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什么,她看到那个男人脸上浮现了丝丝缕缕的伤感…

怪可怜的…

可那不关她的事…

她只要管好身边这个男人,还有男宝女宝就可以了。其他人的情绪,她才不想多理会。

*

秦九洲带着芳华去敬酒,一桌一桌的敬,关系太复杂,人也多,她记得不太分明,只记得有一对中年夫妻,过来抱了抱她。

中年女人说:“看到你幸福,真好。”语气有点激动。

中年男人不说话,睇她良久,转而对秦九洲说了一句:“能来参加这场婚礼,小秦,我们无憾了。”

一个年轻姑娘过来抱了抱她:“这个结果,是我梦里最想看到的结局。”

一个英气的男人冲她竖了竖大拇指:“你是最漂亮的。”

他们是谁?

她问秦九洲。

“亲戚。”

其他什么也没说。

那是芳必天一家,如果是六年前,他们该是她的娘家人,可现在,他只准他们以普通亲戚的身份来参加婚礼,那些不愉快的东西,他一丁点也不想让它们出现在她面前。

之前,他和芳华约好了,关于她的过去,绝口不提。

她问:“为什么?”

他说:“不开心的记忆,你想找回来吗?时间是如此金贵,真不必为了记起一些不快乐的过去而浪废时间。淡忘了,走自己的路,就好。”

“好了,这样是最好的。”

芳必天轻轻拍拍妻子的肩:

“不必非要得到她的谅解,能看着她骄傲的活着,我们就该满足了。”

芳菲轻轻道:“现在的姐姐,虽然腿脚不便,但是她很闪亮,站在姐夫身边,很配得上。”

芳涵微一笑,也去哄起母亲:“经历了这么多,还能走到一起,他们会很幸福,妈,您可以放过自己了…”

桑缘噙着眼泪,不吭声,这辈子,她是永远欠上她了,但愿下辈子,可以投生为亲母女,她会全心全意再爱护她一回…

*

十一月十日,安德伦过世,去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

十一月十三日,安德伦下葬,芳华陪在母亲身边,安抚着她丧夫之痛。

十一月二十日,秦九洲住院,接受各种检查。

十一月二十一日,上午九点,秦九洲被推进了手术室。

临进去,他对芳华说:“要是我闭上眼,再也醒不来,我名下所有财产,便是你的陪嫁,芳华,有生之年,记得要让自己过得幸福。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你来我长眠的地方,述说你所经历的一切…”

芳华笑笑对他说:“那些会是你女儿的陪嫁,我这辈子,就嫁你了。等你醒来,我们还要去蜜月。我想要蜜月,这是你欠我的。记得要还我。否则我会生气的。”

后来,那是漫长的等候。

芳华在手术等候室里静静的等啊等,母亲一直相伴在侧。

下午一点,秦九洲被推了出来,医生说,一切很顺利,等麻醉醒了,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十一月二十二日清晨五点,陪在监护室里的芳华靠在床边打着瞌睡,忽感觉有人在抚自己的脸孔,轻轻的,柔柔的…

她睁开了眼,对上了他苍白的微笑,一个暗哑的声音和她打起了招呼:

“早上好,秦太太。我回来了。”

“早上好,秦先生,欢迎你回来。”

她捉住他的手,吟吟笑应,眼里起了一层明亮的水光。

四目胶睇间,有阳光射入,照在他们脸上,崭新的人生,正等候他们去扬帆起航…

正文 341,番外,秦太太吃醋记

匆匆的,一年过去了…

晋升为秦太太之后,芳华从不知道吃醋是什么滋味,因为她时时刻刻生活在秦先生无微不至的疼爱之中。

是的,这一年,秦先生因为生病的缘故,一直休养在家,和新婚太太过起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日子。

身为秦先生旗下的签约编剧,秦太太这一年的工作是,在家好好编剧本,累着的时候赖在秦先生怀里午觉。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嘿休了,累着了,才会抱着人家睡的,而且,一睡可能是一下午。

没关系的,人家秦大老板不在乎剧本什么时候能完成,人家只在乎自己的福利有没有享受到。其他真得不重要。

秦先生卧床时,家里两个孩子是司机去接送的,等养到差不多之后,多半是俩夫妻一起出去接孩子,而后,一家四口到外面去蹭饭——秦九洲七姐在伦敦开了一家私房菜馆,一道道都是正宗的中国菜。他们最爱去那边蹭吃的。久而久之,秦太太和韩七七就混熟了。

晚餐后,是亲子活动时间:有时是妈妈教哥哥做功课,爸爸陪妹妹讲故事;有时是爸爸和妈妈一起弹琴,哥哥和妹妹跳舞;有时是出去看歌剧;有时是一起散步…

秦太太的业余时间,总是被秦先生排得满满当当的,而蜜月期间,他们则挑了孩子放假那段日子,一家四口跑遍了好几个国家…

如此这般的结果,一个剧本,秦太太写了满满当当一年半都没完成。

这可不行啊!

这样的工作效率实在太差了。

为此,秦太太指责秦先生:“你把我的工作斗志全磨掉了。不行,我要戒掉你…”

秦先生呵呵呵只笑,问:“亲爱的,你想怎么戒掉我?”

秦太太咬着唇想了半天:“分床睡。我必须加班加点了…这一年,我完全没有业绩可言…”

那天晚上,秦太太的确是加班加点了,只不过她被派了别的用处。”

第二天秦太太头疼的看那个让她加了一整夜班的男人,扔他枕头,怒他勾~引她:

“我要好好工作,你也不许再不务正业,回公司给孩子赚生活费去…不许再来压榨我。必须得反省。”

秦先生很严肃的进行了自我反省,认为:生活得顾着,公司也的确该去管管了,便遵从妻命,开始早九晚五赚生活费。留一些空间和时间给亲爱的太太去发展她的事业。

至于晚上的时间,必须是他和孩子们的。

于是,秦太太这才有了时间干自己的事。

她觉得这样挺好。

如此这般过了一段日子。

某一天,韩七七过来找她,问她:“九弟妹,九弟去参加宴会什么的,你怎么都不一起去的?”

“我腿脚不是很方便,去了有什么意思?”

这些年,她腿脚上的复健一直没停过,这一年更是常常在针灸,虽不能完全脱离轮椅,但情况比起以前,好了太多太多。

“你就不怕有人勾引你男人?”

韩七七把事情说的很严重。

秦太太眨眨眼反问:“谁能勾得走他的魂?”

这种笃定,让韩七七叹了一口气:

“世上女人多的是。有些女人可会勾魂了。男人又容易逢场做戏,所以,有空还是参予一下九弟的社交圈吧!一混个脸熟,二让那些女人知道这是有主的。三,你腿脚不便已经好了一些,去的时候就不要坐轮椅了,老九会全程陪着,谁也别想找机会亲近他,多好…”

这话足可说明韩七七是个奸炸的人。

秦太太望着漂亮的七姐,逗着她手上抱着的二胎儿子,圆圆的,可爱的不得了,七姐夫是个超级奶爸,但凡和七姐同行,两个孩子,女儿和儿子全全由他来照看。所以,七姐的至理名言是,女人不能太宠男人,只能让他来宠你。

“七姐,男人靠看是看不住的吧!你不是也不怎么黏七姐夫的吗?”

“那是因为我是出了名的妒妻,你太温良无害了,所以,我建议你呢一定要让所有人记住,你是秦九洲的女神…”

秦太太听着笑笑,等秦先生来了,对他说了七姐的建议。

“你想参加我的社交生活吗?”

“不太想。”

“不怕我红杏出墙。”

“你会吗?”

那语气自信满满的。

秦先生说:“不会。”

“既然不会,我看着你干嘛?吃那莫名其妙的飞醋有没有意思?”

说得好理直气壮。

秦先生点头:“有道理!”

可是,作太太的,真的就不在乎先生身边有各种莺莺燕燕出现吗?

一个成功的男人身边,出现各种出色的女人,那是一件很普遍的事。谁说的,男人没钱活受罪,男人有钱也是罪。这是一个很矛盾的事。

事后,秦太太趁秦先生上班,对着自己先生的照片傻看半天:越看越觉得这个男人太出色,放出去招蜂引蝶的话,危险指数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高。

虽然,她是信任他的,可是那些一心想飞高枝的女人,或是想寻个棋鼓相当的男人作为人生伴侣的高级白骨精们,可就最爱往这种男人身上扑了。

可以信任,但不得不防啊!

问题是怎么防呀?

有一天,还真出事了,秦先生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时,身上带着一点女人香,秦太太闻到了,眉头一皱:“你今天干什么去了?身上怎么会有股怪样儿?”

她没说那是女人味。

秦先生嗅了嗅,还真有,解释说:“艾特集团的总裁是个法国人,签约之后就和我们来了一个法式拥抱。晚上聚餐时,对方邀了一支舞,不小心沾着…”

会邀舞,肯定是女滴。

她的脸色一下沉了:

“难闻死了,快去洗澡…不搓掉一层皮别上我的床。”

她凶巴巴把人赶进洗浴间。

趁这个时间,秦太太上网查了一下艾特集团,惊讶的发现,那是一个金发大波的美女总裁,身价惊人,是个最爱狩猎男人的女人。据说人家男朋友无数。

上床睡觉前,她提醒了他一句:“以后,你要离那个女人远远的。”

秦先生一时没记起来,满头雾水的问:“哪个女人。”

这个反应让秦太太很满意,于是好心再提醒了一句:“艾特集团那个。”

秦先生一听,立马凑近端详她,:“吃醋了?”

秦太太白眼:“我是那种爱吃醋的人吗?”

秦先生却笑得开心极了:“你是不爱吃醋,但你真的在吃醋…哎呀,你终于学会吃醋了…”

这表示她越来越在乎他了。

秦太太才不承认,说:“没有,没有,我就没吃醋。我只是不想你和那种风评差的人走得太近,惹了一身骚。”

秦先生笑笑,没和她就这个问题辩一下青红皂白。

又隔了几天,韩七七跑来告诉她:“哎,傻丫头,你不知道吗?外面有人在追你家男人,还放出话来:不求白头,只求一睡…你要再不宣告主权,就要被人欺上门来了,今晚上,你赶紧给我陪着九弟去宴会,好镇住那些狐狸精们…”

本来,秦太太是不太想理会的,可是,就这两天,网上爆出一则新闻,说是秦先生和谁谁谁相处甚密,豪门婚姻疑将生变,虽是绯闻,且很快就被删贴了,可身为网民,她一早就看到了这新闻,心里顿时不舒服极了。

怎么办呢?

秦先生傍晚回来对她说:“晚上有场慈善拍卖舞宴,我得去走个形式,去去就来…你和孩子们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秦太太接下话去:“孩子们会去姥姥家陪姥姥过夜,今晚餐就我一个人,要不,我陪你去?”

她一早把事情安排妥了。

秦先生有点惊讶:要知道秦太太自结婚以来,从没出席过任何宴会,以至于外头都怀疑他的婚姻生活很不合,所以,正经场合一直没夫人相陪出席。

“今天怎么有兴趣出席了?”

“最近有点太无聊!”

“你若肯去,那是我求之不得。”

秦先生欣然允之。

于是,秦太太刻意对着镜子照了照,捋了捋那渐渐长起来的头发,说:“去之前,我得去捯饬一下…”

平常时候,秦太太不大打扮,清汤挂面自有一份清丽脱俗,基本的护肤,她有做,但也就做护肤而已,从不把自己打扮得连自己都不认得,清清爽爽,淡淡雅雅,让人看着自有一份舒服感…那种浓妆艳抹,是她所唾弃的。

今天她会记着要去捯饬自己,倒是让秦先生颇感惊讶。

后来,秦太太去了一处衣品会所。

出来时,秦先生看呆了眼,带到慈善拍卖舞会上后更是惊艳了全场:

短发如丝,淡紫燕尾裙迤逦拖地,细腰不盈一握,瓜子脸肌若凝肤,眸若星辰,浅浅含笑,似春日梨花,锁骨露,镶玉垂胸…挎秦先生之臂而来,男俊女靓,引来侧目无数,皆细问此为何人。

少有人识,但还是有人认出了她,说:“这就是秦太…今天居然会来出席宴会…我这是头一回见…”

有人恍然:“怪不得秦先生总是无视美女,原来那胃口全就被养叼了…太太居然这么美…”

那个艾特集团的女总裁,深深睇着,属于她的光彩尽数被抢走了——这个女人的容妆很明艳,但更多是化妆所造成的效果,衣品高雅妩媚,却在清艳的秦太太面前失了一些天然之色。

舞会上,秦先生秦太太翩翩起舞,舞姿优美,默契感十足,让观者惊叹。

拍卖会上,因为一根宝石项链,秦太太连连举牌,和艾特集团的女总裁较上了劲儿,将金额拍到了六千万,却在最后收了手,笑着由着那女总裁买了去。

后来是一对玉耳坠,秦太太看着双眼发亮,第一个举牌报了一个高价,那位女总裁就开始卯足了马力往上抬,最后以一千万被人家女总裁再次收入囊中。

第三次是一盆创意盆栽,秦太太瞧着爱不释手,再次报了个天价,没出意外,那位女总裁再次和她扛上了,最后以八百万成交,又让人家破了一次大财。

再后来,秦太太对拍卖失了兴趣,开始意兴阑珊玩手机,拍卖行情这才恢复正常。

那会儿,秦太太在聊天,对象是秦先生。

应该说是秦先生发了短信在问她:

“刚才那三件东西,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

秦太太回:“没一样是喜欢的。”

秦先生问:“那你为什么连连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