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周大志再一次见到了杨绵绵,她开门见山:“我该叫你什么,周大志还是施学兵?”

可周大志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甚至于他还皱了皱眉头:“你来晚了。”

“我要吃饭睡觉啊,你以为你是谁?”杨绵绵颇没好气。

周大志却很平静:“有人抢先你一步。”

杨绵绵高高挑起一侧的眉毛:“所以?”

“你不能再这样大意,否则…”周大志淡淡说,“你会死。”

杨绵绵冷冷看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很多的遭遇不是我们想避免就可以避免。”周大志的神情很淡,不喜不悲,“你生气也好,愤怒也罢,可是你已经没得选了,就像我那个时候和你一样,从来没有过选择,这条路一旦走上就不能回头,祝你好运。”

杨绵绵紧紧抿着唇:“你别忘了,我可以选择视而不见,我不是警察,凶手是不是逍遥法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如果不干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之前去做这件事还来得及,但现在是不可能的了。”周大志对她笑了,“他已经知道我选中了你,而这场比试,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杨绵绵终于露出了惊诧之色:“你是什么意思,什么比试?”

“你只有两个选择,你输了,死了,或者你抓住他,活了,你还能得到凶手。”周大志站了起来,态度闲适,“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接下来的日子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度过。”

杨绵绵懵了:“等等,你把话说清楚啊!”

可周大志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杨小羊推了推眼镜,难得严肃:“感觉掉坑里了。”

“你不是一个人…”杨绵绵现在也意识到自己被周大志给坑了,“这个混蛋!”

“我们就是一个人!”杨小羊强调了这一点,“听他的意思好像是有人要杀我们。”

杨绵绵沉思:“他说了比试。”

“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第 140 章 迷离

杨绵绵和杨小羊商量了很久,但对于周大志所说的事并没有太多头绪,但显然是和另一个人有关,就是那个在心安银行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人,可惜荆楚虽然一直守在那里,但却始终没能见到他。

不过应该见到了也没用,简单的易容术就可以迷惑和他有过接触的工作人员,想要凭借画像找人基本上不可能。

“为今之计,还是先顺着施学兵的这条线索查下去比较好,他肯定和那个人有过接触,施学兵费尽心思把自己从施学兵变成周大志,就是为了躲开那个人也说不定。”杨小羊如此推测。

杨绵绵托着脑袋想:“那个人会是谁呢,泽山案的凶手,还是这次南大的凶手?”

“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不过,你要小心了,这次周大志不知不觉就把你给坑了。”

“把你也坑了好不好,你说他图啥呢?”杨绵绵真是搞不明白周大志脑袋里在想点什么玩意儿,“他马上就要死了,但好像一点儿也不怕死,临死之前玩那么一出把我拉下水,为什么?”

“闲的蛋疼?”杨小羊淡定地说,“现在后悔也来不及,现在有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什么?”

“你要怎么和荆楚说,说不说实话?”

这个问题让杨绵绵沉默了,不告诉荆楚吧,她连最大的秘密都和他说了,不想和他有一点点的隐瞒,但说吧他肯定又要紧张担心,她也不希望他在她身上分神,不能好好工作。

“啊,好纠结…”杨绵绵真的拙计了。

杨小羊出了个主意:“那他不问咱们就不说呗,和之前一样。”

“他不问才怪…”杨绵绵有气无力地想,怎么和荆楚解释比对付未知的困难还要让她发愁。

而荆楚这时正在调查施学兵和周大志的事,柳玉和白平走访了他们曾经的初中同学,询问他们对于那次火灾的记忆,同学们的口吻都差不多。

“是夜里起的火,我们都睡着了,幸好值班老师发现了把我们都叫了起来,但火势很大,我们都吓坏了,我住在一楼,很快就跑了出来,但还是吓得腿都软了,同学们过一会儿都跑出来了,可是后来老师数了数人,发现少了两个,周大志和施学兵没来,他们俩睡在三楼最里面的房间…后来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听说消防员来了进去把人救出来的,周大志身上都烧焦了,施学兵就压根没能救回来,我记得我看到他的那个担架,白布下面伸出来的手黑得像是烧焦的树枝。”

“周大志长得好看,当时我们有好几个女生都挺喜欢他的,谁知道他会出那样的事情呢…唉,不过他以前的性格就很内向,不大和人一起玩儿,我听说是他们家里比较穷,他要回去帮忙干活,后来?后来看病整容的钱是学校赔的,还有保险什么的,后来听说他就转学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白平说:“那个时候的资料也不完善,周大志也没有留下什么牙医记录或者献血记录,他的父母也早就去世了,很难证明周大志是不是施学兵。”

“没关系。”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荆楚心里却很确定周大志就是施学兵,他为了某种原因改头换面了,“你查一查施学兵以前有没有遇见过什么特别的事。”

白平的手指灵活地跳跃在键盘上,过了一会儿皱眉:“施学兵的记录很少,只能找到他户口所在的一些信息和出生证明之类的文件。”

“那我倒是有些收获。”常雁走进来,拿出一张照片给荆楚,“我去了一趟泽山县,施学兵是外婆带大的,父亲是个不着调的,他妈妈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一直都是他外婆在照顾,而他外婆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倒是他的一个小姨还在,我从她家里拿到了这张照片,这是他外婆在他六岁生日的时候带他去照的。”

荆楚拿过照片来一看,是上个世纪那种典型的影楼照,小娃娃穿着清朝的马褂,画着妆,眉心点了红点,背景是紫禁城,他仔细端详着这张照片,过了会儿又把杨绵绵带回来的那张照也拿过来仔细对比,眉头突然就皱了起来。

常雁瞥见他神色古怪,不由问:“怎么了?”

“你看。”荆楚把两张照片摆在一起对比,“这两个孩子,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常雁观察了一会儿,也很惊讶:“这张影楼照里孩子是单眼皮、左边有个小酒窝,但是到了这张合照里就成了双眼皮,而且没有酒窝。”

荆楚颔首:“没错,那么看来,也许周大志不仅仅不是周大志,也不是施学兵,这两个身份都是假的。”

“很有可能,我记得施学兵的小姨说在施学兵的外婆去世以后,他的父亲过来把孩子带走了,当时他大概是十岁左右,所以她再也没有见过他。”常雁补充的内容更有力得证明了他们的猜测。

荆楚心里疑云重重,周大志费尽心血该换身份,到底是为了什么?整件事为什么没有更加清晰,反倒是更扑朔迷离了呢?

他打电话给黄旭,把事情原委一说,表明想请他再去一趟泽山县调查从前的案子,黄旭原本就为此而来,也不觉辛苦:“你不用和我客气,这是我多年的心愿,如果能抓到凶手为她报仇,我也就此生无悔了,我今天晚上就去泽山县,保持联络。”

说完也不多寒暄,匆匆挂了电话,仍是从前雷厉风行的副队长模样。

大概这些刑警身上都或多或少有这样的使命感,哪怕老了,满头白发了,只要当年的凶手没有捉到,一辈子都惦记着,只要有了机会,还是想把凶手绳之于法。

他下班回家的时候是深夜了,谁知杨绵绵居然一直没睡在等他,看见他进门就特别乖巧地投怀送抱,皮带惊了一下:“绵绵,你现在解我干嘛?”

长裤:“_(:з」∠)_完了,要在客厅里吗,这样不大好吧,至少回房间啊。”

它们不淡定了,荆楚却很镇定地啪一下打掉她的手,面无表情地说:“无事献殷勤,说吧,出什么事了?”

杨绵绵思来想去,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啊,所以睁大眼睛装无辜:“你抱抱我啊。”

荆楚绷着脸:“别以为花言巧语你就能混过去,你心虚都全写在脸上了,演戏走点心行吗绵绵?”话是那么说,他却还是伸手搂住她。

杨绵绵心虚:“真的吗?”

“真的,快说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怪你。”他捏捏她的下巴,亲了她一口。

他脸慢慢靠近,亲在她嘴唇上软软的一下,眼睛又亮又温柔,杨绵绵心扑通扑通乱跳了两下,顿时大脑当机不能思考,特别顺溜地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荆楚果然没有生气,也没说什么后悔不该让她去,他只是特别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说:“这不怪你。”

“你不生气吗?”她心里还有点忐忑,之前为什么吵架她可没忘呢。

荆楚摸摸她的脑袋:“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是怕我骂你吗?”他觉得有点好笑,但一想到以前从来不会顾忌别人感受的杨绵绵现在会为他那么忐忑不安,又觉得怪心酸的,“绵绵,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他握着她的手,沉声道:“不管是什么事情,发生以后怪罪责备或者是推卸责任都是没有意义的,如果这件事是你做得不对,我不会怪你,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为什么不对,然后以后不要做,如果这件事你没有做错,那么就算是带来了很糟糕的后果,我会和你一起承担。”

杨绵绵有点迷惘地眨了眨眼睛:“啊?”

“你不用怪自己没看破他的局,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他有心看准了这个机会,就知道我们百分之百会上当,这个诱惑没有人能抵挡,我也是,如果真的谁有责任,那是我,绵绵,我应该保护你,是我的错。”

杨绵绵笑了起来:“你看,你说话自己矛盾了,不是说是谁的错没有意义吗?”

荆楚像抱小孩一样单手竖着把她托抱起来:“总之,你没必要担心,这件事很棘手,但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好吗?”

“好。”她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弥漫了一整个晚上的不安顿时消退了,她变得特别乖巧,“你真好。”

荆楚也亲她:“你也好,小羊最乖了。”

这一次,他没有打掉她的手。

第二天他把杨绵绵叫起来让她去上课,杨绵绵昨天睡得晚了,今天早上死活醒不了,他就一边给她擦脸一边说:“不要为了案子打乱你的生活步调,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别慌,案子不是一天就能查明白的,你千万不要着急。”

杨小羊赞同:“对啊,敌在暗我在明,我们吃亏,只能以静制动。”

“知道了。”

“白天你在学校里应该不会有事,不过凡事多长个心眼,我有进展就会告诉你,你也别把事情都闷在心里,别怕。”荆楚沉着冷静,并不因为她的性命可能受到威胁而慌乱。

事实上,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沉得住气,杨绵绵聪明是聪明,但到底太年轻气盛,克制自我是必修课,有时候和罪犯斗智斗勇也是在比谁的耐心更好。

杨绵绵点头:“好。”

“晚上你回家太危险,我不一定能准时来接你。”现在案子那么忙,他肯定不能及时过来接她,到时候要是让杨绵绵等他反而落单了就不好了。

不过他也有办法。

因此,当杨绵绵晚上上完课走出教室的时候,就看见门外的绿化带上趴了一只狗,看样子正在等她。

“海盗?”杨绵绵有点意外了,海盗的活动范围在老城区,很少到这一带来晃悠,这里不是它的地盘,南大一霸是那只学霸猫。

海盗站起来,抖了抖毛,淡定地穿过好奇的学生群走到她身边,俨然是一名贴身保镖。

杨绵绵忍不住笑起来:“你来保护我啊。”她抱住它,觉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它那么亲近了,自从海盗有了可可,她有了荆楚以后,大部分的时间都被爱人占据,像以前那样相依为命的时候却少了。

海盗任由她抱着,哪怕旁边围了不少围观的女生,我自巍然不动,简直是宗师风范。

“走吧。”有了海盗的陪伴,杨绵绵的心里更是多了一分安稳。

秋日的阳光下,花坛边,一只肥硕的猫咪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它歪着头看着少女和狗远去的身影,想了想,站起来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第二天,有人在公园的景观湖里发现了一具漂浮的女尸,浑身肿胀,身着红衣,长发飘散如海藻,一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第 141 章 抽丝

新案件发生后,荆楚建议并案调查,后来这被称为红衣溺尸案。

柳玉在办公室里捧着一杯热茶都觉得背后发凉:“这年头红衣服惹着谁了,一个两个的都瞄准了,我都不敢穿了。”

卫寒把验尸报告丢在荆楚面前:“我就简单总结,和上一起案件一模一样的死因,机械性窒息,性~侵,死后被沉尸。”

白平瘦小的身体窝在宽大的电脑椅里,声音平板无起伏:“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费馨,二十五岁,广告公司经理,两天前公司聚会后独自回家,第二天没有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她的室友说她晚上没有回家,但是没有放在心上,刚刚看到新闻才给我们打电话。”

常雁秀眉紧蹙:“周大志的案子明明已经结束了,这难道是模仿杀人?”

“周大志的案子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荆楚把抽屉里泽山县的卷宗拿出来,“你们先看看这个。”

趁着他们翻看卷宗,荆楚去外面透透气,顺便拿出电话来翻微信,杨绵绵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给了他一个微博地址,他点进去一看就笑喷了,她大概是觉得特意和他说话不大好意思,干脆转换阵地发微博了。

羊咩咩:

人生赢家。

[图片]

图片上是她左手搂着一只大肥猫,右手搂着一只耍酷狗,俨然是左拥右抱。

他没有微博号,默默注册了一个马甲跑过去给她点赞。

点完赞再一看,已经看不见他了…下面密密麻麻的一堆留言

1L:女神看我看我看我!

2L:女神你是真·人生赢家

3L:女神你突然改变画风真的好嘛?

4L:我以为素心只会高冷没有想到卖萌也萌萌哒

他翻了翻杨绵绵的粉丝量,居然有三万多,评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涨,一下子就超过了一百多。

这真是一个看脸的年代。

他想了想,还是微信上回她:“让海盗跟着你,不要一个人走路。”

羊咩咩:

我现在带了一狗一猫,又成为了本校头条_(:з」∠)_

荆楚:

猫是怎么回事?

羊咩咩:

不知道…大概都是学霸所以它挺喜欢我?

杨绵绵发这条信息的时候正坐在情人桥边,准备再问问那天那个女孩子死的时候的场景,湖畔没有什么物品,全都是乔木,唯一一个见证物是警告牌,写着不准下河游泳的标语。

为了防止被人看见自己在自言自语,她坐在指示牌边的草坪上,拿了本英语书竖着,海盗趴在她腿边闭目养神,学霸猫却霸占了她的腿,舒舒服服得晒太阳。

“那天你看到那个人的样子了吗?”她问。

指示牌说:“没有,那天太黑了,他戴着口罩和帽子,就一把拖住了她,把她拖到了草丛里,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他把她推进了水里。”

“有没有谁看到那个男人往哪去了?”

“大家都没注意,事情发生以后我们都讨论过了,都不记得了。”指示牌有点难过,“还是那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子呢。”

“那他有什么特征吗?”

“没有…就是很普通的那种人啊,个子不高不矮,体型不瘦不胖。”

杨小羊说:“他们很像,周大志是这样的人,他也是,而且周大志还嫌弃你太漂亮了。”

“周大志说比试,如果输了我就会死,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是他和那个人的比试,但是现在他要死了,他选了你当替补,但是比试什么我们并不知道。”

杨绵绵冷笑:“总不可能是比谁能把谁抓住吧,警察抓小偷呢?我看是比谁杀的人更多吧。”

杨小羊提醒她:“别老主观臆测,变态的想法我们是猜不到的,不然我们就变态了啊。”

“我们玩精分的好像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啊。”杨绵绵自我吐槽了一句,“不过应该不是比谁杀的人多,不然他怎么说我会死呢,我觉得他们俩是王不见王,其中有一个要死,他在银行里等我来就是确信我是周大志选中的人,所以他要杀了我,或者我抓住他。”

杨小羊赞同:“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我觉得还有另一个可能不能忽视。”

“什么?”

“泽山县、周大志、溺尸这三起案件里,我们没有办法确定有几个凶手。假设泽山县案子的凶手是X,溺尸案的凶手是Y,那可能性就很多了,1、凶手是两个人,周大志和X相爱相杀,他把你当继承者那就是你们相爱相杀,2、三起案子三个凶手,那个和你比试的男人是X还是Y,还是这其实是三个人大乱炖?3、比赛只有两个人,X或者Y有一个是裁判一个是选手。”

杨绵绵补充:“还有4、凶手有三个人以上,那就更乱了,不过我觉得以己度人,三起案件最多是三个凶手,他们都不像是会和别人合作的。”

“你问问荆楚。”杨小羊提醒,“在这些你不确定的领域,你要学会请教。”

杨绵绵从善如流,打电话去问荆楚X和Y是一个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荆楚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他的答案是:“我认为不是同一个人,这三起案件的杀人手法却有非常明确的不同:

1、泽山县案:刀伤、性侵、部分器官被带走、红衣年轻女性

2、周大志案:雨夜、奇异捆绑、性侵、红衣年轻女性

3、溺尸案:勒死、性侵、溺尸、红衣年轻女性

虽然他们同样选择了红衣年轻女性为目标,并且都实施了性侵,但三起案子有各自明确的特点,像这样会把杀人手法贯彻到底的人一般是不会改变自己的特点的,他们特意弄成这样,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在给自己贴上独属于个人的标签。”

“但是他们都选择同样的目标下手,你觉得他们之间有关系吗?”杨绵绵问。

荆楚道:“这个还没有办法确定,可能是模仿杀人,但从周大志的态度来看,我觉得更像是在挑选继承者。”

杨小羊说:“周大志变成施学兵的时候是十四岁,变成施学兵的时候是十岁,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改变身份?”

“六年前,泽山县案发生的时候,周大志二十六岁,太晚了,他和X不会是继任者的关系,他当施学兵的时候曾经在泽山县待过,那个时候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让他不得不再次改变身份,换身份也好,换脸也好,代价都是巨大的。”杨绵绵摸着腿上猫咪的猫,自言自语,“所以说,和周大志比试的那个人应该是X,他们不知道有什么理由,说不定就是相爱相杀,所以两个人必须死一个?不过我还有个疑问,那天出现在心安银行的是X还是Y?”

杨小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问:“你觉得X和Y之间是什么关系?”

“求解的关系。”

“认真点!”

“好吧,周大志说的是他,而不是他们,所以和他有仇的是X,而X在六年前就消失不见,收手了,接着是周大志犯案,而周大志和X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才导致他们俩都对红衣女下手,Y要么是他们俩其中之一的模仿者,要么是X的继承者,但是仔细一想,X在六年前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继续杀人了,所以他要找个继承人,就好像周大志找了我一样。”杨绵绵越想越有可能。

杨小羊推了推眼镜,严肃地问:“那么问题来了,这有个卵用?能帮我们找到凶手吗?他现在说不定正准备要杀我们呢。”

“呃…”杨绵绵卡壳了。

杨小羊叹了口气:“敌在暗我在明,现在我们只有几块拼图,没有办法把线索完整地串联起来,但我觉得最重要的症结在于,X为什么要和周大志相爱相杀?又不是那种什么命中注定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我听说两个长得一样的人不能见面,否则肯定会死掉其中一个。”

“…请相信科学。”

“我也觉得这会是解开谜题的关键。”杨绵绵托着腮想,“红衣女也是贯穿始终的一条线索,但是这个好像不是我们擅长的。”

杨小羊淡定极了:“这就是警察的工作了啊,对了,别说我没提醒你,要上课了。”

杨绵绵坐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对海盗和学霸说:“走吧,我们上课去了。”

同一时间,警察局。

武涛从泽山县打来电话,为特案组带来了新的线索:“施学兵的父亲是个街头混混,没什么钱还爱赌,整天不回家,在施学兵的外婆死后才接他回家,不工作,靠领低保过日子,有钱了就去赌,施学兵常年不敢回家,就怕他爸喝醉了打他,有一天他就离家出走了,隔壁家的邻居好心看见了,让他来家里吃了一碗面,他说他要回去找他妈妈那边的亲戚,所以大家也没放心上,等到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是他爸得罪了当地的一个大哥,活活被人打死了,他回来办后事。”

“回来的那个人,还是施学兵吗?”

“没人见过他,好像就是去把他爸的尸体领回来就走了。”

常雁说:“周大志很有可能是借这个机会取代了施学兵的身份,我们应该查一查那个时间段里有没有无名孩童的尸体,年龄大概在八九岁左右。”

白平应了一声,马上坐回电脑面前查找资料,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队长,找到了,93年的时候曾经发现过一具八岁孩童的尸体,好像是废弃工厂失火,当时警方怀疑是周边的孩子玩火引起的,但是一直没有确认死者的身份,听说是个讨饭的。”

柳玉插了句嘴:“又是失火,看起来是一回生两回熟啊。”

1993年,周大志只有9岁,却不得不想办法改换身份,那他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呢?

第 142 章 凶器

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警方也不是只盯着周大志那一条线索,绝大部分的注意力依然是放在两起溺尸案上,按照惯例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查看监控是否有可疑人员。

虽说已经并案调查,但并不能否认别的可能性,万一有人看到了南大溺尸案后想要模仿杀人嫁祸给凶手也说不定。

调查结果令人丧气,两个凶手的社会关系都很简单,均无男友,与周围人相处融洽,并没有值得注意的突破口。

“难道凶手杀她们就是因为穿了红衣服?”柳玉真心觉得无法理解,“这也太神经病了吧?是吧常姐。”

常雁却在翻看周大志一案的卷宗,回忆道:“我记得当时我们审问周大志的时候,他对动机是这么说的,‘我想杀她们,就是因为红衣服,我没有办法抵抗这样的冲动’,我问他‘为什么执着于红衣’,他却没有回答。”

“这种变态的想法我们是不能理解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直到了周大志临刑前夕,案情却依旧没有突破性的进展,调查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