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些事情想起来如同噩梦一般,仙门虽说有人称呼他为魔仙,但他却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唯一愧疚的就是,心魔作祟,害了她。

他眉角的堕仙纹越发显眼,最后定格在暗红色,昭示着他不平静的内心。

那年他希望她和他一道去除去那情花妖,他算准她不会留下那情花妖魂魄,也算准那小肚鸡肠的情花妖必然会再命已休矣的时机报复于她。

对于仙人,情花妖的最恶毒的报复就是令其沾染情根,无法自拔。

然而却不曾想过那情根居然令她心生魔障,竟然无心于世。

往事隔了太久,再回忆起来却还是忍不住虚汗淋淋,顾乐安斜着头一手支撑着额头,抬头又看了宁玄予和夭卿离开的方向,他脚下的沉香木已经燃烧殆尽,只余一片灰烬。

与此同时,南海的情花妖之祖坐在水潭边敛头发,听到宁玄予和夭卿的来意之后,乐的捶桌大笑,“他道他放弃了?这话可是当真?”

情花妖祖幻化的人形是个眉目秀丽的女子模样,住在南海竹山的一个山洞里,因为宁玄予带着夭卿,所以找到她不费什么功夫。

夭卿很愤懑宁玄予将他当做狗来用,嘟着嘴巴一直相当不满。

此刻情花妖祖正笑的毫无形象,鼻涕眼泪都喷了出来。

宁玄予忍了又忍,才出言打断。

情花妖祖抹了下眼角笑出的眼泪,道,“当年多少是是非非,我现在倒是真想当着他的面问他一句,到底值不值。”

 

43百年百年

情花妖祖终于站起身子,满头乌发随着她的动作顺着肩膀流泻而下直到脚踝,她弯腰从潭中摘了朵红莲别在耳边,扬起下巴正经地注视着一边静立的魔君陛下,神色带着所有情花妖都无法匹级的妖艳。

“我是认得你的。”她说道。

魔君陛下微微点了头,当年他们确实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时候他尚且是子归的首席弟子,意气风发。“许多年前是曾经见过你一面。”

情花妖祖恍惚地揉了下头发,“一晃百年又百年,这时间过得还真是飞快。”她悠悠叹息一声,重新盘腿坐在潭水边的巨石上,高昂着下巴问道,“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她不会天真到认为面前这一妖一魔是为了来看望她,顺便带给她顾乐安放弃了心中执念的消息,倘若真是如此,那未免也太过屈才了。

她想到这里,睐着双眼看着悠悠一笑,浑身上下妩媚妖艳之姿震撼人心。

“此次来这里,确实有求于你。”魔君陛下微微低下了头,做出请求的姿态。

情花妖祖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她用手臂撑住身子,柔声问道,“可是为了宁长闲?倘若真是为了那个断情绝爱的女人,大可不必如此。”

魔君陛下垂在身侧的手握紧,问道,“为何?”

情花妖祖仰头大笑,□的脚踝上坠这的铃铛串叮铃作响,“果然是为她,别的不讲,宁长闲身上那情花毒,我可是觉得下的甚好甚好,何须解除?这样下去不是更好!正好化了她的心,遂了你的意。”

南海竹林风吹瑟瑟,吹得潭面碎光粼粼,魔君陛□侧握着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沉稳说道,“你所说的确实也是我所想的,能够让她身上沾惹情字,这情花毒种在她身上最为合适,只可惜,她不愿。”

宁玄予看不懂他师尊的心中千千结,却也知晓她对情爱之事的抵拒。千般无奈浮现心头,最终也只落得一句,随她。

情花妖祖脸上神情滞了些许,接着说道,“倒是个痴心人,你讨情花毒的解法,也并非没有,不过…”她手指握拳放在唇下虚咳了两声,“且附耳过来。”

魔君陛下不疑有他,直接向前两步,熟料两步路还未走完,眼前一阵虚幻晃来一道白色的人影,魔君陛下诧异:“师尊。”

宁长闲微皱着眉抬头看了眼坐在巨石上的情花妖祖,回头对魔君陛下说道,“不必在此耽搁,为师的身体自己清楚。你带着夭卿暂且先回去。”

宁玄予闻言立即摇头,他不懂为什么成功在即师尊却自己出尔反尔,明明是她答应让他来讨情花毒的解药的,如今只要再进一步,现在这像陷入一盘死棋的局面就能有所改变,可是为何她却…

宁长闲沉下脸色,挥袖道:“回去!为师的话你现在一点都不听了吗?”

魔君陛下几乎立刻就要顺从了她,可是转念一想却觉得事有蹊跷,师尊她这番坚决要赶走他却更见他坚持的必要。他站在原地,摇了摇头。

坐在巨石上的情花妖祖捶膝大笑,“宁长闲呀宁长闲,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一身白衣的宁长闲握紧剑,抬手削掉了情花妖祖耳畔的几缕头发,她别在耳边的红莲抖了抖,跌落在她的裙上,情花妖祖将那朵红莲拾起捻在手中,晃了晃脚上的铃铛,“如何?恼羞成怒了不成。”

宁长闲不答,情花妖祖晃了晃手中的红莲,只觉得她人比花娇,她先是妩媚地眨了下眼睛,然后跳下了巨石立在宁长闲面前,“你宁长闲杀我众多徒子徒孙,如今落得这般落魄下场我比任何人都乐意看到,不过…”她眼波一横,盈盈看向魔君陛下,“你有这么一个好徒弟,我倒是想将这解药方子告诉他了。”

宁长闲平静将剑归入剑鞘,淡淡开口,“你所杀的你那些徒子徒孙皆属罪有应得,你若心中有恨我只管冲我来,不必将我徒儿卷入我们的是非之中。”

“你倒是护犊子。”她后退两步,抬手将手中红莲丢入潭中,“你护你徒儿护得紧,为何不将心比心想一下我的境地,我的徒儿惨死在你手,你告诉我一句她们罪有应得就觉得我应该谅解么?”

“她们妄取无辜者命,我杀了她们不过是替天行道。”宁长闲叹息着解释。

情花妖祖讥讽地看着宁长闲,“她们杀的不过是些负心的男人,什么狗屁的替天行道,不过你看不惯我们妖魔的借口。”

宁长闲转身欲走,“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她挥袖,“玄儿,夭卿,同我回子归。”

“站住!”情花妖祖大声喝止她。

宁长闲眉心褶皱愈发深了。

“我知晓你宁长闲此次前来是怕我将根除情花毒的法子告诉你徒儿,纵使世间鲜少有人知道情花毒的解除办法,我不信你宁长闲会不知道。”

一旁的魔君陛下听到情花妖祖用如此肯定的口气说出这番话,不由的用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师尊,他只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他小心翼翼问,“她说的是真的,对吗?师尊你明明知道如何救自己却不肯…”

宁长闲垂下眼睫,并不回答他,只道,“你即使告诉他又能有什么改变?”

“你让他前来不就是笃定让我来告诉他吗?”情花妖祖的笑容讥讽,“想来按照长闲上仙爱惜羽毛的格,亲自说出这些话还是需要勇气的。”

“你想多了。”宁长闲揉揉眉心,“玄儿此次来我只是为了让他寻个安心,更何况,我以为按照你痛恨我的程度,不会轻易告诉他,我此番跟着她前来,也只是担心你难为他。熟料…”

情花妖祖晃着脚表情的虚伪,她昂起下巴问,“口是心非的宁长闲呀,这样吧,倘若你今日能亲口告诉你徒儿这情花毒的解法,你我过往恩怨一笔勾销,这笔交易你做不做?”

宁长闲低垂着的眼睑颤了一下。

情花妖祖继续兴致勃勃地诱惑道:“我勒令我的徒子徒孙们一百年潜心修炼,同人界惊人不犯河水,给他们一百年的清净。”

她笃定宁长闲会上套,在某些方面,那个家伙的心思简单得很。

魔君陛下将他师尊动摇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一片冰凉再也无力隐忍自己的失望,他侧过头苦笑一声,转身欲走,生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受不了大声冲她吵闹起来,而这时,宁长闲却一下子捉住了他的袖子。

“一笔勾销,此言当真?”宁长闲重复问道。

情花妖祖靠着巨石,眯着眼睛回答,“自然。”

宁长闲觉得倘若此时再不解释清楚,只怕徒儿对自己留下隔阂,更何况倘若借此机会能让情花妖一族同仙门放下恩怨,亦属好事。

宁长闲平静对魔君陛下说道:“玄儿,此事不告诉你,只因为这情花毒解药实在…”她狠狠眨了下眼睛,才继续说道,“它唯一的解除方法就是,双修。”

 

44如何称呼

魔君陛下脸上的表情登时像打翻的调色板,五颜六色变换不停。

宁长闲侧头掩住尴尬,半垂着眼睫对情花妖祖说:“真是胡闹的家伙,如今你可算满意了?”

情花妖祖显得兴致勃勃,“哎,我这是帮你,你不感激我反道说我胡闹,未免太不识抬举。”

“胡说八道。”宁长闲叹一声,“别忘了你应下的条件,玄儿,走了。”

“停下,”她又叫住宁长闲,“我答应下的自然不会食言,不过宁长闲,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宁长闲停下了脚步。

“你不肯根除情花毒,可是因为抵触双修?”她的眼眸里八卦之光闪亮。

宁长闲觉得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只是在徒儿面前一再提起双修她委实觉得尴尬,于是敷衍给了个答案,“并非如此。”

情花妖祖对于这个答案有些诧异。宁长闲从来不说谎,这点她毫不怀疑,如今这个家伙没有丝毫犹豫说出这么个答案,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

眼看她驾云就要走,情花妖祖仰着脸,手指弯做喇叭状撑在唇边,“哎,算我求你,你别要去招惹顾乐安了,他是我的!”

宁长闲平静乌黑的双眸在她身上停留了一阵,流露出类似于怜悯和祝福的情绪,这让她委实不自在,刚要大声驳斥她,她却收回了视线,下巴微微一点,算是应了下来。

情花妖祖顿时满心欢喜。

踏入子归山门后,宁长闲和魔君陛下之间一路沉默地厉害,夭卿受不了拿阳怪气的气氛,幻做原型钻进了子归山林之间撒欢去了。

宁长闲看到狐狸半秃的尾巴消失在子归青翠的竹林之间,这才开口轻声道,“对不起。”

魔君陛下脚步停下,“师尊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宁长闲低头苦笑,他的子被她宠坏了,脾气一上来就犟得厉害,从南海驾云回来一路上他身上的低气压就让宁长闲头疼,现如今只能温柔地顺他的毛,“玄儿别气了,这件事是为师的错,为师不该瞒着你。”

魔君陛下一言不发。

宁长闲扯了他的袖子,温言道:“为师进来身体越发一日不如一日,你再这么跟我闹脾气,我会头疼的。”她揉了揉太阳穴。

果不其然,这话刚出口,宁玄予脸上冷凝的表情顿时有消解的趋势,他反手握住宁长闲拉着他袖子的手,宁长闲微皱了眉,但是没有抽开,魔君陛下顿时松了一口气。

“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就得治,师尊,你此次转生轮回为何任得这么厉害?”

任?!宁长闲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让自己的徒儿觉得自己任,未免太…

宁长闲妄图抽出自己握在他手心的手腕,像所有的长辈应付晚辈的敷衍口气般对他说,“你还小,不懂。”

魔君陛下松开了手,却倾身一把将近在咫尺的她紧紧抱进怀里。

“你听我这次好不好,治了情花毒你脑中的魔障就除了,自然也没有那乱七八糟的念头。”

宁长闲在他怀里沉下了脸,“放开我,宁玄予。”

魔君陛下听她叫他全名,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一阵凉意,连带着身子都僵了僵,但是一想起倘若这次又顺着她的脾气,只怕以后想要碰触她就只能在梦中了,这个想法让他浑身冰凉。

“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这次我说了算。”

他几百年魔君的脾气浮出水面,一直装模作样的乖徒弟的形象土崩瓦解。浑身气势冲击得黑色广袖猎猎生风。

宁长闲垂下了眼睫。

洛如意带着几个师弟扛着扫帚走下山门,心中很是不爽,他训斥身边的师弟,“师兄我好好地把隐身术交给你,以为你能往正道上用,结果你们做了什么?!”

他几个师弟拿他偷偷教的隐身术偷窥师妹洗澡,结果被师妹逮到了,师尊大怒,勒令他带着这几个师弟扫五年的山门才能将功抵罪,洛如意委屈地想挠墙了。

“偷窥就偷窥,还能被逮个正着,不知道躲着点么?!一个个都是猪脑子!”洛如意巴拉巴拉地发飙,直到身边的小师弟拉拉他的袖子。

“师兄,那个好像是长闲师叔诶!”

洛如意顺着山门的台阶遥遥望去,果不其然是师叔和黑衣银发的魔君陛下,长闲师叔背对他们,看不清楚神色,但是能看出来她面前的魔君陛下神色不虞,脸色沉的厉害,似乎再一言不合下去两人就能吵起来。

身边小师弟拽在如意的袖子询问那个男人是谁,洛如意顿时自尊心满涨,他得意洋洋地说,“白衣服的是长闲上仙,你们的师叔,这个你们都知道,至于那个黑衣服的嘛——”

“是师叔的相公对吧!”

洛如意一口口水呛住,捂住嘴巴才没咳出来,“你,你何出此言!”

那个师弟无辜地往前边一指,“你看,那个黑衣男人抱着师叔诶,而且他的眼神,就跟你生清水师妹的气时候一样的!”

如意狠狠踹了那小子屁股一下,这次再回过神来仔细地看魔君陛下的神情,他挠头,玄予师兄你收敛点吧,再这样下去整个子归都会知道你恋慕自己师尊的事情了!

那厢不知道宁长闲说了什么,魔君陛下才不怎么情愿地松开拥抱她的双臂,两人一道继续朝子归山上走去。

洛如意带着众师弟扛着扫帚从拐角处迎上前去打招呼,宁长闲看到他流露出个温暖的微笑,看得出她不会想到这几个臭小子趴在这里偷窥了许久,而在她旁边的魔君陛下对于他们则是懒得计较。

“长闲师叔好!”洛如意说道,对于她身边的魔君陛下,他犹豫了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要知道他是厌恶他叫师兄的,而就是这个犹豫,他身后的呆瓜师弟们二兮兮地开始行礼。

“长闲师叔好。”说罢,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参差不齐地继续说道,“师叔公好。”

洛如意扛着的扫帚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宁长闲眼睛飞快眨了两下,没有说话。

而魔君陛下沉思了下,似乎这个称呼很讨他喜欢,亦没有反驳,行礼的小弟子们没有注意到他们首席师兄的表情,洋洋自得地咧着嘴巴笑的天真无邪。

宁长闲抬步走了,她身边的魔君陛下也跟了上去,而洛如意则啪地一下坐在台阶上。

“师兄你怎么了?”

洛如意摸了一把汗,“别打扰我,师兄在想我等会儿怎么死…”

 

45可怜夭卿

宁长闲返回子归后一刻都没有停留,就拉起偷懒的长汀和长平开始继续交代子归事务,他二人这些年将子归折腾的半死不活,弟子减半又减半,宁长闲恨不得揪住他们的耳朵好生教训一番,如今她总算有些时间,自然看不得他俩清闲。

而魔君陛下则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她的身影,转身拦住了正准备离开子归的无极老儿和送他离开的湘寺。

湘寺笑眯眯地跟魔君陛下行了礼,他站在无极老儿身边,似乎还是那个悲悯众生的医者。

魔君陛下心中了然,他虽然知晓宁长闲此举确实是为了湘寺好,但是他真的痛恨她对不忧这个法术的依赖程度,再看同样中了不忧的湘寺,心中对他产生几分同情。

师尊他永远不知道,记忆无论好坏都是最值得珍惜的,将痛苦的记忆选择遗忘当真是懦夫行径。将纠结的记忆抹去更是对过往经历的亵渎。

魔君陛下恨铁不成钢的抚着额头纠结。

宁长闲打了个喷嚏。

长汀立刻狗腿的凑上去问:“师姐你怎么了?!”

宁长闲给他顺了毛,没回答。

长汀继续道:“嗷嗷师姐你看你身体都不舒服了你先歇会儿吧我俩真的于心不安啊于心不安啊不安!”

宁长闲悠悠挑起眉,“休想偷懒。”

被识破的长汀只能垂头丧气地继续跪坐在垫子上打瞌睡。

···

无极上仙捻着胡子喝了一口茶,掂量再三问道,“可是小长闲她亲口说的?”

“自然。”宁玄予点头,“师尊从不说谎。”

“这倒是当真没有想到,情花毒的解药竟然是这么一会儿事,不过说来,双修和情障,以毒攻毒或者相辅相成,说来不过一念之差,双修解情毒,可真是绝配啊绝配,你说当初我怎么就没想起来…”

宁玄予突然像抓住了什么重点似地,“您说什么?”

“绝配啊绝配,你说当初我怎么就没想起来…”无极上仙重复。

“不是,上一句!”宁玄予微微向前倾着身子。

“双修和情障,以毒攻毒或则相辅相成,说来不过一念之差。”

“…一念之差。”宁玄予喃喃念着这几个字,突然理解了当初宁长闲对情花妖祖问题的答案。

情花妖祖八卦兮兮的问题,“你不肯根除情花毒,可是因为抵触双修?”

以及宁长闲那敷衍的答案,“并非如此。”

似乎福至心灵,他理解了她的犹豫和难以抉择,拿着青玉茶杯的手松开有握紧,他终于下定决心请教道,“师尊从未教过我双修之术,我对此一窍不通,现如今的情况您也知晓,还望无极上仙赐教。”

宁玄予口气极诚恳,无极上仙笑眯眯地啜着杯子里的茶水,想起上次魔君陛下低声下气地乞求他的时候也是因为他的师尊。

哎,小长闲呀小长闲,有这么个徒弟,你是该高兴还是该烦恼。

因为一段感情而执念入骨的孩子,他无极可真是不忍心毁掉,也就小长闲有那么狠的心吧,可惜偏偏,这是她最疼的徒弟,哎哎,人说天道磨人,看来也折磨仙呀!

无极上仙感慨了一番,揉了揉鼻子说,“这双修之术,说来也简单…不过,喂,小子,你凭什么找我来问双修之术,你凭什么认准我肯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