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音有些感叹地摸着他的头:“别哭,爹爹在天上能看到小虎子的,小虎子长大后像将军一样,你爹爹必定是很高兴的。”

阿蛮公主越听是越羞,裴奉飞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他们不为别的杀他,只为了钱。

她也从来没有发觉,妩音是那么漂亮,那么开心,眉目中,藏了藏不住的风情,愈看愈美丽。

那是一种幸福,曾经,她也很幸福的,可是,荡过了幸福,竟然就面临着生活的困境。

她想劝住剑客的,可是,剑客说,那银子太多了,只要成功了,一世就不用愁了。

有了孩子,也就想着要平定的生活。

妩音,只是宫女,为什么,她的生活,可以过得这样这样好。

她不懂,为什么?她是公主啊,她是在云端里的。

当她和裴奉飞,那个冷面将军对视的时候,他的眼神,居然温柔得像是水一样。

也许,剑客的生活太漂泊,只能玩一时,不能定终生。如果没有妩音代嫁那将军,也是她的夫吗?也是这般笑看她吗?

“阿蛮公主。”妩音轻声地叫。

她回过神来,原来,妩音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了她:“什么事吗?”

“现在还不能放你们走,希望你们能明白,这里都是无辜的百姓,我们不想他们受到伤害。”

阿蛮公主有些不悦:“你不相信我们,这穷地方我们岂能住得下去。”

妩音没有妥协,也许,以前她会因为这一句话,而为阿蛮公主费劲脑子,用力地做到她喜欢的生活,她是她,是独立的,不再是她的宫女。“阿蛮公主,只能委屈你了。”

“我不要,我要离开这儿,我受不了这里。”她吼着,那么脏的人群,那么恐怖的地方。

妩音抬起眼:“这样你就受不了,阿蛮公主,在契丹人未攻陷天朝的时候,他们是有家有笑有好房子住有好东西吃的。如果你们杀了裴奉飞,他们,连这样的安神地方也没有。”有些,讨厌阿蛮这样的话语,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公平的,谁想,变成这样呢?

她语气有些硬:“阿蛮公主,由不得你了。”

阿蛮生气:“好你个妩音,裴奉飞给你吃了什么药,连自个是谁,自个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是一个宫女,如此对待她。

妩音叹气:“阿蛮公主,我敬你还是公主,欠你的,我也还给你了,我什么也不是。”阿蛮公主,早已褪去了光华的外貌,连带着,那些可爱,天真,无奈还有善良,也磨灭了。

如今的阿蛮公主,已不再是以前的阿蛮公主了。

如果,她没有念旧情,就让裴奉飞杀了他们了,她做不到。虽然,杀了他们可以减少很多的事。

“妩音。”阿蛮口气软了一些:“以前我对你算也是不错的了,让你代嫁,退了一个对你也不错的夫君,今时今日,你已不带是个宫女了。。。”

她没有再说下去,妩音却听出了些意外之因,阿蛮的眼里,还是瞒不了人的,她的眼里写着赤裸裸的要求:“你想要什么?”她只是问,如果是力所能及的,她会帮她。

“给我一些银子。”她说得直接。

阿蛮公主,怎么会变得这般俗气了。

看到她的有些讶然,阿蛮笑笑:“觉得我变了是吧,生活不得不逼着我变,我不能回去,可是,我习惯了以前的日子,剑客习惯了他的风流潇洒。我们谁也不曾想过,没有钱的日子,肚子不是风可以填饱的,日子并不是永远的踩在云端上,我们,连苍国繁华的地方都不敢去,更不用说回宫了。”她说得很直接,却是她的感触,自小的娇生惯生,她还吃不了苦。

妩音走进房里,将她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给她:“我只有这些。”

“就这些?”阿蛮公主抬眉,有些不信:“裴奉飞可是一个将军。他就值这些吗?”

这句话,说得真是难听,代替之事错都错了,不必再向谁隐瞒,裴奉飞是一个将军,可不是一个贪官,属于他的钱,本来就少,二人对这些身外之物也不是很在意。

“我给你钱,不是因为他。”眼里,迷上了一些火气,把裴奉飞当成什么了?把她当成什么了?贪恋富贵吗?那她还真是错得离谱,她想,也没有必要去说去吼,不明白的人,总是不明白的,不要去说那追杀之事,就当她是臭名远扬的人,要走到今天,也是不容易的事。如果是阿蛮的话,她只怕是三尺白绫求去了。

她忍受过来了,一步步地过来了,富贵,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算了,算了。”阿蛮收起钱。

妩音叫来二个壮实妇人跟着阿蛮,无论她去哪里,都跟着,不能让她走了出去。就算剑客不能动弹,也要有防心,阿蛮干瞪着眼,却也无可奈何。

今日不是我要欺你,而是,不想让人欺压到这里成千上万的百姓。

料是不能住太久的,过不了三天,那契丹人也一定会有消息,这么多人,如何不怕集合起来攻城呢?虽然如卵击石,却也会造成影响。裴奉飞正和几个人在商量着事,他们打算一会就穿过山,绕到契丹的后部,烧了他们的粮。

那她就作他的后部吧,这里她会安排妥当,她走近,旁边的人尊敬地叫:“裴先生。”

她点头,其实,有些人还是能看出她是女子,但是,都用带笑的眼光叫她裴先生,他说,她姓裴,是书童和谋士,众人就叫她先生了。

第一次让人这样叫,很是新奇,也很是喜欢,她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听着他们议论。

女子不干泄夫事,他从来不会这样管制她,他说,很多事情她提醒过后,更能完美,他说,他和她互补的,她高兴,能帮到他,哪怕是小小的一点,也会很高兴。

绕过山并不好走,那里,有着高高的石臂,他决定用绳子,让人一起爬上去,就不必弯一个大山,那些年轻有为的男子听得眼里闪闪发光,都想跟着他一起去烧契丹的粮营。

他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去了,就当没有回来的心,粮草之处所管最是严了,如果决定好了,就和我一起去。”

众人争先恐后地举起了手,眼里,都写满了义愤。不用多说,谁也不是怕死之人。

她觉得这些人,真的很真,很可爱,很英勇。他们比一些人,更要了解,如果谁都怕死,那么,就没有人站出来保护弱小了。

裴奉飞站起来:“不必如此多,我只要三十个人。”多了,反而不好办事,容易被发现。

“我要去。”一个男子激动地说着。

“我也要去。”不甘让的声音纷纷响起。

“好,大家先回去吃饱点,一会就在这儿集合。”

“将军,我们去搓绳子,我们必会搓出最结实的绳子让你们爬过去。”妇女,也有她们的想法。

他有些高兴,点点头。

妩音看着一些没有参加上的有些闷闷不乐,她扬高声音,还有一些甜美之气:“我需要几个人。”

裴奉飞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她轻笑:“你们半夜寅时烧粮,我们靠近半夜寅时在潼州城外放水,浓烟上空,大火点起,必会引走契丹的注意力,你们也更好方便行事。”

“声东击西。”他挑眉,眼里有些赞赏。

她知道,这一次,他必不会带她而去,她也不愿意成为他的负担。妩音点点头:“是的。所以我需要一些人,一些火油,四处点火,让契丹以为有很多人,必会赶出来,注意力,也会引到这里来。”

“裴先生也好厉害啊。”有人叫着。

她脸一红,低下头,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有人轻轻咬耳朵:“裴先生不好意思了。”有人低低头。

她不好意思,转头朝小屋走去。

“妩音,你得小心些,晚上路不好走,叫赶车的小心一些。”他吩咐着,从没有让她单独行动过。

“小心的,是你才是,粮草可是维持军营的命脉,必是看守得严,一定要小心小心小心,看准了,才下手。要多看看周围。”

“明明是我放不下心娘子,现在像是你放不下我。我是战场上过来的人,认知,还是有的。”让她说得紧张兮兮的。

妩音深吸口气,轻笑着:“我是不是越来越啰嗦了。”

他低下头,额抵着她的额:“不是,是你在关心我,我会记着的,一定要小心。”

“我很不安。”她老实地说着。

“傻瓜,那你的不安,就长了,不过是烧粮,又是放火的事,要机伶一些,晚上,别回这里。”

她知道,她的地方是隐密的,一天,就换一个地方。不会让人知道她住在哪里。

“好,我得走了,乖乖等着我回来。”他说得,很是轻松,像是去市集上买菜一样。

她追上二步,咬咬唇还是说了:“如果没有机会下手,早点回来。”不要去拼啊。

“岂有那么多如果啊,我裴奉飞倒是没有做过空手而归的事,在这里等着我,晚上,小心点。”

她吐着气,她就是不安啊。

事实也证明了,这种不安,很是准确。

她也跨了出去,让人准备一些干草放在马车上,只等夜黑了,就拉到潼州城外,远一些无所谓,放完火就跑,不在于要做什么?只是声东击西而已。

阳光下,那跨上千里马的他,如神抵一样,那么高大,一呼百应。

他一夹马腹,快速地奔走着,只留下一片尘土,迷糊了越来越远的身影。

第七十三章:猎杀裴奉飞

入夜,寂寥的星子一闪一闪的,神秘莫测。

寒冷的夜让人动也不想动。

要是他在身边,他会将她抱得紧紧的,暖着她冰冷的身子,穿得厚厚的衣服,还嫌不足一般。

心总是不安宁,还在牵挂着她,希望,他能顺利。

“裴先生。”有人轻叫:“差不多三更了。”

她缩在马车里面,一听这话,马上撩开布蔓,冷到骨子里的风让脸如刀割一般,极是生痛,越到夜越是冷啊,习惯了温暖,一时之间,真的觉得冷好讨厌。

“干草放得如何了?”她问,没有月亮的夜里,特别的黑。

“到处都放一些,我让些人在那边,这边一点着,那边就会跟着点起来。”

草很多,而且,冬季多是干燥的茅草,她也是极是细心,在入夜后,让人割开了火界,只能烧在一个范围内,不至于会烧得没完没了,局时,祸害不浅。

“裴先生,可以点火了吗?”

“等一等,别急。”还不是时候。

风呼呼地吹着,吹得束着的发几欲掉下来,她一手抓住:“现在放火吧。”

男人掏出火折子,因为太冷,吹了几次才吹着火。

洒上火油的草,一下就点着了,风一次,烧得更旺,猎猎作响。

然后,好几处都点头了火,火借风势,腾地烧出长长的火龙。

“裴先生,快上马车。”

是不能久留,她坐上马车,揭开帘子,看到别的人也相继地坐上了车快速撤退,火光红红的,映在脸上有些生热。火龙吞噬着万物一般,浓烟也冒上了空,映得黑夜特别的暖,特别的亮。

很多的火,想必,裴奉飞在那一边还会看到这透红的天色。

契丹

“报,大王子,二王子,潼州城外发现大火。”紧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王子完颜天和二王子完颜风急匆匆地走上城墙看着。

那大火烧红了半边天,浓浓的更是顺着风次身潼州城。

“他娘的,肯定又是裴奉飞搞的鬼,昨天晚上还烧了本王的马营,今日在那里,又是想干些什么?”气恨啊,又是他,昨天晚上烧了上千匹的良马,残踏而死的,不计其数,损失惨重,连着计划,也得变迟缓一些。

完颜风披上厚厚的披风:“大哥,这可能是诱兵之计。”

“我管他什么计,我完颜天还没有怕过什么人呢?裴奉飞,我今晚上就去收拾了他的人头,来人,备马出城。”风呼呼地吹着,那火还烧得旺旺的,像是有很多人的呐喊声音一样。

“大哥,这在三更半夜的,不能出城,莫要中了他的计,裴奉飞是何等狡猾之人啊。”他不会只放火的,定是诱兵或者还有什么?

“这有什么?派出去的人都是饭桶,昨天烧了马才说裴奉飞带着逃难的人回到潼州城外了。”

“大哥,天亮了再去也无妨。”他拦住他。

完颜天没有好气:“让开,你这个胆小鬼,本王必要要去抓裴奉飞。”

他匆匆地下了城墙。

站在城墙上的完颜风摸着下巴沉思着,不听劝啊,和裴奉飞对抗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不会光放火的,以他的性格,他会看接攻城。

会不会是声东击西,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边走边大专地说:“来人,马上赶到粮城外粮草营。”

行军打仗,马、粮草,皆都是相当的重要。

放了马,那么,就是粮了,他眼皮暗跳,可是,大王子已带着大部分的人出了城。

裴奉飞一干人攀山越岭,好不容易才到了潼州的后面,那里,是密密的林子,夜很黑,却走得让人出汗,到了山林中,马就不能进去了,放了马在那里,他先爬上去,绑好绳子,再让那三十个壮汉爬上来,深一脚浅一脚就在林中走着。

这些路他都深谙,只是入了夜,就极难走了。

能听狼的叫声,夜鸟恐怖的叫声,没有人后退一步,没有人害怕一声。

累得几乎连坐也坐不住,停在那里歇息,契丹的粮草营,就在不远了,灯火通明,四处都是人。

在等时机,没多大一会,就看到了远处红红的光亮带着浓烟升上空。

暗亮了眼眸一般,也让心里,有些暖意,那个地方,就是这里所有人牵挂的地方。

他站起来:“走,我们下去,几十个粮营,大家泼上火油就烧一个,烧了马上就走,如果命大,就自个先回去,谁也不必等谁。”

“将军,我们不怕死。”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听我的命令,每个人,能活着,就活着回去。好,跟我来,我先上。”很好的状况,似乎很多人都看着远处的火光。

如虎一般,什么大将之风,在他的身上完全可以体现出来,如鹰一般,他飞落于山下,很是轻松地解决了几个巡夜之人,让他们拖到暗处去。

他从后面靠近一个粮草帐,洒上一些火油,点着火折子,火就腾地冒出来了。

“火啊,起火了,你们是谁。”有队人发现了。

裴奉飞示意他们分散去放火,现在人乱,必会全往这边来。

他的大刀抽了出来:“是我,裴奉飞。”声音如同黑夜里的魔咒,让那些人脚底发抖。

没让他们回过神来,他扑杀了上去,在战场上,没有软弱,没有仁慈可以讲,稍一个不留神,就是他人的刀下魂。

最狠猛的神一样,他大刀,沾满了鲜血,人也越来越多了,大叫着,谁都知道这个冷血将军,死在他刀下的人,多不计数。他拼杀着,一点也没有放松,惨叫声,迷糊了耳朵,什么也听不见。

火,一处一处地升了起来,围困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火光中,他杀红了眼,没有人敢靠近他一步。

几员大将也被逼得步步后退,箭架了起来,他飞身,穿行在冒着大火的粮草帐边,避开箭。

再如何勇猛的人,也不是铜墙铁壁,暗箭易伤人。

有人大叫:“二王子来了,二王子来了。”

果然是来放火,加快马鞭,还是迟了一步,这里处处像是火海一样。

他狠狠地一甩鞭子:“裴奉飞在那里?”

“二王子,在那边。”那大将有些发抖。

那边,众多的弓箭手在火海中追射一个来去自如的人,完颜风气恨地一鞭抽在那大将的手上:“你这般为将,如何带兵,拿箭来。”

侍卫送上他的箭,他拉满了弓,三支箭齐齐立着,仇恨的眼里,死死地盯着那穿越的人。

裴奉飞,这个不戴天的仇人,这个杀他最心爱的人,这个杀契丹无数的人,今日,又来烧他粮草。岂能饶之,对准了他,猛地一放。

三支箭如光矢一样,穿过火海,往那黑衣人身上射上去。

裴奉飞轮起刀,挡着后面的箭,耳里,听到了破风的声音,他闪得很快,闪过了二枝箭,可是手臂一疼,另一支箭插在手臂上,连拔箭的时间都没有,他不得不跑,不然,就会让万箭穿心。

“二王子射中裴奉飞了,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