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泽挡下了木花的剑,“花将军,请三思,”他看了一眼已经被吓破了胆的秦炎轩,真是替皇上丢人。’

“三思?”木花再一次提剑向上,三思个屁啊,让他先卸掉一条膀子再说。

白少泽又是挡了回去,木花这不但是大嗓门,同时也是一个大力气的,白少泽这一剑挡下去了,自己的虎口都是被震的有些发麻。

“花将军,”白少泽将一只手背于自己的身后,语气不善的道,“如果你们还想让两国能和平共处下去的话,他不能杀,你不要忘记了,他是我龙秦国的当朝太子,太子被杀,不管是哪一国,都是莫大的耻辱,如果你想要两边连连争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话,那么你随便,反正我白少泽奉陪到底。”

木花这手里的剑,这下怎么也是砍不下去了,他虽然是武夫,但是,这两国之间的大事也是明白。要是这人真死在他的手里,可能就是有打不完的仗了,他又不怕打仗,只是,这要是打起来,这受苦的可是老百姓啊,看着这些无辜惨死的百姓,他这心不疼才怪。

“唉……”他用力的一叹,拿着自己的剑就转身走了,否则,他是真的不敢想象自己的会不会忍不住的,在这太子的身上戳上几个血洞。

木风将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了身边的人,他几乎都是全身染雪,好就好在,这些伤也都是一些皮外伤,还有他的那张脸是安全的,不然,要是多了一道疤什么,再加上一直阴着的脸色,怕是,他就要吓哭孩子了。

“大哥,”木花这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人就真的不能动吗?”

木风抿紧了自己的唇角,似是用力的忍着什么。半天后,他才是点了一下头,是不能动。

木雪跳下了马,他的脸色并不是太好,一方面是因为大病初愈,一方而则是因为气愤,那一张本来干净的脸上,此是也是荫翳难测。

三哥,木月握紧他的肩膀,报应不是没有,只是时候还未到。

“就让他这般肆无忌惮吗?”木雪低垂下眼睫,就连声音里也有些几分颤音,这样的一个人,就是以这样的一种身份,所以他便可屠杀这么多的百姓,就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

“不然呢?”木月苦笑一声,他转过身,盯着这到相扶相帮的伤兵残将,三哥,我们不也是一样吗,他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何止是沾上一个人的血,这就是战争。

如果不想再有战争,那么这个人就不能动,哪怕他是罪恶滔天,哪怕他罪大恶极。

☆、第五十六章 她伤人了吗

此时,一匹马慢慢的走了过来,木雪抬头一看,就见木幽舞神色浅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她好像还是有些迷茫,就这以走着,看着,马停下,她下了马了,走到了木雪的面前。

木雪心中酸意难平,眼眶也是跟着一热。

“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他们死,死的就是我们,如果他们不死,就会有更多人的去死,不管是龙秦国的还是我们都一样。”

“小五,我们没有一个人喜欢打仗,只是,有时某些人的野心,让我们不得不面对这些我们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去面对的事情,比如说这死,比如说是战争。”

木幽舞回过少而精,看着自己一手所带来的死亡。那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到处的残肢断臂,遍地哀号声。

她看向白少泽那里,白少泽也在看她,而她的视线落在了秦炎轩的身上,这人杀不得。

“是,”木雪点头,“杀不得。”

“是吗?”木幽舞走了过去,就这般站在了秦炎轩的面前,秦炎轩抬头间,所看到的就是一幅冰冷的面具,还有一双冷清的如同冰雪般的双瞳,再一想起这个人刚才所摆的那一个阵法,竟然让这么多的将士全部的自杀而死,他就有一种从灵魂里出来的恐惧。

而此时,木幽舞转身,从木雪的手中的抽出了剑,“三哥,你的剑,借我。”

“恩,”木雪并没有阻止木幽舞。

木幽舞用软布一下一下的擦着手中的剑,手腕上的佛珠露了出来,佛珠是慈悲的,却是洗不去这里的罪恶,也是洗不清她身上所背付的人命,没有人是应该死的。

她一下又一下的擦着,然后拿剑对准了秦炎轩。

“木五,”秦炎轩有恃无恐的笑了起来,他甚至还站了起来,拍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一次又是变成那个不可一世太子秦炎轩了。

“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啊?”他不屑于木幽舞这瘦瘦小小的身子,就是这个人,会那个什么72阵,竟然让他全军覆没,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一定亲手将这个木五给收拾了,以报今日这耻辱。

“我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关你的事?”木幽舞也没有生气,她的身材是跟男人有很大的差别,如果不是这冰冷的语调,还真的没有人会认为她是男人,但是穿上了之后,也不会有人再将她看成女人。

因为女人不可能上战杀敌,因为女人也不可能拉弓射箭。

“哈哈…”秦炎轩猖狂的大笑了起来。木家的人,他一一的指着木家几人,最后这手停在了木幽舞的身上,“你,你们,最好把本太子给放了,否则,小心你们人头不保。”

“是吗?”木幽舞放下手中的剑,突然的,就在秦炎轩还是得意的,以为没人敢动他时,却是感觉自己的肩膀一疼,一把剑已经横穿胸而过。虽然没有在要害上,可是这伤他最少也要养一年半栽。

这木五,真狠。

“木五。”

“小五……”

白少泽和木家兄弟都是喊出了木幽舞的名子。

“你……”秦炎轩嘴角吐出了一口血,他伸出手指颤抖的指向木幽舞,“你,敢杀我?”

我有吗,木幽舞抽回自己的剑,再次用软布擦试着剑面,最后她将软布一扔,一脸的死不认帐,就连白少泽也是愣了一下,他敢,他竟然真的敢,不是说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怎么他竟然可以死不认帐。

木幽舞将剑还给木雪,“三哥,你说这战场上刀剑无眼的,这受伤也是家常便饭,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是哪里受的伤,就想赖到我们的木家的头上,这是有什么企图啊?”

木雪轻哼一声,“那就要问他了。”果然的,这真是木幽暂能做出来的,她就是死不承认,又能怎么样。

木幽舞又是转向白少泽,“白将军看到了没有,是谁伤了太子的?”

白少泽淡淡的抬起眼睫,突然的,唇角又是那抹干净自然的笑意,“抱歉,本将军不知。”

“白少泽,”秦炎轩此时本就受伤,这再一气,嘴边的血流的更快了,不一会儿就脸色发白了起来。

“太子还是少说一句吧,”白少泽淡淡的看了秦炎轩一眼,“这说的越多,血流的越快,死的也更快。”

果然的,秦炎轩不敢再乱动,可是这身上的不断流出来的血,让他的恐惧一分一秒的加大着,他会不会死,流了这么多血,要是死了怎么办,不要,他摇头,他不要死,他还没有当上皇上,他还没享尽这天下的富贵,怎么可能死,怎么甘心死。

木幽舞抬起眼睫,就见白少泽眯起的双眼,一直都是紧盯着她,那双睥中有些打量,也有着思量,他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不过看不看的出来,对于木幽舞来说,都没有关系,反正,一会他也不会留在这世上。

她慢条斯理的走到秦炎轩的面前,秦炎轩捂住自己的伤口,脸色再次一白,白的就像是鬼一样。

“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木幽舞蹲下了身子,她这一近,秦炎轩就后退,吓的跟见了鬼一样,是的,他不怕人,却是绝对的怕鬼的,谁让他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小心真的有一天,会被厉鬼给缠上。

欠了的总要还,更何况是这么多条无辜的生命

“你想怎么样?”秦炎轩整个人都是抖的像是风中的落叶一样了。

“我说过了,不想怎么样,”木幽舞伸出手,结果这刚一伸出来,就见秦炎轩的身体再次的抖了一下。她一笑,这笑明明很清澈,很好看,可是再一看这双手,竟然可以丝毫也不留情的将剑扎进一个人身体里面,甚至都是不眨眼睛的,这样的人,还能笑成这样,比起白少泽这个笑面虎,还要可怕。

木幽舞微微的敛下眼睫,再睁开时,两股利眸,顿时像刺一样,扎的秦炎轩心脏更加的疼了。

“告诉我,”她的声音轻轻的,却是很阴森,就像是地狱里面爬出来的一样,明明这么好听的声音,这样一双清澈的双眼,可是为什么会是这般的残忍嗜血。

“告诉我……”她再是一句,然后伸出手,拉到了秦炎轩的一缕头发,秦炎轩的身体抖了一下。

☆、第五十七章 他来了

她再一次的凑近了秦炎轩的眼睛,“你告诉我,你和玉封阳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话说出来,不但秦炎轩愣了,就连木家兄弟也都是愣了。

“大哥,”木花颤抖着唇片……

木风伸出手,意思是他们都是先不要动,也不要说,等……

秦炎轩捂着自己的伤口,半天后,脸色才从惨白一下子变成了铁青,这般变脸的速度,木幽舞知道,她是猜对了。

“你怎么知道的?”奏炎轩并没有否认,出不出卖玉封阳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如果不是如此,”木幽舞讽刺一笑,“你以为你能这么熟悉我们军中的一切吧,包括我们有多少兵,有没有粮草?”

白少泽抿紧了唇片不说话,这些事他最初也是感觉有异,按理来说,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打听的出来,而且木风他们带兵多年,也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就犯这种错误的人才对。

现在一想,果然的有问题。

其实不说,他们谁也想不起,毕竟没有一个皇帝会让自己的国家吃败仗,可是这一次,很多的疑点,一点两点也没有注意人到,但是,将这些都是串连了起来,就明显的可以看的出来。

有些事明明就是故意的。

没有理由,粮草筹了几个月现在都是没有,也没有理由,没有援兵到,更是没有可能,他们的送去的急报都是石沉大海。’

玉封阳,这是要毁了他们木家是不是?

这和木幽舞所想的完全一样,难怪上一世他的哥哥死的那么蹊跷,原来,果然是故意的,都是理应外合的,这玉封阳还真是够无耻,连自己的国家,自己百姓,自己的士兵都是卖了。

你们达了成什么条件,木幽舞用手扯了一下秦炎轩的头发,秦炎轩一吃痛,扭过了脸一句话也不说,显然还是有些皇族的傲气的。

“你不说,也好,”她无所谓的一笑,“你不说,我来替你说,他助你登上这龙秦国的皇位,你帮他除去他的心腹大患,是不是?”

秦炎轩没有说话,他不否认,也没有承认。

就这样已经够了,木幽舞已经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事,她站了起来,秦炎轩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上的压力一轻,人也是因为血流的太多,直接昏死了过去。

“老子真想劈了他,”木花气急的吼了起来,这眼眶都是红了,“我们木家为他们玉家出生入死的,可他是怎么对我们的,我们助他登上那个皇位,让他当这了天上至高无上的天子,而他呢,他呢,他竟然要我们全家的命?”

木雪和木雪都是不问说话,他们的心中也是同样的不平与不甘,他们一门忠良,最后却是落到了这样的下场,如果不是他们有小五,如果不是有先祖的72阵,那么他们木家,怕是要一门灭门了。

木风握紧自己的手,胸前的也是不断的剧烈起伏着,冷硬的五官如同蒙了一层冰霜一般,再也是解不开的冷漠与距离。

木幽舞回头看了自己的几个哥哥一眼,她不会劝他们什么,上一辈子,当她听到了这样的事之后,那时的她,也是如此的感觉,被欺骗,被狠狠的欺骗,伤心,痛恨,气愤,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不可能会明白的。

他们需要时间,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

再一次的转身,偏冷的风吹在她的脸上,也是将她脸上的发丝尽数的吹乱了起来,然后风渐小,她眼前掠过了无数道的黑线之后,她才是看清了站在眼前,那个从头到尾都是纹丝不动的人。

“白少泽……”她叫着白少泽的名子。

白少泽放下手中的剑,微微一笑,那笑干净的就如同一个孩子一样。

“你说,我是要是要叫你小西,还是木幽舞,或者是木五?”

木幽舞将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将面具取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沉静的清秀的脸,她就从未想过要瞒住这个人什么,他就是一只狐狸,如此狡猾,他如果看不出来,那就不是白少泽了。

白少泽没有一丝的意外,他轻轻抚着自己手腕间的相思红豆,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女子。

以前的小西不见了,转而变成了眼前这个让人惊叹的女子,可以是木家最宠爱的女孩,也可以是上战杀敌的排阵者,那一双冷眸,有着不输于他的倔强,兵法如神,阵法无双,那个人的传人,果然不虚。

“你想要怎么样?”白少泽开门见山的问道,他明白,这些人是不会放过他的,比起秦炎轩那个孬种,他白少泽,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木幽舞看着白少泽手腕上面的相思红豆,清澈的眸中隐中了少许的伤意,再当她抬起脸时,已经拿剑指向了白少泽。

“父债子还,你是聪明人,你明白的。”

“是,”白少泽张开手,啪的一声,手中的剑也是掉在了地上。

“父债子还,我明白。”

不过,他就这么侧过脸,脸上的光线明明暗暗,也是多了一种说不出来悔色难侧。

“木幽舞,你真要杀我?”

“你说呢?”木幽舞将剑对准了白少泽,杀父之仇,不共待天,这仇,她要报。

木风他们想上前,木幽舞回过头,“大哥,这仇让我自己来,”她要报的何是一个杀父之仇,她上一辈子所有受的苦,他们木家惨遭灭门,他的爹尸骨无存,他的哥哥身首异处,他们木家的家破人亡。

玉封阳得死,而他也是一样。

白少泽对于指向自己的剑,不躲也不避,他依旧扬起唇角,“我已经是你们的阶下囚,要杀就杀。”

那就永远别了,木幽舞握紧手中的剑,

当剑离白少泽的心口不出几寸的时候,突然的,一块石头正好砸在了木幽舞的手中的剑上,也是将她的剑打偏了不少,顺着也是切下了白少泽的一缕发丝。

“是谁?”木幽舞收回剑,望向四周,奇怪的,她的心却是微微的一悸,一道冷风吹乱她额间的发丝,朦胧中,似乎是看到一名如冰雪般冷情的男子走了过来。

她眯起双眼,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生疼

是他,他怎么来了?

她知道他为了大军送来了粮食,知道他为木家军所做的一切,也知道他帮了他们的很多,如果没有他所送的那些东西,或许这一仗,不可能这么好打,就算是她木幽舞有多少财富,有精秒的阵法,怕也是难解军中缺粮缺衣的困境。

☆、第五十八章 子还

她垂下眼睫,手里的剑也是缓缓的放了下来。

玉墨浅走了过来,身决飘飘,浓重的血腥味不时的冲向他的鼻息,身上的白衣越发的感觉干净无尘了。

于子飞一见这么多的尸体,连嘻皮笑脸都是给忘记了,这么多死人啊,他怎么感觉这身上鸡皮疙瘩都是起了,不由的,他打了一下冷战,连忙的跟了上去,这一个大男人都是受了,他们家的王妃,还真是一个奇葩。

木风一见是玉墨浅,眉头微微的一紧,客气道,“王爷。”

玉墨浅伸出手扶了他一把,“大哥,不必客气。”

这话的说怎么有些奇怪来着,尤其是这一句大哥,他这脸也没有见有多少表情来着,但是意外的,木风却是感觉心里舒服了不少,最起码,这一声大哥,让他知道,他还是将他们几人当成大哥来看的。

玉墨钱看向木幽舞,那一双黑眸中复杂多变,最后都是沉入了眼底,他走了过来,伸出手,直接拿走了木幽舞手中的剑。

“你不会喜欢杀人的,”他淡淡的说着,这般冷清的嗓音,就算是这一片血腥中,也是透着一种说不出来清凉,还有那股木幽舞所熟悉的木香之气。

浓浓淡淡,也是冷冷清清。

“我要报仇,”木幽舞轻扯了一下嘴角,“没有人愿意喜欢杀人,没有人喜欢让自己的手上沾满别人的血,也没有喜欢这些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但是,杀父之仇,不共待天,我必须杀她。”

玉墨浅轻轻的叹了一声,他走了过来,站在木幽舞的身后。伸出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那种从肩上传来的暖意,也是一点一点开始暖了她已经冰冻起来的心。

她握紧自己的手,她还是必须杀他。

抬起脸,她盯着玉墨浅这张干净的脸,沉静的眸子仍然是带了一些恨意。

玉墨浅走过了她,与白少泽面对面而站。

“好久不见了……”

“是,”白少泽环住了自己的胸口,对玉墨浅到是客气,“莫王爷,真是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