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媒体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的呢?

为了防止在集团内部造成动荡,黎耀凡失忆这件事一直被当做机密来保护,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才知道的秘辛,怎么会忽然走漏了风声,除非……

我看了眼一脸淡然的黎耀凡,终于察觉出了这其中蹊跷,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压低了声音质问道:“是你故意说出去的,对不对?”

“你看,我什么事都瞒不了你。”他耸肩,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件事的后果。

我却急了:“你疯了啊,这样做会害死公司的!”当初我父亲刻意隐瞒财政危机,目的就是为了能巩固人心,现在黎耀凡却故意把自己失忆的事散播出去,我实在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所在。

“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看着我说出这句话,似乎一切计划都已成竹在胸。

虽然我一时无法参透他这句话的深意,但还是认定他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果不其然,就在我想继续追问他的计划时,多日不见的欧阳菲忽然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身后竟跟着早被打入了“冷宫”的L.K。

“你马上给我回公司上班!”

皇太后一声令下,黎公子又变回了小绵羊,唯唯诺诺道:“我……我不去行吗?”

“不行!”欧阳菲一口回绝,“事情闹得那么大,你不现身辟谣就等于默认,这会对公司产生极大的不利。”

“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啊!”他说着,竟然又躲到我身后,还扯着我的袖子露出一副委屈样,“千星,你跟我妈说说,我不想去。”

我靠,真能装啊!我都快被恶心吐了!

“你有点出息!”欧阳菲显然是被儿子这幅前所未有的懦弱相给震撼到了,“不管你记不记得,我都已经决定了,从今天开始L.K就会留在你身边教你公司的事。”说到这儿,她看了我一眼,“还有你,看好他,要是出一点事,我为你是问!”

我心想,我你儿子能出什么事啊,他比猴子还精!但我不能说,只能忍气吞声地点头。

“明天下午有一个艺术馆的开幕式,我已经安排了耀凡参加,到时候会有很多记者到场,你们都去,务必确保他不会露相。另外,医院也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已经派人了车,你们找机会带他回去。”

“请放心吧董事长,我会安排妥当的。”L.K扶了扶眼镜。

我不语,权当默认,但即使这样,欧阳菲还是在离开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我搞出来似地。

我想她终究还是怀疑我的,毕竟她是个女人,女人天生有怀疑一切的基因,却唯独对自己的骨肉深信不疑,却殊不知自己的儿子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可以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甚至欺瞒自己的母亲。

如果换做是我,他也会这样不择手段吗?

这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假设令我再次陷入了犹豫,最后还是决定将我和欧阳菲之间的约定作为秘密,继续地隐瞒下去。

我不知道L.K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让欧阳菲再次重用了他,但是就此刻的情形来看,跟了黎耀凡多年的L.K的确是“内幕”他的最佳人选。甚至于,当我们回到家之后,欧阳菲竟然允许L.K在书房里一对一地指导黎耀凡,熟悉有关公司的一切事物。

我在隔壁房贴着墙听了好一会儿书房的动静,一开始还挺好奇他俩会不会又在策划什么阴谋的,可是听着听着,脑子里就忍不住上演起了小剧场。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之前还一脸纯良的黎耀凡,在关门转身的那一刹那,微垂着眼,隐没在黑暗中的嘴角勾出一个危险的弧度。

“所以呢?”L.K手捧着资料,扶了扶眼镜,平静地问。

“所以……”他一步步朝他走过去,站直,用修长的手指轻蔑地挑起他的下巴,邪笑道,“别浪费了这宝贵的时间,如何?”

“正有此意。”他说完,将手中的资料一甩,猝不及防地朝他压过去,两人同时倒在沙发上,对视。

“现在就开始吗?”L.K问。

“你说呢?”他轻笑一声,按住L.K的肩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伸手摘下了他的眼镜,俯身……

“砰!”

隔壁传来的声响,将我从无限的遐想中拉回了现实,顿时,我的心头猛然一惊,竟然莫名地紧张了起来,没来得及多想,就走出房门,朝书房冲了进去。

里面的场面很和谐,黎耀凡在书桌边坐着,L.K等俯身打算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杯子。听到动静,两人同时抬头,不解地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当了一回傻逼,只好更傻逼的呵呵一笑,以掩饰自己比傻逼还傻逼的行为。

“你干什么?”黎耀凡问。

我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龌龊的想法。

这时,L.K一句话却把我推进了我火坑,这挨千刀的竟然说:“沈小姐可能是孤枕难眠。”

“是吗?”他幽幽道,“既然如此,那早点休息吧。”

我都快哭了,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不不不,你们继续,我出去了……”说完,飞也似地逃回了房间,锁上门,一头栽倒在床上,捂着被子一个劲地骂自己:傻逼啊,你为什么这么傻逼?

就在我为自己刚才傻逼的表现忏悔不已时,门外忽然响起了钥匙的碰撞声,没等我反应过来,房门就被打开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朝床边走了过来。

遭了,忘记那家伙有钥匙了!

我心下一惊,自觉没脸见他,干脆学鸵鸟把脸埋进被子里,假装不知道他进来。

他似乎并没有打算揭穿我,脚步声在我身后停下,好一会儿都不见有动静。

我终于还是憋不住了,掀开被子的一角,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吓得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你脱什么衣服?”我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红着脸问。

“睡觉啊。”他说这话时,刚把上身的衬衫脱掉,光着膀子毫不知耻地开始解裤子。

我哪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扑过去阻止他:“你睡觉没必要脱那么光吧?”

“我喜欢裸睡,不行吗?”说话间,他已经把裤子解开了,我扑过去的手刚好扒在他的裤腰上,不小心往下一扯,整条睡裤被我褪了一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仰着头,手还保持着刚才扑过去的姿势,眼睁睁地看着这少儿不宜的一幕,整个人都石化了。

黎耀凡也被我出格的行为吓了一跳,短暂的错愕过后,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道危险的弧度,几乎是同时,他抱住我的腰,翻身上床,将我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一阵混乱之后,我发现自己从一个智商堪忧的傻逼变成了一只待宰的小羊羔,而把我扑倒的“大灰狼”此刻正压低着声音,在我耳边戏谑地问“你非要那么饥渴吗?”

我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耳根都在发烫,眼神闪烁着想要避开他的目光,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挑起了下巴。

“想要就说出来,我随时都乐意奉陪。”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凝视着我,膝盖抵在我的两腿间,一只手揽着我的腰,迫使我的小腹紧紧地贴着他身体最灼热的地方。

那温度让我稍稍回过了些神,想推开他,却不知为何手一碰到那结实的胸膛就忽然没了力气,只好拼命撇开头,红着脸说:“你……你别靠那么近……”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你先主动的。”他边说,边出其不意地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尼玛吸血鬼啊!我被吓得轻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刹那间就被狠狠地攫住了双唇。

这个吻来得突然而热烈,不由分说地长驱直入,伴随着那不安分的手掌,在我的身体上肆意游走,像大草原上熊熊燃烧的火种,每过一处便点燃一处的炙热,直到连成一片,燃烧着大脑里残喘的理智。

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我此刻的感觉,似曾相识又极度陌生,近在咫尺却又好像遥不可及……

过去,现在,未来。

有太多太多的顾虑需要我去考量,有太多太多的声音在对我说别陷进去,可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在感情里最诚实的永远是身体,此时此刻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对我说,我需要他,哪怕前路是万劫不复,我也认了!

或许没想到我会那么快的迎合他,黎耀凡一愣,稍稍往后退了退。

我勾着他的脖子说:“别停。”

“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他笑着舔我的唇,那紧贴着我的身体,弥散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阳刚之气,勾得我的心蠢蠢欲动。

“废话那么多,到底继不继续?”

“当然。”话音落,他再次封住了我的唇,这回可不像刚才那样委婉了,他的手直接干净利落地解开了我的睡衣,摆脱束缚的身体变得更加敏感,就像泄了闸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阿星……”他一面呢喃着我的名字,一面亲吻着我的身体,脸颊、耳垂、脖子、锁骨……越往下就越是令人难以自控。

“唔……我……”我禁不住回应他,声音一出口就化作了旖旎的呻吟,听得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干脆闭上嘴,贴着那结实滚烫的身体,闭上眼,费力地喘息。

“叫我的名字。”他忽然停下来。

我心里感到一阵空虚,睁开眼,对视着那如星海般浩瀚的眼眸,“不要……不要停下来……”

“叫我的名字。”他重复了一遍,对我的恳求毫无所动。

我终于还是受不了地妥协了,低声叫了句:“耀凡……”

几乎是在一刹那,他结结实实地撞了进来,那种从空虚到充实的巨大反差,让我陷入了无止境地疯狂。

“耀凡,耀凡……”我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叫他的名字,这十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地叫他的名字,不用回忆过去,更不用考虑未来,只要想着现在就够了。

在最后的那一刻,他低头狠狠吻我,迷乱中,我仿佛听到他的声音:“你是我的……是我的……我的……”然后,一束光在我的眼前弥散了开来,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一样。

我多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啊,可眼角却不自觉地流出泪来,不知是满足还是别的什么。

☆、第61章chapter61

我睡得挺好,睁开眼就已经天亮了,习惯性地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哪知才动了一下就发现浑身酸疼,脑海中立刻想起昨晚的事,瞌睡瞬间醒了一大半。天哪,昨晚那历历在目的场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真实的梦,可浑身上下的酸痛感却告诉着我,这绝对不是梦,

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我扭头看向枕边,黎耀凡不在,我有点小失望,但也松了口气。这时候面对他,会尴尬吧?毕竟距离上次已经很就远了,何况我昨晚还那么主动,他不笑死我才怪。

算了,还是继续睡吧,我扯了扯被子,突然听到幽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轻哼。人吓人吓死人啊,我几乎从床上弹坐起来,和正坐在沙发上的黎耀凡看了个对眼,顿时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在那儿的,身上就披了一件蓝色的丝质睡袍,腰带都没系,露出大片蜜色的胸膛,上头斑斑点点,全是我的杰作。我脸一红,立刻联想到我自己身上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赶紧把被子扯到脖子上,清了清嗓子,假装淡定地问:“你一声不吭地,想吓死人啊?”

“你昨晚又没做亏心事,我怎么吓得到你?”他刻意强调昨晚,说话间两眼始终没离开我的身体,就好像我什么都没穿似地。

不对,我好像真的什么都没穿!意识到这点,我急忙把被子越往上扯,扯得都快盖住脸了,就听到他在那儿勾着嘴笑。

“别遮了,又不是没见过。”

“谁说我遮了?我冷了不行吗!”昨晚已经吃亏了,我可不想在这时候再向他示弱。

“好吧。”说话间,他突然站了起来。

我急忙往后退,警惕地问:“你要干嘛?”

“紧张什么,我只是想把温度调高一点。”他边说边俯身拿起丢在地上的遥控,我才发现这屋子里简直乱得可以,除了凌乱的床铺之外,还有四处乱丢的衣物,整个场面简直可以用“香艳刺激”来形容。

此情此景让我再一次忍不住回想昨晚的种种,不禁有些无地自容,这得多饥渴才能造成如此的惨状啊,搞得跟被人下了药似地。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我只好硬着头皮找话题:“你醒了多久了?”

“我没睡。”他淡淡地说了句。

什么?我错愕地看着他。

他将温度调好,转身看向我,眼神忽然变得异常温和:“我睡不着,就想看看你。”

一句话,让一部重口味电影顿时变成了文艺片,我心里有些小触动,垂下眼道:“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看过。”

“可是,太久了……”他坐到床边,忽然伸手摸我的脸。

鼻子里涌起一股酸意,我忽然有点想哭。

“我总觉得这像是在做梦,怕睡一觉醒过来你就不见了。”他的手掌带着温暖,指尖在我的脸上来回轻触,继而整个手掌都盖了上来,紧紧地贴着我的脸庞,说,“告诉我千星,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要再离开我。”

经历了那么多,对于未来我真的没法保证,但是看着他那真诚的眼神,我还是唯心地点了点头。

我不会离开你的,或许吧。

心情低落加上腰酸背痛,使得我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低迷。但黎耀凡似乎很高兴,我洗完澡走出房间,发现他正在楼下跟几个佣人聊天,时不时地笑出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装傻。

这种其乐融融、风平浪静的场面在这个家可真的很少见,就连欧阳菲在餐桌边含笑看着儿子。

可惜我的出现有些煞风景,不仅佣人们没了声,欧阳菲的脸也板了起来,不悦道:“都什么时候了,才下来吃饭。”

“对不起,阿姨。”寄人篱下,装孙子总是第一选择。

“妈,别怪千星了,我们不也才开始吃吗?”凭着失忆的借口,他倒是做起了和事佬,朝我道:“来,赶紧坐下。”

我在心里默默地白了他一眼,没你家太后发话,我一介草民的屁股哪敢往你家的椅子上坐?就算椅子不烂,我这屁股恐怕也是要不保的。

站了好一会儿,孙婶终于在太后的示意下发话了:“沈小姐,请坐。”

我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坐下,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虽然没出息,但早饭还是要吃的,就算饭桌上的气氛再诡异,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了自己的五脏庙。

可是欧阳菲却没让我好过,还没吃饱就听见她说:“吃完就马上去准备一下,别给亚凡丢脸。”这话明显是对我说的,我差点噎着,抬头看看她,又转过去看了眼黎耀凡,幡然醒悟。

原来今天有艺术馆的开幕式呢,似乎我也要去,可问题是我去干嘛呢?无非又让那些记者乱写一通而已,想到就心烦。

烦归烦,开幕式还是得去的,匆匆吃完早饭后,家里便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堆人,从头到脚地开始替我打扮。

记忆中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伺候过我了,简直就是公主般的待遇,指甲、发梢之类的细节都没被放过,每根睫毛都被刷得精致入微,不得有丝毫的查错。由此可见欧阳菲对这次的开幕式有谨慎,毕竟事情已经关系到了整个集团的声誉。

待我被脱胎换骨般地打扮好之后,黎耀凡也早已成了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贴身的黑色西装将那原本就修长的身形衬得愈发完美,衬衫的每一处针脚都无不散发着一股贵族般的气质,与我这一身白色的欧式礼服相得益彰,外人眼里多完美的童话故事啊!

我有些失神,直到被司机一句“小姐,请上车。”提醒,才回过神,发现车已停在了眼前,所有人都在眼睁睁地等着我上车。

我顿时觉得一阵尴尬,飞快地钻进了车里,刚坐定,便见到黎耀凡也坐了进来,开口道:“你说我们像不像是去结婚?”

我今天的心情不适合讲这么敏感的话题,于是便毫不客气地甩了句:“不觉得,倒是像去上刑场。”

“你就不能浪漫点?”他露出失望的神色。

“浪漫你个头!”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警告他,“等会那么多记者,你要演戏可以,千万别扯上我。”

他挑眉,笑容让人感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我有预感,他又要作孽了,而且动静还不小。

果不其然,车才到艺术馆,各路媒体便蜂拥而至,要不是有保镖开道,恐怕我俩连下车都难。

还记得上次我穿着礼服高跟鞋被一群记者围追堵截的时候,黎耀凡是怎么冲进人群将我护在怀里的,可今天局面完全倒过来了。黎耀凡这混蛋一下车就开始装柔弱,拉着我的手,扭扭捏捏地往前走。

他的反应让前来挖掘爆点的记者们愈发如狼似虎,提问声不断响起,无非都是围绕着他失忆的话题。

其实我觉得他们也没必要问,看他此刻装出的那副孙子样,岂止失忆,简直就是一副被撞成轻度弱智的样子,看来明天的报纸又有的写了。

为了配合他演戏,我决定充当起女保镖的重任,拉着他冲破重重阻拦,一直走到艺术馆门前的台阶上,保安才拉起了人肉围栏,将那大堆的记者拦在了外头。

“让各位久等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嘉宾一到齐,主持人遍开始发话了,无非是些台面话,我没注意听,光顾着欣赏黎公子的演技了。瞧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跟以前那个稳若泰山的黎总简直天壤之别,台下的记者都是老手了,哪会看不出来?恐怕此刻那些人心里都已经蠢蠢欲动地准备大写一番吧。

既然黎耀凡是故意这样的,我也就不担心明天的报纸上会如何大肆宣扬了,我唯一担心的就是黎耀凡,我怕他继续这样演下去迟早是要得精神分裂的吧?

“下面,我们有请亚凡集团的总裁黎耀凡先生,为我们的开幕式说几句话。”主持人终于将话题转到了我们这儿,我一言不发地看好戏。

哪知黎耀凡畏畏缩缩地接过话筒之后就不吭声了,之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反复做两个动作。

看看媒体,再看看我。

看看媒体,再看看我。

看看媒体,再看看我。

……

如此反复了六次之后,我忍不住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你丫装够了吧,再装下去就要装过头了!

他终于开口了,就一个字:“喂……喂?”

现场的记者都笑了,我远远地看到欧阳菲的座驾停在场馆外,虽然没法看到她的脸,但我可以想象她此刻面如土色的样子。想起来她也挺可怜的,有这样一个儿子,还真是分分钟被气死。

有了这样一个开始,之后的情形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黎耀凡那蹩脚的祝词让在场的每一个记者都肯定了他失忆的传言,并且有不少人对他的智力都有了怀疑。

“黎先生,这次意外之后,您还能继续工作吗?”有记者发问。

黎耀凡又看看我,我终于忍不住拿过话筒说:“是的,从今天开始,黎先生就会恢复正常的工作。”

“可是外界传言黎先生失忆,这样不会影响到他所做的决策吗?”

“既然是传言没必要相信。”我继续道。

“那您之前在记者面前说和黎先生分手了,也是传言吗?”做挡箭牌是要付出代价的,话题果然绕到了我身上。

“分分合合是常有的事,大家不必挂在心上,我们现在相处的很好。”

“是因为黎先生失忆了,所以你们才重新开始的吗?”问题又饶了回来,我快给他们搞晕了。

“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对千星的感觉始终没有变过。”一直在我身边默不作声的黎耀凡,忽然抢过话筒,回答了记者们的提问。

台下一阵唏嘘,黎耀凡转过头,朝石化了的我天真纯良地笑了笑,似乎在告诉全世界的人,今天所有的问题,只有这个是他乐于回答的。

我承认自己被他的话触到了心弦,刚才还冷静的头脑,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从车祸到现在,他一会儿失忆,一会儿演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已经彻彻底底地分不清了。有时候我觉得他很爱很爱我,有时候我又觉得他只是在逢场作戏罢了,我们之间的爱情就像坐着过山车,不停地在痛苦和快乐中徘徊,爱到极致又痛到极致,轰轰烈烈,刻骨铭心。

☆、第62章chapter62

由于黎耀凡刻意的错漏百出,导致原本以“击碎谣言”为目的开幕式反倒成了“失忆传言”最有利的证据,看着台下那些记者如饿狼扑食般目光,我想亚凡集团这回是免不了上演一场腥风血雨。

然而,我显然是低估了欧阳菲对付媒体的手段。

第二天,所有主流媒体都报道了昨天的揭幕式,却不见丝毫关于黎耀凡病情的质疑。这风平浪静的气氛,一度让身处在事件中心的我,都产生了“这事总算告一段落”的错觉,直到黎耀凡和欧阳菲忽然争吵了起来。

“我不想去。”听到黎耀凡的声音,我止住了脚步。

“去不去,由不得你。”显然,这是欧阳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