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他就语音回复了一句:“周日。怎么,想我了?”

姜百万来回听了好几遍,花痴地发现他的声音竟然也这样好听!她预感自己没救了,以前一直觉得胡细细迷恋江醉墨的样子很搞笑,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下班后,她深思熟虑了很久,颤抖地回复道:“好像我说想你,你就能马上出现似的。”

他可能在忙,过了许久才回:“说。”

“我想你!捂脸ing~”

“哦。”

“混蛋!”

这种小小的打情骂俏让姜百万的心乱蹦得厉害,甚至还特地买了一张即刮彩券,竟然中了十块钱。她喜滋滋地回家,发现家里来了几个客人,很是陌生,不像是姜妈妈经常来往的亲友。客人带来的礼品堆了一桌子,而姜妈妈看起来却有点迷茫和慌张。

“哟,这就是姜老师的女儿吧!真漂亮啊哦呵呵呵!!”一个中年女客人开口就夸,脸笑成一朵大菊花,把姜百万搞得也紧张起来,第一反应就是爸爸在外头出了什么大事。这么一想,她脸色煞白,赶紧跑到妈妈身边坐下,像受惊的大雁一样瞪大眼睛看着客人们。

一会儿后,她松口气。原来这些人都是各个画廊的老板,因为联系不上姜维,就找到家里来打听她爸爸的行踪。据说现在爸爸的画卖得很好,甚至有外地美术收藏者慕名而来。

据说,有人用高出十倍的价格从持有姜维旧画的人那里买走几幅作品,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他们提价之后,那个神秘的收藏家竟然仍趋之若鹜,开多少价就给多少钱。这时人们发现市面上“万维”的作品极少,再认真琢磨琢磨就感觉“万维”的作品越看越有深度,越欣赏越有内涵。著名的《美术家》杂志一直试图联系姜维,要为他做一次专访,“万维”这个以前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匠已经成为近期绘画领域最具有神秘色彩的“大师”之首。

姜百万一时难以相信,这几天好运接踵而至,让人回不过神。姜妈妈想起春节时姜维负气而走,留下一幅没被撕掉的画锁在抽屉里,就随口提了一句,一时间那些老板们疯了似的,纷纷开价,还打电话回店里让手下赶紧提现金往这里送。

之前姜维一幅画最多一万块,现在已经超过二十万了。

母女俩都愣在那里面面相觑。

姜百万不会知道,她爸爸的画被宁珩暗地里一炒作,价格翻了十几二十倍,将来还有可能升得更高。

“三十五万!把这幅画卖给我吧!”东升画廊的老板一口气将一个大袋子放在桌上,里头红花花的钞票撒了几叠出来,像建筑工地里随处乱堆的砖头,散得一桌子一地都是。这种场景小市民姜百万以前只在港台电视剧里见过,她呆呆看着那个老板拉着妈妈的手好说歹说,求她们把抽屉里仅存的一幅画卖给他,其他人则在痛心疾首间得到了姜维的联系方式,如获至宝地走了。

人走茶凉,母女俩看着散落一地的百元大钞,互相捏了捏大腿,证实双方都没在做梦——以后可以一次性叫两碗鸭血粉丝、吃一碗倒一碗了?!

飞来横财让姜百万失眠,快两点了,还翻来覆去没有睡意,一会儿就开门偷偷看一下饭桌上那一包巨款还在不在。第N次确认回来,大半夜的手机居然还在震动。

姜百万一愣,有些莫名其妙地接起,“喂,宁…”

“叫老公。”

姜百万坐在床边无语凝噎,一会儿,一本正经又没心没肺地问:“这么晚了,有事吗?”

“有事。开门。”

“门?什么门?”

“你家的门。”

姜百万一愣,想起微博上那些秀恩爱的段子说男人最美的情话就是一句“开门”。她魂不守舍地站起来,心跳得飞快,好像马上就要站上奥运冠军领奖台的运动员,壮怀激烈。她还想起了胡细细说的那句“你一直告诉自己不可能喜欢他,其实他的一举一动早让你心猿意马”。

她悄悄溜出卧室,打开防盗门一看,宁珩真的站在门口,黑色呢子长风衣,厚厚的羊绒围巾几乎遮住半张俊颜,风尘仆仆。姜百万鼻子没来由一酸,赶紧上前一步,他却已经双手揽过她的腰,柔和的楼道灯下,他的双眸黑得如同郊外苍穹,又仿佛闪耀着无数星光。

“你怎么来了?”姜百万急切又羞涩地问。

“你想我。”宁珩望着她,抬手捧着她的脸,大拇指磨蹭着她的耳垂,“我如果不马上回来,怎么可能看见——原来你不化妆时是这样的。”

姜百万悲愤地捂住脸别过头,学着小品台词粗声粗气道:“你还是快走吧,这么晚了我就不留你了。”

宁珩很配合,回了一句:“你哪天晚上留过我?”

姜百万翻白眼。

楼道的灯灭了,她刚抬手要再按一下,就又被他狠狠抱进怀里,他的唇也随之压了下来。一片黑暗中,她只能感觉到他温热而柔软的唇,像离弦的利箭直刺进心房。

她早就该知道,宁珩这个男人,一沾上,你就再也割舍不下。

门口风大,姜百万做贼一样拉着宁珩回自己的卧室,还心虚地锁上房门。宁珩把外套和围巾搭在她的床头柜上,环视一圈,目光定格在敞开一半的衣柜推拉门里头,一个悬挂式分层收纳盒装着她的贴身衣物。姜百万忙过去把门拉上,瞪他一眼,因为怕吵醒隔壁的妈妈,她压低声音问:“你不是周日才回来吗?”

宁珩抬手看了看手表,捏了捏眉心,“所以,明天我要赶7点10分的航班回去。”

姜百万眨眨眼,算了算从这里到机场的路程,“你真是疯了…”

“那也是因为你才疯的。”宁珩坐在床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见她一脸防备,无奈地笑了,“我以为说开之后,你会把我当普通男人对待。或者你觉得自己的上司会赶晚班飞机回来见你一面?”

姜百万扪住心口,“就是因为把你当普通男人,我才不敢过去。”

“看来我误会了你拉我进卧室的意思。”

“你把我想得太奔放了。”

“我尊重你的不奔放。”宁珩站起来,“但你不是很想我吗?”

“谁很想你了?!”姜百万忍不住嘴硬反驳,见他眸色一冷,忽然又谄媚地伸手比了一下,“就这么一滴滴想。”

“一滴滴想。”宁珩重复着她的话,“我怎么没感觉到?”

“你刚才亲我,我没推你。”姜百万宣布了一个最直接的作证。

宁珩挑眉,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了句长长的“哦——”。忽然握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拉,顺势抱着她滚到了床上,压着她的手腕,眯着眼笑得很是不怀好意,“你现在最好也别推我,不然我要叫了。”

故技重施,宁珩总能利用情境挟制姜百万。

感觉自己引狼入室的姜百万别过头,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他们已经捅破了窗户纸,以后在人后也不再是老板和小职员的关系,这可是她第一次谈恋爱,羞涩中还有一丝兴奋。

宁珩居高临下凝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唇边笑意不减,渐渐放松了对她的挟制,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意味很明显,要她主动点。姜百万咬着下唇,犹豫了好一会儿,闭上眼胡乱冲着他的唇亲去,不知怎么着没对准,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鼻腔一热一麻。

“你…”宁珩捂着下巴,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有热热的液体顺着人中流到唇上,姜百万下意识摸摸鼻子,大惊失色——她刚才鼻子撞到他的下巴,流鼻血了!

献吻未成身先死,长使英雄鼻血满襟。

初恋凶猛,本来甜蜜的小互动以姜百万哼哼唧唧捂着鼻子哭泣收场,鼻孔里塞着棉花仰躺了好一会儿血才止住。宁珩把沾血的湿毛巾放在一边,见她可怜兮兮又哭笑不得地望着自己,就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姜百万,你让我明白什么叫‘血泪的教训’。”

“跟我在一起就是这样充满惊心动魄、血雨腥风。”姜百万给他打了预防针,以免他以后发现自己是个超级麻烦的人心生嫌弃。

“这一点我早有体会,以后恐怕体会更深。”宁珩忽然有几分意味深长,黑眸如墨,伸手将她额上几缕头发捋到一边,“你睡吧,我去车里睡几小时,五点多去机场。”

姜百万起身,拍拍身边的位置,“车里多难受啊,在这儿睡吧?”

宁珩眉尖一扬,“在这儿睡…你相信我?”

“我…”她愣住了。

“我不相信我自己。”宁珩把手搭在她头上揉了揉。

姜百万指着自己的鼻子,含糊不清地问:“我都这样了,难道你还下得了手?”

“只要我想。”宁珩回答,然后邪气一勾唇角,搓搓手指道:“当然,不局限于只用手。”

“滚蛋滚蛋!”姜百万吓得低吼。

他看了她一会儿,穿上外套出门了。

姜百万独自坐了一会儿,又跑到窗边伸头看,他的车霸道地横在楼下。他因为她一句话就真的坐飞机赶回来,这种桥段放在电视剧里已很感人,更何况发生在自己的生活中。她倚在窗边,盯着他的车出神,四周好像灌满了蜂蜜,甜得那样腻人。

爸爸的才华终于被人肯定,宁珩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自己的心——没有比今天更美好的时光了,尽管一夜无眠,姜百万一点也不觉得难熬。

红油抄手

春日的N市柳絮纷飞,像鹅毛大雪一样飘散各处,游人如织,熙熙攘攘,年轻的女孩们穿着颜色各异的衣裳,洋溢青春气息。阳光穿过落地窗洒在咖啡厅小矮几上,小花盆里的几株小草沐浴在一片淡金中。

姜百万昨晚刚看完冯唐的《三十六大》,其中一句“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此刻,漫天柳絮似在她眼里,淡金阳光似在她手心,宁珩却如这春景般深深烙进她的心里。春风十里,不如你,多么贴切!

“So,你们在一起啦?”细胖纸在玄武湖边的星巴克里听到姜百万终于被宁珩拿下的消息,惊喜得眼睛瞪得老大,单手捧着脸,望向不远处婀娜的柳枝,吃吃地笑了,“如果江医生也能大老远回来看看我,我宁愿瘦二十斤呐!可惜可惜,他出差,可我竟然不知道,他已经好久好久没跟我说话了…”

姜百万捧着香草星冰乐,用鼓励地目光看她,“江医生心里不见得没你的位置,上次他来给我看病时还提起你了,因为我是你的邻居,他非常努力地救治我!最关键的是——没收钱。”

“啊?你得了什么重病?!”胡细细大惊失色,“跟我一样吃多了撑着了?!”

“腮腺炎。”

胡细细脸一黑,“这点小病你还要去麻烦他老人家。下次你有个小病小痛的一定得来找我,我带你去他那儿看。”

姜百万见她急迫的样子,不禁有几分怨恨那个江医生。在她看来,胡细细胖是胖了点,可喜欢江医生的心如假包换,他高冷得成天玩失踪,对细细不理不睬究竟什么意思?唉…八成江医生只把细细当普通朋友,又不好意思拒绝,想用这样冷漠的态度打消细细的执念。想到这里,她拍拍细细宽厚的肩膀,“一会儿我们去吃铁板烧,我请客!”

一有吃的,细胖纸马上生龙活虎起来,还捂着嘴尖酸地窃笑,“哎哟,做了霸道总裁的女朋友就是慷慨哦,说说看,他给你金卡额度多少?”

“金卡?还有这种福利?”姜百万哼了一声,义正言辞地表示——“我不是为了钱跟他在一起的!”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胡细细点头,“肯定是因为他长得帅!”

姜百万热泪盈眶,“还是你懂我。”

“可御通集团真的很有钱。”胡细细一本正经地眨眨眼,这几个月跑社会新闻,她对市里各个行业有了更多的了解,在资金实力方面,御通占据前三,如果以药业单独排名,前阶段宝能药业资金链出问题传出不少丑闻后,御通制药就坐上全省甚至整个东部地区的头把交椅,更何况他们还有国宝级的秘方。“他们宁家有个问题——长子去世,董事长的两个儿子和一个长孙谁是御通接班人,一直是大家议论的焦点。现在最要命的是长孙和小儿子年纪差不多,若干年后谁是谁的手下似乎都会有一场纷争。据说二儿子是站在宁一俭这边的,你那位则一直孤军奋战,我还听说,御通制药里的‘眼线’不少,一部分是盯着那个秘方,一部分盯着宁珩。不知道他将来是把御通制药交给宁一俭呢,还是占为己有,再跟他二哥抢集团董事长的交椅。”

姜百万忧心地挠挠后脑勺,“怎么会这么复杂?宁珩和宁一俭关系很好,跟亲兄弟一样。而且吧,宁一俭自己开了个典当公司,据我说知这几年做得也不错,就是员工有点八卦。”

“哎哟,典当公司跟御通集团比简直就是小草跟参天大树!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御通制药原本是宁一俭的老爸当一把手的,现在一把手变成了他小叔,年纪又差不多大,以后他还能不能继承老爸的位置还得看他小叔肯不肯让贤。那些有钱人家的家庭矛盾哪里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够参透的,你爸妈和我爸妈都不是有钱人,我们也都是独生子女,什么争家产啦,内斗啦,我们一辈子都遇不上。我就希望咱爸妈健健康康的,至于他们到底存了多少钱,有什么传家宝,我一点儿也不关心。”胡细细一口喝光剩下的咖啡,拍拍姜百万的背,“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铁板烧么?走吧!对了,你老爸现在真是火了,他回来的时候务必通知我,我要给他做一期专访哦。”

姜百万随口答应下来,不知细细说的这些小道消息是不是空穴来风,她忽然觉得宁珩的压力比她想象得大。她以前没有过男朋友,不知如何谈好一场恋爱,在一些女孩子找了个有钱男朋友就想着要怎么刷卡的时代,她想着今后一定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

宁珩周日按时回到N市,等待他的是一场重要的会议。御通集团将股票定向增发所募集到的7亿资金全部投入御通制药,建设抗癌新药所需的原料药及高级中间体的CMO多功能生产基地和研发中心,补充流动资金满足未来业务发展的需要。宁殊贵亲自参加会议,一再强调在新药上市之前,公司不能有任何负面新闻传出,一定要打好公关仗,尤其加强内部员工管理和对外广告投入,这一想法跟宁珩不谋而合。

负责做记录的钟嘉卉带着歆慕的目光,悄悄望了一眼不远处西装笔挺的宁珩。他总是那样沉静而自信,让人不敢轻视。会议一结束,钟嘉卉跟着宁珩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宁珩接过近几天累积的一叠文件,翻开较紧急的一份签了字。钟嘉卉汇报了近期市面上出现一批涉及商标侵权假药的情况,目前御通已经派出十二个打假人员配合药监部门查获假药。

“另外,因为前阶段我们的市场营销方案发生了一些改变,现在岐黄仲景丸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现象,很多人传言御通准备提价,于是一些人开始可以囤货,货源更加紧缺。”

宁珩想了一会儿,靠在椅背上沉着地说:“挑个日子请一些记者参观我们的新生产线,顺便透露新药面市的消息。御通制药不是一个只靠岐黄仲景丸撑起来的企业,让他们知道,岐黄仲景丸仍然在生产,而抗癌新药则是我们近三年的重点。”

一个微信消息的提示缓和了办公室里压抑的气氛,宁珩看了一样钟嘉卉,“我需要一点时间处理这些文件。”钟嘉卉了然,点点头走了出去。宁珩点开程序,屏幕上几行小字——

姜百万:“对门的胖子太能吃,受她影响我也吃撑了,现在狂嚼健胃消食片!原来她每次吃大餐前都会先吃这玩意,真是阴险至极。”

宁珩唇边浮现一丝淡笑。

“吃撑了不是明天可以迟到的理由。”严正不阿的宁大boss回了这么一句。

我哪天上班迟到了?姜百万揉揉肚子,忿忿不平。洗了个澡出来,见妈妈坐在沙发上坚持不懈地拨打爸爸的手机,她不禁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尽管一些画廊得到了姜维的联系方式,可谁都没有联系上他。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现在已近金贵到了什么程度,依旧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漂泊,那里可能没有信号,又可能他穷得连个充电的去处都找不到。

姜妈妈卖了姜维一幅画就收到了那么多钱,于情于理都该跟他说一声,这几天每天下班都在拼命打他的电话。姜百万一边看电视一边看妈妈拨号,大约一小时后,姜维的电话终于接通,他在某高原的一个小村落里,据他描述,那里有世界上最蓝的湖泊、最纯净的空气与人心。

听到自己“一夜暴红”的消息,姜维非常吃惊。虽然姜妈妈和姜百万都希望他马上动身回N市,但他狂喜之后仍然拒绝回家。他说一年之中仅有区区几个月,蓝宝石般的湖泊上漂浮着些许白冰,这是外人难得一见的胜景,他画完再回家。

姜维是个古怪又固执的人,身价倍涨之后竟还想着画画,而不是趁机火一把、大赚一笔钱。姜百万忽然有点佩服她的爸爸,也终于明白自己时而那不分青红皂白的倔气源自谁。

一个人在没有取得成功之前,自诩的才气都不会受到旁人的认可,即使是至亲也是一样。所以,在没做出成绩之前,没必要逢人就谈你的才华和梦想,那只会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挂了电话后,她随手刷了一下微博,看到胡细细刚刚更新了一条——活着本来就是件辛苦的事,所以才要学着如何更加快乐地活。坠地而来,阖眼而去,那是造物主予夺的恩惠。而努力多活一天,多笑一次,多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多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多吃一顿生煎、卤煮、油条、麻辣烫、钵钵鸡、干炒牛河、红油抄手、麻辣小龙虾、孜然烤羊肉卷饼,才是给自己的礼物。

没想到细胖子今晚吃了那么多东西,现在还能想着吃!

姜百万这几天着了魔一样老是想着宁珩,下意识就把这条微博复制了发给他,问他:“是不是很励志?”

一会儿,他回道:“尚可,但你不需要多遇见其他喜欢的人。”

见了这话,姜百万对着天花板发傻,如果他们能一直这样下去,她自然不用喜欢别人,如果出了什么变故…呸呸呸!她摇摇头,为了明天不迟到,乖乖滚去睡觉,第二天一边盘算要去哪里吃早餐一边下楼。

是吃鸡鸣汤包还是荠菜馄饨呢?咽着口水的姜百万刚出楼道,就愣住了,顶头上司的白色车车停在不远处,呼呼地还没熄火。她受宠若惊地跑过去,自觉坐进副驾驶,问:“你怎么来了?”

“接我的女人上班。”霸道厂长总是这般言简意赅。

姜百万低头扣安全带,小小地羞涩了一下,继而又不知好歹地说:“你把起点弄得这么高真的好吗?万一你以后哪天没过来接,我生气了怎么办?”

宁珩的食指轻轻敲了几下方向盘,含笑瞥了她一眼,“我明天不来,你气一个给我看看。”

“哎,这么说你来不来接我只是看心情?”

“我不是主观的人。”宁珩挑挑眉,“我没来的时候一定有一些客观原因,比如——我要推迟几小时去公司、提早去开会、约见外地客户、抱恙不能上班等等。”说着,他的右手轻轻握住姜百万的左手,目不斜视,目光却格外温柔。

挨着他的手,姜百万悸动不已。或许每个女孩子在遇见第一段感情时,哪怕是这样普通的交握,都觉得刻骨铭心。自己本该赶上的公交车从身边路过,一会儿都又被远远甩在后面,她瞥见里头拥挤的人群,觉得周身十分舒适的同时,又为宁珩的一点点小体贴而感动,她不是恃宠而骄的性子,转头认真地说:“你住的地方离我这儿挺远的,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早起过来了,多睡半小时不好吗?”

宁珩一脸风平浪静,“你见过哪个养猪的贪睡懒觉?”

“你…养了猪?”话题跳得太快,姜百万一时回不过神。

“专家说了,猪要按时喂。”说罢,宁珩刹车一踩,姜百万茫然看看窗外,那不就是她常去的早饭点“荠菜馄饨”么?这时,宁珩奸邪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我在车里等你,速战速决。温馨提示:迟到扣光本月全勤。”

“以后再也不想在楼下见到你了!”姜百万哭着跑下车。

鸡蛋火腿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