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真如尹澈羽之前打电话所说,可可在他母亲家里住下了,那这个时候,他跑来这里又是在做什么?

“她愿意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尹澈羽的声音愈发不善,他看着温亦云,然后手一扬,一个物事从他手中飞出,径直朝温亦云落去。懒

温亦云一伸手,便将那物事稳稳地接在怀里,他低头一看,面色刹那间变了,“…这是?”

“她的衣服,不记得了吗?”尹澈羽冷笑道,然后转身朝车里走去,“我只是好心将衣服送到,其他的事情你等她回来自己问吧。”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门,身前人影一闪,他的胳膊被某人重重地抓住!尹澈羽一抬头,正见到温亦云眼里有幽幽的火苗在跳动,平日优雅稳重的气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围绕在他周身压迫得人窒息的危险气息。他的声音也变了,温和的声线里充满了骇人的威胁,尹澈羽仿佛能够听到他咬牙的声音,“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尹澈羽心里突然有一种被人推至悬崖边缘,只退一步便要跌入万劫不复的错觉,温亦云这般的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竟然,让心天生冷漠的他从心底升起一种寒意。

他能支撑着不倒下,完全是因为他天生而来的自负,尹澈羽硬挺了许久,终于能将头扭去一片,用尽心中仅存的勇气,然后固执地说道,“我是她的男朋友,要对她做什么,是我的自…”虫

“由”字尚未出口,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截住了他,接着喉部传来窒息般的痛苦,温亦云揪住他的领口,眼里的幽火炙烤着他,他听见了那如千年寒冰一般的声音——“你最好…告诉我。”

那声音刺入他的心中,冰寒散出,如毒素一般在他全身蔓延,他忽然才记起,温亦云是TearsofRain的主人——他心里的漠然,并不输于他。

尹澈羽心底忽地有种挫败的感觉,他将头甩至一边,报出了一个地名,“我们在那里分开的,但是现在她在哪,我就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颈部的窒息感突然消失了,而当他再转头时,只见到温亦云修长的背影——他走得那般匆忙,甚至没有去追问他究竟对白可可做了什么,他朝着白可可走失的地方急急奔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尹澈羽怔在那里,呆呆地立了好久,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将白可可的去向告诉温亦云,但在那双深邃的眸子注视下,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隐瞒任何事。

地上有个纸袋,袋口已倒,白可可的衣物也露了一半在外,尹澈羽心里发苦,缓缓俯下身去,将那纸袋再度抱回怀里。

他回忆起,方才温亦云听到白可可消息的时候,一把扔下纸袋焦躁的样子…或许,事情比他想象中的更糟,白可可的恋情,或许,并不是单相思…

他紧紧拥着那纸袋,感觉心如同刀割一般地痛,只是当他终于决定离开这伤心之地时,却一抬眼,见得白宅门口竟然站着一位美丽的女子。

她着着一件宽大的男式睡衣,而曼妙的身形却依然如此诱人,她倚在门边静静立着,一双深邃的眸子正在朝着他微笑。只是那笑容却让他有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不屑与挑衅。

他记得这个女子,温亦云的女朋友,白可可未曾告诉过他她的名字,但是他看着那女子别有深意的笑脸,心里便知道——无论她叫什么名字,都无法正确反映她那颗比海水还深不见底的心。

他不想理会这正在嘲笑他的女子,可在他转身准备打开车门时,听到了她平静的声音,“想夺回你的女朋友的话,要不要考虑和我联手?”

尹澈羽楞了一下,他转过身来,难以置信地望着那女子,她看起来是那般柔弱,可是那声音…却暗藏着某些让人畏惧的东西——这个女子,不简单。

“抱歉,我没有兴趣”尹澈羽冷冷道,然后钻入车中,发动了油门。他在夜空下疾驰,只是却依然无法扫去心底的阴影…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为什么看着那个女子的笑容,他的心便那般不安。

黑色宾士扬尘飞驰而去,不久便消失在了夜幕中,而望着车逝去的影子,雨晴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她还不需要谁来帮他,而这个人,根本便没有任何足以成为她盟友的本钱。

——

离开电话亭后,白可可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她的身子好冷,小脚也开始酸痛,她身上有钱包,完全可以在街边等着,喊一辆偶然经过的出租车载她回家。

她挂了温亦云的电话,斩断了她与他之间的联系,或许他只是以为是哪个无聊的人在捉弄他吧,而他,又会不会担心她,想到方才那个打电话来的人,可能就是在外漂泊的她?

她好想知道他的答案,可她却不想回家,哪怕家中的二人都已经再度睡着,她也不想以这副模样走进曾经属于她与温亦云的天地。

或许,她根本是想在外面呆上一晚,哪怕彻夜不睡,哪怕像这般走一个晚上,她也不肯回去。

但是,她真的好冷,没有人在她身旁给她温暖,她只能依靠别的一些东西来取暖。

所幸,街角有一间便利店,昏暗的灯还亮着,许是店主正在等一场精彩的球赛,这个时候也还不肯睡去。

她低头,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然后,慢慢地朝那店走去。

坐在收银台那的,是一位老人,戴着厚厚的老花镜片,正在灯下看着什么。见得她进来,不由得吃了一惊,显然他还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段见到落单的女孩子来访过。

“这位…小姐,你想要买点什么?”老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Chapter 7-4 恋若浮云 VS 叛逆

( )“我…”白可可楞了楞,她只是单纯贪恋这灯光的温暖,却未曾想过自己要些什么。

老人看出她的尴尬,微微一笑,建议道,“我看外面有些冷,不如买点热乎乎的奶茶来暖手如何?”

“恩”见得老人慈祥的脸,白可可也笑了,“在哪呢?”

“喏,就在那边”老人用手示意最后几排的货架,然后又起身打算出来,“要不,我去给你拿吧”

“不,不用了…”白可可摆摆手,浅浅笑道,“我自己去就好了”

于是不等老人回话,她转身朝所指的地方走去,果然绕过几排货架,她在墙角的架子上发现了一个暖柜。里面有着热热的奶茶,她打开柜门拿出一瓶,那热度立刻从她的手心传入,继而到了心中。

那温暖让她疲倦的脸上不禁扬起了欣慰的笑容,她合上柜门,然后抱着那奶茶准备离开。只是经过一旁货架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了一些从前她碰也不碰的瓶瓶罐罐。

所以当她再度回到收银台的时候,老人十分惊讶地望着她,“…你要买酒?”

“恩”白可可点了点头,怀中依然抱着那奶茶,却坚定地将一瓶小小的酒水放在收银台上,“一共多少钱?”

“这个时候…喝酒可伤身体呢”老人有些担心,但他却只有规劝的权力。虫

“不要紧,我帮我爹地买的,会监督他的”白可可微微一笑,三言两语,隐瞒了过去。

“这样…那就好”老人松了松心,然后报给白可可一个数字。

“恩,谢谢”白可可付了帐,接过老人递来的塑料袋,她忽地朝老人笑了笑,“老爷爷,附近离海边近么?”

“近,你沿着这马路一直走,转角朝右拐,便是沿海公路了。路上车少,可以直接穿过去,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老人热心地答道,但心里却又嘀咕着,这女孩子在这个时候,去海边做什么?

“谢谢,我会注意的”白可可点头一笑,然后转身朝店外走去。

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老人不禁好生心疼,只是却又叹了口气,看来果真是他老了,还不知道这年头,台北的女孩子都兴穿这种带裂痕的衣裙了。

老人的话并没有错,她之前胡乱地在街道上穿行,却不想竟离海边越来越近。她踏在细柔的白沙上,让月光将自己的影子投下。凉凉的海风吹了过来,吹起她散落的长发,她本来身子是很冷的,可是现在,她却忘记了这一点。

白可可抱着奶茶,提着那装着小酒瓶的袋子,不理会身上名贵的衣裙,便随意地在沙滩上坐下。望着那波澜粼粼的海面,以及倒映在碧蓝海上的金黄色弯月牙儿,她第一次意识到她骨子里有这种叛逆的因子,越是她平日不敢做的,此时便越想去做。

她要饮酒,哪怕她的酒量那般差,即便是度数多低的酒,多喝几口后,估计也会醉倒在路旁。

但或许她正是要达到这种效果,酒醉不醒,昏昏睡去,不知道寒冷,不知道孤独,然后,可以将所有烦恼都抛到脑后。

她蜷着身子,将奶茶放在小腹上,让那仅存的热度再度施舍她一丝温暖。然后她打开袋子,将那小瓶酒取了出来,她没有去看度数,也根本不在意这些,能让她醉最好,管它是第几口开始呢?

她拧开瓶盖,顿时一股香醇的酒味冲了出来,她蹙了蹙眉,但依然仰着头喝了一口。若是在平时,那辛辣的酒味一定会冲得她将口中的液体原封不动地喷出来,但是现在,她只觉得口中已经失去了味觉。

几口下肚,她的身体开始发热,果然,酒能暖身,这话一点没错。但是却也是有后果的,她觉得头开始有些晕了,脸上开始感到明显的发烫,她捂着脸颊,感觉自己像一个火炉子。

但她依然又猛喝了几口,到渐渐昏昏沉沉地,抬头发现不远处海面上的月亮变成了两个。

“只要你心里还有千分之一爱着我,便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驳我的面子…可我真的没想到,连这千分之一的机会,都让我赌输了,你的心里…只有他!”

她正仰头灌着酒,尹澈羽冷冷的话却突然在她耳边回响,“唔”…她呛了出来,用手背捂住嘴用力地咳嗽,眼角竟然呛出了晶莹的泪花。

但他的声音依然不肯放过她…“你真是我见过最愚蠢的女人,明明爱上了自己的叔叔…”

不,她没有…白可可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没有爱上温亦云,没有!他是她的亲叔叔,这一点,她从一开始便牢记在心,她不会的…不会爱上那个人的

但是越是这样反驳,她的眼泪却越来越汹涌,大滴大滴温热的泪沿着脸颊流下,将她的衣裙打湿了一大片——因为有个声音在她心里小声地承认道…尹澈羽他,没有说谎。

她爱上温亦云了,真的爱上了…所以,才会在听到雨晴声音时那般吃醋,所以,才会在那天晚上那般大胆地钻进他的被窝么?

不…不要,她不要变成这个样子,白可可啜泣着,然后愈发拼命地将那辛辣的酒灌进自己的喉咙,让她醉,让她醉吧…就这样,忘记一切吧。

她不知道这样变饮酒变哭泣了多久,直到她听见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Chapter 7-5 恋若浮云 VS 爱意

( )她抬起头,见得两个身影在她面前晃荡,她伸出手想扶住那影子,让它们不要再晃了,她好晕,但却感觉手被人捉住,随即听见陌生男子笑嘻嘻的声音,“小姐,没想到你这么主动嘛,要不要跟我们去好玩的地方尽尽兴?”懒

“好玩的…地方?”白可可打了个酒嗝,用迷迷糊糊的眼望着眼前的两名男子,她想,她是真的醉了,因为她根本已经看不清眼前男子的长相。但是不幸的是,酒精麻醉了她的记忆,也麻醉了她的警惕性,她昏昏沉沉,只觉得自己被人从地上拉扯着拽了起来,接着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

她觉得很不舒服,扭着身子想摆脱那只放肆无礼的手,可她根本连站都站不稳,反而让那只手将她纠缠得更紧。

她甚至已经无法去思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那个永远乖乖的,对陌生人都保持距离的白可可已经不见了,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徒有沉甸甸重量的沙袋,没有思想,也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她分不清方向,只是任由旁人拉扯着她,忽然她腹中一阵恶心,然后扑地一声,将所有污物都吐了出来。

于是很快,她听到了一个鸭子般难听的男声在叫嚷着,“嘿!你看这臭娘们,老子的新衣服都给你弄脏了!看我待会怎么糟蹋你!”虫

白可可感到身上的束缚消失了,她顿时身子一软,倒坐在地上,沙子很凉,很硬,阴冷随着硌痛如电流般迅速传至上身,让她打了个寒战。但她胃里的不舒服却盖过了寒冷,她呆坐在那里,用手支地支撑疲软不堪的身体,头痛得根本无法思考——只是恍惚中见到,身后有两个身影在朝她逼近。

她竟然无法分辨那情形意味着什么,她只是感到头里的晕眩更严重了,身体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只能低垂着头,看地上的身影晃成了三四个。

忽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些激烈的声音,有些似在拳击场里那种打在人的**上的声音,并且奇怪的是,似乎还伴随着人的闷哼与臭骂声,但说些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更不用说还能思考她的身后在发生怎样的事件。

所幸很快,在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之后,她身后又安静了下来。她耷拉着头坐在地上,然后听见一个脚步声朝她走来。

这个声音,似乎和方才那两个男子的脚步声并不相同,很轻,很柔,但落地却又似乎硬邦邦的,仿佛怀着什么沉重的心事,让他的心也无法轻松起来。

“你还好吗…”一个低哑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随即她感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扶住。那人手心传来的热度是如此温暖,仅仅是被他碰触着肌肤,她都能觉得心中洋溢着幸福。

“恩,我没事”她笑嘻嘻地说道,抬头望着身旁那个男子,他的轮廓很迷人,但她醉得厉害,甚至已经看不清他的五官,更不用提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声音是熟悉的,温和得仿佛三月里的春风,仿佛能将人的心融化,让她情不自禁地依恋。

而她的笑脸却换来那男子的一阵沉默,她迷惑不解,不由得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晃,好奇地问道,“喂…你怎么了?”

但她的手却被捉住了,一股力道顺着手臂传来,她感到自己被拉入一个温暖宽广的怀抱,而随即,有一件大大的物事从后面将她衣衫不整的身子包裹了起来。

她倚在他的怀里,却伸出小手拉扯着身上衣服,小声抱怨道,“你干嘛…我不冷”

“我们回家”那男子霸道地宣布着,然后用手臂将她的香肩整个环住

那束缚让她莫名地安心,可听到“回家”这两个字时,她却惊慌了起来——“不!我不要回去!”她一把推开了他,仿佛他方才说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为什么”那男子捉住了她欲逃离的手,气恼地问道,“难道你想在这里再睡上一晚,然后给那些小混混占足便宜吗?”

“不…”白可可摇摇头,“可是…我不想回去”她低下头去,声音越来越小,“不想看到他…”

“他?…”那男子怔住了,然后,他低哑的声音开始干涩,“…他是谁?”

“他是妈咪的弟弟…我的小叔,是…宇宙最坏最坏的大坏蛋”白可可口齿不清地说着,仿佛提到某件烦心事般,脑中突然有一种剧痛冲出,她站不稳身子,只好向那男子身上倒去。他稳稳地接住了她,而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是那般好闻,白可可眸子里绽开一个美丽的笑容,她吃吃地笑着,“可是…我却爱上他了。”

她没有注意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抱住她的人身体的一僵,她只是听到他许久没有说话,便笑嘻嘻地抬起头,用手指刮着他的脸,取笑道,“怎么了,被我吓到了吗?我竟然喜欢上自己的亲叔叔,可笑吧”

她等待着他的肯定,这样,她便可以好好地嘲笑自己一番,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凝视了她许久,然后送来了他开始沙哑的声音,“你确定,你是真的爱上他,而不是只是迷恋他对你的温柔…”

Chapter 7-6 恋若浮云 VS 这般对你

( )“迷恋…”白可可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捉住那人的衣领,痴痴笑道,“你怎么可以问我这种问题…”

她腹中一阵翻腾,一股酒气上来,她又忍不住打了个酒嗝,松开了手,却伏在那人怀里嘤嘤哭泣了起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爱,什么是迷恋…如果我对他的只是迷恋,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是,”她晶莹的泪不停地涌出,在那人的胸口染出了一朵泪花,好苦,好咸,“看着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我的心就好痛…我好自私,他的怀抱是我的,我不想把它让给任何人…”懒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眼泪仿佛决堤一般,再也控制不住,这些日子来她的心酸,她的委屈,统统宣泄而出,她好恨,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可她更恨的是,即便她知道她不能爱他,她却根本无法停止想独占他的念头…

她在那男子的怀里尽情哭泣,可忽然,她觉得身子仿佛被人架空一般倒了下去,然后再回过神来时,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平躺在柔软的沙子上,而她身子的上方,某人的身体近在咫尺。

她有些愣住了,泪光凝在眼角,她不解地望着他,奇怪他为何要做出如此奇怪的举止将她压在身下,却听见他低哑的声音从她上方传来,“即使,他会这般对你,你也…愿意么?”虫

这般是指…她望着他如此近距离的脸,忽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笑了,因为醉酒,第一次有如此柔媚的笑容,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闭上双眼,用温热封住了他的唇,“…我愿意”

她醉了,真的醉了,在这个充满酒香的吻里,她竟然觉得自己在吻着的,便是她心里的那个人,他的唇那般柔软,那般温暖,让她想侵占他一生一世永不放开。

如果时间能够停止,那就好了…

如此,他知道她的答案了。

望着白可可熟睡中因醉酒泛着红晕的脸,温亦云伸出手,轻轻拂去挡在她额前的刘海。

“如果…你不是我的小叔…就好了”她松开他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带着幸福的微笑,在酒意的催眠下,沉沉睡去。

她看来是那般疲惫,即便醉酒的红晕遮去了几分她的憔悴,他依然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看出她的脆弱。

她到底要他怎么办…如果不是尹澈羽来白宅送回她的衣物,如果不是他在无方向的寻找中幸运地遇见一位打烊后准备回家的老人,如果他没有一路狂奔冲到这里发现她的危机,接下来…她会遭遇怎样的事?

他以为将她交给尹澈羽,便能够安心了,可是事实却告诉他,她就像一只无助的小鹿,离开他的手后,便在荆棘丛中慌乱地奔跑着,让一路尖锐的刺,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还是,她已经习惯了他的保护,他不在,她便根本无法好好照顾自己么…

他俯下身去,将她的身子轻轻抱起,让她能够舒服地将头倚在他怀里。而昏睡中的她却因为换了睡觉的姿势,开始不安分地动着身子,在他怀里寻找最舒适的位子,十分霸道地想汲取更多他身上的温暖。

他用自己的外套将她包裹起来,她的身形那般瘦小,仿佛抱得太紧,便会碎掉一般。他不禁抬头望着远处平静的海面,那里,映着一颗明亮的星星。

她到底,要他怎么办…

“亦云!”手方推开院门,便有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扑了上来,他抬头见到雨晴梨花带雨的脸,她哭过么?

他笑了笑,“好好的,怎么哭了”他转过身,没有去安抚雨晴的泪意,而是背着酒醉不醒的白可可,直接向楼上走去。

“我…我怕”雨晴跟了上去,跟在他身旁小声啜泣,然后又偷眼望了望他背上的人,小声又不安地问道,“她怎么了…”

“喝了点小酒,不碍事的”感觉到白可可在他背上似乎哼哼了一声,温亦云不由得微微一笑。

但是那笑容,却让雨晴的眼里划过一丝异样的光…那并不是一般的笑容,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提到白可可的时候,笑容里有掩不住的溺爱。

她止住了啜泣,因为她知道她的眼泪根本没有引起温亦云的半分怜惜,所以她安静地跟在温亦云身后,然后看他背着白可可走入她的房间,轻轻地将酒醉不醒的女孩子放倒在床上。

他的动作如同羽毛一般,轻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的温柔让白可可觉得十分舒服,她慵懒地在床上肆意躺着,还任性地踢开他为她盖上的被子。

但温亦云却那般有耐心,他按下她不安分的手臂,然后再次用柔软的棉被覆上她瘦小的身躯。

雨晴立在门口静静看着,在温亦云见不到的角度,她的十指开始收紧,眼里的光不再如水晶一般纯洁,而是开始有了难以捉摸的幽光。

“…亦云”她的眼里忽然露出哀伤,然后她躲在门后,小声地呼唤白可可床边的那个男子。

“嘘…”温亦云用手指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他望了床上静静躺着的白可可,起身走出了房间,又轻轻地将门带上。

“什么事?”他微笑着望着雨晴,一如既往地温柔。

“我…”雨晴被他的笑容迷惑了,她原本想好的台词都卡在那里,望着他的笑脸,她竟然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很晚了,早点睡吧”温亦云伸出手,在她头上拍了拍,然后他转过身,便要回白可可身边去。

“等一下!”雨晴急得一下子拉住了他,而在他转身之后,她咬着下唇摆弄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似是难以启齿般,终于开口问道,“你…不陪我吗”

Chapter 7-7 恋若浮云 VS 小懒猫

( )温亦云却笑得那般温和,“你先去吧,等我安顿好可可,便会去陪你的。”

雨晴眼里一黯,可她却已经不能再执着什么,她低头想了一会,然后抬头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温亦云,“那…要不要我帮她去弄杯热水?”懒

“不,我来就好了,你身体还很虚弱,快去休息吧”温亦云笑了笑,拒绝了。

“哦…”雨晴答得那般不情不愿,她似乎已经想不到其他的话说,只是转过身去,低头向温亦云的房间走去。她将手放在胸前,仿佛是在害怕一般,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拳心攥得越来越紧,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

但是在她推门正要走入房间时,却听见温亦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雨晴…”

她心里一喜,慌忙转过身去,眼里放出了期待的光芒,“什么事?”

“不…没什么”温亦云笑了,然后也转身朝白可可房间走去,她听见他温和的话语从那边传来,“早点睡吧”

其实…他想说的是,谢谢你。

当白可可的房门掩上后,那抹微黄的光也被锁上,雨晴立在黑暗里,望着那紧闭的门,她迷人的嘴角,终于换上了阴冷的笑容。

一切,都走着瞧…她七年的心血,不会就这样被那个丫头破坏掉的。虫

“唔…”不知道睡了多久,白可可觉得口干舌燥,头痛,身体酸痛,眼皮也好重,仿佛昨晚打了一场辛苦的仗一般。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望着那天花板,周围熟悉的景物提醒了她,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好好地躺在她温馨的小床上。

她依然觉得十分疲惫,想再好好地赖一会,可是她又隐隐感觉到,身上有一个不寻常的重量在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