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天握着她手腕的力量是那么重，她都怀疑下一刻就会被折断了手臂。
可是沈天晴却没有发出声音，就那样任由江楚天拉着她出了大屋。
出了大屋，江楚天没有停下，就拉着她直接穿过了广场。
他走得太快，沈天晴几次都差点被拖得跌倒。
不辩方向，被推进一间房子，沈天晴还没看清环境，先就听到马嘶声。
被江楚天推得撞在什么柱子上，她一扭头，就看到一张长脸。
吓了一跳，沈天晴一声低呼，只听得一声长嘶。
她才后知后觉地发觉那张飞快扭开的长脸，居然是马的脑袋。
江楚天居然带着她到了马棚。
她身后就是马栅的栏杆，七、八匹高大的俊马，踢踏着马蹄，发出低低的马嘶声。
没有理会受惊的沈天晴，江楚天打开马栅栏，放出一匹黑色的俊马。
一言不发地跃上马背，他冷冷地看着沈天晴。
被江楚天看得有些发慌，沈天晴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还没等她站稳身，江楚天已经催马上前，身体一俯，长臂一捞，竟是直接把沈天晴横腰抱起。
第136章 江楚天你混蛋
沈天晴只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腾空而起。下一刻，她就觉得身体一横，竟是被江楚天打横按在马背上。
她甚至还没搞明白江楚天到底又发哪门子疯，就这样被按得趴在马背上。
马蹄达达，踏着青石板缓缓奔出城堡。
沈天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在城堡里还好，马奔跑的速度不快，可是一出城堡，就撒了欢儿，疯了似的狂奔。
趴在马背上，沈天晴只觉得胃都快要被颠出来了，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恶心得随时都要吐出来的感觉。
“江、江楚天…”低吼着，虽然起不来，可是沈天晴却是用了狠劲扯江楚天的衣角。
江楚天却根本不理会她，信马由缰，他根本就没有拉过一下缰绳，就那么由着马疯跑。
直到马一路狂奔，到了河畔的草地上，他才拉了拉缰绳，马缓缓地停了下来，停在草地上，啃着初春新生的嫩草。
沈天晴抓着江楚天的手臂，想要撑起身坐起来，可是还没等她发力，江楚天就松了手。
“扑”的一声，沈天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人已经从马背上滚落，跌在草地上。
正啃着嫩草的黑马吓了一跳，啼子轻扬，差点人立而起。
还好江楚天及时安抚，它才安静下来，可是却歪着大脑袋睨着沈天晴，就好像是在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居然把她吓了一跳似的。
对上那匹黑马无辜的眼神，沈天晴也觉得委屈。
放下挡在脑袋上的手臂，沈天晴喘着粗气，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趴在草地上，干呕了两声，才慢慢坐起身。
没站起来，她就那样坐在草地上，仰视着神情冷漠的江楚天。
四目相对，江楚天没有言语，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天晴。
迎着他的目光，沈天晴忽地一下就火了。
扯着手边半黄的枯草，她狠狠地向江楚天丢过去。
春风轻柔，零星的草叶还没砸上江楚天就已经四散飘落。
江楚天看着沈天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那匹黑马，却是晃了晃脑袋，对落在头上的草梗很是不满。
咬着牙，沈天晴四下摸着，也不知摸到的是石子还是土块，反正有点硬，一抓在手，她连想都没想，就直接丢了出去。
江楚天没有躲，那块黑乎乎的土块就砸在他的身上。
眼帘垂落，他厌恶地用手拂了拂衣襟。
看他那模样，沈天晴更火，“江楚天，你混蛋——混蛋！”
挑起眉，江楚天就好像没听到她的大骂声，只是淡淡道：“你现在可以问了。”
“问？是，我是要问的！”跳起身，沈天晴跑到马跟前。
仰起头，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太弱势了，就去扯江楚天的大腿，“你下来——”
扯不动江楚天，她干脆扯缰绳，那匹黑马不高兴地晃着脑袋，转了头过来，沈天晴正在气头上，也不觉得害怕，伸手一推，喝道：“吃你的草去——”
不知是听懂了她的话，还是被她的凶狠面容吓到了，那匹黑马打了个响鼻，居然没有张嘴咬人，而是真的低下头去啃脚下的嫩草。
江楚天扬起眉，嘴角牵了下，却又立刻就板起了脸。
沈天晴却没有看到，这会，她只是狠狠地瞪着江楚天，大声嚷道：“江楚天，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到底长没长心啊！我为什么会被亚当绑架，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倒好，不仅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还这么欺负我——你，你简直不是个男人！”
看着沈天晴，江楚天的目光渐渐柔和，“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长腿一翻，江楚天跳下马背，站在沈天晴面前，淡淡道：“让你因为我被绑架，真是不好意思。”
沈天晴一愕，看着江楚天的表情有些发呆。
这算是道歉？这种话江楚天从前是绝对不会说的。
眨了下眼，她把头仰得更高，“你知道就好——我现在，需要些安慰…”
没等江楚天说话，沈天晴自己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搂着江楚天的腰，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搂着他腰的手还往上悄悄地挪着，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这是在寻求安慰？
江楚天的嘴角微微翘起，但随即就想到了什么。
有些嫌弃地推开沈天晴，他皱眉道：“亚当和你说了什么？还是——你看到了？”
猛地一下抓住沈天晴的手臂，他大声吼人：“沈天晴，我说过我不需要同情的吧！？”
“鬼才同情你！”沈天晴大声嚷着，抬脚踢上江楚天的小腿，“放手——你抓疼我了！”
阴沉地盯着沈天晴，江楚天垂下目光，看着沈天晴掳起袖子，果然手臂上有一道红痕。
是他刚才拖着沈天晴时掐出来的！
江楚天有些别扭地别过脸去，不出声了。
沈天晴却是狠狠地瞪着他，“我有那闲心同情你，还不如同情同情我自己呢！江楚天，你倒是自己说，你有什么好同情的？”
“当然没有——”吼了一声，江楚天缓了缓，才道：“沈天晴，我知道亚当一定和你说了很多，他刚才不是还让你问我问题吗？你是不是想问？”
“我当然想问了！”沈天晴答得直接，“你之前不是说了你是一本厚厚的书，让我来读嘛！怎么？现在反悔不想让我读了？难得有人来做注释，我才好读得更清楚——不是吗？”
盯着沈天晴坦然的表情，江楚天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你问吧！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如果我心情好，或许会回答你。”
歪头看他，沈天晴撇了撇嘴角，“我可没秘密。”
她该问什么？！其实她有很多想问的，但那些问题，真的可以都问吗？
目光忽闪，沈天晴还是开了口，问了第一个问题：“刚才你为什么不反驳亚当？”
江楚天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沈天晴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你是说刚才亚当说他母亲——也就是我的养母伯爵夫人是因为我而死的事？”
点了点头，沈天晴看向江楚天的目光满是信任。
迎着这样的目光，江楚天有些不自然，转过头，他静默片刻才问：“你觉得我该反驳？你不相信他说伯爵夫人是因为我而死的？！”
第137章 没有无缘无故的伤害
“江楚天，你不是一个好人！”看着江楚天阴沉的表情，沈天晴说得很认真。
“嘴巴很毒，做事霸道又嚣张，金钱至上，老是‘老子最厉害’的样子，很多时候都不会为别人着想，还是个会把世界也陷入灾难的投机商人…”
偏着头，沈天晴似乎是在想江楚天的样子，“你真的不是什么好人，有时候我也恨你。可是——”
她吐了口气，耸了耸肩，沉声道：“我相信，你不是无缘无故去伤害别人的疯子！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伤害，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不相信亚当说的话，如果你真的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那你现在就不该、也不可能还站在这里，早就被送进监狱里去了——让雷诺家族的人能做到这一点——不是吗？”
凝视着沈天晴，江楚天沉默了很久，才苦笑起来，“你说的不错，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们恨我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垂下眼帘，江楚天的声音很低，“我的出生，就是原罪。那代表着一个丈夫的背叛，一个父亲的错误，所以不管是伯爵夫人，还是亚当，他们恨我，都是理所应当的！”
摸了下自己的头发，他笑道：“你看到了，这黑色的头发，曾经是法国上流社会嘲弄的对象！一个被伯爵带回来的私生子，甚至还是黑头发，就是想装成是伯爵夫人亲生的，都装不成。”
笑了下，江楚天虽然在笑，但笑容里却有一丝苦涩，“我十岁之前，一直都是染成金发的。那让我看起来，和亚当很像。但，假的就是假的，哪怕陌生人看起来觉得我们很像，可是认识的人还有我们自己，都知道那是假的，永远都成了不真。”
轻轻握住江楚天的手，沈天晴凝视着他阴沉的蓝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江楚天却仍在说下去，“那年我十一岁，正是平安夜，城堡里举行了很隆重的派对，有很多贵族，社会名流，还有帝国集团的高层，而那天，我把金色的头发漂回了黑色…”
“当我出现在大厅时，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伯爵夫人很生气，在派对散了之后，她冲着伯爵大喊大叫，而亚当，则带着他的保镖把我按在圣诞树下痛打…”
声音越说越低，江楚天的表情暗沉，眼神很是落寂，似乎已经完全沉溺在往事中。
这样带着脆弱表情的江楚天，是沈天晴从未见过的。
在此之前，她觉得了解他很重要，可是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她却希望自己什么都没有问。
可是潘多拉的魔盒打开，就再也关不上。
“我躺在地上，看着圣诞树上闪亮的小星星，那些漂亮的雪花，还有小雪人，心想一切都会很快就结束了——但，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被亚当打？为什么要一直受他们的气？就因为连我自己都没办法控制的出生？我不甘心，我希望那些欺负我的人死掉——我想亚当死，想伯爵夫人死，想伯爵死——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活着才好…”
“我跳起来，压在亚当身上，发了狂一样打他。那些保镖过来拉我，可是我却怎么都不放手，就是死死地勒着亚当的脖子——然后，我听到伯爵夫人在尖叫…”
“她站在楼梯上，大声喝骂着我，飞快地跑下楼梯——忽然，她踩在了裙摆上，整个人都栽倒在楼梯上，像个球一样滚了下来…”
合上双眼，江楚天似乎是在回想当年的那个情形，过了很久，他才睁开眼来。
“她死了，滚下楼梯时，她扭断了自己的脖子。虽然警查判定这是一起意外事故，但亚当不那么想。如果不是我在打他，伯爵夫人就不会急着跑下楼梯，也不会跌倒，所以我是杀人凶手，是杀了他母亲的凶手。”
偏过头，他看着沈天晴，微微一笑，“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摆了摆头，沈天晴有些忐忑，她不想伤到江楚天的，但那些回忆，真的让江楚天不好过。
咬了咬嘴唇，她扶住江楚天的肩膀，哑着嗓子道：“你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好了。”
“不，我想说，其实——我很开心的！”江楚天突然笑起来，“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这些事，没有人想要知道我的想法。就是那些听从我命令的人也一样。”
江楚天的笑，有些古怪，像是战栗，又像是兴奋，“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不要让自己成为受害者！比起受害，我更喜欢成为凶手！那个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伤心，虽然也害怕，觉得是上帝听到我的祈求才带伯爵夫人走了，但除了害怕，更多的却是开心。亚当说是因为我打他，才会出事，但最先动手的难道不是他吗？如果真要找个凶手，亚当自做自受，都是他们活该——你看，我们真的很像——是吧？”
没有说话，沈天晴忽然抱住了江楚天。
皱起眉，江楚天用力拉扯沈天晴，可是沈天晴就是不放手。
“不要同情我——我说了…”
“疼…”沈天晴低声叫着，拉扯她手臂的江楚天的动作轻了些。
沈天晴眨了下眼，把江楚天抱得更紧。
他说得对，他们的确是很像。
之前江楚天对她说那些话时，是不是就好像在对自己说？
那个时候，她不明白，只觉得江楚天对她实在是太苛刻，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心疼。
十一岁，还只是个孩子，他是怎样熬过那段日子的？
“我只希望，那个时候在你身边…”
听到沈天晴的低语，江楚天的动作不由得顿住。
目光深沉，他的眼眸浮上一层雾意，可是最终却只是笑道：“那个时候，可是有天使和我在一起…”
“是啊，天使陪着你。”沈天晴微笑，并没有明白江楚天到底在说什么。
因为江楚天不再挣扎，她把他抱得更紧，“江楚天，你知不知道，虽然你不是一个好人，但真的很讨人喜欢…”
“是吗？这么说，你爱上我了？！”
第138章 允许你爱我
沈天晴的心一跳，偏过头，她看着江楚天，笑盈盈地问：“如果是呢？江楚天，如果我爱上你，会怎么样？！”
因为沈天晴问的话，江楚天的面色也凝重起来。
看着他的表情，沈天晴的心渐渐凉了下去。
她还记得，他说过爱情是个游戏，是被亚当和他以前的女朋友伤过？所以不再相信爱情吗？
好像很可怜，但更可怜的大概是她吧？
因为他的不想被伤害，她就要受伤害，难道相比之下，不是她更可怜吗？
“不用回答的，我也就是开个玩笑。”笑了笑，沈天晴俏皮地背着手，倒退着走开，“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你呢？江楚天，我可没忘了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看着沈天晴的笑脸，江楚天目光忽闪，想要说什么，却突然目光一凝，身形一动，展开双臂抱住了沈天晴。
两个人就那样一起滚倒在草地上，沈天晴喘息着，惊魂方定，一扭头却是对上江楚天的目光。
不自觉的，她咽了下唾沫。
望着怀里的女人，江楚天轻轻俯下脸，但就在他快要亲上沈天晴的时候，她却转开了脸。
笑着拍拍江楚天，她坐起身，很自然地笑道：“你放心啊！我不会让你觉得为难的。”
江楚天静默片刻，在沈天晴要站起身时，忽然伸手拉住她。
四目相对，江楚天看着她，沉声道：“我以前——爱过一个人。”
“我知道啊！你忘了，亚当之前在机场说过…”
“不是那个人。”截住沈天晴的话，江楚天笑了笑，“亚当一直以为我很难过，但那不是真正的难过，只不过是大男人心态在作崇。虽然我和丽莎是在约会，但她并不是我的女朋友。”
认真地看着沈天晴，江楚天低声道：“我说的，是我爱的女人——当然，如果现在看到她，她应该已经是个女人了，很漂亮的女人。不过，在我认识她时，她还只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一个爱哭的小姑娘…”
江楚天笑得很温柔，眼帘微微下垂，很是沉静，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现在的江楚天，身边都围绕着粉色泡泡。
那样令人心酸的粉红光环。
“她一定很可爱…”沈天晴想要挣开江楚天的手，“既然爱她，那就得好好珍惜她——我祝你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楚天已经低声道：“我没有找过她——或许，一辈子也不会见了。”
有些怔忡，沈天晴看着江楚天，完全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沈天晴，江楚天笑了下，忽然一用力，把沈天晴扯得又扑在他身上。
搂着沈天晴，他就那样地笑，“爱我吧！沈天晴，我允许你爱我——允许你一直在我身边！不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在我的心里给你留一个位置。”
“真是霸道。”低声呢喃着，沈天晴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你这样自大，真的好吗？”推开江楚天，沈天晴摇了摇头，“既然有爱的人，那你就去找她好了——我不会误你的事，我、我知道自己的本分。”
因为沈天晴的话，江楚天皱起了眉，“我都说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就算见到她，我也会给你留一个位置，这样你还不满足吗？”
真是大方！
可是这样的大方让她的心如此酸涩。
“江楚天，我真的没有说错！你就是个混蛋！”沈天晴爬起身，转身要走，可是才转过身就又转回来，狠狠地踢在江楚天腿上。
“你个自大的家伙，谁说我爱上你了？！谁说我愿意一直留在你身边？我管你会不会去找你爱的那个什么小姑娘，只要契约一到，我就会离开你——你休想再见到我！”
憋着一肚子气，沈天晴毫不犹豫地转身，留下一脸阴郁的江楚天抱着大腿坐在草地上。
“这算什么？我只是说了最诚实的话，这样也要生气？”吁了口气，江楚天耸耸肩，还是笑了，“沈天晴，你别装了，你就是爱上我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生气？！”
没有回头，沈天晴只是反手用中指比了个最粗鲁的手势。
王八蛋！我也可以不爱你的。
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沈天晴却一直没有回头。
“喂，真的那么生气？”俯低身，江楚天笑着看她，又翻身下马，笑着揽住她的肩，“你还没骑过马吧？要不要试试？！”
不得不说，这个话题转得真好。
扭头看看打着响鼻的大黑马，沈天晴真的很心动。
这样漂亮的马，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小时候，也曾经在旅游的草甸子上看到过马，但那些马又瘦又小，身上的毛都打结了，完全没有传说中的神骏。
但江楚天骑的这匹马却不同，它那样高大，那么干净，每一根毛都在闪着光泽，而且，它的眼睛那么漂亮，看着人的时候，那样的专注。
光是看沈天晴的表情，江楚天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也不多话，他笑着抱起沈天晴，扶着她上马，“踩住脚蹬，对，就是那里——小心些，拉着缰绳…”
头一次骑马的沈天晴，颤微微地抱着马脖子，在江楚天连着叫了好几声后，才敢坐直身，拉住了缰绳。
好像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样骑在马背上，而不是站在地上，沈天晴觉得自己的腿都有些发虚。
“不用担心，我就在这。”江楚天笑着，帮着沈天晴拉着缰绳，就这样拉着马慢慢地走在草地上。
“沈天晴，”他低声叫着。
垂下眼帘，看着他，沈天晴一开始都没应声，可是他接着就又叫她：“沈天晴——”
“什么事？”有些没好气地应了声，沈天晴沉声道：“江楚天，你要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要总是叫我的名字。”
“好，”应了声，江楚天笑道：“我就是想说，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允许你爱我，也是真的想给你留个位置——你什么都不要去想，只要一直都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咬着嘴唇，沈天晴想哭，但别过脸去，她吸了吸鼻子，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再像刚开始听到这话时发脾气，她只是低声问：“为什么要这样呢？难道，你不是该把你爱的人留在身边吗？江楚天，我希望你能幸福的，你该去找你爱的那个女孩。”
第139章 我们在一起吧
“我以为你能懂的…”江楚天转过脸，仰视着坐在马背上的沈天晴，笑容里有几分苦涩。
“她太纯洁，而我，是从黑暗里走出来的——我不想，让我的阴影夺去她的光——像她那么美好的女孩，就该一辈子都活在童话世界里。”
“哈——”沈天晴真是气笑了。
“江楚天，你是黑暗，怕污了你的梦中情人，你的天使是吧？那我呢！我是该被你染黑的是吧？不、你不是觉得我是可以染黑的，而是你觉得我已经一身黑了…”
眼睛发酸，沈天晴夺过缰绳，恨恨地盯着江楚天，“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里竟然是那个样子的…”
江楚天目光闪烁，看着沈天晴，正要说话。
沈天晴却突然重重一掌拍在马屁股上。
突然受惊的黑马应声狂奔而去，江楚天怔了下，也忙快步追上。
“沈天晴，拉住缰绳——抱脖子、抱住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