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姩不跟他辩：“凡事讲求证据，警官大人。”顿了下，她又道：“不好意思，我忘了，现在的兰鸩城靠权靠势。爱怎么说随便你们。我一个弱女子，斗不过我认命。就算没有证据，你们也能找出一堆来。我怕啊。”
卡利警官在下属面前被她这么一说，恼羞成怒：“陆小姐，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这不很配合么。你们查不出凶手，要拉我做替罪羊我也无话可说。”
卡利警官的下属也是兽面民，他看不过去了，认为陆姩态度过于嚣张，正要说什么，却被卡利警官制止。
卡利警官说：“陆小姐，我们只是根据所掌握的线索调查，至于凶手是谁，我们会彻查到底。不会有替罪羊。”
“我没见过。请问我可以走了吗？”陆姩很不耐烦。
卡利警官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副刻薄的嘴脸。他无法为她的男友翻案。对此，他也有些愧疚，于是他放行了。他对属下叮嘱道：“最近都要盯紧她。”
陆姩在回家的路上，反省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失控了。如若他不是卡利警官，哪那么快会放她走。但是，她对着他抑制不住那心底的厌恶。
过了几天，警察又找上门，再次询问了些事情。
陆姩依然冷脸以对。
卡利警官再次找上她，而且去了她的公司。
她很是火大，最终带着卡利警官去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屋。“警官大人，请不要影响我的工作。”
卡利警官严肃地道：“陈燮皓有个女朋友死了。”
陆姩一脸莫名其妙：“他女朋友死了关我什么事。”话虽这么说，但是陆姩想到了那一个黑衣女人。
“陈燮皓还没找到，她自杀了。”
“然后？跟我什么关系？”
“我上司怀疑是她杀了陈燮皓，然后扛不住警察的压力自杀了。”
陆姩懒得说了。
“我觉得，陆小姐是个心理很强大的人。”卡利警官突然换了话题。
“呵呵。”她喝了口咖啡。
“短短几个月，陆小姐已经不是当时那个无助的小姑娘了。”
她知道他话中有话，看着咖啡里的小漩涡静静地等待。
“我刚开始真的怀疑是陆小姐下的手。可是，我观察了半个月，陆小姐的生活如常，毫无变化，倒真是没受影响。”
她问：“卡利警官的意思是，我该放鞭炮庆祝陈燮皓死了？”
卡利警官突然问道：“你怎么肯定他就是死了？”
“他都失踪两个月了。而且，我巴不得他死了。”陆姩先是冷冷地笑，然后转了语气，带着虚浮的迷离。“我跟我男友经常来这个咖啡厅。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今年十月就要结婚的，把未来描绘得那么美好。我们两个人都平平凡凡，也没去招惹谁，就因为他们的一时恶意，现在阴阳相隔。卡利警官，你觉得我不恨吗？”说完她的眼泪就那么滑落，怔怔地望着他。
卡利警官被震住，突然觉得那个无助的陆姩又回来了。那些尖酸刻薄都是她内心脆弱的屏障，她不过是个男友被人杀死却上诉无门的小姑娘。
陆姩示软的时候是极其美丽的。
卡利警官也不敢再逼问案件的相关，开始找些别的话题。
在那次之后，陆姩与卡利警官慢慢地走近了。
参与那件事的人，陆姩是想一个一个收拾的。她其实也看开了，如果报完仇，她就这么搭上一条命也可以。
如果目的性太强，容易让人察觉到事件之间的联系。她需要一个跳板，而她选择了对她心存愧疚的卡利警官。
有一天，陆姩抱怨起邻居的闲话，说是不是谁知道了她被轮暴的事，如果这事传出去，她的名声就完了。
她哭得梨花带泪的，卡利警官一时不忍，把她拥在怀里安慰着。
她嘴里喃喃道，“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做错什么。是他们权势遮天，兰鸩城这儿…唉。”
她抱住他，身子贴近他。“你说，我是不是嫁不出去了？”
卡利警官哄着说：“不会的…不会的…”他情不自禁地吻住了她。
陆姩伸手把男友的照片盖住，热烈地回应。
卡利警官将近四十，由于长期的锻炼，体格还是相当不错的。他的妻子因为照顾家里，身材早已走样，平时夫妻生活少之又少。他哪里抵得住这具年轻白嫩的女体诱惑。
陆姩脸上泪水未散，她说服自己，这都是为了复仇，于是也顺从了。
不知道卡利警官到底折腾了多久，陆姩疲累得很，不过她知道自己成功抓住了这个跳板。
卡利警官有妻有女，也不是经常来见陆姩，她乐得清闲。
卡利警官坦言，他没有太大的推理神力，不少案件就是看谁势力大偏向谁而已。
陆姩对于卡利警官的感觉很复杂。他不能为她申冤是为了自保，这个世界本来如此，不止她的男友，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遭受着各种不公平待遇。但是同时，就是因为他，才让陈燮皓等人逍遥法外。
他对不起他的职业，也对不起他的妻女。
陆姩对于卡利警官的妻女是很内疚的。但换个角度想，如果不是她，也许还会有别的女人。她不过是更早地打破了那对母女的幻想。
陆姩经常把男友的照片拿出来擦拭。
卡利警官初初见到还很体谅，渐渐的就暴躁易怒。有次质问她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跟着我？”
“为了寻找安全感。”她这么回答的。
卡利警官气急败坏，摔门而出。
陆姩很无语。难道他还以为她爱他不成？一个回家就搂着自己妻子温存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来管身为小三的她。
晚上上网的时候，陆姩偶然看到网上有个打三的贴子，她好奇地点了进去。她这才知道，一个不讲真爱的小三是不合格的。不管做小三的真正目的究竟为何，对外一律要宣称是真爱。
是真爱啊！难怪卡利警官生气了。
陆姩呸了一声，望着窗外，冷笑。
这年头，男人也天真。
03
陆姩跟了卡利警官两个月后，搬离了原来的住处。
色/欲熏心的卡利警官已经把她当作宝贝，完全不再怀疑她。
陆姩听卡利警官说起陈燮皓的案子，已经定了那自杀女朋友的罪。
卡利警官问陆姩有何感想。
她冷声道：“陈燮皓死有余辜！”
卡利警官看出她的悲愤，一把抱住她，“都过去了，有我疼你啊。”
陆姩不说话，攀上他的肩膀。
卡利警官紧紧搂着她，不停细声安抚。
陆姩听在耳中，心里凉成一片。那样的伤害，说过去就能过去？她可是一幕一幕都记得清楚。记得是谁把绳子栓在她男朋友的脖子上，记得是谁踩踏他、欺辱他。
她什么都记得，哪里能过去。她低低啜泣起来，“我恨他们。”
“我知道。”卡利警官拍拍她的背，“时间会治疗所有的痛。”
她心里讥笑他这低级的心灵鸡汤，面上还是楚楚可怜，“我恨！”
“好好好，你恨。”他拭着她的眼泪，“别哭了，以后有机会——”他的心里惊了下，后半句连忙止住。
陆姩埋进他的怀里，依然是梨花带泪的柔态。她知道会有机会的。如果没的话，她会主动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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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姩当小三的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临近新年的时候，卡利警官问了下陆姩有什么活动。
正在化妆的陆姩笑了，“同事请吃饭。”
“哦？”卡利警官跟着笑，不经意似的追问，“女的？”
“男的。”她撩了撩头发，开始画眼线。
他望向镜中的她，“只是吃饭？”
陆姩继续手里的动作，将眼睛的轮廓勾勒得又黑又浓。“是啊，就吃个饭。”
“我那天没节目，跟你们一块吃吧。”
她眨了眼，对上他的镜中的视线，“真稀奇啊，你不陪你老婆么？”自她跟了他以来，举凡这些大节日、小节日，他都是和他的正宫夫人度过的，今天这是破天荒。
“你在吃醋？”卡利警官问这话的时候，心里有某样的期待。
陆姩的动作僵了下，笑起来，“哪能啊，我知道我的身份。”
卡利警官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有些心疼。他从背后抱她，“你什么身份？你现在是我最爱的女人。新年我陪你过。”
闻言，她的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她的欣喜大大满足了卡利警官的占有欲，他情不自禁紧贴她的唇瓣深吻。
陆姩回应了几下，挣脱开来，娇嗔道：“你再不去上班就要迟到了，大警官。”
卡利警官哈哈大笑，再吻了她足足一分钟，才舍得离开。
陆姩送着他出门，然后回到房里继续化妆。她望着镜中的自己。
他最爱的女人？出轨男的爱，能值多少钱。
“谢谢你把我当成现在你最爱的女人。”她绘着红艳的唇色，莞尔道：“可惜，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到了新年那天，卡利警官未能实现承诺。因为他的女儿央着要一家三口去吃饭。他只好编着理由给陆姩道歉：“突然有个棘手的案子，队里全都要加班。”
“没关系。”陆姩的情绪把握得很好，带着点怨气，却又强颜欢笑，“我自个儿出去吃个饭就行。”
卡利警官的话堵在喉咙，“姩姩…”
“你去吧，别耽误了公事。”她说得匆忙，有种再也维持不住情绪的预兆，“我挂了。”
卡利警官隐约察觉她似乎想哭，于是赶紧再拨过去，但是她关机了。他应付妻女到一半，再拨电话，还是没找到陆姩。他着急，索性和妻子借公事走了。
当晚卡利警官回了陆姩住的地方，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半。
陆姩回来时，醉醺醺的样子，一身的酒味。
卡利警官又气又心疼，把她抬到床上，细心照顾。
她眼神朦胧，问着醉话，“谁是你最爱的女人？”
“你。”他把她抱进怀里，“陆姩，姩姩。”
“我不要…喜欢你…”她胡乱挥着手，拒绝他的拥抱，“我不要喜欢你。”
“姩姩，对不起。”卡利警官再度把她搂过来，“周末我一定陪你。”
“真的？”陆姩仰着头，眼里漾着水光，分外可怜。
“嗯！”他发誓。
她醉醉地笑了，嘟哝着，“那我要喜欢你。”她腻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
卡利警官对着自己老婆一晚上，早就烦了。这下立即起了火。
缠绵至半夜。
陆姩意识很清醒，到四点半还睡不着。她枕着卡利警官的手臂，望向他安详的睡容，她勾起了讽刺的笑。
她不相信这个男人的爱，可是她要让他自己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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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姩一直想找其他的仇家，只是没找到机会。
她从卡利警官的口中探到一个事，那就是，浦斯尔最近比较烦。浦斯家最近和一件贿赂案扯上了关系，正忙着走关系撇清。
浦斯尔在陈燮皓那帮子之中最年轻，但残忍程度却是中上水平。
陆姩曾经试探问了贿赂案，卡利警官只一句：“等案子结了，我再跟你细说。”
她绷起脸，“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怎么就是不死呢？”
“姩姩。”每每提起这件事，卡利警官就一脸无奈，“别再想以前的事了。”
陆姩见他不愿透露，便不再问了。
卡利警官不知道的是，陆姩经常翻看他的手机，好些内/幕，她都已得知。
陆姩逮到机会见浦斯尔的时间，是一月下旬。
浦斯尔受牵连的案子已经处理妥当，他在酒店宴请了相关人士。卡利警官现在升了职，也在受邀之列。
卡利警官并没有把这事告诉陆姩，只说是和同事吃个饭。
陆姩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在自己和仕途之间，卡利警官肯定选后者。什么最爱的女人都是睁眼说瞎话。
晚上，陆姩约了个同事去那酒店。美其名曰，她请客。
到了酒店没多久，她给卡利警官打电话，质问他是否在和浦斯尔吃饭。
卡利警官惊诧不已，连忙出来走廊，低声应道，“当然不是，我就和同事吃饭。”
“我见到你和他了。”
“什么时候？”卡利警官最怕陆姩提起她男朋友遇害的那件事。
陆姩报了酒店名和时间。
卡利警官急了：“你怎么在这里？”
“同事上个星期加班帮我做表，我今天请她吃饭。”顿了下，她失望道：“我真没想到你…你明知他…”
卡利警官想解释，但却说不出口。他未料到今天会这么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