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看出小媳妇难得乖巧的模样,贺其琛似笑非笑,扯起她的腕,慢慢逼近,“你挺有能耐啊。”

“你听我解释——”

“不听。”

“……”

不管他听不听,陈婉约都要把自己早就斟酌好的解释一句一句地告诉他。

她走路的时候,门店招牌突然掉下来,而容寄刚好路过,刚好救了她,为报答恩情她陪他来医院救治。

从多句解释中,贺其琛思路清晰,“所以,你们是刚好碰面?”

“差不多吧。”

“婉婉,你在和我虚与委蛇。”

见此,陈婉约不得不再把她和容寄刚好碰面的原因解释一番。

因为舞台剧新策划,容寄想和她找机会交谈,所以一直在找她。

陈婉约当然不会告诉贺其琛,容寄在跟踪她的路上救的她。

说到底,容寄帮了她,她不想恩将仇报将他卖了。

通过一番口干舌燥的解释,陈婉约发现并没有什么卵用。

贺其琛不仅听得漫不经心,兴致缺缺,似乎还不太信。

陈婉约小声问:“老公,你有在听我解释吗?”

贺其琛:“没有。”

“为什么,你不想听吗?”

“嗯。”男人修长手指扯开最上端的衬衫扣,不疾不徐继续陈述:“我觉得你解释那么多,都不如一炮来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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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这边的走廊没什么人, 周身显得安静,因此贺其琛那一句“一炮来得实在”, 强调突兀得让陈婉约差点没站稳。

她口干舌燥解释那么长时间, 他却告诉她这个?

一抬头, 陈婉约看见男人衬衫松解后喉结下所露出隐隐约约的肤色,两人间隔几乎没有,离她那么近,一如数个夜晚中肌肤交织的时候。

“这里是医院。”陈婉约红着小脸蛋, 小声地陈述,“咱们还是正经点吧。”

“不好意思,正经不了。”贺其琛陈述,“我刚才把车停在地库三层。”

“?”

“那里没什么人, 随便搞。”

“……”

陈婉约懂了。

这个人在来的路上怕是想好怎么惩戒她。

医院的三层地下停车场之所以没什么人是因为过于森冷,有些人信邪,如果一二层停车位满了的话, 他们宁愿多花十块钱停在外面, 也不愿去负三。

陈婉约不怕负三有什么妖魔鬼怪。

她怕的是——QAQ

没多久,陈婉约就被贺其琛带到电梯口。

一边走, 她一边吞吞地说:“算了吧……这事咱们以后再说不行吗。”

贺其琛神色自若:“你陪容寄挂点滴的时候可没说以后。”

从路人的角度来看, 两个人男才女貌, 天造地设的一对, 女人优雅男人矜贵,两人走在一起,全然不像是去车里打一炮的样子。

尤其是贺其琛。

只有陈婉约知道他面孔看似冷峻, 大脑早已趴着数以万计的精虫,跃跃欲试。

医院电梯人员拥挤。

陈婉约进去过后便被人不轻不重撞了下,眉头轻拧,下一秒腰际突然多了只男人的大手,将她捞到一侧,杵在角落,而男人身形挺拔笔直如同松柏守在她跟前。

人多的时候,他单手撑着墙面,将她抵在墙上,护在臂弯中,让人产生安全感。

随着楼层往下,人员逐渐减少,贺其琛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陈婉约不得不小声提醒:“你不觉得挤吗,要不往那边挪一挪?”

贺其琛和她一样低声:“不觉得。”

陈婉约:“可是你这样有点压着我了。”

贺其琛:“害羞什么,之前又不是没压过。”

陈婉约想拿起高跟鞋抡他。

之前还觉得壁咚确实有点浪漫甜蜜。

但被他这么一提。

甜蜜蜜中还掺着点黄色的颜料。

电梯再次停下时,上来三两个中老年人,从衣着打扮来看可能是小老板或者做点生意经营户。

他们轻声交谈着。

“老太太活到一百岁实在不容易,这次终于走了,心愿也了结了。”

“林成那家伙真不是人,在外逃了五年,过得潇洒自在,老太太为了见大曾孙最后一名,走之前哪会遭那么多苦。”

“那家伙五年前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应该不是,没收到警局通缉令,估计欠钱逃债的吧。”

他们交谈的同时,其他人也在说话,还有小孩吵闹,所以无法听得特别清晰。

电梯的人越走越少。

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负三层确实阴森森的。

陈婉约倒没有害怕,何况身边还有个大男人。

看到贺其琛开的车以及停的位置之后,陈婉约只想对他破口大骂。

车身宽敞,位置隐蔽,别说这里没有人,哪怕有人也没人能看出这里有辆车。

就算看得出来。

谁能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看着男人一本正经地给她开后座的车门,陈婉约犹豫半会还是进去了。

没几秒,她看见贺其琛也坐过来了。

这个车身……何止是宽敞,简直专门为车一震所设计的吧,两人座可以调为单人床,空间更是宽敞舒适,随意晃动。

陈婉约正准备问他有没有带T,又想到她之前说要孩子的话。

“婉婉。”贺其琛没有像之前那样,这一次不急不慌,像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命令伺候他的小女仆,“脱吧。”

陈婉约:“……我觉得你在羞辱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受伤。”

“绝对没有。”

贺其琛轻笑。

他对她现在说的话,处于不信任的状态。

“真没有。”陈婉约认真地解释,“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是容寄救了我,我一点伤都没有,只是受到一点惊吓。”

“是意外吗?”

“是的。”

问过之后,贺其琛并未表态。

车厢的气氛本该是嗳昧不清的,再不济也应该多多少少带有事前的欢快,陈婉约却感觉从她上车之后,所呼吸的每一升空气都很压抑。

莫名其妙的。

是她自己的问题还是贺其琛?

陈婉约解开外套的时候,突然发现贺其琛看她的眼神和往常不一样。

尽管他之前不止一次地带**着她,却从没有一次如同现在这样,像是观赏猎物一般,高高在上的态度始终没有放下,眼神里的疼爱不知被什么遮挡住。

他生气了……所以才这样的吧。

陈婉约大脑略微混乱,解扣子的手也有些不耐烦,最后懒得搞这些有的没的,直奔主题,往他怀里一挪。

贺其琛倒是没意外,顺势将她抱着,眉头挑起轻佻,“怎么,比我还迫不及待?”

“算我欠你的。”

“欠我什么?”

陈婉约没回答,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她这次没扭扭捏捏的。

两人也算是老夫老妻,偶尔拘束装纯可能别有一番情致,但次数多了就显得乏味,她老大不小了,再去装什么碰一下就喊疼的小姑娘,显得矫情。

陈婉约坐上去了。

如果说刚才两个人在电梯口的时候一本正经得如同正常路人一样,那么现在从窗口望去,可能也仅仅以为两人在接吻。

毕竟他们身上的衣物都穿得好好的。

“婉婉。”男人一手将她箍死,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颚,“我在问你话,你觉得你欠我什么?”

他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样的话。

欠他一次主动?

并不是——

陈婉约大概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后,仓促一笑,娇软如玉窝在他怀里,“我能欠你什么,还不是因为和容寄在一起让你误会了,所以想哄哄你。”

“是吗。”贺其琛似笑,“我以为你会说欠我感情。”

“怎么可能……我们之间……”陈婉约面色微微一变,声音十分细小,“这几年都没怎么在一起,哪来的感情,不过以后可以培养嘛,毕竟我人格魅力这么大,你迟早会爱上我。”

贺其琛:“别说话了。”

陈婉约:“嗯?”

贺其琛:“可以动了。”

陈婉约:“……”

这他妈前一秒和她谈感情,后一秒就整正事了。

看在自己理亏的份上,陈婉约哼唧两声,勉强答应他的要求。

过了一会。

“好累啊。”陈婉约细着嗓音问,“过去多久了。”

贺其琛:“五分钟。”

陈婉约:“……”

她怎么总感觉自己坚持了二十分钟?

又过了一会,陈婉约低喃一声:“不行,累死了。”

不等他的意见,她自顾自地下去,哑着嗓子问:“你有纸吗?”

纸还在前座放着。

陈婉约便拿起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摸出随时携带的纸包,先抽两张给贺其琛,自己又准备抽的时候,包里突然掉出一张照片。

赶在陈婉约去捡之前,贺其琛拿起照片。

男人白净衬衫被猫爪子抓出不少皱褶,因为疲惫,她的小脸也趴着他的肩头,出汗后,混杂着粉底液和口红等不明物体都通通涂在他身上。

哪怕外表看起来略微狼狈,但男人神色依然严谨,薄唇微抿,骨节明晰的手指夹着那张照片。

看了许久。

后知后觉的陈婉约反映过来后已经迟了,抬手去接的动作一顿,脸上浮现出异色:“这个照片——”

照片是贺老给她的。

她之前认为把照片放在家里的话不□□全,随时都有可能被佣人搜刮出,她不想给贺其琛看见她知道这张照片的存在,也知道以前的事情。

谁曾想,该翻车的还是会翻车。

“这照片是爷爷给我的。”在他询问之前,陈婉约提前给自己打圆场,“说是你为数不多的童年照之一,让我好好保管。”

“他没和你说什么吗?”

陈婉约沉吟许久,“他告诉我关于咱们以前第一次见面的事情。”

“怎么说的?”

“爷爷说我小时候挺有个性的,和海豚表演后,你们想花钱再看一次,被我无情拒绝了。”陈婉约拿出外套将自己包裹住,低头陈述,“我当时还说,有些东西是有钱买不到的,你就小气吧啦记恨在心,惦记上我了。”

“事实和爷爷说的有出入。”

“嗯?”

“你当时的原话是说,你是用钱买不到的。”

“……”

她以前这么秀的吗。

陈婉约默默看他,“然后呢?”

贺其琛:“然后我想用实际证明,钱是可以买到你的。”

陈婉约:“这个证明好像是对的。”

贺其琛:“是错的。”

钱只是买断她的婚姻罢了。

他那三个字的否认,陈婉约不是不明白他在表达什么。

她不吭声是不知道自己改表达什么。

男人的手捏着那张轻飘飘的照片,语调同样轻和,“所以,婉婉,你之前就知道这些事了吗。”

“嗯……”

“明明知道,却要假装不知道,你们女人都擅长做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