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呢,她会不会继续去为难香附啊?”那个太后,不是省油的灯。

“放心吧,你病的严重,脸上的红疮随时会爆裂,她不敢靠近。”她的‘病’,确实厉害。

“那就好。”放心了些,只要香附没事儿就行。

“过几天你进入太医院,皇上必定会召见你给香附看病,到时你就能见到她了。”丰离安抚,尽管语气淡淡没什么诚意。

点头,她倒是隐隐的有些期待了。

“那你忙吧,我回去了。”弯身将小红抱起来,元初寒打算回去了。

“回去吧。”看着她,书房里光线有些昏暗,却挡不住她脸上灿烂的笑意。

“听话啊,别忙的太晚。”眨眨眼,她转身离开。

随着她离开,丰离着人将那几盆花也给她送去了。

花语?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只有她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花就是花,哪有什么花语。

不过玫瑰有那层意思?不管有没有,从她嘴里说出来倒是好听。

翌日,元初寒不可避免的再次被接到了梅府,在进入府中后,元初寒略显小心翼翼。

不断的张望,生怕司徒律从哪个地方忽然冒出来。

可喜可贺的是,司徒律好像并不在府中,直至见到了梅震南,也没瞧见司徒律的影子,她吊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

梅震南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够自如的行走,甚至如同元初寒所说,几乎健步如飞了。

今天这是最后一针,她往后不用再每天来报道了。

“这是院令,明天你就拿着它进太医院吧。没事的话,每天点个卯就可以。不过这太医院只有你这一个女大夫,想来你一时不会轻松,毕竟宫中女眷众多。”梅震南将一块黄金的令牌递给她,一切事情都给办妥了,这国丈果真不是说说而已。

接过来,元初寒唏嘘着打量这令牌,往后出入皇宫,拿着这个就完全自由了。

“多谢大人。”像模像样的拱手,元初寒心念着能进宫见一见香附。

取针,一切完成,元初寒也放下了心,这任务完成了。

梅震南拢起衣袍,一边叹道:“这小小银针就有如此大的效用,以前,是老夫的眼界太浅了。”

“大人您别这么说,和您日理万机相比,我这用银针给人治治病,也算不得什么。”谦虚,元初寒假装起来也是蛮像的。

这种话,梅震南喜欢听,笑呵呵的,看起来心情好极了。

“老爷,三公子求见。”蓦地,护卫走到门口来禀报。

元初寒心脏一蹦,三公子?司徒律。

梅震南脸上的笑敛去了些,“进来吧。”

护卫退下,不过片刻,那挺拔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元初寒后退几步,盯着那恍若天边乌云般走进来的人,眼睛都忘记了眨。

“父亲。”司徒律走进来,只是看了一眼元初寒,便收回了视线。拱手微微弯腰,他虽是冷硬,可看起来还是有些恭敬的。

“嗯。”梅震南拿起茶盏,淡淡的答应了一声。

“父亲,您的气色看起来很好,这位小神仙的医术,果真不凡。”司徒律似乎只是来给梅震南请个安,并没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开口就将话题引到了元初寒的身上。

“这是郑大夫,小小年纪,医术了得。明日,她就要进入太医院了。”放下茶盏,梅震南的态度也有几分奇怪,看起来,有些冷淡。

“哦?太医院,从来没有过女太医。”看向元初寒,司徒律的眼神儿如同他的脸庞一样冷冷的。

元初寒躲开他的视线,摸着衣袖里的银针。

“万事都有第一次,再说,女子做太医有何不可?”梅震南淡淡的说着,期间未曾正眼看司徒律。

“父亲说的对。”司徒律收回视线,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起来有那么几分假。

“梅大人,没事儿的话我先回去了。”趁此时机,她得赶紧走才行。

梅震南转头看着她,脸上又浮起了笑意,“好,往后老夫若是有什么不适,还得有劳郑太医了。”

元初寒立即笑开花儿,“大人您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成了太医了。多谢大人,往后您有任何不适都可以来找我。我先走了,大人您好好休息。”

笑着说完,她开始往门口挪。

“父亲,无事的话儿子退下了。”司徒律也忽然开口告辞。

梅震南点点头,“去吧。”

元初寒睁大眼睛,盯着司徒律,一边往门口走。

司徒律也在转身的期间扫了她一眼,那漆黑的眸子,意味深长。

心脏狂跳,元初寒一步步的走出房间,身后,那沉稳的脚步声在她耳朵里,和催命没什么区别。

“郑大夫,您要回去了。”负责护送元初寒的护卫走上前道。

“嗯嗯,咱们走吧。”狂点头,元初寒万分期盼赶紧走。

“正好我要出府,我送郑大夫吧。”身后,忽然响起让元初寒汗毛竖起的声音。

护卫迟疑了一下,随后点头退到一边。

“不用不用不用,怎么敢劳烦司徒将军,我自己走就好了。”摇头,她不要。

然而,身后的人却没管她说什么,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拽着她大步而去。

护卫也几分奇怪,他们俩认识?

被扯着,元初寒是拼尽了全力在挣扎。但奈何司徒律力气太大,她根本挣不脱。

“司徒将军,您大人有大量,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你吓的。我向你道歉,并且保证不会将那件事儿说出去,我们就当不认识,好不好?”奋力挣扎,元初寒一边求饶,在他的地盘儿上,她除了求饶还能怎么办。

司徒律却恍若未闻,抓着她快速的穿过一片花园,随后径直的走进一个房间。

扯着元初寒进去后,房门刷的被甩上,两人的身影都不见了。

房间里,元初寒靠在门板上,睁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人,她的下巴被他钳制在手中,好疼。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司徒律的眼睛泛着寒光,“你是如何进宫的?”他可没忘了,那天是在宫里见到她的。

一诧,元初寒也哽住了,该怎么说?

“说。”饱含威慑的话语从他的嘴里吐出来,他逼近她,那冷硬的脸庞吓死人。

“我我我我我、、、”我了半天,可什么都没说出来。

“说。”捏她下巴的手用力,元初寒疼的立即泛起泪花儿。

“我是被太后带进宫的,她要我给她看病,偷偷的。”没办法,她只能胡诌。

微微眯起眼睛,司徒律的眼睛恍若自带辩谎功能,盯着她的眼睛,评断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看着他的眼睛,元初寒的手慢慢的动作,从袖口捏出银针,准备扎他。

悄悄地抬手,她的目标是他的后腰。

然而,她的手刚抬起来,司徒律就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期间他连眼睛都没眨过。

“还想暗算我?”抓着她的手举到眼前,她手指间的银针闪亮亮,证据确凿。

元初寒闭了闭眼,手腕好疼啊,“你放开我,你这样,我当然会想攻击你然后逃跑了。”

司徒律看着她,几秒后慢慢的松开了手,不过也夺走了她手里的银针。

“太后带你进宫的?虽然漏洞百出,不过我不予追究。现在,咱们算一算旧账吧。”她是如何进宫的,他并不感兴趣,毕竟,那和他没有多少关系。

“那天和刚刚的情况差不多,你这么吓人,好像马上就要杀了我一样,我当然会想自保了。我并不是故意攻击你的,我向你道歉,这样也不行么?”靠着门板,她多想马上夺门而逃啊,可是不行,她跑不过他。

“道歉?我在那宫殿里昏迷了两个时辰,你一句道歉就能过去了?”双手负后,司徒律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淡淡的话语,听起来却瘆人的很。

“那你要怎样?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不然你就杀了我吧。”扬起脖子,她还真不信司徒律敢杀了她。梅震南保她进太医院,他看起来又对梅震南很忌惮,应该不会对她动手。

司徒律的视线从她的脸滑到她的脖子,象牙般白皙,弧线优美。

“杀你,不费吹灰之力。我问你,国丈的身体已经痊愈了?”这种事,他问元初寒还真是问对了。

眨眨眼,元初寒恍然,这个司徒律看起来是尊敬忌惮梅震南,似乎也没存什么好意。

“梅大人的身体?痊愈是痊愈了,只不过年纪大了,不管受什么伤,都对身体有影响。”这是真的,人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跟不上,这个时候受一点伤害,都会对以后产生很大的影响。

司徒律几不可微的点头,看起来是满意了。

“你还在济世堂?”她在济世堂,司徒律自然是知道的。

“嗯。”点点头,她不知道他还想做什么。

“走吧。”没如同元初寒所想的那般,司徒律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她了。

“我自己走就行了,这府里我来了几次,认得路。”伸手向后想打开门,她只希望他赶紧走。

“走。”眸光瞬即如刀锋,好似她若是再敢多嘴,就对她不客气。

缩了缩脖子,元初寒也没招儿,转身打开门,再见阳光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司徒律说送她,还真是送她。

走出了梅府,然后还一直跟着她,摆明了是打算送她直接回济世堂。

他跟在身后,元初寒诸多的不适应,眼睛乱转想逃跑,可是又不敢。

街上人来人往,都自由的很,只有她是个被人看押的‘犯人’。

“进了太医院,或许会在宫中见到我。即便见到了我,也要当做不认识。”身后的人忽然发声,吓了她一跳。

“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用您多说。”翻了翻眼皮,她还真想不认识他。

司徒律表情未变,只是看着她的背影,长发如瀑,随着她走路,长发轻甩,率性恣意。

“你来自郴州,在这帝都有亲人?”司徒律开始盘问。

回头看了他一眼,元初寒干脆停下了脚步,身边人来人往,他们俩看起来颇为奇怪。

“大将军,您到底想怎样啊?想知道我祖宗十八代?我不会说的,每个人都有*,也有不说出*的权利。就算你是将军,也无权探测我的*。我知道,上次我扎了你一针,害你昏迷了两个时辰。这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不接受,那没办法,不如你让我给你做个身体检查算是赔礼了?”她擅长的只有这个了。

司徒律垂眸看着她,别看个子不如他高,但这气势倒是强盛。

“走。”冷冷吐出一个字,他绕过她先走。

元初寒扫了一眼四周,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她。

转身跟上,太阳也朝着西边坠落下去了。

终于到了济世堂,元初寒这心才算落下去。

走在前的人停下,司徒律转过身,颀长挺拔的身体,在这夕阳余晖中,看起来很伟岸。

“我到了,谢谢大将军您亲自送我回来。”没什么诚意的说着,元初寒只想他赶紧从眼前消失。

她口不对心,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伸手。”他开口,看来眼下还没完。

一愣,元初寒不知他又想做什么。

她没动作,司徒律直接抓住了她的左手。

袖口下滑,手腕露出来,白皙细滑,迎着夕阳的阳光看,还有一圈淡淡的痕迹。

知道他要做什么,元初寒也放心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大将军的牙口真是好,我涂了那么多药,还是留疤了。”这痕迹,是甭想消褪了。

司徒律抬眼看着她,松开她的手,慢慢的钳住她下颌。用力抬起,元初寒也不受控制的仰头,盯着他,通透的眸子清楚的倒映着他的脸。

“咬了你,咱们算是扯平了。以后,见到我不要逃跑,我是将军,记得要行礼。”钳制着她,他冷声的说着,句句是命令。

控制住自己想翻起的眼皮,元初寒答应,“是是是,将军大人您慢走。”她的下巴啊。

似是满意了,将近一分钟后,司徒律才松开她。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举步离开。

扭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元初寒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天啊,总算活过来了。

垂着肩膀走进济世堂的大门,顾逸笙和文术还有梓旭站成一排正在看着她。

“干什么?”搞什么鬼,这是迎接她啊。

文术挤眉弄眼,似在和她说着什么。

元初寒不解,看向顾逸笙。

顾逸笙轻轻叹口气,小声道:“郑大夫,王爷来了,在楼上。”

“啊?”丰离来了?

绕过他们,元初寒举步朝着楼上走去。

二楼,走廊里都是护卫。

看见了元初寒,他们一副松口气的模样,刚刚因为司徒律,他们不得不敛息屏气,生怕被他发觉。

和他们挥了挥手,元初寒走向那唯一一间打开门的房间,站在这个房间的窗口,能清楚的看到楼下街上的情景。

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窗口的人,背影挺拔,泛着冷气。

迟疑了一下,她举步走进去,一边道:“你都看到了?我被司徒律逮到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宰了我呢。”

走到他身后,正好那人转过了身,瞧见他的脸,她心头一惊。

干嘛用这种眼神儿看着她啊?

“干嘛呀?”后退一步,元初寒盯着他的眼睛,冷的吓人。

丰离盯着她,双眸恍若寒潭,闪着怒意,使得周遭的氧气在瞬间消失,让人喘不过气。

抬手,丰离捏住元初寒的下颌,用力,不费力气的将她扯到自己面前。

054、新晋太医、为她说话

“好疼。”下巴被他捏的疼,元初寒的小脸儿纠结起来。抓住他腰间的衣服,借力踮脚,减轻一些疼痛。

丰离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不可忽视的怒意,“你刚刚和司徒律在做什么?”

“做什么?他也像你这样吓唬我呗。好疼啊,放开我。”抓他衣服不成,元初寒索性展开双臂抱住他的腰。心底里却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开心,尽管只有一丢丢,她自己也不太确定,他这是在不高兴司徒律碰她么?

腰间被环住,她整个人又贴在身上,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是让丰离稍稍心软了些,“吓唬你?随便动手动脚,你不会拒绝么?”

“大哥,你现在这样子我说拒绝管用么?我的下巴,要脱臼了。”踮脚,就差飞起来了,力气太大了。

似乎她这种解释稍稍顺了他的意,捏着她下颌的手松了些力道,元初寒叹口气,“我都要吓死了,你还不安慰我。”

“挣扎不了,尖叫总是能行。再有下次,扯开嗓子大叫。”终于松开了元初寒的下巴,丰离眼里的怒意淡去了些。

“尖叫?好吧,我听你的。”还抱着他的腰,在外人看来,她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

她如此听话,而且此前的姿势似乎也很合他的意,丰离双手负后,垂眸看着她,任她抱着自己。

“他都说了什么?”他们在楼下时说的话丰离隐约听到,就是不知他们从遇见到走了这一路都说了些什么。

眨眨眼,元初寒看着他,老实交代:“他问我梅震南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还问我是怎么进宫的,我胡诌骗他,说是太后把我偷偷召进宫里给她瞧病的。尽管他并不信我这个说法,但是他好像并不感兴趣。之前我扎晕他的仇就算了,毕竟他还咬了我一口呢。不过他说了,以后若是在宫里见到他就当做不认识,还要我记得给他行礼。”圈着他的腰她自是知道,只是现在,她并不想松开。更况且,他也没让她松开。

“嗯,若是在宫里碰见了他,记得躲得远点儿。你在太医院,未必会与他碰见。”身体如松,便是她将全部的力气坠在他身上,他也能撑得住。

“好。反正进了宫,不止是他,还有你,我都不认识。”这些她都知道了。

“放聪明点,才不会惹本王生气。”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敲,丰离满意了。

弯起眼睛笑,灿烂的很。已经抱了够久了,元初寒慢慢的松开手站直身体,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舍。

丰离什么都没说,只是眸色微暗。

“明天我就能进太医院了,这是院令。”从怀里拿出梅震南给她的院令,她也算得上是国家公职人员了。

丰离看了一眼,几不可微的点头,“本王在太医院给你安排了人,你明日去了,自会有人接应你,不用害怕。”

“谢了。”笑得开心,元初寒心里很满意。

“开始这几天你或许会很忙,但你的靠山是国丈,相信没人会为难你。别乱说话,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回来与本王说。”垂眸看着她,虽他的脸庞还是那般无波无澜,可若细听,能感觉到他的关心。

“我明面上的靠山是国丈,可是背地里的靠山是王爷大人呀。王爷,以后要多多仰仗你了。”歪头看着他,她刻意讨巧,还是蛮招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