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私生女”,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原因来解释黎耀凡对西贝的殷勤,再者八卦杂志上的那张西贝的正面照,那深邃的五官看起来也的确和黎耀凡有几分相似。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来想要解开我的疑惑,就只有亲自去调查一番了。

就在我盘算着,如何找机会接近西贝的时候,一个名为《夏氏集团大公子订婚,未婚妻来头非同小可》的标题突然出现在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上,成功转移了我的视线。

夏司桀那小子竟然要订婚了?!

虽然早在他留给我的信中就已经说明要回去履行婚约,但当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我还是感到了诧异。

在我的印象中,小桀就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我和他从小就认识,相识的时间甚至比我和黎耀凡认识的时间还要久,正是因为如此,我对他的了解也格外之深。

我知道他的母亲在他三岁时就病逝了,父亲又总是给他换后妈,他面上虽然表现得满不在乎,但心里其实受伤很深。在他身上永远带有母亲的照片,因为他怕时间久了,会连母亲的样貌都忘记。

我身边没什么兄弟姐妹,一直习惯把夏司桀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看待,做什么是都喜欢拉上他,甚至连和黎耀凡的约会都不例外。

虽然黎耀凡曾一度对此很不满,但我始终坚持做姐姐的要照顾弟弟,哪怕谈恋爱也不能弃他于不顾。

可我万万没想到,就在我父亲诬陷黎中正入狱的时候,他却忽然决定出国,并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了我的生命中。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怨过他,觉得他薄情寡义,没把我这个姐姐放在心里。直到我看到他在欧洲赛车的新闻,看到照片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看到他眼中对自由的向往,我才赫然醒悟!

一只本该属于蓝天的雄鹰,即使被锁住了翅膀,也无法禁锢那展翅高飞的灵魂。

夏司桀就是这样一只雄鹰,赛车是他的翅膀,赛道是他的蓝天,如果不彻底摆脱过去的生活,就无法面对崭新的人生。

要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他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吧?

那一刻,我忽然理解了他的不辞而别,也羡慕他肆意洒脱的人生,如果我可以像他一样,狠下心忘却一切那该多好?可我努力了十年,依然无法达成这样的目标。

我没想到,这个我从小就看他长大的男孩,这个愿意抛弃一切荣华富贵,在国外赛道上肆意人生的男孩,在今天,竟然长大了。

看到报纸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好像得知自己儿子即将娶媳妇的母亲一样,感动之余,心中不免有些淡淡的伤感。

时光流逝,岁月无情。

转眼间,夏司桀已经再也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永远也长不大的男孩了,报纸上那张他西装革履地挽着未婚妻的照片,是那样帅气逼人、成熟稳重,另无数少女扼腕痛惜。

但不知为何,我心中更愿意看到的却是赛道上的那个他,那个怀揣着梦想,向往速度与激情的男人。

今天这一切,真是他心甘情愿的吗?

乐姐说我这种想法纯属没事瞎担心:“你脑子里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呢,也不看看他现在都几岁了,男人成家立业很正常,总不可能一辈子在赛道上跑?再说了,你看人家未婚妻长得,那叫一个有气质啊!我要是男的,我也娶了!”

虽然我不怎么赞同乐姐的观点,但有一点她说的很对,夏司桀的未婚妻司徒雪长得的确很有气质,而且身世还非常显赫。

司徒雪的父亲是知名的地产大亨司徒烈,母亲则是极富盛名的芭蕾舞演员白梅,至于她自己更是刚从维也纳学成归来,仅在国内举办了一场钢琴演奏会,就被许多专业评论家誉为国内钢琴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样一个集美貌与内涵于一身的女孩,可是说是每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夏司桀可以娶到她,也算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看到这儿,我多少能理解了些乐姐的想法,也希望一切真如乐姐所说,夏司桀这次回是真打算收心,成家立业了。

“如果他真能懂事点,我这个做姐的也就安心了,可我真怕他结了婚还在新床上抱着爆米花看车赛,要真是那样,可怎么办啊?”我低头感叹了一番,抬起头,却发现乐姐正张大嘴,惊慌失措地指着我身后。

“怎么回事啊?”我回过头,竟看到消失了整整两周的黎耀凡,正朝我走来,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我大骇,脑海中再度回想起我俩最后一次见面那晚,他在酒店里对我说的话,心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就在这时,黎耀凡已经走到了我跟前,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衫,搭配水洗蓝的牛仔裤,脸上还戴了副墨镜,样子看上去非常的休闲。

我警惕地问:“你来做什么?”

“探班。”他的回答很简洁。

我很想问你探谁的班,不过一想到这是句废话,便又给咽回了肚子里,冷冷道:“不好意思,等会有场我的重头戏要拍,恐怕没时间接你的客。”

“没关系,我可以等。”他说完,竟一脸坦然地拖了张凳子坐下,全然不将我放在眼里。

“要等随便你,我拍戏去了!”我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并且决定无视他的存在。

但事实却是,黎公子就像一尊浑身镶满了施华洛世奇的大佛一样耀眼,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闪下我的狗眼,让我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戏才拍了几分钟,我就觉得自己快疯了!

“停停停,这怎么回事?男主角的台词你都给念了,你是准备抢齐磊饭碗吗?要抢镜就先变性,不然念多少也白搭!”

王导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哄堂大笑,我本来并不在意这些的,但是一想到这番话黎耀凡也听见了,就觉得超级丢脸,忍不住偷偷地朝他瞟了眼。

他坐在那儿,朝这边看来,虽然戴着墨镜,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隐藏在墨镜下那嘲笑的眼神,脸立刻红了。

王导察觉出了我的异样,止住笑,问:“我开玩笑的,你怎么了?不是把我的话当真了吧?”

“不是,我就是有点热。”我急忙解释。

“等会那场戏比较危险,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直接说,戏可以改天拍,但你不能出事。”王导严肃地说。

“放心吧导演,我状态很好,等会的戏一定没有问题!”我信誓旦旦地保证,努力让自己不再去看黎耀凡。

“行,那你准备准备,车已经都准备好了,我们一会就开拍。”

听王导同意继续拍下去,我松了口气,与此同时我将目光投向了前方的公路,正如王道所说,已有好几辆车等在那儿,准备着下一个镜头的拍摄。

下场戏,是一场飞车戏。

众所周知,飞车这样的戏码一直是许多动作片导演最爱拍的情节之一,原因很简单:高速飞驰的汽车,可以给人一种速度上的紧张感和刺激感,能更好的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但是,越刺激的镜头,就说明拍摄的难度越高,许多女演员拍这类戏的时候,找的都是男替身。或许有人会问,男替身怎么代替女演员啊?其实很简单,找个男替身,穿上女主角的衣服,带个假发化个妆,就可以拍了。虽然拍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很搞笑,但等拍完,镜头一剪辑,再做个电脑特效,观众不仔细看也就看不出来了。

剧组里,不缺可以替我拍这个镜头的男替身,可我却还是打算亲自上阵。

毕竟,这是我第一部主演的戏,也很有可能会是最后一部,我跟着剧组一步步走来,如今终于要走到头了。我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遗憾,更不想让观众看完电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做“大家来找茬”的游戏,我希望将最完美的镜头呈现给花钱进电影院的每一个人。

对自己负责,对所演的角色负责,对观众负责。这就是拍戏几个月来,我所领悟到的,做一个好演员的真谛。

☆、第37章chapter37

由于我的一再坚持,这场危险的飞车戏最后还是由我亲自上阵,好在我有丰富的替身经验,完成这场戏尚不在话下,但黎耀凡的在场还是或多或少给我造成了压力。

“你把他当成空气,实在不行,就当凳子上坐的是个包子,皮薄馅多香喷喷的大肉包子,就行了。”开拍前,乐姐暗示我。

我被乐姐的比喻逗乐了,原本的紧张忽然一扫而空,再朝黎耀凡那儿看过去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巨大的肉包子坐在凳子上,腾腾往上冒着热气。

大概是见我的眼神太过垂涎,黎公子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我才不管一个肉包子会有什么心情呢,我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感觉整个人顿时充满了力量。

“导演,我准备好了!”我朝王导道。

“OK!”王导比了个手势,随即宣布,“所有人各就各位,我们要开始了!”

齐磊走进车里,在副驾驶位上坐下,扭头表情认真地对我说:“你小心点,千万别大意,别让自己受伤。”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演员,他比我更清楚这场戏的重要性,也明白它的危险性。

我点了点头,听到导演说开始,便发动了车子。

这场戏其实不复杂,主要讲述的是,天使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揭开了杀手组织的秘密,发现自己的父母是被组织所害,于是产生了报仇的念头。而与此同时,组织上也发现了天使的背叛,决定对她赶尽杀绝。

为了躲避追杀,天使带着唐少杰飞车逃跑,在逃跑的过程中,她想起自己在杀手营里经历的种种,想起为了保护自己牺牲的姐妹,想起了被组织残忍杀害的父母……心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突然调转车头,准备与追杀自己的师兄同归于尽。

“你别这样啊!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看到疯狂的天使,唐少杰拼命劝阻她。

“我已经什么都没了,生或死,为我来说都一样。”

“你还有我,我不许你死!”

天使看了唐少杰一眼,他们相识的种种,在她的脑海中一幕幕掠过,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被人关心,但却是最后一次了。

她眼中落下一滴泪,打开车门将唐少杰推了出去,然后迎面毫不犹豫地撞向追杀他们的车辆。

虽然电影拍摄时不会像影片里表现得那样夸张,会增加许多慢动作和后期的处理,可撞车却是实实在在的。

尽管导演再三强调,两辆车只是轻轻擦一下,再撞到护栏上,但当我开着车和前面的车相撞时,还是感到了强烈的震感,等我停下车时,车前的挡风玻璃都碎了一大片。

“怎么样,没事吧?”好几个工作人员跑过来,打开车门,确认我的情况。

“没事!”我毫发无损地从车里出来,感觉脑袋好像有点震晕了,忍不住又朝黎耀凡的方向看,见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那挺拔的身影任凭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再把他想象成一个包子了。

“非常好,赶紧化妆,拍今天最后一场戏!”见我没事,王导马不停蹄地宣布继续拍摄。

下场戏虽然不像刚才的飞车戏那么危险,却是整部戏的重中之重,在天使翻车之后,被天使推下车的唐少杰不顾危险赶去救她,将受伤的天使从车里拉出来,患难过后,两人都真情流露,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这场戏是男女主角感情的升华,在一开始的剧本里,这儿本来有场吻戏的,但是由于黎耀凡的介入,不得不删除吻戏,改成了拥抱。

说起来,黎耀凡这家伙的占有欲还真是夸张到变态,连这整部戏里唯一的一个吻戏他都不放过,非要改了才肯投资。

等等!

想到这儿,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黎耀凡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难道真像他说的那样是来探班的?还是说,这家伙其实是怕导演又把吻戏改回来,所以才亲自到现场监督!如果真像我后面所想的那样,那这家伙未免也太变态了一点吧?

对付变态的人,就要用比他更变态的方法,在接受化妆的两个小时里,我脑海中构思出了一个非常疯狂的念头,来反击黎耀凡的所作所为。

化妆完毕后,我拖着一身“血污”对导演说:“导演,我申请改戏!”

“什么?”王导愣了愣。

“我觉得拥抱不足以表达男女主角之间的感情,我觉得应该加个吻戏!”

我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黎耀凡,想看他的反应。

我抬起头,挑衅地看向他:老娘就是要拍吻戏怎么了?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却见他既不点头也不反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对我的挑衅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王导看上去有些忐忑,犹豫再三后,还是询问我:“你确定要拍吗?”

“我确定。”我收回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研究过剧本,一来吻戏对升华男女主角之间的感情非常重要,二来唐少杰在吻天使的过程中被枪击,可以给观众带来更强烈的反差感,我想编剧一定也是这样想的。”我将问题抛给了编剧。

跟随拍摄的编剧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没错,我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随后王导又询问了其他几人的意见,除了副导一个劲的反对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肯定这场吻戏的重要性,于是王导最后大声问了句:“如果大家都没意见,那就加吻戏了啊?”

话音落,所有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黎耀凡身上,他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对。

“既然这样,下场戏就按原剧本拍。”王导一声令下,大家纷纷开始准备。

我再次转过头,颇为得意地朝黎耀凡吐了吐舌头,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总算有了微妙的变化,嘴角微微地动了动,不知心里在盘算什么。可我没来得及多想,就又投入到了紧张的拍摄之中。

重新换回原来的剧本,这场戏看上去果然激烈了很多。

唐少杰跑去拉开车门,努力呼唤卡在车内的天使,天使从昏迷中醒过来,用微弱地声音朝他喊:“别救我,你快走!”

“我不会抛下你的!快拉住我的手!”唐少杰将手伸过去,努力将卡在车内的天使拉了出来,此刻她满身是伤,奄奄一息。

“喂,你没事吧,你不能死啊!”唐少杰捧住她的脸,焦急地呼喊。

“傻瓜,我没那么早死!”天使睁开眼,明明忍着痛,却忽然笑了。

这是她成为杀手之后,第一次对人笑,即使满脸血污,也无法掩饰她笑容中那无与伦比的美丽。

如果可以选择,谁会愿意成为冷血的杀人工具,她也曾有梦想,曾向往过未来,曾期冀过爱情。而在唐少杰眼里,她就是一个真正的天使,一个带给他希望的天使,一个上帝派来拯救他的天使。

他终于克制不住地去吻她,而她也激烈地回应这个吻,可就在这时,枪声响起,垂死的追杀者用仅剩的最后一颗子弹,残忍地打碎了他们的爱情。

这将是整部电影最具感染力的一幕,也预示着电影悲剧的结尾。

我调整好了所有的心情,投入到这一幕的拍摄之中,想要将最好的一面呈现给观众,可黎耀凡最终还是以一个停止的手势,轻易结束了这一切。

“不拍也好,免得我老婆吃醋。”齐磊表现出了他一贯的豁达。

可我却没他那么好说话,我气冲冲地过去找黎耀凡对峙:“你凭什么干涉我拍戏?”

“就凭我有这个权利。”他摘下了墨镜,坦然地迎上我的目光。

这话说得我哑口无言,别说是改剧本,就是推翻了重拍,这家伙都完全有权利这样做,而我刚才却自鸣得意地忽视了这最重要的一点。

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沮丧,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你有权利改剧本,我也有权利罢演,今天没心情拍戏,我回去休息了。”

“慢着。”他拦住我。

“你还想怎么样?”我不耐烦地问。

“小桀要订婚了。”他忽然开口,提及夏司桀。

我一愣,脱口而出:“我知道,报纸上都写了。”

“订婚礼两天后举行,请柬上有你的名字。”

“什么?!”这下,我算彻底愣了,虽然和夏家也算旧相识,但是时至今日早已变成过眼云烟,要夏雄来请我,绝对不可能,除非这是夏司桀的意思,如果真是这样,我便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请好假,后天下午我来接你。”

“我能自己去吗?”虽然知道问了也白问,不过我还真是对上次的舞会耿耿于怀。

“不能。”他在干脆地拒绝我之后,转身离开了片场。

☆、第38章chapter38

两天后,夏司桀的订婚典礼在即,我一早和导演请了假,准备去参加订婚宴。

或许是吸取了上次的经验,黎耀凡这回没派L.K来接我,而是亲自开车,将我带到了XXIU挑选礼服。

BOSS出马,待遇果然直线飙升,在我们踏进XXIU的一刹那,这家店就成了我的私人衣橱,店长更是热情地如影随形,时刻为我介绍店内最新的款式。

我习惯性地把目光停留在最短的那几条裙子上,却听到黎耀凡在旁边说了句,“把这些撤掉。”然后,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齐B小短裙离我而去。

我愤愤地回头,以眼神抗议。

他却只是淡淡地回了我一句:“你想都别想。”

见气氛紧张,店长赶紧出来打圆场:“沈小姐,您不妨看看这件,这是设计师刚送来的概念款,非常漂亮,而且独一无二。”

我对XXIU出了名的概念款还是有所了解的,由于这家店所有的礼服都由专人设计,手工缝制,所以设计师偶尔会灵感迸发,设计一些独特的款式,不经过任何质检和修改,就直接送到店里做展示用。

这些灵感突发的作品,充斥着设计师鲜明的个人风格,款式和色彩运用尤其大胆,有些可能会因为无法引起顾客关注而昙花一现,有些则会在改良后,成为下季的热点,为人追逐。

但无论这些款式最后的去向如何,XXIU都秉持着一个理念——概念款只做展示之用,即使下了展架,也绝不对外贩售。

这个规矩意味着即使有钱,也买不到自己倾心的款式,这对那些视美丽为生命的名媛们来说,是何其痛苦的一件事。除了黎耀凡,应该没人能想出这么折磨人的主意出来,想到这儿,我又忍不住在心里鄙视了他一百遍,

就在这时,店长已经将她口中那件概念款送到了我面前,正在心里鄙视黎耀凡的我,在看到那件礼服的刹那,也忍不住被它独特的气质所吸引了。

没错,用漂亮来形容这款设计,实在太俗了,它的美是一种气质,蓝色的绸缎像浩瀚的宇宙,给人一种静谧的美感。绸缎外罩了一层纱裙,缀满了小颗的水晶,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宛若星海。

“这款礼服的名字叫做‘银河’,设计的非常漂亮,别说是参加别人的婚礼,就是自己的婚礼都很适合穿哦。”店长刻意调动气氛的话,却让气氛忽然变得有些不尴不尬。

我将目光从那礼服上收回来,淡淡道:“我不喜欢,还是那件吧。”说完,随便指了条白色的裙子。

“可是您不试一试吗?这个款式真的很特别……”

“说了不喜欢,没听见吗?”我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恼怒。

“就她说的那件吧。”黎耀凡这时也发了话。

经验丰富的店长一定想不到,我会对“婚礼”这样另所有女人都向往的词汇如此厌恶至极,只好悻悻地将那件礼服拿了回去。

当我换好礼服,化好妆,赶到酒店的时候,订婚宴的宾客已经陆陆续续到场了。

没了上次的齐B小短裙助阵,我的样貌自然失去了亮点,被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比得灰头土脸。

但在这样的场合下,女人之间比的终究不是穿着和打扮,身边站着的男人,才是一个女人地位的象征。比如此刻的我,哪怕身上裹得是快破布,也无法掩盖黎公子所散发出来的耀眼光芒。

会场闪起几道闪光灯,和许多女人嫉妒的目光一起落到了我的身上,这是夏氏集团请来的特邀媒体,虽然许多豪门世家会拒绝媒体的拍摄,但夏家和司徒家的这次联姻,显然不想那么低调。

我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订婚还没开始,男女主角都未到场,倒是夏雄正带着娇妻,满脸笑容地与宾客交谈。这是他的第四任妻子了,年纪比我还小两岁,两人除了年龄差别巨大之外,体型对比也非常强烈,简直就像彪形大汉拎了个热水瓶。

我脑补了这个画面,忍不住想笑,却见夏雄忽然看过来,似乎要往这边走。我怕见了面尴尬,赶紧找借口说去洗手间,抛下被熟人缠住的黎耀凡,转身就躲。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在这个场合,女人所有的身价都来自于身边的男人,所以当我离开黎耀凡独自躲到角落的时候,也便没人再关注我。

我感到一身轻松,给自己拿了盘水果,正吃着,忽然听到身边响起一句问话:“请问,你是阿星吗?”

我转身看向身后那个老态毕露的男人,良久才认出他的模样,惊讶地差点叫起来:“文叔?!”

虽然来之前,我并不想碰到熟人,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下遇到肯认我的老熟人,真的不容易,而文叔应该算是唯一的一个了。

文叔姓黄单名一个文字,由于比我父亲年长几岁,小的时候我便叫他文叔了。说起来,文叔也算我父亲的老部下了,当年我家还没落魄的时候,文叔负责公司的财务,经常跟着我的父亲进进出出,跟我很熟悉。

我父亲虽然对手下的员工很是苛刻,但对文叔这样的老部下倒还算厚道,只是后来,文叔因为身体的原因从公司辞职了,我便再也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