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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楚更加渗透进紧闭的心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稳住心神,淡淡道:“石良玉,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石良玉惨笑一声,“我当然比不上萧卷,所以,喜欢你就是疯了。蓝熙之,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幅画来,刷刷刷几下撕得粉碎,扔在地上,转过身,狠狠地抽了“飒露紫”一鞭,“飒露紫”立即撒开四蹄跑了起来……

蓝熙之追上前几步,大声道:“石良玉……”

石良玉勒马,停下,却没有回头。

蓝熙之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石良玉等了好一会儿,身后还是静悄悄的。他绝望地狠狠一鞭抽在马背上,很快,人马就消失在了前面……

蓝熙之弯下腰去,随手捡了几片画纸。撕碎的画纸正是那天自己和朱弦离开时,石良玉没有画完的那幅画。她细细地拼了一下,画已经基本完成,只差最后点上眼睛了。

她清楚地记得,当他正要画眼睛时,忽然听得自己咳嗽一声,就赶紧去给自己拿衣服。可是,等他拿了衣服回来时,自己已经和朱弦离开了……

一阵风吹来,手里破碎的画纸散去,她看看远方,心里一阵茫然,一时之间,似乎忘记了回家的路到底在何方。

第一百八十四章 小妾

大黄马走走停停,蓝熙之看着中午变成黄昏然后又变成深夜,独自走在黑夜里,也不知道害怕。自从萧卷死后,她不知怎么就常常忽视了黑夜,也许,是清楚地知道再也不会有人那样怜惜自己,所以,那些本不该滋生的“娇矜”就悄悄地识趣地躲了起来,再然后,慢慢地就麻木了。

藏书楼的顶上依旧点着灯,看着这灯光,蓝熙之忽然有些清醒过来,至少,那是萧卷叫人点亮的灯。

她拍了拍大黄马,大黄马加快了速度,很快就跑到了门口。

福伯颤巍巍地守在门口,手里举着一盏灯:“蓝姑娘,这么晚才回来啊,天气冷,当心身体。”

“嗯。”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该准备年货了。”

“好吧,你看着办吧。”

躺在温暖的床上,一切又回到了熟悉的平静里。窗外,萧卷的墓碑永远在那个熟悉的位置,黑暗中也能准确辨识出来。

“唉,萧卷,我究竟还要熬过多少个这样漫长的夜晚才能够和你在一起啊?今晚你一定要来见我,我都快熬不下去了。”她伸手拉了被子将自己整个地捂住,在谁也听不见的深深的被窝里痛哭失声:“萧卷,你为什么要死?你为什么要死得那么早?”

朱瑶瑶一行来到襄城,已经是第二年的正月末了。一连几天的阴雨,让太子府显得有点阴森森的。

朱瑶瑶下了马车,脚踏在冰冷的异乡的土地上,前面,太子府的门口只立着两队森严的卫士。没有迎接,没有佣仆,甚至大门上连一个喜字都没张贴。

早在上路的第一天,石良玉就先行离开赶回京城了,她甚至没见到他一面,都是后来突然发现这支队伍变成了只有几个人,才知道,他们的太子、自己的夫君,因“要事”,抛下自己,先赶回京城了。一路护送她的,除了几个老兵,就是自己带来的两名贴身丫鬟和自己的乳妈。

一路的艰辛和颠簸,她在哭泣中还怀着一丝微薄的希望,希望来到襄城,来到太子府邸,自己应该立刻就可以见到他了。

可是,如今看看这门口的冷清,就连那几名老兵都离开了,只剩下自己主仆几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口。

闻声出来的管家冷冷地打量着这个原本玉雪精灵现在一脸憔悴不安的少女,冷冷道:“进来吧。”

朱瑶瑶点点头,主仆几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这深深庭院。

一栋小院子里,几间简单的屋子,朱瑶瑶带来的嫁妆全部在里面。可是,单看这简陋的院子本身,简直寒酸得不是一个嫔妃该有的待遇。朱瑶瑶长期压抑在心里的愤怒终于爆发:“你这狗奴才,这是主子住的地方么?”

“这当然不是主子住的地方,嫔妃们住在东宫院落,这里,是妾媵居住之地。”

乳妈怒道:“你敢称娘娘为妾媵??”

“谁是娘娘?我只听说太子买回来一个妾媵,哪里来什么娘娘?若是娘娘,殿下会不跟你们一起么?”

朱瑶瑶看着管家冷冷的脸,忍不住哭出声来:“殿下呢?我要亲自问问他。”

“殿下还没回来呢。对了,殿下吩咐,你带来的嫁妆完全归你自己。你要吃穿什么可以吩咐,其他,不准多开口也不准多走动。”

说完,管家就冷冷地走了。主仆几人看看门口这一大堆丰厚的嫁妆,一个个面面相觑。还是乳母有点经验,看这小小院落倒也什么都不缺,连小厨房都有,半天,乳母才叹道:“唉,幸好老爷给了这么多嫁妆,小姐,看来,在这里生活得完全靠我们自己了。”

朱瑶瑶也杵在那里,一时哪里说得出话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皇后和放荡(1)

赵国迁都襄城后,一切都乱得纷无头绪。他们自然没有汉人政权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和细节要求,见此地繁华,宫殿林立,立刻安顿下来。石遵嫌现有的宫殿不够称心,即刻下令大兴土木,加之他又下令四处搜罗了三万名美女充实后宫,整天陷入酒池肉林,更少过问朝中事宜了。

这天,石遵草草听了几句众臣的奏议,不耐烦地要求他们交给太子处理,自己先回宫淫乐去了。

石良玉处理完几件事情,看看天色已晚,正要回去,一名宫女走了进来,低声道:“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石良玉暗中皱了皱眉,却点点头,宫女已经躬身走在了前面。

东宫的内寝十分奢华,温暖如春,胡床上垂下一顶纱帐,一个只着一层轻纱的女人正笑嘻嘻地坐在帐中独自把酒,正是石遵的皇后胡皇后。

胡后三十出头,颇有几分姿色,身材也是北方女子的那种健壮。皇后自来都是少得皇帝欢心的,何况石遵好色荒淫,新宠不断,哪里将姿色渐衰的皇后放在眼里?胡后虎狼之年,寂寞难奈,也常常将目光投向身边可以接触的俊美男子。石遵只求皇后不要来烦自己,再加上胡皇后做事隐秘,因此,两人各自开心,倒也其乐无穷。

胡皇后回忆起第一次见到石良玉的情景,常常说“我的心肝脾肺都在跳啊,天下竟然有这样的男子!”

从此,她日夜揪心渴望,终于在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夜晚,把石良玉弄上了自己的床。

这一夕欢娱,简直是食髓知味,如鱼得水,此后,胡皇后常常想方设法召见石良玉,尽情欢娱,巴不得做个长久夫妻。可是,这种偷情在皇帝还活着的情况下,自然是极端危险。因此,石良玉总是有诸多借口推辞。

胡皇后越是得不到越是念想,石勒死后,正是她大力怂恿让石遵收了石良玉做养子。她打的如意算盘是,等石遵死了,石良玉从太子到皇帝,自己做他的皇后,如此,便可天长地久。

寝宫的内监、宫女等早已识趣地退下。

石良玉在纱帐前几尺左右的距离停下来。

纱帐里的女人胴体半裸,轻纱下面,硕大的乳房微微颤动,她抬起手来,轻掀纱帐,媚眼如丝:“玉哥哥,快过来让本宫瞧瞧,好久没见到想死本宫了……”

胡皇后年龄比他还大几岁,却一口一个“玉哥哥”,做出一副娇弱的模样,石良玉慢慢走过去,面上笑容不变。

他脚步缓慢,胡皇后急不可耐,半坐起身来:“玉哥哥,这么久不见,是不是已经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

“怎敢?这不是来瞧你了么?”

胡皇后神情微嗔:“还说不敢?本宫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你了。听说你在旧都的时候,府里来了个极为宠爱的女子,现在又纳了个南朝的美貌女子,你要立太子妃了,难怪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

胡皇后自从打定了主意要和石良玉做长久夫妻后,就暗地里安插了一些人在他身边,不要他跟其他女子亲热。但是,石良玉是何许人也,很快找恰当的借口,将她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一剪除。

第一百八十六章 皇后与放荡(2)

胡皇后自从打定了主意要和石良玉做长久夫妻后,就暗地里安插了一些人在他身边,不要他跟其他女子亲热。但是,石良玉是何许人也,很快找恰当的借口,将她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一剪除。

“你有所不知,我纳的那名小妾是我家大仇人朱涛的女儿。我只是要出一口气而已,怎会立她为太子妃?”

“好吧,暂且相信你。你宠爱谁、纳妾本宫都不管,只要不娶正妃,可是最近听说宗室的三王爷有意将女儿许给你,你怎么说?”

“你知道我现在处境艰难,不能拒绝。而且,三王爷到底是真心假意你也知道,石氏宗族谁肯真正把女儿嫁给我?可是一旦我大权在握,就不怕了,即使现在立太子妃,以后,登了大位,想立谁为皇后,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你可不要被那些狐狸精迷住乐。”

石良玉坐在她身边,强忍住心底那种越来越强烈的恶心的感觉,轻拥着她的肩膀,“我可是每天都想着你,那些庸脂俗粉怎及得上你的芳华?”

胡皇后笑得甜蜜极了,嗔他一口:“你个没良心的,说得甜言蜜语,那你为何许久不来见本宫?每次都诸多借口推搪?今天,本宫要不是派人把你堵在宫里,仍然见不到你的踪影哪?”

“这不是来了么?”石良玉的手揉摸在她硕大的乳房上,低声笑道,“父皇就在宫里,我们怎敢太过放肆?”

“他早就在销魂了,哪里会知道?”胡皇后冷笑一声:“他天天和一堆狐狸精鬼混,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我看他也没几年好活了。玉哥哥,你的太子位我可是出了大力气,你可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心肝,我对你够好吧?你欠了我这么久,今天如何补偿我?……”

“当然是要好好补偿……”

胡皇后全身的轻纱掉在地上,裸露的身子扑在石良玉怀里,急不可耐的解开他的衣带……

无边的销魂放荡里,胡皇后喘息不已:“……现在石衍野心不死和一些宗室密谋,我收到消息,说他们最近又会有所行动。玉哥哥,你得小心点……你登基后,你为帝我为后,可不要忘记了……”

“嗯,除了你,谁还配做我的皇后?我们得加快行动……”

“心肝,我一定会尽快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历代太后和男宠

很多同学觉得水果男做男宠有点那个——今天我们就说说男宠的问题:

先说冯太后,历史上有名的女政治家,北魏孝文帝的祖母。

她22岁守寡,在后宫争斗里夺得大权,很是能干。冯太后其他爱好不知道,但是爱好美男那是公开的,不止男宠,而且包括其他各国的使节。当时南朝一般去和她谈判的使节,颇有些国际问题是在床闱之间解决的。

其实,我本人并不觉得她这样有什么错误,大家想想,皇帝三宫六院还不满足,叫一个22岁的女人守寡一辈子,不是太不人道了么?

而且,按照君王惯例,皇后嫔妃和他们一般是谈不上什么深厚感情的,有的只是服从、恐惧、巴结、谄媚,以色侍人而已。所以,君王死后,后妃们有什么必要为他们守节?

我个人觉得,守节这种事情,对自己爱的人是一种美德和坚持也算幸福,但是对于那些三妻四妾无情无义的男人,穷守个什么节???

而利用女人攀爬这一点,不少枭雄都是利用过的,谈不上什么道德不道德、恶心不恶心。呵呵,就像现在,很多媒体不是报道,不少男生急吼吼地想榜富婆?他们也算男宠的一种吧。

实例:大富豪李春平

1980年,一位年届花甲的好莱坞女影星遇到李春平,并对他一见钟情。随后,李春平以“儿子情人”和她在一起,在她死后,得到了巨额遗产,成为一名非常神秘的富豪。

这可谓做“男宠”的成功典范。

其实,那些娶公主和豪族联姻获得好处的男人,本质上跟“男宠”是完全一样的,排名不分先后,呵呵。

拿石良玉来说,他家破人亡之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儿,沦落江湖,除了姿色和才学一无所有。所以,选择这条路是非常正常的。

呵呵,况且历代太后们多半喜欢有男宠的,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当然,石良玉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宠”,他是独立的,并不仰望太后吃饭,充其量是肉色交易而已,就跟当时各国和冯太后在床上解决国际争端的使节一样。不过,他更多得到了一些好处,还可以利用她的权利帮助自己往上爬,彼此利用。

他这种互相利用,和李莲英、张易之等人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他才能登上赵国太子的高位,然后再到冉魏皇帝。

就跟其他枭雄、霸主所采用过的一切手段一样。

处于这种情况下,相信很少有男人会拒绝的。

一个男人曾回答过同类问题:……条件下,你会不会答应做“男宠”。

此仁兄回答:欣然答应、求之不得。

呵呵。

要说明一点的是,冯太后还是盛年,颇有几分姿色,各国使节和她OOXX也是很正常的,并非她就是什么老夜叉,呵呵。

想想,还挺羡慕冯太后的……哈哈……要我们成了女皇,不知堕落成啥样。

等咱有了钱,帅哥娶一万个,一半扫地、一半煮饭,哈哈,退朝……

完了,我在说些啥啊,都成了为冯太后和她的男宠们的辩护词了,哈哈……

顶着锅盔走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逼婚朱公子

春寒料峭,大街小巷处处都是卖花女的声音。

朱瑶瑶远嫁后,朱家立刻清静了下来,就连活泼好动的朱允也整天闷闷不乐的。朱弦还没上任,整天在家不是习武就是苦读兵书、史书,研究本朝边境的各种详略地图。

这日天气晴好,朱弦晨练后,收了剑往回走,却见母亲从对面走来。朱夫人自女儿远嫁后,身边没了贴心的人,郁闷了一阵子,便开始操心大儿子的婚事。

朱弦停下脚步,向母亲行了一礼:“娘,您要去哪里?”

“我正找你呢,弦儿,府里请了先生看日子,下个月初六大吉,我们得把和何家的婚事定下来……”

朱涛本来鄙薄何曾其人,但是,现在朝里,他和何曾是最大的两股势力,为了平衡,稳定政局,他希望通过联姻来缓和两家的关系。而何曾的女儿又眼高于顶,本来期待着做萧卷的皇后,可是萧卷早死,小皇帝又年幼,何曾眼看女儿年龄越来越大,“命中注定的贵不可言”已经遥遥无期,心里十分着急。放眼世家,所幸第一豪门朱家的长子尚未婚配,加上朱弦这几年在地方任职大有政绩,朝野称赞,前途不可限量,和自己的女儿正相匹配,所以,早已托人提亲,双方一拍即合。不过,因为前些日子丞相府的千金居然嫁给赵国太子做妾室,满朝文武无不私下议论纷纷,何曾见苗头不太好,所以对于和朱家的亲事也没有先前那么热衷了。

自从妹妹远嫁后,母亲每每想起总是泪流满面,现在好不容易因为忙于儿子的婚事多了几分忙碌的欢喜,朱弦实在不忍她脸上这种欢喜消失,却还是沉静道:“娘,我不会娶何家小姐的!”

朱夫人讶然道:“为什么?”

“我已经跟爹说过了,我不会娶何家小姐。今日爹回来,我还会跟他说,所以,你们千万不要急于下聘,准备什么聘礼之类的,免得到时不好收拾。”

“弦儿,你为什么不娶何小姐?何小姐才貌双全,哪一点配不上你?”

“娘,我不喜欢她,我根本不想成亲。”

“你没见到她,当然不想和她成亲了……”

“我见过她两三次了,我不止不喜欢她,还有点讨厌她那种装模作样的女子……”

“原来如此!可是,你不娶何家小姐,还有几位其他的小姐可以选择啊?其中有两位相当不错,各方面条件不输何小姐……”

“娘,我现在不想成亲。”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弟弟充都有好几家上门提亲的了,你怎么能一直拖着?”

“那就让朱充先成亲好了。”

朱夫人怒盯着儿子:“婚姻大事,怎容你说了算?也罢,晚上,你自己跟你爹说去。”

“娘,您放心,我会跟爹说的。”

满心的期望又化为失望,朱夫人长叹一声,随侍的两名丫鬟扶起她慢慢走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朱公子逼婚(1)

夜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朱涛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朱涛站起来,在屋子里慢慢踱了一圈,抬起头看着儿子:“弦儿,虽未下聘礼,但是我已经口头上答应何曾了,如何好改口反悔?”

“既然没有下聘礼,就一切都还来得及!”

朱涛盯着儿子:“弦儿,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我不想像瑶瑶一样,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而且,我不愿长期呆在京城闲得发慌。我已经申请外调。”

女儿是胸口的疼,朱涛坐在椅子上,好半晌:“但愿你不是因为有什么其他想法……”

“我并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弦儿,你要知道,先帝……”

“先帝临终时要我待蓝熙之如姐妹。爹,我从来不曾忘记,也从来不曾有其他任何想法。我想,爹,你至少该信任自己儿子的人品!”

朱涛沉默了一下:“弦儿,爹一直相信你!可是,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早就应该成家了,如果你实在不喜欢何家的女儿,我也不逼迫你。弦儿,你说说,有什么其他中意的女子?”

朱弦笑了起来:“听说谢家向朱充提亲?谢家的女儿很不错,充也认得,何不结了这门亲事?”

“我本来是打算等你的亲事办完再考虑你弟弟,现在看来,得先操心允儿的婚事了,你母亲整天闷闷不乐的,我怕她闷出病来,得找点事情让她忙碌一下,冲冲喜……”

朱弦还是有点担心:“爹,如果拒绝了何家,他们会不会?”

“大家都只是口头上提了提,又没定亲下聘。再说,何家现在对于这门亲事好像也不是很热心的样子,回绝了也罢。”

“爹,真是对不起,还得让您多费心思跟何曾周旋。”

“弦儿,我已经害了瑶瑶,不希望再看到你们兄弟也不幸福。”

朱弦看着父亲一脸的内疚与伤感,想起妹妹,低声道:“我们总得去看看妹妹,看她过得好不好……”

朱涛摇摇头:“既然已经将瑶瑶许给了石良玉,我们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石良玉本性也非穷凶极恶之辈,相信他也不会太为难瑶瑶的。”

“但愿如此吧!”

朱弦没有娶亲,朱充的婚事倒大操大办起来。朱家、谢家都是一等望族,谢家的女儿也灵黠过人,朱夫人对这房亲事十分满意,立刻开始了紧张的筹备。

半月后,朱弦接到朝廷的征召,任命他镇守豫州。朱弦欣然领命,明日,他就要离开京城,启程赴任了。

朱弦这天清晨起得特别早。

他驰马跑出京郊,又勒马停下,前方,是通往藏书楼的大路。藏书楼距离京郊不到100里,快马一天足以来回,可是,他却犹豫了好几次都没有动身。这些日子,不忙碌的时候,他几乎常常跑到这里,有时甚至跑得更远,然后又停下,转身,颓然地回到家里。

不知什么时候起,和一个人的朝夕相处突然成为了一种习惯。也许是从兰泰的军营开始,也或许是那两个月从赵国返回的风餐露宿开始?再或许是这些年来,每到固定时间的探望?朱弦分不清楚这种陌生的情绪,只知道,如果很久不见这个人,日子一天天就变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和痛苦。

他想起自己给她煮饭时,她那样的欣喜和大吃大喝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这些日子,他发现自己时常想起这个场面,比路上的风餐露宿回忆得还要更多。

他也急切地希望去看她,不再是三四个月去一次,而是最好三四天去一次。但是,他生生忍住了,父亲的话常常警钟一样响在耳边:“先帝并没有叫你天天去看她的遗孀吧!”

先帝的遗孀!他自己也曾对石良玉说过这句话,那时,他觉得,谁要冒犯了先帝的遗孀,那就是真正的无耻无尤罪无可赦。可是,当父亲也对自己说起这句话时,才仿佛一个惊雷响在头顶。

为什么现在才意识到这是道无法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