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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撒莫和薇安已经修理好一把长签。薇安笑盈盈看着烨斯汀,“知道你想发火,活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让我做饭。”

烨斯汀威胁道:“做不出像样的东西,把你泡酒桶里。”

薇安使唤他的事却还没完,“来帮我,把肉穿到签子上。”说着话的时候,已经动起手来,“一块肥的一块瘦的,按次序来。”

烨斯汀看着她笨手笨脚的只想笑,再大的不耐烦也消散了,任劳任怨地过去帮她。

撒莫和贝娜觉得新鲜之余,也过去帮忙。

弄好很多肉串的时候,薇安全部拿出去,又喊烨斯汀帮忙,“你过来,这个只有你做得好,这是最后一道手续了。”

烤肉串比起烤羊烤鱼,之于烨斯汀是小事一桩。

薇安去里面拿了贝娜煽火用的扇子给他,又让贝娜先烧出一锅水来预备着做汤,之后就与烨斯汀相对而坐,照看火上的肉串。

烨斯汀试了两次之后摸索出了经验,将十多串肉放在烤架上熏烤,等待翻面的时候刷上调料。

当鼻端充斥着以前熟悉的味道的时候,薇安闭了闭眼,深深呼吸。她不知道一再追寻以往生活的细节有无意义,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过程能够让她从心底觉得快乐、满足。

烨斯汀尝了尝,不得不承认:“这种做法更细致,肉的味道更好。”

薇安听得明眸笑成了弯月,“不觉得白忙一场就好。”随即唤来撒莫与贝娜一起享用。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薇安想起了慕西里,“他不会还在你家里练习吧?”

烨斯汀语声淡漠:“没有,他这两天病人多。你要请他过来?”

“不是,问问而已。”薇安莫名觉得烨斯汀对慕西里不友好,却又指导对方射箭——这还真是让她想不通。

吃得半饱的时候,薇安去厨房做蛋花汤。

水烧开,把切好的菜丝放入锅里煮一会儿,最后把鸟蛋调好滑入锅里。因为以前喝汤的时候喜欢蛋花嫩一点,所以这时就迅速熄了灶里的火,蛋花汤盛入碗里的时候,火候刚刚好。

薇安把室内的矮桌搬到院中,与贝娜一起把几碗汤端出去,先一步尝了尝,味道居然不错,之前她担心的是蔬菜的味道不适合做汤,现在终于放下心来。

贝娜连喝了几口,笑道:“跟薇安在一起真是享福了。”

虽然薇安下厨不是笨手笨脚就是手忙脚乱,可做出来的东西却很新奇很美味,所以烨斯汀与撒莫报以赞同的微笑。

喝完汤,撒莫放下碗,对烨斯汀道:“我明天想去趟城里,可以么?”

烨斯汀反问:“你自己?”

撒莫迟疑一下,“是。”

“不行。”烨斯汀变成了冰块一般,“以后也不行。”

撒莫沉默多时,随后起身道辞,高大身形在日暮光影里,显得分外落寞。

贝娜也失去了好心情,叹息一声,收拾起碗,去了厨房刷洗。

“怎么回事?”薇安不明所以,“撒莫为什么不能独自去城里?”

烨斯汀语声一时缓不过来,还是显得冷硬,“你不会愿意知道的。”

第47章打服为止

薇安扯扯嘴角,“可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接受?”

烨斯汀漾出一抹笑意,语声变得柔和:“不光彩的事,不想让你知道。撒莫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也是你现在的朋友,我不想他在你心里的感觉变坏。”

薇安张了张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在理,和好奇心斗争良久,才勉强转移心绪,“今天你让我做饭我也算做了,可以教我你们的文字了吗?”

“可以,随时。”

薇安兴冲冲地站起身,“那你等着——不,你跟我进来。”说完搬起矮桌入室,点上油灯,准备好纸笔。

烨斯汀拿着酒壶走进来,坐到她身边。

薇安想了想,“从最简单的开始教我。”拿起笔给烨斯汀示范了一下,“这样,你把字写下来。”

烨斯汀喝了一口酒,拿起笔试写了几个字,微微挑眉,“好东西。”

薇安笑盈盈的,“每张纸你竖着写一行字,我在旁边标记发音还有字义。”

烨斯汀让她拿着酒壶,按她的意思在纸上写了一行字,之后逐一告诉她这是哪个字。

薇安在每个字后面注释的时候,用的是中文。

烨斯汀看着她写出的方块字,道:“这是哪儿的文字?不如你也教我。”

薇安失笑,“这是汉字,我的母语,但是现在在沙漠里用不到,最主要的是不论教还是学都很累。”

烨斯汀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你这到底是懒,还是小看我?”

薇安轻笑出声,“算我懒行不行?你先教我,等我全部学会之后就教你。”

烨斯汀微笑,“行。”之后起身要走。

“别走啊,”薇安扯住他手臂,“你才写了二十个字,多写一点。”

烨斯汀看着她的手,看住她无名指上的玉戒,语声弥漫着暖意,“慢慢学,我都不怕麻烦,你急什么?”

薇安眼巴巴地看着他,“不行,不够学,你再多写几个。”

烨斯汀弯下腰,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这一点即通的少年,握着笔的手骨节清晰,写下的字力透纸背。

他颈间细细的链子从领口滑出,薇安看到那颗充作吊坠的子弹壳。

他呼吸带出的酒味、身上散发的气息迅速包裹住她。

薇安开始不自在,几乎坐立难安,手指微微蜷缩。

烨斯汀则在这时看住她,“我给你的吊坠呢?”

“放在里间了。”薇安想了想,应该是在某一条仔裤的裤袋里。

“为什么不戴?”他追问。

“很贵重,戴上怕丢掉。”薇安老老实实地回答,心里在想的是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因为她有点紧张,不知为何。

“明天开始戴上。”

“如果不戴呢?”

“不要你这徒弟。”

“…好吧。”薇安轻轻推了推他,“你…咳,离这么近,很热。”

烨斯汀轻笑出声,一手落在她后颈,轻抚她的头发,旋即收回手,“我走了。”

“可是,”薇安等他走开两步才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写的字是什么意思。”

“我的名字。”

“胡说!”薇安看着上面一长串字符,“这是一句话吧?你名字不可能这么长。”

“是一句话。”

“是什么意思啊?”

“以后告诉你。”

薇安想给他一巴掌,“以后告诉我的话,你现在写出来干嘛?”心里则怀疑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太闲了。”

“告诉我!不说我就去问别人。”

烨斯汀很认真地警告她:“劝你还是别问,别人看到会吓死。”

“那…”薇安愈发觉得那句话一定是他捉弄她的,打消了去问别人的打算,自然是更生气,“你就是个混蛋!”

“这种话我不会教你怎么写的。”烨斯汀逸出清朗笑声,拿着酒壶出门,意态很像在外流连的落拓浪子。

薇安心有不甘的看着那句话,良久才选择忽略这个小插曲,认真地看着有注释的字,手指在矮桌上反复描写。

贝娜收拾完室内室外,走进来问清楚怎么回事,由衷地为薇安高兴,之后道:“不要急,你那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

“就怕这个师傅不好好教。”薇安担心的也只有这一点。

“不会,烨斯汀爱逗你而已。”贝娜拿出一块白色布料,问薇安,“我能拿你一件衣服做样子吗?这种布料很好,穿着凉快,我想给你做件衣服。”

“好啊。”薇安很高兴,笑得像是个要得到新衣服的小孩子,“自己去找吧,都在柜子里。”

贝娜拿出来的是她的长款白衬衫,“这个我照着做,下摆做短一些。”之后指着扣子,“没有这个,弄成盘扣行吗?”

“当然。”薇安由衷地道,“谢谢你哦。”贝娜给她的感觉,越来越像是贴心的长辈。

贝娜嗔道:“乱客气。”

薇安笑了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问撒莫的事,因为料定贝娜会特别纠结。这种事,尽量还是别让这善良的女人为难吧。

整晚,两个人就在灯下各忙各的,气氛静谧却温馨。

第二天一早,薇安打了两桶水之后去遛马,坐在马背上拿出纸张,继续学习,手指不断在小黑马背上勾勾画画。

小黑马对主人忽然多出来的这个毛病很不习惯,不满地回头低声嘶鸣。

“别捣乱!”薇安毫不客气地给它一巴掌,“必须习惯!”

小黑马迫于薇安有暴力倾向的缘故,不再抗议,也因为薇安根本不管它走去哪里,便由着性子走去了田地里。

薇安发现的时候,小黑马正在津津有味地享用农夫辛辛苦苦种植出来的庄稼,这才惊觉这个小家伙实在不是个省心的。

连连责骂着让小黑马掉头回去的时候,远处的争吵声引得她凝眸望去。

五个沙哈威人手里拿着铁锹,向一块菜地走去,一个老人则正在苦苦拦阻,那五个人充耳未闻的样子,不断地把老人推搡到一边去。

那个老人,不就是昨天用蔬菜跟她换酒的人么?

薇安重重地给了小黑马一巴掌,让它带自己过去。距离越来越近,她听到了沙哈威老人的话:

“薇安肯用酒跟我换蔬菜,心肠不是挺好的吗?你们这又是何苦呢?把我的菜地铲了,不就等于欺负一老一小吗?沙哈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了?”

“死老头!”有人粗鲁地打断老人,“都是因为你们这帮酒鬼,才让她在镇上过得逍遥自在!我们沙哈威的钱为什么要给她赚去?”

“可是她没赚我的钱啊,她用酒跟我换菜不是亏本的吗?唉,她还是个孩子,为难她做什么呢?”老人说的是事实,却因为心急显得可怜兮兮。

“图阿雷格把她当朋友,现在落得什么结果?等她害得镇上的图阿雷格全部遇难之后,就该沙哈威走霉运了!这可是图阿雷格人说的!废话少说!除非你保证不再去她那儿打酒,不然我们一定会把你的菜全部铲掉的!”

这可是图阿雷格人说的!这句话引起了薇安的注意。这次沙哈威闹得特别厉害,是不是跟一些图阿雷格人有关系?是不是图阿雷格一些人怂恿他们这么排斥她的?

是谁呢?

薇安策马疾奔到几个人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冷然道:“为难老人家做什么?怎么不去找我?”

几个人一看到她,身形纷纷后退,片刻后才有一个人叫嚣道:“我们沙哈威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外来客管了?快走开!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薇安冷笑,用了激将法,“沙哈威就是这样胆小如鼠的民族?连句实话都不敢说?五个壮年的沙哈威,居然不敢跟我这外来客说句实话,太让人看不起了。沙哈威真是没落了。”

一个人涨红了脸,被激得言辞激烈起来,“我们就是要让你的酒铺没生意做,让那些酒鬼没本钱去打酒,让你离开镇子,怎么样?!”

“怎、么、样?”

薇安一字一顿地反问同时,利落下马,明眸微眯,卷起袖管,“对你们这种蠢货我能怎么样?你们蓄意捣乱,我也只能以暴制暴,打服为止!”

第48章受谁指使/二更

在照顾薇安酒铺生意的人眼中,薇安很了不起。小小年纪就能将酒从郦城运回镇上,而且她又是打猎打鱼的好手,让寻常人望尘莫及。自然,这是源于喝酒的人们对传闻深信不疑,是因为认为没人也没必要在这种传闻上作假。

而在排斥薇安的沙哈威眼中,只是听说过一些事,并且持怀疑态度。毕竟,薇安参与的事情都在人们眼界之外,她在镇上从未真正伤害过谁,甚至没有几个见识过她的身手。她的很多事,那些人更愿意相信是烨斯汀帮忙之下她才能做到的。总而言之,他们只愿意相信她是不祥的人,并不愿意承认她有着杀伤力。

在这方时空、天地,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嗜酒的人在很多事情上通透清醒,因为这份通透清醒才难以承受长年累月的寂寞,才选择用酒精麻醉自己打发光阴;看似热情高涨地经营着生活的人,往往有着最顽固最野蛮的认知,就像是划定了活动范围的野兽一样,一旦有外来客入住,便会引起他们没有来由地惶恐不安,然后任由惶恐不安转变成愚蠢的愤怒再到野蛮行径——

一如此时:

一个人上上下下打量手无寸铁的薇安,之后握紧了手里的铁锹,对其余四人提议:“一起上!把她打出去!她是不祥的人,不用跟她讲什么规矩!”

以多欺少,他却要找个在他看来光明正大在别人看来愚昧可笑的理由。

老人在一旁看得心焦,试图劝阻:“你们五个大男人,好意思一起欺负个小孩子?唉…”又走向薇安,“薇安快回家,去找烨斯汀,受伤了可就不好了,听话。”

这些知道是非对错的沙哈威是这么可爱,总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让她的心融化,却只是沙哈威的少数;而那些排斥她的人是那么面目可憎,却占据着沙哈威的大多数。薇安对于这一点很无奈。

她对老人报以一笑,“放心,你去一边看着我怎么教训他们。”

老人知道事态已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提心吊胆地站到不远处观望。

薇安看着眼前五个挥舞着铁锹跃跃欲试的人,目光不屑而冰冷,“说实话,打你们我是自降身价,打得你们满地找牙我都觉得脸上无光。还愣着干什么?怕了?怕了就滚回家去,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她是故意激怒他们,目的也达到了——

五个人低吼着一拥而上。

薇安扣住为首之人的肩头,发力同时身形轻灵跃起,身形与地面成平行线,双脚则横扫后面四人。

打他们是自降身价,这是她的心里话。她一直觉得一个杀手出手就该见血,否则就是浪费精力时间,可现在没办法,她现在生活的环境容不得她隐忍克制,不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看看,她恐怕真要永无宁日了。

后面四个人分别被薇安的双脚袭击到头部,惊愕地发现女孩虽然看起来瘦弱单薄,力道却是惊人,最起码足以让他们头晕目眩颓然倒地。

为首之人反应不算慢,认清形势后立刻扬起铁锹往后抡,试图袭击薇安。

薇安却在这刹那间转到了他面前,抬手捏住他衣领,抿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你晚了一步。”随即抬起手来,猛力掌掴他。

打人不打脸,可面对着不要脸的人,她采取的方式只能是不给他留一丝脸面。

为首之人被打得脸颊生疼、眼前直冒金星,温热的鲜血自嘴角、鼻子滚落,喉间都泛起一股腥甜。

薇安夺过他手里的铁锹,抬腿轻勾,使得他屈膝跪地,食指勾起他下巴,“说,你们是不是受人指使?”语声未落,见后面四个人站起身来,站在那里犹豫着要不要冲过来,将手里的铁锹挥出。铁锹深深没入地面,距离一个人的脚尖不过分毫距离。四个人因此变了脸色,不自主地退后。

为首之人不说话。

薇安扣住他的脖颈向前施力,一腿弯起,膝盖撞击他的胃部。

为首之人立时弯下腰去作呕。

薇安躲到一旁,抱臂看着面前人的狼狈,又将后面四人逐一看过去,重复道:“说,你们是不是受人指使?”

五个人因为胆怯或是犹豫,都没说话。

薇安等为首之人稍稍缓过来之后,一脚踢中他肋骨,“说不说?”

为首之人闷声呼痛,倒在地上。

薇安迈步过去,又是狠力一击,“说不说?!”

为首之人叫苦不迭——他想说,可是身躯承受的痛苦太重,现在根本没办法也没力气说话,只得求助地转脸看向后面的同伙。

一个人反应不慢,会过意来,做出的反应却是撒腿就跑。

薇安对此情形恨得牙根直痒痒,手极速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拔出鞘。匕首脱手而出,刺入逃跑之人的腿部。

逃跑的立刻摔倒在地,惊愕之后才意识到身躯的疼痛,惨白着脸回眸,痛呼出声。

薇安冷眼看着余下三个人,“跑啊,你们也可以试试。”

为首之人利用这时间缓过气来,语声嘶哑地道:“你本来就是不祥,谁跟你来往谁倒霉…”

薇安又一脚踢在他肋部,“少说废话!”

为首之人疼得额头冒出汗来,吃力地点点头,“是,算是受人指使。”

“谁?”

“图阿雷格。”

薇安耐性有限,又是一脚,“我问你是谁?!”

为首之人喘着粗气,极力挤出一句话:“别打了…你让我…慢慢说。”

薇安呼出一口气,“快点儿!说重点!”

“是班尼迪克,是他。”

“班尼迪克?图阿雷格人?”薇安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是、是的。”为首之人身躯翻滚,想离薇安远一点儿。

薇安即时跟了过去,“想想看,在我认识的人里面,谁与班尼迪克很熟?”之后警告道,“我其实也懒得打你,但是要看你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