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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地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蓝熙之看他一眼,拉开桌上的抽屉。这是他的新房,他已经打算长期住在这里,所以把自己所有的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这里。他以为这是自己和自己新娶的妻子共同的天地,所以一点也没避讳她,所有的东西,所有的钥匙,所有的秘密,所有的财物,她都可以伸手即取。

抽屉里有块腰牌,是他昨晚解下放在里面的。

她拿了腰牌,又看一眼他那充满绝望和恐惧的眼神,笑道:“石良玉,我带走朱弦后,会将这块腰牌交给你的侍卫。你放心,我不会拿走你的任何东西。”

第二百六十九章 爱人和敌人2

她拿了腰牌,又看一眼他那充满绝望和恐惧的眼神,笑道:“石良玉,我带走朱弦后,会将这块腰牌交给你的侍卫。你放心,我不会拿走你的任何东西。”

“朱弦可以放走,你不能走!”

“石良玉,你真是可笑!”

石良玉死死地盯着她,看着她转过身往外走,嘶声道:“熙之,你不能走,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不能走……”

“不,我不是你的妻子,永远都不是。我是萧卷的妻子。”

“你昨夜已经和我拜堂成亲了!”

“我从来没有和你拜堂!石良玉,你应该知道,是你一个人在拜堂!而且,这场婚礼不过是你设下的一个诱饵而已,你又何必继续惺惺作态?”

“熙之,不是诱饵,没有朱弦也会有这场婚礼,我是真心想娶你……我已经筹划多时,你该知道我喜欢你……”

“不,我一点也不知道你喜欢我!”蓝熙之微笑道,“石良玉,我喜欢过别人也被别人喜欢过。喜欢一个人,决不会一再利用她,想通过她达到什么目的。萧卷才是喜欢我的,萧卷就决不会利用我,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利用我!”

石良玉焦灼的眼神突然变得慌乱和不堪,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萧卷生前,曾品评你和朱弦,说你聪明机灵,说朱弦忠厚耿直,所以临终前托付朱弦照顾我。那时候我总是不相信,觉得他很昏庸,看人有问题。现在才知道,他是对的,萧卷永远是对的,看人的目光比我强多了。”

像一个落水的人,马上就要失去最后的生机,石良玉嘶喊道:“熙之,我没有拿你做诱饵,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你,我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更重要,我怎么会拿你做诱饵?熙之……”

“其实,是不是诱饵一点也不重要,对不对?我永远也不可能和你成亲。”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

“熙之,我可以放了朱弦,立刻放了他!只要你留下。我并未虐待他只是将他好好关押着,熙之,只要你留下我马上放了朱弦……”

蓝熙之回过头来,看着他如陷入绝境的野兽一般的目光,早已因为愤怒而对他冷漠的心,忽然一阵刺疼。

石良玉见她回过头来,欢喜得声音都变了调:“熙之,你留下……”

他话音未落,蓝熙之已经大步走出了房间。

“蓝熙之,我不会原谅你……今生都不会再原谅你……蓝熙之,你回来,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怎么能离开?你回来……”

那已经不是嘶吼,而是某种绝望的野兽最后的哀嚎!蓝熙之加快速度飞奔起来,远远地将那样可怕的哀嚎抛在脑后,眼里却不由自主地掉下泪来……

第二百七十章 杀还是不杀

那已经不是嘶吼,而是某种绝望的野兽最后的哀嚎!蓝熙之加快速度飞奔起来,远远地将那样可怕的哀嚎抛在脑后,眼里却不由自主地掉下泪来,生平,从未有哪一次的离开,如此让人撕心裂肺……

外面站着石良玉的几名贴身侍卫。

蓝熙之拿出腰牌,对其中一名自己最熟悉的叫做谢冲的侍卫道:“你跟我来。”

侍卫们见昨日才成亲的太子妃如此一大早就起来号令侍卫,虽然心里疑惑,却不敢抗命。他们跟随石良玉日久,亲眼见过石良玉对她的千依百顺,尤其是她这次到邺城后,石良玉更是对她殷勤关切。在婚礼的前几天,石良玉曾召集府邸的所有人等,严令所有人都要听从她的命令,见她如见自己,她所说的话就等于自己说的话。她已经是府里的女主人,何况还拿着太子的腰牌。因此,谢冲虽然疑惑,依旧立刻就奉命走在了前面。

朱弦被关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果然如石良玉所说,并未虐待他,并且还给他提供了充足的食水,也将他身上的伤简单处理了一下。不过,他昨日力拼之下,受伤严重,已经行动不便了。他的背上挨了一刀,腿上挨了两刀,每一处都伤得不轻,额头也隐隐发起烧来。

朱弦一见蓝熙之,欣喜若狂地大声道:“蓝熙之,你没事吧?”

蓝熙之摇摇头,扶起他:“走吧。”

谢冲嗫嚅道:“娘娘,他是要犯……”

“你退下,有什么事情我自己会承担!”

“是。”

蓝熙之将朱弦扶上准备好的马,一直送到门口。

大门开了,鹅毛般的大雪飘洒着往下掉,朱弦低声急忙道:“蓝熙之,你不走?”

蓝熙之点点头:“我和你一起走。”

谢冲再也沉不住气了:“娘娘,您要离开?”

蓝熙之在朱弦的马背上狠命一拍,马立刻狂奔起来。她也上了马,将腰牌抛了过来:“你拿回去给太子殿下……”

“娘娘……”

谢冲追上几步,蓝熙之已经策马远去。他明知不对劲,可是碍于太子以前那样的命令,也不敢再追,立刻往府里跑去,想及时向太子汇报一下……

到得朱弦指定的邺城拐角处,六骑快马正等在这里。

一名侍卫上前扶住了在马背上摇晃的朱弦,两人换了一匹最好的马,蓝熙之道:“你快护着他先走,我断后。”

朱弦扭头道:“蓝熙之,你先走,大家先保护好蓝熙之……”

蓝熙之愤怒地一鞭甩在他的马屁股上:“这个时候还婆婆妈妈干啥?快走……”

身后,已经隐隐有追兵的马蹄声,众人无暇多说,七骑快马立刻飞奔起来。

新房里,武功最高的侍卫张康已经解开了石良玉的穴道。石良玉活动了一下四肢,没有丝毫的损伤,饶是蓝熙之在那样愤怒的情况下醒过来,她也没对自己下丝毫重手,只是暂时令自己动弹不得,点的穴道也是不伤及筋脉的。

这时,谢冲已经赶到,战战兢兢地道:“殿下,娘娘放跑了朱弦,自己也走了。”

“快追,马上追回来!”他心里愤怒得完全要炸裂开来,自己都准备放了朱弦了,可是,他居然还如此不知好歹,生生毁灭了自己的全部希望,他疯狂咆哮,“一定要抓住朱弦,将他碎尸万段……”

“是。”

漫天的大雪依旧飘舞,马踏积雪,跑得并不快,而且留下了深深的马蹄印,很容易追踪。石良玉一马当先追在前面,在他身后,是他麾下最得力的几十名勇士和最善跑的几十骑罕见良马。追出一程,一群小小的黑点已经出现在视野里,亡命奔跑的马蹄声也隐隐回响在耳边。

连发的小弩已经张开,要射击的目标也越来越接近。

石良玉远远望去,那群逃亡者的最后面,是那个小小的身影。她逃得匆忙,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喜服。满天的风雪,夺目的艳红,如一滴悲哀的鲜血在天地间很快就要融化。那小小的身影伏在马背上,那么拼命地奔跑,似乎要拼命地逃离马上就要射向自己背心的噩运……

箭在弦上,石良玉忽然大声道:“住手!”

谢冲小心翼翼道:“殿下,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石良玉仿佛没有听到,只是看着那个小小的鲜红的身影完全消失,才低声道:“蓝熙之,我不会原谅你,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爱的利用

身后追逐的马蹄声终于小了,蓝熙之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远远的,后面的人影已成了黑点。不知为何,在这些黑点中,她还是发现有个是石良玉的身影,那不是眼睛看见的,而是一种感觉。

太子府追兵太多,石良玉训练的弓弩手太强,自己一行逃得也不太远,如果被追兵赶上,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因此,她是故意落在后面,虽然已经对石良玉完全失望又充满了愤怒和憎恨,但是,心底深处,还是不相信他会伤害自己。

终于,追兵都在可以射杀的距离内停下了。石良玉在如此愤怒和绝望的情况下也没有继续追杀,就如她所笃定的一样,他不会伤害自己!为此,他甚至可以放过朱弦!

水果男,我何尝不是也在利用你对我的好?

似有一块悲伤的东西永远潜入了心灵,再也磨灭不去了!她伏在马背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大黄马边跑边抖动的长长的鬃毛里……

快马往前奔了好几十里,终于进入了一片茂密的山林,众人才停了下来。

经过这番颠簸,朱弦的伤口破裂,浑身上下都是血迹。两名侍卫立刻扶他下来,为他简单清理了一下,敷上金创药,撕了衣襟替他包扎好。蓝熙之背靠着一棵大树就地坐下,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默默地看着侍卫替朱弦包扎好。

她的满头满脸落满了雪花,朱弦看看她身上的喜服和她面上因为奔逃而尚未平息下来的惊恐和潮红,心里十分难过,可是,这种难过与关切却偏偏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来救她,舍弃了死生甚至豫州的大任,那决不仅仅只是囿于先帝的嘱托,必须当成一项圣令来完成,来救她,更是遵循了自己内心的挂念和担忧。可是,这种挂念,他却丝毫也不敢表露出来。他亲眼目睹,石良玉的“表白”,带给她的是何等严酷的伤害。自己,又怎能再在她的伤口上插上一刀?

不能损害先帝的英名,更不能伤害她造成她的难堪,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心想,就这样吧,只要她一直平安就好。

他慢慢道:“蓝熙之,你还好吧?”

蓝熙之点点头,强笑道:“我好好的,你不要担心我。”

一停下来,她的脸上的潮红就迅速散去,只剩下无边的苍白和凄凉,整个人似乎在风雪中微微哆嗦着。朱弦又看她几眼,将自己身上已经砍烂的袍子脱下来,递过去:“蓝熙之,穿上吧。”

蓝熙之怔怔看着他递过来的袍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那件鲜艳夺目,红得刺眼的崭新的喜服。她立刻伸手解下这件大红的外服丢在地上,换上了朱弦那件破烂的袍子,转身的刹那,眼泪忽然汹涌而出。

朱弦本来是怕她冷,要她多套一件外衣,但见她飞速脱下了红袍扔在一边,只穿了自己破烂的袍子,又见她一直侧着身子,瘦削的肩膀微微颤动,似在无声的哭泣,他第一次见她哭泣,心里又急又怕,想站起身走过去,可是,刚起身,身子却晃了几晃,连声道:“蓝熙之,你怎么了?不要害怕,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真的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一切快点成为过去吧,最好如一场梦,醒了就一点也不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了。

她转过身来,眼泪早已擦干,低声道:“朱弦,我们走吧。”

“好的,先回豫州府再说。”

快马飞奔,一路上都是沉默。朱弦好几番想出言安慰她一下,无奈却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伏在马背上,一路上,都似在无声的哭泣。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太子和太后1

太子府,等候多时的魏国和大燕使者见众人空手而回,无不大失所望。

大燕使者赶紧道:“殿下,情况如何?朱弦跑了?”

石良玉点点头:“你们回去吧,有消息会通知你们的。”

大燕使者无可奈何,只好怏怏而去。魏国的使者却并不离开。石良玉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似乎有什么秘密事情,立刻对左右道:“你们先退下。”

使者见众人已经退下了,才低声道:“太后在等你。”

“哦?哪里?”

“我在这里。”

一个雍容妇人款款进来,手一挥,对使者道:“你先下去吧。”

使者赶紧退去了。

原来,冯太后一直微服留在邺城,得知石良玉娶的新妇居然跟朱弦一起逃跑了,又是意外又是开心,立即就赶来了。

女子的心理往往很微妙,迷恋上了一个男人,常常会做出一些平素都不敢想象的出格的举动。饶是钢铁手腕的冯太后,对于这个自己迷恋了几年的男人的身体,竟也逐渐生出几分情意。见他成亲,心里微微觉得难过,竟屈身在邺城的客栈里,惆怅观望,期待能和他再共度缠绵。

上次在太子府的密室被拒后,她才开始明白,这个漂亮无比的男人早已并非昔日的小绵羊,而是手握大权的赵国太子,并非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就走了。但是,心里的情欲相思堆积煎熬,一时半刻哪里平息得下来?她意志坚定,对于男女之事也有种不屈不挠的热衷,所以,一得知密报,立刻不惜再上石良玉的府邸,想借此机会好好“安慰”他一番。

石良玉坐下,淡淡看一眼她盛装打扮下那张化妆化得很精致的脸。无论多么精致、多么保养,她的往昔漂亮的脸终究还是掩饰不住多年浸淫争权夺利所带来的嚣张的冷酷和那种女强人所特有的铁青色。

冯太后见他仔细打量自己,目光对上他漂亮清澈的眼睛,脸上忽然一红,像个少女般低下头去。这种感觉,她生平几乎都没体会过,就连在死去的皇帝——她的丈夫身上也没体会过。她的皇帝丈夫再世时,她虽然贵为皇后,也不过是他的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她面对的是和众多妃嫔的争宠和分享,整天想的是如何小心翼翼讨皇帝欢心多得侍寝的机会,牢牢把握住皇后的宝座,哪里真正有什么花前月下含情脉脉的心情?

皇帝死了,她扶植他的幼子登基,自己登上太后宝座,逐渐地牢牢控制了国家大权,发号施令,丝毫不逊色于一国的君主。与巅峰的权力相伴的是一个身处巅峰的寡居女人难以压抑的情欲。

情欲这种东西,一旦泛滥,便如洪水猛兽,她开始秘养男宠,然后,把目光投向各国的使节。逐渐地,这就成了公开的秘密,就如同历朝寡居手握大权的太后一样,朝野只是把这作为项津津有味的谈资,却并没什么人真正感觉到奇怪。

她的年龄并不太大,又还颇有几分姿色,加上手握大权,所以,各国的使节几乎没有任何人曾拒绝过。

石良玉当然也没有拒绝过。

他是她这一生所见过的最英俊最有情趣的男人,而她本人像所有野心勃勃的女人一样充满着旺盛的精力和情欲。无数男人在她床上都很难真正满足她的情欲,可是,只有他,从第一次到最后一次,每一次,他在床上总是她的彻底的征服者,而她,常常在他的每一次征服里回味良久,即便随后再有更多的其他男人,也是聊胜于无、味同嚼蜡。

身子成为某个男人的俘虏后,心灵也往往或多或少会为他沦陷,即便强硬如冯太后。

当石良玉慢慢成为赵国太子后,她心里曾经朦胧有个十分荒唐的想法,如果自己能成为他的皇后,那也是不错的一件事情。太后改嫁,这在胡族的历史上并非什么太荒谬的事情。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太子和太后2

石良玉见她这样的不胜娇羞的刹那的低头和脸红,心里忽然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想呕吐的感觉。

他淡淡道:“你还有什么事情?”

沉溺在幻想中的冯太后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迷蒙,手情不自禁地伸出去,想要抱住他。石良玉身子一闪,很自然地坐在一边,冷冷道:“你究竟有什么事?”

冯太后仿佛有些清醒过来,仔细地盯着他:“朱弦跑了?”

“对。已经逃跑了,抓不回来了。”

“听说是你新娶的太子妃放跑的?太子妃也跑了?”

石良玉脸色铁青:“已经没有你想要的人了,你还是回去吧。”

“我最想要的人,是你!”

长期压抑在心底的屈辱和怒火正在一点一点冲破理智,石良玉冷冷道:“抱歉,我刚娶了妻子……”

“你的记性还真是差,你的太子妃刚刚和别的男人跑了吧……”

“冯太后,你到我太子府来,就是为了关心我妻子的去向?冯太后,你记住,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和任何女人鬼混了!”

冯太后“蹭”地站了起来,满脸通红,心里又是悲伤又是愤怒又是尴尬又是羞愧,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那温顺如绵羊的男人会变得如此粗暴如此无情。她高高在上许多年,每一个相好都对她保持着绝对的尊敬和服从,从来不敢稍稍露出丝毫的不耐,直到这句冷酷的“冯太后”回响在耳边,她才完全清醒过来:

面前的男人已经是赵国太子了!

她的声音勉强要维持镇定,却怎么也压抑不住的恼羞成怒,气愤交加:“石良玉,你会后悔的!”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冯太后,你好好的一国太后不做,却微服潜伏在我邺城,这府邸并不欢迎你!”

“石良玉,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转过身子,依旧维持着自己作为太后的架子,一步一步平静往前走,走出门口,她的亲随立刻跟了上来,众人簇拥着她,很快离开了……

金壁辉煌的客厅很快变得空荡荡的,满屋子的大红喜字,张灯结彩,看上去像一场巨大的讽刺。

张康快步走了进来:“殿下,冯太后怎么怒气冲冲一路咒骂?”

石良玉摇摇头:“传令下去,今后,决不允许这个老妖婆再登府邸。”

张康忧虑道:“殿下,这样,我们就得罪魏国和大燕了……冯太后早已对您有所不满,只怕……”

石良玉冷笑一声:“走到今天了,天下,就由我们自己去争取好了!张康,有你和一众兄弟们追随,何愁天下不到手?”

张康慨然道:“是,殿下!”

“我登大位之时,我手下将士必都封殿中员外将军、爵员外侯,与你等富贵共享。”

“多谢殿下,臣等必倾力而为!”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太子和太后3

由于风雪阻隔,回到豫州府时,已经是正月初了。

一进官邸,陈崇立刻召来府里的大夫为朱弦细细诊治,为他换了药,为他敷上了特制的创药。好在都是些外伤,也未损及筋骨,只需将养些时日便会痊愈了。

左右已经退下,蓝熙之见他并无大碍了,也向他辞别,准备回宁镇坞堡。

这一路奔波下来,她的心情始终不好,面色也很差,朱弦见她独自辞别,哪里放心得下?可是,心中的关切却又难以用恰当的方式表达出来,他更怕她因为那场被逼迫的婚礼屈辱而难过,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蓝熙之,你不要将过去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惨然道:“朱弦,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只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和石良玉竟然会弄成今天这个地步!”

“我也没有想到!小时候,我和石良玉都做过先帝的伴读,我们两个从小虽然就不投缘,但是,也从无仇恨、罅隙,也算得从小到大的毛根朋友了!我虽然因为瑶瑶的死有些恨他,可是想想,他之所以有今天,也是我们朱家造成的……蓝熙之,这些其实都跟你无关,倒害你在中间受苦了……”

蓝熙之无言以答,朱弦看着她越来越黯淡的面容,柔声道:“蓝熙之,你先别走,留下好好休息一下,等精神好点,我派人送你回去。”

她强打起精神,笑道:“朱弦,你也知道,只要不是千军万马,我还是能够应付过去的。不休息了,我马上就走了。”

“我知道,可是,蓝熙之,你心情一直不好啊。”

“没有,我只是很劳累,回去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好吧。”

在朱弦的坚持下,还是派了几名精兵送她回去。蓝熙之不好推辞,便也在众人的护送下回到坞堡。

坞堡门口,两名守卫的士兵一见蓝熙之,大喜过望,立刻奔上前来:“堡主,您回来啦?”

堡里,孙休也闻声跑了出来,见到蓝熙之,喜不自禁道:“堡主,您终于脱险了。”

几百士卒、几百老弱妇孺闻风而动,蓝熙之一见这一张张兴奋的面孔,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热血沸腾。她来坞堡,原本不过是走投无路想在这里随便找个落脚点,看看自己能不能做什么事情。老堡主死后,她继任堡主,虽然也带领众人打了一些胜仗,也和男女老幼相处融洽,但是,始终觉得自己不过是这里的一个路人一个过客,可有可无,随时可以离开。如今,看到这一张张欢心鼓舞,纯朴激动的面孔,方觉得自己真正是这坞堡的一分子了,更有义务要为维护它的安全尽心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