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从腹部取出一个带血的枕头,柔若无骨的身子就像是一道影子,闪身到姬昭背后,手腕带力,匕首便要□□姬昭的后颈。谁知姬昭竟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似的,一个侧身躲过这一击,抬手打掉她的匕首,一个重重的扫堂腿,把她扫倒在地。

早就候在旁边的卫兵趁此机会,忙把这位女刺客五花大绑起来。

“卑鄙!”女刺客没有想到姬昭竟是早有防备,于是恨恨的瞪着她,就像是在瞪一个仇人。

姬昭不怒反笑道:“你要杀我,我有所防备便是卑鄙了?”难道要没有脑子的乱散发同情心,最后被装成弱者的刺客一刀捅死,她就伟大了?

“你杀我丈夫,杀我兄弟,”女刺客字字血泪,“手段狠毒,不堪为妇。”

“胡言乱语,王妃素来温柔善良,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诬蔑王妃清誉?!”张顺忠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这话说得就像王妃是女魔头似的。

“她不是胡说,”姬昭轻笑出身,眼角余光扫过周围百姓惊疑不定脸色,高声道:“此女口音不像是海城本地人,又谈及她的丈夫兄弟,我此生十七载,唯有上个月手染鲜血,所以她的兄弟丈夫确有可能是我所杀,但是杀掉这些残杀我海城百姓的暴贼,即便是天下人指责我不堪为妇,我也不后悔。”

“原来她是海贼的亲人!”

“可恶的海贼,我那还怀有身孕的儿媳啊!”

“我的老母亲……”

原本听了女刺客的话有所怀疑的众人此时全部变得群情激愤甚至有人朝着女刺客吐口水,原来天底下还有如此无耻之人,明明是伤害别人的人,偏偏要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角度,嚷嚷着要报仇。

难道只有他们海贼的命才是命,他们海城的百姓就活该被烧杀抢掠吗?

满天的恨意几乎要把女刺客埋葬,若不是有护卫队以及王妃在旁边,此时的他们也许会生撕了这个女刺客。

“请大家冷静,”姬昭抬了抬手,语气沉重道,“我知道大家失去了亲人十分悲痛,是我没有保护好大家,这些日子以来,每到夜深时分,想到当日的惨状便辗转反撤,夜不能寐。只是悲痛不能忘,生活却要继续,请大家多多保重。”

“王妃娘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王妃娘娘,请你不要如此,请您也要保重身体,”一个年越古稀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走到姬昭面前,眼中含泪道,“小老儿的两个孙子便是王妃您在海贼马蹄之下救回来的,小老儿此生感激不尽,只是不知该如何报答王妃,唯有在家中为你立下长生牌位,恭祝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说完这些话,他就往地下跪去。

“老人家,千万不要如此,”姬昭伸手扶住老者,眼眶微红道,“你们是我大庆的子民,身为大庆的王妃,保护百姓乃是我应尽之责,我有何等何能竟要受如此大礼?”

在场的百姓闻言,心中的感动反而不减反增,世间有如此为百姓着想的王妃,明明做了天大的好事,却偏偏认为是她该做的。

如果这些都是身为王妃应该做的,那么天底下就没有那么多的贫苦百姓,也没有那么多受灾后只能卖儿卖女的可怜灾民。唯有他海城百姓,遭此大劫,却遇爱民如子的王妃,实乃是他海城大幸。

“那个女人是谁?”元朝德带着卫队刚进城不久,就见一堆贱民围着一个身着骑装的女人又跪又拜的,挑着眉问落下他半匹马身子的谋士,“本王亲自来给三哥贺寿,本想给他个惊喜,没有想到他倒是先给了本王一个惊吓。”

原本以为海城受了海贼袭击,一定是残破不堪,萎靡不振,他正好过来看热闹。谁知道一进城门,就发现不对劲,这些百姓除了神情间还有些郁色以外,身上的衣服干净整齐,街上来来往往好不热闹,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海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呢。

“过几日便是广平王寿辰,没准是广平王为了面子好看,故意让城内变成这样的呢,”谋士王锦荣压低声音道,“当日海贼袭击的时候,广平王因害怕而逃走,外面虽然都传姬王妃英勇善战,击退了海贼,但谁知道这事是真是假?”

“姬王妃”元朝德的视线再次落到远处被贱民包围住的骑装女子,皱起了眉头,难道那个女人便是姬王妃?姬家虽然不是什么传承百年的大世家,但好歹也是他们大庆新贵,他们家教养的女儿便是这样?这堂堂的王妃与贱民扎堆在一块,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

也难怪能与老三凑成一块,老三窝囊无能,配上这么一个不知体统的女人,倒也是绝配。

正想着,他就见到那个女人在贱民的跪拜中翻身上马,带着一队护卫朝这边走了过来。

两边的人越来越近,姬昭打量着高头大马上的精壮男子以及他身后有些过多的护卫,心里有些不高兴,这是来贺寿的,还是来示威的?

谋士王锦荣见姬昭走近,便策马上前,对着姬昭在马背上一拱手道:“在下乃是點王殿下的谋士王锦荣,字之耀,今日在下随王爷前来给广平王殿下贺寿,祝广平王福如东海,日月同辉。”

见这个谋士竟然连马都不下,敷衍的对王妃行了这么一个礼,姬昭身后的护卫们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见姬昭没有开口,只好憋着一口气,沉默不言。

姬昭用眼角瞥了眼这个谋士,这是故意想惹怒她?

看也不看这个谋士,姬昭直接把视线移向在马背上把玩鞭子的元朝德:“这些日子没有收到四叔的信件,所以不知四叔竟亲自来给我家王爷贺寿,有失远迎,还请四叔多多见谅。”按理说作为封地王爷,无诏不得擅离封地,这个點王不仅离开自己的封地,还不请自来,实在是有些不把他们广平王府放在眼里了。

“哟呵,”原本吊儿郎当的元朝德见姬昭不急不怒的样子,单手撑在马背上,身子微微前倾,似笑非笑道,“你便是那个传言中能够以一敌十的姬王妃?”

姬昭的卫兵们见状脸色更难看,點王的这个态度,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寸步不让

“呵,”姬昭轻拍马臀,拉近她与元朝德的距离,右手缓缓的移到腰间的佩剑上,凤眼微挑,带着少女独有的天真与风情,“點王殿下所学到的礼仪,便是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嫂子么”

元朝德没有料到姬昭竟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有些不高兴的皱眉,从小到大,元文淮在他面前都没有能耐摆什么兄长架子,这个姬氏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还给他摆什么嫂子的谱?

“广平王妃,请你不得如此无礼……”王锦荣一句话未说完,突然觉得面前一阵风袭过,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脸上就像是有把钝刀子隔开了他的肉,火辣辣的疼。

“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在本王妃面前胡叫乱吠,不知规矩,”姬昭捏着手中的马鞭,沉声道,“若不因你是點王的部下,今日本王妃必不会如此轻易饶了你。”

“唰!”元朝德身后的护卫们抽出了腰间的佩刀,而姬昭身后的护卫见状,也毫不示弱的抽出了佩刀,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姬昭心里很清楚,今日之局她绝对不能退让,因为只要今日退让了,那么就代表着日后她的无数次退让。不管點王这个儿子有多受皇帝重视,點州有多富裕,至少明面上元文淮与他是同等级的王爷,并且还是他的兄长,只这一点,她也不会由着元朝德闹到门口还笑脸相迎。

世间的恶人不会因为你的退让而善待你,只会因为你的退让而得寸进尺。

今日她不仅不会让元朝德进一寸,还会让他学会什么叫退让。

“三嫂好大的威风,”元朝德阴沉着脸道,“难道这就是三嫂的待客之道?”

“點王殿下此言何来,难道这个谋士对我不敬是你授意的?”姬昭反唇相讥道,“如若是,那么可见四叔没有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如若不是,我这个做嫂子的,替四叔教训教训门下不懂事的谋士,又有何错?”

“打狗还要看主人,三嫂只怕有些欺人过甚了,”元朝德按在腰间刀上的手紧了紧,碍于姬昭是个女人,最终还是忍下了,“你一个女人做不了主,还是让三哥来跟我说道说道。”

“一只狗咬了四叔的亲人,便是打杀了,想必四叔也不会太心疼,除非在四叔眼中,你的亲人还不如一只狗,”姬昭仿佛没有听到元朝德要叫元文淮来的意思,“你说呢,四叔?”

他的亲人是谁,当然是皇族,其中还有皇帝,他敢承认这一点?

元朝德深恨姬昭伶牙俐齿,气得脖子都红了,最后深吸一口气强忍怒意道:“你说的对。他反手给了王锦荣一鞭子,“谁让你对姬王妃无礼的,还不给姬王妃赔礼道歉。”他身后的侍卫们见状,也把刀放回了刀鞘中。

王锦荣捂着伤口,翻身下了马,上前两步跪到姬昭的马前:“小的无礼,求王妃恕罪。”

这个姬王妃实在可恨,一会儿称王爷为點王,一会儿又叫他四叔,当真是什么便宜都被她占尽了,偏偏王爷还只能吃了这个闷亏,若天下的女人都是这般,那也太可怕了。

姬昭嗤笑一声,方才还在她面前自称在下,现在便换了称呼,当真敬酒不吃吃罚酒,贱皮子。

“行了,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看在四叔的面子上,加之我家王爷寿辰降至,今日便放你一马,下次若是再犯,我定不会轻饶。”姬昭右手虚抬,她身后的护卫们才把刀收了回去。

王锦荣跟着點王的这几年,哪丢过这么大的人,听到对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他气得连腮帮子都疼了,可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一揖到底:“谢王妃。”

这几日海城有不少前来给元文淮贺寿的人,元朝德与姬昭之间的冲突早已经有人发现,只是大家都是聪明人,不想掺合进去,装没看见而已。

原本他们只是躲在暗处看热闹,但是没有想到姬王妃竟然三言两语就让點王服了软,周身的气势也没让點王压下去,倒是让他们有些意外。

话说元文淮原本正与几个美人听曲品酒,突然听到下人来说,王妃与四弟在城里掐起来了,吓得手里的杯子都差点扔掉。想到强势的四弟,他就想躲在府里不出去,可是转念想到自家王妃还顶在外面,他只好鼓足勇气问道,“两边打起来没有”

报信的下人摇头:“小的离开的时候,只看到點王的谋士对王妃十分无礼,但因急着回来报信,所以双方后来有没有起冲突,小的也不知。”

元文淮在原地转了两圈,咬牙道:“备马,本王去瞧瞧。”

柳如丝见王爷一副壮士扼腕的样子走出院子,有些腻烦的推开面前的酒杯:“没意思,我回院子去了。”

“我看你近来天天没意思,也不知什么东西对你有意思,”陈姨娘掩着嘴角笑道,“难道是因为王爷近来甚少歇在后院,你感到寂寞了?”

柳如丝闻言满不在乎的笑道:“这跟王爷有什么关系,后院这么多女人,难不成我还要日日占着王爷?”说完,她也不看几位姨娘的脸色,转身便走。

“她疯了不成,竟然说这种话,”陈姨娘听柳如丝这话说得太过大胆,脸色微变道,“她这些日子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曹姨娘若有所思的看着柳如丝背影,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街道上,姬昭与元朝德虽然看似已经和解,但实际上两人身上的气势半分未减,两边的侍卫也绷紧着神经,仿佛下一刻他们就会掏出武器缠斗在一起般。

元朝德被姬昭胜了一筹,心里堵得厉害,见她身后的侍卫们对她忠心耿耿,便想起关于姬昭善武的那些传闻。

一个女人能让这么多的男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心甘情愿听命行事,没有些真本事是不可能的,难道那些传闻是真的?

怀疑的目光从姬昭身上扫过,肤如凝脂,腰如扶柳,青丝如墨,眉眼如画,这样的女人怎么看怎么像是娇养着长大的闺阁女儿,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厉害?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的眉型未散,瞧着像是未经人事的样子。老三与她成婚已经一个多月,两人竟然还未圆房,这感情要差到什么地步,才会这个样子?

要说相貌,这姬王妃也算是十分难得的美人,好美色的老三竟然能忍住没动她,看来是真的不喜欢姬王妃这种手染鲜血的女人?

想到这,元朝德有些可惜,姬昭这样的美人尝起来才够味,那些软绵绵的女人有什么意思?可惜这么一个有味道的大美人嫁给了老三,真是有些可惜了。

想到姬昭这么一个美人被老三冷落,元朝德心头的郁气消减不少,当下便嬉笑道:“三嫂这是打算跟我在大街上叙旧吗?”

以前从未见过,何来的叙旧?

姬昭怀疑的瞥了眼元朝德,传闻这位點王善武但不好笔墨,而且对平民不假辞色。在點州,如果有百姓见到他而不行礼,就会遭鞭笞之刑,十分的嚣张。不过,还不至于不学无术到这个份上?还是说,他有意把话说得这么暧昧,引起别人怀疑?

当她是那种为了别人几句闲话就会要死要活的女人?

想到这,姬昭不怒反笑,抬手刚准备开口说话,就听到身后的张顺忠道:“王妃,王爷来了。”

他来做什么?

姬昭眉头微皱,回头看去,元文淮正由人扶着下马背,见她在看他,还不忘朝她笑了笑。

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姬昭骑在马背上没动,而元朝德同样骑在马背上没有动弹,倒是两人身后的护卫都下了马。

元朝德半眯着眼睛看打量姬昭,懒洋洋的把玩着手里的马鞭,等元文淮走近了才把马鞭插在自己的腰间,对元文淮拱手道:“三哥。”

“四弟,”元文淮笑着回礼道,“你怎么亲自来了?”

元朝德朝姬昭飞了一个眼神过去,想让姬昭看明白,她的丈夫对他是何等的客气,“左右我那里没什么事,又听说海城受到贼袭,就过来看看你。”

“都是小事,已经过去了,”元文淮笑着道,“四弟远道而来,不如先随我回府歇息过后,你我兄弟二人再叙往日之情。”

“那也行,”元朝德跳下马背,把马的缰绳扔给身后一个护卫,走到元文淮的面前道:“方才三嫂那个态度,我还以为三哥你不欢迎我呢?”

“呵呵,怎么会。”元文淮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姬昭,见她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马背上,打个哈哈把话题岔了过去,就带着元朝德往王府的方向走。心里却有些不痛快,老四这话是什么意思,挑拨他们夫妻感情吗?

虽然……他家王妃对他好像也没什么感情。

“走!”姬昭一扬马鞭,带着身后的护卫队朝与王府相反的方向离开,只留下一地扬起的灰尘。

元朝德用手在自己鼻子前扇了扇,皱眉道:“三哥,你这个王妃可有些……”

“她很好,”元文淮打断元朝德的话,脸上讨好的笑意淡了几分,“四弟,请!”

元朝德停下脚步看了眼元文淮,嗤笑了一声,而元文淮继续闷不吭声的朝前走。

☆、圣旨到

元朝德跟在元文淮身后走进广平王府大门,四处打量过后道:“华而不奢,三哥的日子过得挺滋润。”

元文淮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笑了两声道:“四弟,你的客房我安排在了西院,我们一道去看看合不合你的心意。”

见他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元朝德皱了皱眉,等进了西院后才道:“三哥,身为皇子你怎么能让一个女人给拿捏住?”

“什么拿捏?”元文淮不甚在意道:“是我让王妃帮着处理事务的。”

忆起元文淮平日里万事不爱管的行为,元朝德眉头皱得更紧,半晌后道:“你自己多长个心眼,我看你那个王妃不太老实。”

元文淮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今日刚进城,她就给我个下马威,甚至还出手鞭笞我的谋士,半点面子都不给我留。而且我见她身后的侍卫对对她马首是瞻,反而把你这个王爷放在了第二位,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元文淮揣着手仍旧不说话。

“三哥,你究竟明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看到元文淮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元朝德就觉得心里来气,当下便道,“你好歹说句话行不行。”

元文淮看了他一眼,干巴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好好歇息。”说完,转身就出了院子。

元朝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面色阴沉到极点,半晌才道:“三哥竟然如此信任这个姬氏,这个姬氏不能留。”

王锦荣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广平王府的人后,压低嗓子道:“王爷,您的意思是……”想起姬昭方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对他甩鞭子,王锦荣心里的恨意油然而生,必须除去这个姬氏,才能报他今日之仇。

“王妃!”

姬昭策马回府时,王府门口的守卫远远看到她便开始行礼,待她下马就有机灵的侍卫去接她的鞭子还有牵走马匹,唯一没有人动的便是她腰间的佩剑。

都说姬家人剑术卓越,姬家的女儿还会祖传的剑舞,只可惜天下间能观赏姬家女儿剑舞的,只有姬家女子的亲人或者丈夫。

对门后的侍卫微微颔首,姬昭走进王府大门,一路走来不断有人向她行礼,她皆是以颔首回之。在快要进二门前,她见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文士在竹林中饮茶,神情十分悠闲,就像是来广平王府来度假一般。

她对此人有几分印象,之前赏汀王画作时此人还在言语上算计过她。听杨仲说,此人十分擅谋略,看似平庸,实则胸有沟壑。上次鲁莽之举,不知是他失策,还是故意做出那种行为,让她降低防备心?

“下官赵世诚见过广平王妃。”赵世诚走到姬昭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大礼,对待姬昭的态度比上次恭敬了不少。

“赵大人不用多礼,”姬昭笑着道,“我见赵大人在竹林中饮茶,不知是因为这竹林幽静还是鄙府的茶清幽?”

“两者皆有,”赵世诚语带赞叹道,“广平州人杰地灵,有此景此茶,未饮人先醉,实乃人生一大享受。”

姬昭闻言看了赵世诚一眼,这个赵世诚倒真会说好话,广平州的茶好她承认,但是人杰地灵就担不起了,整个大庆朝谁不知道广平州最缺的就是人才,比较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一个杜余轩。

天底下能把假话说得这么像真话的人她也见过几个,但赵世诚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这表情这语气,简直足以问鼎最佳演员了。

“赵大人谬赞了,”姬昭语带苦恼道,“我广平州哪里能称得上是人杰地灵,贫苦之地,难以有名人士子,实乃我家王爷心中一大憾事。”

赵世诚顿时在心里冷笑,广平王那样的人会操心这种事?这姬王妃也真能够给广平王脸上贴金的。

两人打着哈哈把这个话题略过,简单聊过几句风土人情以后,姬昭便找个理由离开了,这个赵世诚实在太过狡猾,简直就是像是一只滑不溜手的狐狸,她懒得跟他打嘴皮子仗。

赵世诚身边的护卫一头雾水的目送姬昭离开,大人刚才与广平王妃究竟在说什么,聊广平州的天气还是土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