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轻笑道,“放心吧,我今天太累,对你做不了什么事情来,只不过…”

' “只不过什么?”她心里悄然松了口气。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笑得更深了些,“好不容易不顾脸面赖在你家过夜,可不想独守空房。”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

话未说完,他已经俯□成功吻住她,绵绵长长的吻,缠绵又悱恻,气温不由得升高,好在最后他停了下来,声音微哑地府在她耳边微微喘气,“再不停就真的停不下来了。”

随即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他身上的那股清冽的味道被她的沐浴露味道成功盖了过去,如此一来,全是她的味道。

他伸手将她搂至怀中,吻了吻她的头发,声音很轻,“睡吧。”

说完就将手伸到床边关了灯,苏子墨立刻抓紧他胸前的衣料,紧张道,“别关灯。”

他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一只手在背后轻轻安抚,“别害怕,我在这里。”

他低沉柔软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神奇的安抚能力,让紧张与恐惧都慢慢平息下来,他的呼吸不时轻触在她额边,心跳声也微乎可闻,她整个人陷在他怀抱里,前所未有的安心。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子墨也有弱点。”模糊中听到他的取笑。

她困意太浓,已经说不出话来,靠着他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过来,发现自己还紧紧贴在他胸前,他的浴衣已经彻底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抬头就撞进一双墨黑的深眸里。

“你醒了。”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晨哑,看上去似乎醒来有一阵了。

“怎么不叫醒我?”她翻身伸了个懒腰,其实心里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第一次和他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彼此都是最原始的状态,头发微乱,脸上也未经任何修饰,他俯身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先去洗漱,然后给你做早餐。”

“想吃什么?”轻轻抵在她额前沉声问。

“随便。”随即想到上次他在厨房里的杰作,“还是我来吧。”

他似是知道她的顾虑,笑了笑,“放心,早餐我很拿手,那我就随便做了。”

说着就起身进了卫生间,她照例在床上赖着玩手机,等赖够了床,才慢吞吞地起来。

洗漱完出来,发现他已经神清气爽换好了衣服,正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出来,她鼻尖已经闻到了香味。

他做了简单的煎鸡蛋,另外还有几片培根和香肠,外加面包,摆好盘,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她坐过去,他又倒了杯牛奶给她。

“沈先生,你现在这么勤奋积极,以后要是有一点懈怠我可得多失望。”她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沈煜衡眼底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又轻笑道:“不信就跟着我一辈子,看看我到底会不会懈怠。”

苏子墨就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心里却不受控制地生出一丝甜蜜。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没能一条龙服务~~23333

第三十二章 告别

到了公司就立刻和林怀深坐公司的车去了苗圃,在车上林怀深忽然忍不住酸她,“看来某些人最近恋情发展得挺好,难怪最近张萧然和魏宇森都跟我抱怨说某些人重色轻友。”

苏子墨自然知道他在说自己,不以为意道,“本大王怎么重色轻友了?我看这俩小子是闲来无事总要挑点事端,看我下次不好好收拾他们。”

“你自己说说,好久没跟我们一起混了?”林怀深倒是站在了他们那边。

她脱了鞋干脆躺在后座,不紧不慢,“你们也好意思提这茬,前两年张萧然几乎半年才露一次面,为了追他的冷面女神几乎跑遍了半个欧洲,还有魏宇森,就今年上半年每次去他店里,他哪次在?还有你,之前为了许可,把本大王好不容易谈下来的项目给丢了,现在倒一个个开始数落起我来了。”

林怀深无奈地摊摊手,“就知道你要搬出这些陈年旧事,我们哪里说得过你。”随即又轻笑道,“不过他们可放话了,让你哪天把你男人带过来,让兄弟们给你把把关。”

“你们这帮不靠谱的大龄单身狗自己的感情都没弄顺畅,还能给本大王把关?”她深深怀疑这帮人明显是想搅混水,“我怀疑你们早就串谋好要给他难堪呢吧?”

“这就护上犊子了。”他挪揄道,“我记得某人不久前还跟我一副苦恼纠结的样子。”

她头也没抬开始玩起游戏,“那又怎样,女人心,海底针。没听过么?”

“你可不能算女人。”他转过头去不再打趣她。

苏子墨冷哼一声,继续玩起游戏,不再跟他斗嘴。

到了苗圃,两人分工开始盘点新项目需要的各种树木花卉,之前锐锦新城的项目做完,很多种类的量都缺了不少,前两个月疯狂的补进一大批,但是跟新项目需要的量还有点差距,新项目澧水湾预计还有三个月竣工,他们的园林项目必须在完工后立刻跟进,所以最近也一直忙着采购和种植。

忙了一天下来,跟林坏深合计了下,数量差不多了,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魏宇森打电话过来让他们今晚一起去他店里聚一聚,苏子墨想了想给沈煜衡发了发了条短信。

依旧是她的风格,简洁明了:晚上跟朋友聚会,不用来接我。

那边很快回到:好,别喝太多酒。

她又回了个干巴巴的好字,那边再回也只有一个字:乖。

她不由得对着手机屏幕扁扁嘴,想回一句乖你大爷,最终还是忍住了,不敢想象他之后会如何对付她。

心里又忍不住抱怨,想不到一向横行霸道肆无忌惮的她,也开始有了忌惮。

到了魏宇森的酒吧,他们已经在吧台前开始闹作一团了,她扫了一眼,宁哲航也在。

自上次到过她家后,他再未出现过,既然他上次说要再做回朋友,她也就装作朋友的样子,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对别人,她尚能拳头来去,对他,却只能轻轻一笑,说一句好久不见。

魏宇森早就忍不住向她开炮,“今天终于请动了我们苏大小姐,真是太不容易了,苏大小姐最近忙着跟人卿卿我我,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也是让我们伤了好一阵的心。”

苏子墨随意地坐下,接过他递来一杯马提尼,毫不客气道:“哟,刚来就这么挤兑我,某人也是最近两个月才开始现身,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风流韵事了?”

低头喝了口酒,不禁撇了撇嘴,“要细论起来,在座的各位可谁都没资格说我,还不快速速把想挤兑本大王的话给憋回去。”

张萧然打趣道,“在你家那位面前,你也是这般混世大魔王的做派不成?”

“本大王在哪里都这副做派。”她面不改色。

“是吗?”周岩轻笑道,“我怎么听说某些人被治得服服帖帖的呢?看来消息有误?”

“干嘛都针对我?”苏子墨拍桌而起,“倒是说说张萧然这厮,前两天看他微信半夜发春,是不是和你的冷面女神有情况了?”

张萧然一副无辜脸,“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你说你追了那冷面女神这么多年了,大半个欧洲都被你痴情的足迹印满了,这也该有结果了,再没结果,我都要替你哭了。”她毫不留情。

众人又开始讲矛头指向了张萧然,老朋友就是这样,听似无聊的话题,却总是乐此不疲,旁人听来或许觉得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在他们眼中却总是有趣的,互相打趣着就过了一秋又一秋。

整个过程中,她发现宁哲航很少说话,一个坐在边上不停地喝着酒,偶尔也跟着他们微微笑着,看起来却像是置身事外。

这些年他也回来过,只是大家都深知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不会让他们出现在同一个场合,有时候他已经离开,才从偶然从旁人嘴里听说他回来过。

不过这一次,大家没有再避讳,许是他们双方都让他们感觉到彼此已经释怀了吧。

是真的释怀了吗?她问自己。

她真的不知道,她还是没有办法把他当成林怀深,当成张萧然,也还是会不受控制去关注他的情绪。

从周疏影的话里听来,他们当年必定也有误会,可无论什么误会,也不过是互相之间的信任感出了问题,或许会有遗憾,可也只能微微一声叹息。

错过的感情,也像是捧在掌心里的水,流掉了,你拼命去接,依然接不到曾经的量,加上这过程中的蒸发风化,到最后你拿起来,手心早已只剩干涸的掌纹。

不知不觉大家嬉闹着就到了凌晨,几乎每个人都是微醺状态,苏子墨实在困极,一声说散大家也就各自散去。

魏宇森提前就联系好了代驾,大家在门口作别后,就上了各自的车,她也正要上,却发现宁哲航还没走,姿态随意地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直直看着她。

他穿得很单薄,只一件薄薄的针织衫,夜风吹乱了他一头黑发,一双漂亮的眼睛半隐在发间,却依旧亮如星辰。

“还不回去吗?”她轻声问。

他保持着那个姿势,只问,“子墨,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苏子墨微微愣了愣,随即看着他轻轻笑了笑,然后点点头,“我很好。”

“真的吗?”他微微垂睫,唇边慢慢也浮出一个很淡的笑,“我很高兴。”

一阵风过,他微微缩了缩脖子,细微的小动作也跟从前一模一样,“曾经,我希望你不幸福,因为你让我变得患得患失,变得不自信,变得猜忌,变得…不快乐。”

他的声音很平静,眼底也一片沉静,“后来才发现很多都是轻信了别人的捕风捉影,后悔过,挣扎过,纠缠过,终究于事无补,总以为解开误会就可以两全,可后来才明白,那不是六天,不是六个月,二是整整六年,那种间隙是无论如何也填补不了的,我没资格要你一直等在原地。”

她停在原地,微醺的气色,暖黄的灯光下,是他孤单的身影,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显得朦胧。

“子墨,我们终究太像了,一样任性,一样倔强,一样心高气傲,那时太小,不懂体谅与包容,不懂妥协,只顾着自己的自尊与骄傲,到最后,两败俱伤。”

“哲航。”她走近他,轻声唤他的名字,“那时的我太要强,是你一直包容妥协,所以我更无所顾忌,总觉得你反正会宠我,原谅我,明知自己犯了错也从未道歉,到最后想道歉你却早已不在原地了,可我们不能一直往回看那些伤口,不然永远给不了自己新的开始。”

“感情的事,永远都不是一个人的错,你离开后那几年,我总是回忆起从前,发现自己总是太理所当然,很少顾忌你的感受,关心你心境的变化,所以哲航,你不用觉得那都是你的错。”

他的眼神动了动,眼底一片柔软,“子墨,你真的变了。”随即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只可惜,我们却再也回不去了。”

“到如今,亲耳听你说你过得很好。”他眼里一片浮光掠影,“我很为你开心。”

“你不知道吧,我从前就一直喜欢看你笑,得意的,开心的,灿烂的,坏坏的,欣喜的…你所有的笑容,我都喜欢。”他也不自觉微微笑起来,“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我希望你可以一直一直笑下去。”

“可我还是爱你,子墨。”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她,很紧,似用尽了所有力气将她拥在怀中。

她没有挣扎,任由他将自己禁锢再怀里,久违的拥抱,隔着无数的时光与回忆,忽地令她鼻酸。

即便摒弃爱情,他们也还有那么长的时光可以追溯,一起从早已黑白了的童年走来,如今却陌生了彼此。

她总会想起那些年他们一起在那条老街上无忧地嬉闹,她坐在秋千上,他在背后轻轻推,一起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里偷偷背着大人吃零食,下雨天费力地替她撑伞…太多太多,她从未忘记过。

她不由得抬起手轻轻回抱住他,眼泪也不知何时落了下来,“哲航,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子墨,” 他抚了抚她的头发,声音有些沙哑,“是我对不起你,辜负了我们一路走来那么好的时光。”

“我还是做不了你的朋友,所以想跟你说声再见,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她暮然抬头,睁着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你要去哪里?”

他稍微放开了她一些,微微笑道,“当年赌气离开,一去就是六年,回来才发现,很多人很多事早已不再是曾经的模样,我已经在这里找不到自己,所以决定还是回去美国。”

心口的位置忽然像被压了一块石头,沉重而又压抑,“哲航…”

“我知道。”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别难过,就不说再见了。”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了下来,他立即转过身,背对着她,“子墨,如果以后他让你不幸福,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抢回你的。”

看着他单薄的背影走在一片氤氲的灯光下渐行渐远,胸口那种似被堵着的感觉丝毫未缓解,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她才转身上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宁先生,其实也有点可惜,忽然好想扶正他~呜呜呜呜~~~~

第三十三章 无声

她记得他最后的一句话,很轻,如叹息般微不可闻,他说:原来放手比失去更让人难受。

她一路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城市夜色,依然微醺,头脑却清晰无比。

从未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向自己告别,对他,就算没了爱,可也终究还有那么多年的情,这种感觉比他曾经撇下她和周疏影一起去了美国更让人觉得心酸。

天边月亮已不再圆,稀稀朗朗几颗星,凌晨的风偏冷,她开着车窗,到后来身体似失去知觉,再也感觉不到冷。

到家的时候,电梯门刚打开,就见门口坐了一个人,高大的身躯似有几分委屈地蜷在门口,黑发随意搭在额前,遮住了一部分眼睛。

见到她回来,立刻想站起身来,大概是因为坐太久,腿似乎麻木了,攀着门才顺利站起身来。

“怎么了吗?”一双墨色的眼眸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声音柔软得不像话。

他熟悉的气息很快将她包围,眼前的人,好看的脸上满是紧张之色,眼底似有波光流动。

她没有说话,忽然伸出手紧紧抱住他,再也没忍住,眼泪就像终于找到缺口,不住地流下来。

面前的人微微了怔了怔,随即回抱住她,轻抚她的头发与后背,“别难过,都会好起来的。”

她紧紧抓住他后背的衣料,努力抑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响,很快眼泪就已经打湿他胸前的白色衬衫,就似好不容易抵达安全地带,终于可以毫不顾忌地释放情绪。

沈煜衡忽然微微俯□一把搂住她的腿将她抱了起来,她很自然地用双手搂紧他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了他肩上。

“先回家。”他的声音在这安静地走廊上,显得出奇的温柔。

他腾出一只手在她包里翻找到钥匙,然后打开门抱着她走了进去。

他抱着她坐到了沙发上,她还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间不肯抬头,还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就这样一直抱着她,也不再追问一句,用手小心地轻拍她后背。

过了许久,她才终于慢慢平息下来,最后用手擦去脸上的痕迹,从他肩上抬起头来,用还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这里?”

他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上残余的痕迹,柔声道,“我不认为你会乖乖听话,怕你喝了酒,不舒服。”随即语气里又带了一丝责备,“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你看,眼睛都哭肿了。”

她扁了下嘴,“我才不是小孩子,我是大王。”

“好的大王,这么晚也累了,去洗洗睡觉吧。”他微微笑着探过来吻了吻她的脸,然后抱着她站起身,一路将她抱去了她房间的卫生间。

他将她放在浴缸上,然后轻轻褪去她的外套,动作轻柔,“先洗个热水澡吧,看你这一身酒味。”

“你嫌弃我。”她撇嘴,然后翻身进了浴缸,然后将双手十分随意地枕在脑后,将一条腿放到另一条腿曲起的膝盖上,浓厚的鼻腔中不由得带了撒娇的意味,“我就不洗,我就要一身酒味。”

他眼神一片深沉无底,唇边泛起宠溺的笑容,伸出手在她头上轻轻抚了抚,“别闹了,乖。”无奈又温柔的声音,“好了,赶紧洗吧,我先出去了。”

等他关上了卫生间的门,苏子墨唇边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笑容。

再难受的心情,面对着他,似乎也能很快平复起来,她回想起之前刚出了电梯,见到他的一瞬间,那种心里一瞬间卸下所有防备,只想紧紧抱住他大哭一场的情景。

在他怀里,毫无顾忌的地宣泄所有的情感,不再掩饰,不再逃避。

有他在身边,渐渐开始感觉到心安。

洗完澡出去,发现他也已经洗漱完毕,穿着舒适的居家棉衣安静地坐在她床上看书。

“怎么沈先生,你现在算是正大光明地登堂入室了?”她抱着臂站在他身旁居高临下。

他放下手里的书,一把将她捞至身边,眼底一片澄朗,“我等了你一晚上,难道现在还要赶我走?”

“你身上这衣服是哪里来的?”她注意到他身上的居家服,以及他身上那种清洌的味道较之前更甚,不禁开始怀疑。

他拉着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不紧不慢地回到,“昨晚带过来的行李箱我今早没带走。”

然后一把将她带上了床,用被子裹住,“行了,太晚了,赶紧睡吧。”随即又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如果你还不想睡,我倒是可以陪你做些有意义的事。”

最后一句说得极暧昧,她认命地抵在他怀里,“睡吧。”

心里微微叹息道:真是狡猾透顶。

过了许久,她都没有睡着,一想到宁哲航,心里就止不住的伤感。

沈煜衡呼吸均匀,紧紧地贴在她背上,她稍微动了下,圈在她腰上的手就收紧了些,低哑的声音响起,“怎么了,睡不着吗?”

她不由自主地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快睡吧,明早还要上班呢。”

“又是因为他吗?”明显有些沉冷的声音,将头埋在她颈窝处,低低倾诉,“子墨,我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