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添绕过苏虹冲林拓走去,离得近了,悄悄的压低声音:“谢了——”他强忍住笑容,脑中想象着此时此刻苏虹那肯定郁闷成柿饼的脸。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到他那副经典的痞赖表情,林拓心里一阵犯堵,早知道不要帮他,叫这个小子溺死在女人堆里得了。

###

二人进入休息室。

蒋添突然想到刚刚酝酿而成的计划,他冲林拓‘嫣然一笑’。

林拓心中顿时警觉,他可不会被这家伙看似无害的笑容蒙骗,以他的经验,蒋添这样笑的时候,八成都没什么好事,这家伙肚子里的坏水全盛出来估计装满太平洋没什么问题。

蒋添维持着那抹纯真至极的笑:“拓,我想和你打个赌——”

果然,林拓无语。

“我看上你们这儿新来的一个小助理,我想追她。”蒋添完全不掩饰目光中的兴奋。

林拓蹙眉:“新来的助理?”剧组沿用的上部戏的原班人马,根本没有招过新人啊。

“嗯。”蒋添点点头,宣布林拓的听力没问题,“个子矮矮的,瘦瘦的,鼻梁上有雀斑。”他边说边比划着莫瑶的个头儿,心里想象着她爬树的模样。算是帮她吧,为了避免她被炒鱿鱼,先暂且不给她打小报告了。

林拓一开始还没有想出他说的是谁,直到听见鼻梁上有雀斑这个特征时,他立马想起了莫瑶——怎么会是她?!

“哦?你怎么会认识她的?”他挑眉,语气中带着不屑,不会又是这个女人认出了蒋添的身份所以故意主动接近他的吧?

“过程你就不必知道的那么详细了,你只要知道她现在被我蒋某人视为猎物就OK啦。”蒋添轻松一笑,完全不忌讳林拓眼中的不解和提到那个女人时的轻蔑。

“嗯,那这些和打赌有什么关系?”林拓游哉的呷了口咖啡。

蒋添凑近林拓,神秘兮兮的开口:“我想和你打赌,赌我能在一个月之内攻陷这个处^女小助理。”他的眸中闪烁着满满的自信。

林拓漫不经心的开口讥诮:“一个月?对你蒋大少来讲会不会太久了点?”

蒋添无所谓的撇撇嘴:“我指的不是得到她的身,而是身心俱陷,懂么?我感觉这个女孩不是那种能轻易对男人动心的类型。”

“是么?我倒是觉得她看起来像个花痴。”他不禁想起了那个雨夜她看他的模样,摆明了是个见到帅哥便迈不动步的蠢女人,想她看到蒋添的一刻也会流露出同样的表情吧?真不知道蒋添到底看上她什么?!而这样为爬上他的床不惜伤害自己身体的女人,怎么可能还会是个处女,“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处^女?”不会是她亲口和蒋添说的吧?先不说她的脸皮有多厚,单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到了如此熟稔的地步就让他着实感到惊异。

“我感觉的——”

蒋添说出了一个让林拓觉得大跌眼镜的答案。

蒋添不管他,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只要用鼻子就能闻出处^女的味道。”他好看的脸上不由自主的绽放出得意的神情。

林拓无奈的点头应答:“对哦,我怎么忘了,你长了个狗鼻子。不过,你是不是感冒了?”

“放心,我的鼻子健康的很,不用担心它会出现错误。”蒋添不服气的白了眼林拓。

“但愿如此。”林拓丝毫不示弱,“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怪异?失恋了?”他表面试探,实则奚落。

“辣妹玩腻了,粉妆玉砌的瓷娃娃看得厌烦了,所以就想找点不一样的——”蒋添又想到母猴子爬树的模样,他本来想问林拓她叫什么的,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母猴子’这个名字挺不错,他今后就打算这么称呼她了,“怎么样?赌不赌?”

“嗯,行。”林拓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反正我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但是我觉得有人看着游戏会比较好玩。”蒋添又露出了他招牌的痞赖坏笑。

“赌注呢?”

“输的人替对方去相十次亲!”

“成交!”

小树林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莫瑶手指紧紧攥住蒋添的外套,悄悄的离开了休息室的门口。

她不是故意要偷听他们的对话,她找到替换的衣服后,便想将这件看上去很贵的外套还给蒋添,但是却到处找不到他的人,于是她才来休息室碰碰运气,却万分没想到会听见刚刚的对话。

这居然是她活了20年的时间里,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追求她,她应该感到受宠若惊?感到心跳加速?还是感到不知所措?为什么她此时此刻,心中有的却只是刺骨的寒冷,那根本不带有任何尊重的赌注深深的践踏了她的灵魂,让她知晓,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个用来刺激审美疲劳的特殊调剂品。

为什么选中的是她?她觉得自己那本就不多的自信心因为这样的对话彻底被打击了。

尤其是林拓的那句“我倒是觉得她看起来像个花痴。”格外的让她感到难过不已。原来在他眼里,她只是这样而已,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会让他这么看待她?!而且为什么他竟然和镇上的人一样,都质疑她的纯洁?她要怎么做才可以改变林拓对她的看法?

###

那天之后,莫瑶又在片场碰见过蒋添几次,但她每次都是装作没看见他,头一低便溜走了。

因为知道他对于自己的邪恶企图,所以莫瑶决定和他保持距离,她不想平白无故的变成别人用来证明个人魅力的牺牲品。

对于莫瑶的行为,蒋添倒是无所谓。他将她的躲避理所当然的看成是情窦初开的女孩子特有的矜持和羞涩。

虽说他是百忙之中特意抽出时间来片场培养感情,但是他知道追求女孩子要循序渐进,凭他蒋少爷的魅力,抓住母猴子的心,根本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这天,他又在结束了一天的繁忙工作后来到片场守株待兔。结果在片场坐等了一会,却没有如平常一般看到莫瑶忙碌的身影。

他有些沉不住气,主动开始在片场四周寻找莫瑶,终于在小树林里发现了她的身影。

他的心里一瞬间激荡起连他自己都难以解释的欢愉。

他疾走两步,迎了上去。

正在背台词的莫瑶被身后的声音惊扰,仓皇的回头,看到来人,她下意识的想跑掉。

蒋添却快她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并利用身高的优势牢牢的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身躯和一棵粗壮的大树之间。

“你想干吗?”莫瑶急着推他,不小心将手中的剧本掉落在地。

蒋添攫住她不老实的手臂:“你干吗总躲着我?”

“我哪有?”她撇开眼不看他。

看到她一副不配合的态度,蒋添帮她拾起了地上掉落的剧本,看到封面,他愣了愣:“你看这个干吗?”无意中,他还瞥见里面用彩笔勾画出的密密麻麻的标记,他更觉得诧异了。

“我,我——”莫瑶一时语塞,找不出借口来搪塞他。

“难不成你也想做演员?”他情不自禁的一脸谑笑,“演什么?小萝卜头?”

“你——”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恶!看他这一身行头,还有那天和林拓的对话,八成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这些纨绔子弟,就喜欢到处耍威风、欺负弱者。

还好,对于各式各样的欺辱,她早就习惯于逆来顺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很清楚自己的目的,也知道自己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所以她不想分心在别的事上,只希望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尽最大努力做到最好。

见她稍稍气恼了下便没了下文,蒋添反倒觉得有些无趣,他讷讷的松开她的手,并将剧本塞回到她手里:“喏,给你,祝你成功。”

他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莫瑶一时没法适应,见他转身,她突然仓皇的叫住他:“喂——”

“我不叫‘喂’”他无奈的回过头来,“我叫蒋添。”

“我——我叫莫瑶。”她下意识的也做了自我介绍,之后便马上后悔。

看到她充满矛盾的神情,蒋添露出一副坏坏的痞笑:“莫瑶?很好听的名字,不过我还是觉得‘母猴子’比较适合你。”看到莫瑶眼中几欲喷火的恼意,他不怕死的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真的,你不算漂亮,不过生起气的模样倒挺可爱的!”他实话实说。

“谢谢你给我留面子,没有一贬到底,不过我有自知之明,不需要你的口下留情。”她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之后绕过他打算走开。

她不想再和这个可恶的男人纠缠下去!

突然,她想到了刚刚未说出口便被岔开的话题:“对了,你的外套还在我那里,已经洗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拿给你。”他最好现在就有空,她可不想再在未来的某一天被这个坏蛋破坏心情!

“嗯,改天我有空的时候联系你吧,你的电话是——”连老天都帮他,这么快就能搞到这个小妮子的电话号码了。

“反正你每次来的时候都能找到我,到时候我再拿给你吧。”她斜睇他一眼,眼神中透着挑衅。

蒋添没拦她,任她噙着一缕得意的神情潇洒的离开。

望着她那纤细玲珑的背影,他突然觉得这只小猎物要比想象中的还有趣呢!

###

“林董您好,我这就去帮您请我们导演来。”Mary将林浩祥带到贵宾接待室后,鞠躬准备退下。

林浩祥抬手制止了她:“不要打扰他的工作,我在这里等他一会就好。”

Mary点头应答,然后为林浩祥轻阂上休息室的门离开。

###

“爸,您来了,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刚从现场忙完下来的林拓,听到Mary说林浩祥来了,立即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看到自己本该是西装革履的儿子,此时此刻一副标准的‘演艺工作者’派头——低压的棒球帽、脏兮兮的帆布马甲、休闲牛仔裤配上一双白色球鞋——这样丝毫不讲究的装扮却一点也没有遮挡住他的光芒,他眼中因沉浸于自己喜欢的事业而绽放出的炽热,几乎可以立即感染每一个见到他的人。

林拓果真继承了林家人引以为傲的执着、热忱和坚毅,他相信有朝一日,林拓必定能在竞争激烈的商界熠熠生辉。

“没什么,我就是顺道来看看你。”林浩祥笑望着他,“怎么样?新戏累不累?”

“还好,不算累。对了,爷爷的身体还好吧?”林拓突然发觉他好像又很久没有回别墅看看了。

“嗯,不太好,哮喘症又犯了,还经常失眠,现在不靠安眠药就几乎无法入睡。”林浩祥叹了口气。

“我上次见爷爷的时候他并不是这样的。”林拓担心的蹙起了眉。

“嗯。”林浩祥无奈的点点头,“主要是这段时间他的心情很郁闷、情绪很低落。”

“怎么?还是为了寻找大伯的事?”

寻亲

“你大伯找到了。”林浩祥的语气中却全无本该有的喜悦。

林拓既惊讶又兴奋:“找到了?什么时候的事?大伯现在在哪?他们一家过得好不好?”一连串问题接连从林拓口中窜出。

林浩祥却只是摇了摇头:“你大伯,他——死了。”

“死了?!”林拓震惊,“怎么会?——”

林浩祥叹息:“征信社的人在一个小镇上打探到了你大伯的下落,他们和当地人仔细核实后,断定镇民口中的人的确就是你大伯,镇上的人还告知,你大伯前些日子因为酗酒不小心掉到河里溺毙了。”

“天——”林拓难过的捂住了额角,少顷,他抬头道,“爷爷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林浩祥点点头,之后再次叹了口气:“爷爷知道后,当时就难过的昏厥过去,抢救过来之后也是不吃不喝,就靠打些营养剂维持生命。直到听说你大伯还有个女儿时,他才稍稍恢复了些精神。”

“这些您怎么都没有告诉我?”他都不知道他在外赶拍新戏的这段时间,家里居然发生了这种事?!爷爷还因此病倒了。

“你那么忙,爷爷不叫我告诉你,怕你分心。”

林拓的内心狠狠地纠扯,他觉得很内疚:“大伯母和堂姐已经接回家了么?”他心里计划着今天就随林浩祥回家,去拜见远道而来的大伯母和堂姐。

“你大伯母据说很早以前便去世了,你大伯这么些年也一直未曾续弦,和你堂妹两个人相依为命——”

“堂——堂妹?”林拓以为自己听错了,大伯足足比爸爸大6岁,他和大伯母那么早就结婚了,怎么可能那么晚才要小孩?!

“对,听镇上的人说那个孩子今年才20岁。”林浩祥也觉得这件事很不可思议。

“哦,那我堂——堂妹现在已经接回家里了么?”他还是感到这样的称呼有些奇怪。

林浩祥摇摇头:“那个孩子两个月前便失踪了,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失踪?——”

“几个知情人说,是你大伯知道了她曾遭到□的事,所以大发雷霆将她赶出了家门。”林浩祥的语调颤抖,显然是十分同情这个孩子的遭遇,“爷爷知道了这件事后,便发出命令,一定要找到这个可怜的孩子,看样子,老人家是想补偿这三十多年来所亏欠你大伯一家的。”

林拓点点头,眼神暗沉了下来,想到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这些年竟过得如此凄惨,他的心情便沉重的无以复加。

“对了,发生了那样的事,堂妹本身也是受害者,大伯又为什么要将她赶出家门?”林拓实在是想不通这件事。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你大伯的脾气在妻子去世后便变得异常暴躁易怒,打骂孩子是经常的事。唉,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许是大嫂的去世让他失去了情感支柱——”林浩祥带着对大哥的回忆自语自言,伤痛的心情让他控制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林拓急忙接了杯水给他:“爸,不要着急,堂妹可能只是一时害怕躲到哪里去了,过些时候,一定可以找到她的!你和爷爷都不要太担心,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看到林浩祥因为常年要背负来自各方面的巨大压力而显得愈发劳顿的疲惫脸庞,还有他近些年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林拓终于下定了决心,“爸,等拍完了这部戏,我就回天享帮您。”看来和爷爷约定的30岁期限要无法遏制的提前了。

###

她怎么知道他每次来都能找到她,蒋添不爽的撇撇嘴,今天他就翻遍了整个剧组都找不见她的人,当他蒋少爷是个无事可做的闲人么?他可是连夜加班加点提前处理完几份和外商的合约,好不容易才挤出时间过来找她,结果却被这样平白无故的放了鸽子。好,看在10次相亲的赌注上他忍!等到将来收复了这只猴子,看他怎么好好回报她对于他魅力的无视。

其实,莫瑶是在拍戏。

蒋添不知道,有莫瑶参与的戏份在拍摄过程中都时候要严格清场的,即所有不相干人员一律不许进入拍摄场地。即使他和林拓这么‘亲密’的关系也不能例外,所以他才会到处都见不到莫瑶。

他脸上突然泛起了坏坏的笑容,他想到了一个特别好玩的主意。

###

最近这些日子,每天的拍摄强度都明显的加大,林拓显然是在加班加点的赶进度,为什么要这样?出什么事了吗?

莫瑶想不出来,她摇摇头,嘲笑自己的庸人自扰,林拓的实力那么强,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自己在这替他瞎操个什么心?

她胡思乱想了一路,很快便走回了剧组的宿舍。今天拍戏的活动量好大,出了好多汗,她打算一会进屋先洗个澡。

拿出钥匙,开门,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却在推开门进屋的瞬间吓了她一大跳。

蒋添?!——

他斜倚在她干净整洁的床上,一副悠然自得的享受表情。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她猛地上前两步,惊慌的指着他问,由于太过惊讶,她的胸脯剧烈起伏,语调也明显不稳。

他坐起,优雅的挥开她指向他的手:“说话的时候,用手指着别人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哦——”

“你一个大男人,私下里闯进女生的宿舍,还好意思说别人不礼貌?”她简直快要抓狂。

蒋添将细长的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随即利落的窜下床,将门轻轻的关上、锁紧:“你叫那么大声,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屋里藏了个男人?”

一句话提醒的莫瑶,她突然开始后悔自己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他驱逐出屋。

实在是太过意外了,意外到她一时间完全乱了阵脚!

不知道刚刚有没有人碰巧经过发现她屋内的异样?完了,这叫她往后在剧组里怎么做人啊!

“放心,刚刚没有人经过——”蒋添看出她的顾忌,撇撇嘴,状似无心的说道。

莫瑶小小的松了口气,随即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正好伫在门边的蒋添随意的挑挑眉:“很简单啊,就这样——”接着,他变魔术般的开启了门锁——完全没有触碰到旋钮或是门栓。

莫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他的手法既快又熟练,叫莫瑶完全搞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莫非是个梁上君子?

登徒子的掠夺

“你——你怎么会?——”莫瑶不知道该怎样问出口。

“这没什么,我还会这样——还有这样——”随着他说话,莫瑶屋里凡是上锁的柜子都逐一被打开,那敏捷的手法看得莫瑶是目瞪口呆。

“你是个职业窃贼?!”莫瑶惊悸望着他,一脸戒备状。

蒋添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拜托,母猴子,你小说看多了吧?你有见过这么体面的贼么?”他嘲笑她,同时佩服她的创造力。

“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