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衣好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这是明显地表态不想和她这个公主扯上太多 的关系,这个人到是有趣,只不过他以为自己皇室的 尊严就可以这般随意轻侮吗?

轻衣的脸色微沉,表面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不过房间里的气温却仿佛忽然下降了几度似的,就连石无忌这般人物也忍不住心底一震。

“石无忌,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天家威严不容轻侮,若再有下次,你们全族都要给你陪葬。”这句话说的并不冷冽,只是语气有些淡。

石无忌表面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异态,可是心中却如惊涛骇浪一般翻转不休,这个公主竟能听出自己话语中的不满还这般不顾颜面的说话毫不留余地,果真非常人能及。

他还来不及表态,就见轻衣又道,“至于公主府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的人会处理好,府地建成之后会列为禁地,你最好约束一下石家堡内的下人,若是有人随便闯入后果自负。”说完,轻衣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屡若有若无的桃花清香和有些怔忪不安的石家堡主。

清晨的朝阳轻柔地抚过床上美人乌黑的秀发,雪白的足踝。

一个容色俏丽的丫头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小心地将床上女子露出的手臂放回锦被中。

“翠儿,主人还没有醒?”宋琴神色之间淡定中隐带焦躁,惹的翠儿也不安起来,“琴小哥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公主已经好几夜睡不塌实了,昨晚好不容易睡的熟了,怎么忍心叫醒她呢?”

“可是仰天阁有书信过来,要面呈公主。”宋琴又何尝不知道,最近一段时日,主子虽然表面如常,但实则内心凄苦,经常夜不能安寝,可是能让宋棋亲自派人送来的消息想必不是小事。

“是琴吗?进来吧。”

听见公主庸懒的声音,宋琴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肃衣,走进门去,他们八子一向跟在公主身边,所以虽然如今公主已经嫁人但是他进入公主闺房的时候仍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感觉,但是外面侍奉的仆人可就面露异色了,毕竟一个长相俊秀的年轻男子与他们的夫人在闺房中见面于礼是大大不合,虽然碍于身份不敢多言但是眼神里多多少少都带了几分暧昧。

一张发黄的娟布浸泡在一种散发着淡然幽香的药水里不过片刻,原先本是简单家书的文字就变成了密信。

宋轻衣明显有些怔然,但是让她这般失态的并不是密信的内容,而是密信中提到的两个奇怪的名字。

大名府知府包拯和总捕头展昭。她实在不明白在这个世界里怎么会有这两个在自己原来的时代早已经家喻户晓的名字出现。

“琴,这包拯为官如何?”

宋琴的面孔上微微浮现出一抹尊敬之色,“回主人,包拯为官向来清正刚直,素有青天美誉,只是过于刚烈难容于朝所以虽然为官多年仍然只只五品知府。不过他的得力属下展昭早年却是江湖排行榜上名列第一的人物,自从入公门以来才因为身在官府而在榜上除名的。而且五年前京师武状元比武时,展昭因意外出现在场上立挫群雄拔得头筹,因为身手矫捷还曾被圣上戏称为御猫,不过当年的武状元也因此而没有产生。”

轻衣的眼里带了几分微笑,当年,她一直对御猫展昭颇为倾慕,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个世界上有幸识得此人,“包拯身边的主簿是什么人?”

宋琴微微呀异,怎么他的公主不首先关心小棋传来的消息反而对包拯这么感兴趣?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还是据实答道,“回禀主子,包拯的主簿复姓公孙单名一个策字,此人博学多才,上通天文下知地理。”

轻衣眼睛里的笑意更浓,连公孙策都有?只是不知道陷空岛五鼠是不是也有其人呢?哎,看来她以后要多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事情了,说不定还能遇见什么有趣的人也说不定。

“琴,我们去一趟大名府。”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宋琴快步离去,这次事情不小,看来真的有必要让主人亲至大名才能解决了,他又怎么知道在他心目中实乃天人的主子现在其实只不过是想见一见传说中的人物,才这么急于去大名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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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起0X点0X中0X文0X网更新时间:2006-4-16 14:55:00

本章字数:2371)

“您知道了?”轻衣穿着素装,头发也只是略微的挽了一挽就入宫见驾了,在锦纶境内敢这般放肆无忌的恐怕也只有这享尽恩宠的卫国公主一人罢了。

宋成文微微一笑,神态间并没有太多的忧虑之色,虽说密报上言道,大名府,嘉仪关守将向阳与西凉勾结,如今嘉仪重镇已经落在西凉国手里,但是他的心中实在是有些不信何况纵然是真有其事,他锦纶也不至于惧于一个小小的西凉,他也不相信西凉会真的与锦纶轻启战端,何况大名府知府包拯一向机智过人,此刻必然已经有所防备行动。

望着父亲不太在意的神色,轻衣心里叹了口气,其实如果只有一个西凉,她也不担心,可是一想起小棋送来的情报,她的心里就忍不住有些不是滋味儿。

草原托豪族天空之子——薛天眷,幼读经史,弓马娴熟,堪称文武全才,当世之大贤,身边奇人异士众多,最得力的是谋士高天宠,虽身有残疾,却机智过人。西凉国火公主萧绯红,才貌双全,与锦纶卫国公主并称于世,其与天空之子青梅竹马,自幼即定下婚约。

高天宠?古月言?岂不正是‘胡说’二字吗?原来那人从一开始就已经告诉他们自己是在胡说八道了。

想到此处,轻衣的面孔上隐隐流露出一点笑容来,这个人到也聪慧过人,有点意思,“父皇,我要去大名府一趟,你就把京机四路的调兵权给我吧。”

宋成文摇头失笑,却终究没有说什么,他早知道自己轻衣的才智,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路兵马的兵符给了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儿也不失为一件妙举,不过就在轻衣正想要离开时,他忍不住问道,“轻衣,这云佩,你到底想要怎么处置?”

轻衣沉默良久,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按说,云佩乃是这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按照她以前的性子,非把那人剥皮剃骨不可,可是不过几天时间她却总是想着深宫的寂寥,想着云佩那样绝色的女子,如果嫁到寻常人家必然会被视若珍宝吧,可是在皇宫里,她虽然有很高的地位却君恩淡薄,寂寥难耐,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恐怕也是泪满衣襟,辗转难眠。

“算了,等我回来再说。”

大名府

这是一间颇为清雅的房间,布置的朴素宜人,没有什么装饰,只是在窗前放了一盆不知道名字的野草,野草的味道有些奇怪,散发出来的像是药香。

不过当轻衣穿着一身素衣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目光却径直地凝住在床上的那名男子身上,剑南?竟然是剑南?竟是那个在前世对自己细心照料,百般呵护的男人!哦,不,不是,剑南没有这个人的神韵,这个男子虽然只是穿着一身普通的蓝色长袍,虽然满脸病容,但是其病不掩其神,他沉静如水,丰神俊朗,让人一见就有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轻衣内心惊涛骇浪,所幸表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展昭昨夜,夜探嘉仪,自从回来之后就昏迷不醒,公孙先生说是中了奇毒,又伤及肺腑,恐怕不容易治愈。”有些严肃的声音拉回了轻衣的心神,她回过头,就看见了这个几乎被神化了的,以清正廉明名动古今的包拯。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脸黑如碳,他虽然算不上白,却也仅仅只是微黑罢了,五官端正,眉目清明,大约只有四十上下的年纪却已经两鬓微霜了,此时这个人正满脸忧容的望着倒卧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展昭,对自己这个当朝公主虽然没有失了礼数却也没有过多注意,也难怪为官二十多年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罢了。

纤细的手指搭在展昭的脉搏上,人说久病成医,她宋轻衣好歹在前世也算是一个久病的病患,到了这里又博览医书,深得妙公子沈季的真传,虽然不敢说医术天下无双,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大夫了。

纤细的手指一碰到那冰凉的肌肤,轻衣的心便沉了一沉,她忧心的却并不全是展昭的病情,而是她认出了这种毒的确是西凉国特有的胭脂草,说起来这胭脂草也并不能完全算作毒药,若是运用得法的话反而能成为治病救人的灵丹妙药,只是要以剂量多少论断了。

“你们拿热水来帮他净身,也要祛除体内的寒气,等过一会儿我为他施过针,他就能醒来了,不过要想完全治愈,恐怕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包拯默默地点头,他也明白虽然卫国公主是妙公子沈季的高徒,医术高明,但是这次展昭的确受伤太重,就连公孙先生也是忧心忡忡,实在是让人担心的很。

“对了,怎么不见公孙先生?”轻衣皱眉道,自从她来大名之后还没有见过那名动天下的公孙策。

“因为展昭受了重伤,所以我让公孙先生去找一个人,这人在江湖上也算薄有名声,不过公主可能没有听说过,他姓白名玉堂,江湖朋友给他取了个称号叫锦毛鼠,武功高强和展昭只在伯仲之间罢了。”

“锦毛鼠,白玉堂?”一直跟在轻衣身后的宋琴惊呼一声,惹得轻衣微微蹙眉,“怎么了?”宋琴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一红低声道,“主人,这个白玉堂和沈先生有过结,据说沈先生出道以来三次受伤都是伤在他的手上。”

“哦?”轻衣闻言一笑道,“琴,你马上通知沈先生,展昭受伤,请他务必尽快来大名府一趟。”琴低身领命,隐隐看见主人眼睛里的笑意,心里为沈季默哀,哎,都这种时候了,这个主子竟然还有心情玩自己人,真让人想不通啊。

“包大人,嘉仪的情况究竟如何?你可清楚。”轻衣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喝着有些粗糙的茶水,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里并非皇宫,她虽然喜欢享受到也是个颇能随遇而安的人。

“回公主,这要等展昭醒来之后才能清楚了,不过嘉仪关落入了西凉之事恐怕不假,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个西凉将领在主持此事,嘉仪乃我锦纶重要关卡,他们也不可能随便派遣什么人来主持此事,不知道为什么,事前竟然没有发现西凉大军有什么异动。”

听了包拯的话,轻衣叹了口气,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的话,这件事还真的是有意思了,她回过头看着床上那惨白的容颜,紧皱的眉头,心中一赞,如果真是那人在的话,以她身边高手如云的状况,展昭竟然还能逃的出来可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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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起7V点7V中7V文7V网更新时间:2006-4-21 16:42:00

本章字数:2133)

嘉仪关之险,险绝天下,这是天下人共知的事情,可是嘉仪关的奇峰落日,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丽景致,是日,黄昏时分,散发着红色余韵的太阳将嘉仪的主峰照耀成一片晕红的“火海”,一个一身白袍的年轻人和一名红衣少女并肩站在峰尖上,默然无语。

“天眷,那个人真值得你如许牵挂吗?”声音很是淡漠,绝对没有一丝半毫的醋意,可是薛天眷仍然从中听出了恼怒的味道。他是个聪明的男人,聪明的男人在这种时候当然会保持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看不到残阳那如血的轮廓了。

“天眷,那个夜闯嘉仪关的男人,武功之高,可谓骇人听闻,在薛老等四十余名一流高手的围攻之下仍能带伤远遁,真是不简单。”

“不是轻衣的人,就是沈季亲至也没有这般浑厚的功力,不过他既然中了你的胭脂草恐怕也有得受了。”薛天眷苦笑道,其实,他对那个夜闯嘉仪的人颇有些护惜之情,毕竟那一身的好功夫想必得来不易,那天地造化孕育而来的风韵神采也是世所仅见,毁去就是造孽了,他们草原上的勇士最看中英雄,那样的一个人间接折损在自己的手中,现在想来心中尚有些不虞。

“他私闯嘉仪,杀他理所当然,你又何须介怀?”火公主不以为然地看了身边男子一眼,对于自己的未来夫婿她是一百一千个满意,可是这人就是稍闲迂腐了一点。她的眉目并不似轻衣那般秀雅迷人,而是带了一种刚烈的味道,很是动人心魄。

薛天眷叹了口气,伸手振了振长衣道,“走吧,天色已经很晚了。”

大名府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轻衣望着躺在床上的展昭,那苍白如纸的容色,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按说他中的胭脂草虽然厉害,但是也并非不能医治,何况琴已经去请沈季了,自己究竟因为什么而心神不凝呢?

“公主,请您去休息一下吧,展昭这孩子不是短命之相,绝对不会有事的。”包拯看着轻衣紧皱的眉头轻声道,觉得这位名动天下的年轻公主脸色不太好看。

轻衣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双目,心中却不由得低低的叹息,只能等展昭醒过来,摸清了嘉仪关的确实情况,再图举动,如果轻举妄动,恐怕会有大的伤亡了。

抱月楼

这里不愧是大名府第一的青楼,并没有一般烟花之地的庸俗之气,布置的清雅宜人,所以当公孙策涉足此处时,并不觉得怎样不舒服,而他想要寻找的人也是好找的很,因为无论有多少锦衣华服的浊世佳公子聚于此地,那一身白衣,神采飞扬的年轻男子也是最为耀眼夺目的。

此时,白玉堂正坐在二楼月阁的窗户上,手里拿着一只碧玉色的酒壶痛饮,酒香宜人,一闻就已经知道不是凡俗之物。

月阁中放着一只木桶,月芙蓉这位抱月楼的头牌歌姬优雅地在水中舒展自己的身体,她的肌肤光华玉白,极富弹性,眉目乍看来并不出众,可是自有那么一种媚到骨子里的味道能让天下的男人见之魂销,这种风尘中的媚态当真不是像轻衣,秦非研这类美人所能具有。

“白五爷,听人说大名府的展捕头在送春楼买了一个戏子,叫什么霍青娘的,哎,都说那个什么御猫展昭为人正派,我看也不过就是个沽名钓誉的登徒浪子,哪里比得上咱们白五爷这种一切随心的真性情啊!”

白玉堂在那窗棱上轻轻一转身,没见他有什么举动,人已经到了那具高大的木桶旁边,修长的手指轻轻绕住了月芙蓉的一头青丝秀发,并没有用力可是却已经将这位名妓美人禁锢,毫不怜惜那一腔温柔,“你听着,展昭到底是不是正人君子,你们这种人不配评断!”他的脸色沉凝,声音郑重,说完反身及走,月芙蓉呆了一呆,就怔怔地看着那位豪爽恩客穿窗离去,她月芙蓉身在风尘多年,对于自己这察言观色之术向来自信,而且她也的确对这个潇洒风流的白五爷上了心,知道他与展昭是死对头所以才会有此一番说法,谁知道竟然因此惹怒了他,哎,都说女儿心海底针,其实男人的心思也不是那么好把握的,月芙蓉微微苦笑,抚摩着自己虽然依就光华却已经没有少女玉泽的肌肤叹了口气。

“白五爷。”

白玉堂刚落下地面就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呼唤,他脸上的凝重之情褪去露出,转身笑道,“公孙先生屈驾来此,不会是专为白某而来吧,具我所知白某可没有在大名府犯下什么案子。”

“白五爷侠甘义胆,天下谁人不知,公孙策这次前来主要是包大人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想请五爷帮忙。”虽然事态已经很是危急,但是公孙策的语声里却没有带着一丝半毫的惊慌,仍然稳重沉定。

白玉堂闻言吃声而笑,“哎呦,包大人有御猫展大人常伴身侧还用得着我白某吗?”

公孙策苦苦一笑,他与展昭二人明明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明明就是惺惺相惜,却偏偏非要做出这么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嘴脸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当真是为了皇上那随口一说的御猫封号?公孙策心里虽然郁闷,但是还是答道,“展昭那孩子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大人非常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恐怕即使他苏醒过来在他痊愈之前也不敢让他只身犯险了,还是有五爷在一边照应来得妥当。”

白玉堂脸色大变,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沉吟片刻,出口的却是,“想要我和展昭联手,那不可能,告辞了,公孙先生。”说完,身形已缈。

不过公孙策望着远去的白色身影,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失望的色彩,反而似乎是放心了一般,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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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起3Y点3Y中3Y文3Y网更新时间:2006-4-27 13:35:00

本章字数:3159)

大名府

屋栏顶上,月华初照,月光下,白玉堂的白衣依然洁白高雅,“喂,展小猫,你不是真的要死了吧,如果江湖人知道,大名府的展大人,江湖上的一代名侠,死在这小小的嘉仪关上那可真是要笑死人了!”他一边低声喃语,一边飞身跃了下去,正落在闭目养神的轻衣身侧。

“白玉堂?果真是风流倜傥,卓尔不群。”

白玉堂一怔,望着轻衣秀雅的容色,见她那一身白裘衣颜色虽然极为朴素,但是料子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好料子,“你是谁?总不会是那个戏子,霍青娘吧。”这个女子虽说美丽无双但是绝对没有风尘之色,不可能是那个当红的戏子,可是那只猫儿并非喜好女色之人,除了听闻他买了一名戏子之外,也没有听说过他有其他的女人。

“我不认识什么霍青娘,我的名字是宋轻衣,白五侠想必知道我。”轻衣仔细地看着白玉堂的容色,竟然觉得他与展昭,容貌之间有几分相似之处,只不过一个沉稳一个豪放细看起来差异明显。

“原来是天下闻名的卫国公主!百闻不如一见,果真美如天仙。”白玉堂一笑,本来略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将清秀的面貌衬得多了几分柔和,但是神色却并不轻松,他也知道这个卫国公主在朝廷中的地位,如今要烦劳她亲至大名,这次的麻烦不小啊!

想到此,转身坐到让自己恼怒不已的展昭的身侧,伸手搭上他的脉搏,只觉得入手是一派冰冷,他虽然向来不喜欢展昭,但是毕竟也算是相知已久了,对于展昭的武功,表面看似不屑其实颇为敬佩,“展昭伤势如何?”

“不是很严重,有五成活下来的机会,三成可能恢复如初。”宋轻衣漫不经心地道,喝了一口清茶,却觉得口中有些苦涩,皱了皱眉头,勉强咽了下去,因为此行危险重重,所以没有带着翠儿同行,没有想到竟然这般不便。

白玉堂听了轻衣的话,转头看着展昭的病容,“你我二人昔年也曾并重于江湖,也曾携手惩奸,可是如今我仍然俯仰自在,无拘无束,可是你却已经被套上了难以解开的枷锁,若是这一次你能逃过此难,可愿意与我结伴同游,再不理会官场是非。”他的声音很低,显然也知道这个愿望难以实现,展昭是个重承诺的君子,既然已经跟随了包大人,那么即使身丧命陨,也纵然不肯轻离。

宋轻衣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向平静的心湖隐隐有些浮动,她一直想要这种友情,淡淡的,不浓厚,却在危急的时候可以彼此依赖,“我们不能坐等了,一定要知道嘉仪的状况才行。”

“要我去一趟吗?”

“不必,白五侠虽然武功高绝但是对于探听消息这种事情我有更合适的人选。”轻衣眼光飘向门外,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但是命令已经传出,自然会有最适合的人选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嘉仪关的主帐内,洁白的玉石桌上放着一把古琴,琴是玉色的,有些陈旧,天眷修长的手指放在细长的琴弦上,良久,良久,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弹奏的欲望,好象自从离开的那个女子的一刻,自己的琴声就只是枯燥的音符,失去了灵魂,琴虽然是难得一见的好琴在他心中却已经形如废物,一挥手,将琴扫落,翠色的玉石化为一地晶莹。

此时,嘉仪关的守将向阳正坐在苍冷的月色下望着自己的独子向少云,那是个倔强的孩子,自从火公主萧绯红将他送还嘉仪关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向阳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想一生忠烈,为国为民,他何尝又想成为人人喊打的一个叛国贼,可是作为一个父亲,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没有自己孩子的生命重要,就连所谓的家国大义在父子亲情面前也不过是粪土一片,就在他今夜第三次长叹的时候,那个年轻的神秘公子离开了营帐。

萧绯红围着一条火红色的围巾缓步走到天眷身边站定,她似乎是感觉到了身边男人的抑郁,所以没有说话,眉宇之间也略略有几分疲态。

“你知道吗?我本来打算在轻衣身边培养一些势力的。”过了良久,天眷收回一直望向远方的目光开口道。

萧绯红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你传回的信里是有这个意思,后来不是说不成功吗?”

天眷苦苦一笑,幽幽道,“我根本就不敢试,你不知道,那些人看着轻衣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神,那种眼神,我一辈子也不敢忘记,我知道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背叛轻衣,永远不可能!”

萧绯红微微动容,她知道这个人并不会夸大事实,可是那也没有什么,这也不过说明这个卫国公主很会笼络人心罢了,自己也有这种力量,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臣服的力量。

天眷笑了笑,知道眼前的少女虽然聪慧却不可以理解自己话语中的意思,是啊,如果不能亲眼看见谁又能够理解轻衣的魅力呢?那是一种让人甘于为之牺牲一切的魅力,几乎没有人能够抵挡,可怕的是那还并非她刻意而为。

“不要多想了,当战争开始的时候,我们只要能坚守十天,嘉仪关即稳如泰山,到时候锦纶大好河山尽是你我的囊中之物了!”萧绯红这句话说的飞扬跋扈,那种张扬,那分骄傲,放在其他人身上,也许只能招徕一记白眼,可是由她的口中说出,却只会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轻衣的内敛是丰韵的话,那么她这火一般的张扬就是风骨,用血与火淬炼而成的风骨,别人或许不知道,自己却明白,在西凉,一个女人能走到绯红现在的地位,她所必须要付出的是女人特有的一颗柔软的心,绯红是踏着白骨和鲜血走向如今的成功的。

天眷叹了口气,抬头看见了向少云那倔强中带着怨恨,屈辱的目光,自嘲地弯了弯嘴角,这毕竟还是少年,热血未冷。

他的目光滑向防守严密的嘉仪关大营,绯红有信心,他却没有这种程度的防守的确已经算是严密,但是当真能防的住轻衣的暗探吗?对于曾经多次从轻衣身边的人口中听来的那些轻衣那诡异莫测的机变,他从来不曾见识过,如果可能的话,终此一生他也不想见识。

“绯红,你研究过轻衣,可知道十年前她是怎么样赚取自己第一笔钱的?”

萧绯红怔了怔,不知道天眷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还是达到回答道,“她将锦纶各地的公主府产业,分出一批来修建成一般摸样的客栈,然后租了出去,成本少却生意火暴,卫国公主仅收租金就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了。”

天眷点头,“你说的不错,可是你也应当知道,那时候锦纶的商业还不发达,她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子,纵使身份高贵,但是人们又怎么会轻易信任她,租赁她的房子?其实她当时命人在全国各地张贴布告,将公主租房之事广而告知,在当天晚上她又命人将那些布告偷偷揭去,结果本来尚在观望的人们一哄而上,房子被抢租一空,此虽然只不过是小事一件,可是从中已经能够看到轻衣对于人性摸索的异常透彻,抓住了人们贪利又多疑的心性,由此也可看出她的诡异与机变了。”

萧绯红静静地听着,神色平静但是眉宇之间却已经有了几分凝重,她的眉头微皱嘴角却勾出了笑意,“当她有了一定的实力,又收回了店铺,并将那些当初租赁的人聘为掌柜,没有花费多少金钱和气力,一个沟通锦纶各地的客栈王国便已经成型,妙的是当初修建时就已将客栈修成了一般摸样,如今稍加变动就能使各地客栈完全一致,这样能给人一种熟悉,舒缓的感觉自然也就更容易招揽熟客,商场如战场,如果在战场上和这种大局关这么好的人交手,的确是有些头痛。”她的神色却是飞扬的,似乎对能够遇到这样一个好对手而满心欢喜。

展昭醒了!

被体内火一般的灼热绞痛弄醒的展昭,睁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就看见了白玉堂飞扬的面孔,目光滑过,轻轻落在一身素服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动了,当真是静也如山却动也如山,沉稳,淡定,素雅…

这个名重江湖的一代大侠,平日也曾阅美无数,却第一次有了一种感觉,一种迷醉的感觉,但是他毕竟还是展昭,也不过片刻失神,很快,他便定定地注视着轻衣身边的包拯一字一顿地道,“除了西凉,托豪以外连蜀州霹雳堡的高手也有,他们精通火器实在不宜硬攻!”

轻衣闻言笑了,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放过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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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起8N点8N中8N文8N网更新时间:2006-4-29 12:02:00

本章字数:2385)

自从展昭醒了以后,本来波涛暗涌的大名府忽然平静下来,卫国公主宋轻衣给所有衙差,捕快下了一个奇怪的命令——做风筝,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风筝,在一群愁眉苦脸的汉子手中一架又一架的成型。

而我们的轻衣却在这一日,沐浴更衣,然后怀抱古琴,孤身一人离开了衙门,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刚到大名的沈季知道了此事之后,却只是轻轻一笑道,“遇见有趣的人,她怎么又能忍得住不去一见,你们不用着急,只管将她交代的事情办好,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的声音淡然自信,修长的手放在展昭的手腕上不曾稍离,眼光却看着一直放在坐在一边喝闷酒的白玉堂身上,似恨似怒…而白玉堂的脸色也有些黯然。

展昭看着这两个人似乎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只是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容色静静观望,此时的他脱去了温文儒雅的外衣,看起来似乎与白玉堂的精神气魄又相象了几分。

在嘉仪关西北,有一座小小的边城。

夜,雨,密如离愁。

夜已经很深了,在这绵绵深夜里的边城小镇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劳累了一整天的升斗小民也只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够和家人一起安静地说些琐碎的闲话。

边城临江,江边的碎石都是些罕见的花雨石,这恐怕也是这小镇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了。

在这么样一个雨夜,江水滔滔不绝,浪花比平时高出许多,这个时候的江边景致自然是美丽的,可是伴随着美丽,危险也同样存在,夜深路滑,稍不留意就有可能变成江底的一缕幽魂。

可是看重美丽的人毕竟还是有的,宋轻衣穿了一件素净的白袍,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雨水滑过,不留一丝痕迹,她肩上背着一把古琴,也没有撑伞,虽然已经成亲了,但是她并没有梳髻,一头如水青丝就这样半披在肩膀上,雨珠在月光下奕奕生辉。

有夜深归家的老渔夫,看到这月下佳人,都不由得放轻了船槁,以免惊扰。

轻衣寻了一块方石,就在雨中委身而坐,不避那一地的潮湿,雨水打着浪涛,飞上岸来,湿了轻衣的鞋袜,衣摆,露重风寒,雨色绵绵,轻衣在这雨中忽然就想饮一点酒 ,可是她也知道这不过是痴想罢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远方飘来了酒香,是三十年陈的女儿红,浓淡正合宜。

她顺着酒香飘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女子款款走来,高襟的白色宽袖外袍,缀以大红绣纹,衣上的暗纹以暗墨萤亮之色丝线,一动一转,身上的流纹活的一般,头发用一串细碎的红色珍珠挽起,带着淡淡的光晕,散落的发黑绸一般,和美丽融合的极致风情,却显得火热妖艳邪异,异魅非常。

见到这个女子,轻衣笑了,笑容里带着一点赞赏的味道,“西凉火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萧绯红见过卫国公主。”随着一声低语,那人已经在宋轻衣身边的石头上坐下,华贵的衣服瞬间已经变的有些脏乱,她却毫不在意,拿出两只酒杯,玉手把盏,二人首先对饮三杯,轻衣的酒量本来只是一般,三杯下来,苏白的面孔上已经渐染了几分红晕,连火公主也已经醉眼朦胧。

一素雅,一华贵的这两位名动天下的绝代公主,就在这边城,这雨夜这滔滔江水边,默默相望,轻衣的琴声忽起,弹的是名家高穑的那首《相知》,曲声悠扬,顿挫有度,聪明人与聪明人一见相知,不需言语。

伴着着琴声,不知道为什么,萧绯红忽然来了兴致,竟然撩起衣摆走到了江里,两条已经有些变红的鲤鱼幸运地成了美人手中的俘虏,然后两个绝代公主就在这江边雨夜,点火烧鱼,滚滚热气驱散了寒意,这雨没有加任何佐料,可是在多年之后,吃尽天下美食的卫国公主宋轻衣却仍然觉得那一夜的鱼是她终此一生吃到的最美味的食物。

“你留书相邀,不只是为了与我江边弹琴吧。”萧绯红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一向坚硬的线条柔和下来,这个女人是懂自己的,那一曲琴音,弹出了自己的心声,希望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和心爱的男人结庐而居,日日纺纱织布,相依相伴,可是她身为西凉公主,自出生之日起,就已经注定不能甘于平凡了,不为别的,只为了她那身在冷宫的娘亲,她也必须变成火,变成利箭,必须将心底的那一点柔软彻底抛弃。

“只是想见一见你。”

“宋轻衣,这一战你有几分把握?”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我绝对不会让战争大起,至少现在不行,我还需要时间!”话音将渺,人亦渺,只余下那一方古琴和空气中似还流畅的幽幽琴音。

萧绯红微笑,伸手将那古琴抱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入手竟然觉得有些温暖,“宋轻衣啊宋轻衣,父皇的兵马即整,最多五日即可南下牧马,你——又有什么本事来阻止这场战争。”

展昭坐在桌旁,正在看由探子带回来的那张画的细致的嘉仪地图,经过沈季针药齐施,他体内的毒素已经化去,脸色也不复往日那般苍白,但是元气大伤,恐怕两三个月之内是不能与人动手过招了。

“喂,我一直不知道,你和白玉堂这对儿兄弟到底谁为长,谁为幼?”沈季本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在阳光下闭目养神的轻衣发呆,此时却忽然回头问出了这句话。

展昭闻言一怔,沉吟了半晌,终于还是摇了摇头,他和白玉堂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件事,可以算得上是家族隐秘了,知道的人并不多,母亲在世的时候也从不多言,自己出道以后虽然也和白玉堂相交过一段时日,但自入官门,交往甚少,现在想来对于白玉堂的一切自己知道的确实不多,若不是娘亲临终道出实情,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个冲动易怒,总惹麻烦的白老鼠,竟然是自己骨血相连的兄弟。

沈季叹了口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见轻衣带着宋琴走了进来,她拿起笔轻轻地在那地图上画了几个圈,将嘉仪关内水井溪流的位置标示出来,“都准备妥当了?”“是的,主人,岌岌草提炼出来的麻药已经准备好了,神龙的人也已经到了蜀州,就等主人一声令下。”

轻衣的眉宇间渐染了一抹笑纹,舒展身子在柔软的躺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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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起1J点1J中1J文1J网更新时间:2006-5-1 18:12:00

本章字数:2674)

“公主,有,有好多风筝!”嘉仪关内,一个身上穿着西凉国特有的黑色战甲的年轻将军冲进了萧绯红的营帐。

萧绯红怔了怔,脸上流露出一抹迷惑的神色,她轻轻地低下头,看着桌子上那把古琴,伸出手碰触那细致的琴弦,她想干什么,难不成想用风筝传信,勾起士兵们的思乡之情?这种法子用在别的军中或许管用,可是这里是嘉仪关啊,这里的士兵几乎都是驻守多年的兵油子,家人也大多就在嘉仪,这些人,经过这么多年边疆苦守究竟还能剩下多少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