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半,发现他眼神跟头饿狼似的,她停住讲话,回瞪着他,“你有听我讲话吗?”

贺其琛:“听了。”

陈婉约:“好,那你重复一遍。”

贺其琛:“生姜。”

陈婉约:“然后呢?”

贺其琛:“你不喜欢吃生姜?”

很好:)

他刚才没有在听她讲话,并且目光不知道飘飘忽忽到哪里了。

她信了他的鬼话,还老公亲力亲为来洗澡,还为了避免月嫂劳累过度他过来帮忙,这都是假的。

真相就是他现在是一匹饿狼。

明知道自己吃不得,但还是要一饱眼福。

陈婉约耐着性子把自己刚才说的重复一遍,再把干生姜片放到他手里,“你先帮我洗头发。”

她头发长又黑,一直以来注重头发保养的陈婉约当然舍不得因为产后脱发而脱没了。

贺其琛不太熟练地替她揉着头发。

闭着眼睛享受的陈婉约陈述道:“待在家里太闷了,过几天周末我去秋棠店里转转,你记得在家带好孩子。”

贺其琛:“我和你一起。”

陈婉约:“我和她聊聊生孩子的事儿,你一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

贺其琛:“我可以和徐南终一起。”

陈婉约:“你两也聊聊生孩子的事儿?”

嗯,这个可以,但他两聊吧,她才不会带他。

洗完头洗完澡的陈婉约裹着浴巾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的变化,说不变形是假的,她需要各式各样的修复运动把缺陷给弥补回来。

但现在又不能剧烈运动,每天呆在家里也很无聊。

不知不觉,陈婉约把兴致投落在男人的身上,朝他递了个不无妖娆的媚眼,“老公~”

贺其琛:“?”

陈婉约:“饿吗?”

贺其琛:“……”

大概知道她说的饿是哪种饿。

“不饿。”男人似笑非笑,“反正以后能吃回来。”

“你要是饿的话,我能帮你哦。”

“怎么帮?”

“就是——”陈婉约裹着浴巾,大摇大摆地从他身侧路过的时候,小手一伸,抓果实似的,隔着布料抓了他一下。

不轻不重的一下,简直要了人的命。

而且她还想抓完就跑。

溜了还不忘贱兮兮的来一句:“人家刚生完孩子,有些事情,还是你自己解决的好,你的右手姑娘很想你。”

娶了这样一个媳妇,贺其琛不认栽都难。

栽媳妇身上也罢,那混小子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不知是不是天生的少爷脾气,有五年专业经验的月嫂都哄不好,躺着哭趴着哭抱着哭,最后别墅上下众人发现哄小少爷不哭的秘诀就是把他抱起来,荡秋千似的晃悠。

当妈的要做产后修复以及十二个小时补觉工作,带娃的责任一多半落在当爹的头上。

周末这天,一一小宝贝醒来就哭,月嫂忙给他喂奶。

本以为他吃完奶之后会消停一些,谁知道奶粉给他嚎哭的力气,小嘴刚松开奶瓶就哭起来。

家里月搜哄了一会不见效,贺其琛只能亲自来。

“贺先生,还是让我们来吧。”月嫂诚心建议。

“没事。”贺其琛说,“父子之间应该有一定的磁场效应,也许他知道是他爹在抱他。”

贺其琛说的不错。

小宝贝可能知道是他爹在抱他,哭得更大声了。

偏偏这时,手机铃声又响起,贺其琛不得不把孩子送给月嫂。

陈婉约出去找秋棠交流心得了,他本来想给她打电话,又觉没必要,听到铃声后他下意识以为是小媳妇打来的,本着救命的想法打算开口,却见来电显示是狐朋狗友。

光头没啥嘘寒问暖,开门见山,“干啥呢,兄弟,大半年都没怎么见到你。”

“带娃。”

“哟,当奶爸了?今晚上有空吗,喝一杯去?”

“带娃。”

“明晚呢?”

“带娃。”

“后天晚上呢?”

“带娃。”

“……”

啪,通话挂断。

光头认为他被敷衍了,哪有人天天晚上带娃的。

贺其琛认为这是个什么东西,明知道他带娃还来骚一扰他。

一个令人烦躁的电话,以及没个停歇的婴儿啼哭,贺其琛所剩不多的耐心被磨得干干净净,以至于陈婉约打电话问他想不想吃点甜点的时候,他反问一句:“你还不回来吗?”

陈婉约:“???”

贺其琛:“那家伙在哭。”

陈婉约:“不是,你刚才凶我了?”

贺其琛:“没有。”

陈婉约:“你还说没有?你知道你刚才怎么凶我的吗?你凶巴巴地指责我为什么不回来,我这才出来多久你就骂我?”

贺其琛沉默。

千万不要和女人讲逻辑。

她能把他的反问理解为【凶】,再由【凶】到【指责】最后到【骂】。

一系列不需要燃烧和分解的化学反应后,最终的产物是【生气】。

中午,陈婉约回家。

从外表看她还不像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依然优雅得体,只不过高跟鞋换成了平底鞋,脸上也没什么妆容。

她在玄关处冷静地换完鞋,无视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提着包往楼上走。

贺其琛:“婉婉。”

陈婉约:“干嘛?”

贺其琛:“你不是说为我亲手做了甜点吗?”

陈婉约:“喂狗了。”

“你过来。”

“不过。”

“有本事你就给我过来。”

“???”

这土狗居然又凶她???

不等陈婉约生气,贺其琛俊脸严肃,一字一顿:“只要你敢过来,我就敢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海带带”灌溉营养液+10,“AUG”,灌溉营养液+1,“禾一M”灌溉营养液+5,“婉若星芒”灌溉营养液+1

感谢雪落地雷。

☆、狗爸带娃番外

离贺其琛大概五六米的距离, 隔着这段距离陈婉约都能感觉到快溢出来的求生欲,偏偏他俊脸严谨认真, 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陈婉约一脸不屑, 提着包走过去, 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道吧。”

“我错了。”

“哪里错了?”

“哪里都错了。”

“具体是哪里。”

“我今天不该凶你。”

“还有呢?”

还有……???

还有什么?

一个又大又粗的问号不由得冒出头,贺其琛不论如何都想不到他除了这件事还做错什么。

准确的说,他也没凶她。

只是稍微有那么点烦躁, 说话的口吻可能和平时不太一样,平常人听起来很正常,但对于小媳妇来说,只要不是哄她的口吻基本上都可以成为凶巴巴。

见贺其琛许久没说出所以然来, 陈婉约没有耐心等下去,“你连你自己错哪儿都不知道,你怎么道歉, 还敷衍我。”

“不是……我先诚恳的道歉, 然后你把我的过错挑出来,我以后再改。”

“你还命令我挑你的过错?”

“……”

行吧。

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 贺其琛不得不拿出自己最后一个大招。

暖色灯光剪出的男人侧影轮廓分明而认真, 薄唇微微抿起, 把态度放得极其端正且严肃, “媳妇,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

“错哪儿了?”

“不该呼吸。”

“……”

陈婉约起先微怔, 随后想想,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既然如此,看在他认错态度认真的份上,她姑且不和他计较。

其实小宝贝哭的话,叫陈婉约回来也是多此一举,她还没有月嫂会哄孩子。

贺氏夫妻双双都站在婴儿房外,看着月嫂怀里时不时哼唧一声的小宝贝后,又互相看了看。

“我小时候很听话的。”陈婉约沉吟一番,“长辈们都说从没见过如此听话的小孩,不哭不闹,一哄就睡。”

贺其琛:“你说这个干嘛?”

陈婉约:“没干嘛,只是想告诉你,他这个脾气随爹。”

贺其琛:“……我小时候也没哭没闹。”

闻言,陈婉约不无狐疑地斜睨了一眼,身子依着门框,懒洋洋打了个贵妇不屑而不失优雅的哈欠,散漫地陈述:“是啊,你小时候也不哭不闹,就是有点小气,因为小女孩一句话就记恨十几年。”

“我只是单纯地想再看一次企鹅。”

“那是海豚,臭弟弟。”这可就把陈婉约给逗笑了,“还企鹅呢,你当年看个表演,注意力不会全被我吸引了吧。”

贺其琛选择沉默。

还是不要和女人谈这些事情的好。

总是能把话题扯远,最后再里里外外地嘲讽一遍。

等月嫂把孩子哄睡着之后,陈婉约蹑手蹑脚走进去,盯着自己生下来的娃娃看了许久,身侧不知道何时来了男人,和她动作整齐,二人都半蹲着看着睡熟的小宝贝。

“老公你发现没,这孩子长得和我一样好看。”

“嗯……?”

“果然别人说得对,儿子像妈不像爹。”

“不像爹?”

“哦不对,刚才哭的时候挺像爹的。”

陈婉约细声细语地做出一番总结。

总结就是孩子的优点全随妈,缺点全是爹遗传的,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小婴儿长得很快,没多久就出落成飘飘落落的小宝贝,圆头圆脸,眼睛像是黑珍珠似的,皮肤又水又肉,能掐出水来,能吃辅食的时候已经可以咿咿呀呀跟着大人的声音哼起来。

宝宝长大的期间,陈婉约比怀孕的时候还要辛苦,一开始说好是贺其琛带的,但她不可能半点都不沾,除去带孩子,白天她还要运动健身练舞。

她想带领舞团参加新的一年国际赛。

陈婉约以前把大大小小的奖项拿遍了,但个人奖和团体奖是不一样的,她自己可以清高地不在乎,可奖项对于舞团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份肯定和荣誉,江漫柔既然可以带着那些人获奖,她也可以带领大家飞得更高。

这就导致,带娃的重大任务主要交给孩他爹。

经常发生的情况便是,陈婉约每天晚上回到家看到的情景便是贺其琛在客厅用电脑,时不时敷衍地晃晃身侧的小摇篮。

一个想尽责但还是很马虎的奶爸。

好在小朋友还小,什么都不懂,只是奶声奶气地喊一句:“粑粑~”再抬起小软爪子在半空中挥挥。

父子两交流完毕。

一次两次敷衍还好,次数多了,一一不买账,瞪起亮闪闪的大眼,朝亲爹看着,咿呀叫了句:“妈妈——”

闻言,贺其琛停下手头里的事情,沉思地回视小宝贝,开始怀疑人生。

这崽子故意的吧。

喊爸爸的时候非要把第四声叫成第二声,听起来很嫌弃,但是叫妈妈的时候又字正腔圆,奶声奶气的好听。

辅食时间到,保姆准时送来围兜和碗勺。

之前保姆会把这些事情做好,但陈婉约考虑到怎么着这也是他们的娃娃,不能全权交给保姆,所以一部分带娃工作都交给贺其琛。

美名其曰替父子两培养感情。

见贺其琛好像挺忙的样子,保姆轻声建议道:“贺先生,要不让我们来吧。”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贺其琛说,“做爸爸的再忙也应该抽空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