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没有回头，但她仿佛仍能感觉到江楚天灼热的目光烙在她的背脊上。
真是混蛋！都说了结束了结束了，他就不能让她安静地呆着嘛！
转了弯，出了会场，沈天晴才终于松了口气。
“沈小姐，你没什么吧？”
“没、没什么…”收敛心神，沈天晴强笑了下。
不是没事，她的心被江楚天闹得七上八下的。
就连签合约时，沈天晴都觉得有些恍惚，好在经理洛河之前也曾打过交道，这会儿也很是温和。
“是这样，沈小姐，基本上这个专栏会一周出一次，你平时不坐班也可以，只要按时交稿就OK了。”
对于一个摄影师来说，呆在办公室是拍不出好作品的，这一点，只要熟知这一行的都知道。
但一周只需交一次稿，这样的工作量，还真是很轻松。
“这个稿酬…”
沈天晴看着合约上的数字，略有些迟疑。
“一组照片一万块，沈小姐是觉得少？”
“不是，没有…”沈天晴摇了摇头，“洛经理，你是真的看好我还是？”
“沈小姐可是我们大赛的获奖者，不必这么谦虚的。”
“谢谢，”沈天晴笑了笑，但心里却仍是压不下怀疑。
虽然艺术无价，但很多时候，艺术也还是要被拿来换钱的。
早先在学院时，沈天晴也做过摄影的兼职，也算知道些行情。
一组照片一万，虽然不是最高价，但对于她这样没有名气的新人来说，已经是很优厚的条件了。不由得她怀疑是不是江楚天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
虽然有所怀疑，但这么优厚的条件，她没道理不签。
签下合约，下周开始，她就会在东方网图片频道有个属于自己的专栏：生活。
而在这之前，她需要拍出一组足以引起轰动的图片，来打响她的这个新专栏。
顾名思义，生活，就是人生百态，每一周，她都会推出不同人的生活图片，展现出人生真实的一面。
或是温情，或是残忍，而这，除了摄影技术之外，还需要敏锐的新闻触感。
好在，学院的课程里就有新闻摄影这一课，沈天晴现在差的只是一个触点，让她想到自己到底想要拍摄什么样的题材。
脑子里转的都是题材，沈天晴根本就没有抬头看前面，才走出办公室，就撞上了人。
“对…”看清被她撞到的人，沈天晴立刻咽下了道歉的话，“拜托，江楚天，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真的一点都不像你。”
“我是什么样的？”江楚天失笑，“我怎么记得，我们一开始认识，我也是这样整天阴魂不散似地出现在你面前呢？难道，我以前不是这样？”
沈天晴真是无语了。
那个时候，江楚天的确总是有事没事出现在她眼前，但那时候，江楚天表现得完全像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卖下富、耍个酷，也就撤了，完全不像现在这样。
似乎没有看到沈天晴皱眉，江楚天伸手一拉，不顾沈天晴的意愿，扯着她往下走，“我有安排惊喜给你，你一定喜欢。”
“什么啊？江楚天，你不要…”才走到扶梯前，沈天晴就怔住了。
下面大厅里，现在已经是一片花海，她都数不清到底是多少红色的玫瑰，一棒棒、一束束，被布置成了一个心形。
“你在做什么？”沈天晴扭头看着江楚天，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样俗的事，真亏江楚天居然能做出来。
“追求你啊！”答得理所当然，江楚天挑眉一笑，“我考虑过了，可能我们开始得有点与众不同，让你没办法接受。那这一次，我们就循规蹈矩好了，我先来追求你，然后开始约会——嗯，不管你是想去游乐场，还是电影院，我都可以陪你去——虽然有点幼稚，但只要你喜欢，我怎样都好。”
笑着，江楚天放开手，走到花海前，从守候在那里的泰山手中接过一束红玫瑰，再转身走到沈天晴面前，“美女，可以答应和我约会吗？这一刻，”
他的声音一顿，低头去看腕上的江诗丹顿，“2011年9月19号上午11点，沈天晴，记住这个时间，是我们重新开始的时刻。”
沈天晴定定地看着江楚天的笑容，耳边隐约听到有女孩花痴地叫“好帅”的声音，但她却真的没有心情笑。
这个男人，仍是这样，谁说要和他重新开始了呢？
摇了摇头，沈天晴苦笑道：“江楚天，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大，不是说了没有强迫也没有交易吗？你这样，我真的很为难的。”
“你不习惯红玫瑰？”江楚天皱眉，转身吩咐，“马上把这些花换掉，百合怎么样？”
“不要再这样了！”沈天晴的声音拨高了两分，“你还不明白吗？我不喜欢的不是这些花，而是你的霸道。江楚天，你不要再这样自私！想玩追求的游戏，还是去找你的天使吧！我想，齐小姐一定是在等着你。”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这个。”掀了掀眉，江楚天随手丢掉了手中的玫瑰，“既然你不喜欢，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转过身，他猛地一脚踢飞了脚边的花束，蓦然回身，抓住沈天晴的手臂，扯着她一声不吭地往外走。
“江楚天，你说了不会强迫我的…”沈天晴尖叫着，挣扎着想要抱住柱子，却硬被江楚天拖了开。
“救命，救命——报警啊！求你们报警…”
沈天晴大声求救，但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帮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她被江楚天强行拖走。
第274章 谁坑我都要付出代价
“你又要做什么？”被塞进车里，沈天晴都懒得吐槽了。
或许，江楚天这辈子就是改不了他这个霸道的性格吧？总是这样自行其事，管你怎么想的，塞车里我想带去哪就是哪。
眼角一瞄，江楚天也知道沈天晴憋着股气呢！
“去看看那个背后坑我，偷拍艳照的专业摄影师啊！还多亏你提醒，我才醒悟过来，怎么能不带你一起去听听她是怎么说的呢！”
“你找到拍照片的了？”沈天晴微怔，但低头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所以呢！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如果真证明是你那位天使请人做的，不是很伤心。何苦呢！？”
转头看看沈天晴，江楚天也觉得有些气虚，“不管是谁，坑我都要付出代价。”
“是吗？那我真是很期待了。”靠在椅背上，沈天晴斜睨着江楚天，笑得妩媚。
她现在算是了解江楚天了。这个人，要是心狠真的是心狠，手也毒，但那只限于他的敌人。骨子里，这个男人其实还是很重感情的，如果真的证明是齐霁在背后使了手段，沈天晴很怀疑，江楚天到底能不能对齐霁下得去手。
就是不说什么天使什么初恋的话，碍着江凌云的面子，江楚天能怎么处罚齐霁。
因为沈天晴的笑，江楚天有些气闷了，挑起眉，他狠狠地瞪了沈天晴一眼，却没有再说话。
银色的阿斯顿马丁很快就驶出了市区，沈天晴越看越觉得周围的环境眼熟。
当她看到那片眼熟的建筑群，看到那连绵的高墙，还有沉重的铁门时，猛地坐直了身，把着椅背瞪向江楚天，“你带我到这做什么？你找到的摄影师难道被关在看守所里？”
离开看守所后，这个地方对沈天晴来说就是恶梦，虽然之前因为探视安可也曾经来过，但那种压抑的气氛，却让她不想再来第二次。
可偏偏，江楚天居然带着她到了这种地方。
仰头看着那片墙，看着缠绕在高墙上的铁丝网，沈天晴只觉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可靠消息，她现在应该正在里面探视一个‘朋友’，或者，也可以说成是仇人——其实，你们都认识的。”
“我认识？”沈天晴收回目光，定定地看着江楚天，还没有问问题，江楚天已经扬了下巴，示意她回头看。
猛地回头，正好看到看守所的角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砖红色针织裙，外罩花色针织衫的漂亮女人走了出来。
看清人，沈天晴一下子瞪大了眼。
顾不上和江楚天说话，她猛地推开门，急步跑了过去。
“露露？！”
金露露抬起头，看到沈天晴，表情很是微妙，但片刻之后，却还是扬起手，笑着打了声招呼。
“真是好巧，你也是来探视安可？”
“不…”
沈天晴还没说完话，金露露已经笑了，“没关系，我们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不好说的呢！话起来，我来，也是想看看安可的惨样。上个星期我就递交了申请，不过可惜安可不想见我，然后我让看守所的警官帮我捎了个口信，说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惨，你猜怎么着，安可立刻就答应见我了！可能看守所里真的很没意思，所以你的消息对她来说，真的是圣诞彩蛋了。”
看着金露露的笑脸，沈天晴真是笑不出来，“露露，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是啊，我回老家了。”耸了耸肩，金露露笑道：“连毕业证都没领就回家了，只差半年，就成了肆业生，说真的，没毕业证真的满难找工作的…”
“露露，”沈天晴的声音有些尖，抓着金露露，她咬牙问道：“你为什么回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对齐霁，江楚天可能会心软，但对金露露绝不会。
“你抓痛我了，”金露露皱眉，拂开沈天晴的手，“我怎么不能回来了？李非凡都潜逃了，我还有什么不能回来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该…”
沈天晴话还没说完，江楚天已经走了过来，“你不该乱拍什么照片的。”
看到江楚天，金露露的脸色也变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她忽然又拉住了沈天晴的手，似乎这样，江楚天就不会把她怎么样了。
江楚天掀了掀眉，表情很是平静，“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来问？或许，你是比较倾向于暴力？”
“你不要乱来，这里可是看守所门口。”
“哦…”
只是一声低应，金露露的胆气就被骇没了，“是齐霁让我拍的！我只是做了份工作而已。”
眨巴着眼，看着江楚天面无表情的脸，金露露咽了下唾沫，只能说得更详细，“我和齐霁是小学同学，这次我回s市，正好碰到她——那时候，她在看报纸，上面有天晴的照片，我就说和我天晴是大学同学，然后她问了我很多天晴的事情…”
偷看了一眼沈天晴，金露露小声道：“对不起啊，天晴，我只是一时嘴快，真的…”
沈天晴默然，没有说话。
金露露闹了个没趣，被江楚天瞪着，只能继续，“没几天，齐霁就找我，说想让我拍一组照片，具体时间地点再另说，后来那天她给我打电话，我就去了，才知道要拍的居然是江先生你——真的，我事先不知情的！”
“哦？”江楚天简单地用了个单音节，但那个声调却是让金露露骇得心头发慌。
“齐霁她之前和我说过，说很喜欢江先生，说江先生一定也是喜欢她的，要不然不会对她那么温柔那么好，是，她只是和我说过那些话，其他的事什么都没和我说过，我根本就不知道她那么可恶，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是吗？”江楚天微微一笑，也没质疑金露露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只是微笑着说道：“金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很记仇的，对不起我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
脚都软了，金露露一把扯住沈天晴的手，“天晴，我真的没想要破坏你和江先生，是齐霁要破坏你们，跟我没有关系。真的，你帮我求求情啊！”
...
第275章 同罪不同罚吗
抿了抿嘴角，沈天晴转向江楚天，“江楚天，你说是受雇杀人罪更重？还是买凶杀人罪更重？”
挑眉看他，江楚天已经猜到沈天晴想说什么了，但却仍然顺着她的话，沉声道：“一样重。”
“既然一样重，那就该一样的惩罚——是吧？”盯着江楚天，沈天晴沉声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但这件事的主谋是齐霁，如果你想要报复，那不能只针对金露露！”
“你这是在替她求情？”
“你当作是求情也好，还是旁人多管闲事，发出正义呼声也罢，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惩罚了金露露，却放过齐霁，我会瞧不起你的。”
看着江楚天，沈天晴沉声道：“想对金露露做什么，不如在等你决定怎么对付齐霁之后啊！”
一旁的金露露猛点头，虽然不敢发出声音，却明显是在赞同。
江楚天却没有看她，他的目光落在沈天晴身上，忽然就笑了起来。
“不错的主意，小晴，你学得真的很快，这么快就把心机用在我身上了。”
垂下眼帘，沈天晴避开了江楚天的目光，“你也可以当作没有听到我的话。”
“你知道，那不可能的——谁叫我这样在乎你呢？！”江楚天低笑，挑起沈天晴的下巴，轻轻吻了下。
“我的公主，如你所愿。”
松了口气，沈天晴根本没有心思去挑江楚天吻她的事。
“上车吧！”江楚天笑着掀掀眉，食指轻轻试过嘴唇，有意无意地冲着沈天晴抛了个暧昧的眼神。
“不，我还想留一会。”转头看着那扇重重的铁门，沈天晴咽了下口水，“我想去见见从前的教官。”
之前她不知道自己想要拍什么，可是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她想到要拍什么了。
是，她想拍这所看守所，想要拍在这座高墙环绕的院子里生活的那些女人。
虽然，在这里，只是短暂的居住，等待她们的或许是自由与光明，也有可能是更严苛的监狱生活。
就好像是站在天堂与地狱之间的中间站，往左，是天堂，往右，是地狱。
如此的特殊而又微妙。
静静看着沈天晴的表情，江楚天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了下，就转回车里了。
虽然离开，但他却并没有开车离开的意思，很显然，他是打算在车里一直等着沈天晴的。
沈天晴抿了抿唇，不知是不是该让江楚天先走。
“看来，江楚天仍然没有厌倦你的意思呢！”
转过头，沈天晴看着金露露，却没有笑。
“露露，你真的不该回来的，更不该掺和到齐霁的事情里，你知道江楚天他…”
“我知道，他那样的大人物，动动手指就能捻死我这样的蚂蚁嘛！”金露露冷笑出声，“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江大总裁一句话，就能让我被逼离开学校，我怎么可能会不怕？”
望着沈天晴，她的眼底难掩嫉妒之色，“沈天晴，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是很幸运，居然被江楚天看上，还一直都这么喜欢你。凭什么你就这么好运气呢？要说漂亮，我也不比你差啊！而且，很多男人都会喜欢我热情如火的性格，而不是木头一样没情趣的你啊！为什么江楚天的品味就那么奇怪呢？”
摇了摇头，金露露很是黯然，“你知不知道我离开S市时，是哭着走的？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怨、很恨！安可害我，你又何尝不是帮凶？如果不是你，或许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但我更生气的，是你的好运气！太让人恨了…”
“最可气的，是你以为帮我争取了补偿，可五十万够干什么的？我拿着那五十万，回老家时还天真地以为是不是能买一个小套一，再开个花店，做做小生意，找个有点钱的男人就那么嫁了吧！可五十万，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神情有些恍惚，金露露苦笑道：“房子太贵，要是买了房子，就什么都不剩了，我就想那就先开店吧，可是还没等交租金，那些钱就被我爸拿去赌了——一晚上啊，一晚上，我用光明未来换的五十万就被他输光啦！你知道我这半年多是怎么过的吗？你想不想听听？听听我是怎么出卖自己熬过这半年的——”
盯着沈天晴的脸，金露露笑得疯狂，“你当然不想听了，你可是纯情女啊！还好，终于听到李非凡潜逃的消息了，那会儿我还不敢相信他真的就那么跑路了，但等了两个月，我终于可以肯定那家伙终于跑了。”
吐了口气，金露露有些怪异地看着沈天晴，“其实，我刚才跟江楚天说的，不全是真的。齐霁想要破坏你们，勾当江楚天的事，我真的很开心！虽然齐霁也挺讨人厌的，但我更讨厌你那么幸福的样子——去拍照之前，我知道齐霁勾的是江楚天呢！”
定定地看着金露露，沈天晴没有像她想象的一样大发雷霆或是伤心难过，而只是淡然地道：“这些话，你一定不希望江楚天听到，那以后就不要再和人说了。金露露，我只是念着我们大学四年的情份，而不是想做圣母，下一次，我不会再帮你求情了。”
嗫嚅着，金露露眨巴着眼，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车子，忍不住咽了一大口唾沫，“你觉得江楚天会放过我吗？要是他真的对付齐霁了…”
“不会的…”
瞪大了眼，金露露的表情很是古怪，就好像是好像了新大陆一样，定定地看着沈天晴，“不会，江楚天真的对齐霁有感觉吧？我就说她那么会勾男人的高手…”
“闭嘴吧！”皱起眉，沈天晴沉声道：“金露露，我只说一句，你要是想在S市，就别再和齐霁搅在一起，江楚天会放过你一次，可不会放过你第二次。”
“哦，知道了，正宫娘娘。”吃吃笑着，金露露倒退着走开，“恭祝你，拿到年度第一心胸开阔奖啊！果然，想傍土豪真的必须得心大才行。”
没有应声，沈天晴只是默然望着金露露远去。
心胸开阔？！她可不是那样的人，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没办法继续和江楚天在一起吧？
第276章 恶毒女人
透过之前的教官，沈天晴和看守所的所长谈过后，终于获准入看守所拍照。
对沈天晴的策划，看守所还是很重视的，一直以来，看守所这种地方对社会来说都是很神秘的地方，不仅神秘，更是被各种各样的传言涂上了一层浓重的墨。
如果沈天晴能拍出一组照片，并登上东方网那样的大网站的话，对看守所的宣传也会起到一个良好的推进作用。
不过按照协议，沈天晴可以在看守所里拍照，但最终定稿发表的照片却要经过看守所和照片主体本人确认授权，而其他的照片，未经授权绝不能公开发表。
这个条件，沈天晴很理解，她在看守所的那段日子，是真的不希望暴光，但仍然有几张照片流传了出去，每每看到，她都会觉得很不舒服。
虽然这一次是为了工作而主动进入看守所，但沈天晴的心情还是很压抑的。
尤其是走进她所熟悉的内部，走到那宽敞的院落，走进布着铁栅的房间时，那种感觉真的是种说不清的沉痛。
“我没有想过你还会进来，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教官一直陪同在沈天晴身边，看着沈天晴黯然的表情，忍不住小声说了出来。
“我也没有想过会来拍摄这里，”沈天晴苦笑着，眼角瞥了眼两旁，仍有些闪烁，“或许，是想让更多人了解这里的人，知道还有另外一种生活吧？”
看着沈天晴，知道她正在承受的是怎样的压力，教官没有再说话，只是拍了拍沈天晴。
这个时候，正是午餐时间，很明显，所有的人女囚都已经知道要有个摄影记者来拍照的事了。
虽然在看守所里没有更多的化妆品，但还是有很多女囚都打扮过了，把头梳得得整齐，抿着红纸把嘴唇涂红了，看起来像一群等着拍照的孩子。
但也有人对拍照这种事很敏感，直接躲在角落里，生怕自己被拍进镜头的。
沈天晴出现时，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慨。
“大家不要太紧张，说句老实话，其实我也很紧张——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也是在看守所里度过的，和大家算是有过共同经历的人，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放轻松些，不要对我有太大的负担…”
“你真的也呆过看守所？”有人好奇，也有人真的认出了沈天晴。
“啊，我记得你，就是那个被人冤枉放火杀人的那个——还好，你终于洗脱罪名了！”
“那是她命好，有人帮嘛！”
声音很熟悉，熟悉到沈天晴差点就叫出那个名字。
目光转开，看着那个在几个女人身后终于慢慢站起来的漂亮女人，沈天晴在心里叹了口气。
“安可，”她知道会见到安可，也做了心理建筑，但很明显她的心理建筑还是不够好。
“又见面了！”安可却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走到沈天晴面前，她笑盈盈地看着沈天晴，“我听说你最近过得不大好啊！被大金主甩了——是吧？”
微微一笑，沈天晴倒是很坦然，“是，我和江楚天分手了！”
安可的笑容更加灿烂，“我就说，早晚会有这一天的！你看，现在可不是按着我的话来了嘛！沈天晴，你还真是没用，那么个能呼风唤雨的男人，你都不好好抓牢了，你下半辈子，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
微微一笑，沈天晴只是淡淡道：“我今天是来拍照的，不是来叙旧的。如果你实在是想和我说话，这两天，我都会呆在看守所里取材，有时间再听你说啊！”
扬了扬手中的相机，沈天晴笑道：“我想，你应该不愿意被拍到的…”
“你觉得呢？”安可失笑，“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恶毒！把我送进看守所了还不算，还想拍我狼狈的样子让我的粉丝伤心是吧？不过你猜怎么着，我还真想让你拍我，沈天晴，既然来拍照，那一定要把我拍得好看点！让所有的人看到我时，都会想‘这么漂亮的美人，要是进监狱真是太可惜了’。”
看着安可，沈天晴真的有些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了。
真的是想出名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别说她还不是大牌明星呢，就算是大牌明星，进看守所这种事也是丑闻，绝对会让一个大牌明星自毁前途的。
可是安可却完全把这个当成是出名的途径了，竟然这样挤着上。
“这个世界，和从前不一样了，新闻也好，丑闻也好，暴光率高才是大赢家。”似乎是猜到了沈天晴在想什么，安可笑着歪了歪脑袋。
“当然，如果你怕由你亲手把我捧红，不敢拍我，那就算了。”
“你想多了，”沈天晴笑了笑，淡淡道：“谢谢你愿意协助拍摄，照片明天会拍…”
没有再和安可多说，沈天晴和她擦肩而过，跟在教官身后走向了另一张餐桌。
不可能所有的女囚都拍摄的，看守所方面已经事先帮她选择了几个人选，而在那个名单上，原本是没有安可的。
沈天晴也没有想过要拍安可，她真的没有想过要拍摄曾经朋友的狱中生活，哪怕已经是敌人，但她仍没有想过不留尊严给安可。
但安可现在主动要求入镜，她还真的不好拒绝了。
最终，沈天晴在教官挑选的人里选择了三个人。
三个女人，却是不同的遭遇。
像梁文，是因为携带毒贫过来的，已经在看守所里呆了两个多月，就等两个星期后的开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