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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请问。”故作镇定的声音之下,已经隐隐有了颤抖。

“我曾经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程小姐曾在两周前因为意外小产住院,陆先生全程陪护,住院记录显示,程小姐已经有孕将近三个月,而程小姐回国也不过才三个月,陆先生和佟小姐的婚姻解体也才刚刚二十天左右,请问程小姐,您的孩子是不是陆先生的?如果不是,为什么陆先生会全程陪护?如果是,那么程小姐怎么解释这个孩子会在陆先生没有离婚的情况下出现?程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怀上了这个孩子?”

林文轩这一席话一出,场上立时唏嘘声无数,这样的内幕消息,陆世钧自然是拼命瞒的水泄不通,他们惊奇也是自然。

程雅茹腾时面无血色,几乎惊骇的站立不稳,这件事陆世钧几乎是使劲了手段,才瞒了下来,可是这个男人,他是从哪里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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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离去

“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程雅茹的声音明显弱了下来,毫无气势可言。

林文轩淡淡一笑:“程小姐不愿意回答,那么我来替程小姐回答。”

他正欲开口,忽然安静的大厅里传来朗声大笑:“我说文轩啊,你这张铁嘴什么时候能消停点?好歹今天是我邵某人宴请诸位好朋友的好日子,你就高抬贵手,别再搅场子了行不行?”

邵晋恒其人,容色一般,却是别有一种狂放不羁的气质。

林文轩目光望向汤启勋,见他微微颔首,也是爽朗一笑:“邵先生开口,那自然是无不遵命。”

邵晋恒转身望向汤启勋,话说的毫不客气:“启勋兄,你手底下能人辈出,上次赢了我,我还真是不服气!”

汤启勋冷峻的面容毫无波动,只唇角似有若有若无一缕笑意;“晋恒兄若觉得不服,下次还有机会。”

“好!”邵晋恒一撸袖子,扬声大笑,伸手拍在汤启勋肩上:“我就喜欢你这性子,有种!”

汤启勋伸手端了酒,目光微一扫向大厅入口,那里空荡荡的,早已不见了方才那个娇小的身影。

许是众人的注意力被林文轩吸引的时候,她就悄无声息的走了。

汤启勋在心里微微一笑,以前的她也是那样,在他面前嚣张的不得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她内心多脆弱而又善于隐忍,所以,总是无条件的纵容着。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一丁点的改变,没有变的世故,没有变的刻薄,仍旧是一贯的委屈求全。

他握着酒杯的手忽然的收紧,说了不愿再管,也不愿再插手她的事情,可是看到她被那些人“欺负”,他竟然还是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邵晋恒作为东道主,此刻站在了众人中央,音乐声停下来,所有人都在等他开口。

一番开场白之后,邵晋恒满面含笑的望向场上媒体:“方才我也听佟小姐说了,世钧和她是和平分手,既然如此,人家夫妻的私事还是不要搬到台面上讲了,世钧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恒基实业以后的合作伙伴之一,诸位不如给邵某一个面子?”

陆世钧站在邵晋恒身边,听着众人的应和和奉承,他着实的有些春风得意,忍不住望向汤启勋,却见他高大的身躯斜倚在吧台边,端了一杯酒浅斟慢饮,神色轻松自如毫无波动。

似乎是接触到了陆世钧的目光,汤启勋难得的扬唇一笑,对他扬了扬手中酒杯:“恭喜陆总了,以后背靠恒基这棵大树,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他话音一落,陆世钧只感觉数道讥诮目光投射而来,腾时之间面目涨到通红,不由得恨恨冷哼一声,程雅茹笑语盈盈挽他手臂,也被他负气的一下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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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深种

“世钧…”程雅茹的面色有些尴尬,这么多人看着呢,她就被陆世钧这样给推开…

“不好意思,刚才酒气有些上涌。”陆世钧敷衍了一句,伸手揽住程雅茹纤细腰肢,温柔关切:“累了吧,我们去坐一会儿?”

“嗯。”程雅茹乖巧点头,小鸟依人一般随他而去。

穿过大厅的时候,陆世钧不自禁的往入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灯光璀璨的背后,是浓如泼墨的夜色,而那深深的夜色中,已经不见了方才那个小小的身影。

他没有察觉到他的不适是一种失落,他只是下意识的抱紧了程雅茹,她在他怀中抬起头来不解看他:“怎么了世钧?”

陆世钧低头吻在她的额上:“我爱你雅茹。”

程雅茹羞涩一笑,眼底浓浓都是满足的得意,更紧靠入他的怀中:“我也爱你啊世钧。”

*

“海遥从来都不会像她这样!”陆太太面色不虞,见到陆世钧下班回来,立刻怒冲冲的说道。

佣人接过他的公文包,陆世钧松了松领结,奇怪的问:“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说这样的话?”

陆太太指指一边几个纸袋子,更觉肉痛:“这才搬回来几天,那些奢饰品店隔三差五就送东西过来,竟然还都是程雅茹买的!她和海遥一样都是小门小户出身的,怎么行事差了这么远?”

陆世钧闻言不由一哂:“什么大不了的事?女人不都是这样,我们陆家也不缺这些钱。”

陆太太听了这话不高兴,“世钧你是忘记那些年的落魄了吧?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更何况,她这样烧钱下去,我可吃不消!”

“好了妈,您就别为这点小事生气了。”陆世钧好言相劝,陆太太见儿子明显偏袒,心中更气,一瞥眼看到楼梯上闪过的身影,不由扬声说道:“你陈伯伯家的千金,刚从法国留学回来,我瞧过了,相貌气质学识都是一流的,我帮你约了陈小姐明晚一起吃饭,你必须得去!”

“妈!您怎么能这样干涉我的私事?我已经说了,我和雅茹…”

陆世钧这边话音未落,楼上卧室的门忽然传来被人重重甩上的巨响,陆太太当时气了个倒仰,白着张脸半天说不出话,陆世钧眼见陆太太这般生气,心里也有些不快起来,雅茹就是觉得委屈,也不该这样对长辈甩脸色!

“你看看她,你看看她成什么样子?这还没嫁进门呢!这还没成陆家的媳妇那!这要是真嫁进来,我还不要被她骑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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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他的怀抱

“我一直不喜欢海遥,对她也没好脸色,但凭良心说一句,海遥知礼懂事又孝敬长辈!你如果非要娶程雅茹,我倒宁愿你去和海遥复婚!”

“妈,佟海遥和你说了什么你转变这么快?”

“总之!我改主意了!你要娶程雅茹,除非我死!”陆太太硬邦邦扔下一句话,起身走了出去。

陆世钧一下跌坐在沙发上,只觉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陆太太的一席话像是钉子一样扎着他的心脏,他向来自负,既然是他的选择,那就非要周围的人认同不可!佟海遥…

*

汤氏成勋国际。

顾亦殊轻车熟路的径直上了总裁专属电梯,推开汤启勋办公室的门,缓步走了进去。

汤启勋听到脚步声,一抬头看到顾亦殊,顺势将笔电合了起来,顾亦殊见状不由轻笑:“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还背着我?”

汤启勋高大的身躯往椅背上一靠,唇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没什么。”

“今晚陪我回顾家吃饭?”顾亦殊微微倾身伏在他的椅背上,声音里带了一丝罕见的小女人娇羞。

汤启勋摇头:“今晚我有事。”

“什么事比我的事情还重要?”顾亦殊有些不悦,拉了他的衣袖晃了晃,汤启勋并不为所动,“今晚真的有事,下次吧。”

顾亦殊一向知道他的性子,见状就不再多说。

好似就没了继续留下去的理由,顾亦殊没有多做停留就出了办公室。

*

海遥看到手机屏幕上陆世钧的号码闪烁时,她的心不由得抖了一下。

盛夏不知去哪里了,和路烟也绝了交,爸爸也没有打来电话,身边的人,仿佛都忘记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犹豫了一会儿,想要发狠不接,可好似人在孤独脆弱的时候,总是防线薄弱,她终究还是按了接听,还未来得及开口,陆世钧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剜心割肉一样的让她抽搐着疼:“佟海遥,我不管你背着我做了什么!我就一句话,我不可能爱上你,也不可能娶你,你永远没有办法取代雅茹的位置!想和我复婚,死了这条心吧!”

她不知自己是怎样把电话挂断的,她以为她还会哭,像从前那样,他给她一点冷脸她就委屈的掉眼泪,这一次,她呆呆的坐着,像是一个木偶。

她觉得自己很傻,这么多年的心,就这样完全错付了却还带着可笑的一丝希冀。

海遥随便进了一间酒吧,酒量不好的她,不过几杯酒下肚就已经醉的东倒西歪,她觉得胃里翻腾着难受,起身踉跄的去洗手间,还未站稳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以为自己要摔在地上,却不料袭入鼻端的是浓烈的男性气息,她的腰被一双大掌牢牢箍住,火烫连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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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缠.绵一

海遥抬起头,那灼烧的气息间夹杂着烈性威士忌的味道扑面而来,在酒吧暗淡的灯光下,她只隐约的看到,那个男人有着一张十分冷峻的脸。

他的鼻梁很高,灯光打下来,折射出浓浓的阴影,只能依稀看出五官犹如刀削斧凿一般的立体,他的眼眸也融在那阴影中,却像是充满了诱惑的深潭将她席卷进去。

莫名的,她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似乎记忆的深处,也有这样一张模糊的脸。

她努力的想要看清,可眼前的人似乎变成了重叠的,海遥不由得伸出手去,她想要触碰那人秀挺的鼻梁,看他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虚无。

抚上鼻梁的指尖缠绕着若有似无的茉莉香味,汤启勋只觉熏熏醉意忽然被那清香扰乱,他没有躲开,那一只凉凉的小手一点一点滑过他的轮廓,他觉得胸腔里有什么在躁动,膨胀的他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这些年,从伦敦到巴黎,从巴黎回到中国,从落魄到富足,从不修边幅的穷小子变成衣冠楚楚的上流人物,他的身边不知有多少的莺莺燕燕想要靠近,却从来没有过让他被打动的悸动。

可这香味,甚至有些淡到贫瘠的香味,却是要他的心骤然变成了被风吹乱的春水。

烈酒让他神智不清,清香却让他神魂颠倒,她的容颜甚至是模糊的,可他却清晰看到那一张殷红的唇,不知是怎样就低头吻了下去,他们都没有听到,他的唇贴上她的那一刻,他低低喊出的一声——海遥。

汤启勋六年间从来不曾有过片刻的失控,就算是当年和邵晋恒打那一场硬仗的时候,他亦是闲庭漫步一般的轻松,可是这一夜,他感觉他几乎结冰的心中,有奔腾咆哮的一种欲.望在复苏,竟似这酒店的长廊怎么都走不到头。

他忽然有些辨不清,是火辣的酒精烧毁了他的理智,还是怀中那个人和记忆中的影子重叠让他乱了心智,他腾出一只手开了房间门,她软绵绵的身子还半挂在他的身上,小V领的裙子,露出欺霜赛雪的肌肤,熨帖在他的手臂上,隔了一层衬衫都似要将他融化。

汤启勋微微粗喘着将她按在门背上,她抬眼茫然的看他,深咖啡色的烟熏,卷翘浓密的假睫毛却掩不住她目光的干净,她的手掌抵在他的胸口,却是绵软无力的欲拒还迎。

深邃的目光中有点点火光耀出,他高大的近乎压迫的身躯缓缓的压下去,那样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炙热的目光似要将她淹没,海遥忍不住的别过脸去用力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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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缠.绵二

触手的肌肉坚硬如石,哪怕是隔着衬衣,她都能感觉掌心像是触到了火源一般,烧的她不由得缩回手去,没了阻碍,他的身体瞬间压制住她,她是那样娇小,仅仅到他的胸口,仿佛他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捏碎一般。

海遥的鼻尖凉沁沁的贴在他胸前,他的衬衣散开了几粒扣子,露出古铜色结实的一片胸膛,海遥觉得一阵目眩,带着哭腔推他:“放手…”

她的声音像是小猫的呜咽,细弱的从嗓子里漫出,汤启勋安抚的轻吻她的发丝,浓郁的茉莉香味沁入鼻端,他忍不住闭上眼睛,细细的一路吻下…

他的唇沿着她的乌发,额头,秀挺的鼻梁滑下,最后落在那一张微肿的红唇上,一触到那样柔软温热的唇珠,他的动作立刻狂乱起来…

他吻的粗鲁却又带着一点笨拙,吮住她的唇吸咬舔舐,几乎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的贪婪,烈酒的浓香和他口腔中隐约的薄荷清香冲突着却又和.谐的融合在一起,他的舌纠缠着她的,舔舐过她口腔内的每一处,又吮住她湿滑的小舌,那样大的力道吮的她舌根都在发麻…

浅浅细细的呻.吟声像是催情剂,汤启勋的力道重的几乎像是要将她揉入身体中一般,海遥明显的感觉到柔软的小腹那里硬硬的戳着什么,她不适的微微扭动身子,这细微的动作却要他全身肌肉都绷紧,那一双铁臂几乎将她揉成碎片,她疼的低低哭了起来。

她的脑子半是清醒半是迷糊,她觉得自己该逃却又被蛊惑,矛盾着挣扎着,他的舌尖却已经湿湿的探入她的耳廓,海遥的腿一下子软了下来…

“放开我…”她哭声无力,双手捶打着他坚实的胸膛,他腾出一只手捏住她的手腕固定在脑后,滚烫的气息拂过她的后颈,海遥只感觉全身细小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的腿一阵一阵的软,就连喘息都急促了起来…

她一定是疯了,不然她怎么会被一个陌生人给撩拨成这样!她竟然像是一个荡.妇一样有了反应!

他的手指从他的黑发中穿过,将她浓密的长发都撩到一侧,露出细弱白皙的颈,他轻轻在她耳垂上爱不释手的咬了一口,就又往那一片如玉肌肤上吻去…

他的吻越来越往下,从她单薄的肩膀一路啃咬舔舐而下,触到她微露的胸口时,汤启勋只觉自己心跳飞快,就似心脏都要破腔而出了一般,他的目光被她胸前毫无遮拦的白皙蛊惑,酒气在身体里奔腾,烧的他根本无法停下来。

醉意冲到头顶,他忍不住拦腰抱起她,一边狂肆吻着她柔软胸口,一边将她狠狠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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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缠.绵三

汤启勋不知他是怎么了,这么多年,投怀送抱的女人不知见了多少,他从未多看一眼,可是今晚,他是醉的太厉害,还是心底深处还藏着她,竟然对面前这个浓妆艳抹却和她有着一样味道的女人有了反应…

他一向自律,不喜欢的女人,从来不碰,所以这些年身边连助理秘书都是李玄他们,可是此刻,理智告诉他该停下来,可身体根本无法控制,他不该在这一天喝的烂醉,在她生日这天,又回到以前带她来过的酒吧…

他早该忘掉她,哪怕忘不掉也该离她远一些,因为他知道她对他总是冷漠和无情,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傻。

而此刻,仿佛六年时光压抑的情感忽然得到了宣泄,汤启勋终究还是失去了理智,他一把甩掉衬衫,精壮的身躯完全暴露在凉气森然的空气中,劲瘦的窄腰上六块腹肌整齐罗列,透着无尽的诱惑。

他低下头,缱绻辗转的又亲吻她,海遥只感觉腰都要被人捏碎了一样疼,她的腿被人分开缠绕在劲瘦腰肢上,柔软身子在大床上上上下下的滑动,她渐渐承不住,到最后好像是哭了出来…

汤启勋伏在她的胸前,剧烈的粗喘,黑发汗湿成缕贴在坚毅额上,她白皙的身体上密布形形色色的吻痕,窗外漫进的月光笼罩在她沉睡的容颜上,他望着那张被泪冲花了妆容的脸,忽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遥遥…是不是你?”他昏昏沉沉的轻喃,低头又去吻那红肿的唇,醉意夹杂着浓浓的疲惫席卷而来,他拥着她,紧紧抱住,香气袅娜而来,他终是沉入梦乡…

许是身上疼的厉害,海遥睡的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耳边一直有嗡嗡震动声,胡乱的摸索作祟的手机,她迷迷糊糊接起来,那边有好听的男声略带急促的响起:“喂,勋哥你在哪?”

“你,你找谁?”海遥头痛欲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秦慕之一口烟吸进去差点呛死,他根本没想到汤启勋竟然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你,你是谁?”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好,我问你,你怎么会拿着勋哥的电话?”

“我拿了谁的电话?”

“勋哥?你不认识?汤启勋…”

“你,你说谁?汤,汤启勋???”海遥陡地睁开眼,她腾地坐了起来大惊失色,一瞬间酒都醒了大半。

她怔仲望着躺在她身侧沉睡的男人,半掩在雪白被子之间的那个男人,有着一张英俊的让人不敢直视的俊颜,那张俊颜有些熟悉,却又透着陌生的,和记忆中那个人完全截然不同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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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她不由得狠狠揉揉眼睛,仔细的看去,怎么可能?记忆中那个人,神采飞扬桀骜不驯,怎会是此刻这般,就连沉睡中都透着让人无法靠近的冷冽!

“是,小姐,我找汤启勋,麻烦让他接电话…”

电话那端的男声再一次重复肯定,海遥的心腾时落入了谷底。

他竟然是汤启勋,竟然是当年她无情抛弃的那个人。

“喂,喂…”电话那端一直沉默,秦慕之一头雾水,海遥却是轻轻挂断了手机,她静静望着他熟睡的样子,只觉心中弥漫起无法熄灭的绝望和难受。

她是怎么了?她竟然放纵自己打扮成这样子跑到酒吧里喝的烂醉,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到酒店去开.房!

就算是生活给了她无尽的痛苦和折磨,她也不该这样轻贱自己啊!

就算是放纵一次,她又怎么能瞎了眼和汤启勋滚在一张床上?

她该怎么面对他?面对这个当年对自己一心一意却被自己当成替补和挡箭牌的男人?她又有什么脸来面对她?

海遥的心中缓缓浮起一个念头来,她狠狠咬住嘴唇,一动不动望着沉睡的男人,就算在熟睡,他却仍是在无形中散发出强烈的王者气息,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池中物。

这样也好,他过的好,她心里的愧疚也能少一点。

她不会让他知道,知道这个晚上她和他发生的一切,因为她已经没有脸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房间里冷气开的很足,海遥觉得有点冷,她伸手将凌乱的被子仔细给他盖好,这轻微的动作,都让他微微蹙了眉,她立刻更小心的放慢动作,他又睡的安稳了。

海遥最后看了他一眼,眼眶里胀痛的难受,她不敢再看,缓缓别过脸去:汤启勋,对不起,我会消失,让自己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你一定也不想看到我吧,看到我就会想起当年我给你的伤害,要不然,你也不会放弃学业只身远走伦敦。对不起,汤启勋,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惹一丁点麻烦。

我也得到了报应,我心心念念爱的男人,他不要我,我的婚姻,失败到一塌糊涂,过了这么多年,我得到了想要的,却失去了更多,这就是我伤害你的报应!

海遥强忍了眼泪和剧烈的头痛翻身下床,凌乱了一地的裙子,内衣,和衬衫,领带暧昧的纠缠在一起…昭然若揭了今晚他们两人的疯狂。

海遥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把衣服一件件套上,穿戴整齐之后,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喝光了三杯浓茶,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拿了包包轻轻的走出了酒店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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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人选

一直走出电梯,然后穿过酒店的大厅走到外面,深夜的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伸手摸了摸,却摸到了一脸的眼泪。

她一直不停的走,走的越来越快,直到走到十字路口,她忽然蹲下来捂着脸失声痛哭出声,如果当年她能再坚强一点,如果当年的她不那么的幼稚不那么傻,她就不会选择嫁给陆世钧这个不爱她心里没她的男人,如果她没有嫁给陆世钧,她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狼狈的婚姻…

可是没有如果,从来都没有如果。

海遥抱着膝盖哭的几乎昏厥过去,冷静凄清的街头,只偶尔有车子疾驰而过,她哭够,晕晕乎乎的站起来望着前方的路,路没有尽头,可是她的人生,却好似已经走进了绝境。

*

汤启勋睁开眼时,只觉头痛欲裂,但常年养成的习惯,要他在这般情况下仍飞快的清醒过来。

有些不对劲儿。

房间里缭绕着奇怪的味道,他不由得皱起眉,旋即却是立刻明白过来——

他身上没有穿衣服,而且这是在酒店的房间,房间里有不属于他的味道…却带着别样的熟悉。

他的心微微一滞,旋即却是忽然懊恼的重重一拳捶在床上!冷峻的面容上已经浮出浓浓不悦。

下意识的伸手摸手机,开了机,秦慕之的电话和简讯不停的涌进来,他立刻回拨了回去:“…好,我马上去机场。”

来不及多想,汤启勋立刻跳下床洗漱,套了衣服出门。

“到底怎么回事?先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然后再打又关机…勋哥我都急死了找不到你!”

“她有没有说她是谁。”汤启勋的声音有些嘶哑,较之往常越发的低沉了几分,只是语气有些急迫,失了往常的沉稳。

秦慕之摇头,汤启勋眼底熹微的一线光芒,忽然就黯淡了下来,只是一瞬之后,他就恢复了一贯沉稳;“找我来是什么事?”

“我想让你代我去扬州一趟,长安的事情,还有些棘手。”

汤启勋毫不犹豫:“我现在就去,你放心办你的事吧,具体要做什么你传我邮件。”

“那就拜托你了勋哥。”

汤启勋伸手拍拍他的肩:“自家兄弟,不用说这些。”

“等我回来,和长安一起请你喝酒。”秦慕之忽然煽情的拥抱了他一下,笑嘻嘻的对他说:“勋哥,你也该给我们找个嫂子了!”

汤启勋一愣,却是微微一笑:“好啊,等事情都解决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脑海里竟然浮出顾亦殊端庄的容颜,这么多年,她的心思他都明白,却一直装作不知,但说实话,顾亦殊是最好的妻子人选了。

风波不断

他们有共同语言,事业上她也可以与他共进退,顾家黑白通吃,顾家三少顾亦寒和他交情也不错,这样的女人娶回去,不啻于如虎添翼。

但…他知道,娶顾亦殊,纵然是举案齐眉,但终究还是意难平。

这样对她也不公平,因为,他并不爱她。

若是非要一个妻子,汤启勋竟是苦涩一笑,这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汤启勋想要吩咐林山他们查一查昨晚的事情,但踌躇之后,还是决定从扬州回来再说吧,现在毕竟是谢长安的事情最重要。

*

海遥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药店前停住。

进去买了速效避孕药和水,付款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海遥拿出来看,却是盛夏的号码。

“夏夏,怎么了?”

“大遥…你在哪?”盛夏的声音虚弱无比,还带着浓浓的哭腔,海遥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我马上就回店里。”

“遥遥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我好疼,我要死了大遥…”盛夏低低的哭了出来,海遥心乱如麻,她从未见过这样子的盛夏!

她顾不得拿药,转身就冲了出去…

盛夏的奶茶店没亮灯,海遥跳下出租车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店门外的石阶上。

“怎么了夏夏,发生什么事了?”

盛夏的表情有些呆滞,她的身上烫的厉害,还在一个劲儿的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海遥伸手想把她拉起来,盛夏却忽然凄厉一声惨叫,海遥赶忙收手,路灯的光芒下,她看到盛夏的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那是被烟蒂生生摁上去烫出来的。

“夏夏!”海遥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有些失控的大喊:“这是哪个畜生干的!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盛夏不做声,死死的咬着嘴唇,她向后靠了靠蜷缩成小小一团,眼泪缓缓往下滑:“大遥,我不如干脆死了才好…”

“凭什么你死?要死也是这个畜生死!”海遥气的直发抖,这是她最好的朋友,最重要的人!

盛夏摇头,声音嘶哑粗嘎难听:“我们斗不过他…大遥你不知道他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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