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白睡个觉都能弄的满手是猪油这件事,让知道‘秘密’的谢兰英和薛大柱异常兴奋,就好像自家有个聚宝盆,但是除了他们谁都不知道一样。

夫妻俩将儿子媳妇孙子们都赶回各自屋里,老两口躲在里屋把门一关,暗搓搓的高兴。

薛大柱是男人总归沉稳些,高兴完了低声嘱咐谢兰英,“以后晚上睡觉注意点,要是咱狗子真能弄点吃的回来,那就是咱家的头号大功臣。”

“那可不,”谢兰英压低了声音,激动道,“这往后啊还不知道刮什么风,咱孙子估计就是咱家的宝贝。闹不好还得靠着孙子养家呢。”

薛大柱点头,脸上止不住笑意,“往后对咱孙子必须得恭敬啊。”

于是打这天开始,谢兰英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检查乖孙孙的小胖手,仔细查看上面是不是有油水,可惜接连半个月也没发现有油水的踪迹,薛云白照常装傻,只当不知道,每天做个快乐的小娃娃,他以为谢兰英和薛大柱用不了多久不见油水也就放弃了,可惜他低估了这时候人对粮食和油水的渴望,谢兰英和薛大柱非但不放弃,每晚祭拜他的时候还更加虔诚了。

对此,薛云白无可奈何,只好继续装睡,反正他如今是小娃娃,什么都不懂啊…反正装着装着也就睡着了。

过了没几天村里耕种结束了,公社也非常体贴的又召集干部开大会,大会上说国家大炼钢铁,各公社各社员全力配合,为加快共产主义赶超美帝做出应有贡献,只是咋配合?

各家各交铁!全员为了赶超英美做贡献,做共产主义革命的中坚分子!

公社书记在全公社干部的瞩目中先是发表了斗志昂扬的演讲,接着又让各村的干部上去表决心,告诉所有人他们能做多少贡献,于是有干部喊每家上交三十斤,另外那个村子不干了。

你们每家三十斤我们就每家四十斤!有了四十斤就有五十斤的。干部开会高.潮迭起可把去开会的许大海吓个够呛,轮到许大海了,他表情严肃道,“我们许家庄穷,每家二十斤。”就这二十斤还得努力凑齐呢。

自然而然,许大海的抠门做派受到公社领导的批评,受到其他村干部的嘲讽。

“许大海你这是搞封建主义一套。”

“你这不是支持大炼钢,是要犯错误的。”

许大海一身正气,声音洪亮,“我许大海年轻时候打过鬼子,年纪大了又当村长,自来都是支持国家的好社员。谁敢说我不支持国家建设,我这就跟谁急。我们许家庄穷了不是一年两年了,铁家什儿都比你们这些村少,我们要是都交上去了,等收粮食了去你们村借你们愿意不?”

他这话一出,公社领导顿时想了起来,许大海也是老革命了,听说当年还救过京里某个大官呢。

到最后许大海收获了一堆的白眼,可好歹交铁的任务定在了每家二十斤,别看这二十斤铁就已经够许家庄的人受的了。

许大海回到村里有人感激就有人反对,反倒有人说许大海不积极,甚至影响他们社员为国家做贡献。当众叫嚣的最凶的就是许建设,前些天被许三叔带人抽了一顿到现在刚好又想闹事情。

许大海冷冷的瞥他一眼,“你乐意表现积极多交铁那最好,咱们只会夸奖你的。”说完根本就不搭理他直接去大队部和大队长商量事情。

开完会回去,程铁柱唉声叹气,“这破铁也能炼出钢来?”

“能不能炼出来不是咱说了算的,出去还是少说话的好。”谢兰英利落的抱着薛云白把了尿,如今薛云白能够控制自己大小便,但凡拉屎尿尿都会弄出不同的动静来引起大人的注意,谢兰英对他本来就上心,自然明白自家孙子的意思。当然心里也美滋滋的,她的孙子多聪明啊。

所以张绣要把孩子抱回去的时候谢兰英愣是没舍得,还交给张绣另一个艰巨的任务:努力一把再生一个给他们狗子做伴。

张绣自然想多生几个,所以也就任凭谢兰英养着自家狗子了,不过她还是觉得该时不时把孩子抱回去,不然以后跟她不亲咋办。

薛云白尿了尿躺在炕上练习翻滚,小耳朵还竖着仔细听着老两口说话。薛大柱看了眼屋门口那个铁皮桶,“要不把铁皮桶交上吧,俩加起来怎么也有十斤了吧。”

谢兰英有些心疼,可家里哪有那么多铁,但凡带铁的东西都贵,她叹了口气道,“只能这样了。”

“咱乖孙孙跟能听懂是的。”薛大柱看薛云白竖着耳朵听的认真不由的笑了,“乖孙,能听懂不?”

薛云白咧嘴露出粉嫩的牙龈,我是婴儿我是婴儿,就算能听懂现在也不能吓唬你们啊。更何况他连大炼钢铁是啥都不知道呢,还有啥美帝那是什么东西?

莫不是契丹大坏蛋一类的东西?

他装傻,大人也乐呵,薛大柱嘿嘿直笑,拿手摸摸他脑袋,“我乖孙就是听话。”

“那可不,才这么小的孩子就跟大人是的,大人说事儿他也竖耳朵仔细听,而且还不尿裤子,”谢兰英得意道,“就四妞现在都还偶尔尿裤子呢。”

一直在屋里玩的四妞奶声奶气道,“奶,我不尿。”

谢兰英笑,“好,四妞乖,不尿。”

“嗯。”四妞得了肯定的回答又继续玩了。而薛云白则翻个白眼,他现在是能控制自己了,不然的话多丢人啊。

薛家交二十斤,拿了俩铁皮桶还是不够,最后门上的铁把手也拆了,墙上钉报纸的钉子也扣下来了,最后实在不够便把东边炕灶上那口打了补丁的铁锅也算了进去,总算是凑齐二十斤铁。

此时天已经很冷了,过几天可能就要下雪。谢兰英把被子给薛云白盖好,嘱咐薛大柱,“晚上瞅着要下雪,你们送去早点回来。”

薛大柱应了声指挥俩儿子把铁送去大队部,正巧碰上许建设那几个懒汉在那交铁,与以往不同,许建设这次非但积极,还弄来一堆的铁,不光有铁皮桶还有铁锅,就连铁锨和镐头都在里面,最让薛大柱惊奇的是这几个人连家里的菜刀都放了进来。

“你们把刀放进去不用了?”薛长岭忍不住问。

许建设得意的挺着胸脯,“哼,我们可是许家庄最积极的人,现在都吃大锅饭了谁还自己做饭啊,不做饭菜刀和锅当然用不着了。”

他这么说薛长岭也不问了,反正大冬天烧炕不方便的是他们又不是自家。

许大海也不阻拦,许建设他们交多少,他就记多少,才不管许建设怎么闹腾。

回去的时候谢兰英已经煮好高粱饭,而薛大柱交了铁也顺便把大锅饭领了回来,一家人吃粗粮,只有薛云白喝着小米油,他喝的时候四妞和三妞就乖乖的在一旁看着,等他喝剩下了,谢兰英再把小米粥一分为二给三妞和四妞分了。

就这样,三妞和四妞都高兴的不行,把碗里不多的小米粥喝的呼呼的,薛云白听着都觉得香。

薛云白吃的饱饱的又开始昏昏欲睡,就听谢兰英和薛大柱低声道,“老头子,咱家粮食不多了。”

薛大柱叹了口气,“明天拉一头猪送去供销社卖了,拿了钱让老大去县里看看能不能卖到粮食,买不到粮食再说,那一头要交公猪就先留着,等过年的时候直接交上去行了。”

谢兰英也叹了口气,她扭头看着吃饱喝足四仰八叉的薛云白,道,“咱孙子啥时候能给咱弄点吃的来啊。”

差点入睡的薛云白一个激灵,啥玩意儿?他给弄点吃的来?

让他一个小娃娃弄吃的来?

你们要不要这么欺负人,居然让一个四个多月的小娃娃弄吃的!

你们咋不指望他上天摘月亮呢,还弄粮食。

朕屈尊降贵生在你们家就委屈了还得负责养家?

朕就算答应了,你们一家老小也好意思让个四岁娃娃养家?

哎呦,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了。

可随即薛云白又忍不住叹气,他现在真的好馋的,上辈子当了十多年的皇帝,虽然是傀儡皇帝,可好歹吃的喝的都是最好的,哪像现在天天不是小米粥就是饼干,连奶粉都只能当牙祭偶尔喝了,这么下去他身上的肉肯定得掉,到时候......会不会营养不良长不高?毕竟上辈子吃那么好都长不很高。

一想到这么遥远的问题薛云白就觉得头疼,同时心里早被压下去的对山珍海味的渴望又升了上来。

不说山珍海味,就是来上一块白面馒头,来上一碗大米干饭也行啊。只要给他来点细点的粮食,最好来块肉,他肯定能高兴的痛哭流涕。

最后薛云白带着自己想换口味的念头睡着了,可惜的是梦到的不是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而是大奸臣陆明轩,俩人一见面陆明轩提都没提毒酒的事,上来就提着薛云白的耳朵教训了大半宿。

不过薛云白即便是在梦里也不是吃亏的主,秉着在梦里陆明轩对他无可奈何的念头,抓了话柄反反复复将陆明轩骂了一通。

比如说陆明轩提醒他让他不要和桂阳侯走太近,这人心思不单纯,薛云白就骂他,“你个大奸臣也好意思说别人心怀不轨。”

再比如陆明轩让他加强西北派兵,让他写圣旨,薛云白就骂他,“只要你赶紧死了天下安宁。”

在梦里,陆明轩被胆子超级肥的薛云白骂的脸色发黑,呼吸凝滞。

最后薛云白骂的实在痛快激动的醒过来,陆明轩叨叨的□□犹在耳边,而他骂人的那些话似乎也脱口而出。

真是日了狗了,死了投胎都和陆明轩纠缠不清。

倒霉,倒霉!

千里之遥的陆明轩从床上又一次惊醒,回想刚才的梦整个人越发的暴躁。

啥叫他死了天下安宁?

呵,他现在倒是死了,那现在的大周是不是安宁了?

他心怀不轨?

呵,他一直心怀不轨,只是他要的从来不是王座,他要的是王座上的男人!

艹,他真是犯贱,梦里都不忘训导狗皇帝,可惜人家根本不领情,不但不听还把他大骂一顿。

犯贱,犯贱!

同一时刻,两个人同时做出锤床的动作,并且发下誓言下次就算在梦里见到也绝对不再多管闲事,就算运气不好再次碰见也绝对扭头就走,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作者有话要说:嗯,预收文《我养的崽各个毛绒绒》求收藏

周三入V,会有大肥章~V后日六千

第二十八章

薛云白上辈子最恨的人有三个, 一个是弄死过他娘还整天对他指手画脚阴阳怪气的太后老妖婆, 一个是被太后塞给他整天想捏死他三千佳丽的丑婆娘皇后,最后一个就是大奸臣陆明轩, 所以当他得知这三个人同一天都死了的时候薛云白觉得自己就是那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苦情人, 那时候他觉得他眼前的天是晴朗的天,云是白色的云,一切好的不像话。

可惜他的美好生活尚未开始就被老天爷发配到这鸟不拉屎还吃不好喝不喝的地方, 穿的衣服奇奇怪怪不说, 说的话他也一知半解听不明白。好在这家人待他还不错, 尽量好吃好喝的养着他。

没想到的是这家人居然将他当神仙了!

而且是那种能给他们弄粮食的那种神仙!

睡着前薛云白懵逼想不通, 睡着了还被陆明轩□□, 薛云白不止是不开心来形容了。

这辈子唯一让他欣慰的大概就是他曾经讨厌的三个人都没有了。所以陆明轩出现在他梦里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烦躁生气!看见谁不好干啥要碰见陆明轩。

实在是晦气。

薛云白想着上辈子陆明轩就自诩忠臣良将跟他叨叨就来气,躺在炕上使劲捶炕,只是乡下土炕硬的很, 捶了几下非但没解气反倒手疼的厉害。

薛云白下了决心然后翻个身趴在炕上, 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下了雪, 院子里白茫茫一片,薛云白趴在炕上呆呆的, 还在想昨晚上的梦。他在梦里骂陆明轩了?

啧啧,果然人换了地方胆子都肥了,上辈子也只敢偷偷的骂上几句还得防着被人听见呢。

如今他居然光明正大骂了陆明轩, 虽然是在梦里,可现在想起来似乎也挺痛快的。

谢兰英扭头一看啊呀一声,“乖孙, 昨晚做噩梦了?瞧这一脸的泪痕。”说着赶紧穿衣服下炕烧热水给薛云白洗脸。

薛云白有些丢脸,他哭了吗?不可能,他骂人骂的那样爽,咋可能会哭!伸出手指头把脸上的痕迹抠了抠,最后抠的脸疼就放了手。

“狗子啊,狗子啊。”薛大柱躺被窝里想逗孙子玩。

可惜的是薛云白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对薛大柱这种哄孩子的方式非常不喜欢,白眼一翻将脑袋朝墙坚决不看薛大柱了。

薛大柱嘿嘿笑了笑坐起来穿衣服,嘴里哼着小曲儿,“我家孙子小狗子来,嘿,小狗子来~”

薛云白气的嗷嗷直叫,反倒娱乐了薛大柱,薛大柱唱的更起劲了,他家小孙子真有趣。

见自家爷爷脑子不好人来疯,薛云白翻个白眼干脆不理他了,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老小孩了。

薛云白暗哼一声,他堂堂一国之君怎能与一老翁一般见识。

薛大柱见他这模样就忍不住笑,谢兰英端着脸盆进来,气道,“别瞎逗狗子,狗子也是你能逗的?”

“嘿嘿,没事。咱狗子好着呢。”薛大柱穿衣服下炕,穿上鞋又伸手摸了下薛云白的脸,“狗子哟。”

薛云白的白眼都懒得翻了。

吃过早饭邮递员来村里送信,谢兰英抱着穿成球的薛云白站在门口问,“有我家的信不?”

邮递员笑,“有的谢大娘,这不正过来给您送呢。”

外面到处是积雪,邮递员今天也没骑车,身上背着个书包艰难的到了跟前,把一封信和一张汇款单递给她,“大娘,您家的,拿好了。”

“谢了。”谢兰英拿着信封回屋拆信,一边喊,“绣儿,过来给娘念信。”

“来了。”张绣应了一声带着三妞一起去了堂屋,“他二伯来信了?”

谢兰英喜滋滋道,“是呢,肯定是给寄奶粉回来了,可怜见的小狗子都好几个月没的奶粉喝了。”

张绣笑道,“麦乳精还有呢,奶糖也都给他留着,家里好吃的都给他吃了,营养精够。”她嘴上说着,心里却乐开了花,谁还嫌自己儿子吃的好不是。

“我孙子吃当然得吃好的了。”谢兰英说着催着她赶紧念信。

张绣先扫了一眼,惊喜道,“娘,二嫂怀上了,一个多月了。”

谢兰英非常高兴,“好,真是好啊。还说了啥?”

于是张绣将信从头到尾念了一遍。信是薛长山写的,只不过他自己也是进了部队以后学的识字写字写的一板一眼也很简单,将事情说明也就算了,后面还说有包裹一起寄回,让他们注意去取回来。

谢兰英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她瞅了眼自家孙子,心道:俺这孙子啥时候才能发神威啊。

薛云白被她看的一个激灵,赶紧若无其事的扭过头去,反正他现在是小娃娃,他听不懂听不懂。

不过要是谢兰英两口子知道他非但不是神仙还是个帝王托生过来蹭吃蹭喝的,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好好吃好喝的养着他?

想到这里薛云白莫名的有些心虚,对谢兰英和张绣商量着抽空去县里领包裹也没多大兴趣了。

外面下大雪,一家人也没地方去,谢兰英让张绣把薛云白抱回了三房,一家四口坐在炕上说闲话。

也不对,应该是薛长岭和媳妇时不时的对上两眼说些少儿不宜的话,再就是三妞总想以姐姐的名义哄薛云白逗他玩。

薛云白不屑跟三妞这小豆丁玩,自己在炕上穿着棉衣翻来滚去自得其乐。

饿了就哼哼唧唧,全能好爹薛长岭就赶紧泡饼干热米粥。想尿了就嗷嗷两嗓子,薛长岭就麻利的端着他把尿。全程张绣都乐滋滋的坐炕上暖和,见薛长岭干完就来上一句,“他爹,你真能干。”

薛长岭就笑眯眯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媳妇。

放着后宫三千佳丽愣是没睡到过的薛云白表示非常不开心,简直是当面撒狗粮,虽然撒狗粮的是他爹娘,可他还是不开心啊。

想想他的李美人,想想他的丽嫔,想想那腰细胸大的番邦妃子,想想就浑身燥热。

“呀,娘,狗子拉了。”三妞的声音突然惊醒薛云白。

薛云白正在叹息自己的美人,想的浑身燥热的,忽然听见三妞这一嗓子顿时想死过去。

操,屁股底下黏糊糊的湿答答的!

薛云白眼睛一番成功的被自己臊晕过去。

“哎呀,狗子,你别吓娘啊。”一瞅薛云白居然又晕了,脆弱的亲娘张绣当即就急眼了,“妞儿,快去叫你奶奶。”

说着又和薛长岭手忙脚乱的帮儿子清洗屁股。

其实小孩子拉裤子里面再正常不过了,可薛云白自诩牛逼哄哄,现在又快五个月了,早就能控制自己拉屎拉尿,现在可好,想个美人都能把自己想拉了......难不成以后都不能想美人了?

睡不到亲不到还不能让他想想了?

他虽然陷入了昏迷,可仍旧想镇臂高呼:贼老天,你欺人太甚。

张绣动静不小,谢兰英和何小翠她们都跑过来了,薛大柱鞋都没穿,光着脚踩着雪就跑进来了,“狗子咋了,狗子咋了,我的孙子哟~”

一声哀痛的哭声让张绣愣了愣,转眼去看儿子已经睁开眼了,只是双眼说不出的痛苦,难道是生病了?

张绣哭道,“爹,狗子不知道咋了,突然就拉裤子里了,然后接着就晕倒了,你瞅瞅现在,小脸都瘦了,还惨白惨白的。”

听到他这话,薛云白都忍不住翻白眼,他便宜娘到底哪只眼睛看见他瘦了,明明很胖好不好。

而且他发现自打来了这家他翻白眼的次数超多…

他觉得这怨不得他,实在是生活困难糟心又无奈的事情太多惹的祸。

谢兰英在后面追过来,手里拎着薛大柱的棉鞋,“你个老不死的赶紧穿鞋。”说完将鞋一扔赶紧跑过去看薛云白。

薛大柱也顾不上穿鞋,探头去看薛云白,可不是咋的,小脸煞白,两眼呆滞,哪里还有以前的聪明相。

“狗子啊。”薛大柱的声音都害怕的有些颤抖了,“狗子啊,你别吓爷爷啊。”

薛云白呆呆的转过头来看了薛大柱一眼,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他一哭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哭了就好,就怕不知道哭呀。

也难怪一家老小担惊受怕,实在是这年头缺医少药的容易夭折孩子,所以薛大柱本来想找人给起名字的,一思量觉得还是等孩子满一周岁之后再说吧。

“狗子啊,吓死奶奶了。”谢兰英搓搓手上的凉气,过去将他抱起来,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可别吓奶奶了。”

一旁的张绣夫妻也是一脸的担惊受怕,当时张绣的念头就是儿子但凡有啥问题她也不活了算了。

好在现在孩子没事,他们也能松口气了。

“娘,要不咱去找孙婆子给瞅瞅?”张绣提议。

谢兰英眼睛一亮,“对啊,走,找孙婆子给在那狗子瞅瞅。”说着就拿小被子将薛云白包的严严实实的,“走走,老头子,你去屋里拿两毛钱。”

薛大柱刚应了声又道,“我没钱啊。”

谢兰英转头瞪他,“你自己藏的私房钱,别以为我不知道!”

“咳咳。瞎胡闹,男人哪能没有两毛钱。”偷藏私房钱被当着儿媳妇的面抓包,薛大柱有些不好意思,拎着棉鞋又光脚跑屋里去了。

张绣看着公爹无奈道,“娘,我这有钱。”说着要开橱子拿钱。

谢兰英回头瞅她一眼,“不用你们的,你们在家等着吧。”

无法,张绣只能看着谢兰英抱着儿子出去了。

张绣叹了口气道,“咱儿子省心的时候挺省心的,闹腾起来真是要人命。”

“嘿嘿,咱儿子我瞅着是个聪明的。”薛长岭笑道。

张绣眼中的担心褪去一些,心里也自豪,“那是,一看就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