“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芳华的鼻子莫名的一酸,轻轻道了歉。

全是那通电话惹的祸。

如果让他知道,她是因为韩启政的来电,才差点出车祸,他肯定会很生气。

“嗯,如果你觉得这是连累,或者,你可以选择把你不想说的别有内情和我说一说,只有全面的作了一些了解,我们才能更好的防患于未然,否则就会时时处在被动的局面当中。这与我们来说很不利。”

他看着她,很希望她说一说她想规避的事情。

两个人所思所想完全不在一件事上。

芳华的眼神,怔了怔:“你的意思是说,这车祸,不是意外?”

“应该和你之前被人泼嗖水系出同一个人的手笔。”

这话一出,她的神情顿时复杂化。了

秦九洲马上换了一种话锋:

“如果你实在不想说,那也没关系。等一下我就安排人手,保护你们的安全。这样的话,你们会有个尾巴跟着,希望你还有家里其他人别介意。”

芳华不得不看向他,愣了愣:

“你这是想要给我们家每一个家庭成员都安排一个保镖吗?”

这听着有点不可思议。

但他的回答是理所当然的:

“嗯。在我不了解全部情况之前,我好像只能这么做。像今天这样的事,绝不能再出现,你的安危,比任何事都重要。作为你的男人,我一定得保证你的安全。”

幸好她只是擦伤了一些皮肉。

“你…你让我再想想…”

芳华低着头,轻轻说着,眼神繁复极了。

时,他有电话进来,就没有再逼问,接了电话。

而她呢,则站在边上,静静的望着满园的春意浓浓,心头一片凝重:那些不能提及的旧事丑事,就连在韩启政面前,她都没有说起过,现在要如何在他面前说出口?

再有,说了之后,他会瞧不起她吗?

“芳华,我公司有点事得去一趟。你跟我走。”

秦九洲接完电话,又另外往外打了几通,完事了后,看了看腕表说道。

“你是去办公事,我跟着去干嘛?我得守着我爸。”

她不愿意。

“爸这边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他们会守着,你和妈都该去休息一下了。难道你不困?”

“困是困的。要么,你把我和妈一起送去宾馆吧!”

“不行,不把你带在身边,我放心不下。你得跟我过去。放心,这边的防护工作,我已经安排下去。小菊和小菲,一个要拍戏,一个要上学,我另外有安排车让她们先回宁市,保镖会一路护行。”

这个男人做起事来,非常的有办事效率:

“至于你,必须跟着我。对方是冲你来的。接下去这段日子,我得一直守在你身边。妈那边,我来给她打电话,我想她一定会谅解的。等到傍晚我就送你回医院。”

语气非常的强势,足见他在平常工作状态中,肯定是一言既出、八面相应、不敢不从的人…

重要的是,昨晚上,她的确睡的不好,现在是没什么精力干别的事情了。

“好。”

“OK,我给咱妈打个电话,号码多少?”

“135*******。”

号码是给了,芳华心里估摸她妈可能不会放人。

秦九洲拨了过去,神情温和的在那里说道着:“阿姨,我是秦九洲,我工作上有点事,得去驻上海的分公司一趟,芳华我瞧着她好像很累,就先带过去让她养养神,回头再将她送过来。好,那就这样吧…”

她妈妈居然轻易放行了。

“走吧!”

秦九洲牵她的手往外去,那动作,真是越牵越得心应手了啊!

“能不牵吗?有点别扭。”

她小声的抗意了一番。

秦九洲反把手牵得更紧了:“熟了就不别扭了。这证明以后我们该多牵牵。”

唉,这张利嘴啊,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他的。

*

而彼时,远在北市的韩启政则拼命的在打芳华的电话,可惜关机了。

为此,他痛苦无比的把手机往地上砸了下去,情绪无比反常,无他,主要是因为刚刚他的手机上收到了一张照片:芳华扑在秦九洲怀里,正“吻”着他。

这让他几近疯狂。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叔叔竟和他的芳华这么亲密了?

正文 150,韩启政怒:秦九洲,抢我女人,你要不要脸

韩启政不断的抓着头发,不断的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脑子里第一时间跳出的是什么?

是订婚典礼时,小叔叔抱着芳华,深深凝视的模样——那眼神,流露着这些年来与他来说,早已经逝去不复存在的丝丝温柔。

只一眼,就惊到了他。

自小婶婶过世,他就没见过小叔叔那么看过女人。

平常时,就算他对人笑着,那黑黢黢的眸子底下也是空的,是寂寞的,是清冷的,是任何人都进不去的荒凉世界。

是的,这些年,他无视任何异性,却在那天独独对芳华另眼相待,这底下的原因,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正因为清楚,所以,他无比害怕,心慌。

几乎可以确认,那是小叔叔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芳华,可那眼神呢,一点也不像是刚刚见面的模样。如此反常的反应,让他无比惊讶。

所以,他才不敢让他们见面。

他是知道的,小叔叔身上有一种特别吸引人的魅力,只要他有心亲近一个人,就能让那个人为他神魂颠倒,以他马首是瞻,从此为他效劳,为他倾倒。

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

他的学识,他的涵养,他的游历,他的商业能力,他的富贵人生…每一个方面,皆透着一份让人为之着迷的吸引力。

这不是他说的,是很多男人和女人一起对他的评价。

这些年,他们这个圈子里,有很多优秀的女人,都想得到他的关注,可他的眼里,只有生意,只有财富,就是容不下儿女情长;另有很多优秀的男人想得到他的欣赏,结果多被他收到了麾下。

所以,他会害怕芳华也会被他折服。

所以,他在费尽心机的阻止。

但结果呢,他们不仅见了,而且一早就对上了眼?

之前,他对芳华说过,在宁市,任何地方都可以去实习,就是别去光影,可最终呢,她瞒着他,还是去了。

她为什么要瞒他?

她说过的,恋人之间要相互信任。

可她还是向他撒了弥天大谎。

为什么?

因为她已厌弃他了?

因为她移情别恋了?

因为小叔叔在对她下套,而她中招了?

所以,这一次他求小叔叔帮忙,他不愿意了?

因为,他想趁虚而入?

这么一想,好像一切都通了。

又或者,这一次他会稀里糊涂睡了那个该死的女人,也有可能是小叔叔在背后指使的?

那可是纪未然的学妹,和纪未然是认得的,那酒吧,又是纪未然带他去的——第一次去就出了这种事,再联系现在发生的事,他怎么能不去怀疑,这一切的一切,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设计周密的圈套呢?

只要一想到自己竟被最亲近的人如此算计了一遭,他的心,就疼的要炸开。

坐在轮椅里,他去把手机拣起来,还好,手机还能拨号。

没有多想,他将小叔叔的号码直接拨了出来。

这件事,他必须得给他一个交代。

*

秦九洲给芳华开车门,看着她坐进。

手机响了,他关上车门后掏出来一看,是韩启政打来的。

这家伙通常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每一通电话都没好事。

他瞄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女人,正在系安全带,没留心他。

于是,他绕道过去在车头的地方停了停,将手机搁到了耳边,静静的接了电话:

“二少爷,又有什么事啊?”

那边传来了韩启政微喘的声音,像是在忍隐着什么:

“小叔叔,你在哪?我想见你。我要马上见到你。”

那语气,一如小时候那般任性,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该围着他打转。

可事实上呢,世界不会以你为中心,倒是生活中的你,必须学会适应生活,必要时还得向生活妥协。

“我有事在外头。不在宁市。”

他耐着性子回复了一句。

“不在宁市难道就不能来一趟北市吗?”

那语气真心冲得不得了。

就好像他欠了他天大的人情似的。

“这几天的行程里,我没有回北市的计划,你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吧…再有,请你注意你的措辞。我和你只是亲人关系,我没有必须为你办任何事的义务。”

他的声音也微冷。

韩启政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些年,在秦九洲的生活中,少有人敢对他指手划脚的——除掉那份亲情,他韩启政根本没那资格来差遣他。

几乎同一时间,手机上忽有短消息呼入,耳边呢,则传进了韩启政的说话声:“我给你发了一张照片。你马上查收一下,然后,我想请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个画面,到底算什么?”

他说的很大声,透着咬牙切齿的愤怒,满满的,全从话里渗出来了。

秦九洲皱了一下眉,去收短信,在看到照片之后,眼神一下收尖了,心头浮现了一份深深的震惊。

第一个反应:他被跟踪了!

第二个反应:这是谁拍的?

第三个反应:对方把它发给韩启政,这是想干什么?挑剥离间吗?

是的,这是那天在宁县,芳华找他要电话号码和地址想还他衣裳,摔倒时两人磕碰到了,却被人永永远远定格了下来。

看着挺暧味的,绝对能让旁观者想入非非。

那个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的家伙,还真是厉害啊,对他们的行踪,简直是了如指掌——想想真心觉得有点可怕。

“说,你要怎么解释?”

电话彼端,韩启政愤怒的在叫,好像还在摔东西,那脾气,一如既往的坏。

他沉默了一下,脑筋飞快的转动着,嘴里则淡淡反问道:

“你想要怎样一个解释?如果我说这只是一个意外,你信吗?”

“你让我怎么信你?”

韩启政在那里怒叫:

“如果这仅仅是意外,那么最后,她怎么会在你公司上起了班?我看你根本就是看上她了是不是?”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他说成了肯定句。

秦九洲静静听着那痛苦的指控,没接话。

“怪不得芳华会这么绝情,非要和我分手,原来…她早变心了…秦九洲,你真厉害,这才几天,就把我的女人勾搭去了…你要不要脸,抢我的女人,你要不要脸…”

唉,这些话,要是让芳华听去,那丫头得有多伤心?

明明问题全出在他自己身上,可偏偏他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抓到一点所谓的证据,就以为全世界都背叛了他。

“你太自以为是了。”

他冷冷的说。

“我怎么就自以为是了?你那眼神,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我。”

他在怒吼,情绪已然失控。

“等你冷静一下我们再谈。现在,我只想说,如果你一味的幼稚,吃苦的最终只会是你自己。我另有电话进来,先挂下了。

也的确有电话进来,是公司方面的来电,他交代了几句,完事后,暂时把韩启政拉入了黑名单,就怕他再来电***扰。

跨进车时,却缓和了脸色,而后,他温温的对神情有些疲倦的芳华说道:

“很累是不是?我帮你把座位往后调一下,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下到了我会叫你。”

“好!”

芳华点头,打了一个哈欠,闭上了眼,脸色无比平静。

之前那些天因为韩启政的事,她哭得那么伤心,现在,那份情绪,已在生活的打磨中,悄悄压下。现在的她,不能再承受来自韩启政的***扰了。

再有,他和她的小日子,还经不起任何风浪,所以,他得想办法暂时隔离他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