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选拔赛,简直可以用四个大字来形容:惨不忍睹!

我看着各位奇形怪状的同学们如此勇于献艺,简直笑抽了肚子,被那一张张生动的脸搞得精神膨胀,险些笑晕过去。

等终于到我上场时,也不免有些紧张,虽说台下坐了四位自己人,胜算简直是轻而易举,但却不能让外人看出我们中间的猫腻,不然难以服众啊。

第一场:书画社选拔赛。

我一气呵成地画了一副《四只螃蟹图》,然后扫了眼旁边的藏玥同学的《牡丹争艳图》,完全自行惭愧了一把。

点评我的作品时,红糖三角率先亮出板子,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必须通过!

我一脸黑线,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嚣张,难道他到处散播小道消息他是‘吧抓国’的王子?不现实啊,不过,现在看来,这人本性就是如此,作弊做到他这份上,也够明目张胆的。够嚣张,够拽,够辣,够H!

当时我站在台上沾沾自喜,等下了台后,他竟然臭屁哄哄地骄傲道:“喂,你画得毛毛虫蛮有意思的嘛。”

在其他螃蟹的窃笑中,我立刻觉得,他也就是一土财主!完全不懂得审美!

当藏玥同学举起手中的《牡丹争艳图》,红糖三角也非常支持工作的举起板子,上面也写了四个字:快滚下去!

有人不服,问他为什么如此品评,他将腿往桌子上一蹬,半眯着眼睛,威扬着下巴,嚣张道:“因为老子是评委,而你不是。”

全场哗然……

有类无教最猖狂(二)

第二场:舞蹈选拔赛。

在众人的摇曳生姿中,我一脸黑线的等待着自己上场。低头看自己的托带长版公主裙和细挑小高跟鞋,不太确定可以跳得同样好。

《天鹅之死》——但愿我的选材可以引起大家的共鸣。

于是,在轻柔的曲子中我以芭蕾舞的优美姿态上场,在激情的旋律间费力地旋转着,终于……一脚踩在裙子边缘,在极度澎湖的鼓点中,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快速旋转着。其实,我是在努力寻求平衡,但那该死的鞋子却扭曲了裙子的方向,导致我如同陀螺般无法停下。

最后,就在那音乐达到最高潮时,我以决然的姿态扑通一声倒地,发出毁天灭地的凄惨尖叫。

半晌,掌声雷鸣……

青菊泪痣评点道:“死得果断。”

第三声:柔道选拔赛。

换上柔道服,随便抽了一签,竟然好死不好地正对重量级高手!

我向黑翼睡神投去求救的眼神,他就发同有感应刚缓缓张开深邃的眼,对我悄然勾起唇角。在瞬间,那无比放心的感觉融汇全身。

当对打开始时,我全神贯注地望着对手的一举一动,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座椅碎裂的声音,只觉得对手转头去看,我看准时机上去就是顿绝命踢打,愣是在第一时间将她压倒,然后就听见黑翼睡神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白米,胜。”

那身下选手完全不满的企图张口质疑,我一拳头过去,直接削昏了!

第四场:音乐选拔赛。

我咽了无数次的口水,做了无数次的心里建设,告诉自己不能退缩!

于是,在万众瞩目中,我悄然靠近白毛狐妖,打个商量道:“能不能直接过了?”

白毛狐妖本子一合,温柔一笑:“白米同学,就算你是公鸭嗓,也请上台秀一下,不然就算我作弊,也实在师出无名。”

我无比哀怨的望他一眼,然后留给大家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背影,颤抖着小腿有迈上舞台的阶梯,既然他们不能体会我爱护同学的心思,那就不能怪我魔音灌耳了。

为了自己的震撼效果不太突出,为了能在感动自己的同时将所有同学一同感动,所以,我选了一首比较伤感的歌《下沙》。

“每个人都有无法忘记的人,思念会像细沙穿过你的灵魂,轻轻开了门,只有风雨声。我觉得爱情让人变得残忍,原本相爱的人变成心头的针,越是爱的真越是伤的深。就像默认和白天,相隔一瞬间,明知道说再见,再见面也只有明天。

天空啊下着沙,也在笑我太傻,你就别再追寻,看不清的脚印。天空啊下着沙,也在为我牵挂,把爱葬在沙里,还有你的消息,你走了就走了不要想起,风走了沙走了不要想起……”

随着音乐我酝酿起充沛的感情,在偶然的守望回眸中,我低沉的唱起……

岂料,我第一句没有唱完,就有人噌一地一声蹿出了屋子。我心里纳闷,这一定是半身不遂患者,不然一定不会等到现在才走。

当我唱完一个段落,原本热闹得人满为患的教室赫然只剩下几张牙舞爪非常熟悉的脸,其它人员皆匍匐在地,做痛苦万分的爬行状。我心赶时髦不仅开始佩服此YY贵族学校同学的心里承受能力,简直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当我泪眼朦胧用情颇深地将最后的尾音唱出时,但见红糖三角已经脸色苍白、双眼大睁、头冒冷汗、完全挺尸化,青菊泪痣已然右千年化石般,无声无息、无痛无苦、无知觉地忘记了呼吸;黑翼睡神更是面如龟裂、身如朽木般,怕是一碰即碎裂的脆弱模样甚是让人心疼。

要说我最佩服的就是白毛狐妖,竟然咬破了嘴唇,伸出寸寸僵硬的手指沾了沾唇上的鲜血,动作若长期缺油的古老笨机器般一笔一顿地写出四个大字:“撕!心!裂!肺!”

这时的心情,我无法形容。

但,当我瞥见评委席里仍旧有一位中年教授眼含深情地注视我时,我晶莹剔透的泪水终于滑落相思腮,大有千年逢遇知音的酸楚感,真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啊。

踩着激动的步伐,一步步走到中年教授面前,用最真挚的感情轻柔道:“您……想要我的签名吗?”

中年教授心潮澎湃地伸出颤抖的手指,眼含急切渴望的望向我,又将招待费点向自己心脏的位置,无言地对我表示着浓厚的爱恋。

看,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风情的一笑,重拾自信地举起话筒,柔情万千道:“这一曲,我只献给我的知己……”

“咣当……”那中年教授突然倒地,整个身体发出相当有冲击力的声音。

反应过劲儿的白毛狐妖忙搜索着中年教授的心脏位置,终于摸出一小瓶‘速效救心丸’,强行给中年教授咽下。

时间滴答而过,那中年教授终于呼吸顺畅,竟颤抖着身体感谢似的拍了拍白毛狐妖的手臂,深有感慨道:“人啊,不服老不行了,竟然差点被一首歌唱离了人间。哎……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体素质好啊。”瑟缩的强支撑起身子,一步一蹒跚地往门外走去,竟语含哽咽地感悟着人生谤:“呜呜~~~~我得回去对老婆子好点,这世界太凶险了,就这么差点交代了一点小命,我对得起谁啊我?”

趁着大家休养生息的空档,我一把夺过白毛狐妖手中的‘出赛表’,将自己的名字分别添在了每一个项目里。

白毛狐妖抚摸着心脏,一副我很惶恐不安的模样,虚弱道:“这个……不太好吧?”

我挑眉:“我还委屈呢,同学就这么跑了,此行为应该属于弃权,我没追究他们的不负责行为就不错了。”随即眼波一转,笑吟吟道:“没想到你们四个还真够意思,竟然陪我到最后,等我赢了奖金,一定请你们大吃一顿。”

白毛狐妖取过我手中的‘出赛表’,夹在腋下,对我虚弱一笑:“总决赛时我先安排你唱歌,你一准全部冠军。”转身,走了。

我眼波烁烁激动起来:“好!”

黑翼睡神强支撑起身子,揉着巨痛的脑袋,对我摆摆手欲走。

我拉出他的手,问:“你去哪里啊?”

黑翼睡神神色茫然道:“我……去检查一下脑袋,有点记忆混淆。”

红糖三角趿拉着鞋拖儿,深吸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老子也去体检一下,貌似各个功能有些罢工。”

转眼间三人都走了,我试探性地摇了摇青菊泪痣,小声问:“你……没事吧?”

青菊泪痣:“你有事吗?”

我放心道:“还好,你没什么事儿。”

青菊泪痣:“说话啊?”

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得,这还震聋一个。

似是而非荒诞夜(一)

晚上回到寝室,赫然发现藏玥同学转移去了其他寝室,独独留给我一张空床发呆。

与何素、叶愉一同吃过晚餐,便在一整天的紧张选拔赛中过渡到疲惫部分,洗了澡后就睡下了。

半夜时分,我晕晕乎乎中听见门口有嘈杂声,貌似有人吵嚷着着火了?

我翻个身,张开眼睛,侧耳倾听,走廊里确实脚步急躁、人员推攘,纷纷趿拉着拖鞋向楼下跑去,口中皆喊:“着火了,着火了!”

接着,我听见哐的一声,显然是砸玻璃的声音。看来,火势大了起来,有人跳窗了。

我揉了揉眼睛,慢条斯理的从床上坐起来。

何素口齿不清喃喃的问:“白米,你起来做什么?”

我打了个哈欠:“好象是外面着火了。”

接着,我眼前一花,只觉得一缕嫩黄飘过,再次回神,发现寝室门已经在我面前开合了一回,再一回头,赫然发现叶愉的床铺上已经是人去楼空!

乖乖,真有速度啊。

视线继续下滑,毫无意外地看见叶愉同学的拖鞋正悠闲的躺在原地,显然那丫是赤脚跑路的。

在我的神游中,何素匆忙地打开暖壶,将水全部倒在棉被上,然后包裹着大被就往外冲,口中还不忘嘱托我道:“快!把被子倒上水,包裹住身体我们往外冲!”接着,人消失在门口。

我站起身,从柜子里选了一件最贵重的衣物穿上,又将所剩不多的钱全部塞进包包里,然后抱起被子,打算如果火势太大就跳窗,反正是二楼,以我攀岩男寝的经验而谈,绝对没有问题。

刚抱起被子,寝室门就被人一脚踹碎,红糖三角那凌乱的发丝便出现在门口,他大口喘息着,眼中却是混杂了安心与愤怒的极端璀璨,人当即一巴掌掴来,破口大骂道:“你他妈地就是欠操!一个寝室的都冲出去了,你他妈地还在这里默默唧唧地搞什么东西?”

我包裹在被子里的脖子一缩,想象中的大嘴巴子并没有掴下来,而是被一双愤怒的臂膀扣进了怀抱,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咒骂道:“老子真想碎了你!”

我窝在他的怀里,缓缓勾起嘴角,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这一刻升华,貌似……久违的幸福感。

这时,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一个黑色人影若豹子般出现在窗口,直接翻身跳跃进屋子,便看见我和红糖三角此刻相拥的样子,深邃的眸子一暗,却毫不迟疑地扯过我的棉被,就往窗户处带:“前面有火危险,从这里跳下去。”

话音刚落,一道大作用力水枪直接以气势磅礴的力道冲了进来,瞬间将我们三人冲了个后推移。

我忙拉扯住旁边的床铺强行稳住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水柱从窗口处哗哗喷射而来……

半响,水柱终于停了下来。

我拖拉着厚重的吸水棉被,一步步艰难地攀爬到窗口处,便看见白毛狐妖那狐狸样的嘴脸跳跃进屋子,自我感言道:“这回烧不起来了。”

我望了望四周如同水库的墙壁,以及那完全自然的水床,还有那被我吊在床头的胸罩,动手将它翻转过来,哗啦一声,半瓢的水就这么回归了祖国的怀抱。

接着,本来已经冲出去的寝友们陆续返回,听见她们在走廊里兴奋的交谈着……

叶愉:“还以为是什么大火,害我这么兴奋,一跑出去,竟然只是楼下108的小女生玩什么许愿,结果烧了蚊帐。”

何素:“真够小题大做的。”

叶愉:“可不,据说她们108寝室,只烧毁了一个蚊帐,就连被子也只是烧坏了一角,连半面都不到。”

何素:“没事儿也好,回去睡觉吧,真困。”

叶愉:“哈哈……听见砸窗户的声音了吧?是旁边204的傻蛋怕行李被烧,直接砸了自家的窗户,将贵重物品都扔了出去,这回……可够她去捡的。哈哈哈……”

何素:“没直接叫来消防车就不算太傻。”

屋子里清楚地传来她们的交谈,我拖沓着厚重的水被,一步一趟水地爬上床铺,噗哧一声躺在上面,不晓得当她们看见寝室门裂了、窗户碎了、满屋子都是水后有何感想?

果然……

“啊……!!!”

“啊……!!!”

两声高亢的女音从二位口中飙出,震得人头皮发麻。

接着……叶愉:“段翼!你……你……你来了,你吃夜宵了吗?”

何素:“白湖,鸿瑭,屋子有点水,你们……请坐。”

我:“我想养鱼。”

红糖三角:“操!给你养鲸鱼!”

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决定何素、叶愉、我,三人一同暂住别人寝室,等明天新买了被褥再搬回来。

这一灭火记导致整个寝室楼都热闹起来,有些女人甚至开始煮起了面条,说要玩通宵。

何素和叶愉已经去了别人寝室,三只螃蟹也排场颇大的跳窗走了,我打开原始衣柜,想换一身衣服,却发现大水之下无一干物。

闻着走廊里涌动的面香,我也觉得肚子叫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转身出门,穿着仍旧滴水的衣物打算去弄点吃的。

出了寝室楼,我直奔白毛狐妖的仓储货场,却在隐约的黑暗中看见几个人影在搬动东西,当即警钟大作,以迅雷之姿蹿了过去……

眼瞧了那黑影越来越清晰……

“白米。”黑暗中忽然飘出这样低温度的两个字。

“啊……???”还没等接近目标,便被人叫住,吓得我灵魂差点出窍。

旁边的林荫路上缓缓走出一个人影,对我伸出了苍白纤细的手指:“出来觅食吗?”

我待看清楚来人后,终是放掉一口提在胸口的气,抬手扯住他伸出的手指:“你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呃……他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青菊泪痣收起盲人棍放入兜子里,与我手牵手走着:“刚才他们三个打电话给我,让我来白湖的仓储库吃火锅。”

我咒骂道:“那三个混蛋也不去接你!”

青菊泪痣淡淡一笑:“如果现在是白天,你还会这么说吗?”

我哑然,嘎巴一下嘴道:“就当我没说。”确实,天黑天白和他都是无关的。

青菊泪痣收紧了一分手劲儿:“你关心我,我知道。”

我心跳露了一拍,讪笑起来,打趣道:“我这不是被你刹到了吗?”

青菊泪痣勾起唇角:“如此甚好。”

我脚下一滑,被他的态度搞得晕头转向,甚好什么?甚好我喜欢他吗?这个……是什么概念?难道说……他也哈我?

猫样的挑起眼梢,小心翼翼端详着他的表情。

听见扑哧一声轻轻笑开,他说:“你一定打量我呢,对吧?”

我一惊,忙收回目光,想要否认,又想到他说的欺骗盲人最可耻,只能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青菊泪痣低低的笑声传来,若春雨润物般令人舒心倘佯,他说:“有时候,对男朋友说些口不对心的话,是一种可爱的表现。”

我仰头望天,哀嚎:“花青,你就耍我吧!”

青菊泪痣用手指抚摸着我的手指,一点点的摩擦着,不暧昧,不色情,却舒服得我直想哼哼。他云淡风轻的声音在晚风中传来,若眷恋的温柔眼神般令人痴醉,他说:“这是一场游戏里最真实的人生,没有耍与被耍,却有输得起和输不起。”

我直勾勾望着他有颗泪痣的半边脸,问:“花青,我觉得我听不懂你的话。是我太愚钝,还是我联想不够奔四的级别?”

青菊泪痣仰望向月亮的方向,将那颗泪痣染成了血液流动的颜色,似妖孽临世,似背弃在山崖的红色泪滴,完全极端的感觉就这么融合在一人身上,不但不会觉得不舒服,反而会极端成无可比拟的靡丽。

他缓缓张开唇,似笑似叹息道:“月亮是月饼的颜色,太阳是烧饼的颜色,星星是芝麻的颜色,曾经有一个小女孩是这么告诉我的。我虽然不懂,但我信了。因此在我的生命里,每当能闻到食物的芬芳,我就觉得幸福仍旧没有抛弃我。

所以,现在,我要让你感知一个用眼睛看不到的世界,你无需懂得,只要体味。

如果你厌倦了,就要告诉我,让我可以尽早的抽退,因为我就是那个输不起的人。”转而将那浅灰色的清透眼眸转向我的位置,折射出含笑的柔软:“也是那个……不会轻易放手的人。”

我的心在寂静的疼惜中泛滥,还没等冲出那层禁锢,就被他最后的一句话弹起了亢奋的轨迹,捂心问:“你……你不是要追我吧?”

青菊泪痣抬手抚摸上我的脸颊,细致而认真的感觉着,终是捧起我的脸颊,将那柔若花瓣的唇畔轻触到我的额头,幽幽道:“不是追求,是……角逐。”

我觉得,我幸福的崩溃了……

我觉得,我再次被他转晕了……

搞艺术心理学的人就是不一样,果然都是非人类,非我等表态所可以比拟的大师级别。

似是而非荒诞夜(二)

被青菊泪痣转来转去,当我想起那些诡异的搬运人影时,已经是人去无踪,连一点发生过的迹象都没有。

我转着脑袋四下勘察着,企图通过眼梢调出那不法分子的所在,结果,一无所获。

充满悬疑的我问:“花青,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花青竟调皮地一眨眼睛:“你猜?”

我摇头:“实在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