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恒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咬了下唇未吐半字。

丹青见状只当他无话反驳,心下不知为何存下的一丝希望也就此破灭。只得挥一挥手告诉他:“离你解盅时间到底还有半年时间,你回去同慕容从珂一道寻找那散落在民间的《监兵》卷轴把,如若半年之内你寻得此卷,带着他来找我,我予你一条生路。只是从今天起,你我甘为路人,永不相欠。”

从今天起,你我敢为路人,永不相欠——

此话如晴天之雷,慕容恒竟是被惊得踉跄后退,不可置信无言地望着丹青,后者只是冲他淡然一笑,然笑意却是未达眼底,“你不过是爱上我的姐妹,倘若有一天她回来了,此话便作罢,你自是不用难过做出这副样子。”言罢敛去笑容,垂下眼再不看慕容恒,扯了扯穆沙罗示意谈话完毕。

穆沙罗略有故意的意思,竟然一把捞过丹青横抱起来,看也未看呆愣在一旁的慕容恒眼,直接提身离去。

慕容恒并未追逐,迷茫地望了望自己的双手,眼中一片苦涩,眼角微微泛红。

良久之后,仿佛才找到言语的能力。

只是声音暗哑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你以为……我想么……你这个大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原来是想甜的……于是……甜么?汗

忽然有些舍不得虐慕容家弟弟了(扭头)

凌光卷十一

“丹青,你的心慈手软总有一天会害了你。”在回程的路上,穆沙罗怀抱着丹青如是说。

闻言,丹青眼角泛着笑意,眼中却闪着讽刺的光芒,“主子,您把丹青当神仙姐姐般不食人间烟火只会乐善好施不予回报么?那您可要失望喽?那些加负在我身上的伤害,我可是都记着呢。不提起不抱负不说明我就原谅了。”伸出之间戳了戳穆沙罗的脖间,留下一个细微的浅印,笑吟吟道,“我要你们,内疚一辈子。”

“……”穆沙罗脚下一顿,停在一棵古树枝上。

“怎么了?抱不动了的话我下来自己走?”丹青揽揽穆沙罗的脖子,抬脸望着他。

“不,没什么。”淡淡回答,随即紧了紧怀中人,这才继续提步。

之后的路途中穆沙罗未再与丹青搭话,只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总觉得,方才丹青那番话在暗指些什么。

待回到安排好的房间,已经是接近午夜。别院之中的房间大多数都熄了蜡烛,丹青这才意识到他们出去的时间有多长。

奇怪的是,竟然也不觉得疲惫。

在桌边坐下,单手撑着脸,另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撩着烛火,渐渐地目光涣散,又是神游不知想到哪儿去了。

直到响起一阵刻意压低响动的敲门声。

“谁?”丹青一个激灵,回了神,下意识问道。

“丹青,是我。”

门外传来柔软温和的声音,竟然是绯红。丹青有些意外地挑挑眉,起身开了门见绯红端着碗还冒着热气,散出药味的汤药站在门口,正微笑着望着自己。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丹青接过药,随手搁在圆桌上,看着着衣单薄只批了件外衫的绯红皱皱眉,不待对方回答便急急地转头进屋子里找了件厚实些的衣服塞给她,没好气道:“拿去,穿上。”

绯红接过衣服,依旧是雷打不动地软软地笑容,放轻声音:“行了行了,又不冷。我房间就在隔壁,你以为我多远来给你送药啊。”言罢怪嗔地斜了丹青一下。

“药?什么药?这个?”丹青一把端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药汁,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随即嫌恶地移开,“我又没生病,喝什么药!”

“安胎用的。”

“……”丹青差点没整个碗给扣地上,“呯!”一下把药丢桌子上,泼出来不少。眉一挑:“主子这个闲事娘!说好了不告诉你们的。”说着捞起袖子一副杀鸡算账的样子。

“哎哟,你再嚷嚷可真是都知道了。”绯红掩嘴轻笑丹青。“我可先告诉你,到时候别说我坑你啊,这事除了你就我和主子知道。”

“那……”

“快可别这儿那儿的了,赶快乘着还温把它喝了,凉了就没效了。”绯红扬起下颚点了点不幸泼洒出一半的汤药。

见丹青无奈地捏着鼻子端起碗,绯红才坐稳了悻悻:“我知道的原因还是因为,你们到之前前几日主子修了封密函,让我找到药材给你准备好这副汤药,其中有帖药材难找,所以主子才等不及自己回来吧……你看主子对你……啧啧……”

“主子让找的药?”丹青手下一顿,到嘴边的碗缘又移了开去。

——不是她不信穆沙罗,这孩子情况特殊,这节骨眼儿上让她怎能不小心点儿?

见丹青磨磨蹭蹭半天不喝,绯红急了——主子可是交代了要看着人喝下去的啊!于是倒是急了:“哎哟我的好丹青,你倒是喝啊……”打了和呵欠,半眯着眼懒懒依着桌子,“我等你回来等了大半夜,给你熬药熬了大半天,这会儿喝药你就不能给我个痛快?”你不睡我还想睡呢!

“……”丹青瞅了眼手中浓稠的汤汁,良久,才问:“这药是什么配的?”

“砂仁、续断、桑寄生、阿胶、菟丝子,还有我费了老大劲儿才找来的‘刹那芳华’。”绯红一口气说完之后略有些奇怪地抬头望了丹青一眼,随即双眼一眯戏谑道:“怎么,你还怕咱主子害你啊?啧啧,虎毒不食子,他舍得你也舍不得你肚子里的孩子啊!”

丹青被绯红一番话说得一愣——原来绯红竟是以为孩子是穆沙罗的?

偏头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了下,记忆中方才罗列出来的药物确实是有安神安胎作用,而 “刹那芳华”则有聚神补魂的效果,是蓬莱岛上特有的仙草。 “刹那芳华”与以上药物混用也应当并无不妥。想着这才爽快地几口喝光苦涩的汤汁,将空碗往绯红眼前一递,后者满意地点点头,眯眯笑着给她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药汁:“苦不苦?”

“你说呢?”丹青挑眉反问。

“苦就对了,苦口良药嘛!接下来还有几个月呢,二天一副,苦着苦着就习惯了。”绯红收了碗往外走,边走边叮咛,“天色不早了,喝了药你早些睡吧。这些药有些许安眠成分,怀孕的人啊就是要好好休息才是。”

“是是是!绯婆婆!”

绯红一直笑着,直到到了房门口推开了门,才顿住脚步。

脸上收敛了笑容,“丹青。”

“恩?又干嘛?”

“这两年……你受苦了。”

“……”

“没什么了,好在人还完整儿的回来了不是么,好好休息。”

绯红没等丹青回答,提高了声音放下话就急急冲冲关门离去。

丹青站在原地。

唇齿间还残留着药草入喉之后残留下来的特有的甘甜味。

——装什么装……明明眼圈都红了,别以为外头灯笼没点我就看不见。丹青吸吸鼻子,感动地腹诽。

有那么一个奇怪的规律:假如你的手指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划破了,就算血流如注你也是感觉不到他的疼痛的。但是当你一不小心低头注意到,那一刻你会忽然觉得——手指好疼。

清晨起床,丹青迎来了怀孕以来最惨烈的一次孕吐,抱着脸盆吐了个翻天覆地之后丹青就觉得今天肯定是个倒霉的日子。走进正厅,正赶上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团坐在一起吃早饭,然后丹青的预感就不幸应验了。

白若颜正襟危坐挑眉:“你这是什么眼神?”

——不待见你的眼神。

“我是走了,可我不能回来么?”白若颜嗤了一声,理直气壮道。

——你们都是狗么鼻子那么灵咱们前脚到杭州你们后脚一个个的往上跟马上就要过年了就不能给人几天好日子过么算是积德了求您们啊啊!!

丹青眼白一番转身就要走……

“过来,坐下。”

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用的是不容拒绝的命令语气。

丹青无奈,搬凳子乖乖在穆沙罗身边安坐好。和周围一圈停下筷子的人大眼瞪小眼,只有她身边的主子还在淡定地伸筷子夹着小菜,优雅地喝粥。

嗤,还赶上妻妾成堂了?!丹青就是觉得火大,当初说到白若颜时候,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其实穆沙罗不过是说了俩字——“走了”),现在话落地上还没凉透呢,人就回来了,这算什么?

“别以为你家男人就是个宝谁都稀罕,我回来可不是找他的。”白若颜慢条斯理地撕着手中的馒头,傲娇道。

……

丹青闻言立刻扫过全桌寻找白若颜口中的那个倒霉胚子。

穆沙罗顿了顿悬在半空的筷子,挣扎之后还是无言维持优雅进食动作。

绯红一口粥含嘴里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蝶衣和卫子卿完全沉浸在二人世界之中不可自拔。

苍怀想说影四其实不能算是他亲手教出来的部下,其实还是有点儿不熟的。

蹲在屋顶啃馒头的影四听到自己被心上人提出来与顶级上司相比较并好像赢过了上司,捂着胸口除了开心之余深感压力很大。

这时一旁的蝶衣这时总算是结束了与卫子卿的甜蜜,蹭到丹青旁边,夹了一块清蒸鱼到丹青碗里,体贴到:“你看你去那么两年,整个人都被折腾得我快忍不住来了。快多吃些,这鱼还是昨天去接你们前,苍怀亲自钓回来的,新鲜着,我不能吃,恶心得很,你多吃些,替我那份也吃了去,啊?”

“……”丹青盯着眼前那块雪白的,还泛着淡化油光的鱼百感交集。一吸鼻子,一股鱼肉微腥混着香油的复杂欺负扑鼻而来——

她仿佛可以听见方才早就吐空的胃里,液体正在翻滚着,汹涌着……

见丹青迟迟不动筷,蝶衣也许是怀孕了忽然母性光芒爆棚,竟亲自夹起鱼送至丹青嘴边,抖了抖,笑眯眯:“哟还撒娇呢,来张嘴我喂你——”

一滴油溅到丹青唇角。

丹青脸终于不受控制地青了,于是一把推开蝶衣,运用上绝好的轻功三两步迅速挪位至门外,抱着柱子又是一番昏天暗地。

蝶衣看着被弄落在桌子上的筷子,莫名其妙:“……不见荤腥,一见就吐,难不成丹青和我一样怀孕了?……不过……那怎么可能嘛咩哈哈哈……”

“……”众人默。

穆沙罗“啪——”地放下筷子,起身去寻丹青。

蝶衣见主子明显带着阴郁气场的背影,再环绕四周,无辜道:“主子干嘛生气?”

绯红无奈扶额,只希望卫子卿能看好他家的火把,不要指哪准哪的点火药。

作者有话要说:先欢乐几章吧……

凌光卷十二

“老板,桑寄生、阿胶、菟丝子各三钱。”丹青趴在药柜上,有气无力。

那两人简直是虐待孕妇啊虐待孕妇,竟然让一个弱女子(……)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穆沙罗上下打量丹青,最后目光停留在平坦的腹部,修眉一挑)亲自出来买安胎药。

——唉,孩子啊,爹不亲娘不管的,别怕,姨妈(……)疼你啊!丹青撑着腰站在柜台前顾影自怜。

药店老板一边抓药,一边和丹青调侃:“哟,姑娘,有喜啦?”说罢偏头扫了眼丹青的身型,啧啧两声,“这才刚怀上吧?恭喜恭喜啊哈哈!话说回来啊现在当孩子他爹怎么都这德行,肚子看不见就不知道紧张,竟然亲自让你出来大街上走,这要是磕着碰着了……嗨,你看我这破嘴,姑娘!您别介,啊!”

丹青嘴角抽搐。

不好意思啊老板,正牌的孩子他爹貌似只关心怎么把孩子弄锅里煮了蒸了给孩子他舅舅当下酒菜。

取了药付了银子,丹青转身出了药房,没等安生走两步,就听见巷子里传来一阵喧闹。

那巷子不深,探个头就能看见低,光天百日的什么事折腾得那么起劲?丹青好奇地停住脚步,探了探头。

这一探可就后悔了。

巷子最深处,一群五大三粗的大汉围着个孩子正打得起劲,拳头加脚一下下结结实实地落在中间那鬼叫的孩子身上。那叫声,啧啧,凄厉得怎么听怎么觉得有股阴谋的气息。丹青耸耸肩,前面不到三十步就是衙门,这戏也唱得太假了点。

出门不许惹事儿,早去早回。

踏出门之前穆沙罗不冷不热的吩咐响起在耳边。

丹青下意识提脚就要走。墙角里面的孩子见她竟然如此没爱心地不管不顾,忙地哎哟哎哟叫唤起来,“姑娘!姐姐!哎哟……!救命啊!啊!”

丹青撇撇嘴,下意识地往回头——

猛地对上那孩子透过围堵的大汉向外望的双眼。

——一双晶莹深邃的黑眸。

丹青心中一震,止不住后退一步,嘴里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喂”了出来。话一出口,她就后悔得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这算是怎么个一回事儿?

一群壮汉停了手,整整齐齐地回头望向她。

丹青吞了吞唾液,手下意识地往腰间掏——迷药带了吧带了吧带了吧?

望着地上一坨坨像死猪一样瘫倒在地的大汉,丹青“啪啪”两下略为豪气地拍拍手,自豪地自言自语:“奴家果然是宝刀未老啊哈哈哈!”那欢乐的语气另站在她身后被揍得衣衫褴褛的小孩十分郁闷。

明明就可以很容易出手相救,却偏偏要做路人甲,现在的世道怎就如此黑暗?!

丹青自鸣得意够了,才想起身后还站着个自己美女救狗熊之后的胜利品——未成年的狗熊一只,恩,还有可能是个小骗子。

于是也不嫌脏地捏了捏那孩子原本就青肿的鼻子引来一阵倒抽气,矮下身道:“小孩儿,姐姐我可告诉你。”言语中还煞有介事的拿起手中的几幅药在孩子眼前晃了晃,“第一,姐姐我的银子全部用来买药了,半枚铜钱都不剩了,所以,医药费咱可帮不了你。第二,姐姐家人丁兴旺得很不缺捡来的小厮,而且,为了你的将来着想我不带你回去是为你好,姐姐家里的都不是正常人(……)。第三,如果你是真的被揍了,也不用谢谢我,因为这纯属是个美丽的意外,以上明白?”

小男孩睁着个大眼,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良久,才眯眼白牙一露冲着丹青灿烂一笑。

丹青觉得有些晕乎——这笑得比刚才的惨叫阴谋味儿还重。

果然,失去意识之前,就记得孩子说了这么一句——“姐姐,我不要钱也不要去你家,我要的是你去我家。”

……主子,这次不能怪我!我真的有听你话啊啊啊!!

等回过神儿的时候,丹青发现自个儿站在一弄堂里,丹青这才知道,自己怕是遇见“拍仙儿”了。

所谓的“拍仙儿”就是一些人利用些下三流的蒙汗药,涂手上脚上各种道具上,给要送拐的人一闻(通常是拍拍那人的肩把药散出去,所以叫“拍仙儿”),那人就失了神智一样任其左右,让走就走,让停就停。这种下作的手法一般是如丹青一般的上级药师不屑一顾的。

想不到啊,我堂堂采毒仙子丹青今个儿栽“拍仙儿”手里了,还是个小屁孩子!这传出去可叫我老脸往哪儿搁哟!嗨……

郁闷地环绕一周,蒙自己来那个小屁孩早不见了,周围只剩下一个牢牢坐在上位的人,丹青一愣。

整齐的打扮,看上去就价值不凡的华服,配上一副看的过眼的五官,往那稳稳一坐,倒真有那么一点儿气势在。

可是,这谁啊这?

却见那男子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刮了刮茶碗子,这才不急不慢地抬眼扫了眼傻愣着的丹青,随后又垂下眼像是对茶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般,“采毒仙子丹青?”

真是区区不才在下,默认。

沉默。

丹青忍不住了。

人家都说孕妇的都是暴躁的,耐心是没有的。(……)

扬扬下巴,丹青也学着那人鼻孔朝天的贱样回问道:“你谁啊?”

那人听见丹青语气不善,终于睁眼望向她,看见她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口胡啊,这绑架犯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可惜了。丹青腹诽。

“赵恒。”

丹青脚下踉跄了下,随即瞪起眼:“老娘还李世民呢!”当她二啊?!大过年的当朝太子不在汴京跑来杭州当绑架犯?这开的哪门子玩笑?

“李世民早化灰了。”赵恒心情倒是好,和她调侃开来,见对方不信也不着急,话锋一转问道:“听说,穆沙罗带走你之前你一直在断绝崖顶,和白首老太婆呆在一块儿?”

……这人知道得不少啊。

“她儿子从我这儿拿了些东西走。”提到那比女子还妖媚的男子,赵恒眼中闪过一丝阴郁狠绝,“今个儿请你来,也不过是问问,你可曾在白首那里看见过一个刻着红色鸾凤的精致盒子?”

……

《凌光卷》嘛,那玩意就在我手上,你说我见没见过?丹青挑眉。

……

等等……!

《凌光卷》?《凌光卷》?!

——“我那不孝子当初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从赵恒鼻子底下带出来。”

——“《凌光卷》本身就应该是我白家的东西,丹青,我白首没多少年好活了,带着这绝世宝物又有什么用?如今在我年迈之际却遇上了你,你我相识一场确属难得。孩子,我希望它能帮助你,给你带去幸福。如此,也不枉《凌光卷》这次与人间一遭。”

白首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丹青顿时哭笑不得,难道这人真是赵恒?真是倒了霉了,“对不起,关于您说的那东西丹青确确实实不知。丹青与白首前辈不过萍水相逢(撒谎)如若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白首婆婆怎可能拿出来与我相看(再次撒谎)?太子言笑了。”

分明是靠着《凌光卷》的事儿确定自己的身份,如她不知事情来龙去脉,怎会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赵恒冷笑一声,“丹青,你我素不相识,千万不要不识趣逼本殿动手相逼,那可就不好看了。”

……威胁?当我丹青吃素的啊。有你这么一句话,《凌光卷》我就是当安胎药(……)吃了我也不给你!呸!

丹青轻蔑地想。

见丹青斜眼瞥自己,摆明了就是一副“知道,但是就是不告诉你”的表情,此事关系“赵”家王朝的生亡,一向稳重持沉的赵恒终于是忍不住了“放肆!”,“啪——”地拍了身边的桌子,站起来几步走到丹青面前猛然拽起她的手,满脸凶相,“今个儿不说,你就别想走出这个大门了!来人啊!”

“慢!”

赵恒话一落,门口传来一声温润如玉的嗓音。随即一个修长的身影慢慢从屋顶飘然而下,像是在那儿等待了多时只为这刻一般。

丹青和赵恒两人均是一愣,随即表情各有不同地发生变换。

丹青也顾不得手还扭曲地被抓在赵恒爪子里,等来人踏入屋内之时立刻换上一副有恃无恐的笑容掩饰自己内心的轻微恐慌:“哟,你说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慕容盟主,久别了!”

慕容从珂见丹青一脸欠抽的样儿,按捺住把人一把拉过来叠罢叠罢塞袖子里带回家捆起来的冲动,挂着一向的温润笑容,偏头向赵恒道:“太子殿下是否还记得答应在下的事儿?”言语间不动声色地将丹青从赵恒手下解放出来。

丹青揉着手腕,毫不领情地斜了慕容从珂一眼。

赵恒闻言,有些尴尬仓促地干笑了笑:“怎会,既然慕容盟主来了,就由慕容盟主来代替本店询问本殿要问的事情吧!毕竟,本殿与采毒仙子还是不熟,难免产生冲突啊!”

嗤,殿下您可错喽,老子跟慕容从珂岂止冲突,梁子深得海了去了,啐!丹青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