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翠略有迟疑,低眉想了想,才淡淡的回道:“大少奶奶来赴宴,忘戴暖耳了,大太太让奴婢送过来。”眼神凄苦的又问:“您、您怎么是一个人?”

他嘿嘿笑道:“透透气。”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他像以前一样,抓了抓脸颊,做出不好意思的模样:“大哥对你好吗?”

郁枫记得清楚,她是和郁坪私通,被妻子做了顺水人情送给郁坪的。说不在意,那是假的,毕竟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居然背着他做这种事,但也谈不上忌恨,毕竟只是个家生奴才,或许在他犯傻的时候,他有点舍不得她,但现在,感觉已经淡到不能再淡了。

至于郁坪那混账,弄走他一个丫鬟,又来迷惑他的妻子,这笔账,等他把要紧的事处理完,再慢慢算。

鸣翠忽然呜咽起来,捂着脸道:“自从被领到东苑,这么久一直没见到少爷您,奴婢应该先向您请安,问您的日子是否顺心…”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若是被别人看到,还以为他在调戏自己曾经的丫鬟。郁枫犯难了:“你再这样,我可走了。”

“您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少奶奶管着您么?”鸣翠轻试泪水:“奴婢真的没跟大少爷私通…是鸣绯冤枉奴婢的…”

这话,他记得她说过,他当初脑子虽然不灵,但也是半信半疑的,他的确怀疑过妻子从中做了手脚,至于后来…她是如何跟自己解释的来着?

猛地,他脑袋里如锥扎一般的疼,赶紧捂着额头,不觉在原地晃了几步。

他发现自己其实只恢复了思考的能力,而记忆则是时断时续的,有些东西,需要仔细去想,才能重新想起来。

最可恨的是,他对自己如何遭受磨难这段的记忆是模糊的。有的时候只能想起一些模糊的影子,像蒙了一层雾,伸手去摸,却总是触不到真面目。

“爷!”鸣翠看得心疼,忙跑过来扶着他。

郁枫努力的睁了睁眼睛,稳住身子的重心:“我、我没事…你先走,别让采筝看到你。”推开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低声道:“快离开这。”

鸣翠不放心:“奴婢不走。”

“咳!”幽暗的穿堂中,不知从哪处传来一声清晰的咳嗽声,听得出是个女子的。鸣翠吓的赶紧松开郁枫的手臂,四下看了看,用手揪住斗篷的前襟,小碎步去了。

郁枫则回头望了眼鸣翠的背影,掏出帕子掩住口鼻,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也回去了。

鸣翠一路低头快走,猛地撞到了什么人,惊慌至于抬头:“鸣绯?”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见是仇人,鸣翠哼了声,啐道:“啧,你管我去哪儿呢?怎么,颜采筝给你的骨头不好叼么?”

鸣绯也不是好相与的,冷笑道:“我不和争论,口头上占那便宜也没用。我瞧见你来勾引少爷了,劝你收敛收敛罢。少奶奶没要你的命,你老老实实伺候大少爷不好吗?”

“好好伺候大少爷?你嫉妒我呀?用不用我向大少爷引荐你,也让你做做主子?”想起鸣绯对自己的污蔑,她不禁红了眼,恶狠狠的道:“你给我等着,我绝饶不了你!”

鸣绯一挑眉,鄙夷的道:“还饶不了我呢?刚才我撞见你又来勾搭少爷,如果我不咳嗽提醒你,而是回去告诉少奶奶,你以为还有你的活路吗?我为了自保害过你,但今天我饶你一次,咱们也该扯平了。”

鸣翠冷恻恻的道:“扯平了?你诬陷我清白,怎么能扯平?”

“诬陷你清白?哈哈,别逗我了。你还有哪门子清白,你之前是想送清白送不出去罢,谁让少爷不懂人事呢,勾引过几次没成功,反倒让太太察觉了。”鸣绯啐了一口:“我呸!可惜后来少奶奶进门了,你没戏唱了。啧啧,少爷好的时候,正眼瞧过你吗?他病了之后,你反倒得意起来了。”

鸣翠恨极,便来撕扯鸣绯:“你、你就好吗?你如果不想,怎么还会嫉妒我?!”

可惜她个子不如鸣绯高,被对方使劲一推就给撞开了。鸣绯理了理衣裳,喘了口气道:“你好好伺候大少爷,肚子大起来后,做个姨娘不好吗?非得来这院转悠!我告诉你,我就容你这一次,下次再被我看到你,我立即告诉少奶奶!”说完,又啐了一口,剜了鸣翠一眼,沿着原路小步跑回去了。

采筝派鸣绯出去找丈夫,结果丈夫回来了,鸣绯还不见踪影,又等了好一会,她才一脸惊慌的回来,说在院子里没看到少爷的踪影。

采筝蹙眉,没好气的道:“人都回来了,你还在外面瞎找呢。罢了,你先去回老太太和太太,说我们马上过去。”

等鸣绯领命走了,采筝来到丈夫面前,噙着微笑上下打量他,阴阳怪气的道:“你这一天究竟去哪里了?你跟我说实话,我就不计较,照样疼你。你要是不说,被我查不出来,有你好果子吃。”

郁枫想起鸣翠那张凄楚的面容,心里冒出个念头,若是鸣翠说的是真的呢,她真的是被冤枉了,是被颜采筝给陷害了…对了,采筝曾哄骗他,说他从鸣翠那染了跳骚回来,为此折磨了他好几天,这件事总不能是假的。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妻子没那么可爱了。

他噘嘴哼道:“不是告诉你,去玩了么,还问,问什么问,讨厌。”

采筝皮笑肉不笑的道:“去哪里玩了?”

“…喂、喂马。”

“喂马啊,喂马好啊。”采筝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最后变成一个灿烂的微笑:“原来是这样,怪我多心了。”哼着小调,来到梳妆镜前,拿起一支凤钗在发髻上比着。

碧荷来到主人身旁,为她打开妆奁,让主人挑选首饰。这时采筝盯着镜中的丈夫身影,悄声问碧荷:“你看清楚了?他刚才是跟鸣翠说话?”

碧荷压低声道:“是鸣翠没错,鸣绯那丫头在我前头,她分明也看到了,她还咳了一声提醒他们。”

采筝沾了口脂抹在唇上,冷冰冰的笑道:“行啊,翅膀全硬了,一个个都会欺瞒我了。”

碧荷吓的不敢出声,她是知道少奶奶脾气的,本就视鸣翠为眼中钉,这会见她还赶到自家门口勾引少爷,一定早就气疯了。此时,采筝抿了抿唇,让口脂润开,附在碧荷耳边,低语道:“只要你眼珠子还在,就给我盯紧他们。”

碧荷忙不迭的应下。穿戴打扮完,采筝带着丈夫先去了太太那里。严夫人一下午没见到采筝人影,此时猛地见到她人,忍不住埋怨她不该撒下这摊子事不管。采筝不敢说是去找郁枫了,只好将责骂全担下了,低着头认错。

郁枫见妻子因为自己挨骂,心中也颇过意不去,大家出门向正厅走的时候,他主动去拉妻子的手,笑眯眯的问:“冷不冷,我帮你暖暖?”

没想到妻子根本不领情,红唇一努,轻轻送了他一个:“滚”字。气的郁枫甩开她的手,大步走在前面,走了几步,见她没追上来,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步子照样慢悠悠的,于是他真的生气了,一拂袖大步不停的走了。

两人虽然闹了别扭,可毕竟不是第一次了,采筝根本没当做一回事,到了席上,该笑就笑,该吃就吃,压根忘了这茬。郁枫开始在前厅跟男子们在一起看戏,后来老太太想见他,就派人把他叫来了。

他绷着脸,似乎还在生气。老太太哪壶不开提哪壶,心疼的问孙子:“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是不是你哪个哥哥又犯浑了?”

郁枫摇头,满屋子的视线差不多都集中在他脸上。

采筝捏了一把冷汗,心里气道,求你了,千万别犯傻,千万别犯傻。

不想就在这时,郁枫突然间一指采筝,哼道:“她惹我!”

屋内众人见了这指出的罪魁祸首,皆忍不住笑出声,尤其以柔瑗笑的最大声。严夫人和采筝齐齐尴尬,严夫人一个劲朝儿子使眼色,低声训道:“别瞎说。”

郁枫噘嘴,强辩道:“就是她,不许我牵手。”他这么一闹,没人会怀疑他已经康复了。这屋里的几个太太,媳妇们回去跟老爷,少爷们一说,大家全部会认为他傻透了。

“哈…”采筝挤出笑容,舀了碗汤圆,端到丈夫面前,笑道:“好好好,是我惹了你,给四少爷赔不是,您吃了我这汤圆,就原谅了我罢。”

郁枫见妻子捏着汤匙的指节泛白,想是在强忍怒气,把他当汤匙捏了发泄,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担心的看她,心道是不是,闹的有点过了?

采筝笑容可掬,灿若骄阳:“喏?四少爷不肯原谅我么?”将汤圆递到他面前,十分和蔼的道:“吃吧。”

郁枫乖乖的低头含住汤匙,将汤圆嚼好咽了,‘大度’的道:“好吧,不跟你计较了,哼。”

老太太不知其中内情,只觉得两个小辈打打闹闹,很是恩爱,笑着将采筝也拉过来坐下,责怪郁枫:“你啊,就会欺负你媳妇,下回可不许这样了。”

郁枫嘟囔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上房揭瓦的是你小子罢。采筝低头不语,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目光扫到柔瑗那里,见她笑的都呛到了,正拿帕子痛苦的捂着嘴巴,忍笑忍的辛苦。采筝火辣辣的难捱,她知道,柔瑗这会一定痛快极了,她嫁的相公不是傻子,是个聪明好学的好人,还有什么比这能更令她觉得比她颜采筝强的呢。

采筝舀起汤圆,吹凉,又递到郁枫面前,笑道:“喏。”

郁枫登时觉得阴风阵阵,背后发凉:“…我、我吃。”

采筝低眉浅笑,似是很欣慰:“郁枫,今天元宵节,咱们好好陪老祖宗赏灯不好么?别跟我置气了。”

“好、好吧。”他装模作样的哼道:“原谅你了。”

看了戏,便开始猜灯谜,这事和郁枫无关,一来他要是猜中,就会穿帮,二来,他得好好想想如何能逃过今晚这一劫。因为瞧这个样子,妻子回去定饶不了他。

采筝却很投入,玩的开心,猜了灯谜,又和大家一起玩酒令,直闹到大家都乏了为止。这时听说前厅散席了,这边厢众人也陆续离开,采筝留到最后,吩咐管事娘子和丫鬟们收拾餐盘。

这为郁枫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他先于采筝进了屋,打发掉碧荷跟鸣绯两个碍眼的,翻开她的妆奁,从最下面的匣子里翻出一把镂空翡翠玉簪,颜色并不好,做工亦糙,自进门,他就没见她戴过。

把簪子摔在地上,随着一声脆响,簪子断成了两截。他俯身收好,放进下午穿过的衣裳袖子里。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双手托腮等她回来。

不一会,她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寒气,眼神亦冰冷。

她扫视了屋内一圈:“人都死哪里去了?连个端茶倒水的都不留?!”继而质问他:“不留人,端茶倒水又得我来伺候你,行啊,叶郁枫,你娶我,就是为了折磨我的吧。”

他低头玩手指,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不、不是。”

“不是?”她积了一肚子的火,再加上玩酒令时,被罚了几杯酒,她现在浑身热乎乎的,胆子比平时更大了:“不是?你在众人面前那么对我,你怎么不把我剥光丢到街上去?那样才好羞辱我呐!”

“那怎么行,你不穿衣裳的样子,只有我能看。”说完,就觉得一阵风,她已到了自己面前,面对气势汹汹的妻子,他忙捂住脸:“不许掐我!好疼的。”

看他这副样子,采筝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老实交代,你下午究竟去哪里了?”

“…”

“是不是和鸣翠在一起?”她冷静的说出自己的猜测:“跟她偷情,对不对?”

“…”他不由得慌张起来,她怎么提起鸣翠来了?难道那声咳是妻子发出的?他呆呆的看她:“我…”

“到底是不是?”她瞪眼,恨不得吃了他。

“不是,不是。”他有种预感,要是承认,他有罪受了:“我、我去找外公了。”

“哪个外公?”采筝警觉的道:“让他帮你找庄咏茗?”

“…是你外公…我去…”郁枫起身,从衣架上的衣裳里摸出断掉的簪子:“…我找他补这个…他把笔洗都补好了,这个想必也能补。”

这的确是她的簪子,她接过来,试着拼了下:“你打碎的?”

“…嗯,中午不小心打碎了。”郁枫道:“…我出去转了圈,发现不记得去外公家的路了,每次都是坐马车的…”

她怔了怔,突然扑哧一笑:“怎么没让人牙子把你拐走!居然敢出去乱逛。”无所谓的把簪子扔到桌上:“这玩意坏就坏了,多大点事。”

“是你的陪嫁,我怕你心疼。”

“我心疼?”她苦笑:“我心疼的是你。”

“…”郁枫心里欣喜,装作迟钝的道:“…心疼我?”

酒劲上来,她醉醺醺的点点头,一手搭在丈夫肩膀,一手拍着他脸颊道:“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喜欢你,哪个女人敢过来勾搭你,我就弄死她!”

第五十章

嫉妒是最要不得的,妻子可以不漂亮,甚至可以无法生育,只要她贤惠,能够包荣其他美貌或者可以为丈夫延续子嗣的女子,她都能够称得上一位好妻子。

而颜采筝刚才说的话,喜欢他叶郁枫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无法忍受他与其他女子有染。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空落落的。她能够说出这番话,似乎可以说明鸣翠的事,的确是她在做手脚了。

“你听懂了么?”她再次强势的问。因为饮了酒,她心里热乎乎的,身上亦燥热,她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的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

“没有…。”郁枫想推开她,不让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我忘记了。”

“你怎么能忘记呢?!”她笑着又来掐他的脸,可这个惯常的玩闹举动,此时却被郁枫抵挡开,他表情不耐烦的道:“就是忘了。”

采筝也敛了笑容,眉梢挑了挑,叹着气道:“那你就再听一遍,我的话还有后半句,我弄死她之后,你也跑不了。”斜睨他,眼中全是威胁。

她不是女泼皮,根本是江洋大盗,她居然在威胁自己,难道还有谋杀亲夫的打算?郁枫愁眉苦脸的道:“跑不了?什么叫跑不了?”

她仰头看屋角,也在思考:“是让你做宦官呢,还是让你做宦官呢?”见他表情严肃,自己又扑哧一笑:“不吓唬你了,我哪舍得呀!”说罢,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半撒娇的道:“你什么都不懂,我哪能迁怒于你!都是那帮贱人的错!”

不知者无畏么?郁枫声音闷闷的道:“什么叫‘不懂?’”她的意思是,假如他头脑清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敢跟其他女子好,她就对自己不客气罢。

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的妻子不是口头上说说的人,她能做得出来。

她笑道:“你傻呗。她们欺骗你,我自然不能怪到你头上。”

他抗拒这个‘傻’字,拧眉道:“你才傻!哼!”

采筝忍俊不禁,歪着头看他,须臾露出心疼的样子:“你傻,我也喜欢。就这样吧,咱们不看大夫了,以后,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守着你过一辈子,不好么?”

“…”

她忽然间惆怅起来,低着头抚了抚他的胸口,无奈的道:“我愿意,你不愿意吗?”

郁枫今日又得了一个教训,不能让她喝酒。他轻声道:“好啊。”然后小声嘀咕:“你好奇怪啊,说一些我不懂的话。”

“那咱们不说了!”她笑道,拉着他的手起身,郁枫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被她推搡着倒在床-上,他刚想伸手抱着她一起滚成团,她却直接骑跨在他身上。

“…你喜欢我什么?”他不明白妻子喜欢他哪一点,他表现出的样子,完全是又笨又蠢的。

“你听话。”

果然如此,就因为听话,哼!

没心思和她做什么了,郁枫将把她从身上推下来:“我累了,想睡觉。”采筝不许,掖好耳边的碎发,笑盈盈的俯身吻他:“我不累,我给你生孩子好不好?”

她生得好看,他喜欢她娇-媚的容貌,此时被她骑跨在身,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他内心挣扎,别开脸不想她:“我…”

“你怎么样?”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吻他唇、下颚、还有耳后。纤细的手指探进他腰间,挑开他的汗巾子,抿唇浅笑,看穿了他一般的道:“其实你想要我的…”

她这么一说,他就算想,也要争一口气,一咬牙,推开她,翻身坐起来,梗着脖子道:“我累了,现在就要睡觉!”

“你怎么了?”她也纳闷,但还醉着,整个人迷糊的可以,她迷茫的看了他一会,便憋不住笑道:“说你傻,所以你跟我置气?”

根本不是因为这个。他只是不想刚脱离痴傻,又被自己的妻子监视起来。这时,就见妻子又靠过来了,笑的娇-媚,捧起他的脸,娇滴滴的道:“我向你赔不是,我再不这么说你了,你原谅我吧。”

从没见过她这般柔媚,或许的确该感谢那几杯酒。郁枫再次陷入天人交战,痛苦而纠结的表情不用装,乃是真实情感的表现:“我没生你的气。”

她笑:“既然没生我的气,那么给我吧。”抓-住他的手,探进自己裙底的亵裤内,眼神迷离,哑声道:“你瞧,都不行了。”

手指感受到她的湿-滑紧致,想象一下,假如真的进去后是何等的销-魂,他脑袋嗡的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人已经压在身下了。嫌弃她自己宽衣解带的动作太慢,他粗-鲁的扯开她的衣裳尽数脱到帐外。知道她足够湿-润,可以承纳他,他毫不怜惜的一攻而入。她猛地被刺入,下-身本能的收紧,嘴里不由得泻-出丝丝媚人入骨的娇-吟。

他狠捣,直到她咬着指节,忍不住抽抽噎噎的求饶:“郁枫,你轻、轻一些。”他却不想放过她,这样的感觉很奇怪,他希望她能乖巧,不这么咄咄逼人,就像现在一般,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完全由他掌控。可是现在,她娇娇弱弱的求他,他又想狠狠的欺负她,恨不得让她哭喊才好。他咬住她的唇,微微用力,留下齿痕:“不行!”

她泪眼迷离,听了他的话,没有生气,反而抱住他,让他进的更深:“…我是你的,随你。”渐渐的没了往日的疼痛,指尖泛起的酥-麻感沁入了五脏六腑,最后整个人都醉了,不知今夕何夕。

与每次不同,他感到她那里越收越紧,呼吸亦变得更加急促,他埋首在她颈窝,再用力,助她上了巅峰。她醉眼朦胧,丢了魂似的任他摆-弄,他怜惜的轻吻她:“采筝,采筝…”

她醒过来,不知自己刚才怎么了,沉浸在未平的余波中,忽然羞答答的低眉笑道:“讨厌,欺负我。”话音刚落,他身子再度酥-麻,在她体内又胀-大起来,他一怔,咬住她耳-垂,再度动起来:“就欺负你了!你能怎样?!”

她笑:“我不是说了,随你么。”

好,这可是她自己说的,他就如她所愿。闹腾到天边见亮,两人才歇了。郁枫先于妻子醒来,见外面已经大亮,借着若有若无的光亮,恶念再度涌起,噙着笑意来分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