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百万,你被开除了。”

“这么大的事岂能你一人说了算?我要求董事会开会讨论表决!”某人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反正宁厂长一天至少开除她三次,可哪次真的兑现?

“你到一食堂来,我给你看看人事调动通知。”宁珩说罢,挂了电话。

姜百万回到座位,发现裴景筱已经走了。

也是,吃那些个瓜啊菜啊的,速度确实比吃肉快。姜百万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对面空空的座位,马后炮般自言自语:“就算他没跟我在一起,也不会傻到再吃回头草。当初你不要的东西,现在想再捡起来,没门!”

宁大boss要是知道你把他称为“东西”,不知道怎么整治你。

姜百万胡乱吃完餐盘里的东西,晃悠去了一食堂,里面吃饭的人安安静静的,清幽的钢琴声飘扬着,时而还传来几声刀叉和碗碟碰撞的声音。

作为御通制药的一号人物,宁珩的座位在一间独立的小包厢里,姜百万推门进去,只见方形餐桌对面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午间新闻。宁珩正在切牛排,白色的衬衫袖子挽至手肘,小臂结实的肌肉好似镀了一层柔光。

“还不过来?”他抬眼瞥了一下门口被“美色”吸引的姜百万。

她一副亏本的口吻:“我都吃饱了!”

宁珩头也不抬,在自己大腿处拍了拍。

姜百万呼吸一窒,像只小狐狸精似的冲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腿上,万分委屈地搂着他的脖子,“我都被人凶了,你还不闻不问!”

“我记得是你说不宜暴露这段‘地下情’?”宁珩放下刀叉,左手自然而然就环住姜百万有些小肥肉的腰。

她假装没听见,替他拿起叉子,吃了块牛肉,意外地好吃。斜眼看了看宁珩,想起裴景筱刚才对自己说的那番不中听的话,不仅狠狠亲了一下他的脸,以示报复。

宁珩无奈地拿过餐巾,擦了一下油腻腻的脸颊,这下好了,一股黑胡椒味。

姜百万余光看到一张改了红印章的调令放在一边,她本对人事调动不感兴趣,但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真被弄成宁珩的生活秘书,就伸手捞过来一看,有点傻眼。

老张同志,被调到了行政部。

麻椒鸡

“这回他是不是得值班了?”宁珩明知故问,眼中藏着一抹冷笑。

姜百万感觉到一阵熟悉的阴谋气息,慢慢转头跟他对视,“你该不会还要告诉我,端午来临前,他又会被调回总务部?”

“正确。”

“你也太…”姜百万捂住嘴,伸出兰花指颤抖地指着他。

“我只是按规章制度办事,有错吗?”宁珩反问。

“他会冲到你办公室拍桌子的!”上午才被老张狠狠训了一顿的姜百万心有余悸。

宁珩明显不屑,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他敢。”

姜百万低头细细一想,忽然顿悟宁珩的一番“苦心”,他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打抱不平”呢。她再次抬头,已然热泪盈眶,像遇见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哥哥一样捧住他的脸,用一种影视剧小白花女主角的腔调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这么做真的值得吗?我有多过意不去你知道么!”

“听着,他给你难堪,就是给我难堪。”宁珩无视她的自我陶醉,冷脸说:“既然他这么喜欢拿公司制度教训别人,自己不带头遵守,无以服人。”

公司制度…万一他知道我拿了原料清单给别人看,他会用哪条公司制度惩治我?或者,后果比这个还严重…姜百万一懵,做贼心虚胡思乱想了许多,偷看了一眼宁珩,手心一凉竟然出了点冷汗,觉得自己颇对不起他,因调查淼淼的车祸而辗转进了御通,反而跟宁珩成了一对儿,又好像对不起淼淼。

宁珩捏住她的下巴,“你在想什么?”

“唉,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呀…”姜百万仰天感慨。

宁珩眉尖一挑,“谁是小人?”

“我是,我是。”心里有鬼的她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宁珩偏头和她对视,眼中沉沉的黑,好像要把她溺进去。嗓音一低,磁性十足,“你要怎么感谢我?”

姜百万自觉跳下他大腿蹲在地上帮他捶腿,一边捶还一边假装自己是按摩小妹般环视一圈,忽闪着眼睛说:“你这里环境真好,吃饭还有电视可以看。”说罢,眼皮往下一压,从眼角斜睨他,“是不是我来了才提前调到了新闻频道,而平时你自己坐在里面时,上面播放的是位于女澡堂隐秘处的摄像头监控画面?”

“这个摄像头我已拆下来安在了你的卧室里。”宁珩拿起遥控器,“想看看吗?”

姜百万哼了一声表示不信。

宁珩伸手阻止了她啪啪啪的小拳头,拉着她坐回了自己腿上。“你还不谢我?”

“谢谢你。”

“称呼呢?”

“谢谢您宁总!”

宁珩直视她,“叫老公。”

“我干嘛要叫,我嫁给你了?”姜百万在嘴硬,但是脸却红得好似初夏的樱桃。

“好。”

姜百万不解地看着他,“什么好?”

“你刚才不是向我求婚吗?”

“我有吗?”她想了想,“切”一声别开头,但一会儿就发出扭扭捏捏万分不情愿的声音:“哎呀~你不能乱摸!”

宁珩一脸不怀好意,“怎么样才算不‘乱’摸,你指导指导我?”

“好啦好啦!老公老公!”姜百万无奈,死死按住自己衣服的下摆,主动吻上宁珩的唇,再任他夺过主动权,放肆侵城掠地。

“鞋子掉了…”姜百万眯着眼,抽空嘟囔了一句,她的浅口小高跟掉了一只,无奈人家宁boss不拘这种小节,鞋子掉了又如何,你全身衣服掉了更合他心意。

门口两声干脆的敲门声,下一秒钟嘉卉抱着一本文件夹推门而入,“宁总,拟收购股权…”她一边说一边关门,抬头看向宁珩时整个人好像遭到了雷劈,呆愣在原地,文件夹也掉在了地上。平日不苟言笑的顶头上司一手抱着姜百万一手还没来得及从她胸口扣子的缝隙中抽出。

姜百万感觉全身的血到冲到脑子里去,生吞进了一整只麻椒鸡似的浑身发麻,急着从宁珩腿上下来,可他竟然按着她不让动,反倒是钟嘉卉先反应过来,捡起文件夹转身就走,似乎比她还要狼狈。

“怎么办呀…”姜百万无助地低头,但仍不忘把他罪恶的手奋力抽出。

“什么怎么办?”

“被人看见了。”

宁珩搂住她的肩膀,“你结婚了?”

“没有呀。”

“我也未婚。”宁珩挑眉,“所以,你担心什么?”

“可是她们会误会我的人品!”姜百万想起裴景筱对自己的质问,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有人品?”宁珩的每句话都如此踩在点子上,也把姜百万即将出口的一番关于贫贱不能移的豪言壮语堵在了嗓子眼里。

话说钟嘉卉魂不守舍地往外冲,走了好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她知道自己是无法攀及宁珩的,可从未想过坐在他腿上的是看上去与世无争、颇有几分姿色却没什么心眼的小姜。要是裴景筱也就罢了,真的。她遇到一个石凳,就晃晃悠悠过去坐下了,发觉自己的腿软得不行,仿佛刚才被侏罗纪公园里逃跑出来的饥饿霸王龙狂追五公里。

钟嘉卉想起自己调查宁一俭车祸时送上去的资料,颜淼淼几个亲近的人之中就有姜百万的名字。那时她并不知道宁珩在典当公司认识了姜百万,直到这个名字出现在御通的招录名单中。

姜百万入职这么久,自己在她面前也尽量不动声色,帮助宁珩暗暗监视她。一开始她认为姜百万进入达通典当是出于幼稚的友谊,想为好友“报仇”,后来她觉得,姜百万可能是为了别的目的而来,说不定和颜淼淼一样,是为了岐黄仲景丸的药方。可宁珩一直没有暗示或者明示她,到底对姜百万采取什么措施,她也一直不敢胡乱发挥,生怕搅了他的计划,惹他不高兴。

到底怎么回事!宁总明明早就知道姜百万是颜淼淼的闺蜜!要不他怎么会把一个学考古的人从典当公司带到御通制药,这不就是为了让这个“危险人物”离开宁一俭而纳入他自己的监控之下吗?

报复?玩弄?

钟嘉卉脑中蹦出了两个词,既然姜百万自己送上门,宁珩会不会顺水推舟让她得不偿失?刚才他们那副样子,不就是她被宁珩占了便宜吗?

如此一来,宁珩损失不了什么,重创的是姜百万。

她真希望是这样。

钟嘉卉的心跳渐渐恢复了正常速度,刚才灰暗一片的四周也随之恢复了五颜六色。她刚要往办公室走,就接到了网络安全部小李的电话——

“钟助理,不好了!一个帖子在各大论坛转疯了,是我们岐黄仲景丸的原料清单,网友们评论说我们财迷心窍,原料明明不贵,却翻几十倍地标价,还投诉到了物价部门!有人还说,我们的原料产地早就被爆出什么土壤重金属超标之类,质疑我们的药品是否对人体有害。”

“原料清单我们从来不公开,怎么会出现在论坛上?”钟嘉卉大吃一惊,“是假的吗?”

“我没见过清单,但我猜…恐怕是真的!这份清单很全,上面的药材比以往网络上流传的那些假清单或者不怎么全的清单要多得多!”小李颤抖地回答,“我不敢贸然告诉宁总,所以先打电话给你,你看…要不要通知研发部的工程师看一看,这清单是真是假?”

“你不要声张,我过去看看情况再说。”钟嘉卉一个头变成两个大,赶去网络安全部的时候满脑子却都是宁珩抱着姜百万的画面,她忽然又开始失落和悲伤,就算是玩弄,能被他抱在怀里,也是她一辈子期盼不来的事啊!

小李坐立不安,钟嘉卉急急进来后,他指着屏幕,紧张地等待她的判断。

只见钟嘉卉先是一皱眉,看了几行后脸色越变越差,微微张着唇,握紧了拳头,看到最后几行又有点疑惑,低头想了一会儿,可目光回到屏幕上时,脸色又骤然变得很差。

“天啊…”她重重叹了一声,“虽然有些地方跟我们的原料采购清单不同,可确实是真的啊…”

“怎么会这样呢!”小李拍了下脑门,“据我说知,这份清单只有宁总那儿有!”

“不,他近期也把这份清单传给了我,可我…”钟嘉卉闭上眼睛,好似被冰水从头泼到脚,“我十分清楚后果,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这份清单上有着大部分药材名单,还有一小部分名单在宁总和研发部那儿,宁总每年出差就是跟那些供应商谈价格。他谈的那些药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价格很高。秘方、工艺加上昂贵的原料,绝对值那个价。如此一闹,恐怕有些不怀好意之人又叫嚣着逼我们公布配方…不,可能一开始清单的泄露就是为了这一步!”

“那么现在…”小李眼巴巴地望着她。

钟嘉卉站起来,“你查一查原帖子还有一些评论特别有针对性的网友ID,尽可能多收集一些信息,我…得跟宁总汇报。”

走出网络安全部,钟嘉卉在走廊的落地窗边站了好一会儿。就目前看来,最有可能接触清单并将其泄露的就是姜百万。如果这事被宁珩知道了,姜百万自身难保,即使宁珩真对她有情,也经不住这样的风波。

妒忌的大火焚烧着表面上风平浪静的钟嘉卉,原本只想冲进宁珩办公室把清单泄露之事告诉他,现在反倒冷静下来。宁珩交待她跟踪的股权收购一事暂时被她自作主张地搁置了,念及姜百万和颜淼淼之间的友谊,很容易就能推出另外一个人——颜霖。

钟嘉卉开车离开公司,去往颜霖店铺的一路,她终于卸下面具不争气地留下几滴眼泪,自己为了公司为了宁珩殚精竭虑,不奢求他能衷心于自己,就算是逢场作戏,宁珩为什么不能多看自己一眼?

臭豆腐

老张在OA上看到自己的调令和新出炉的值班表时,气得脸像一盘火宫殿臭豆腐,红中透着黑,黑中透着红。熟知他这副德行的同事都沉默不语,心里却一边幸灾乐祸一边猜测老张这一闹到底怎么就得罪了宁总。老张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上头几个他以为能管这事的“高管”,这些人却纷纷开始装聋作哑,谁也不敢替他去宁珩那里“出头”。

“哪个臭小子!他才吃了几年的饭!老子吃过的盐都比他吃过的米多!整老子!哼!老子进御通为他老子卖命的时候他还在吃奶!他叫老子一句干爹我都要考虑考虑再应!”老张在总务部办公室里拍桌子大骂,脸涨得通红。

他们经理赵向前过来安抚道:“老张,别瞎喊了,真传到宁总那边去,对你有什么好处。整个御通都是他们姓宁家的,你能炒他鱿鱼?忍忍吧,你再过几年就能退休的老员工,非得这时‘晚节不保’?”

“御通是他们姓宁家的,可那个臭小子算个什么东西!我老张就认宁驰,可惜他不长命,被这个小子钻了空子!”老张非但没有忍气吞声,反而更加口不择言,连已经去世的前御通制药总裁、宁珩的大哥宁驰都搬了出来,“谁不知道他心里打什么主意,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呸!他就是个过渡的,你们看着吧,老子退休之前他就会滚蛋,他二哥宁尉才是宁董之后整个集团的正主儿!”

赵向前吓得上前捂住老张的嘴,放了他半天假让他赶紧回家,不要再口出狂言顺带连累自己。

临近下班,钟嘉卉才回到公司,捧着一个大信封的双手些许颤抖。轻轻敲了敲宁珩办公室的门,许是心有余悸,直到里头响起一句“请进”,她才转动门锁走了进去。

大办公桌后的宁珩埋首于一叠文件中,面色如常,好像中午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宁总,我想向您汇报一些事情。”钟嘉卉也尽量保持常态,抬眼看了看宁珩,又赶紧垂下眼睫掩饰眼中爱慕,“岐黄仲景丸的原料清单泄露了。”

宁珩的目光猛地一厉,好似迸发的几柄利剑。

钟嘉卉疑惑了,为什么不是惊讶,或者着急,而是…愤怒。

宁珩的表情收敛得很快,一秒之后,只剩眉心微微蹙起。开口,嗓音略沉,“你手里的信封是汇报的另一项内容?”

“是的。”钟嘉卉上前,将信封里的一个光盘和几张洗好的照片取出放在他的面前,迟疑了一下,狠了狠心,说:“虽然网上公布的这份清单比您给我的多了几味药材,供货商的信息也被修改过,鉴于小姜和颜淼淼是很好的朋友,我得知此事的第一时间就去了颜霖店铺附近,问了几家商铺,在一个五金店门前的摄像头监控中找到了前阵子的一段录像。”

宁珩抬眼看住钟嘉卉,她也勇敢地直视他,这一刻她知道不成功便成仁了,她的心思暴露无疑,结果可能就是鱼死网破,姜百万完蛋了,她自己也不见得多好。如果她不撞见他抱着姜百万,她今天的调查只是公事公办,可惜,现在无论如何大公无私,也算打击报复。

只见宁珩一张一张看过那些照片,是视频中姜百万进出颜霖店铺的截图,日期刚好就在他把清单发给钟嘉卉之后一两天。

他用食指敲了敲散落在桌上的照片,“她和颜淼淼关系不错,因为她去了颜霖店里,就说明她泄露了清单?”

“宁总,您早就知道她动机不纯。”

“她想调查的是一俭。”

“这份清单您只给了我,如果不是她,就是我出卖了公司。”钟嘉卉有点委屈,声音颤抖起来,她毕竟不是御通的股东,对她来说,比清单泄露更可怕的是她面前的男人对姜百万如此维护。以前,她从不反驳他,现在只想引起他的重视,“网络部小李刚刚通知我,查到了原始贴发帖人、炒作跟帖者,都来自同一个IP,另外,紧跟着的几个质疑帖、总结帖,说我们哄抬价格的,曝光我们原料原产地受到重金属污染的,都是水军——很明显,这是一个团队,有组织有预谋。我认为,姜百万就是这个团队中的一员,接替的是颜淼淼的位置!”

“钟嘉卉!”宁珩出声喝止了情绪异常激动的她。

钟嘉卉别开头,看向一旁。

“准备招待这一两天蜂拥而来的记者,约个时间,我同意接受所有媒体采访。”宁珩临危不乱,冷静地布置下一步工作,“有些人终于浮出水面了,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一查颜霖的赌债是否近期内还清;二查颜霖近期的通话记录。”

“姜百万那边,您什么都不打算查吗?”钟嘉卉双眼无神,语气中透着悲伤。她动摇不了他,他抱着姜百万时那种宠溺的表情如同倒刺扎进她的心底,一想起来就揪着浑身疼。而面对她时,他永远这副冷静自持的样子,天塌了眉头都不皱一下。

“钟助理,我很信任你。”宁珩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一旁的待客沙发边,亲自倒了一杯水端给钟嘉卉,“我给你的那份清单只不过是一个诱饵,如果一粒小小的岐黄仲景丸是由六、七十种中药材融合而成,我不敢吃。你懂了吗?”

钟嘉卉茫然地接过那杯水,在参透宁珩的意思之后心底一凉一热,凉的是他发给她的清单竟然是用来鱼目混珠的,并非都用于制作岐黄仲景丸,热的是他根本不怀疑她的忠诚,把这样一个真相告诉她。

宁珩转身走向落地窗,“其他的,我都交给你,唯独姜百万,我亲自处理。”

钟嘉卉彻底懂了,他并非袒护着小姜,而是早就了然于心,用他的方式去解决罢了。她深吸一口气,重重点了点头。

“宁总,我会办好的。”

钟嘉卉出去之后,宁珩打开电脑,网络上关于岐黄仲景丸的价格、质量问题的帖子果真如同她说得一样铺天盖地,叫骂和质疑,甚至一些所谓“内部员工”的爆料层出不穷,深刻体现了一句俗话——墙倒众人推。

这事很快就会被宁殊贵、宁尉等人知道,麻烦得很。宁珩冷笑,姜百万啊姜百万,你知道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样的麻烦吗?没办法,这是你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

他得知姜百万和颜淼淼的关系时就猜到她是为了调查好友死因而来,然而宁一俭受伤不能打理公司,由他代管达通,打乱了她的计划,因此要求她进入御通制药是个诱饵。然而从表面上看,宁一俭不在御通制药,进来了也没用,还不如死皮赖脸留在达通,以便找机会逼问他。如果她坚定拒绝了,说明她还不知道所谓药方的事,若她答应,说明颜霖已经将药方之事告诉了她——她怀疑颜淼淼的车祸和岐黄仲景丸的药方有关。

在宁珩看来,颜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个赌徒把非亲生女儿的淼淼推上一条不归路,作为连抚养关系都没有的姜百万,他只会更心狠手辣。姜百万真是个大傻瓜,对于颜霖来说她是象棋中的卒,身先士卒,随时丢弃!

宁珩捏着眉心,钟嘉卉送来的视频和照片摊在桌面上,姜百万进入药店的背影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