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会了。”沈清弦笑道。“人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能有缘相识地人都尚且不易,相爱的人更是不容易呢。当然应该彼此相伴地!”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楚锦然喃喃的。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十年地修为,才能修得到共渡一条船,百年才能修得同床共枕。世雄哥,是不是我和你地缘份修行得还不够,让我不能永远的陪在你的身边呢?

楚锦然地一颗心都仿佛泡在了一种又酸又具有着强烈腐蚀性的液体里,一时之间,心里千疮百孔,带着疼,也带着酸楚,一抽一抽的疼着,鲜血淋漓。童年时代深藏在记忆中的那股来自宽厚而又温暖的背部的体温如此鲜明的传递来暖意,难道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了吗?难道,她真的无法将它挽留在自己的身边,去一辈子拥有么?

世雄哥…

楚锦然的泪,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的滴了下来,湿了大片的枕巾。

程世英倒果真是个有毅力有恒心的人,楚锦然虽然不去理他,但他倒真是每天都来楚府,手持鲜花,带着满脸的笑容进到楚锦然的房间,嘘寒问暖。

“锦然,你好些了吗?”程世英将花儿放在桌上,柔声的问楚锦然。

躺在床上的楚锦然轻轻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大眼睛看着程世英。程世英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关切的看着自己,眼神里,尽是关怀。

楚锦然的唇角微微的向上扬了扬,“谢谢你一直陪

边,世英哥。”

这句话,楚锦然说的很由衷,也很轻柔,使得程世英不仅愣住了,他急忙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儿,有点受宠若惊的看着楚锦然,连声道:“谢什么。我陪着你是应该的,如果你愿意,我会永远陪着你,陪你一辈子的!”

楚锦然听了这话,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她微微的坐直了身子,程世英忙帮她把枕头垫高,使她能舒服的靠在那儿。楚锦然认认真真的打量着程世英,她看得很仔细,好像是在打量、研究一个陌生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映着的,是程世英圆圆的娃娃脸和一对儿月牙形的笑眼。

“世英哥,你是认真的吗?”楚锦然轻声的问,“你真的会陪我一辈子吗?”

“真的!当然是真的!”程世英连连点头,他点得很用力,看着楚锦然的眼睛也是极其的郑重其事。程世英伸出手来,紧紧的握住了楚锦然的手,深情而又深切的说:“锦然,给我机会吧,让我照顾你一辈子,让我用我一生的时间来好好爱你,好吗?”

这一回,楚锦然没有缩回手去,她静静的看着程世英。在这种情况之下,楚锦然的这种静默并不像是通常的恋人们所应有的表现,但是程世英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急切的注意着他心上人的表情,等待他对于他的最后的“宣判”。

楚锦然看了程世英那么一小会儿,蓦的微笑起来,她笑得很柔和,很温柔。

这笑容如同一缕雨后的阳光,一下子照到程世英的内心深处,让他一下子放心了、安心了,紧接着便兴奋起来。

楚锦然,在这生病的几天里,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她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温婉的少女了,她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安静的看着程世英欣喜若狂的表情,淡淡的笑着。那张略显消瘦与疲惫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凤姨娘可真是要气得疯了,她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抬起头来瞪着她那个春风得意的儿子在屋子里吹着口哨,走来走去。

“我不反对你成亲,更不反对你跟楚家结亲,”凤姨瞪了她那个宝贝儿子半天,也不见人家理她,到底是有点沉不住气,张口数落起程世英来,“可是你怎么偏偏选中了那个又笨又不招人待见的楚锦然?”

凤姨娘越说越气,忍不住站起来,指着程世英道:“要论灵气,论在楚家的受宠程度,还得说是星朔最得志。你要中有本事,就应该把个星朔给我娶回来!到时候是金是银,还用我们说么?楚家肯定大把大把的就送了来!你当那楚锦然有什么好?下人都传说她那个娘生前就不正经,与人通奸呢!楚老爷子从来就没搭理过她,你娶她跟不娶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多了一口人吃饭,我们还得看程家人的脸色!”

程世英正吹着口哨,对着镜子打领带,开始根本没有把凤姨娘的话放在心上。但最后一句话却让他不得不停下来,转身皱着眉看凤姨娘,不悦道:“锦然她娘怎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喜欢她,我就是要娶她!”

说完,仍觉得不解气,想了想,又道:“还说什么看‘程家人的脸色’,程家人怎么了?我就是程家人,我吃程家的,喝程家的,都是应该的,谁敢说个不字?还消看什么人的脸色?你嫌我没本事,那你有本事?你有本事你还用给人做小?怎么不做个正室,教我也尝尝长子长男的滋味?还用我在这里苦等着每个月的月钱,家里公司都没我的份?”

凤姨娘被程世英这么一呛白,反而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了。她翻了翻眼睛,一手叉腰,想要反驳,却实在不知道该

程世英这一席话,说得自己也有点气了,便索性一屁股坐在床上,不理睬凤姨娘。

沉默了那么一阵子,又猛的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干什么去?”凤姨娘高声唤道。

“找大娘商量去楚府提亲的事去。”程世英头也没回的扔下了这一句。

凤姨娘气得干瞪眼,她杵在那儿半晌,才恨恨的跺了跺脚,咬牙道:“我没本事?告诉你这小兔崽子,你老娘的本事大着呢,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六十章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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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漏了一整章!!!

这是第六十章,素衣居然给漏下了,这么重要的一章,关系到沈清弦身世的一章啊!

素衣在这里给大家赔罪了,贴在这,虽然顺序有点乱,但是大家将就看吧

真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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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星朔也真是个怪孩子,”一路上,凤姨娘一直咂着嘴巴不可思议的叹气,“整日家像个男孩子似的胡作非为倒也罢了,怎么就与个丫头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都说那丫头是个有心机的,前阵儿不是与龙韬勾勾搭搭来着?怎么就叫那种人给迷糊住了呢?”

“妈,你管人家的闲事做什么?”程世英皱着眉数落了一声。

“不过,我看那丫头长得倒真是不错,青葱似的的一个人儿,骨子里居然就是那么狐媚子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凤姨娘就像没听见她儿子说的话,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程世英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转尔看向他大哥。程世雄还在微颦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大哥,你被那小丫头迷住啦?”程世英大笑着捅了捅程世雄。

“胡诌什么?”程世雄回了神,瞪了程世英一眼,道,“我就是觉得那丫头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怕是梦里都见过好几回了吧?”程世英依然笑着揶揄他大哥。

两兄弟就这么说着、闹着,一起跑向程家,只留凤姨娘独自走在后面,自言自语。

“回家喽!”程世英欢呼一声。跳到客厅的沙发上。屁股还没坐稳,便“腾”的一下跳起来,叫道,“大哥,我想起来了。”

程世雄和凤姨娘都刚进了门,还没等歇口气,便被程世英这一吼唬了一跳,凤姨嗔道,“死小子,瞎喊什么!吓了我一跳。”

“大哥!”程世英脸上挂着兴奋地笑容。目光烁烁地看着程世雄道,“我想起来了,你总说那丫头看着眼熟,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看她眼熟了!”

“哦?”程世雄微微的愣了愣,看着程世英。

凤姨娘也是满脸好奇,她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转过头看了看程世雄。

“她长得像大娘!”程世英故做神秘的说,一脸的神乎其神。

程世雄的嘴微张了张。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们在说什么呢?”一个温和的女声传了过来,几个人回过头去,却见一个身穿秋香色亮缎高领旗袍,披米色湘绣披肩。头发漆黑而赋有光泽,高高的挽成一个髻。别一枚纯银发簪。她的颈子修长。皮肤白晢而富有弹性,顾盼间自有一股温柔沉稳之气。

“娘。”程世雄唤道。

“大娘。”程世英唤道。

“玫姐。”凤姨娘唤道。

这玫姐,便是程府的大太太了。人称程太太。程太太只是向凤姨点了点头,笑着问程世英道,“刚儿在说什么呢?哪个像我?”

“是楚府地一个丫头!”还没等程世雄说话,程世英便抢着话说答道,“我大哥每次见了她都愣个半晌,总说看着眼熟,今儿被我给想起来了,原来那丫头长得像大娘。”

程太太似是微微的吃了一惊,她轻轻的摇晃了一下,双目圆睁着迅速看了一眼程世英。便又马上恢复了常态,笑道:“是么?”

“这么一看,果然是有点像娘的,”程世雄也不由得笑了,“那楚府想来是个聚集美人坯子的府上,连长得像我娘这样的美人都有呢。”

程太太听着儿子地恭维话儿,心里受用不尽,含着笑亲昵的拍了拍儿子地脸,道:“瞧把你这嘴甜的,连你娘都给你蒙住了。”

这屋子里,除了凤姨娘,怕是没有人注意到程太太那片刻的失态,凤姨不露声色的瞟了一眼程太太,嘴角,微微的向上弯了弯。

程雪风坐在办公室里,端起茶杯,淡淡地啜了一口,眉头轻轻皱起,眼睛,在眼眶里滴溜乱转。

“你说地可是真的?”他慢慢的抬起头,满脸怀疑地神色。

“真的!”林娇凤煞有介事的瞪着程雪风,她站起身来,走近程雪风,轻声道:“当年她生的时候有两个丫头服侍她呢,其中的一个曾经跟别的下人透过话儿,说她生的是个丫头,被她的老妈子换了的。”

“哦?”程雪风的眼珠子又转了转,若有所思。却又突然笑了出来,“那些下人的话哪个能信!又没有十足的把握,也只能是乱猜罢了。”

“哪里会是乱猜来!”林娇凤几步绕到程雪风的办公桌里,抢下程雪风的杯子,放在桌上,表情认真道,“当年我和老爷在外面,她生了,连个传话儿的信儿都没有,只是老爷到了家才知道是个儿子。她失宠这么多年,若早有这个好消息,不通知老爷?”

程雪风看了看林凤娇,没说话。

“再说了,她那个从乡下就带在身边儿的老妈子,怎么后来就没了影?”林凤娇见程雪风不说话,知道这些话他定是听进去了,她认认真真的盯住程雪风,一点一点的将脸凑近他,用一种格外有说服力的声调说道:“别的不看,单从世雄的长相来看,你觉得他像哪一个?既不像老爷,也不像她!”

程雪风看着林凤娇的脸一点一点的凑近,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子香风,他的眉头微皱了皱,脸上有那么一两秒严肃,继而又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倒唬了林凤娇一跳,使得林凤娇不得不挺了腰板,离了程雪风稍远些。睁大了一双弯月似的笑眼有点惊讶的看着程雪风。

“凤姨娘,”程雪风把身子靠在了椅子上,笑着看林凤娇,“你怎么能从长相上确定这个事,实在是有些滑稽了。总不能凭着人家说楚府的一个丫头像大嫂,就说那丫头是大嫂的吧?难道有个丫头像你,也是你生的?”

林凤娇顿时语塞,她的脸微微的红了红,随即又笑道:“现在老爷子不在了,是没有办法滴血认亲,但是只要去找,总会有蛛丝马迹。如果事情真的像我听到的那样,我想,她也绝不会什么都不去做的。再说了,还是那句话,老爷不在了,任何事情,只要拿出确切的证据,摊在桌面儿上,也不容她去解释了。”

她把“解释”这两个字咬得很重,看着程雪风的眼睛里透出阴狠,将原先的笑意驱赶得干干净净,倒让程雪风看得怔住了。

第八十七章三小姐的婚事(七)

府的大太太来楚府提亲了。

楚老爷刚从外地赶了回来,正在更衣,程太太便与凤姨娘和程世雄、程世英在客厅等。

到底还是楚家的世交,沈清弦可是不放心那些个小丫头片子,自己亲自沏了几杯上等的碧罗春,叫一个最稳重的大丫头使托盘托着,婷婷袅袅的端进了客厅,亲手为几位贵客端上。

一进客厅,便瞧见了坐在正中上首右边儿的一位贵妇人。

这位贵妇人穿着一袭亮银色绣着兰花儿图案的高领旗袍,领口、袖口都镶着亮亮的水青色花边儿,披着一件黑色水T<质镶珍珠的胸针别着,显得既高贵,又大方。她的脖子修长,皮肤白皙而富有光泽,一看便知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大富人家的太太。

沈清弦注意到这位太太的头发被高高的束起,光滑的在脑后挽了一个髻,由一根手工细致的银簪别着。

银簪,在沈清弦所生活的乡下,代表着忠贞。一个女人若没了男人,为了表示她终生不再改嫁,好好的恪守妇道,便会在头发上别一根银簪,由黑发,戴到白发。

这样想着,沈清弦便对这位太太由心底产生了一丝好感。

当沈清弦走进客厅的时候,正逢那位太太转过脸来,两个人的目光恰好碰在一块儿。那太太竟当场愣住了。

沈清弦微笑着冲那位太太点头,她看到上次遇见的凤姨娘正坐在下首的一个位置上,穿得花枝招展,与芸太太简直不相上下。便知道那位坐在上首的高贵而优雅地女人。便应该是程府地大太太了。

程太太抬眼盯着沈清弦,她的眼睛明亮而温柔,一瞬不瞬的笼罩在沈清弦的脸上、身上,有点惊讶,也有点惊艳。

程世英突然“扑哧”一声乐出来,拍手笑道:“这回可巧了!大娘,这就是上回我说的,大哥觉得跟你长得像的沈清弦。今儿这么一看,还果真是像的!尤其是眉眼之间!”

程世雄也看了看自己的娘,又看看沈清弦。也点头笑道:“这么一说,确实也是有几分相像的。”

凤姨娘的眼睛攸地亮了起来,她别有意味的看看程太太,又看看沈清弦,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程少爷太抬举我了,”沈清弦轻笑着。微微的红了脸,她低下头。恭恭敬敬的为程太太端上了茶,道,“清弦只是一介下人,怎么敢与程太太相提并论。”

程太太的面色迅速恢复了平静,她端起茶杯。优雅地掀起杯盖。轻笑着道了声:“无妨。”,又轻轻的吹了吹茶,眼神却随着沈清弦地身影走了出去。

凤姨娘。却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楚老爷子与大太太走下楼来,大太太还是那身千年不变的衣服,千年不变的头型,千年不变的表情。而楚老爷子则是乐呵呵的,尽管他整个人略显疲惫,但眉眼之间却尽是喜气。

可不是!这可是楚府第一桩大喜事呢!

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楚老爷子地一席话也叫凤姨娘喜上眉梢。楚老爷子说,这是楚家地头一桩喜事,楚家的闺女出嫁,排场一定不会寒酸,该有的,一定都会送到,日后小两口有什么事,也尽管开口。凤姨娘乐得,嘴也合不拢。这楚家财大气粗,又有楚老爷子这句话,日后就算是分不上程家地半分半毫,至少还有楚家可以依傍。她这颗心,算是放下了。

楚锦然站在楼梯边儿,远远的朝这边望。她的眼睛里没有春风满面的凤姨娘,也没有含笑点头的程太太,更没有喜不自禁的程世英。楚锦然一双小手,抓着楼

手,静静的、专注的望着坐在那里的程世雄,他是那那么的彬彬有礼,那么的令人心动。

可是,他们商量的,却是自己与另一个男人的婚事,与他,却丝毫不相关。

楚锦然的视线又有些模糊了,她轻轻的叹了一声,转身,慢慢的走上了楼梯。

“那就这么定了吧,我会叫伯雅回来,筹备一切事宜。”楚老爷子笑着说,依旧满脸的喜气。

喜气洋洋的日子那么快就结束了。

楚锦然一袭大红嫁衣,攒着珍珠的凤冠霞帔被着一张白皙圆润的脸庞,被大红的胭脂点缀着,衬着一双饱含水气的大眼睛,坐上了程家抬来的大花轿。

这也是近来汉口一件最受关注的大事了。

热闹、喧哗的排场自不用说,单是楚家与程家雄厚的财力与名望就可以想像的到了。一些知名的商人与政界的头脑也都有参加。阿来做为汉口堂会的代表人物,是应该前去祝贺的,但因着半月前就被魏爷找回了上海,便只得叫阿德寻了几件像样的礼物,带着一份红包与名贴赶在婚礼前送到了楚府。

楚云汉也早听说了现今堂会上的这位新秀,却一直未能蒙面,将名贴看了又看,与阿德寒喧几句,又感叹实在是时机赶得不巧,叫王妈到账上提了五十个大洋包给阿德,又亲自送他到了客厅门口。客气至极。

阿德前脚刚走,楚星朔便蹦蹦跳跳的从楼梯上跑下来,勾住楚老爷子的脖子,问道:“爹,刚才又有人来送礼了?”

“是,”楚老爷子宠溺的拍了拍楚星朔的脸蛋,拿出了红包,打开看了看里面的银票,笑道:“是汉口堂会的后起之秀,倒也懂得礼节,出手也大方。看样子,汉口又开始风云变幻喽。”

楚星朔搂着楚老爷子撒娇道:“怎么变也是我爹最厉害!”

这句话哄得楚老爷子仰天大笑,亲昵的捏了捏楚星朔的脸蛋,将手中的银票一挥,道:“拿去买书吧。”

沈清弦还要处理一些喜事过后的琐碎事宜。不知是不是一条定律,但凡热闹与喜气过后,都是突然间喧嚣过后的冷清,无端的让人感觉到空寂与萧瑟。

楚家,嫁走了一个女儿,愈发的冷清了。

楚星朔依然没心没肺的,整天无所事事,拉着沈清弦溜出去玩,要不就一个人出去骑马、打猎,自打乐子。活得那叫一个潇洒!

楚嫣然倒像是因为家中最小的一个倒先出嫁这件事受了刺激,更加频繁的外出又变着法儿的趁楚伯雅在的时候向他献媚,楚伯雅却始终谦和的笑着,不远也不近的保持着与楚嫣然的距离,很是让她恼火。到底还是碍着中间有那么一层兄妹的关系在里面,楚嫣然也不好使太多的手段,再加上楚星朔又时不时的冒出来,将她狠狠奚落一番,她愤愤的咬着牙,终究也是无计可施。程世雄那边更是让她干着急,现今程世雄也少到楚家来了,她有心跟人家攀谈,也苦于看不到影子,更不敢轻易跑到程府去,只得自叹自艾,只得多参加些外面的舞会,以求能结识更多些富家子,让她好好在其中挑选一个金龟婿了。

沈清弦将一叠儿账本放好,转过头去看楚伯雅。

人都说,月下观美女,灯下观美男。淡淡的灯光下,楚伯雅优雅有致的脸孔在灯光的照射下,棱角分明的投射着淡淡的影子,让他有一种朦胧的美感,恰如一幅摆在面前的妙笔画卷,忒地让人心动。

第八十八章关于以后

上次雨天楚伯雅受伤的事件过后,沈清弦与楚伯雅就面。

这回为了筹备楚锦然的婚事,楚伯雅又风尘朴朴的赶了回来。楚星朔就常常笑楚老爷子和楚伯雅,说你们这些男人,整家都要忙活什么,把自己弄得半人半鬼的。

楚伯雅也就自嘲的笑着不说话。是呢,忙活什么呢?忙着楚家的生意,忙着糊口,还是什么?

沈清弦也好想问问他。

这位楚家的大少爷,自回来了以后,与沈清弦两个人就像是有默契似的,谁也不提那个雨天发生的事情,既不提也不想,两个人见了面,依然保持着主与仆之间的关系,一个恭恭敬敬的向另一个打招呼,另一个彬彬有礼而双从容优雅的回应着。

走过去,谁也不曾回头来回望另一个人一眼。

这也算是默契吗?

这会子已经是傍晚了,沈清弦因着这阵子楚家要办喜事,也没有时间去上学,眼下虽然喜事已经过了两天,但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理,便将近来的账本仔细核算起来。

偏偏大少爷楚伯雅也在账房里,这阵子楚家的事宜又叫他上下打理、前后张罗着了。沈清弦充满了敬意的看着他,这位大少爷虽是楚家的养子,却真真儿的有个长男的风范,行事严谨利落,处事周到而又稳重,也难怪楚老爷子这样倚重他的。的确比二少爷楚龙韬更加的可以信赖。

不过话又说回来,楚锦然的喜事,还真地没有看到二少爷楚龙韬地影子,说是已经临近毕业。学校早早的将他们送到部队去实习了。要想回来,也是行不通的。部队里哪会有人卖你人情呢?便也只得托人送回来贺信和一些礼物作罢了。

楚伯雅这次回来,与上次沈清弦见他已经相隔了近一个月了。说实话,当这位大少爷风度翩翩的走向沈清弦的时候,沈清弦还真的错以为自己那个雨天里所帮助的大少爷是她的一个梦,那个浑身湿透、脸颊削瘦又带着伤的男子怎么就能与眼前的这位大少爷联系起来呢?那一天,站在雨里地大少爷是那么的粗犷而又富有男子气息,他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巨兽,带着骄傲与疲惫,是那样的警醒而又充满了警惕。而眼前的这位大少爷。与一直深深的印在沈清弦心里地形象是那么的吻合,一袭长衫潇洒飘逸,显得他地身体修长而挺拨,利落的短发,一双温和如月的眼眸浸着月华的清辉,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的优雅。他地声音低沉。笑容从容淡定,让人心荡神驰。

沈清弦迷惑了。是眼前这位大少爷把那个雨天地大少爷藏起来了,还是雨天的那个大少爷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个叫做“楚伯雅”的人呢?她真是搞不懂了。

沈清弦将一叠儿账本放好,转过头去看楚伯雅。

人都说,月下观美女,灯下观美男。淡淡地灯光下。楚伯雅优雅有致的脸孔在灯光的照射下。棱角分明的投射着淡淡的影子,让他有一种朦胧的美感,恰如一幅摆在面前的妙笔画卷。忒地让人心动。

这位灯光下的美男子大概是察觉到了这种带着仰慕的目光在一直盯着自己,他的嘴角微微的向上扬了扬,形成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清弦。”他轻声的唤了一声。

沈清弦这才如梦方醒,猛的回过了神,紧接着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她来账房的原因。

却不料楚伯雅只是微微的一笑,这一笑如春风拂过百花丛中,倒

弦看得更加羞红了脸庞。

“清弦,有没有想到以后要做什么?”楚伯雅含着笑温和的问道。

沈清弦愣住了。

这是她第二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了,却依然让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在三小姐楚锦然第一次问到她的时候,她也确实有问过自己,但是却翻来覆去想不出答案。她现在是楚府管家王妈的助手,将来或许会是楚府的管家?可是楚府能留她一辈子么?若大个楚府,所剩的人却越来越少,到时候二小姐楚星朔和楚嫣然都嫁了人,大少爷、二少爷娶回来少奶奶,她还会继续留在这儿么?

想到这儿,沈清弦突然打了个寒噤,忍不住看了楚伯雅一眼。是呵,两个人的地位终究是有差别的,这一份感情,也不过是沈清弦一个人的美丽幻想,是不切实际的,如果到时候楚府里没有了二小姐,而多了两位少奶奶的话,还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么?

灯光下的楚伯雅微微的笑着,他的眼睛里月华涌动,含着深不可测的光芒,他重新低下头,翻起账本,笑道:“可以想想以后的。”

可以想想以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