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骂我?姓丰的,这世界就你聪明是不是?”不乐意。

“没错。”直接承认,听得人无语。

“呸!”呸他一口,元初寒也不再和他争辩,她争不过他。

捏着她下颌,丰离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元初寒扭动着躲避,他直接搂住她固定,再次低头压下去,让她逃无可逃。

孟柒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了孜州。

因为北方现在已经很寒冷了,他穿着厚重的衣服抵达孜州,一瞧见他,元初寒才有到了冬天的感觉。

“北方现在是不是已经大雪漫山了?”隔着紧闭的房门,元初寒晒着太阳问道。

孟柒在房间里换衣服,一边道:“还好,今年的雪不是很大。”

“唉,可惜我没看到,只是有幸见到了一场清雪而已。”仰脸儿看着天上的太阳,她微微眯起眼睛,很想看看茫茫白雪。

“雪好看,但是很冷,你不会喜欢的。”随着孟柒说话,房门也被打开,他已经换好了衣服。

看了看他,元初寒想想,这说的也在理,她确实喜欢太阳。

“走吧,去看看苏晏。这世上,有的人就特别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元初寒双臂环胸,与孟柒并肩而行,一边笑道。

孟柒看了她一眼,随后道:“只能说明你比较幸运。”

“我有幸运女神庇佑,不似某些人,坏事做多了。”笑不可抑,和孟柒对视一眼,他的眼睛也明显浮起笑意。

两个神医,一同前往临近荷塘的小院,苏晏的护卫都在,他们一直驻守在这里,绝对不让开一步。

俩人一同出现,苏晏也没过多的意外。更换一新的紫色华袍,他倚靠在软榻上,吹着窗口的小风,恣意的很。

他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无血色的唇也恢复了殷红,看起来极其妖异。

元初寒与孟柒,俩人一同挽起袖子,作为同行,俩人很相似。

“你一个庸医就差点要了本殿的命,现在又找来一个庸医,真的打算害死本殿是不是?”他一条腿平放,一条腿支起,坐姿慵懒。

冷哼一声,元初寒将桌子上的药箱拎过来,“是啊,打算先放干你的血,然后再剖开你的肚皮,看看你的内脏是不是黑色的。”

苏晏看着她,唇角噙笑,“当真要看?”说着,他动手,意欲解开腰带。

“殿下,我们要取一些您的血。”孟柒开口,阻止他耍流氓。

苏晏扫了一眼孟柒,狭长的眸子一片阴冷。

“来吧。”坐在软榻边上,元初寒动手扯过苏晏的手臂。将他的衣袖推上去,直到臂弯。

苏晏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然后将视线固定在元初寒的脸上,那眸子流光溢彩,恍若阳光下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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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步步为营、试验品

抽过了血,元初寒将那些鲜红的血保存起来,用以和孟柒做研究用。

苏晏靠在那里看着她的动作,狭长的眸子流光溢彩,“用本殿的血解相思?”

闻言,元初寒眯起眼睛,“用来下咒。”

“诅咒本殿死在你这个庸医的银针之下?”似乎很有兴致,苏晏靠坐在那里,一直在盯着元初寒背对着他的身影。

“我倒是想干脆扎死你算了。不过你死了,我就没有人做实验了,毕竟动物又不会说话。”将从苏晏那儿抽来的血保存好,元初寒拿着卷镇转身走过来。

孟柒正在给苏晏请脉,但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似的,还一个劲儿的说话。

元初寒也算佩服孟柒,这个时候还能认真。

“不要说话,闭嘴。”走至软榻边,元初寒旋身坐下,一边展开卷镇。

苏晏看着她,恢复血色的唇扬起一抹妖异的弧度,“本殿受毒所制不能动武,你这庸医也愈发的嚣张了。”以前,她可是一直在躲着他的。

扫了他一眼,元初寒不爱搭理他,因为看见他那德行她就想骂人。可是她骂他他又很爽,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无缘无故的抵达某些兴奋区域。

心理的她看不见也就算了,要是生理也兴奋,她绝对会失去理智扎的他不能人道变成太监。

“怎么样?”看向孟柒,元初寒清透的眸子也一片认真。

孟柒抬眼与元初寒四目相对,“你说的对,暂时只能压制。殿下,您切不可再动武了。否则,余毒扩散至心脉,将回天乏术。”

“三次两次的,应该没事儿。他中的毒较少,否则当时就翘辫子了。”抓住他另外一只手,元初寒扣住,她与孟柒两个人各执一只手,苏晏好像被扣押了一样。

“可是,殿下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孟柒意见不同,他不认为苏晏再动武会没有危险。

元初寒看着他,两人对视,作为同行来说,看对方的眼睛就能看得出他们在想什么。

苏晏两只手被他们俩擒着,狭长的眸子在两个人的脸上转了两圈,“你们两个庸医到底有没有把握?本殿看来真的会死在你们手上。”

两个人同时移开视线看向他,孟柒什么都没说,元初寒却忍不住,“闭嘴!”

轻挑眉尾,简单一个动作,那张脸就变得妖艳异常。

元初寒忍不住的收回视线,实在不能看他,那张脸太晃眼。

“孟柒,你父亲当时因为误诊,害的老头子最爱的小儿子早夭,这就是教训。你要谨慎认真些,否则,你们家就真的要绝后了。”苏晏语调悠扬的说着,可是听起来却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孟柒垂眸,“是。”

元初寒拧眉,看了一眼孟柒,随后瞪视苏晏。

苏晏再次挑眉,“你这个庸医又想说什么?尽管本殿未必舍得杀你,但害了本殿,你还想过安生的日子,与丰离双宿双飞,那是不可能的。”

“苏晏,我真想啐你一脸狗屎!”盯着他,元初寒真的很想很想,不止是啐他一脸狗屎,还要一拖鞋拍死他。

“你还有这种技能?”笑,他相当开心,以至于狭长的眸子里都染上了笑。

“我还有更多技能,你想试试?”咬牙,明明知道不能和他多说话,可他实在太气人,很欠揍。

“来吧。”苏晏眉眼间透着几分急不可耐。

元初寒深深吸口气,绝对不能上他的当,否则他会很爽。

“死变态。”最后只能咒骂一句,然后不再看他,垂眸做事。

孟柒至始至终都没再说话,听着他们二人你来我往,清冷的脸庞几分复杂。

紫色的华袍被扯开,苏晏靠在那里,活像被非礼了一般。

孟柒看着元初寒精准的下针,他一一记下穴位,以及针灸的顺序。

这些很重要,错了一步,就会出现大问题。

锁骨下两寸的地方,下针之后会很疼。

随着银针陷入皮肉之中,苏晏的表情也出现了变化。

开始是不适,然后眸子浮起笑意,盯着让他疼痛的人儿,那张脸恍若生花一般。

扫了他一眼,元初寒不由得蹙眉。

“孟柒,正常人的这个穴位有银针打入后都会很疼。但,变态除外。”她自己扎过自己,有多疼她当然知道。可苏晏这个死变态居然还笑得出来,她真是觉得很惊悚。

孟柒几不可微的点头,清冷的面上没任何情绪波动。即使苏晏表现的这么奇怪,他也没任何表示。

转眼间,苏晏的上半身以及头上就插满了细细的银针,乍一看刺猬一样。

尽管如此,可他看起来却恣意的很,好似被扎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拍拍手,元初寒长舒口气,“撤针的时候呢,要按照下针的顺序来,错了一道都可能会让血液逆流。人的身体真的很奇怪,若是外伤,缝合一下就自己愈合了。可是内伤,就一定得小心,错一步都不行。”

“我钻研过很多克制各种毒药的解药,但要解毒,就必须得以毒攻毒,对身体危害很大。有时便是解了毒,身体却垮了。施以银针,确实能避开这个问题,不过,制作解药就要慎重了。”若是解药毒性过大,解了身体里的毒,却中了另外的毒。

“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既能解了铜雀草的毒,也能让他像正常人一样。”这个他,她自然指的是丰离。

苏晏却看向元初寒,殷红的唇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不妖异,很清浅。

孟柒慎重的点点头,“当先最重要的是,要有成品的丹顶观音,以及铜雀草。”

“丹顶观音我有。铜雀草,我研究百多年前宫里一个老太医的手稿有些时间了。但是,事情太多,他的字迹又很潦草我看不懂,所以迄今为止还没有全部研究完。这样吧,我派人去取来,咱们一同研究。”这种事情,还是和同行钻研最有效。

丰离是门外汉,然后又总是自己做主,觉得不重要的就扔开不给她念。和他研究能有收获,才怪呢。

“好。”孟柒清冷干脆的答应。

定下了接下来的事情,元初寒扭头就瞧见苏晏自己在那儿试图拔手臂上的银针,她立即伸手过去,一巴掌打开他的手。

啪的一声,响亮异常。过于用力,元初寒自己的手掌都痛了。

苏晏看向她,脸上有着被打之人的无辜。

甩着手,元初寒横眉冷叱,“不许动,老老实实的,我刚刚说的话没听到么?”

轻挑眉尾,苏晏看了看自己的手,被元初寒打的,手背通红。

“本殿一定要听你说话么?”她和孟柒说话,他为什么要听。

“废话,我是大夫。不许动,再动我就直接扎死你算了,免得你半死不活的坏了我名声。”没什么好语气,元初寒最后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苏晏却不痛不痒,靠在那里,狭长的眸子里,笑意渐深。

“他不疼的话,就不用给他针灸。但是要针灸的话,就一定要记好顺序。”时间到了,元初寒开始撤针。按照之前下针的顺序,一一取针,她记得清清楚楚,绝无差错。

苏晏看着她,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来来回回,带着她身上的药香味儿。

他就说,丰离哪怕找个与她再相似的人来冒充她,他也绝对一眼就能看穿。不说其他,这身上的药香味儿就无法复制。

研究完苏晏,元初寒与孟柒离开。

走出小院,孟柒这才开口说话,“你何时离开孜州?”

“就这几天吧。”孟柒来了,她也不用在这里钻研苏晏了,因为让孟柒来钻研也一样。

“也好,你尽量避开吧。”孟柒点点头,这样最好。

“这是什么话?你打算和苏晏火拼啊,还要我避开?”元初寒轻笑,阳光下,眉眼弯弯,灿烂至极。

看她那笑得没心肺的样子,孟柒几不可微的摇头,“你不了解苏晏,根本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啊,大变态。”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都是表象,这些西番的所有人都知道。但是,真正的他,没人了解。”孟柒很慎重的告诉她,有些事情一定不要想得那么简单。

点点头,“我明白,所以,有劳你在这儿研究他了。”本来,她也没打算与苏晏过多接触,躲还来不及呢。

“放心吧。”孟柒尽管并不想与苏晏接触过多,但是他中的毒,却是他所感兴趣的。

事情办完了,元初寒将药箱给柳蝶后,就去找丰离。

丰离在大厅,护卫也全部都在,青天白日的,这里的气压有些低。

看了看那些护卫的表情,元初寒绕过他们走进大厅。

看见了大厅里的情况,她也知道为啥是这气氛了。

大厅里,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的捆着跪在地上。主座,丰离坐在那里,俊美的脸庞冰冷绝凛;幽深的眼眸恍若寒潭,杀阀满盈。

站在门口,元初寒没再往里走,看着那跪在地上的男人,元初寒觉得有点眼熟。

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这人是谁了,她见过他。

那还是在宫里的时候,他随身保护梅震南,横行于宫中,威风的很。

但,眼下这是什么意思?丰离把他抓来了。

他被捆绑着,壮硕的身体在颤抖。

“王爷,属下知错,属下但求一死,但请王爷绕过属下一家老小。”蓦地,他开口说话。甚至是带着哭腔的祈求,然后意欲磕头。

但身体被捆绑,失去平衡,他一动就趴在了地上。

属下?

元初寒微微挑眉,这人是丰离的人?

拿起茶杯,丰离姿态优雅的喝茶,似乎根本就没听见那人的祈求。

“王爷,属下求您。”那人挣扎扭动着,想起身给丰离磕头。

“给本王做事,向来以身家性命做担保,你在第一天时便知道了。可最后还是倒戈背叛本王,看来,你也没把你的身家性命当回事儿。既然你都不在意,本王为什么要饶了他们?”开口说话,丰离无表情的看着那人,声线淡漠。

“王爷,属下知罪,属下知罪。”连连求饶,那男人已带着哭腔。

“来人,将镇国公的心腹给送回府上,一定要‘摆放’的整整齐齐。之后,便送他的一家老小与他黄泉相见吧。”放下茶杯,丰离起身。

步履悠然的自那男人头顶走过,他挣扎扭动的追随着丰离的脚步,还在祈求,但他恍似未见。

大厅外,两个护卫走进来,轻松的将那人带走。而且在带离大厅时堵住了他的嘴,让他所有的祈求都堵在了喉咙里,只余下渐离渐远的呜呜声。

看着人被带走,元初寒扭头看向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丰离,“那人,是你派去梅家的奸细啊?”

“不,本王安插在鹰手中的眼线。却不想,被他骗了。”被骗,这是丰离最不能容忍的。幽深的双眸森冷一片,煞是慑人。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恍然,“他向你报备的人数是假的!而且,梅震南派那些鹰手去郴州以及前些日子截杀我的事情,他都没给你通信。”

“他等级不高,那两件事情没有及时的通知本王,不足以证明他已倒戈背叛。重要的是鹰手的人数,他向本王足足多报了两倍的人。”在鹰手当中安插眼线很不容易,因为那些鹰手都是从小培训,之后被送到梅震南的手里。

这个人是他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虽等级不高,但以前却起到过很大的作用。

没想到,最后还是背叛了他。

“所以说,苏晏的消息是真的。”那天她跟他说这事儿的时候,他的确脸色微变。看来之后他马上就去派人调查了,并且把那个叛徒给逮了回来。

看着她,丰离不否认,苏晏的消息的确是真的。

“那,你真的要把他的家人都宰了?”压低了声音,元初寒想不到原来是这样的。

“不然,每个人都可以背叛本王。”这件事,没得更改。

元初寒点点头,这句话倒是真的。若是堵上身家性命,那么谁也不敢随意的心生背叛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这也算杀鸡儆猴了。”尽管听起来几分残忍。但是,不残忍,何以平天下。

丰离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却是对她这句话的赞同。

“苏晏如何了?”离开大厅,丰离淡声问道。

“将该交代的都告诉孟柒了,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研究了。一会儿你派个人回帝都把那个陈孜的手稿拿过来给孟柒研究,还得是我们同行钻研才行,和你呀,研究不出来任何结果。”抱着他手臂,元初寒一边嘟囔。

垂眸看着她,丰离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眸,“是么。”

听他语气不对,元初寒立即弯起眼睛,仰脸儿看着她,她灿烂的样子让人根本无法生气。

“王爷大人日理万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与我讨论,所以,就换孟柒吧,他有时间。”换个说法,果然,他高兴了。

瞧他那样子,元初寒也忍不住笑出声,真幼稚。

“王爷大人,你要回帝都是不是?”他不会与她一同去云城的。

“嗯。”回以一个单音,却能听出其中有些不舍。

“唉,想我了你就再连夜赶来。不过,别被你的‘大老婆’知道了,否则我一定会被打死的。”故作哀怨,将自己比作小情人。

几分无言,丰离看了她一眼,不接茬。

“说话啊?单单我自己说有什么意思。”她自言自语的,像个傻子。

“本王得多蠢,才会找个和大老婆一样的情人。”说话,而且瞬间就将元初寒的嘴堵住了。

眨了眨眼,元初寒抬腿踹他,“你就不会说一些浪漫的话?我迟早得被你气死。”

不痛不痒,丰离依旧站的稳如泰山,恍若被踹的不是他。

“如何浪漫?”再说,何为浪漫?

“哼,我知道你没那个浪漫的细胞,不和你玩了。”松开他的手臂,元初寒转身欲走。

手臂自她腰间穿过,直接将刚走出去一步的人截了回来。

后背撞在他怀里,元初寒扭动挣扎,不算用力,但成功的让丰离再次收紧手臂。

“咳咳咳,松点儿,勒死我了。”手臂恍若钢条,勒的她胃里的食物都要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