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晏辞的右手虚隔在时浅小腹上,左手慢慢撑到时浅耳后,食指指尖在她的耳窝处滑过。

时浅的耳窝温热,晏辞的指尖微凉。

花坛后熏黄的灯光明明昧昧,好似带了点烟雨江南的味道。

雕花楼舫,隔江传来靡靡之音,一段风流往事。

时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晏辞不轻不重揉捏的力度正好,手掌心温热的温度让她满足地差点喟叹出声。

时浅有些纠结,总觉得在学院楼附近做这些很不得体。

小腹的缩痛缓了很多。

时浅搭在晏辞腰侧的手动了动,滑到了他的腰后。

光.裸嫩滑的手臂,隔着一层薄薄的棉短袖,短袖似无形,手臂滑过带起簇簇火花。

晏辞半低了头,敛下长睫,渐渐停下了动作。

时浅贪恋那股舒适感。

她就像一只敞开肚子等着主人揉摸小肚皮的布偶猫。

等了片刻,等不到晏辞的揉摸,一直埋头在晏辞怀里的时浅仰头。

头顶不远处是朦胧细密的雨幕。

隔着一层雨幕,熏黄的灯光打在晏辞白瓷一般的皮肤上,像色泽极好的瓷釉。

他的下巴瘦削,眼尾总是似挑非挑,微微扬着,带了温家人特有的温润,本该是一双温柔的眉眼,他却偏偏带了股浪荡风流气。

由于时浅站在第二层台阶上,而晏辞站在台阶下,因为台阶差的缘故,时浅抬起头就与晏辞平视。

看了一眼,时浅受蛊惑一般,湿润的唇贴了一下晏辞的唇角,只是还未退开就被反应极快的晏辞捏着下巴捉了回去。

晏辞长指捏上时浅的下巴,视线自时浅的眉眼滑过,最终停在她微分的唇上。

长睑俯的更低,狭长的眼尾挑开,晏辞未置一词。

时浅鼻翼翕动了下,带着唇瓣分分合合。

下一秒,晏辞咬上了时浅粉白的唇瓣,喉咙间声音含糊,“崽崽?”

时浅有些喘不过气,“嗯啊?”

晏辞手掌撑在时浅脑后,吞吐着时浅的唇瓣,咬着她的下唇,舌尖扫过她的齿尖。

“别总那样看我,我忍不住。”

我忍不住。

时浅下唇被晏辞咬得狠了,木木的疼。

晏辞是只喂不饱的小崽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她稍微动动,就能引得他这样。

就像学生时代,高中的时候,在他嫂子兼班主任的眼皮子底下,他都能变着花样折腾她。

高二上学期国庆假期后,十月份的天气渐渐转凉,暂时放飞了三天自我的学生们在第一天的早读课昏昏欲睡。

舒适的凉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时浅佝偻着身子,半趴在桌子边,细声背着文言文。

离早读课下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冬青领了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进来。

“哇…”

“诶!”

“我靠!”

读书声渐止。

时浅撑着桌角,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想靠着。

“大家静一静,本学期有一位新同学转来我们班,大家鼓掌欢迎!作为新同学,还是照例来一段自我介绍吧。”冬青站在讲台边,弯了眼眉眼。

讲台上的新同学还没开口,下面就是一阵窃窃私语。

时浅没抬头,但是她听见了左右前后同学们的话。

“嘤,好帅。”

“传说中的小白毛?”

“银白的吧?”

“这位老哥或许是个人才,在违纪的边缘试探。”

白毛?

违纪?

时浅抬了抬小脑袋,视线在触及讲台上站着的人的时候,愣了好一会。

背对着她写名字的男生又高又瘦,只穿了件NIKE的黑色短袖,一头染白的发太过惹眼。

写完最后一个笔画,男生转过身,丝毫不觉得自己染白的发与周围规规矩矩穿着校服的学生有多么格格不入。

他开口,声线低沉。

“我叫晏辞,不喜欢文科,对理科无感,没有什么特别爱好,如果有,游戏算一个。请多指教。”

“6666666。”

晏辞的自我介绍刚结束,班级同学都很给面子的鼓起了掌。

她们班是理化班,本身就是男多女少,男生和男生之间的交流无非就是NBA和游戏,偶尔掺杂着点有颜色的小废料。

“好了,晏辞就暂时坐在时浅旁边,就是中间第五组的那个女生旁边。”冬青说完,下课铃声正好响起。

时浅再也撑不住,彻底趴在了桌子上。

高二分班后,她被冬青选为了班长,因为每次收好的作业没地方放,她总是习惯性堆在她旁边的空位置上,久而久之老冬同志也就没给她安排同桌。

“班长,我帮你把练习册搬下去了啊。”前面一位男生看晏辞过来,帮时浅把堆在桌子上的练习册搬了下去。

“好啊,谢谢。”时浅搁在桌子横隔上的手不着痕迹的轻揉着腹部。

她眼角的余光中出现一双红色的滑板鞋,正红色衬得来人的脚踝很白。

黑色的裤脚收紧着,露出一小截脚踝,脚踝骨明显。

时浅其实很不擅长和别人沟通,但是本着这是自己高二以来第一个同桌应该好好相处的原则,时浅打了个招呼。

“你好。”说完你好,时浅突然卡壳了,不知道下面接什么。

晏辞放下手里从教务处领来的书,掀起一直半垂的眼睑,看了一眼眼前清清冷冷却又显得有些虚弱的女生,音调平平地说:“你好。”

尴尬而又不是礼貌的对话。

宛如智障。

“…”时浅点了下头,扭过了头,重新趴了下来。

蠢死你算了,尴不尴尬。

还你好你好。

你好我好大家好,当拍广州好迪洗发水的广告吗。

时浅闭着眼睛,手摸到桌上的自动笔,戳了戳橡皮又改为直接上手揉捏橡皮。

安静了没一会,前面的男生转过身,开始和晏辞搭话。

“哇,老哥,你没被咱年级的教导主任给——”男生做了一个咔嚓一刀抹脖子的动作。

“没。”晏辞左手支着下巴,笑了一声,露出了左侧的小虎牙。

眼尾挑开,浑然天成的风流浪荡公子气质。

窗户半开着,清风徐徐。

晏辞垂在额前的削薄的白色碎发被风吹散。

趴在桌子上的时浅闻到丝淡淡的似烟草的气味,很淡很淡。

第4章 第三天

Chapter.3穿上

九月末十月初的天气说凉也不凉,说热也不热,舒舒服服的。

偶尔一股清风拂过,沁人心脾的舒透。

大课间,班级里其他的同学都出去做早操了。

时浅等同学都出去之后,小小的叹了口气,胳膊横在腹部,另一只手垫在下巴上,侧身趴着享受着丝丝缕缕的清风。

窗明几净的教室,窗户全部开着。

风吹卷起被压在桌子上试卷的一角,发出“沙沙”“咻咻”的声音。

晏辞从冬青办公室出来回班级,刚转过走廊,时浅的侧影便映入眼帘。

窗外的薄光落在她脸上,衬的瓷净清冷的眉目微微带了点暖暖的粉。

长睫安安静静的垂下,打下一层浅浅的阴影。

没被发带束缚的碎发被清风扬起,在薄光中渡上一层淡淡的金。

晏辞走进,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隔了大半个广场从操场那传来的广播操音乐依旧清晰无比。

疼的久了,时浅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反应也比平时迟缓了很多。

侧身趴着,时浅的鼻尖离试卷不过厘米远,浓重的墨香被清冽的薄荷香冲淡了不少。

时浅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不想去一探究竟。

晏辞坐下,左手支着下巴,视线从黑板左边移到右边,随后又移到窗外。

久违的、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

墨水笔在指尖旋转过,笔端旋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透明的笔身从食指间隙滑到中指间隙再到无名指间隙。

速度越来越快。

有些不耐烦,又有些百无聊赖。

广播操临近尾声。

身边女生的呼吸很浅,但带着湿热的温意。

可能是淡香水,清且淡的香,被湿热的气流拂开,香稍重。

晏辞单手支着下巴,撇头,视线落到身边拱起的肉团上,只一瞬又离开。

他讨厌香水,却不讨厌这个女生身上的味道。

清且淡,很舒服。

早操结束。

时浅卡着点睁开了眼睛,她撑起头,表情略带几分迷茫,瞳孔在慢慢聚焦,如同覆盖了一层水雾。

“诶?”

“嗯?”晏辞视线重新落到时浅身上。

九月末十月初,微风不燥。

正是舒适的时候,时浅只单穿了件校服。

白色的女式校服衬衫,套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大,再加之侧身趴久了,领口向一边歪去,露出一根细白的带子。

细细、长长的白色的带子崩在奶白的肌肤上,锁骨深陷。

晏辞指尖飞旋转动的墨水笔蓦得停了下来。

唇微抿下,又很快别过头。

时浅愣了愣。

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懵逼、疑惑、奇怪。

“班长!班长!”离老远传来一个呼喊。

时浅看向声源处,只是没出声。

一个男生抱着厚厚一摞书进来,放到了讲台上,冲时浅喊:“班长,本子我搬进来了啊,我先去上个厕所。”

本子?

时浅一时还在状况外,她来那个的时候反应一向迟钝。

那个男生的同桌,也就是时浅的前桌解释着:“英语作业啊,你傻了吧?”

理化班男多女少,但关系大多很好。毕竟一堆大老爷们,女生不抱团抱紧点,可能会在一群大老爷们中冻死。

“我准备下午去搬来着的。”

“多大点事,他听写没过,被喊到办公室重新听写,顺手的事。”时浅的斜前桌孙菲菲脚勾过凳子,在时浅对面坐下。

“咋样?”孙菲菲突然凑近,压低了声音问到。

“还好…”

其实她不好,很疼。但是疼习惯了,好像又还好。

“哦哦,我和你说上次那款红糖水…”孙菲菲小声说到一半,余光一瞥,表情有些不自然。

时浅听着,看到孙菲菲表情,“什么?”

孙菲菲“嗯啊”了一声,声音压的更低,“你肩带——”

时浅:!!!!

反应过来的时浅低头,迅速整理了下衬衫领子,动作很快,幅度很小。

整理的过程当中,时浅表情未变,眉目清清冷冷。

孙菲菲一边帮时浅挡住不存在的他人的视线,一边感叹:“浅浅,你好淡定啊。”

时浅:-D

理好领口,时浅扶着桌角,突然想到刚才的一幕。

晏辞似是不耐烦,抿唇别开视线。

好像不是因为不耐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肯定是看到了她的肩带。

时浅表面上淡定,心里想拿头撞桌子。

孙菲菲的同桌很快回来了,孙菲菲搬走自己的小凳子,让她同桌坐了进去。

前面很快传来讨论化学题目的声音。

时浅尴尬的不行,有些无措。

晏辞在看窗外。

薄光折射进来,时浅的余光瞥到晏辞的耳垂,一层虚光中透着粉红。

许久。

临近上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