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闹成这等局面,若他是莘姬的话,一旁是满面寒霜,冷眼冷语的前任夫婿,而门槛的另一旁则是热情满溢,青春强健的少年郎,该是作何选择,还真是不太难的。若不是“忠义”二字压在心头,他也是想如飞蝶一般扑出门外呢!

就在这时,廉伊也是若有所悟,问道:“难道……是他休弃了你?”

莘奴抿了抿嘴,将心一横,如今阵势已经拉开,若是雷声大,雨点小,却是白费了这辛苦拉扯起来的鼓面。

于是,扬声道:“我已与他和离,从此以后,他娶我嫁,各不相干。”

廉伊一听,一向喜怒从不外露的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他先前因为莘奴的几次严声厉色的敲打,将心中的爱慕按下于心,与她相处时不敢显露分毫。

可是现在,却惊闻莘奴与王诩一刀两断,再次恢复未嫁之身,一时间,竟如获至宝一般,当下伸手紧握住了莘奴的手腕,紧了紧道:“姬此前遭逢危机,我竟不能陪伴在你的身旁,真是心灼若焚。若早知你被无情义之人抛弃,便一早将你接走,决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我虽无闻达于诸侯的显赫名声,然在赵国已经立稳了脚跟,且无妻妾,乃清白之身,愿迎娶姬入门,敬之爱之。”

说到这里时,他看见莘奴微蹙娥眉,顿时松开紧握的双手。却言语没有丝毫放松道:“也希望姬想明白所谓王者之妻之名虽然好听,但是犬戎之地乃穷山恶水,且民风剽悍,弟承兄妻,匪夷所思,总不是让女子安逸生存之地,还望姬慎重选择,莫再一步踏错,再次错委良缘……”

廉伊虽不曾与鬼谷子学习诡辩,然这口才技艺却是让人侧目,竟然含而不露,一口气嘲讽了王诩和犬戎王子两位劲敌,可谓杀人不见血,骂人不露刺。

那犬戎王子听了廉伊这话,登时脸露杀机,几步来到莘奴面前,说道:“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口出无状,说我们犬戎民风鄙陋,难道你们中原之地男盗女娼便少了吗?”

廉伊听了这话,冷哼道:“虽然先前不知能在此处遇到犬戎的王子,但是对你的猎艳之史也是一早便略有耳闻。去岁卫国将五公主嫁与齐国公子,途中遇上犬戎王子。王子劫掠卫姬而去,数月后卫国交了赎金迎回公主,不久公主便未及婚礼便大了肚子,不知这一事的经手人可是王子您?”

那犬戎王子一时被廉伊兜了老底,不由恼羞成怒,伸手便向廉伊抓来。廉伊又怎会惧他,闪身躲过便要还手。莘奴眼看着局势便要把控不住,顿时面色一沉,冷声道:“二位若是有口舌之争,尽管移向别处,去争一个高下。既然二位皆是心仪与我,自然便由我来选择,两位纵然打得天翻地覆亦是无用。”

犬戎王子和廉伊这才停了手。犬戎王子吸了一口气对莘奴道:“某自与姬相遇,便惊为天人。与姬分别后,方知何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今姬挑选夫婿,以在场之者观之,余皆碌碌之辈,唯此子有资格与某一比”说着,看了一眼廉伊,“姬便将我们二人好好比较一番,看看哪个更配得上姬?”

廉伊哼了一身,便要说话,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插入道:“两位此番怕是白费心机了。莘奴夫君尚在,两位还是请回吧。”却是王诩在刚才二人要动手时已经走了过来。

莘奴听了,缓缓地将身子转向王诩,冷然道:“你我二人已经和离,吾乃是自由之身,想要如何却是与你无干系了。”

王诩淡淡道:“你我二人乃是魏王命礼官亲自拟写的婚书,和离之事若无魏王的首肯,就算你再是恨嫁也是无用。”

莘姬未料到他竟然用这话头来堵自己,当真是可恶。想到他先前的谎话连篇,几次三番地陷自己心伤难以自抑,心头的怒火便再次高窜。

于是朗声道:“所谓姻缘当是两情相悦,如今你我也算是各有归处,何必受那一纸婚书的困扰?魏王那里我自去说。君不必太过介怀,您也是要及早的再娶,免得年岁太大,身体亏损。承袭王姓的子孙无望。”

莘奴说这话乃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承袭了莘姓,自然是“好心”劝王诩快些结婚生子。可是听在了犬戎王子的耳中却是另外一番领悟了。

他一早便于王诩相识,对于他的清冷自制,不近女色颇不以为然。现如今听了莘奴这话,竟然豁然开朗。

怨不得王诩仪表堂堂,却被莘奴这样的绝色艳姝这般嫌弃!竟是原来是私下里雄风不振,以至于亏损了美人甘露所致!

当下竟然喜形于色,自觉自己到底是比王诩高出了一截,也顾不得与王兄昔日的交情,这墙角挖掘起来,便是毫不手软。当下道:“我虽然不比王兄的斯文雍雅,但胜在身强体壮,夜能连战三回,绝对不会让姬冷了床榻,凉了心肠……”

说这话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言语间眉眼极尽挑逗之色,看得一旁的廉伊勃然大怒。

可是就在他准备出手教训这轻薄丽姝之人时,有人竟是比他脚快一步,只飞起一脚,便看那身强体壮,夜能鏖战几许的犬戎王子,如折翼雄鹰一般,在半空里划出一道弧线,飞跌入了远处看热闹的人群中。

这一脚力之惊人,实在是叫人瞠目结舌。要知道对方毕竟是犬戎的王储,这一脚飞出的后果,很有可能引来连年的战事。更重要的是,那么结实高大的男子,怎么就轻飘飘地一脚给踹飞了出去呢?

而这踹人的正主儿,竟然是脸不红心不跳,就连深衣的下摆也没有皱起分毫的褶皱,依旧是云端翩然的仙人状。

他伸手一把扯住了又站在门口的莘姬,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起一脚,将廉伊也踹向了人群,然后朗声道:“关上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喵~~~~~明天狂仔要起早去医院抽血化验, 还不能吃饭,还得接着着上班,所以早上要是没更新就是晚上,望周知。

第179章

鬼谷子这两脚实在是大出众人的意料。要知道那俩人的身形绝对不是什么弱柳扶风之辈。所以飞起的那两脚除了力道速度之外,更是讲究角度的刁钻,才能造就这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所以就算是不懂格斗之术的人,也能看出这三人的身手孰高孰低。

这一份实力落差悬殊的事实,是鬼谷子送给二位青年的另一份沉甸甸的羞辱。

不过王诩向来是拿捏火候的高手,若是真一味打起来,这二人都是武艺不弱的,一味缠打,难免冠歪衣斜,失了些许的风范,也是要吃些苦头的,所以踹完了人后,便命人紧闭府门。任凭外面再怎么叫嚣也不给开。

他方才就示意子虎去找公子疾搬来秦兵,一会自有人马会“请”走方才门外的两方,他原本也是打算想忍到秦兵以街市烦扰滋事的名义驱散众人的。可是没想到这手里拽着的小女子当真是红颜祸水,竟然引得那两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丑态百出,活脱就是两只春天里的发情獒犬。汪汪狂吠得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也乱了心绪,竟如十六七岁争得少女芳心的莽撞少年一般,想都不想便飞出去了两腿。

不过他向来是个敢作敢当的。踹飞一个犬戎的王储和赵国的大将军,在鬼谷子的眼中也不是什么了大不得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最要紧的便是,该是怎么教训这手里的惹祸精?

莘奴被他一路拎提得有些走路趔趄,顿时羞恼地直用手捶打他的后背,嘴里嚷道:“竟是这般的粗鲁,难道是不会好好说话吗?他们是向我求婚,与你何干?你凭什么去踹人?”

王诩毫不费力地一把捏住她的纤腰,将她拎提进了屋子,然后又是一脚踹合了房门后,这才瞪向了怀里的丽姝。

“莘奴,你是想惹火我吗?”若是了解这男人的,当知这男人此时的面无表情,就是极怒时的模样。

可是莘奴却是不怕,因为她此时的怒火也是烧得漫山遍野,他当她还如他的弟子一般怕了他不成!

“王诩!你竟是添了毛病了!撇开原先的骄横傲慢不说,现在竟然对我谎话连篇!不是说要迎娶秦女吗?怎么眼巴巴地替自己的未婚妻保媒拉纤?这是要一妻聘二夫吗?而且不是说不要我了吗?怎么今日又是这般的失礼无状?难道这瘾头太大,还没戒掉?你可是看我为你了伤心难受,便心喜不成?”

王诩的眉头微皱,他细想了一下莘奴的行程,因为当初听闻下人禀报说她是去织坊学织,便未及多想。可是现在稍微一琢磨,当知莘奴定然是在那里遇到了秦姬。

所以世间的憾事大抵如此,最怕的便是百密一疏,前功尽弃。

莘奴见王诩只一味沉默不语,心内再次怒火蒸腾,推开他便想出了房门。可是王诩的铁臂岂是她能挣脱的,于是恼道:“快些放手,既然说好的彼此放手,那就别互相干扰了,你自忘了你的,我也不愿再为你伤心劳神,赶紧放了彼此的自在吧。”

其实王诩心内的这一番怒火又岂是莘奴能够了解的,他这番可是下了决心,硬着心肠下了猛药,要扳一扳莘奴动不动就轻言离开的秉性。

可是没想到眼看着便是临门一脚时,竟被一个无法无天的小女子一顿胡搅蛮缠搅和得七零八落。

方才那情形若他不开口阻拦,只怕这女人真的就要在那两个竖子之间选一个来当他女儿的继父了。

而今这女人依然得寸进尺,逼迫着他袒露心中所言。王诩按捺不住,只将莘奴一把举起,高高抱在了怀中,低声道:“且老实一点,不然便叫你好看。”

莘奴因为被举高,连忙挽住了王诩的脖子以稳住自己的身形,然后低下头去,望向了王诩的俊脸。就在这时,他也正回望着她,四目相交,犹如冷芒交锋,便是一阵无言的对抗。

王诩看着这女子毫无服软意思的小倔脸,心内难免是一阵郁气,就是这么一个东西了,臭脾气,闯祸的本事无师自通,便是扔到火炉里炙烤,也是这般的臭硬,没有半点融化松动之意。自己到底是看上她的什么了,难道他王诩还真离不开这样的女人了?

心念流转间,竟是又沉默了许久,最后到底是王诩看着莘奴那幽幽的黑眼,先开了口,语气倒是变得和缓了许多,温言道:“今晚要吃些什么?”

莘奴一直屏息凝神等着王诩开口,谁知竟等来这等无关痛痒之言,当下竟有些胸口微微的胀痛。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这不服软的男人道:“王诩,你究竟是拿我当你不服管教的徒弟,还是准备携手一生的妻子?若是当做徒弟的话,那么你也不用白费心机,只管把我当做庞涓一流,狠下心肠毁之灭之。可是你若还把我当做你心内的那个奴儿,那么也烦请君和我坦言心事,不要总拿我还当做昔日那个在你身后流着鼻涕,胡闹不已的丫头,只一味赏了块蜂糖了事!”

王旭没有说话,只是紧锁眉头,抱着莘奴的手却是越收越紧。最后他终于把莘奴轻轻放下,长指深入她的头发,低下头,无身地覆上了她的樱唇。然后舌尖一挑,便勾住了她的,如猛兽一般凶狠地吞咽着她口内的每一寸香津。

这一吻来得汹涌而澎湃,莘奴有一种自己被猛龙吞噬之感。辗转反侧间,莘奴被推倒在床榻上。莘奴虽然被他撩拨得浑身发软,喘息无力,混混沌沌地被裹挟上了床,但趁着他起身脱衣之际,伸出了一只玉足抵住了他的胸膛,将腿用力一蹬,喘息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王诩执起她的脚,在脚心稚嫩的地方狠狠地咬了一口,说道:“你不是我的奴儿,还会是谁的?”

从王诩这样心事沉重的男人口里,听到类似于爱意表露之言便是难如登天。可是此情此景,他说自己是他的奴儿,其间的深意不言自明。下一刻,莘奴收回脚去,起身冲入了王诩的怀中,搂着他的脖子,使劲地用贝齿啃咬着,恨不得咬下他的血肉。然后,便是哭着,在他的耳旁道:“只要你不放手,我便是你的奴儿。”

这对男女,一直以来是强弓对硬弩,现在这紧绷了许久的琴弦双双松弛下来,碰撞到一处,登时有些铮铮作响,弹奏出了类似于琴瑟合鸣的协音。这小奴也是不管不顾,径自翻身骑到了王诩的身上,一味要贪飨一番男色。

王诩倒是难得耐着性子任凭着她折腾,只是最后难以自抑时候,才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一时间,晚饭便是可以省了的。

妫姜与姬莹在府中老早就听到了那巨大的声势,站在府门一侧瞭望时,只是未曾想恩师竟然当众失态,做出市井莽夫之举。

待得恩师飞踹出那两脚之后,二人俱是惊讶得睁大了双眼。看到恩师捉了莘奴进屋,姬莹犹自趴到:“莘奴姐姐被恩师这般怒气冲冲地抓去,怕是要被活活掐死。”

妫姜倒是能沉得住气的,带着姬莹绕到屋后,听着屋内男女高声争吵,不多久便传来男女喘息和床榻吱呀之声。姬莹虽然无甚经验,但是一向自诩深谙此道,可没想到吵闹得掀翻了半条秦城街市的男女,竟然三言两语后,便怡然自得,痛快淋漓地**去了。

这般看来,这一对看起来冰火不相容,一个莫测高深,一个冷硬倔强,其实倒是好相处得很,天大的祸事,放在床上搅和一番,便是天下大吉之相了。

只是这一对睡得水乳交融,闯下的祸事却是一时不好收场的。

犬戎王子虽然一向对王诩敬重尤嘉。可是被当众踹飞后的脸面一时不好拣选,若是不发难,岂不是彰显犬戎无人!

于是当天夜里,犬戎的兵马便包围了秦城。

若是平日里,倒是好办些,无非就是双方走个来回,各自找一找脸面罢了。可是此时却是不同平常,要知道秦国的王储正在此地,若是真有个意外,公子疾便也是要人头落地的。于是他听闻犬戎包围的消息后,立刻召王诩入府详谈。

可是人虽然派去了,却只请回了一张锦帛,上面写道:“王某,愿以万金买平安。”

此话的意思倒是直白。若是公子疾出面用金贿赂犬戎,难免有国弱买平安的嫌疑。就算之前秦国几次在与犬戎交战中落败,需要缴纳些太平贡时,也是要找寻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的。

所以王诩倒也磊落,自己闯下的祸事,自己用金买定。犬戎部落虽然彪悍,却物资奇缺,倘若是给他们金,便可入中原采购。一般情况下,犬戎自是会欣喜接受的。

可是这次,犬戎的伦博王子却是铁了心肠,拒绝了大笔的贿赂,只是派人言道:“我犬戎以草原为家,不缺牛羊畜马,何须金物?只是缺了一位王妻,唯有交上莘姬,才可免去秦城的一场浩劫!”

作者有话要说:手麻了,呜呜

第180章

当这话传递到了王诩的耳中时,对于犬戎王子的挑衅,王诩倒是浑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莘奴听了却略有不安,当时门外站着犬戎和廉伊实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这两个人都不是好相与的,若是知道他们二人正在门外,也许莘奴还迟疑些,不会出府招亲了吧。

当她迟疑地问王诩此番祸事应该如何善了时,王诩正倒在一张云木香榻上做着蒸浴。

这榻是齐国的邹忌孝敬给恩师的。当初谣传鬼谷子堕崖之事日盛时,弟子们的忠心多寡便显露无疑了。

这邹忌当真是仰慕恩师第一人,私下里痛哭几场,红肿了双眼不提,更是准备了恩师遗留在自己府上的衣物准备做成衣冠冢,以期纪念恩师在天的英灵。

相比较之下,孙膑一流的弟子就稍显欠妥了些仁德,竟然在知悉鬼谷子死讯后,在齐王面前保举自己的兄长孙伯,希望能将他从被恩师发配的卫国调遣齐为官。

要知道现在齐国邹忌与田忌两股势力分庭抗礼日趋严重,孙膑与田忌更为亲近些,与邹忌这位昔日同门师兄也日渐疏远,此番叫自己的亲兄孙伯前来,也是有拉帮结配培蓄势力的意思。

可是孙伯为何困居卫国?这是鬼谷弟子心知肚明之事,恩师不开口发话,谁人敢推举孙伯出卫做官。所以孙膑此举,便是恩师既然身死,便可解了兄长的枷锁的意思,乃是对待王诩的大不敬。

而有孙膑暗中扶持的莽夫田忌,风头日渐凌驾在邹忌的头上,这怎么能不叫邹忌日夜思念慈父一般的恩师?

当惊闻恩师尚且活在人间时,邹忌当真是喜极而泣,连忙命人从南方采开珍稀的云木制榻,赠给恩师将养身体。

这云木有祛风去痛之疗效,配合水疗蒸汽更是事半功倍。王诩当年在雪地行走,多少还是落下些毛病的。加之之前被莘奴在越国下来的毒蘑菇,余毒残存的缘故,总有腿疼之时,这张云木榻床还真是送到了恩师的心坎里。

相较之下,莘奴便被映衬得完全不体恤,当真是不及邹忌的一半细心体贴呢。

在看到王诩腿疾发作时,莘奴立刻变得柔软而乖巧,甚至被王诩指使着亲自搓背揉肩也毫无怨言。

只是莘奴身着薄衫跟王诩一同躺在床榻上水疗时,忽然想起以前邹忌殷勤给王诩洗脚时的情形,不知为何为何心内总是有些不大舒服,忽然想起曾在齐国听到的传言,便随口问道:“我听闻那邹忌除了在府中有美妻娇妾,另外还有两个男宠,不知可有此事?”

王诩此时正在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指在莘奴嫩滑的胳膊上轻轻滑动着,听到莘奴突然张嘴问道,便漫不经心地张嘴嗯了一声。莘奴半闭的眼睛听闻之后登时睁得溜圆。此时再回想起邹忌每次见到王诩时,双眼濡慕,亲切依偎的情形,这心里立时如吞了苍蝇一般,说不出的怪味。

她连忙翻了身,趴在王诩身旁,低声问道:“那你在齐城时……可曾与他有过什么手脚?”

王诩半睁着眼,似笑非笑地问她道:“怎么个手脚法?”

莘奴仔细一想,确实想不出王诩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的情形。可是想着邹忌那犹如恶犬看到肉骨头时的垂涎样,心里又是一阵不是滋味,说道:“既然知道他心怀不轨,为何还与他这般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