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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怀翡也努力配合她的动作。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吴怀翡给捞了出来。

她浑身脱力,一直在打颤。惜翠扶着她坐下,问,“哪里伤着了?”

吴怀翡低低地说,“手心。”

这时候,惜翠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

她低头看了看,吴怀翡的手心可能让尖锐的石块凸起划破了。

触手温腻,流了不少的血。

惜翠皱着眉,将腰间的腰带抽下来,捧着她的手绕了几圈。

她衣服是今天新换的,应该还算干净,再说这个时候也没能包扎伤口的纱布,只能凑合用了。

不包起来,她有点儿担心血气可能引来什么野兽。

吴怀翡似乎有些不自在,手指微微收紧了,想要往外抽,心跳更如同打鼓一样,砰砰直响,脸上又涌起了一股热气儿。

只是惜翠没有留意到。

吴怀翡这一跤摔得不轻,有这前车之鉴,惜翠没再想着去周边探探路.

刚刚她也看了,摸不出个所以然,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最好。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吴怀翡突然问,“……高骞你冷吗?”

“你披着,我不冷。”

身侧的少女好似想到了什么,犹豫地往惜翠的边儿上挨了一挨,扯着那件外套抖开,一半盖在了惜翠的身上。

惜翠诧异地看过去。

吴怀翡低眉顺眼地盯着脚下,全神贯注,好像脚下有什么很好看的东西。

两人在黑暗中,共披着一件衣服,静静地等了好一会儿。

林间终于出现了一团团隐隐的烛火。

枝叶与灌木被拨开,有人提着灯笼,踩着枯枝落叶,终于找着了她们。

“原来你们在这儿,可叫我们好找。”为首的僧人见到她们长舒了一口气。

吴怀翡将衣服还给惜翠,想要站起来。

但她的脚伤上加伤,一时站不稳。

惜翠正要去扶她,有人却抢先了她一步。

是卫檀生。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可能会虐惜翠,说虐也不准确,因为惜翠是虐不到的(顶锅盖溜走)

☆、怒意

他提着盏灯笼,跟着找了过来。

从了善禅师那儿回来后,一直没瞧见惜翠跟吴怀翡的身影,正是他喊了几个人,提着灯笼,一路顺着山路找。

卫檀生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吴怀翡,神情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灯笼中的烛火映衬着少女,她身形单薄,脚下不稳,脸色都冻得有些发青。

惜翠:“卫小师父。”

卫檀生却恍若没看见她,穿过她身侧,径直走向了吴怀翡。

朝吴怀翡伸出一只手,“吴娘子?”

被卫檀生扶住,吴怀翡站定了身子,却莫名感到了些许局促

她略一使力,察觉到她的抗拒,那清雅的僧人就松开了她。

“可站得稳?”卫檀生问。

“无妨。”

卫檀生一松开她,吴怀翡心下便舒了一口气。

她能看出这卫小师父对自己的不同寻常。只不过他是方外人士,而她对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从前也不是没人对她袒露过心意,她行医数年来,见到的人多了,也曾获得过一些少年郎的倾心。只是他们,都没有人像这位卫相公一般。

这位卫小师父,行为合乎礼节,几乎叫人无迹可寻。

让她直言拒绝不是,委婉提醒也不是。

他的心意,她无法接受,只觉得苦恼。

慧如拍着胸口,笑道,“可吓煞我了,这山上有不少野狼,高施主与吴大夫下回可不要再走这么远了。”

“说起来,施主今日怎么会走到这儿来?”

惜翠含糊地说,“只是见景色甚美,跟吴娘子一时流连忘返,不由得越走越深。”

惜翠夸空上寺的景色,慧如小沙弥有些骄傲,笑道,“什么时候看不是看,施主下次看的时候可要注意哩,记得挑个早上。”

终于找到了她们,一行人按原路折返。

只是吴怀翡有伤在身,几乎迈不开步子。

没想到卫檀生却蹲下身,直接抱起了她。

吴怀翡未有反应,就被抱了个满怀。

“小师父!”

“师叔!”

她与慧如齐齐惊叫。

吴怀翡尴尬地面色通红,忙看了惜翠一眼,又低下眼,“卫小师父放我下来罢,我脚没事,还能走路……”

卫檀生眉眼未变,嗓音柔和,“当初是我请娘子来此,如今娘子受了伤,都是我招待不周的缘故,错在我我身上,且让我为娘子充作一时的牛马,也好消些罪业。”

吴怀翡:“可是……这……毕竟于礼不合。”

卫檀生依旧温柔,只是脚步却没有丝毫停滞和犹豫,“小僧为出家人,娘子还怕这些吗?”

“小师父,你的脚……”

“这些年来,我已习惯,不妨事的。”

慧如眼睛瞪得像核桃,“师叔,这吴娘子说得也并非无道理。”

卫檀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慧如,你着相了。”

这一眼看过来,慧如小和尚打了个寒噤,忙低下眼来,匆匆念了个佛号。

惜翠沉默地跟在他们后面。

自始至终,卫檀生都没往她这儿看一眼。

兴许是看了。

但他的眼神疏离,看她同看这山间草木没什么不同。

他在生她的气,惜翠记得卫檀生生气的模样。

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眼神疏离,不爱理人,冷淡得像坚冰。

今天的事错确实在她身上,是她连累了吴怀翡受这无妄之灾。

但惜翠却没时间多想这些,她胳膊上一阵火烧似的疼,手腕也有种几乎脱臼的感觉。

惜翠皱眉。

她身上可能有哪里流血了,但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等回去以后,她还要检查一下。

还是慧如小和尚看出了她的狼狈,低声问,“高郎君,你没事吧。”

惜翠摇摇头,“小伤。”

回到客堂,惜翠打了盆水,将衣服脱了下来。

之前为了拉住吴怀翡,扑上去的时候扑得太急,再加上春衫单薄,胳膊肘和膝盖都让地上石子刮蹭破了皮,流了点儿血。

当时没察觉到,现在才开始一阵接一阵的泛疼。

好在都是小伤。

略作处理,惜翠就穿上了衣服,重新找了条腰带系上。

折腾了大半夜,她确实是累了,倒床上仰面睡了过去。

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等到晚上,惜翠去斋堂正好又碰上了吴怀翡。

今晚寺里吃粥,粥是吴怀翡和饭头一起熬的,说是赔罪,昨夜麻烦大家了。

她厨艺很好,做的一手好菜。

今日的粥由她精心搭配熬煮,全素粥,但胜在鲜美软糯。

惜翠顺口问了问她的伤势。

“都是小伤,今天都已大好了。”

“那就好。”

“对了。”吴怀翡轻声道,“郎君的腰带我收起来了,等我洗干净,再还给郎君。”

“不用这么麻烦,这腰带我不要了,你拿着罢。”

吴怀翡眼中滑过一抹难辨的失落,只不过惜翠没看见。

她正要离开之际,吴怀翡却叫住了她,转身拿出一个食盒,让她帮忙把食盒转交给卫檀生。

“卫小师父他还在做晚课,他身子骨弱,这粥我加了几味药材,益气补血,麻烦郎君转交于他。”

“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惜翠接过粥问。

吴怀翡摇首:“男女有别,我不便亲自前去。”

看来吴怀翡确实已经看出了卫檀生对她的好感。

她性子温和,人聪慧,不愿给人压力,连在书中拒绝卫檀生的时候,也是用一种比较含蓄的方式。

虽然含蓄,却果决,从不拖拖拉拉。

惜翠收了粥,“好,我这就去。”

吴怀翡踌躇:“总觉得,高郎君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吴怀翡扯出一抹淡笑,“当时的郎君可同现在不一样。”

当初她见到高骞时,正值半夜。

夜深人静,天上的云遮蔽住了星光,黑乎乎的。

她刚出诊回来,就一脚踩上了什么绵软的东西。

吴怀翡吓了一跳,忙低下身察看,这才发现是个人,是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面如金纸,薄唇紧抿成一线,显然伤得不轻。

她赶紧蹲下来为他处理好了伤口,扶着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当时只觉得此人着实冷漠,不爱说话。

如今……

如今触多了,才晓得他内心是温柔的,只是不善于表露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小变态下一章还要继续作死,但很快就会被打脸(顶锅盖)

☆、阿修罗

拎着食盒,惜翠找到了卫檀生所在的禅堂。

绕过正壁,门上垂下一块布幕,上面挂了个木牌,书有“放参”二字。

禅堂此时已经空了,僧人都已经去斋堂用膳,唯独卫檀生还在里面参禅。

他前几天一直在招待吴怀翡,侍奉善禅师,昨天半夜几乎没合眼,一直到今天晚上才得空到禅堂里参禅。

惜翠走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贴有他名姓的椿凳上打坐。

禅堂中空落落的,山风卷起布幕,吹入室内,四角点燃着的烛火微微摇曳。

中央佛龛中供奉中的药师佛,面容温慈宁静。

烛光倒映在他脸上,泛着如玉般的光泽,明明灭灭。

香案正中设有慧命牌,上书:“大众慧命,在于一人,若尔不顾,罪在尔身”。

屋中安静,衬得她脚步声清晰可闻。

卫檀生盘坐在椿凳上,好像睡着了一样。

惜翠知道他没睡着。

没打扰他,惜翠出了屋靠着门,抱着胸等他禅定结束。

很奇怪,当初瓢儿山上那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却出家当了个大和尚。

四周很安静,她能听到风吹帘幕,闻见从禅堂中传来的缕缕芳香。

夜已深。

惜翠等得有点儿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卫檀生终于出来了。

“高郎君?”

惜翠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双眼迷蒙间仿佛看到了一双沉沉的绀青色双眸,眸中含着抹讽意。

冷得透骨。

惜翠彻底清醒了。

但一晃神,这一抹讽意霎时又消散得无影无踪,化为了平日温和的笑意。

好似刚刚的讽意只是她的错觉。

惜翠甩甩脑袋,将食盒提起来,伸到卫檀生面前,“喏。”

“这是?”他抬眼。

“吴娘子要我转交与你的药膳。”

卫檀生接过了食盒,脸上神情说不上来是何种模样,他莞尔,“麻烦郎君跑一趟。”

经过昨天这事,惜翠也不太清楚该用何种态度面对卫檀生。

见他接过食盒,便准备告辞。

但卫檀生却主动叫住了她,提着食盒,定定地问,“郎君可否同我去寮房一议?”

他腕间的佛珠泠泠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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