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天泓被她的表情逗乐了,乐呵呵地笑起来,此时的他,有了7岁孩子该有的天真表情,也是他人生中第一个轻松开怀的笑容,这个教会他认识心中太阳的女人不太丑,他决定降低自己的标准,因为她笑起来时是最美丽的女人。

两人的身后传来咳嗽声,庄千峰和袁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们身后,也不知道他们听了多长时间,但肯定最后一句话是听到了,这让弈棋有点儿尴尬,她在他们面前一向是得体又稳重的,从来就没有这么孩子气过。

“袁辉,带天泓去学习,我跟弈棋有事要谈。”庄千峰交代,眼里有着隐隐的笑意,他深沉地看着弈棋,刚才她对天泓说的那一番话,他全都听到了,好一个心中的太阳。

袁辉深深地看了弈棋一眼,带着不肯离开的庄天泓上楼了。

“庄董,你有一个非常出色的儿子,但别将他的童年剥夺得太过了。”弈棋知道自己不该插手,但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忍不住地多说了一句。

“进去吧!”庄千峰微微地笑了,并无恼怒,也不回答她,径自在前面带路。

两人来到三楼一个很大的套间,弈棋看布置与摆设,好像是某人的卧室,她不解地看着庄千峰,后者示意她坐在靠落地窗的沙发上。

庄千峰在一个玻璃酒柜的精致小吧台前忙碌着,亲自给她端过来一杯新鲜椰子汁,给自己则倒了一杯红酒,两人一起坐到沙发上,面对面地坐着。

“弈棋,为什么这次突然又坚决地要辞职,我以为我说得已经很明白了。”庄千峰开始谈正事,如黑潭的眸子幽幽地注视着她。

“因为我要照顾孩子,要帮助丈夫的事业。庄董,女人一旦成了母亲,斗志就会去掉很多,而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弈棋找了一个最合理的借口,她早就猜到了他今天肯定要挽留自己,但这一次,她是下定了决心不再回头。

庄千峰深沉地看着她,故作轻松地说:“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你真的不知道我的意思?喝点儿椰汁吧,这是刚运过来的最新鲜的椰子汁,你会喜欢的!”

弈棋被他的话问得有点儿心慌,大口地喝下清凉的椰子汁,以让自己的思维保持清醒,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她曾经怀疑过,但她到现在仍不敢相信,庄千峰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有好感呢?

“弈棋,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哦不,应该是疯狂地爱着你才对!这种爱,从开始时的好奇、迷恋、欣赏到现在的疯狂。我要让你留在我身边。”庄千峰温柔地表白,最后一句话说得非常坚定。

“庄千峰,我已经结婚了,而且还做了母亲,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如此花心思的。如果今天就只是这些事情,那我可以走了。”弈棋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这证明他们两人之间仅有的老板与职员的关系到此为止了,她刚准备迈步,却被他拖住。

她冷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曾经在她心里如同神一样的男人,她一直都是尊敬而感激的,可现在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男人,让她感觉好陌生。

庄千峰缓慢地站起来,靠近她的身子,神情阴冷地说:“弈棋,还记得7年前的愚人节吗?就在那一天,你就开启了我们三个男人的命运。你拒绝商柏松的追求离开S城,与我同坐一班飞机抵达B城,在B城的机场撞上我,让我沉迷于你的笑容之中,然后,你投入了风闲云的怀抱。直至今日,你开启的命运之轮仍在转动,商柏松没有放弃,他选择了痴守;风闲云最幸运,成为你的丈夫;而我,要拥有你余下的生命!愚人节不愚人!”

庄千峰的话语就像咒语一般,让弈棋惊呆了,动弹不得。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特意挑选的戏弄风闲云的日子,居然启动了这样的命运,居然惹到了这样的男人,她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第69章绝艳雪莲

弈棋强迫自己清醒地看着庄千峰,却发现他的影像变得好朦胧,心直落谷底,似乎跌落到了肚子里,希望不是她所猜测的那样。

庄千峰阴柔地继续说:“棋棋,不要再做无味地挣扎了,这是从南太平洋岛上提炼出来的最厉害的□,没有人能抗拒得了的。”

弈棋看着他一步步逼近的朦胧影像,咬牙怒声质问,“庄千峰,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要过来,我不会原谅你的!”

庄千峰此时的表情,是从未在弈棋面前出现过的另一副冷血面孔,他边逼近她边阴冷地说:“我只要结果,为此我可以不择手段,得不到的就毁灭掉,这是我一直以来的信条。为了得到你,我一直非常有耐心地做着一切准备,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一辈子!棋棋,最正直有原则的你,当你的身体接受了另一个男人时,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真期待,但你的选择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我!”第一次称呼她棋棋,却让她感觉如坠冰窖。

弈棋因刚才的愤怒情绪而清醒了一点儿,却第一次看到了如此可怕的庄千峰,他眼里的恶魔光芒,还有身体里迸发出来的为了得到她的势在必得,她什么时候唤醒了一个最残酷的恶魔?

她真的感到怕了,身体里的烈火逐渐吞食掉她的理智,不行…不能…闲人,救我…不能…决不能让他得逞…她猛地抬起手臂,狠狠地咬下,直到舌头尝到自己血液的腥甜味道才罢休,突然的剧痛让她的理智又清醒了一丁点儿。

她神情冰冷地说:“庄千峰,你别过来!如果你今天得到我的身体,我发誓,我要你付出命的代价。”说完,愤怒地看着面前变得可怕又陌生的男人。

“女人,永远都是口是心非的!女人从来就没有杀过得到过她们身体的男人。”庄千峰邪恶地一笑,平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居然有着让人厌恶的邪恶。

“我就是那个例外!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找寻一个机会,我就不信找不到。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一定要你付出一切来补偿。”弈棋放出仇恨的话语,慢慢地往后退,仔细地寻找能作为防身武器的东西,越来越有控制不住体内烈火的趋势,这个男人,非常有耐心,他是在等着自己扑过去,决不…

“好啊,那我们拭目以待,我愿意给你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性命,只要你到我的身边来。”庄千峰不痛不痒地看着她苦苦地挣扎,越挣扎药劲越强,看她能撑到几时,她能撑到现在还没有扑过来,已经让他刮目相看了,确实是不一样的女人。

弈棋突然扑向左边的酒柜,玻璃酒柜倒地脆裂的声音震动了外面的人,包括庄千峰,弈棋迅速扑进玻璃碎片之中,寻找适合的“武器”。

“不许进来!”庄千峰交代,制止外面的人闯进来,他阴沉地看着在酒柜残渣里挣扎的弈琪,优雅地脱掉衬衣,露出精瘦又健美的上身,一步步逼近弈棋。

她很好,非常的好,一再地让他失去耐心。他发现在她身上用耐心是最糟糕的策略,根本就如石沉海底,没有任何的反应。今晚,他一定要得到她!

弈棋在昏恶之间又感觉一阵强烈的烈火涌向全身,恨不得撕碎自己的衣服,不能…闲人…她用右手抓起一块碎玻璃,手被玻璃划得鲜血淋漓,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甚至觉得热流随着鲜血而流出去了,她紧紧地握住它,让尖尖的玻璃狠狠地刺进腿部,以阻止那阵燥热让她失去理智。

“不要过来!”弈棋左手又抓住一块玻璃,在眼前晃动着,阻止脸色微变的庄千峰再接近自己。

庄千峰不接受威胁,再次移动一下脚步,弈棋往后再退一点儿,左手的玻璃也狠狠地刺进左腿,她似乎不再将腿当成自己的似的,一下又一下地刺下,以让自己保持清醒。虽然神智已经不太清醒了焕散,但决不能失去理智,决不能扑进那个男人的怀里,决不…就算是丢掉这条命,她也决不…无论是她的自尊,还是对风闲云的爱,她死也决不…没有人可以践踏她的自尊,更没有人能强迫她接受不爱的人…

“棋棋,你疯了吗?不要命了是吗?”庄千峰大叫着要上前阻止她继续自残,他现在害怕了,这个倔强到让人害怕的女人,再一次让他开了眼界,看到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他的心冻结了。

“命?你们有钱人不是有许多怪僻吗?比如…奸…尸!呵呵…”

弈棋双眼刺红的看着庄千峰,扬起一个让庄千峰一辈子再也无法忘记的笑容,那是一个刻在他的良心上一辈子的笑容,她眼里的血丝因为这个笑容,逐渐幻化成一朵血莲,绝艳的在她的双眼里缓缓绽放,浑身的血迹与其相互挥映着,那缓缓说出口的“奸尸”两字,让庄千峰心突地停止跳动,然后又怦怦的激烈跳动起来。

他再次试着要上前去阻止她继续自残,却换来她疯狂地开始割手,她的神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决不!

庄千峰突然发现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心仿佛被玻璃切割般生痛起来,好怪异的感受,如此地陌生又如此地让他疼痛难当。他试着张了几次嘴却叫不出声来,这个女人让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恐惧,感到了心被凌迟的感觉,害怕她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眼前。

他拼命地握紧拳头,用尽全力气吼道:“袁辉,马上进来阻止她,快!”他不敢动自己的身体,怕自己动一下就引起她强烈的举动。

袁辉、袁林直接破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老板穿着西裤但光着上身,弈棋紧靠在倒地的酒柜旁,浑身是血,尤其是双腿,简直不堪入目,手臂上也是血,正往外冒鲜血。最让他们震惊的,是她绝艳的笑容,眼里的血莲仍在绽放着。

袁辉皱紧眉头,轻声走上前,柔声哄道:“弈棋,是我,袁辉,我不会伤害你,你将玻璃给我,嗯…给我…”

弈棋稍稍清醒了一丁点儿,眼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看到的却是模糊人影,她认得这个声音,但身体突然涌上的又一波热浪,让她下意识地又以疼痛来制止,猛地往手臂刺下,钻心的疼痛让她感觉那股热浪随着刚刺出的伤口流出去了,真好…她却不知道,流出去的是自己的鲜血…她的神经已经麻木了…脑海里只有一个意念,决不能扑过去…决不…

袁辉阻止不了,又让她伤害到自己,就算是曾经历经的他,看了这一幕都心惊胆战的,他们到底对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

曾经那样睿智又聪颖至极的女人,曾经那样温和稳重的女人,那个从来不说一个苦字,从来都是完美地完成每一件工作,从来都是以人格魅力去让别人信服的女人,现在却苦苦地挣扎于药物的控制之中,只为坚守自己的尊严和贞洁,如此地自残自己…袁辉流泪了…从不落泪的硬汉流泪了…

袁林从另一边轻轻地走过去,也用轻柔的声音尽量哄着神经紧绷的弈棋,他也是泪流不止…

突然,一个稚嫩的童声插了进来,他怯怯地走进来,轻声唤道:“白阿姨!我是天泓!你放下手上的玻璃,那个好危险,天泓怕痛。”

弈棋茫然地转向模糊的小身影,是他?一股母性与求生的意志在她身体内迸发,伊莲,小伊莲,她的女儿,闲人…求生的意识瞬间进入她的大脑。袁辉趁机迅速一闪,将她击晕。

庄千峰疯了似的上前抱住她,身体微微发抖,他是真的怕了,从来就没有人让他感到如此恐惧过。

“快,王医生已经来了。”袁林迅速找来庄天泓的专职家庭医生,给弈棋止血。

王医生看着浑身是血的女子,微微震住,吩咐众人将她抬进一个小房间,里面有最齐全的医疗设备。她的两条大腿被扎出许多道血口,鲜血仍在拼命地往外流着,手臂上也有好多伤口,手背上有深深的咬痕,手心更是有深入见骨的伤口。

庄千峰寸步不离她的身旁,死死地盯着她,眼里盛满惊慌,还有一丝沉痛。

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感觉到湿意,庄千峰居然也有流泪的一天,是为自己的残忍吗?还是为了这个女人的残忍,为了拒绝他靠近,宁愿以命的代价来拒绝他,可为什么仍泪流不止呢?为什么心如此痛呢?

弈棋的身体突然又抽搐起来,血涌得更快,她体内的药效又发作了。

王医生迅速要几个人分别压住她的四肢,不让她动弹,细心地一一包扎,但每次她的身体一抽搐,就会有伤口裂开,鲜血沾染到身边的每一个人身上。

王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但不敢再打第二针,因为她现在身体内气血翻涌,互相冲击,她虚弱的身体根本吃不消。四个人一直守着她整整一个晚上,反复压制她抽搐的身体,直至凌晨,在药劲过了以后,她才恢复平静,但已经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之中。

因为缺血,庄千峰还输血给她,现在,他们真正地融为一体了,却想不到是用如此惨烈的方式。

弈棋睡在庄千峰的卧室里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仍然没有清醒。幸运的是,她的伤口不再裂开了,血终于止住了。庄千峰一直坐在床边,就这样出神地看着她。

一直以来,不择手段地去得到任何东西是他人生的信念,所以,他从事各种生意,只要感兴趣的,他都会一步步设计然后去得到。对于白弈棋,他仍是如此,一步一步让她走近他的身边,如果不是她太过于正气,需要他用非常手段,他根本不会用到这个策略。

但她的反应,让他震惊了。从来就没有人能用意志去抗拒那种药力,他一直认为人性里最原始的欲望是最容易被控制的,想不到,她又给了他一个震撼。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陷得如此之深。这样一个如此特殊的女人,却是他这辈子最无能为力的女人,因为她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心,心里的陌生良知因她而苏醒。

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自己,当这个女人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时,占据他整个灵魂时,他就再也无法伤害她了,再也没办法了!

男人在面对真正的爱情时,是心软,是温顺,而女人在面对真正的爱情时,则是勇敢,一种无畏的勇敢,不惜一切的勇敢。

可惜,她的那个爱情不是为了他,他好嫉妒那个被这样的女人所爱的男人,好嫉妒…心也好痛…他愿意给她所有的一切,却发现自己没有一样是她要的东西…

第一次,庄千峰充满各种欲望的心,在这个女人面前平静了下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放松,他轻轻地睡在她身边,温柔地搂着她的腰,睡着了,无欲无念地平静地睡着了!

庄天泓走进的爸爸房间里准备看白阿姨,却看到这样宁静的一幕:爸爸抱着白阿姨,两人安静地睡着了,风吹起白色的纱帘,纱帘随风飘扬起来,屋里好安静、好安静。他第一次看到爸爸这样温柔的表情,他记忆中的爸爸永远是冷酷的,严厉地要求着他,永远一副平静又冷默的表情。

他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看到白阿姨眼睛里纯净的白莲变成了血莲时,让他好惊慌,他不想打扰他们,他乖乖地出去了。

袁辉、袁林来时,看到这一幕,神情复杂地关上房门,忠诚地守在外面,直至天亮。

早晨,袁辉的电话响了,是秘书室打来的,说是有个叫风闲云的男人一大早就到公司来找袁辉。

袁辉交代了一下就匆忙赶往公司,要袁林通知老板,风闲云已经回来了。

2008-12-01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微风细雨》

第70章逼入绝境

袁辉匆忙赶到公司,见到了一脸疲惫的风闲云。他被那个骗局搞得焦头烂额,回来就听岳母说棋棋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回家了,被一个叫袁辉的人接走的。

他甚至没有精力去再去管公司的事情,他冷静地从头到尾细想了一遍,心痛地发现自己早已经被套进了骗局之中,这就是沐悠花跟钱伯乐突然消失的原因吗?他不相信钱伯乐会逃走,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沐悠花那个女人到底如何伤害了他?

一切的一切,在听到弈棋失踪的消息时,都不再重要了。他强忍住快要疯狂的心情,静静地等着袁辉。

“你就是风闲云!”袁辉看着这个男人,他都开始嫉妒这个男人了,被那样特别的女人深爱着,他袁辉向来冷血无情,最欣赏的女人就是白弈棋了。

“我就是!你就是袁辉吧,棋棋呢?她在哪里?出了什么事吗?”风闲云担忧地到处看,希望看到妻子的身影。

“风先生,白副总现在很好,只是暂时不能回家而已。”袁辉淡淡地回道,心里则在叹息,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呢?

“为什么?宝宝一直在哭,她才不会不管宝宝而去干其他事呢,她在哪里,快告诉我!”风闲云焦急地问道,声音里已经有着微微的愤怒。

“告诉了你,你也带不走她。她受伤了,为了爱你,她受伤了,现在还昏迷不醒。我给你保证,她没有危险,你回去吧!”袁辉冷静地简短交代。

“什么意思?她怎么会受伤呢?伤得重吗?快告诉我,我要去见她。”风闲云激动地抓住袁辉的衣领,愤怒地看着他。

“见她?见到她你又能做什么?那个男人不放手,你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见面的,知道吗?老板正在思考之中,他已经动摇了,再给他一点儿时间,不要去逼他,他完全有能力将她锁在一个岛上一辈子,让你一辈子也见不着她…”

“砰!”

袁辉的话被风闲云的拳头给打断,在风闲云准备打第二拳时,他敏捷地躲开了。

袁辉躲开风闲云的攻击,冷冷地看着他,说:“刚才那一拳,是我心甘情愿领受的,你帮白副总揍了我一拳,让我心里好受了点儿。如果我是你,就会先去处理那一堆烂摊子,想想如何给她一个完好的家吧!你应该相信白弈棋,她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包括不去爱一个人。”

“庄千峰!是他?”风闲云蓦然明白了自己事业失败的原因,原来,那个男人早就动手了,好个深沉又阴狠的男人。他悲痛地握紧了拳头。

“风先生,我是看在白副总的面子上才说这么多的。我会随时跟你联络报告她的讯息,你放心,她现在非常安全,而且身体的伤已经得到医治。不要去逼一个现在为爱而疯了的男人,他这次为了她,已经打破很多行事风格了,给他一点儿时间。他可以非常简单地让一个人消失,无论是死是活。给他时间!”袁辉不直接承认风闲云的猜测,沉声劝着这个也快疯狂的男人,希望他还能冷静地衡量眼前的局势,根本不是他所能去掌控的。

风闲云怔怔地站在那里,第一次,他如此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棋棋在那里独自苦苦地撑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事业面临破产,以后,连一个像样的家都可能给不了她了。他深呼吸以压制心底的疼痛与愤怒,沉默了一会,眼神已经变得非常坚定。

他在走出办公室时,冷静地看着袁辉,说:“谢谢!请照顾好她!”

风闲云走了,他要去处理一些事情,无论最后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去找回她,不过先要处理那一堆烂摊子,她现在暂时是安全的,但她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来,一定!

风闲云让白母带着伊莲先回老家,看着才不到两个月的女儿就经历这样的波动,他愧疚极了。白母担忧地看着神情沉重的女婿,天性善良而寡言的她,沉默地带着外孙女回老家了。她知道女儿女婿遇到了大的麻烦,而她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小外孙女。

随后,风闲云结束公司,清算了所有资产,却意外地接到了一个存折及一封信,是消失的钱伯乐给他的。

闲云、弈棋: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知流浪到哪里去了。

闲云,我的好兄弟,为我曾经那样不信任和责怪你而无颜再面对你,更为帮助那个女骗子而愧疚。我走了,我实现我的承诺,这1000万是我所有的家产,拿去赔货款吧,但我还是没有能实现要全部负责的承诺。我这个人生的失败者,就再当一次不守诺言的逃兵吧!

女人,比股票更难懂!

女人的心,比股票更难测!

爱情,比金钱更难得到!

你们一定要幸福!

一定!

去寻找心灵平静的人留

风闲云抓紧存折,痛苦地闭上眼睛,钱伯乐那样开怀乐观的一个人,如果不是万念俱灰不会就这样突然消失的,他握紧信纸,竭力平息心底涌出的痛楚。

他不能倒下,棋棋还等着他呢。

蔡总翻脸不认人,合同是风闲云的公司跟他签的,他只认风闲云,根本不认美国的客户。谁叫风闲云是以公司的名义买蔡总的产品,当时他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掌握合同的价格主动权,想不到…

风闲云仔细地算着账:客户之前30%的预付款900万,加上钱伯乐的1000万,公司清算出来的200万,一共2100万。蔡总免掉了利润空间的500万债务,最后风闲云还欠蔡总400万。如果卖掉房子跟车子,大概能凑100多万还债。但那个家,是他曾经要给弈棋幸福的家啊,那个他们一手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温馨的家,卖掉它,就如同从身上割肉似的,无声地流血而痛入骨髓。

风闲云迅速着手这一系列的清债行动,他最后所欠的400万,蔡总一天一个电话地过来催。

十天了,风闲云整个人清瘦了一大圈,这是他人生最大的一次打击,如果不是还有弈棋这个精神支柱的话,他不知道会做出何种选择。他静静地等待着,袁辉每天报告着弈棋的情况,最近听说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只是因为身体太虚弱而仍需静养。

庄千峰沉默地站在床前,那个自苏醒以后,他一靠近就开始不停挣扎的女人,让他筋疲力尽。再这样下去,她极度虚弱的身体如果再不好好静养,真会将小命丢掉的。

他复杂地看着弈棋,弈棋冷冷地回视着他,然后他自嘲地笑了,何曾见过待人温和的白弈棋如此冷默地看人啊,他还真是“特别”,能受她如此对待。

“袁辉!做好准备,我们离开这里,你抱她出来!”庄千峰沉默良久后,内心真正的自己战胜了想独占她的私欲,像怕自己后悔似的匆忙转身离开。

他曾经想过直接将她封锁起来,以他的疯狂,他完全可以陪着她耗一辈子,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但他不想那样做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到她,总让他想起“良心”两个字,这个让他找到了良心的女人。

袁辉终于露出笑容,快步走到弈棋面前,温和又恭敬地说:“弈棋,走吧!送你回家!”

袁辉第一次叫她弈棋,因为她不再是千峰集团的白副总,而是一个让他彻底信服的特别女人,这个女人让他尊敬。他甚至在心里始终认为,白弈棋是唯一能配得上老板的女人,而老板却不是最适合她的男人,唉…

那个风闲云,据他的观察,也是非常优秀的男人,只是命运对他不太公平而已。但他的冷静与理智让袁辉欣赏,一个能承担一切的男人。是啊,白弈棋的眼光当然独特。

弈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反抗地任他抱起来,她已经几天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了,但却非常配合治疗,还有不管有没有胃口,每顿饭她都会拼命吃得干干净净的。

袁辉抱着弈棋走到门口时,被庄天泓叫住。

“白阿姨,你还会再来吗?”庄天泓不舍地问道,这一段时间,他每天坚持过来陪着她,虽然她一句话也没有对他说过。

弈棋看着这个孤独的小男孩,虽然恨着他那个无情冷血的父亲,但小孩子无罪,而且还是他救了自己一命。

“天泓,看到太阳了吗?无论白阿姨在什么地方,天天都陪着你呢,我们一起享受着太阳的温暖,知道吗?白阿姨走了。”弈棋转过头不去看小孩子期盼的眼神,这个地方,她是决不可能再踏入一步的。

庄天泓将小手放在胸口上,心里温温的,白阿姨终于又跟他说话了。

袁辉将弈棋抱进车内,庄千峰已经坐到里面,弈棋挣扎着要坐前座,庄千峰淡淡地开口了,说:“想回家就乖乖地进来坐好!不要让我反悔。”

他的威胁奏效了,弈棋乖乖地坐在车里,庄千峰得寸进尺地将她搂在怀里,她挣扎无用,只能气愤地看着车外,默默忍受着。

这头枭雄不好惹,她到今天是深深明白商柏松曾经的警告了,代价当然也是刻骨铭心的。

袁林认真地开车,袁辉在前座默契地不往后看老板的窘境。

庄千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一个女人如此嫌弃过,但他却咧开了嘴,心情颇好。经过这一次,白弈棋是彻底溶进了庄千峰的生命里,一辈子。

风闲云接到袁辉的电话,说是弈棋被送回来了,他焦急地在楼下等着,终于等到了豪华的迈巴赫轿车开进来,停在楼道口。

袁辉首先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庄千峰抱着仍包扎着纱布在挣扎的弈棋下车,只听他淡淡地威胁道:“你不想进家门,我们可以再回去!”

他的威胁让弈棋停止了挣扎,然后转头看到了风闲云正痴痴地看着他,风闲云强忍住对庄千峰的怒气,神情温柔地笑看着妻子,在看到她包着纱布的手和腿时,眼里只剩心疼与愤怒,再也无法控制地怒瞪着庄千峰。

庄千峰微皱眉头,双手紧紧地抱住弈棋,似乎不想将心爱的宝贝拱手让人。风闲云刚接住弈棋,就出现了让庄千峰、袁辉、袁林三人震惊的场面。

弈棋像八爪鱼似的缠住风闲云,然后哇哇大哭起来,哭得是惊天动地…

这个在几乎丢掉小命,在被药物控制、在几乎流尽身体所有鲜血时,她哼都没有哼一声,咬牙忍受着那一切,居然…一见到风闲云就哭得如此伤心,像个孩子似的…这是他们认识的白弈棋吗?

“棋棋,乖哦,别哭了,我心都疼了,嗯…”风闲云低低地哄着受到惊吓的妻子,眼睛则愤怒地看着庄千峰。

“闲人,庄千峰那个混蛋欺负我,那个杀千刀,不对,应该剁成肉酱的坏蛋,欺负我…呜呜…我…我以为见不到你了,那个死坏蛋…”弈棋已经口不择言地开始骂人,但她又不太会骂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比这更恶毒的话来。

庄千峰听到这些话时,已经在咬牙切齿了,不过更另他迷惑的是,这个弈棋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

风闲云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以放松她的情绪,冷冷地对庄千峰说:“是男人,就冲我来!我不会原谅你所做的一切,庄先生,就算你拥有一切,也无权做出这种低劣的事情来。”

庄千峰今天特别地怄气,这个女人今天又打击了他,他挑眉回道:“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庄千峰略显幼稚的回话,让袁辉、袁林、风闲云怔怔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今天也不太正常了。

风闲云冷默地转身准备走进楼道,庄千峰的手不禁紧握成拳,强迫自己压下私欲。

就在风闲云要进去时,袁辉提了一大包药下来,说:“风先生,这是给弈棋补身体用的珍贵药材,还有,注意…注意半年之内不要…不要□,切记!她的身体因为刚生完小孩,气血本就不足,因抗拒…又因流血太多,极度虚弱。”说完,就急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