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投了简历。”
肖静语笑了一下，“祝你成功。”
卫凛回到家中躺在大床上，过了一会儿，他又坐起来，拿过手机，拨通了陈若星的电话。
陈若星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听见手机响了，赶紧接通了。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她压着声音。“喂――”
那端一时没有声音。
“喂――”她疑惑着卫凛是不是不小心碰倒了她的名字，她等了五秒，如果那端还不说话，她就挂了。
在她准备挂了电话时，卫凛开口了：“是我。”
“喔，我以为你拨错了。有什么事吗？”
“阳台上的植物，你抽空拿走吧。”
陈若星咬咬牙，“怎么了？”
“我也不住那边了，植物放那也是死，还有你的拖鞋要不要了？”
陈若星默了一下，“周末我过去拿吧。”
“周末我不在。”
也是，她现在也不能趁他不在过去。
卫凛：“明天晚上吧。”
陈若星想了想，她明天晚上和舍友约好了一起去吃饭的。
卫凛：“没时间？”
陈若星：“有的。那明晚六点我下班就过去。”
卫凛应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一时间无言。
陈若星：“那明天见。你早点休息。”
卫凛冷冰冰的说了两个字：“晚安。”
这一晚，陈若星几乎彻夜失眠，一直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她出门前化了一个淡妆，又涂了口红，脸色才好看些。
人的变化总是不断的，以前她不会化妆，也没想过自己将来会买化妆品，可是生活、环境总在慢慢地让你改变。
这一天，她都忙忙碌碌的。金融行业，薪资高，压力也大。中午午餐时，朱迪突然说道：“公司有个去英国学习的名额，要不要试试？”“我？”陈若星微愣。
朱迪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去半年，收获肯定不少。”
“只是我才刚刚进公司。”而且她还想去上海发展。
“我们不管你进公司的年限，只看你的能力。当年我也是刚进公司不久，拿到了这个名额。感兴趣的话，自己上公司内网看通知。”朱迪沉吟道，“我始终觉得女孩子在经济上要独立，固然你可以遇到喜欢你、珍视你的人，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对女孩子来说会是一件锦上添花的好事。”
陈若星点点头，“好的，谢谢您。”
傍晚，到了下班时间，陈若星准备打卡走人。办公室的人都有些惊讶，“这有点不太正常啊。小陈今天竟然准时下班了。”
“年轻人也要约会的。”
那边，卫凛也提前下班了。
章一辰直接说道：“你难得走这么早，晚上和陈若星约会？”
卫凛理了一下袖口，“是有点事。”
“你们俩婚礼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直说啊。”
卫凛看了他一眼，“暂时不需要。”
章一辰轻轻嗓子：“伴郎呢？”
卫凛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没考虑。”
章一辰胸口一堵，“回头找我也不答应。”
卫凛嗤笑，“行了，我先回去了。”
卫凛驱车先到了公寓，十多分钟后，门上响起了几下敲门声。他去开了门，见是陈若星。
陈若星站在门口，她穿着白色V领衬衫，一条黑色铅笔裤，脚上穿着高跟鞋，可能是化了妆的关系，一时间卫凛竟然觉得有几分陌生感。
“密码没换！”卫凛开口。
陈若星微微勾了一下嘴角，“麻烦你跑一趟了。”
她跟着他来到阳台，十多盆多肉都是他们宿舍样的，毕业后，大家也不好带走，陈若星只好都搬到这里。
“家里还有纸盒吗？”陈若星问道。卫凛摇摇头，“不清楚。你走后，我也是第一次来。”
陈若星皱眉，“我忘了带纸盒过来了。”
卫凛沉吟道：“搬我车上，我帮你送到你那边。”
陈若星一脸的犹豫。
卫凛：“我暂时也不会过来了，这些植物丢在这里没人打理，最后都是死，不然今天就扔楼下吧。”
陈若星：“那麻烦你了。”
卫凛望着她，“拖鞋在鞋柜。”
那双拖鞋是她正式搬过来住自己买的，粉色的，软软的，穿在脚上很舒服。和他的那双浅蓝色摆在一起很般配。搬家的时候，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才知道是自己忘了拿。
陈若星找出了一个袋子，把拖鞋装好。
等把多肉都搬到车的后备箱，两人累的满头大汗，手上也沾了不少泥土。
陈若星拿出纸，“擦擦手。”
卫凛简单地擦擦手，“你在导航上输一下你住的小区。”
陈若星打开自己的手机，开了导航。
卫凛撇嘴，“你们公司的收入很低吗？怎么住那里？”陈若星心里闷闷的，“那边挺方便的。”
卫凛哼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陈若星的电话响了，是她的室友打来的。
“抱歉啊，若星，我今晚又要加班，改天我们再约吧。”
“没事的，你忙吧。”
她挂了电话，看着窗外，车子已经开了一半。
气氛尴尬，两个人的身份又尴尬。她又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沉默了。
卫凛突然开口，“你最近和司哲有联系吗？”
陈若星一愣，“司老师给我发过信息。”
卫凛冷笑，“他知道我们的事了？”
陈若星小声的嗯了一声。
卫凛侧首瞪了她一眼。
陈若星：“你好好开车！看前面吧。”
卫凛磨牙，“司哲最近在相亲。”
陈若星：“……”
第 53 章
卫凛无端端的提起司哲, 陈若星也觉得莫名，他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卫凛别有深意的暗示，而她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只好专心开车, 一路安静, 到了小区门口。门口一排摊点，卖什么的都有。他真是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个停车位。
陈若星也感觉到他的嫌弃，她有些后悔，可能不该去拿植物的。
卫凛什么话也没说, 脸色严肃。
陈若星看了他一眼，“我住六楼, 没电梯。”她必须提前打好预防针。
卫凛挑眉, “你可真会找房子。”
陈若星只好硬着头皮道：“我要求不高。”
两人第一次搬了一半的花上面。
卫凛一口气爬到六楼, 楼道里贴满了小广告，破旧的凳子、婴儿车, 什么都有。晚上走路很容易被撞到。
陈若星开了门，“不用换拖鞋，直接进来吧。”
卫凛扫了一眼这90年代风格的地板砖，不由地笑了一下。
陈若星反应过来了, 顿时有些尴尬。“我去给你拿瓶水。”
两室一厅，厨房靠着大门口。四五平大，还用着老式的煤气瓶。隔壁是卫生间，木门因为长期受潮, 门也变形了, 似乎关不紧。
卫凛问道：“不用了。你住哪间？”
陈若星指了一下手指，她自然不好邀请卫凛参观她的卧室。卫凛凝视着她, “陈若星，换个地方住吧。”
陈若星眼底的温度一点一点冷却下来。
许久, 她终于开口，“你看，卫凛这就是我和你不一样的地方。我从小就生活在底层，对我来说，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好。相反，楼下的商贩，我都觉得亲切，这才是生活。可对你就不一样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少爷，这里在你眼底如同贫民窟一样。”
卫凛：“你什么时候口才这么好了？”
陈若星：“难道不是吗？”她自己也是慢慢清醒过来，她才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
卫凛：“一直以来你就这样看我的？”
陈若星抿着嘴角没回答他的问题。
卫凛嗤笑：“你一声不响地搬家，你想过我妈……他们的感受吗？”
陈若星：“可我和你们家还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平白无故地再住在你家。你没有承受过别人的恩情，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人心底有多大的压力？”
“压力？原来我妈对你的好是压力啊。”卫凛凉凉地说道，他紧握着拳头。“亏得你忍了四年。如果不是我提出来解除婚约，你不是要忍一辈子？”
人愤怒到一定的程度，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禁大脑控制了。
陈若星的脸色泛白，她的眼圈也渐渐红了。
气氛僵持了一会儿，两人内心各有所思。
卫凛慢慢松开手，这辈子的气大概都在陈若星这里受了。“我也不会干涉你的事了。”他低头看着她，声音寡淡又带着几分自傲：“遇到事的话可以找我……妈。”
陈若星笑着，笑容毫无温度，“谢谢。”
卫凛绅士地帮她把剩下的植物都搬上来，他没有待多久。“我走了。”
陈若星看着他，他的额角留着些微汗珠。房子西晒，客厅没有开空调，又闷又热。闷声道：“谢谢。”
卫凛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大门关上了，陈若星孤零零地站在客厅中央，脚边有十多盆多肉。她望着大门，眼神空洞无力。
卫凛再次回道公司，章一辰还在加班，见到他一愣。“你怎么又回来了？”
卫凛四下看看，“还有点事，他们都下班了？”
章一辰：“是啊。今晚有活动。一个个被你刺激的，想快点告别单身。”
卫凛冷笑了一下。
“你怎么了？笑的怪吓人的。不是和陈若星吵架了吧？”
卫凛默了一会儿，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我们分手了。”
章一辰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真的假的？怎么会这样？”
卫凛笑笑，“性格不合。”
“不是吧。陈若星性格挺好的。”
卫凛心头一堵，“那就是我的性格不好。”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都谈了四年了，说分就分啊？”章一辰也算是他们两人感情的见证者，虽然这两人之间淡漠了一些，可是到底外形实在加分，也是学院公认的最般配的一对。
卫凛也不想再说什么，他往办公室走去。
章一辰跟在他身后，八卦的心被开启了。“是因为这段时间你冷落了她？还是说陈若星在公司遇到了真爱？还是你喜欢上别人了？”
卫凛转身，“你不下班？”
章一辰：“现在不着急！”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卫凛感觉有什么一直鲠在他的喉咙：“都不是。”
章一辰问不出来，但是感觉卫凛似乎不像以前那般洒脱。“如果不能挽回，那就不要想了。以你的条件不怕没女朋友的。”
卫凛睨了他一眼。
“哎，要不要我陪你去喝一杯？”
“你以为我是那种为情所困的人吗？行了，我手里还有点工作。你先下班吧。”
章一辰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卫凛，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卫凛不耐烦地挥挥手。
陈若星思虑再三之后填了去英国学习的报名表。朱迪知道这事后，还赞许了她几句。过了两天有个饭局，朱迪带着陈若星去参加。
“你在那边实习过，那边的人你应该比我熟悉吧？”
“那会我也只是实习，和领导接触的不多。”
朱迪了然，“过一两年，你会越来越熟悉的。”
陈若星还是问了一句，“今晚有谁过来？”
“司哲。他是韩铭的妻弟，三十岁不到，韩铭和妻子没有孩子，据说司哲是他们的接班人。”
陈若星点点头。
“听说这位司总长得很帅。”
“司总――”
“是的。”朱迪玩笑道，“晚上看看有没有眼缘。”
陈若星顿时一阵尴尬。司哲是她的老师，她也一直把他当成长辈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