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些有钱人，也不过是讲保姆、阿姨罢了。
又不是从前，居然还——女仆？！
不过，不得不说，因为琳达的意外出现，沈天晴的确是有些被震到。
江楚天到底是什么人？！
她之前以为他只是个纨绔富二代，有钱有闲才会没事纠缠女生当消遣。
虽然他救了她，让她见识到他的能量，但现在这仿佛中古世纪欧洲贵族生活的派头，真的是让她有些疑惑了。
能有琳达这样的女仆，绝不是那些近几年才富起来的暴发户。
这样的讲究，没个三、五代的积累，绝做不到的。
舔了舔嘴唇，沈天晴低声道：“我想见一下江——江先生。”
被琳达犀利的眼神盯着，沈天晴真的觉得她要是直呼了江楚天的名字，她会当场扑过来打人。
“不急，沈小姐，张丽会带您回您的房间——先换一套衣服吧！詹姆斯先生会在楼下会客室等您。”
詹姆斯？！
又是外国人？！
江楚天身边到底还有多少外国人呢？
咽了下口水，沈天晴虽然一肚子的疑问，可是到底还是跟着张丽出了卧室。
“沈小姐，你真的很幸运，你的房间，就在先生这一层楼里，离得那么近。”
这算是离得近？！
沈天晴眨着眼，等张丽终于停下脚步，不觉回头往走廊另一头看了看。
隔着走廊，少说也有两百多米的距离，这样算是很近？
张丽却没察觉，推开房门，还笑着回头道：“您一定会喜欢的…”
目光扫过，一片的蓝。
深深浅浅，仿佛身处一片蔚蓝的海洋。
柔和，安宁，这间卧室的整个基调让人的心能立刻就平静下来。
窗子是打开的，冷风吹进来，公主床的围幔随风乱舞，虽然凌乱，却有别样的美。
虽然风吹着赤裸的肌肤，有些冷。
可是沈天晴还是不由自主地越过张丽，走向了露台。
宽大的露台，站在露台上，能清楚地看尽下面的风景。
这座建在山顶的别墅，让人把整座山的风景尽收眼底。
而她站在露台上，能看到这座庄园一样的别墅的全貌。
远处四周环绕的枫树红叶如火，又夹杂着绚丽的黄叶，如同油画一般斑驳的色彩，夺人眼目。
宁静的湖泊，平坦的草地，哪怕是秋季也绚丽多姿的繁花，还有那片广场上竖起的大型雕像与喷泉。
水晶般透明的金字塔一样的暖房里，想必盛开着最美的花朵。
侧耳倾听，有鸟鸣，说不出是什么鸟，却悦耳至极…
沈天晴从不知道，在寸土寸金的S市还有这样美丽的地方。
手指轻动，她真的很想立刻把这些美景摄入她的镜头。
昨天没有看过全景，只知道面积很大，现在看，只觉得这座别墅，简直就是一座缩小了的枫丹白露宫，带着那种法国式的浪漫情怀。
只是，不是在巴黎，而是出现在中国，在S市。
这样美的风景，这样一片土地，有些人一辈子都积累不到的财富，却只是属于一个人的。
果然，上帝造人时没有过公平的念头。
只是，江楚天到底是什么人？！
第七章 十年的契约
“你不知道江先生是什么人？”张丽惊讶了，看着沈天晴，眼里有说不清的意味。
沈天晴不喜欢她的眼神，总觉得她好像是在审视着她。
迎着那样的目光，她总是忍不住会觉得张丽一定是在腹诽她：
“真是不要脸！勾搭上江先生，却连他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看他长得帅，人有钱就扑上来的——真是走狗屎运了”
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沈天晴故意不去看张丽的眼睛。
张丽也觉出自己的眼神太刺人了，头一仰，沉声问：“你总该知道帝国集团吧？！”
“帝国？你是说那个跨国的帝国集团？！”
虽然问得惊讶，可是想想这栋别墅的装修风格，还有琳达，昨天那个做spa的法国女按摩师，沈天晴又觉得似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虽然不是学金融的，可是这世上谁会不知道帝国集团呢？
如果说陈丰背后的李氏，是S市最著名的企业，就是在全国都是数得上号的。
那帝国集团，就是在全球都数得上的商业大鳄。
经营珠宝起家，现在最大的产业却是能源，除此之外也做零售日用品，帝国酒店更是著名的五星级大酒店，和四季、希尔顿一样是奢华的象征。
有人说，如果帝国集团突然有一天倒闭，那全球的股市指数一定暴跌。
也有榜单指出，帝国已经是全球雇佣员工最多的企业，而帝国集团的最大股东雷诺家族更是在某些全球财富排行榜位居前五。
总部位于法国巴黎的帝国集团，十年前进入华国市场，短短十年，已经成了华国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走在街道上、在地铁站、商场里，你总是能看到和帝国集团有关的一切。
甚至沈天晴就读的传媒广播学院，就有一栋由帝国集团捐赠的教学楼。
这样的商业大鳄，沈天晴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江楚天是帝国集团在S市的负责人？”她低声问着，有些明白为什么江楚天能有这样奢侈的生活。
睨着她，张丽虽然在笑，可是笑容里却带了些鄙视的意味，“你说错了，沈小姐。江先生不是S市的负责人，而是大华国地区的总裁！而且，他还是帝国集团总裁的公子——你听到琳达在叫他少爷了…”
恍惚记起琳达的确不是叫得江先生，沈天晴点了点头，神情却仍带着几分迷茫。
帝国集团的雷诺家族不是法国人吗？江楚天难道还姓雷诺？！
张丽撇了下嘴角，带着不以为意，“沈小姐，你真是幸运！前辈子一定是做了拯救国家的好事，才会遇到江先生。”
嘴角勾了下，沈天晴盯了眼张丽，到底还是压下了要冲口而出的话。
她现在的处境，容不得她再任性。
似乎没有觉察出沈天晴的安静，张丽打开橡木的衣帽间门，回过头看着沈天晴。
“沈小姐，你可以选套衣服…”
张丽刻意扬起的尾音，让沈天晴不觉抬眼瞥了她一眼。
看着张丽抚过衣架的手，还有眼里既羡慕又嫉妒的光，沈天晴没有说话。
足有十平的衣帽间，挂着十几套当季的服装。
香奈儿，普拉达，迪奥…
都是些大牌子，下面配套的鞋子、中间玻璃柜里的首饰，也都是奢侈品牌。
可是沈天晴在衣帽间里逗留了半晌，最终却只是换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白色衬衫。
虽然白色的真丝衬衫是迪奥的，牛仔裤也是大牌，可是至少看起来不那么刺眼。
这些奢侈品，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恩物，可是对沈天晴来说，只觉得刺眼。
站在外头等候的张丽看清沈天晴身上的衣服，不觉撇了下嘴角，似乎颇有些觉得沈天晴不知好歹的意思。
沈天晴看到了，却装着没看到。
像张丽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
如果是从前，可能还会质问几句，可现在，却真是没那个心情。
跟着张丽下楼，绕得有些头晕，才到了什么所谓的第二会客室。
“这里是接待一般客人的地方，一般来说，江先生要用，都会用第一会客室。”
张丽回头，冲着沈天晴笑了笑。
目光微瞬，虽然觉得她的笑里嘲讽的意味太重，可是沈天晴还是忍了。
“詹姆斯管家？”轻轻敲响了门，张丽小声道：“管家是英国老头，可比琳达厉害多了。”
的确看起来很严肃，进了会客室，沈天晴就立刻知道张丽为什么要这样说了。
詹姆斯的年纪很大了，胡子花白，可是腰却仍然挺得笔直。
那种历过世事的雍容气度，让他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英国绅士，而不是一个管家。
面对老人家，沈天晴很是不安，一再让对方坐下，詹姆斯却很是谦卑地拒绝。
就那样站在她的面前，如同对面一位公主般恭敬。
不是那种让人觉得在被讨好、献媚的恭敬，而是那种发自真心的尊重。
“沈小姐，少爷说过，请您把这份契约签了。”把文件夹放在沈天晴的面前，詹姆斯微笑道：“或许，您可以先看看，我已经叫人准备早餐，您可以吃过早餐后再签。”
“不用了，我现在就签。”
有些狼狈，沈天晴避过目光，觉得脸都在发烫。
在这样一位温和的老人面前，暴露自己卖身的事实，真是让人觉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自己觉得丢人丢得要死，但詹姆斯却并没有任何瞧不起她的意思。
“您可以再仔细看一下，这份契约一份三式，您和少爷各执一份，另一份则会放在律师行。”
差点要笑出声来。
一份卖身契而已，还用放在律师行，不觉得丢人吗？
低下头，沈天晴的眼睛有些花，定了定神，才看清契约上到底写的什么。
出乎意料的，这份契约居然很正式，看起来就像是由律师拟的正式合约一样。
是，应该就是由律师拟的…
摇了摇头，沈天晴认真地看下去。
大致上，和她们之前说好的没有什么差别。
乙方，也就是江楚天给予甲方沈天晴必要的帮助——在这里，没有标明是什么样的帮助。
也是，他救她的手段，并不是完全能放在台面上说的。
甲方付出相应代价，则乙方需要付出的，是十年的工作…
第八章 这算是工作
“十年？真是慷慨…”
沈天晴笑了，看着手上的契约，笑容里却有说不出的嘲弄。
当时她是怎么说来着？
她说“只要能帮我洗清冤屈，我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
情妇也好，奴隶也好，她什么都会做，都肯做！
一辈子呢？
当时她真的是什么都豁了出去。
现在，只是十年，已经是便宜她了不是吗？
而且，契约上写得含糊，并没有写她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工作。
是啊，谁会把情妇两个字写在合约上呢？
不过，下面还有乙方必须完全服从甲方的命令之类的条款。
其中多项束约，看起来终于有点不是合理合约的味道了。
不过，就是这些并不合理的条款，终于让沈天晴有了真实感。
签下这份契约，她就把自己卖给了江楚天——不，是之前在做出承诺时，就已经这样了。
垂下头，她勾了勾嘴角，嘲弄地笑了下，没有留意到詹姆斯看到她的笑容时，眼底有惊讶一闪而过。
当然，她更不会知道，她现在这个叶开的笑容，居然和江楚天有那么点相似的味道。
提起镀金的派克签字笔，沈天晴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式三份，份份是她的亲笔签名，签的时候痛快，可是签完了看着她自己的名字，却是有几分怅然。
没有时间给她怅惘，詹姆斯上前收起文件，恭敬地行礼，“沈小姐，我让张丽带您去餐厅吃早餐？”
不是命令，和琳达的强硬不同，詹姆斯完全是商量的口吻。
“不用了，我不饿。”
“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詹姆斯没有坚持，却道：“我让张丽准备茶点好了，您再稍等十分钟…”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第一批客人，很快就会到了。”
惊讶地抬头，沈天晴完全摸不清头脑了。
什么意思？她还要接待什么客人吗？难道江楚天要把她做了情妇的人宣扬得人尽皆知？
心里发闷，舌尖发苦，沈天晴却只能木然以待。
张丽端来的牛奶和涂了果酱的面包切片，她一点吃的心思都没有。
詹姆斯转进来时瞥见，没有说沈天晴，只是转过头去，看着张丽。
明显被詹姆斯盯怕了，张丽上前劝道：“沈小姐，您还是喝点牛奶吧！一点东西都不吃，身体受不了的。”
“我真的…”根本就没有吃东西的胃口，可是沈天晴才开口，又合上了嘴。
和他们说什么？说她心情不好，没有胃口，不只身体连心都觉得疲倦？
这些人只会觉得她矫情——江楚天的人，又怎么会偏向她呢？
闭了嘴，沈天晴端起牛奶小口小口地啜着。
牛奶有些凉了，一入口就觉得有腥味，让沈天晴有些恶心。
可是就是这样，她还是慢慢喝光了一杯奶。
等她喝光了奶，说是客人的人也进来了。
真的是得用批来形容，但这批访客却又让她觉得真的有怪怪的感觉。
来的人，不是真的拜访她，而是来卖东西的。
“沈小姐，这是几家最大精品店的店长，少爷说，让您添几套衣服，一会还有珠宝店的人会来。”
真是体贴！衣帽间里有那么多衣服不说，还让人送货上门让她亲自挑选。
可是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是没享受过这样的贵宾级服侍，之前逛街也多是买些不是牌子的便宜货。可是那些衣服，她穿得心安理得，可是现在…
满目琳琅，一排一排活动的衣架被推到她面前，各大精品店的店长，恭敬地在她面前介绍当季最新款，又请她去活动的试衣间去试下衣服。
可是，沈天晴根本没有半点兴奋的意思，每每她们说什么，她就笑着点头，说好看，真的很好，再无下文。
大概她真的是最难侍候的顾客了，不到半个小时，几个店长都面露难色了。
还是张丽很拿大，“都留下吧！沈小姐都要了…”
沈天晴愕然，少说有五十套的衣服，再加上单件品，还有那些箱包、鞋子，怕是有八十来套了。
这是多少钱？都留下？张丽脑子在想什么？花这么多钱，江楚天回头会怎么说？
一群店长感恩戴德地低头道谢，欢天喜地地出现了，沈天晴却是在发呆。
拿起一只最新款的爱马仕女包，张丽左看右看，都快把包印眼里拔不出来了。
转头看到沈天晴的表情，不觉撇了撇嘴角，“沈小姐，江先生不在乎这个的，既然他让人送来让你挑，自然是为了让你开心，你只要开开心心授受就好了。”
是这样吗？
沈天晴抬起头，看着张丽跑出去招呼进来两个同样穿着女仆装的女仆一起收拾那些衣物。
“都拿去沈小姐的房间，你小心点啊！那是限量版的鞋，要是划花了S市可找不出第二双来…”
几个女仆，面对着眼前的奢侈品，又是小心又是爱不释手的，可看着她们的沈天晴却只觉得荒唐。
这样的事，她之前听说过啊！
对了，电视里也有演过，财大气粗的土豪，带着女伴，在珠宝店里大方地一亮卡——想买什么！都买…
捂着嘴，她突然间就小声笑了出来。
正在搬东西的张丽回过头看她，带着一丝困惑。
摆着手，沈天晴只是笑，“没什么，真的没事…”
她居然也碰到这样的事啊！
只是，江楚天比那个笑话里的土豪要高端，连卡都不用亮，行事一如欧美大亨的贵族范，由店家上门服务。
因为有这个做铺垫，珠宝店登门时，沈天晴就没有那么拘谨了。
S市最大的珠宝店“SA”，也是全球知名的珠宝连锁公司，据说他店里最便宜的一条白金手链都要上万，沈咪之前很以陈丰送她一条“SA”出品的钻石项链为傲，据说价值上百万。
是昂贵商品，珠宝店的人装首饰的箱子都是密码箱，取首饰时一直戴着白色的手套。
不知道过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专门的保安护送——或许，说不定还是运钞车呢！
嘴角弯起，沈天晴笑得嘲讽。
真是有趣的一天啊！
原来，当人情妇的工作，是这样的吗？！
第九章 我不做笼中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