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的纤细神经里突然射进无数的冰凌,有种被生生刺穿的如坠冰窖感。

这……‘一多陪’,你这是要害死我啊。我是没有拒绝,可却说要考虑一下的,你……这理解也太偏差了吧?

四只螃蟹在无声中由床上支起身子,在不同的表情下悄然靠近,如同要猎杀动物般紧紧盯着我和‘一多陪’。

我虽然不晓得四只螃蟹的手段,但单单从刚才的交手中就可以感觉到,那都是绝对不好招惹的终极腹黑兽。

也许是怜悯弱者吧,所以我圆滚滚的身形一晃,便挡在了‘一多陪’身前,在四只螃蟹的欲杀之而后快的表情下,充满介绍道:“这四位是我的……亲属,恩,亲属。”

鸿塘噌地蹿起,一把拦住我圆滚滚的腰,呲出一口想要要人的牙齿:“操!老子是……呜……”

我一记手拐下去,鸿塘成功噤声。

白狐低低一笑,眼中精光四蹿,瞟的人毛发战栗,亦站起身,踱步到我身边,也不知道从哪里拔出来的一把刀,当即就卸了那乌鸡一条大腿,在血淋淋的咯咯尖叫中,对‘一多陪’笑容可掬道:“我们一家人都有些怪癖,希望你能习惯。”

‘一多陪’的额头有隐约的汗水,手指开始颤抖,笑的有点费力。

段翼伸出‘友好’的手,面无表情地与‘一多陪’相握。

‘一多陪’的冷汗当即就啪嗒落下,身子差点软了下去。

花青的手适时地抚在段翼手臂上,组织了他的骨折行行为,淡淡一笑道:“我们是米粒的亲属,从小就跟她睡一张床,现在也一样。”

酥麻麻地,凉飕飕地,惨兮兮地,我竟然觉得自己的腿也变软了?一定是最近吃鸡肉吃多了,有些缺乏骨气,还是得啃牛骨啊。

‘一多陪’的状况显然比我糟糕多了,却为了坚贞不渝的爱情,愣是将身体撑了起来,满头大汗地认真道:“各位……亲属……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米儿和她肚子里的小娃娃。”

白狐笑得不见眼球,用刚才才砍了乌鸡的手扯向‘一多陪’,另一只手拎着血淋淋的刀子,就开始往床上扯,直说:“大家正好吃过午饭,有些困了,来来来,一起裸睡吧。”

‘一多陪’的腿一个打颤,差点趴到地上,被白狐按到床上后,非常费力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非常不安地望向我。

我觉得这个男人也没做错什么,甚至在我一个人的时候帮了不少忙,他们即使与我有些联系,不过也是过去的一笔烂帐,如果能和谐解决,我也不用丢开他们自己离开,如今我想不起他们是谁了,他们却又跑到我面前破坏我的幸福,有些……不对吧?

面上一冷,大步蹿过去,坐到‘一多陪’身旁,护着他,对四只螃蟹道:“你们走吧,我记不得过去的种种,便如昨日流沙一般无法挽留,现在我过的不错,简单知足,你们就不要来我坏我的宁静。”

四只螃蟹微愣,那原本算计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掉。

我一狠心,站起身,用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开始往外推!都说女人翻脸如翻书,我这更是电子书,顷刻间变化的就是文艺感情戏和神鬼传奇。

四个男人被我推攘的不是滋味,却也不敢和我扭打,单是被动地让我推出了屋子,我甚至连看他们一眼都没有勇气,就咣当一声摔上了防盗门。

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想吐却根本就吐不出来,‘一多陪’小心的靠近,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以示安慰,却仿佛一下子碰到我的刺上,害我转过头叫要狂吼出口。

然而,并没有给我表现粗野的机会,敞开的窗户处赫然蹿出一颗爆炸式的脑袋,咆哮道:“操!你他妈地把手拿开,不然老子剁你为阿鲨!!!”

接着,窗户处又多出一颗脑袋,段翼那酷酷的图腾在阳光下蔓延开来,紧紧掠夺住我的呼吸,哑声道:“小米,我来找你了。”

白狐的手支撑在窗框,一个优美的跳跃就又蹿了进来,自顾自地拉开白色衣衫,露出性感的胸肌,然后悠哉地躺回到床上,无比厚颜地对我眨眼一笑,端的是风情万种靡丽诱人,轻轻打个哈欠,对我挠了挠修长的白色爪子,亲昵道:“来,米,别生气,咱睡觉。”

这时,门被敲响,我颤巍巍地拉开防盗门,便看见花青如同被遗弃的猫咪般望着我,没有焦距的灰色眸子里有些错落的惶恐,他伸出单薄苍白的手指,喃喃道:“米粒,你不要我了吗?”

哗啦一声,我全部的堡垒被大水冲成残砖烂瓦,在上面漂浮的我还没等抓牢门槛,花青便摸索着进了屋子,然后坐到‘一多陪’旁边,温润地笑着,提起一旁的热开水瓶,一边摸索着往茶杯里倒,一边客气着:“米粒有时很任性,多亏你照顾。”

那热气腾腾的开水沿着茶杯外延倾斜到‘一多陪’大腿上,导致他一声压抑的痛呼由嗓子里溢出,听来分外揪心。

花青浑然不觉地继续倒着茶水,面上的笑容更是和气得如同家长般,令人无法躲避拒绝。

‘一多陪’哆嗦着身子,悄然转开,看样子被烫的不清。

我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不好去责怪一个不能视的,只能动了两下唇后,对‘一多陪’歉意的笑了笑。

待我再次望向白狐,赫然发现那床上竟然又多出两个刚被赶出去的身影,此刻正在虎视眈眈的望着‘一多陪’。

段翼将手中的苹果用力一拧,那饱满的水分便哗啦啦流下。

鸿塘阴森森地笑露出一口白牙,目光狰狞的如同饥饿的野兽。

白狐慵懒地扫目过来,却是对‘一多陪’一勾手指,用媚眼挑了挑床上,示意他过去一同睡下。

‘一多陪’颤抖着腿向门外晃去,每走一步都是逃亡般地欲速则不达,当他终于晃到门口时,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一句明显底气不足的话,就彻底消失了。他说:“米儿,我真是想要娶你的。”

‘一多陪’消失后,白狐悠哉道:“米,那人不适合你,胆子小的没法和这些豺狼虎豹抗衡,若一头扎进来,只有被分尸的份儿。”

我扫眼四只刀枪不进的螃蟹,步履沧桑地拉开小屋门,扎头其中,闭关自修。

四色妖冶醉痴香(四)

从下午睡到晚上,我爬起,找饭吃,没发现四只螃蟹踪迹,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反正不好受。

不自觉的打开大门,向外巡视,却在大门下发现一张纸条,上面仅写了一句话:欲知过去,请到‘东吗弯’。

随手,扔了。

不一会儿,有人敲我家的门,打开后,发现一纸条,上面写着:你不想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吗?到‘东吗弯’,便解。

看了看,又扔了。

十五分钟后,有邮递员敲我家的门,我刚一开门,一人影豁然蹿出,面目狰狞地将刀子逼在我的脖子上,恶骂道:“贱人!你活得挺滋润啊?你害得我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可知道,我被你推下河后,好不容易爬上岸,却被人强行压走,遭受多少生不如死的痛苦才跑出来?他们用药吊着我的性命,就是要活着折磨我啊!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我掏出来后,犹如丧家犬般无处可去。但我恨啊,恨得深入骨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部署,我终于找到你了。哈哈哈……今天,你就和你肚子里的杂种,一起为我赎罪吧!我好久没开荤了,现在来尝尝你这个大肚婆,看看能不能让你躺在血泪中一尸两命!”

我在那人的癫狂中,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兄弟,请问您贵姓?”

那人一愣,被鞭痕布满的脸上却越发的诡异狰狞,咬牙切齿道:“你不记得我了?我就是被你害惨的……方航!!”

我嘿嘿一笑,一手点向他的脑袋,嬉闹道:“别闹了,别以为你贴了几条伤疤就能混黑社会,别以为你弄了一脸狰狞就是苦大仇深,这年头化妆师能将八十一的化装成十八的,白狐,你就别装狠角色了,就你这个模样,扔煤堆里踹两脚,再出来装社会人吧。玩什么烈男复仇记啊?”推开他的刀子,挺着大肚子往厨房里晃去,口中还吵嚷着:“白狐,你过来给我做点东西吃,别让我白白收留你。”

身后半天没动静,我颇为不爽地拉开抽屉,取出老式鱼皮豆,用牙齿撕开包装,却一个没拿住,整大包的鱼皮豆便散落在地上,将突然举刀靠近的男人摔了个眼冒金星,半天没动地方。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抽走他手中的刀子,拿捏在手中间弯了弯,然后凑到唇旁一口咬下!

在狰狞男人的目瞪口呆中,我又牙齿一和,扯下了刀身部分,吃得一脸香甜,末了还吧嗒吧嗒嘴,说:“这用糖做的刀子还挺有创意的,味道也不错,还够咬头。”

顺手从旁边抽过一柄刀子,递到男子口前:“你尝尝这个味道,是不是比你的好?”

男子犹豫地试探性开口,我却将刀子抽了回来,费力地支起身子,笑道:“你这是什么脑袋?这把是真刀,你一口咬下去,还不变成兔子三半嘴儿啊?”

男子眼冒怒火,努力从地上爬起,阴森森地就扑过来抢我的刀,就在着一抢一送间,我只觉得肚子一凉,有种被异物顶着的不适感。

缓缓低下头,看见那顶在我肚子上的尖刀,在愣呆了一瞄后,再次爆发出大笑,愉悦道:“不错啊,挺有心的,竟然将刀子都变成软糖质品了。”随手抽过一把精致的小短刀,快速地往男子腹部扎去,还巧笑倩兮道:“试试这个,这个做的更逼真。”

几刀捅下去后,我感觉手上有温热的粘稠,缓缓低下头,便看见那人腹部缓缓流淌出的鲜血正沿着刀把蔓延开来。我一惊,乍喜道:“哇,还自备糖浆呢?好真实哦,酷!”

在那男子的无尽恨意中,他战栗的身子终于缓缓倚靠向厨房的大门侧,在大口喘息中欲向我俯冲过来,就在这紧急关头,一只大脚将他踢飞,段翼的身体挡在了我的面前,冷声对由拐角处走出来的白狐说:“够了,不用再试探了。”

白狐扫眼地上的男子,说:“方航,你知道什么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吗?”

方航捂着肚子,恨声道:“不知道!”

白狐勾唇一笑,说:“这世界最不可靠的就是……女人。”

我从段翼身后探出脑袋:“喂,说话注意了。”

白狐立刻歉意一笑,接着道:“方航你让那个女人来当我的实验品,只为接触我时套出有利的信息,却不想自己竟然被那女人出卖,变成了我手中的一只猴子,耍戏给大家看。”

方航咬牙切齿地咒骂道:“贱货!”

白狐优雅地转过身面向我,说:“米,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一直接触的那个女人,只为掌控方航的行踪。”

我懵懂地眨了一下眼,有些郁闷道:“完了,我好像卷入一场婆娑迷离的斗争中,不晓得明天会不会有人告诉我,其实我是某个国王的女儿,马上就可以继承一个国家的财富,和坐拥一卡车的美男?”

鸿塘从窗户跳进来,转手又将花青扶下,对我咆吼道:“妈地!你一卡车的美男?看老子不掐死你个贱货!”

我缩回脖子,又躲在段翼身后,拉扯住他的大手,小声道:“哥们,我看你功夫了得,那鸿塘有时嚣张的厉害,不如你改天教训他一下?”

段翼收紧手指,粗糙而温情地摩擦着我的小手,简单地恩了声,算是应了下,听在我耳里,简直如天籁。

在我们的内部斗争中,被唤作方航的男子突然蹿起,狰狞着充满恨意的脸孔就向我扑来,却又被段翼一脚踢飞,连手都不用洗,就解决了这个武不能斗的倒霉复仇者。

被踢吐血的方航狠狠的擦拭着唇角,撕裂道:“成者王败者寇!就算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花青云淡风轻的一笑,转身坐到椅子上,淡然道:“方航,你如果不跑,也许,会活得很久很久。”

方航身形一颤,眼中布满无法掩盖的恐惧,如同见到索命死者般望向花青,抬起染血的手指,胆颤道:“你……你就是抓我去的人?”

花青饮下一杯清茶,看都不看方航,单是简单地应了声:“哦,是我。”

方航的身子忍不住开始战栗,就差牙齿磕碰来宣泄心中的恐惧。

鸿塘一脚踢出,咒骂道:“操!你个没命出生,抖什么抖,老子还没对你用刑呢,你他妈的最好挺住,别软骨,让老子玩尽兴了,没准将你赏给阿鲨,来个痛快。”

方航两眼充血,突然嘶吼道:“我不甘!不甘!我想起来了,你们刚才让人撞了我,把刀子换了!使得都是下流手段!”

鸿塘一脚踩下,用更大的声音呼啸而去:“别吵!惊到蠢货肚子里的小东西,老子把你切成一断翼断的!”

我撒嘴:“怎么不怕惊道我?”

鸿塘瞪目过来:“妈的,一向都是你吓老子,你要是能被惊到,除非我们集体死翘翘。”想了想,又补充道:“然后又集体诈尸到处蹦跳。”

我噗哧一笑,挥了挥左手上的刀子,问:“这是什么糖,挺好吃的。”

鸿塘走过来,抓起我左手的残缺刀子,就着我的牙齿印上又啃了一口,咬了一会儿后,说:“操!别说,还挺是味儿,明天让他们多做些送来,再做几个锤子和几柄枪,啃起来应该不错。”

我点头补充:“最好做个大点的东西,啃起来比较有口感。”

鸿塘难得温柔的问:“蠢货,你想要什么?”

我想了想,说:“做个坐便出来吧,一定能挑战承受能力,开辟新的味觉。”

鸿塘用手捏了捏我的脸蛋,笑得那个叫璀璨:“成,老子明天让他们给你做。”

一直被忽视的方航竟然在我们的打情骂俏间想要溜走,却被白狐堵在了门口,悠哉道:“别急着走啊,既然都是寇了,就得有几分寇的样子不是嘛?”

我一听这边有活动,忙笨拙的闪身过来,眼波烁烁道:“方航,虽然我不记得你,但你却要来伤害我,真是不可取啊。既然你想用你那污秽的东西来强奸女人,我呢,就来帮你最后一个忙好了。”对四只螃蟹诡异一笑,示意大家将他灌醉,然后扔到小镇上唯一繁华的酒吧,并在他身边立了一个牌子,上面赫然写着:我用老二干你老婆!

哎……喝完酒的男人都不理智,至于这牌子的可信度未必能达到百分之一,但被酒精冲昏头脑的人,谁还会管这些啊?凑过之后,警察到来,抓个逃犯,头功一件,好事啊好事。

在回家的路上,因为有四只螃蟹相伴,这个普通的小镇竟然也如诗如画起来。

鸿塘问:“蠢货,你是怎么知道刀子是糖做的?”

我得意一笑:“笨蛋,如果那东西在你脖子上转悠了半天都没划坏一点,不是导演照顾,就是编剧不懂刀的锋利,你说,我能不猜到它是由什么组成的吗?”

鸿塘推了推我的脑袋:“作为老子的女人,你也不太笨嘛。”

段翼冷眼扫来:“小米已经嫁给我了。”

白狐阴森森一笑:“有结婚证书的可是我。”

花青摸到我的手:“米粒不会离开我。”

我仰天长叹:“各位都是哪家白菜啊?”看来,我还得闭关自修啊。

四色妖冶醉痴香(五)

一个星期后

我趿拉着拖鞋由小屋走出,赫然看见了四个模糊的人影,当即小心肝受到恐吓怪叫:“啊......!!!你们是谁?”

劫财劫色?劫财去翻柜子,戒色也去翻柜子!

某个暴躁的声音问:“操!劫色为什么翻柜子?”

我哀怨道:“这位大哥,您找到钱后去嫖小姐吧,我赞助你劫色。”

两个星期后

我盯着鸡蛋头,颇为费力地爬起,却发现自己睡在一群男人中间!

“啊……!!”一声气势磅礴的狂吼由嗓子飙出,以无以伦比的气势嚎叫道:“妈啊!天上掉帅哥啦!!!”

某个狐狸样男子说:“如果我说我们四个是你孩子的父亲,你又如何?”

我炸猫道:“真得吗?那工资全部上缴!一人每月给我两千五百元,我就月收入万元户了,哈哈哈哈……”

三个星期后

我刚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一个有纹身图样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对我说:“别喊,我不是色狼,不会打劫,也并非天上掉帅哥,我是你老公,会疼你一辈子。”

我噗嗤一笑:“小翼翼,这么早就表白啊?”

段翼眼含莫名感动:“小米,你记得我?”

我点头,却又摇头,充满疑惑的问:“翼,小米是谁?”

四个星期后

我从被窝里爬起,看见四个分别在脖子上挂着花青,段翼,白湖,鸿塘牌子的男人,皆盯这两只熊猫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当即噗嗤一声笑开了,换得四个男人精神一震,其中一个挂着花青名字的男人激动道:“米粒,你熟悉我们,是不是?”

我点点头,用手挑了挑他脖子的牌子,非常认真道:“哥几个也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吧?那里风景确实不错,我以前好像长驻在那里。承蒙各位相助,小妹才有今日一番成就,大恩不言谢,我们后会有期!”

五个星期后

我眼含热泪的打开房门,一头扑进四个内分泌严重失调的男人怀里,哭嚎得泪眼滂沱,气势磅礴,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貌,在痛哭流涕中抬起斑斓的花脸,用颤抖的手分别摸上四只螃蟹的脸,一一痴缠道:“鸿塘,我不该忘记你的,我是那么爱你,爱到连心都吃辣椒沾蜂蜜了。”

鸿塘神情动容,一把将我抱入怀里,语含哽咽道:“蠢货,你终于想起来了是不是? 你……你个白痴!”

我点头,吸着鼻子,强行从鸿塘的怀里爬出,在鸿塘的目瞪口呆中又扑入白狐的怀里,用脸噌着他的脸颊,腻歪道:“白狐,白狐,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我们在一起,将会多幸福啊?你爱着我,但我的生活费却让他们来均摊,你说好不好?”

白狐感动变成龟裂状,任我是如何黏贴也么有办法完全缝合补好。

转身扑入段翼怀里,在他的胸口撒娇地扭动着不灵活的身体,欢实道:“段翼就你对我最好了,晚上我要你陪我睡,呵呵……你要洗干净来侍寝哦。”

在段翼的僵硬中,我摸上花青的脸,落吻在他的唇畔,喃喃道:“人怎么可以没有眼睛呢?我在哪里,花青就要在哪里,放心吧,我不会不要你的。”

在花青有些木讷的神色中,我非常费力地从他们身上爬起,听见四人几乎是前后不一地疑问出:“你……确定记起了……我们?”

我非常认真的点头,然后摇着手臂,将他们连拉带扯地推进小屋里,将连接了外磁盘的电脑打开,讲解道:“我今天早晨无意间翻出一个磁盘,打开后就看见了我们以前的生活画面,直觉得熟悉深刻。你们看。”

画面在非专业的手法下展开,摇摇晃晃地记录这男人们的生活片段,先前是白狐,鸿塘和段翼的,后来有追加了花青的,整个画面和谐得如同一家人。偶尔嬉闹,偶尔斗嘴,偶尔追逐,偶尔疯闹。

画面里,不时出现鸿塘的怒吼,白狐的狡黠的笑颜,段翼的温情宠溺,以及花青的绝色淡定。还有我时常的客串,用清晰的语调,极其认真地宣布着:

“这是白狐,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这是段翼,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这是鸿塘,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画面流转间,变成了黑色的夜晚,摇晃的镜头探入一间黑暗得没有一点光亮的屋子,在摄像灯的微弱照明下,不甚清晰地拍摄出一室的医用器械,以及一张绝色的酣睡容颜。睡美人脸上的红色泪痣在夜晚美得勾魂夺魄,那人儿浅薄的呼吸犹如美丽的呼吸翼般,显得有丝淡薄的脆弱。

镜头久久的凝视中,一个极其小心翼翼的女声传来,犹如蚊足般细不可察:“这是花青,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在镜头变幻场景的空隙,我听见细微的抽咽声,回头看去,便看见花青那灰色的眸子染起了迷人的水雾,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这么沿着他白皙的面孔坠落到地上,美得惊人,怜得心惜。

抬手摸上他的眼泪,用食指沾了一粒,送进了花青唇里,说:“花青,你的眼泪是透明的但是我能看得见,因为它流淌在我心里。”

花青含着我的手指,泪如泉涌,口中沙哑吐出两个字,我绝得不单是对我,而是对所有人说的:“谢谢……”

这时,电脑画面一转,出现了我自己那张巧笑倩兮的大脸,演绎这幸福的古灵精怪道:“我很幸福,因为我有四个老公,他们爱我,我爱他们。因为我们是被天使诅咒的恶魔,所以我们不能计较太多的过去,更不能追问过多的细节。直记得,当幸福来敲门的刹那,我的幸福就会开出四朵金莲,郁香四季,色染满杯。”

在四只螃蟹的唇吻轻颤中,我收起宝贝磁盘,笑颜如花般灿烂,一锤定音道:“夫君们,原来,我们一直如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放心吧,我会疼你们的,过去如此,将来亦如此。哦吼吼吼吼……”

继而洋溢了幸福,掐腰指挥道:“我们的孩子要出生了,你们得做好准备工作。喏,鸿塘你去超级市场多买些好东西回来,不求最好,只求最贵。好货不便宜,便宜一定没好货。

白狐你去做饭,我今天胃口特好,想吃些可口饭菜,最好酸辣甜都有,要营养均衡啊,也不要太浪费,弄个十几二十来个菜色就好,有孩子了,还是要节俭低调的。

段翼去打扫卫生吧,这屋子邋遢得没法下脚了,最好吧栅栏修一修,顺便种上点晚熟的瓜果,还是自产自销的好,吃起来也绝对新鲜。哦,对了,我想养一条狗,你再搭建个窝棚吧,弄得舒服些,我们要善待动物。 花青你来给我按摩一下,这腿怎么就这么酸呢?看来得好生养养,恐是缺钙。腰也硬得难受,胳膊啊,也有些不舒服来着。对,就先从脚底按摩开始吧,头抬起点我看着你养眼,心情好了,咱家宝宝就健康了,没准一出生,就能跑去调戏小男生了。” 望着呆若木鸡的四只螃蟹,我眨了眨困惑的凤眼,疑惑的问:“怎么?你们不乐意?” 四只螃蟹仍旧处于服务区外,皆茫然的望着我。 我一脸不耐烦地吵扰道:“那还不快去忙乎着?难道要等我孩子生下来后,因为你们不曾出力儿管别人叫爸爸去?看见没有,旁边的‘一多陪’还等着做我宝宝的免费爸爸呢。别矗在这儿挡我阳光,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四只螃蟹目光呆滞,脚踩浮云,头顶问号地各司其职去了,我则窝在新置办的摇椅中,享受着花青的盲人按摩,绝对物尽其能地发挥作用。 男人啊,就得忙点,如果身体不忙了,脑袋就该转个了:如果脑袋转个了,我有该有得忙了。 对于我的烦乱鱼与痛苦,我更愿意享受他们呢抓心挠肝的无措。 男人啊,就应该多担当点。女人啊,就应该多享受点。生活啊,就这么点对乐趣,挺好。 世界上没有孰是孰非,或对或错,尤其对于一个时常健忘型失忆的人而言,就更不要要求太多。 阳光不错,美男养眼,一切璀璨得不似凡间。 我半眯着笑眼,揉摸着肚子,开始思考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的狗窝建好后,应该给狗起个什么好名字呢? 想来想去,还是这两个字不错——苞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