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迷路了。

她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个几乎快要不知道东南西北的校园,为什么一个学校非要弄着这么大,为什么一个学校可以有这么多的教学楼!!?为什么这些教学楼的名字都是以花的名义命名!!?她有些气喘的坐在了地上,摸了摸额头的汗,突然有了一股强烈的后悔意识。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的学校?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来说…它都是那样的与自己格格不入。自己只是一个每天要靠不停的兼职才能养活自己的人,自己只是一个想要考上一个好一点的大学,自己只是想要平平淡淡过一辈子的人,不是么?她摸了摸额头的太阳穴,还是慢慢的从木椅上站了起来,但是…自己还是被这里的东西诱惑了。

看来,自己终究只是一个俗人。因为,她连那普通的高中的学费都要交不齐,因为她要存钱上大学,因为,她需要这里的学习条件。所以,她还是来了这里:雪里贵族学院。

照着指标,她不停的找着回去的路,想要再从头走一遍。如果有一副地图就好了…她摇了摇头的叹气,侧头看着眼前走过的教学楼的名字:芍药…茉莉…薰衣草…百合…不知间,却猛的撞上了一副宽阔的胸膛。

怀中所有的书全部散落了下来,落了一地的凌乱。

她愣愣的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看去,黑浅的发丝柔软的贴在自己的额前…有一双同她一样,中国传统的丹凤眼。直挺的鼻梁…她发现,男生的双眼,同样在灼热的盯着自己。从来没有被异性这样直白的盯着,她的脸微微的有些发红,急忙蹲下了身子慌乱的捡着书,而那个男生也快速的蹲了下来,帮她捡起了散落的书本。

"谢谢。"她接过他递给自己的书本,有些迥然的点了一下头。

男生有一副很好看的皮囊,清雅中带着儒生般的味道。连手指都是那么的白皙干净。

"不客气。你是新来的同学么?"他微微的浅含微笑。

她有些诧异他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是新来的同学。却还是立即反应了过来,点着头:"是的。"然后还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想要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新来的同学。

他意有所会,指了指她的左胸口。她立即用书挡住了胸口的位置,然后一脸防备的看着他。男生一愣,也立即反应了过来自己的无礼:"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说,你的胸口,还没有佩戴自己的名牌。只有新生才会还没来得及戴上吧,还有…很少有学生抱着书走在学校里,一般都会有教工帮忙把书搬到教室。"

她脸一红,知道自己是误会了眼前的男生,有些抱歉的看着他:"对不起…我…"

"没关系。"他轻轻的笑。然后又像是看清了她现在的状况:"怎么,迷路了么?"

她有些尴尬的点头:"实在太大了…我是要去玫瑰花园教学楼,请问同学知道怎么走么?"

"看你的年龄,我以为你应该要叫我学长,却原来我们是同级同学。"男生依旧和善,却转身就走。夜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又再次回了头,然后看向她:"还不跟上来么?我带你去。"

她立即反应了过来,追身上去。

再没了话,她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一个…对谁都温柔和善着的人…其实这样的人,最是冷漠的吧?至少,现在自己从侧面看去,他的面颊是冰冷的。虽然,嘴角依旧浅含微笑。她从他的铭牌上看到了他的名字,古莲。她微微有些诧异,一个男生,竟然将名字取的这样的…文雅,带着稍稍的女气。但是,她却觉得,出奇的般配着他。

终于看到了玫瑰花园教学楼,他停下了脚步,然后微笑着转身看着她:"到了。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嗯,谢谢你。对了,"她也礼貌的笑着,却想起什么似地,将自己手中的书全部放到了他的手上,他微微一愣,还没有多加反应,就见她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拿出自己的名牌,然后别在自己的左胸口。"这个,刚才挪不出空手。"

他却在见到她名牌上的名字那一刹,完全的呆愣住,脸上的笑,全然僵硬,消散。而她,并没有察觉出他忽然的怪异,只是接过书继续笑着:"我叫夜离。很高兴认识你。那么…我就先上去了。以后再见。"她点了点头,转身向楼洞里走去。

没有一丝的犹豫,甚至没有看见他僵化的身体。

原来…她在这里…她终于来了这里…胸腔内澎湃汹涌的激烈,再也压抑不住的狂涌。

三年A班。她终于找到了这个教室。她微微的喘气的看着眼前的走廊,铺着华丽干净的地毯…与自己白色的帆布鞋…似乎格格不入。她鼓起勇气的站到了教室的门口,十几双眼睛慢慢的都扫了过来。教室内的凉气迎面扑来,使人立即凉快了不少。而她也才发现,传说中与别的班级待遇不同的A班…原来都是一人一个单沙发,还有更干净洁白的地毯…还有一桌一台手提电脑…而她,突兀的站在那里,忽然间,不知所措起来。

因为,她看见了那个如太阳一般耀眼的人。

一头金色的发,一张冰冷的脸颊,一双淡漠的眼眸,一张美到极致的容颜。

而她的心里正在强烈的告诉自己一件事,原来…自己得以庆幸的,和他在一个班级。

第四话 三年A班

被洗得发白的书包越加显得破旧,一双被补了又补的帆布鞋,一头因为燥热被自己拂乱刘海的毛躁长发扎成了马尾束在脑后。抱着书本的她,微微有些怯步。身后一只粗大的手掌轻轻的放到了她的肩上,她一个回头,看见一个美丽的…嗯…男人。一个,竟然比女人还要美丽的男人。媚眼,细眉,朱唇,冰雪肌肤。要不是自己一眼就看到他的喉结还有一身黑色的西装,短至凌厉的发,修颀的身高,那么肯定会认为,站在眼前的会是一个艳媚的女人。她轻轻的侧肩,将那人的手从自己的肩上侧开。

那人毫不介意的耸了耸肩,反而是侧开了自己的身,从另一边进了教室,夜离看着他走到了纯白的讲台上,然后对着全班的二十几个人笑着说:"大家欢迎这位全国第一名的同学,夜离。"

下面的人皆是瞪大了双眼,甚至有人大声的讲出了他们最好奇的话:"原来这就是穷人的样子啊…"

"看起来呆呆的,也不怎么样嘛。"

"咦?她不就是,早上那个,在校门口玩狗粪的那个女生么…还拦截初他们的车诶…"

"…"

夜离恨不得转身就走,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身上被他们砸出的大颗大颗的洞来,但是她的脚就是僵硬在了原地,拔也拔不起来,退不得,也进不得。

一个黑发男生却忽的闪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倾着身,弯着腰,将他的脸临近了自己,仔细的盯着她。她猛的一个后退,向男生瞪去:"你…你干什么…"

男生的双手插在裤兜里,有些轻蔑傲然的看着她:"你就是全国第一天才贫穷少女?确定不是假冒的?"口气一片淡然。

夜离立即怒目而视:"我何必假冒。这个称号也不是我自诩的,我也从来不为了它而感到沾沾自喜!"说完,就伸手去推开男生挡在门口的身子,大步跨进了教室的门。

一声声倒抽气猛然的响起,夜离一个顿步。身后被她推开的男生轻轻的笑了起来,摇着头好笑的走回了自己的坐位,一个宝蓝色的沙发。她才看见,所有人都穿着拖鞋…连那个貌似是老师的美人都穿着拖鞋。她一步一步的退出了教室的门,看着门口那片洁白的地方,一片脏乱狼籍。而杰作者,正是她自己。窗边撑着头的金发男生也慢慢的侧过头来,淡漠的看向她。她的心脏猛地一阵紧缩,慌乱的低下了自己的头。手指紧紧的拽着书包带…连手心都微微的发着汗。

"没有关系。来,鞋柜在这里,以后进教室的时候,记得换就好了。"那个美丽的男人再次走了出来,然后指了指门口嵌入墙内的木柜。她木讷的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真像个天使。虽然她从来不信这些。

她拉开了鞋柜,里面是各式各样的拖鞋…而且还都是挂着标签的新的。有的格子放着穿的鞋,看来…是每个人一个格子。男人指了指格子,然后笑着说:"你选个号码,以后它都是你放鞋的格子。"

她点了点头,看见了七号柜的夹板拖鞋,伸手就去拿了出来,就在正要脱鞋的时候,她却犹豫了,看向这个美丽的男人,有些忐忑:"要钱么?"这上面的标价…都是上百。她买不起。

男人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她并没有看见。

他轻轻的摇头:"不要。"然后轻轻的笑着转了身:"换好了鞋子就快点进来吧,该上课了。"

她咬了咬唇,有些小心翼翼的穿着这双最便宜的夹板拖。走进教室的时候,她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他们只是好奇,只是没有见过自己这样不富有的人而已。但是,她还是再一次停下了脚步。整个教室二十四个沙发,二十三个坐满,只有一个空位。就是金发男生后面的浅黄色帆布坐位。

所有人都盯着她。

连他前、左、右的三个男生都看了过来。其中包括着在门口调侃她的那个人。她知道,他们四个…就是传闻中的那四个人。金发的他…是自己竟然就一眼就记住的人。她的心脏,有些猛烈的跳动起来,她挪动着有些缓慢的脚步向他的方向走去。

他轻轻的抬起头,而她也才看见,他的怀里竟然抱着一只猫。它轻轻的蜷缩在他的怀里,眯着眼睛,好不舒服。她轻轻的勾起嘴角,怎样也想不到他这样…冷清的一个人,竟然会抱着一只猫,竟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是温馨的。她慢慢的走近,那只猫却忽的睁开了双眼,从他的怀里蹦了下来,然后跳到了她的面前…她一个没有注意,被它扑了过来,手里的书再一次全部散落了下来。

"碰"的一声,她被扑到了地上,而那只猫,竟然伸出鲜红的舌头轻轻的舔着她的脸。

"哈尼…"四周惊呼。全部呆愣的看着它竟然如此热情的…扑在了她的身上。她更是疑惑,不断的躲着它的热情,但是,她怎样躲也躲不开…

终于,一只手将它从她身上抱了起来。

金色的发丝微微的摇动,她微微挡住了双眼才能看清,原来…是他…救了自己。

她的身下,是自己掉落的书本。

他的上方,他抱着他的猫的他。

但是,一句话,他人生中对她讲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哈尼,我和你讲过,不能贪食。"

然后,就听见了他怀里的"猫"汪了一声。原来,这是一条狗。

但是,贪食之说何来。周围有人小声的笑道:"她早上不是玩过狗屎吗?初邃有洁癖。"

她慢慢的冷了下来,尴尬的从地上快速的爬了起来,然后慌乱的捡着自己的书。一双大手却帮她捡着书本,她轻轻的抬头,发现…是有着一双蓝眸的棕发男子,竟然对自己绅士般的微笑,然后绅士般的捡着书本。

她看见他的胸前别着的名牌上面写着:宫烈。

她接过了书,轻轻的对那个男生点着头说了声:"谢谢。"然后回头,慢慢的走到了最后面的位置,他的身后轻轻的坐下。

终于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轻轻的将书放到桌子上,有些木然的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桌子。轻轻的叹气,电脑也要买么…

而她也终于是知道,前面的他,名字叫做初邃。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就是这个大了自己两岁的男生,会成为自己一生的男人。而那时的她,也还不知道,自己会为了他,痴恋一生,痛苦半世。

第五话 冷漠相对

她拿过柜台上的外卖,转身就向外面冲去。外面的天气正是炎炎的闷热夏季,抹了抹额头的汗,她骑上了自己好不容易买来的二手单车,向手里的单子上的地址送外卖过去。一路上,都是清丽的风景划过,还有雪里城特有的雪里花飞飞扬扬,碾过一路,扬起芬芳。

"你好,这是您的外卖,一共是三十二元,请收一下。"

"好,谢谢。"

终于是送完最后一家了…她接过了钱,准备送到店里,然后就可以回家了!!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她骑上了单车,夜灯下,终于是可以慢悠悠的骑着车,感受着夜风的凉爽了。一天里,她最喜欢的就是清晨和夜晚。因为,这时候的风,都是清香的。

雪里城是中国最美的城市,这里有着最美的雪里花。这里没有工业,没有污染,只有悠闲的生活。所以,这里有全国第二富立私塾学院,这里有许多的有钱人买下房子,偶尔才来过着奢求的悠闲日子。

但是,夜离是除外的。她是个穷孩子,一个人兼职,一个人租房子住,一个人生活。她没有父母,她基本已经忘记了父母的名字和模样。只记得,他们留下的钱,很少。父母的离去,她一个人搬出了被追债而封的家,那一年她八岁。用所剩不多的钱,租了现在住着的房子,勤俭节约的活到了十三岁。终于是快要揭不开锅时,终于是死缠烂打的可以留在这些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里兼职,好不容易…可以存起钱来,可以去上大学。但是,单车停在了数码店外,看着橱窗里的手提电脑,摸了摸自己衣兜里的钱…她舔了舔唇…夜离,你不需要这些…不需要,你也可以学好学习。

单车还是毫不犹豫的向霓虹灯驶去,她轻轻的笑,没有关系,等以后自己可以赚更多更多的钱的时候,这些都会有的!!!对着雪里城里最大的雪里河,她大声的喊着属于自己的誓言:"夜离!!!让那些忧愁都见鬼去吧!!!让该死的手提电脑,也见鬼去吧!!!一定要考上清华,北大--一定要自己过上好日子!!一定要--"

呼啸而过的货车,私家车,公车都将她的话轻轻的掩埋。本是无意,但是还是将这个孤独寂寞的小灵魂心中的呐喊吹的烟消云散。

而桥洞下,本来是赏风的少年,轻轻的靠在属于他自己的蓝色法拉利跑车上,本是淡漠的淡蓝眼眸,轻轻的闪过一丝厌烦。似乎,是因为车里坐着的萨摩犬不安分的窜来窜去,还有桥上传来的某个噪音扰乱了他的清静。雪白的萨摩犬似乎感觉到了主人心情的转变,开始安静下来,静静的坐在了副驾驶位上,睁着一双蓝眸看着金发少年的背影。

这个夏季,雪里贵族学院再次迎来了一批高中一年级的新生。所以,像往年那般,雪里贵族学院自然要举行迎新晚会。夜离拿到迎新晚会的邀请卡时,着实有些暗暗吃惊。她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上面的名字,的确是"夜离"两个字啊。但是…她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没有想到一大早到了教室,就有这么一封邀请帖躺在自己的桌子上。身边突然陇上一层阴暗的黑影,她轻轻的抬头看去,床这镶着金边的白色校服的男生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请帖:"哦?学生会还邀请了你么?看来,在他们的眼中,你得到重视了。"他的手指轻轻的挑起她手中的请帖,一脸的掀起模样。她立即起了身,在他还没有看清的时候就伸手抢了回来,她对这个人可没有很好的印象。

"我想,我去不去都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她抛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昨天在教室门口取笑她的不就是这个人么!?她瞄了瞄他的名牌,叫做木村崖真的人,还是个日本人!她快速的将请帖塞回了书包里,然后转身不再理会他们的坐了下来。

门口慢悠悠的走进来的人,正是金色头发的初邃和一脸笑意的宫烈。还有她从来没见他说过话的另一个人。木村崖真立即转身迎了上去,笑着不知道和他们说了什么,只见冷着脸的初邃冷冷的扫过她的脸。她赶紧低下了头,再也不敢那般狂妄肆然的看着他。

夜离…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不喜欢这些有钱人么…不是讨厌他们嚣张的气场么…不是淡漠他们的存在么…为什么这个人一出来,你就乱了。心脏,还噗通乱跳…

但是,他冷冷的撇过头去,狠狠刮了一眼笑着说笑的木村崖真,然后就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他身后本是慢慢跟着的萨摩犬却忽的窜到她的脚边,讨好似地的蹭着她的腿。

她轻轻的笑了,嫌痒的刚要伸手去摸摸它的头,却被一只手用力的抓住。然后更用力的被甩开,她惊愕的抬头,只看见坐在前面的他,冷冷的看着自己,冷冷的吐字:"不要碰它。"

萨摩犬立即乖乖的回到了他的身边,她愣愣的望着他的背,明明近在眼前,却感觉…那个人故意对自己竖立起来的一堵巨墙。

她轻轻的摸上自己的手腕,低下头,藏不住的一脸失落。夜离…你干什么…会这么的难过…?

上课了,所有人都静静的操作着自己的电脑,而她只是拿出笔来,认真的算着老师给的数学计算题。不管别人的眼光,努力的向着自己的梦想方向驶航。

放学的时候,她急忙的收拾着自己的书包,想着工作快要来不及了的事情,全然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张望的某个脑袋。直到她莽莽撞撞的跑出了教室的门口,一个女生猛的用力拉住她,然后一个尖叫,就将她用力的抱在了怀里。而夜离只感觉到这个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头的女生,她的胸部,真的好软…

她有些脸红的立即推开她,不顾那个女生一脸兴奋的样子,尴尬的红着脸:"同学…你是不是…"认错人还没有说出口,眼睛就定定的落在了她胸前的铭牌上,那个女生有着一头狂妄的长发,有些凌乱的披在脑后,一张略显平凡的脸却扬着一样灿烂的微笑。

"怎么,死丫头!!真的记不得我了么!!?"红着一张脸的女生鼓起了自己的腮帮,然后将自己的脸凑近了她。

她立即回过神来,轻轻的一笑,很是淡柔,却无限轻盈的笑了:"怎么不记得。丫丫。"她是云佩庭,自己在幼时最好的朋友,每天手牵手上学,每天手牵手放学的佩庭。后来分散不再联系的朋友。

她们轻轻的拥抱,夜离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学校和她意外的相逢。

第六话 非礼也

最后她还是被云佩庭拉去学校的学生活动中心参加什么迎新晚会,但是,她就站在门口再也停止不前,然后惴惴不安的看着里面穿着华丽的各个女生和男生们。

"还是你自己去吧,丫丫…我还要去工作…真的已经迟到了…"她还是像以前那般唤着云佩庭的乳名。

"不行!!虽然我是高一生,但是你也是新生啊。如果不是从你的资料处知道你跳过级,我还不敢确定你就本来和我读过一个幼儿园的丫头呢!!我们好不容易相聚,你怎么可以为了工作而丢下我呢…快啦…"云佩庭不顾一切的想要将她拖进大厅,灯光闪烁,华丽的吊灯,古典的音乐,精致的食物,优雅的穿梭。

她躲在后面的休息室,身后的云佩庭在换着带来的礼服,一身洁白,凸现她完美身材的晚礼服。夜离有些焦急的望了望房间里的时钟,最后还是咬了牙向拉开门就向外冲去:"丫丫,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没有请假就矿工,我明天再和你请罪。对不起啦。"她一脸真诚的把这门道完歉就向外面冲去,而云佩庭呆呆的愣在原地,本是拉着身后拉链的手,慢慢的松开来…

"至少你要帮我拉完了拉链再走啊…呜呜…"现在怎么办…她的雪背,一大片的裸着。

走廊渐渐隐去她急跑而走的脚步声,而云佩庭彻底的绝望了。难道…她真的那么不容易么…?这么多年没见了…心底对她的印象,其实已经很浅很浅了。但是,幼时所有最美好的时光都有她,所以她真的是很高兴能与她重逢。她轻轻的低头笑,所以,她看着这个为了自己的生活而不停奋斗的夜离,心里是为她而微微疼痛的。心里依旧还在激动着…竟然,她真的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人。不知道…那个告诉自己,她在这里的人…是不是和她一般的激动。

而她,这些年,究竟是吃了些什么苦…她轻轻的叹气,本是风云的家族,顷刻间的倒塌,给当时只有七岁的夜离带去了怎样的心理阴影。那时同样只有七岁的云佩庭还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但是她想,此后一生,自己应该都不会再与她离散了。

身后本没有掩牢的门慢慢的被风吹开,她轻轻的回头,看见一个男生从眼前慢慢的走了过去。她轻轻的咳出声来,急急的唤道:"同学--拜托帮一下忙…"但是,当那个人转过头来,她就后悔了。

那个人顿了步,轻轻的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她。只看到一身洁白,身材如魔鬼般火辣的女生正睁着一双大眼愣愣的看着自己。他轻轻的勾起唇角,绅士般的向她微笑:"请问我的公主,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夜离匆匆忙忙的骑上了自行车,快速的冲出了学校。糟了糟了,自己铁定已经迟到许久了!!虽然和丫丫能够相聚,但是,她还是不能忘记工作啊,而且那还是她吃饭的地方呢…她有些欲哭无泪,城市的大摆钟剧烈的摇摆,终于,是八点了。

她瞪大了双眼,六点上班…现在已经八点了…啊…她更是用力的踩着单车,在路过一片松树林时,她毫不犹豫的就冲了进去--只知道,这里是捷径,是捷径!!但是,却没有想过,晚上八点,自己一个人进入这里,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当五个痞子男将她拦截住,然后毫不客气的将她推倒地上时,她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书包,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她也知道了,后悔两个字该要怎么写。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我没有钱…"她是真的没有钱…身上唯一的一百块,是明天早上要交到牛奶店去的公款,是别人订的牛奶的定金…所以,绝对不能交给这些猖獗的人。但是,这些人似乎已经浑噩的过了无数天,现在才不管她有没有钱,只有他们自己搜过后才会相信。他们过来就要抢过她紧紧抱在怀里的书包,她大声的叫了起来:"啊--你们这些臭流氓…不可以抢我的东西!!不可以--"

一个人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不想听见她咋呼的尖叫。她"呜呜"的想要抗争,但是他们快速的抢过了她的书包,扔掉了那些她宝贝的书本,终于在一个夹层里找到了唯一的一张纸币。

"只有这么点,还藏着这么隐蔽。这个娘们不是穿着雪里的校服吗?妈的,肯定又是出来招摇撞骗的!"拿了钱的人似乎觉得真的过于太少,用力的扯着她的头发就向地上砸去--

她一个闷哼…真的好痛…晶莹的泪花倔强的藏在眼间不肯掉落。另一个男人更是出气似地的一脚,用力的提在她的肚子上。她的瞳孔嚯的长大,只听见他们继续的讨论:"看着小娘们长的还不错,要不…嘿嘿,老子都禁欲好多天了,我老婆都不让我碰啊…"

她用力的拽着自己胸口的衣服,用力的挣扎,但是,在五个男人的手里,都是徒劳的。她听见他们的淫笑,听见渐渐欺下的声音…感觉到他们的手,轻轻的触到她的肌肤。

她绝望般的,终于是落下了泪,狠狠的砸在他们的手上。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她以为,自己就要就此死去,但是,他们的手刚刚触到她的衣领,就听见远处出来的轻轻冷呵声。

"原来出来散个步,也可以遇到倒霉的事情。去,哈尼,让他们见见你的威风。"

哈尼?她的意识突然的清晰,还没有想的更多时,就看见那抹白色的影子冲了过来,然后狂妄的叫着,再然后看见那些男人惊恐的逃开--再然后,她慢慢的坐了起来,看见他只是一个轻闪,就已经到了这些人的面前。她还没有更清晰的看见时,他们已经躺在了他的脚下痛嚎。

月光透过松林照了进来,衬在他金色的发上,一抹晕光。

他们疯了般的窜逃,她立即爬了起来,忍着腹部和头上的疼痛拔脚就追了上去,然后大声的喊着:"喂,我的钱!你们还给我,我的钱--"

她不依不饶,跌倒了又爬起来,甚至抓住了一个人的衣服苦苦哀求:"拜托,你们还给我那个钱吧…那个钱真的不是我自己的…"

终于,他们像见到疯子了一般的立即扔下了那张粉色的毛主席,转身就再次狼嚎着逃开。疯了疯了,原来,这个比他们更爱钱!!

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的低身将钱捡了起来,然后甚为小心的吹着上面的泥土,再转身看向月光下的他,一人一狗,却异常高傲,高贵的站在那里。

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她的手里还拽着已经皱巴巴的钱。

她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鄙夷,却什么话也没有说的转身就离开。她站在夜风里,苦苦的笑,或许…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拜金女吧。但是,自己还是想要给他说声谢谢。她拔脚就追了上去:"你等一下…喂…"

感觉到背后的脚步声,他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却不料,背后的人原来真的很擅长跑步一事。他刚想要回头呵止她不要再追身上来,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她已经跑到了自己的背后,而且自己一个急忙的回身却让她仓促的不能收回脚步,一个猛扑,她推着他的胸膛,就倒在了自己的身上,而该死的…从来都没有发过火,从来都淡漠对人的他…终于是一声怒吼:"你该死的…给我起来…"

"对…对不起…但是,我头好晕…"

一声嘤咛,她没有了声息。他倒在地上,身上的女人好死不死的正好躺在他的胸口…而且,她那嫣红的唇…可不可以不要该死正好贴在自己落出来的锁骨上!!

永远都是一张扑克脸的他,永远都是冰冷沉静的他,从来都是傲视他人无物的他,终于是要被这个邋遢,肮脏,拜金,不知道方向的女人气道青筋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