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个兼职，还是个她觉得有些丢脸的兼职。
轻咳了一声，她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些孩子…”
“都是福利院的孩子啊！你也看到了，他们大多都是生下来就有残疾，像小敏，是眼睛不好，圆圆是小儿麻痹——天瑞倒不是天生的，应该是出了车祸，一条腿坏死，他被放在福利院门口时，腿已经坏死，还是福利院出钱去医院做了截肢手术…”
低下头，阿威吐了口气，“这些孩子，各有各的不幸，你也看到了，其他健康的孩子一样，还有机会被人收养。像他们这样，就只能一直呆在福利院里。”
转头看到沈天晴黯然的神情，阿威忙转了话锋，“我不该说这些的，太闷了是吧？你别看我说得苦闷，其实这些孩子还是挺乐观的。你看，我才安的篮球架，他们玩得多开心…”
看着那个专业的小篮球架，沈天晴再看阿威，就觉得阿威平凡的黑脸上闪着光辉。
因为沈天晴的注视，阿威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脸，“我有想过，等我攒够了钱，就开一间小修车行，等他们到了年龄，要离开福利院后，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你别看他们身体不好，可是学东西还是很快的…”
“是啊，看起来都是一群聪明的孩子。”沈天晴微笑地望着那群孩子，突然觉得眼睛很酸。
江楚天说对了，她的心其实并不大，只装着她那么点悲惨的过去。却忽略了这个世界上，比她惨的还有很多。
连这些孩子都能这样乐观地面对生活，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唉声叹气，觉得生活不公平呢？
抬起头，她仰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心情却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压抑。
那是——
乌云背后，有阳光闪烁，似乎正要穿破云层照耀大地。
突然抓起包包，沈天晴翻出一直都放在包里的相机，对准了天空…
这是她从看守所出来后第一次拍照，连抓着相机的手，都是轻颤的，可是，这一瞬间，她觉得心里的那个洞好像正在被渐渐填满。
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天空，阿威有些莫名所以地抓了抓头，可是看着沈天晴激动的表情，却跟着笑了起来。
回他一个微笑，沈天晴笑着对准那群孩子们，连拍两张，又招呼孩子们，“我给你们拍合照好不好？”
听到要拍照，一群孩子都乐了，正在笑着往前挤，却又突然变得局促起来，小心地往后退去。
沈天晴回过头，就看到只穿着衬衫的江楚天。
看到江楚天，阿威也站了起来，有些拘谨地行了一礼，“江先生。”
皱起眉，沈天晴觉得江楚天的到来，破坏了这些孩子的好心情，但这个时候她自然是不能抱怨的，只能笑着道：“这个大哥哥也是好人哦！刚才还送了好多好吃的来呢！”
孩子们只是笑，虽然表情放松了些，却没有人动。
江楚天似乎并不介意，走上前来，捡起地上的篮球，笑道：“在打球？你刚才的姿势可不太对。”
笑着拉过圆圆，江楚天也不介意他身上还粘着泥点，居然真的手把手，教他怎么投篮。
一开始，圆圆还有些怕，在江楚天怀里直扭过头看阿威，要阿威笑着点头才不挣扎，但被江楚天拉着手，投入一个球后，立刻就兴奋了起来。
“我投进了！投进了——你们看到了吗？”虽然腿脚不利索，可是却仍然忍不住跳了下。
一群小孩，个个都羡慕地看着他，江楚天笑着放开圆圆，仍是那样蹲在地上，拍手叫道：“下一个，包你们都会投球！”
这是江楚天？！
看着蹲在那的江楚天，沈天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现在没有摄像机，没有人录下他的仁慈和慷慨，可是为什么，他仍然笑得那样温和？
摸着相机，沈天晴迟疑了下，还是举起相机，把这样的场景摄进了镜头。
或许，江楚天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他的笑容比之前在摄像机前真诚了很多吧？
“手再往这边移一点，对了…”
完美的一道弧线，那颗篮球稳稳地落进了球篮。
“哇…”被江楚天搂在怀里的那个孩子大笑拍手，原本就一直滴个不流的口水直接全蹭在了江楚天的衬衫上。
第六十五章 敞开心扉
那个孩子自己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旁边的孩子却都愣住，连阿威也有些紧张地又去抓头。
沈天晴僵了两秒，忽然间就指着江楚天笑了，而且笑得还特别大声。
站起身来，江楚天若有深意地瞄了眼沈天晴，很随意地走向阿威。
“我记得你，是叫阿威是吧？车开得不错…”
“江先生，”呼了口气，阿威有些拘谨，“你——我、我赔你衬衫啊！”
低头看了看肩头湿成一片的污渍，江楚天不在意地挥了下手，“不用理会这个，一件衬衫罢了…”
他说这话时，沈天晴忍不住偷瞄他。
呵，一件衬衫而已，这会儿倒会说这样的话了。
“有没有兴趣来做我的司机？”问得直接，江楚天甚至没有给阿威拒绝的机会，直接就递过去一张名片，“如果有兴趣，就打这个电话。”
转身，他看着沈天晴，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去定制西服了呢！怎样？是不是该走了？”
点了点头，沈天晴迟疑了下，还是开口道：“再等一下，我想拍孩子们拍张合影，阿威。”
阿威点了点头，捏着那张名片走向孩子们，在抱起圆圆时，客气地看向江楚天，“江先生，要不要一起？”
“好啊！”江楚天笑笑，居然没有拒绝，而是走过去，抱起了刚把口水蹭在他身上的那个孩子，就那样微笑地站在孩子中间。
沈天晴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抓起相机。
隔着镜头看江楚天，好像是在看另一个陌生人。
他的笑容那样温和，抱着那个头歪歪靠在他肩上的孩子，动作是那样自然。
虽然衬衫发皱，也带着污渍，可是不知为什么，却比平时显得更加帅气。
在回程的路上，沈天晴几次看江楚天，却都欲言又止。
刚刚在车上换了一套衣服的江楚天用眼角睨她，“有什么话，是要藏在心里？”
“不是，”笑了下，沈天晴想想，还是忍不住笑，“你今天真的很不一样，我一直以为你是讨厌孩子的。”
“是啊，我讨厌孩子，不过成人比孩子更讨厌。”江楚天挑起眉笑了起来，“别以为我对小孩子温和些，就是喜欢他们了！如果那样，你还是不了解我…”
盯着江楚天看，沈天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在片刻后低下头无声地笑了。
江楚天皱眉，“我是说真的…”
“当然，你是说真的。”沈天晴顺从地应合，没有半点倔强反驳的意思，但江楚天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沉默片刻，他问：“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是，很开心。”沈天晴点头，没有隐瞒，“我想，你昨天说的话很对，我不该只是想着自己那点事，这世界上比我更不幸的人还有很多，如果那些孩子也能好好地生活，我为什么不能？至少，我还四肢健全，还拥有健康，也还有清醒的头脑，为什么还要抱怨生活、抱怨人生呢？”
“你真这么想？”江楚天睨着她，第一次对她笑得不带半分嘲讽的意味。
“不错，至少以后我不用再担心你什么时候又碎了玻璃心。”
翻了下眼皮，沈天晴到底还是没忍住，“江少，你能不能说好话的时候就正着说，不要总是把好好的话说得那么难听好吗？”
“什么叫好听的话？”瞥她一眼，江楚天低哼：“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有再强辩下去，沈天晴只是笑，转过头去望向窗外。
透过车窗，能看到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去，阳光遍地，那样的灿烂明媚。
她的心也是这样，如同那片明朗的蓝天，没有一片阴霾。
沈天晴的心情那样好，甚至第二天她到学院时，安可一下就发觉了她的好心情。
看着沈天晴的笑脸，安可的心情很是古怪。
她有看到新闻，有看到沈天晴一身盛装出现在慈善晚会上，大出风头的照片。
说真的，她第一次发觉沈天晴居然也长得很漂亮，漂亮到让她觉得有威胁感。
“晴晴，”拉着沈天晴，安可小心收敛心情，只是低声致歉：“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学长会问那样的问题，一定让你很为难的。”
“哦，也没什么，小事，都过去了。”
沈天晴笑笑，看起来是真的不在意，可是安可却不敢相信。
“你真的不怪学长？以前…”
“有什么好怪的？学长说那些话我不生气，你和学长背着我恋爱，我也不生气了！”
沈天晴偏过头，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是啊，以前我会放在心里，觉得委屈难过，可是现在不会了。安可，我是真的不生气，祝你和学长幸福快乐…”
这份祝福来得太过突然，让安可都来不及反应。
沈天晴却已经转身要走，“我下午没课，先走了。”
“晴晴…”没有叫住沈天晴，安可瞪着沈天晴的背影，大觉懊恼。
没有课先走！是去约会了吧？
咬着唇，她无意识地扯着手里的本子，“凭什么啊？你就能找王子，我就得跟着一个穷小子过日子？还祝福我们！可不是嘛！你有了更好的，不想要的破烂就要丢给我了是吧？”
安可真的是很生气。
原来背着沈天晴和温沐时谈恋爱的那种隐秘的快乐，在这个时候早就荡然无存，只剩下被羞辱的感觉。
就好像，温沐时是被沈天晴强塞给她的破烂似的。
有“你都不要，怎么好意思让我要呢”的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不舒服，明明她什么都比沈天晴强的，凭什么她就能过得比她好？
而且，沈天晴又是那么不知道惜福的人。
从她生下来就有先天的优势，可是却偏偏不知道该如何利用，居然会和自己的妈咪闹得那么僵。
“我才不会像你那么傻呢！晴晴，如果你不抓牢，那我就去抓牢好了，别浪费了…”
低声呢喃着，安可直接把电话打到沈咪那里，“咪姐，是我啊，可可，你刚刚还想起我？那真是巧，我一直都在想咪姐你呢！咪姐，上次我们在影视基地见过的那位许导演，我昨天有和他聊天，他还说起你耶…”
第六十六章 被正牌女友轻视
李陈润在医院看到沈天晴时，表情很是复杂。
迎着他的目光，沈天晴也没有故意装好心，“你也猜得到，我不会是来探病的了。虽然你妈妈进院，和我是有关系，但我觉得她活该，我一点都不觉得愧疚。”
“你来就是说这个？”李陈润摆了摆手，“我实在没有心情…”
看着李陈润，沈天晴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年轻男人很可怜。
从前的李陈润，嚣张霸道，惹人讨厌，但他身上始终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飞扬而阳光，可是现在，李陈润看起来很憔悴，整个人都有些发蔫。
“李陈润，我来不是声讨谁，我只是想说一声——我不会去报警！不是说我原谅了你们母子对我做的那些事，而是我想要放下这件事——对我而言，事情应该就这样过去，我再也不想和这件事有任何牵扯…”
迎着李陈润复杂的目光，她淡淡道:“虽然我不报警，但我觉得你还是让你妈去自首的好，不是所有警察都是蠢的，早晚还是会查出来的。”
又或者，会有别的人举报…
走出医院时，沈天晴有看到警车驶过，停下脚步，她看着那辆警车，有些怀疑是不是来抓李美娟的。
不过，就算是来抓李美娟，也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从现在起，她再也不想纠结过去的事。
只是，好像并不那么容易。
接到沐子峰电话时，沈天晴才恍然记起的确还答应了沐子峰要为他引见江楚天的事。
“沐律师，对不起，我不能帮你。”冷静地拒绝沐子峰的请求，虽然能想象到对方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沈天晴仍然很坚决。
“我不欠你什么，而且也不想你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管你是从谁那里得到这个电话的，都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这个号码。”
挂断电话，沈天晴直接就把沐子峰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从现在起，她要开始新的人生，过去的那些人、那些事，都让他们留在过去好了。
这样想时，有种很微妙的轻松感。
以至于在回到别墅时，她仍然处于一种很奇妙的状态。
江楚天很容易就发觉沈天晴的心情不错，笑眯眯地勾手指召过沈天晴，他揽着她的腰，打开视频，“是因为这个开心？”
俯低了身体，看着ipad上的视频，沈天晴有些发怔。
视频里的场面很混乱，虽然能看出是一群警察从医院里带走一个女人，但拍得并不清楚，看起来应该是手机拍摄的，旁边的配音也说这是网友提供的视频：
两个小时前，S市李氏集团李美娟女士被拘捕，据说这是之前李氏集团总裁陈丰焚烧案的后续。有小道消息传，该案的真正凶手正是陈丰的爱人李美娟…
那辆警车，真的是去抓李美娟的。
沈天晴默然片刻，忽然转过头去看江楚天，“是你举报的？”
没回答，江楚天只是笑了下，“不觉得很开心吗？”
摸了下心口，沈天晴摇头，坦白道：“没有特别开心，就好像有些释然的感觉——有‘终于这样了’的感觉。”
苦笑了下，她淡淡道：“其实我已经放下了，李美娟是不是被抓，会不会被判刑，其实都无所谓了。”
“怎么会无所谓呢？只要证明了确实是李美娟是真凶，谁还会再冤枉你是凶手？”睨着沈天晴，江楚天有些奇怪，“你的反应真的太无趣了，居然没有欣喜若狂地大声叫好，实在不是我想看到的反应。”
静默片刻，沈天晴站起身，轻轻跳了两下，干巴巴地叫：“真是个好消息——”
她的举动，让江楚天看得发愣，随即爆笑出声，一把搂住沈天晴的腰，他哈哈地笑着，重重地在她唇上亲了下，“真是个开心果！虽然跳得蠢了点，一点都不萌，不过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就奖励你一下——去换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这是奖励？！
身处帝国酒店的法国餐厅时，沈天晴看着坐在身旁的李非凡，可没有半点欣喜的感觉。
李非凡也是人尖子，虽然沈天晴已经克制自己，可是李非凡怎么可能没觉察出沈天晴对他的厌恶情绪呢？
“上次的事，让沈小姐不开心了，是我的错，还请沈小姐见谅…”没有故意掩饰，他很直接地就道了歉。
客气地递过一张卡片，他笑盈盈地看着沈天晴道：“沈小姐可以去SA珠宝选件礼物，就当是我的歉意。”
看着那张精美的VIP卡片，沈天晴真的是想笑了。
“李少，不用这么客气。”
沈天晴想拒绝，江楚天却是笑着开口：“李少这么有诚意，小晴，你怎么也要给面子啊！就当是给SA做点业绩好了。”
真是有诚意，一张卡片，随便送你点什么珠宝就算道歉了，果然土豪都是一样的道歉模式。
瞄了江楚天一眼，沈天晴笑笑，收起了卡片。
眼角瞥见坐在她对面的女人牵了牵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刚才李非凡有介绍过，那是他的未婚妻孟兰芷。
虽然不知道这位孟小姐又是哪家的千金，但李非凡那么郑重介绍的未婚妻，自然是有身份的人。
只是不知道这位孟小姐知不知道自家未婚夫整天带着嫩模小明星招摇过市，更或者早就习惯了。
每次抬头，对上那位孟小姐礼貌而又矜持的笑容，沈天晴就想问上一问。
有这样一个明显看不起她的人在面前演宾主同欢的戏码，真是再美味的东西都食不下咽了。
“沈小姐，不习惯鱼子酱的味道？”
用小银勺盛起碟中黑色的鱼子酱，孟兰芷笑着劝沈天晴吃上一口，“这种Beluga鲟鱼鱼子酱，被称作‘里海珍珠’，是最珍贵的鱼子酱，从法国空运过来的，这么一小碟就要几万美金，很难得的。”
听起来是在殷勤待客，可是这样的解释，让人听着心里真的不是很舒服。
“这么珍贵啊！”沈天晴笑笑，没有捧场的意思，“我倒觉得再珍贵的食物也要看对不对胃口，不喜欢的，再珍贵也不会觉得美味。”
第六十七章 不再怨你
被她顶了句，孟兰芷脸色微微一沉。
江楚天却是勾起了嘴角，不易察觉地笑了下。
李非凡警醒地皱眉，轻咳了一声，“兰芷，快别在江少面前卖弄了，咱们江少什么珍贵的食物没吃过呢？”
他的话音未落，孟兰芷已经阴下脸了。
沈天晴却看都不看她，笑着放下刀叉，欠了下身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去补下妆…”
“兰芷…”
被李非凡一叫，孟兰芷咬了下唇，也站起了身，“沈小姐，我陪你。”
没有刻意等孟兰芷，在她快步赶上来时，沈天晴淡淡笑了下，“要陪着客人一起去洗手间，这也是西方人待客的规矩？我还真不太懂这些，其实孟小姐不用这么勉强的。”
“怎么会勉强呢？应该的…”孟兰芷笑得有些勉强，明显言不由衷的表情，却仍然和沈天晴套近乎，“沈小姐是江先生的女朋友？你们两个真的很般配，江先生很宠你呢！”
“女朋友？”沈天晴笑了，“大概，或许——应该不算是…”
看着孟兰芷有些发僵的笑，沈天晴实在是懒得和她玩猜迷的游戏，“李少想从江先生那里得到什么，尽管去直接和江先生谈的好，我觉得你实在不用勉强自己帮着他从我这里拉关系——就算是有什么夫人路线，也绝不适合我们现在的这种情形。”
直白地揭破对方的用意，沈天晴自顾自地去了洗手间，出来后打声招呼，就先出去了，“我去外面等孟小姐好了。”
出了洗手间，门还没完全合上，沈天晴就听到里头“砰”的一声，也不知道是垃圾桶被踹翻了，还是洗手台上的花瓶被砸碎了。
虽然门关上后听不到什么声音了，可是沈天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难为人家大小姐放低姿态和她示好，她真是太不知趣了。
索性不再在门口等着，沈天晴慢慢往回走，才穿过过道，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两个女人。
显然没看到她，安可正挽着沈咪的手臂，侧过脸和她说话，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安可一脸的灿烂笑容，连沈咪也是面带得意的微笑。
脚步顿下，沈天晴看着走过来的两人，心潮汹涌，有说不出的滋味。
她突然停下来，倒让正走过来的沈咪目光扫过来，看到了沈天晴，她也是一愣神，停下了脚步。
安可转过头来，在看到沈天晴的瞬间，笑容微敛，想要放开沈咪的手臂，但不知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反倒挽得更紧。
甚至还拖着沈咪走过来，“晴晴，你也来吃饭？怎么不早说，我和咪姐就等着你一起了。”
目光落在安可挽着沈咪的手臂上，沈天晴忽然就笑了。
心潮再多波澜，也化为平静，她看着沈咪，只是笑着淡然招呼：“妈妈，来吃饭啊。”
眨了下眼，沈咪看着打招呼的沈天晴，口齿微动，却到底还是别过脸去，哼了一声，“还知道叫一声妈妈啊！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开口叫我妈了呢！”
“晴晴怎么会那样呢？咪姐。”笑着打岔，安可却暗自用奇怪的眼神看沈天晴。
几年好友，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沈天晴有多倔强。按理说，都和沈咪撕破脸了，怎么现在还能这样自然地打招呼呢？在她想来，沈天晴至少也要气个一年半载都不肯理会沈咪才对啊。
被沈咪奚落，沈天晴并没有生气，脸上仍然是带着笑，“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好了，我不想再说那些…”
沈咪哼了声，没说话，安可却是笑着说道：“对了，晴晴，你有没有看网上的新闻，我看到时真是吓了一跳，说是陈丰是被他老婆烧死的啊！现在都抓起来了…”
听到安可提这个，沈咪的表情一沉，冷哼道：“我早就知道那个女人是个毒妇！说是淑女贵妇，骨子里才是又阴又狠，毒蛇一条…”
安可笑着应和，却是话锋一转，忽然道：“晴晴，你那位朋友真是厉害！连李美娟都被他收拾了！可真是帮你出了口恶气。”
“和他没关系…”
沈天晴皱眉，可是沈咪看向沈天晴的目光还是有些不对劲了，“天晴，你该体谅妈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