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了勾手指，他笑眯眯地叫人：“小晴啊，你真是不乖哦！怎么来录节目，都没有和我说一声呢？！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第四十七章 霸道对倔强
从江楚天一出现在摄影棚，沈天晴就看到他了。
看着温沐时走过去，她还抱有一线奢望，希望江楚天根本就不是为了她来的，更加看不到她。
可是很显然，她的愿望就是个奢想。
是，她是没告诉江楚天她会来录节目，可是江楚天出现在这里，真的不知道她在？
沈天晴就是再没脑子，也不会相信江楚天的话。
怎么会那么巧呢？就在她在上电视之前十几分钟突然到场，而且还霸道地就要在这个时间段，用这个摄影棚。
只要是长脑的，都知道这是冲着她来的了。
尤其是江楚天那么笑眯眯地勾手指，问她“该怎么罚她”时，沈天晴都觉得头皮发麻了。
只是说错话，就差点被掐死了，现在背着他来上电视，岂不是要活剐了她？
“那是谁啊？”沈咪扯了她一下，沈天晴却只是瞥了一眼，没有回答。
是谁？！怎么回答？
情夫？！金主！买下她的男人？
哪一个答案，都够让人难堪的了。
深吸了口气，沈天晴木着一张脸走过去。
躲不了，就得面对了。
看到沈天晴乖乖走了过来，江楚天的脸色好看了些。
很亲昵地揽着沈天晴的腰，他笑眯眯地抱怨：“小晴，你怎么回事，想让电视都不给我说一声，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安排啊，你看，乔主播就在这儿呢，你上他的节目不比上这个什么节目强多了！”
乔木也是聪明人，一听江楚天的话，就知道该怎么接了，“沈小姐有意，是我的荣幸。说真的，沈小姐的经历也是传奇，我之前就很感兴趣了。”
在旁边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温沐时再难堪，也还是以解决问题为目标。
笑着咳了一声，他示意沈天晴说情：“天晴，你和这位让?雷诺先生也是旧识，不如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让我们先用摄影棚吧。”
“我看不用商量了，”迎着江楚天的目光，沈天晴抿了抿唇，真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才能保持平静地开口。
“时间也不够了，我看不如拿着摄像机出去拍好了。来不及布置摄影棚，就在空摄影棚，或者走廊也好，外面也好，反正观众要看的也不是背景，而是人。”
听起来好像是在和温沐时说话，可是沈天晴的目光却是看的江楚天。
“我已经想好了，与其低调隐忍做人，倒不如高调一点，就在大众面前把事情和盘托出。我不想背负那些罪名，不想被人一次又一次指着说是杀人犯——我想告诉所有人，我不是杀人犯，而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微微笑着，她的眼神坚定，没有半分动摇，“我是清白的！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不需要逃避，也没有什么可逃避的——是，在电视节目里说出自己的经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就好像伤痕还没好，就又一次揭开它那么疼。可是如果疤里有脓，却没有清理干净的话，那它一辈子都不能好…”
不知道江楚天有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他的脸上总是那样挂着笑，眼神淡然无波，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她真的尽力表达自己的意愿了。
“我想这样做！没有摄影棚也会拍，就算是摄像机被人砸了，只要我想，随时也都可以拍视频，电视台不播，网上都能播了…”
在沈天晴说最后那几句话，江楚天开始笑起来，笑得像是看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样，带着那样的兴味。
“好像满有趣的！乔主播，你不介意在这里充回观众，看看节目吧？”
“不介意…”其实乔木也是松了口气。
虽然霸道地让后辈让摄影棚，但如果真的出了直播事故，其实他也是有那么点麻烦的。
听到乔木松口，温沐时真的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一叠声地说着感谢的话，不像是刚才被威胁被欺压，倒好像乔木真的是来指导工作似的。
又招呼各个工作人员，“准备就绪，还有三分钟——”
脚步有些发沉，沈天晴避开江楚天的目光，想要转回拍摄场地，江楚天却是笑着叫她。
“你刚才真的很帅气啊！”笑着凑近，江楚天的声音很低，又勾着手指让沈天晴靠近，似乎是想在她耳边说些什么悄悄话。
可就在沈天晴靠近他的时候，江楚天突然一张嘴，咬住了她的耳朵。
“啊…”沈天晴吃痛，低呼出声，很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已经被江楚天咬掉了。
真的好疼啊！
合上眼，她根本不敢动，生怕往外挣，耳朵立刻就掉了。
好在江楚天只是狠狠地咬了一下，就松了口。
沈天晴想躲开，他却揽住她的腰，嘴唇又一次靠近她的耳朵。
身子有些发抖，沈天晴心想难道他是非得把她耳朵咬掉了才甘心。
却不想江楚天舌尖一伸，却是在她又胀又热，应该已经肿了的耳朵上轻轻一舔。
“出血了啊！”低喃着，他凑上唇，吮去渗出的血珠，舌尖灵巧地在她的耳垂舔过。
“我、我要去录节目了…”身体发抖，沈天晴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对了。
偏偏江楚天还逗她，“刚才不是挺猛的嘛！和我对着干耶！宝贝，你想好，这样做的后果了吗？”
后果——
沈天晴只觉得眼皮直跳，如果有飞往外太空的飞船，她一准跳上去。
可是这个时候，却已经容不得她多想。
“有什么事，等回去以后再说好吗？求求你…”
低哼一声，江楚天没有回答她，却是松开了揽着她腰的手。
沈天晴松了口气，逃也似地快步走开。
看着她的背影，江楚天眸光深沉，右手的两根手指轻轻地捻在一起。
乔木却好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只是笑着招呼江楚天，“雷诺先生，坐这边吧！小温这个人啊，本事是有的，不过太急功好利了…”
只是一句评价，他就适可而止地收了声，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出刚才江楚天三个之间在暗处的纠葛似的。
江楚天瞥了他一眼，也只是笑笑，还真就坐了下去，看起来真的好像要认真地看节目似的。
第四十八章 谁揭伤疤
回到座位上，沈天晴还没有坐下，沈咪就已经急不可待地问她：“那人是谁？！”
没有回答，沈天晴一声不吭地坐下，反倒是一旁刚和温沐时说过话的安可笑道：“那是晴晴的朋友，不知道是姓江还是姓雷诺的，不过对晴晴真的很好，还送了辆宝马给晴晴呢！是吧，晴晴。”
“送你辆宝马？最低配的？”听到宝马，沈咪的眼睛亮了下，还特意多看了两眼，又沉吟：“S市有姓江的富豪吗？雷诺？不过，就算是最低配也要几十万了，出手还算阔绰。你这丫头，怎么不介绍给妈咪认识呢？这样年轻有为的男人，还怕妈咪反对你们？”
“那不是我男朋友！”沉声说了句，沈天晴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沈咪还想再问，但这个时候温沐时已经坐到主播位置上，马上就要开始现场直播，她也不好再问下去。
摄影棚的灯很亮，沈天晴觉得很热，意识到镜头已经对准她时，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甚至在对着镜头打招呼的时候，声音也有些生硬。
从这一点来说，她真的没有遗传到沈咪的天份，反倒是安可，表现得自然，很有范儿。
“今天我们邀请到的是最近社会上极富争议的新闻人物，现在，让我们先回顾下关于沈天晴小姐的新闻事件…”
温沐时的话音才落，大屏幕上就回闪出影象。
有新闻图片，也有影音图像。
都是关于沈天晴的，有她带着手铐，被警察带出警局的照片，也有进入看守所的照片，在囚车上抬起头茫然看着车窗外的照片，还有突然发狂，挣扎着不肯让人带人，躺倒在地嘶吼“我没有杀人”的影象…
甚至，居然还有她在看守所里仰望着天空的照片。沈天晴都不知道曾经有过这张照片。
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关于自己的那些照片，从看守所出来后，沈天晴一直都在刻意回避。
现在突然间看到，她的心里觉得怪怪的。
原来，那时候的她，看起来那样颓废，低垂的头，惨白的脸，茫然的眼神，绝望、疯狂，看起来像一头在陷井里挣扎的兽更多于人。
眼角不知不觉地湿润起来，在温沐时问她问题时，她第一次根本都没有听清楚，等到温沐时问第二遍，安可轻轻碰她时，她才反应过来。
“有没有杀人？！没有！我没有杀人——从来没有过！”斩钉截铁地答完这一句，沈天晴定定地看着镜头，沉声道：“这就是我来参加节目的目的，我要郑重地向所有人说——我没有杀人，也没有放过火！从来没有…”
“我们当然相信你了，天晴。”
温沐时低声说着，在他说话的时候，沈咪很自然地握住沈天晴的手，轻轻地把她揽进怀里，一副慈母的模样。
被搂进怀里，沈天晴的身体有些僵硬。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倒在母亲的怀里痛哭失声。
可是不可以，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只是在众人面前的演戏。如果不是在镜头前，沈咪根本不会抱她，更不会为她这样眼含热泪。
沈咪演戏，凭什么要让她也配合着演戏呢？！
轻轻挣开，沈天晴坐直了身体，在镜头前挺直了背脊。
“天晴，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了快四个月，在这期间，你一直关在看守所里，直到有新的证人出现为你做时间证人，才被撤消起诉。相关部门有没有向你致歉，或是给过相关赔偿？”
听到温沐时的问题，沈天晴真是想笑了。
无论是温沐时还是安可，邀请她参加节目时，都言词殷切地说是为她好，让她直面现实，解开心结，可是温沐时现在的问题，分明就是关心社会现象胜过关心她，他想要借着她的口来抨击一些部门的不作为。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这个节目播出后，一定会受到观众关注，他自身的影响力也一定会提升，甚至说不定还会成为什么百姓代言人之类的正义人物。
没有立刻回答温沐时的问题，沈天晴只是低下头去。
因为她的沉默，温沐时有些急了，冲着安可使了个眼神，安可立刻插嘴：“我觉得——”
她一开口，摄像机立刻对准了她，安可的坐姿更优雅了几分，笑容也更动人，“天晴在看守所里受了很多苦，而且也耽误了学业，最重要的是这次的被羁押，对她心理造成了不少伤害。我觉得相关部门应该公开道歉，而且也一定要赔偿天晴的损失。我知道有国家赔偿这个说法的，这也是对我们普通百姓的一个保护，我认为我们都应该学会利用法律来保护自己…”
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一直在沉默的沈天晴终于开口，但是说的话却并不是顺着温沐时和安可的意思，而是平静地说：“看来你们没有做过功课啊！”
“如果你们看过刑法，就该知道，侦查羁押期是两个月，而且还可以向上级申请延长一个月，也就是说，我被羁押三个月，是在法律许可范围内，而且抓人、审讯的程没有任何错误，根本就不会有任何赔偿——律师是和我这样说的。”
耸了耸肩，沈天晴低声道：“我只庆幸自己终于离开看守所，重新得回自由，有人证明我的清白，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至于其他，我没有想过那么多。”
原本的话题被沈天晴一席话带偏，温沐时暗自咬牙，却仍然保持冷静，“我就觉得这样的规定太没有人情，应该更…”
“温主播，”这次打断温沐时的是沈咪，满脸笑容，沈咪很客气地笑道：“其实，我觉得与其纠结那些，还不如展望未来。我们天晴是个坚强的孩子，她也很想重新开始新生活…”
轻轻抚着沈天晴的肩，沈咪看着女儿的眼神尽是怜爱。
其实，只是她已经有些不耐了。
她来参加节目，可不是为了讨论什么时事，她是来炫她的慈母形象好不好？就说不能来录什么直播间的节目嘛，这死丫头非认准了。
这么想的时候，沈咪按在沈天晴肩的手不由用了几分力气，沈天晴偏头，看着沈咪，眼神愈发冷淡。
第四十九章 坦然说出往事
被沈咪突然插了一句，温沐时也觉得有些不快。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想请沈咪上节目的，是安可劝他，说没有沈咪沈天晴一定不肯上节目，他才答应让沈咪一起作节目的，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他这里是新闻访谈节目，不是那些娱乐八卦节目，沈咪跟着抢什么镜呢？
眼角扫过台下看着的乔木，温沐时更觉得不自在了。
从进入S市电视台起，他就一直以乔木做为奋斗目标的，虽然说他和乔木的风格和领域不一样，但乔木的名气却是他想要的。
可现在，他视作目标和对手的乔木就在下面看着他，他却显得这样的无能，连这样的小场面都掌控不好。
在心里，温沐时其实是怨乔木的，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虽然他的提问不是之前给沈天晴的问题，但这都在他预计之内，可是乔木突然跑来闹场，让他有些慌乱，以致于一开场就把压箱的问题丢出来了，才会让场面有些失控。
心里发狠，可是温沐时的脸上却仍带着淡淡的微笑。这是现场直播，从入行第一天，他就已经懂得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造成直播事故，就算沈咪插话，沈天晴讽刺他，他都不能毁了这场直播。
微笑着，温沐时笑道：“有一句话，说得很有哲理，说每个人的现在，都是由过去所造成的，而未来又是由现在造就的。天晴，我知道你最近过得很艰难，过去的那些阴影让你在度过一个很艰难的时期。但你真的很坚强，能够有勇气站在大家面前讲出自己的故事。其实，我想很多观众，都很好奇，到底你和已故的李氏集团董事长、爱心慈善基金会会长陈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在社会上流传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呢？啊，我记得，好像有说陈先生和你母亲咪姐是好朋友啊！”
这样的问题一抛出，沈天晴还能保持镇定，沈咪却真的是脸色变了。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当时说上节目时送过来的问题可不是这样的。她可是讲明白了，不让问陈丰的事。
虽然她和陈丰的事，一直有很多传言，但传言归传言，只要当事人不承认，那就永远都只是传言。
可现在温沐时居然在节目里这样直白的问出来，简直就是直接打她的脸了。
瞥了眼沈天晴，沈咪很明智地抢在女儿之前开口了：“我和陈总的确是很好的朋友，他呢，很爱帮助人，爱心慈善基金会在S市就是很有名气的，而我也很有爱心的人，曾经几次为基金会进行募捐，所以很自然的就成了好朋友。”
说完这些话，沈咪笑盈盈地看向沈天晴，看似在笑，可是却在暗示她不要乱讲话。一定要按之前的说，不要乱说什么陈丰非礼她的事。
沈天晴却好像没有看到沈咪的眼色似的，在温沐时又转向她时，下意识地抱住了手臂，低声道：“那是一个恶梦…”
虽然已经准备好要讲出整件事，但她仍然有挥不去的阴影，“那天晚上，我本来是要和同学一起去吃饭的，但很巧的，遇到了陈丰，他、他和我说我妈咪今天会回S市，他们会在他的别墅一起吃饭…”
才两句话，沈咪已经阴下脸了。
这死丫头会不会说话，好好的，一个普通女性朋友会大晚上的跑男人别墅吃饭？分明就是约会，就算她当天根本就没有去，可是这几句话别人会怎么想？
没有看沈咪的脸色，沈天晴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紧张的情绪里，虽然仍然在讲述，可是她的身体却是绷紧的，甚至有些微的颤抖。
她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恐惧，但这种状态，无疑让她的话更显真实。
“他抓住我的头发，狠狠地打我的耳光，骂我…我当时很害怕，不知道抓了什么东西打了他，然后逃出了那栋别墅…”
在沈天晴停顿的时候，安可适时地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沈天晴的手，亲昵地安抚她。
回眸看她，沈天晴目光微闪，虽然有瞬间的感动，但下一秒就想要冷笑了。
跟在沈咪身边三个月，对安可真的是有好处啊！
“我离开别墅后，在山脚下碰到了陈丰的儿子李陈润，那个时候，别墅还没有起火，我是到第二天清晨时才知道陈丰别野着火的，是警察来了，我才知道陈丰居然被烧死了。”
看似体贴地递过一杯水，温沐时接着就问：“听说李陈润不肯做证呢，他一直不承认曾经见过你，为什么？”
“这应该去问警察，他为什么不肯作证，我怎么会知道呢！”沈天晴勾起嘴角，“我只相信，好人会有好报，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现在，已经证明我没有放火，也没有杀人了！法律还是公正的。”
点点头，温沐时的目光扫过场下，忽然间又抛出一个重型炸弹：“天晴，我知道你和帝国集团中国区的让雷诺先生关系走得很近，你们是什么关系？”
根本没有防备温沐时会问这个问题，沈天晴当时就怔住了，深深凝视着坐在对面的温沐时，沈天晴忽然间觉得这个她倾慕过的学长真的很蠢。
“我和让雷诺先生算是宾主，他是个很仁慈的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一份工作，让我能得以继续人生…”
只是这样，她也只能这样回答，难道要当着所有电视观众的面前，说她被威廉让雷诺包养？
看着台下没有半分波动的江楚天，沈天晴继续道：“我很感激他，感激他能够相信我、帮助我，他是我的贵人，我相信他也还会帮助很多需要帮助的人——他，就是那么善良的人。”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可是她清楚地看到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江楚天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
是在笑她说感激他？还是在笑“他是一个善良的人”这句话。
是啊，说江楚天善良，好像有点假，但她是真的感激他——感激着，痛恨着，畏惧着…
却，已经这样被连在一起，尴尬而无可奈何。
第五十章 翻脸
半个小时的直播结束，沈天晴说不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但至少，一直压在心上的那块重石，好像轻了些。
在温沐时和她握手，感谢她能够参加节目的录制时，沈天晴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道：“学长，我想你有些走偏了。”
不是指责也不是怨恨，看着面色不怎么好看的温沐时，沈天晴只是坦然地道：“关注时事是个好的切入点，但到最后，已经趋向八卦了。”
无论是暗里讽刺沈咪的陈丰的关系，还是问她和江楚天的关系，都已经脱离了温沐时最初的风格。
或许，温沐时只是急了，为了收视，才问这样暧昧又劲爆的问题，但不管怎样，偏了就是偏了。
虽然觉得自己是真的已经不再爱慕温沐时，但沈天晴还是乐于指出这一点让学长改正。
不过，话说完了，她就发觉温沐时未必接受她的好心。
无所谓了，她也只是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而已。
平静地告辞，沈天晴只当没有看到温沐时难看的脸色，却才一转身，就被沈咪抓住。
“死丫头，你疯了！居然不按我们说好的说，你要死别拉上我！事情已经闹这么大了，你还要和李氏结仇是不是？”
“我没撒谎！”沈天晴冷冷地看着沈咪，只是沉声道：“我不像某些人，可以空嘴白牙说假话。”
“你的意思是我说…”声音一顿，沈咪突然换了一副表情，轻轻地碰了下沈天晴，她一脸的笑容，明朗得完全看不出她刚才正在冲着沈天晴发火。
不用去看，沈天晴也知道是有人来了。
抬起头，她的表情微微一变，不自觉地抿了下嘴唇。
虽然基本上和母亲沈咪算是翻脸了，可是现在江楚天出现沈咪面前，她还是觉得有些难堪。
哪个女生没有幻想过带男朋友见家人的情形呢？她现在算是什么？带情夫见家人？
抽出被沈咪挽着的手臂，沈天晴毫不犹豫地就往江楚天迎去，“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再联系。”
“天晴！”沈咪又气又恨，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过去抓人。只能一脸笑容仍然装她的明星范，眼睁睁地看着沈天晴截住那个什么让雷诺，不知说了什么，两人双双离去，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她这个当妈的打招呼。
恨得牙痒，沈咪小声地咒着，又叫安可，“小可，你知不知道天晴穿男朋友的事？那个男的，真是帝国集团的？还是让雷诺家族的人？”
安可眼珠一转，看着已经远去的人影，故作神秘地道：“这种事，咪姐你还是去问晴晴吧！我也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安可一笑，到底还是吞吞吐吐地道：“好像，我是说好像啊，那个不是她男朋友！我只知道，那个男的送了她车，还有手机，衣服、包包什么的，啊，好像现在晴晴还住在他那里——应该，是被包养了…”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很轻，可盯着沈咪的脸，却只见她轻轻皱了皱眉，并不见很生气的样子。
心里有些窝火，安可心里暗道，也是，沈咪自己就是被人养的，这种事看多了，说不定还开心呢！
有些不痛快，虽然仍然在装，可是语气里难免就带出了几分不自在，“也不知道晴晴是怎么认识这么个男的了，我就怕她现在风光，以后就在得哭了…”
眉锋一挑，沈咪笑盈盈地看着安可，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小可，你是天晴的好朋友啊！”
脸色突然沉下来，沈咪冷笑：“别当谁都是傻子！你要真心向着天晴，就少咒她几句…”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咪姐…”安可急得直叫，可是沈咪却连头都没回，径直走出了摄影棚。
“唉，真是…”安可气得直跺脚，可巧温沐时正好过来，正撞在枪口上，安可直接就抱怨道：“学长，你怎么能问那种问题呢？你得罪了咪姐知不知道？”
“那算什么得罪？”温沐时也是心情不好，比起平时少了几分温和，“我和她也不是一行的！她演她的戏，我做我的主播——再说了，她又不是什么大红大紫的明星…”
“那我呢？你考虑过我吗？！”安可气急，瞪着温沐时，直接质问：“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过我的立场，是我好心劝咪姐和天晴来参加节目的，可是现在，她们都在生我的气了——你是我男朋友耶，可是你为我考虑过吗？你到底为我做过什么啊？！”
不等温沐时回话，安可甩手就走，脚步连停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温沐时还想上前解释也没追上。
手机响的时候，沈天晴只是拿出来瞄了一眼，就立刻挂断了。
沈咪打过来的，她没打算接，也不打算回。
一直沉默的江楚天瞥了一眼，却是皱眉，“怎么不用我送你的手机？”
正在往包里放手机的沈天晴动作一僵，偷眼看面色看似和善的江楚天，到底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太显眼了，不方便。”
上下打量沈天晴，江楚天忽然就笑了，“是不太配，我之前就觉得你真的很没品味，现在看，更觉得你没品味了。看看你现在，从头到脚，连包带手机，都不超过一千五百块钱吧，还是人民币。”
沈天晴默然，想想，忍不住还是笑着说了句：“江少估价估得很准啊，不愧是生意人。”
她穿的这种连牌子都没有的衣服，估计江楚天连听都没听过吧？可是居然估价出奇的准，她现在身上，最值钱的就是新买的手机，但也不到八百块，和江楚天身上低调，却价值至少在上百万的行头比，的确是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