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装不下去了啊?”上官羽影讽刺的睇向她,毫不怜惜的握住她的下颌,“我就说嘛,药物的作用应该已经过去了啊——”

她小小的脸庞在他的大手下无助的轻颤着,她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只能瞪着噙满惊恐的空洞眼眸虚弱的喘息着。

他漫不经心的将眸光调向她原本藏在衣服下面的瘦弱身躯,却不禁暗叹眼前身躯虽然瘦削却是那样的美好,他情不自禁的抬手触碰她肩膀上的凝脂肌肤,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眸:“你既然能把眼睛都給了那个男人,想必一定很爱他吧?不知道,你的这副身子要是被我享用过,他还会不会要你呢?”

瞳孔中泛起阴冷的残光,嘴角浮现出冷酷的笑,他恁地将手探到她的裙下,瞬间拉扯下了她的底裤,接着猛地一用力,两根修长的手指径直刺入了她干涸的□内,几乎整根没入。

毫无预警的痛楚令莫瑶瞬间疼得尖叫起来,她刚刚仍在诧异他为何知道关于她眼睛的事,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侵入她的身体,她已经三年都没有经受过这样的事,根本就无法承受他此刻这种残酷又野蛮的探入。

林拓见到他野兽般的行径,赤红了眼眸的怒吼:“蒋添,我要杀了你!”

上官羽影刻意的无视莫瑶脸上撕心裂肺的痛楚和那拼命抗拒着他手指的巨大推挤力,转而望着五官都因为愤怒而扭曲的林拓轻慢的提醒着:“我好像已经告诉过你,我现在的名字不叫蒋添,我叫上官羽影。”接着,他轻蔑的冷哼一声,“果然,不是处女了啊。”他弯下身拍了拍莫瑶因为难忍的剧痛而低垂下去、一片惨白的脸庞,“你的第一次是給了林拓吗?我还真的很好奇你的初夜是什么滋味呢?”

林拓被绳子捆绑住的手臂上泛出可怖的青筋:“上官羽影,你这个混蛋,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莫瑶的第一次明明是和——”

“不要说出来,拜托你。”莫瑶拼劲身体所剩无几的力量、咬牙强撑着抬起脸庞用破碎的声音急切的阻止道,眼中透出无限的心痛哀求。

“为什么——”林拓的心因她泪眼婆娑的样子而狠狠的拧紧,他完全不明白她的想法,为什么事到如今,她还不愿说出一切,难道她想让他们之间愈走愈远吗?

莫瑶在雪域山庄和他说出那段话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她心中装着的人是蒋添了。只是,他当时还不敢确定蒋添是不是真的还活着,所以也没有办法对她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于是,他只能耐心的哄着她说出和蒋添的过往,希望她那一直苦苦压抑的情感能通过这种倾诉的方式得到部分的宣泄。

“那个人其实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什么喜欢我之类的话,一直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要相信他。”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即使她已经拼命的想要掩盖内心的痛苦也根本无法办到。

她不由得想到那句直到现在还时常清晰的响起在她耳畔的话,“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她的心中抑制不住的泛起巨大的酸楚,他真的没有食言,只是这个承诺兑现的太晚了,晚的让一切的一切都面目全非。

上官羽影恼怒的打散心中被当下的情景激发出的复杂情绪,不耐的阻断他们之间的对话:“你们这对狗男女不要再在我面前演戏了,对于你们的关系我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边说着,边当着林拓的面粗鲁的拉扯下莫瑶的胸衣,然后,毫不怜惜将手掌放置在她□的胸脯上,用力的揉搓着,所到之处,无不故意的留下了殷红的指印。

林拓狠狠地蹙眉瞥过脸去,不愿意看到眼前淫靡刺眼的景象。

上官羽影见状阴沉的敛下眼:“既然你不愿意观赏自己的女人被我搞时的模样,那么就用听的好了。”

说着,他一把拉下自己的裤子褡裢,架起莫瑶的一条大腿,蓦地,挺身挤进了她窄小的身体。

“呃——”莫瑶痛得瞬间咬破唇瓣,冷汗无法遏制的布满了她的脊背,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残忍的利器瞬间刺穿了。

他的巨大停在她的体内,就算看不见,她也知道林拓就在他们的面前,汗水伴随着巨大的痛楚急速的滑落下她的脸颊。

好痛,好痛,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难道做不了相爱的恋人,就一定要这样残忍的伤害她吗?

上官羽影勉强的压抑着自己险些冲口而出的低咒,进入她身体的一瞬他的硬挺几乎快要被那难以置信的紧致张力給硬生生的压挤出来,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小?!还有,抚触在她肌肤上的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也令他觉得难以解释的迷惑。

他突然厌恶起自己来,像是要证明他没有被任何人、任何事影响似的,不顾她的干涩,他狠戾的摆动□,狂肆且用力的在她的体内驰骋起来。

莫瑶的身体因这样难以承受的疼痛而剧烈的抖动着,她眼前原本黑暗的视野中渐渐的泛起了迷离的白光。

她的心,随着他蛮强的大力戳刺而被凌迟的千疮百孔。

上官羽影渐渐的发觉手下原本僵硬战栗的身躯变得安静下来,他意识到什么,心不受控制的咯噔一下,他猛地将她低垂下去的脸庞扯起来,果然,她不知何时已经痛得晕过去了。

“真是倒胃口!”他烦躁的咒骂了一声,草草的退出她体内,却在看到他的硬挺上沾染上的血红时,眉心不受控制的纠结。

他有一瞬的失神,随即刻意忽视了此刻徘徊在心间的懊恼,再次换上一副残酷的脸孔,毫不怜惜的松开了手——

失去了唯一的支撑力,莫瑶小小的身体虚弱的跌倒在了地上,薄弱的像极了一片染血的棉絮——可怜兮兮的,没有人在乎、没有人疼惜。

她于昏厥的迷蒙意识中,隐约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哀呼。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撕碎我的心?为什么要伤我至此?

如果你的记忆找回来的话,你会觉得心痛吗?

如果会的话,还是永远不要想起来好了。

上官羽影选择无视那趴伏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单薄身躯,转而越过满面愤怒至极神情的林拓,气闷的走出房间,阴鸷的甩上房门。

第 80 章

“该死!”上官羽影猛击车门,愤懑的低咒着,“为什么会那么不受控制?为什么会被那样的女人影响?为什么会产生那样莫名其妙的感觉?”他烦躁的按下车窗的按钮,想要窗外的冷风吹熄他心中难以平复的波澜。

他烦闷的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之前莫瑶带他来的酒店。

他鬼使神差的停下车,走进了酒店的大门,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绳索牵引着一般,他凭着上回的记忆坐上了电梯来到上次的楼层。

直到走在通向那间房间的走廊上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所做的究竟是什么。他惊觉自己的荒唐,他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却像个傻瓜一样的开着车到处乱晃,还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他难道真的觉得这里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还是说他根本在不自觉的期待些什么?

“SHIT!”他恼怒地捶击墙面,他怎么会真的被那种女人影响?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的被洗脑?

像是要证明给自己看‘他很好,他很正常’一般,他恁地停住脚步,在距离上次的房间近在咫尺的地方毫不迟疑的转身,快步的沿着来时的路途往回走。

此刻,他感到从迎面而来的方向投向他的不同寻常的视线,于是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凌厉的眼神似在警告那个从对面走来的服务生不要一直这样不礼貌的盯着别人瞧。

不过,这样的警告貌似没有什么威慑力,那个服务生还是一副如同见了鬼般的愣怔惊讶表情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的脸。

对于这样执着的注目礼,他无奈的选择无视,直到和对面来人擦肩而过,他才微蹙眉峰吁出一口闷气。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仿若后知后觉的诡异惊叫。

他诧异的回头,发现是刚刚从他身边经过的服务生,他刚想质问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却被此人下一秒冲口而出的话攫住了神经。

“你,你不就是那个小姐一直寻找的人吗?你真的回来找她了啊,之前还一直以为她在胡言乱语呢。”服务生惊讶的喋喋不休。

上官羽影内心陡的一凛,他微挑起眉峰,眸光变得阴郁:“你说什么?”

服务生紧着上前两步,抬手指着上官羽影的脸:“你就是那个瞎女孩找的人吧?”

“什么瞎女孩?你把话说清楚。”上官羽影严厉的催问着。

“原来你不知道啊,那看来是我认错人了。”服务生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这几年间,总有个瞎女孩在这里寻找她失散的男人,我看那个人八成是嫌弃她眼瞎,始乱终弃了,可是我们也不好和她说这样的话。不过她总是不放弃的过来等她的男人,虽然很可怜,可是有时候真的让我们这些做事的很为难呢。那个女孩,有时候疯疯癫癫又哭又闹的,有时候神情恍惚一句话也不说,我看,大概是脑子为那个男人变得不清楚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作了个象征的手势,“就是有些精神病了吧?不过,这么痴心的傻女孩现在还真是少见了啊,如果是我的女朋友这么对我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他一副深表同情和羡慕的样子。

“是什么样的女孩?长得什么样子?”上官羽影急促的追问,他突然想到自己的手机里有柳如月当时发给他的莫瑶的照片,于是急忙翻找出来,“是不是这个女孩?”他紧张的盯住服务生的眼。

“对,对,就是她!”服务生惊喜的瞪大眼,“只是,这张照片的眼睛看上去是正常的,那个女孩却是个盲人。看来她确实是您的女朋友啊!您怎么能舍弃这么好的女孩子呢?虽然眼睛看不到,可是喜欢您的心情却胜于任何女人啊!”服务生发自肺腑的道,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对了,先生,我们经理那里好像有那个女孩留给您的东西,您等等,我帮您问一下。”他说着就拿起对讲机小声的说着什么。

上官羽影想着刚刚服务生说过的那些话,陷入了混乱的思绪中。

“就是这个,这个信封是那位小姐交给我们经理的,她说如果看到您的话请转交给您。”离开了片刻再次回来的服务生将手中的信封交给表情有些沉重莫测的上官羽影。

上官羽影望着手中的信封,有一瞬的迟疑,最终他带着些微的忐忑和疑惑打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面只简单的写着一行字‘我想和你一起看星星。’。

他的脑海中突兀的浮现出一句话,“你想好一个愿望,等我回来的时候告诉我,我一定帮你达成。”

但话语闪过的速度太快,等他意识到时,整句话已经飘过了脑海,无论如何都无法抓住了。

他盯着手中的纸张,反复的看着,却怎样都无法了解这句话的含义。他诧异,她为什么要写下这样的话?她的眼睛明明就——她怎么可能能看到星星?

他将薄纸重新塞回信封,棱角分明的脸庞变得肃然,他快步的冲着电梯走去,他一定要搞清楚整件事是怎么回事,难道在他消失的那段记忆中真的发生过什么意义重大的事?她所说的一切并不是谎言,而是确确实实的真相?

他以雷霆万钧之势驱车回到囚禁林拓和莫瑶的房间,此刻,原本晕倒在地上的莫瑶早已被他的手下重新绑缚到立柱上。他急促的几个大步上前,在莫瑶惊恐愕然的眼神中,不顾她的抗拒,不由分说的解开捆绑住她手脚的绳索,硬是将她拉扯出房间。

将她带到门外的走廊上,他蛮横的执起莫瑶的手臂,阴鸷的盘问:“这张纸是你留下的吧?什么叫我想和你一起看星星?”此刻,他的脸上有着些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期待。

莫瑶惊愕的愣住——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难道他又去了那间酒店?

她冷汗直冒,慌乱的压低脸颊,藏起整个人因这样一句话而涌起的强烈伤感,讷讷的开口:“那个——只是一个玩笑。”

现在还谈起那个他曾欠下她的承诺有什么意义呢?徒留的,只是讽刺和悲伤罢了。她,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和他一起看星星了,为什么她明明要的不多,却一个也得不到?

他的脸庞因她的话语而遽然变色:“这个也是为了帮助林拓拖住我,而故意之前交给宾馆的人要他们配合你的吗?”他噙着莫瑶看不到的阴沉怒意冷声诘问。

“嗯——”莫瑶无奈的轻轻颔首,她不愿意再多做任何的辩解,即使说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愿意相信她。

她看不到此刻他脸上汹涌澎湃的怒焰,只是兀自陷入因往事被提起而触发的无限伤感中。

感到自己再次着了这个女人的道,他懊恼愤怒的几乎想要杀人!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什么,骗子就是骗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为了取悦里面那个和他势不两立的男人而布下的局,而他居然还一厢情愿的沉浸在她不是在欺骗他的可笑幻象中!真是太让人火大了!没有人能这样轻易的影响他的判断,没有人能这样不怕死的将他置于难堪的境地!

他怒不可遏的一把执起莫瑶的柔荑:“看着我被你耍得团团转很得意吧?你真的觉得你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别做梦了!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不信,又怎么会相信别人的女人?”他狠戾的冲她嚷道。

‘别人的女人’莫瑶悲苦的冷笑,他怎么能如此无情的将她推给别人?!

他以为她的笑是对他所说的话表示不屑,于是更加怒不可遏,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该死的一切,彻彻底底和过去划清界限,只要结束了任务走出这里,他就不会再被影响,就不会变得莫名其妙,就不会可笑的想去期待什么,就不会该死的不受控制,变得连他自己都快要看不清楚自己!

第 81 章

上官羽影不顾莫瑶□未愈合的惨痛伤痕,拉着她跌跌撞撞的走进屋里,他攫住她的脖颈,冷声冲着林拓狠戾道:“马上告诉我天享保险库钥匙放在哪里,否则的话,我杀了她!”

林拓看到他深陷到莫瑶脖颈肌肤里的手指,焦急的阻止:“好,你先放了她,我就告诉你!”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快说!”他倏地毫不留情加大手劲,表情狰狞如恶鬼。

莫瑶被他勒得快要无法呼吸了,整张脸憋得通红。

林拓见状,急忙道:“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的命被你们拿去的话,一定要将我的尸体马上送到就近的医院,让他们取下角膜还给莫瑶。”

莫瑶惊愕的瞪大了眼,艰难的挤出气音:“不要说这样的话——他答应过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

上官羽影明显的愣怔了下,箍住莫瑶的手掌禁不住有一瞬的松懈,他隐约想起了什么,却很模糊、很模糊。他拼命的集中注意力意图留存那一瞬记忆的掠影,想要扯住它飞速而逝的脚步,清晰的看个究竟。莫瑶虽然那样对林拓说,可是她实际上也知道,面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当初的蒋添,之前的承诺也都不能再算数,林拓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很有可能会就此丢掉性命,所以,一定要想办法逃出这个地方。

莫瑶突然感觉到了上官羽影手上大幅度减轻的力道,容不得她多做考虑,她猛地一用力,不顾死活的挣脱出来,眼前的漆黑更加深了她对周围未知环境的恐惧,慌乱中,她胡乱的向身边一摸,碰到了一根长长的硬物,来不及细思,便冲着面前的位置用力挥下去。

兀自陷入思索的上官羽影完全没料到莫瑶会突然攻击他,当他意识到从头顶遽然劈下的雨伞时,已经来不及闪避了,就此被坚硬的雨伞顶部猛烈的击中,整个人眼前瞬间一花,跌倒在地。

莫瑶惊恐的松手,雨伞立时掉在地上,冰冷的金属顶部重重的撞向地面,沉重清脆的声响吓得莫瑶整个人猛地一怔,她哆哆嗦嗦的泣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她完全搞不清楚上官羽影此刻的状况,只是听到了一身令人心惊胆颤的身体砸中地面的声响,怆惶中,她趔趔趄趄的冲着刚刚林拓发出声音的方向跑去,在林拓的指导下,迅速的帮助他解开身上的绳子。

恢复自由的一瞬,林拓立时起身想要拉着莫瑶逃走,屋门却在这一刻被人用力的推开了。

柳如月举枪走进来,她已经在门口听到屋内发生的一切,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祸害!

这次她原本是单纯派上官羽影先行回国筹备SG金融集团的分公司的建设工作,而并没有打算对林家开展报复行动,她计划着等到他们的金融势力成功的延伸至国内时,再在商场上和天享国际正面交锋,一举击垮他,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她原本想心慈手软的放过当年目击他们行动的莫瑶,反正已经是和羽儿没有交集的人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女人也没有乱说什么,所以就留下她的一条贱命也无妨。但秘密跟踪羽影回国的杨纯曦报告称,莫瑶和羽影已经在机缘巧合之下见到面了,她担心见到莫瑶会令羽影想起之前的事,那样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很可能会功亏一篑,所以她改变了原本打算放过她的决定,这个女人留着绝对是个莫大的隐患,一定要尽早的除去,以绝后患,但是在这之前,一定要利用她达成最后的目的,有了莫瑶这张王牌,不怕林拓不说出他们想要的一切。于是她才赶紧打电话给羽影,命令他继续完成三年前未完成的任务。

在这之后,她仍是担心羽儿在和莫瑶的接触中会恢复记忆,导致计划生变,所以才火速的赶回国内,想要亲眼见到他执行任务,尽快的除去林拓,之后她会秘密的找人解决莫瑶,免得夜长梦多。

而此刻,这个女人竟然想要就这样毁掉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门都没有!

她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枪口笔直的朝向莫瑶的头——

完全对周遭的情形一无所知的莫瑶惊恐的望向发出巨大开门声响的方向,却在这时随着耳畔一声惊恐至极的‘不要!’而被一双强壮的手臂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与此同时,一声振聋发聩的枪声响起——

莫瑶感到拥住她的身躯猛地一窒。

柳如月没想到林拓会帮莫瑶当这一枪,刚想举枪再射,却见上官羽影挣扎着站起身来,此刻,当他看到柳如月手中的枪时,和着因为被莫瑶狠狠击中头部而刺激涌现出的过往记忆,他的眼神恁地变得无比的愤怒、痛苦,且充斥了死一般的绝望。

柳如月看到他的眼神,愤恨的咬紧牙关,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羽儿居然会在这样的境况下被刺激而恢复记忆,她知道她已经没法再当着他的面除掉这个碍眼的女人,于是怨恨而不甘的咬了咬下唇,转身气恼的离去。

上官羽影愣怔的望着柳如月消失的门扉,逃避似的怀疑刚刚自己所见的、所听的,都只是一场梦,他几乎没有勇气回头看向身后,他怕刚刚从昏厥中将他惊醒的那声枪响已经杀死了他最在意的人!

没错,他已经找回了丢失的记忆,在这样一个讽刺的近乎于残酷的时刻。

“啊——”身后突然发出一声和着恐惧和痛彻心扉的嘶叫。

他急切的转身,莫瑶布满泪痕的脸庞赫然印入眼帘,伴随着的,还有林拓倒在血泊中的身体,他的后背中了枪,正好在心脏的位置,莫瑶触摸到了他身上湿淋淋的液体,看不到究竟是什么的她只好颤抖着指尖将沾染了鲜血的手指凑近了鼻端——

他连忙冲过去扶住她不敢置信、摇摇欲坠的身体,之后伸手去探林拓的鼻息,就在这时,他的手突然被人用虚弱的力气捉住。

林拓颤抖着嘴唇使出最后的气力气若游丝的说道:“快将我的身体送到医院,求你——”他无力再说出话来,瞳孔愈发的涣散起来。

莫瑶激动的拉扯住上官羽影的衣襟,悲痛欲绝的哀号:“你为什么要开枪?你为什么要杀掉他?你说过,你绝对不会伤害他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怎么可以——”她终于捱不住巨大的焚心伤痛而晕厥过去。

上官羽影的内心狠狠的拧紧,他望着林拓虚弱的说不出话却仍旧拼命望向他的眼神,终于咬了咬牙,先将莫瑶抱上了车子,之后,再次回到屋里,将林拓扶了起来…

第 82 章

莫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能看清一切,但她一点也没有恢复光明的喜悦,反而失声嚎啕痛哭起来,因为她知道,此刻,她眼前出现的光明,代表着,林拓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为了保护她、为了挡住那颗原本该是射向她的子弹,而死掉了。

真是笨蛋!为什么要那么冲动,为什么要那么不负责任的死掉,留着她一副失了心的空荡荡的躯壳有什么用?拿他一条要承担无数责任和使命的身躯来换她这副一无是处、如同行尸走肉般痛苦的活在这个世上的空壳值当吗?!

你回来啊!不要死好不好?!她失声哭倒在身下的床铺上。

病房的门突然开启,几个陌生脸孔的男人闯了进来,在莫瑶一时搞不清楚状况、拼命瞪大的惊恐又迷茫的眼神中,一把用毛巾捂住她的嘴,很快的,莫瑶便昏了过去。

病房外的转角处。

上官羽影冷眼望着前来医院找他的杨纯曦:“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我——”杨纯曦犹豫着究竟要怎么选择,她其实是被柳如月派来支开上官羽影,但是她看着自己心爱男人此刻脸上的痛苦,想到柳如月一直以来惨绝人寰的所作所为,她终于狠了狠心,抬眼看向他,“门主要对付莫瑶了,你快去救她,再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上官羽影的背脊恁地冒出冷汗,他瞬间意识到什么,旋即转身向着莫瑶的病房飞奔而去。

杨纯曦望着他头也不回急速离去的背影,心痛的含泪低语:“羽,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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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羽影望着病房里空荡荡的床铺,突然腾起一股灭顶的愤怒,他径直转身,狂奔出医院的大门,火速的窜上车子——

他一边用不要命的速度驱车在马路上飞驰,一边愤恨的咬紧牙关。

他原本就不该相信柳如月的鬼话!她说她从来没有欺骗过他,可是她却在他失忆之后骗他是他亲手杀掉的林天享!这算什么?可恶!她的所作所为哪里是在帮助他?根本是让他万劫不复!

一切的一切都是柳如月这个女人导演的,他不过是这个女人实现自己欲望的棋子罢了,也许复仇什么的都是编出来的,其实她只是个和他毫无瓜葛的人,说什么相同的人生目的只是她想借他的手除去实力最强大的两个对手罢了。自己的人生一直以来都被一个假称是他的亲人的不相干的人摆布。其实他们都是一群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傻瓜,自以为是的活在报复的快感中,享受着虚假的满足感,实现着充满罪恶感的价值。是他们制造了所有的痛苦,让本来想保护、想珍惜的那个人变成了被伤害最深的替罪羔羊!

他,要去了结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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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蒋伯母吗?”莫瑶醒来之后惊愕的发觉此刻端坐在她身前的女人的身份,“你不是应该已经在那场车祸中?——”

“死掉是不是?”柳如月接过莫瑶没说出口的话,“羽儿不是也没有死?很奇怪是不是?那场车祸不过是我为了除掉蒋青松而特别策划的。”三年前,她利用了那场早就计划好的车祸除去了蒋青松,之后和羽儿转移到了美国,利用‘神宇门’多年来募集的巨额资金和蒋氏银行的全部资产重振了昔日上官家的产业。

莫瑶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蒋伯父明明是你的丈夫?你又为何要——”

“他才不是我的丈夫。”柳如月原本平静的眼波就此变得充满怨气和厌恶,“我的丈夫早在羽儿还未出世前便死掉了。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明明是蒋家的儿子,却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另一个名字回来是不是?”她紧盯住莫瑶布满疑惑的脸庞,“羽儿从来就不是蒋青松的孩子,他是我和上官家大儿子上官晓峰的骨肉,当年上官家发生火灾的时候我碰巧来找晓峰,很凑巧的听到了纵火犯说出了幕后主使的名字,那便是当时掌管蒋氏银行的蒋德坤和天享国际的总裁林天享,失去晓峰后,我为了报仇,嫁给了仇人的儿子,也就是蒋青松那个窝囊男人,他根本不知道我当时已经怀有身孕的事,和他结婚不久,我便告知他我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丝毫不怀疑羽儿的出身,仍旧时常在外沾花惹草、夜不归宿。在羽儿五岁的时候,我将他的身世告诉了他,不过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告诉他我是她的亲生母亲,只说她的母亲也在那场火灾中死掉了。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不要让他的心里产生对任何人的依赖,这样,他才能变得比任何人都坚强。”

莫瑶心痛的叹息,上官羽影从小到大心里其实一定都很痛苦吧?那总是浮现在他脸上的玩世不恭,大概是用来掩盖他内心真正的渴望和缺失,也许他是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同病相怜的归属感,才会下意识的想要靠近平凡无奇的她吧?玩世不恭,那只是他在无奈之下选择的继续活下去的方式,因为想要在意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才别无选择的告诉自己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好在乎的。

“等所有的事都结束之后,我马上便会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然后我会好好的补偿这些年亏欠他的,我一定会给他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全新人生!”柳如月的眼神中透着憧憬。

“什么叫所有的事都结束?”莫瑶讷讷的问,带着不可抑制的忐忑不安。

“我已经为他清除了林拓那个最大的敌手,等到——”

莫瑶震惊的瞪大眼眸,悲愤的打断她:“原来,那一枪是你开的,是你杀死林拓的!”她误会上官羽影了,原来当时出现在那间房屋的还有另一个人。

“没错,是我做的。”她毫无羞惭之意的承认,“我已经为他除去了林拓,现在只要我们的SG金融彻底的控制国内全部的金融企业,我便完成了当年在上官家墓碑前的承诺,替上官家夺回了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的一切。而你的存在,会毁掉羽儿好不容易迎来的新生,因为他的的世界里,很快便不再存在仇恨了,他这样的身份,始终是要凤凰来配的,而你这样的女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该走进他的世界的。而且,你已经知道的、看到的太多了,留着始终是个隐患,我现在就会替羽儿完成他人生最后的洗礼,从你消失的这一刻开始,他人生中所有的污点才会真正都成为秘密。”

看到她举枪逐渐靠近自己的动作,莫瑶惊骇的冲她嚷道:“你疯了,你这样做,上官羽影是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柳如月夸张的嗤笑起来:“你凭什么这么有自信?”

“他不会原谅杀掉他心爱女人的人的!即便你是他的亲生母亲!”

“是吗?”柳如月突然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灌满药剂的针管,眼眸中噙着冰霜般的冷酷残芒,“当年,我就是亲手将这样一支针剂刺入他的脖颈中,夺去了他一年的记忆,当时的剂量不足这根针管的十分之一,你说我要是将这满满一针管的药剂都注射进他的身体,会怎么样呢?”她望着莫瑶瞠目结舌的脸孔笑得得意又猖狂。

说着,她举枪对准莫瑶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