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蔡蔡,你出来。”就在这时,有人在教室窗外喊。

白蔡蔡抬起头来,看到方晓北同两个男同学站在窗外,三人靠在廊杆上,十足痞样,那方晓北正在窗外朝着她招手。

“有事吗?”白蔡蔡坐着没动,只是朝外面喊了一声子,一幅我跟你不熟的样子。

“听说,你二哥如今成能人了,你把我带句话给他,我跟他的账没了呢,放寒假的时候,我会带人去找他,了账”方晓北一脸恨恨的道。

“要说你自个儿找他说。”白蔡蔡翻了个白眼,继续看书,不是她小瞧方晓北,在五峰村,想找自家二哥的麻烦,那是太岁头上动土,二哥本来也是个混子,若不是上回打伤方晓北差点坐牢,指不定现在的方晓北还得呼二哥老大呢。

再说了五峰村,白姓是大头,这小子要去五峰村找二哥麻烦,那是找不自在。

“哈,方晓北,我记得你可是白家二哥的手下败将吧,这会儿还嚷着要找他的麻烦,头上的伤疤好了吧,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一边五班门口,正在外面晒太阳的高飞嘲笑的道。

这方晓北本是宝岭镇的人,可他因为小时候有个疯妈妈,在宝岭镇受同伴的欺负,这离了宝岭镇,就颇有那苏三离了红灯县,红灯县里无好人的味道,处处跟宝岭镇上来的学生做对,高飞正好在一中,又是初一,方晓北如何肯放过,时不时的带人堵他,挤兑几句,有时还要讹包香烟。

高飞本来也还打算息事宁人的,可这方晓北没完没了的,也激起了他的火气,他老爸和舅舅合伙包了客运班线,家里挣了不少钱,他阿爸阿妈平日也没时间管他,因此大多数时候就多塞点钱,高飞平日也大方,经常请班上几个要好的同学吃喝。

因此的,在高飞的糖衣炮弹之下,他身边也聚了三两狐朋狗友,渐渐的高飞在初中部也是一个角儿了,这会儿,听方晓北带着人到初一年级来叫嚣,自然不放过难得的机会,揭起方晓北的伤疤来。

“怎么的,怎么的,几天没收拾你,皮痒了啊,要不,我让人给你刮刮。”方晓北一听高飞的话,也怒了,叉着腰,瞪着高飞。

“呵呵,谁给谁刮还不一定呢。”高飞也不怵。

“你这臭小子,找打。”方晓北一步上前,一捶就捶在高飞的肩,高飞也不示弱,一抬腿,正要捣在方晓背的小肚子上,立时的战况升级。双方大打出手。

白蔡蔡在教室里看的有些傻眼,几个班的学生都趴在窗台上,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还叫起好来,当然都是为高飞叫好,大家都是初一,对于初三的方晓北同仇敌忾。

“一帮毛孩子,反了天了,居然在学校里打架。”这边,听到消息的老班冲过来,眼睛瞪的铜铃一样,他那熊一样的身躯跟个坦客似的冲上前,然后一手提着一个人的后领,直接将两人甩开。

“老班这话说的,什么叫居然在学校里打架,难道学校外打就可以了吗?”杨华倩在一边挑着老班的字眼,上一节课,杨华倩估计这两天玩疯了,上课打瞌睡,被老班一粉笔砸过来,在班上丢了面子,这会儿记恨上了。

“你别挑字眼,老班只是强调两人行为的恶劣性,小心眼儿。”白蔡蔡道。

“你个没良心的,人家高飞可是为你出头,你居然在这里看戏。”杨华倩反唇相讥。

“呃…”白蔡蔡无语。

“你们都给我说说,怎么回事?”老班大声的吼,直震的人耳膜发震。高飞一脸恨恨的瞪着方晓北,方晓北却吊儿朗当的,对于他来说,读初三只不过是为了拿个毕业证,初三一毕业,他就去首都跟表哥混,所以,就算老班一脸凶相,他也毫无压力。

“那方晓北一初三的跑我们初一来耍横,我们初一的要雄起。”初一几个班的男生难得统一了起来。

“他们是为白蔡蔡打架的。”这时,在一片雄起声中,响起一声很不和谐的女声。

白蔡蔡郁闷的想拿头撞桌子,程英同学啊程英同学,我是抢了你的男朋友还是咋嘀,你至于这么跟我过不去吗?不就是上回体育课的时候,为了跟杨华倩聊天,没理会你吗?不就是平**跟杨华倩唱对台戏的时候,咱在边上为杨华倩摇摇小旗子吗,这都是小矛盾,属于人民内部的矛盾,完全可以私下解决滴,你至于现在这么害我吗?两个男生为一个女生打架,让人怎么想都是歪的,早恋在老师的眼里那是洪水猛兽啊。

“吵什么吵,回教室里坐好,马上上课了。”老班冲着几个班的人一吼,别说,老班的威望值非常的高,就是别的班的学生,也乖乖听话。然后老班带着高飞和方晓北,看了看教室里的白蔡蔡:“白蔡蔡,你也来一下。”

白蔡蔡只得自认倒霉的站起来走出教室,没想一出教室,又看到自家的堂姑正在一边虎视眈眈。

白蔡蔡觉得,事件的复杂性往往不在于非身,而在于人的思想,想的简单就简单,想的复杂就复杂。

几人在老班的办公室里,一说就说清楚了,事情本身是很简单的,可老班和自家堂姑想的复杂,那话里话外都透着当时,别人为什么不站出来,就高飞站出来,总之,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和高飞就应该有那么点什么似的。

白蔡蔡只觉自己比窦娥还冤哪,而高飞同学也很冤,每个男孩都有一个武侠梦,就不兴人家侠义一回?

“你要是敢给我早恋,瞧我不告诉你阿妈。”出了老班的办公室,白晓玲点着白蔡蔡的额头道。

“晓玲姑姑,你们的思想实在是太复杂了,做学生的伤不起啊。”白蔡蔡唯有感叹加抗议。

放了学,白晓玲居然在教室门口等着白蔡蔡。

“走,我跟你一起回去。”白晓玲揽着白蔡蔡的肩道。

“晓玲姑姑,你这没完没了啊,跟你说了没有的事儿。”白蔡蔡郁闷了,早恋果然是洪水猛兽啊。

“即然没有的事儿,你还担心什么。”白晓玲好笑的道,随后才道:“你阿妈打电话给我,让我今晚去你家吃饭,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不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白蔡蔡很有些狗腿的道,长出了一口气。

于是,白晓玲骑着自行车,带着白蔡蔡一路回到家里。

“你说这死丫头啊,几个月都不回家,我打电话给她,她就回我忙忙忙的,真当我老了好糊弄啊。”白蔡蔡一进大院,就听到自家三叔婆,也就是晓玲姑姑的阿**说话声,三叔婆的说话声一向是很大的。

白晓玲一听自家阿**声音,推了自行车就要回头。

“死丫头,你敢走,你要走了,以后就别回家了。”三叔婆身材有些胖,穿着一件枣红带金丝暗花的棉衣,用手指着白晓玲,气势十足。

“妈,没呢,我这不找地方停车吗。”白晓玲连忙陪着笑道。

白蔡蔡看着姑姑那苦巴的表情,顿时感觉如同大热天喝了碗冰镇酸梅汤一样,爽极了,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进了屋,看到晓霞姑姑也在,晓霞姑姑是晓玲姑姑的姐姐,老公在信用社上班,她也借着家属的名义,在信用社弄了个待业的差事。

白蔡蔡跟晓霞姑姑打了声招呼,然后放下书包,就跑进厨房,帮着阿妈洗碗掐菜叶子。

周萍从一边的一个碗子里拿出几个鸡蛋,敲了壳,打在碗里,然后将碗交给蔡蔡:“打蛋。”

白蔡蔡接过碗,一手拿着一双筷子,飞快的在碗里打着花儿:“阿妈,三姑婆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啊?”

“怎么,你在学校里没有听说,村里人可都传遍了,说你晓玲姑姑谈恋爱了,对象是万山乡中学的语文老师,好象姓苏。”周萍边炒着菜边道。

“叫苏南。”白蔡蔡道。

“你知道啊,不过,你三叔婆不同意,几次打电话让你晓玲姑姑回家说道说道,你晓玲姑姑找了各种借口,就是躲着你三叔婆,你三叔婆能不发火吗?”周萍道。

第六十一章百年陈酿

白蔡蔡一听自家阿**话有些愣了,三叔婆怎么会不同意呢?苏南同志很不错的,前世也没听说三叔婆不同意啊,白蔡蔡一想,明白了,前世,晓玲表姑是分到万山乡的,两人一个学校,又一个年纪组,在三叔婆的眼里,算是相配,可现在晓玲姑姑在县一中,三叔婆的心气儿就高了,那心里定要晓玲堂姑在县里找一户好人家的,因此,对苏南同志就不那么待见了。

“阿妈,我怎么觉得,你在这里面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啊,跟三叔婆合伙,将晓玲姑姑骗来。”白蔡蔡贼笑兮兮的看着自家阿妈,一边侧耳倾听着外面,三叔婆和晓霞姑姑在那里会审晓玲姑姑,心里想着,她这蝴蝶翅膀一扇,却让晓玲的情路多了些坎坷。

“臭丫头,没大没小的。”周老师给了蔡蔡一个毛栗子,又探了个头望了望外面厅上,才压低声音道:“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三叔婆跟在边上听呢,生怕我给你晓玲姑姑通风报信。”

“呵呵,三叔婆的反侦察工作做的不错。”白蔡蔡先是一乐,又有些担心,她是坚定的站在晓玲姑姑和苏南老师一边的。

“好香哪,二婶烧什么好东西?”母女俩正说着话,白学武闻着香味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塑料袋的冬笋。外间又响起阿爸和大伯的说话声。

“烧个鸡丁,煎点小河鱼,一会儿,让你二叔陪你爸喝一杯。”周萍笑着道,看到白学武递过来的冬笋,又道:“你们太客气了,平日里鸡鸭鱼的送来,我和你二叔都不好意思了,这冬笋本就不多,还拿来干什么?”

“嘿嘿,二婶你不知道,以前,水牛岭那块竹园子没多少笋,可今年风头正啊,笋子疯长,那么一片不大的竹园子,我挖了两百多斤的冬笋出来,真是前所未有,村里人人都说了,咱们白家今年有运着呢。”白学武得意洋洋的道,然后直接将冬笋放在一边地上的菜蓝子里。

“阿妈,别客气,自家人。”白蔡蔡在一边嘻嘻笑道,心里暗自嘀咕,当然有运啦,整整一个福运大阵呢,能没运吗?

“那回去替我谢谢你阿妈。”周老师道,然后转身又冲着白蔡蔡道:“剥根笋子,一会儿阿妈炒个三鲜。”

“嗯。”白蔡蔡点点头,打开二哥拿来的塑料袋,拿根笋子剥了起来。想起今天学校里方晓北说的话,本想跟二哥说,最后想想,还是私下里跟二哥说好。

“对了,家里的鸡鸭鱼都卖掉了?”周老师又问白学武。

“都卖掉了,我都不用上门,城里的几个贩子直接到我那里去收,而且那价比往年高多了。”白学武道,搬个小凳子,坐在白蔡蔡身边,拿了把菜刀,帮蔡蔡切掉笋老的部份。

“那是自然的,今天各村都发了鸡瘟,死了不少鸡鸭的,那价能不涨吗?”周萍笑道,然后专心炒菜。

“蔡蔡,马上考试了,考个好成绩,过年的时候,二哥包个大红包给你。”白二哥很显摆对白蔡蔡道。

白蔡蔡拿过二哥手上的笋子,放到水里洗,道:“那二哥你就先把大红包准备好吧。”

“呵,挺有信心啊。”白学武笑嘻嘻的道,反正家里就他最不是读书的料。

“那我呢,那我呢?”毛毛抱着鱼缸过来,给金鱼换水。

“你也一样,要是能考个双百分,我不但给你包个大红包,还给买一个大鱼缸,白瓷的,印了荷叶荷花那种大鱼缸,你这玻璃鱼缸太小,鱼儿受罪呢。”白学武又承诺。

“好,我肯定会考双百分,我看书去了。”毛毛一听白学武这话,连鱼缸的水都不换了,丢给自家阿姐,小跑着回屋看书去了。

这小子,也不在乎这一会儿啊。白蔡蔡嘀咕着,到一边给鱼缸换水。换好后。正要搬厅上去,被周老师叫住:“蔡蔡,就放厨房的桌子上,今天外面吃饭的人多,没地方放。”

“那我放外面的凳子上,这鱼可不能放厨房的桌子上。”白蔡蔡道。

“为什么?”白二哥有些好奇的道。

“这金鱼是风水鱼,不能对着灶头的,否则就是水火相冲,要败家的。”白蔡蔡道。

“哈哈,蔡蔡成神棍了。”白学武取笑道。

“尽学些乱七八糟的。”周老师在一边飞着眼刀。

“呵呵,说的好玩的。”白蔡蔡耸耸鼻子,端着鱼缸出去,又跟大伯打了声招呼。

饭菜很快烧好了,三叔婆家母女三个,再加上大伯家父子两个,白蔡蔡家四人,大人一桌,小孩靠边。

不过,白学武今年成就非凡,已经得到了大人的待遇,可以同自家老子一桌,陪着喝两杯。

倒是一边的白晓玲在自家阿妈和阿姐的夹功下,那是锐气尽失,干脆不坐到桌子,端了碗也跟白蔡蔡和毛毛挤到一起,对三叔婆和白晓霞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家里没什么事吧,今天在我这里多喝点,不回镇上了,我去老街旅社那里给你们开两个房间。”自从进了酒厂,白爸的酒瘾似乎更见长了。

周老师说了,白平康进了酒厂,就老好老鼠掉进了米缸。

“行,在平康这里,大哥不客气。”白大伯乐呵呵的道,随即又问:“听说你们厂这回发现窖池,里面还有两坛没开封的梅林酒,那可是百年陈酿了吧?”

“可不是,其中一坛已经分掉了,喽,我这个厂长就只得了这么一小瓶子。”白平康拿着一个类似杨梅酒那样的半斤小坛子,在白大伯眼前晃了晃。

这两天为了这酒,他都头痛死,县里镇里,是个人物都朝他伸手,最后还是于霞镇长站了出来拍板,分掉一坛,别外一坛留着,寻访个酿酒高手,看看能不能还原梅林酒的工艺,若是能把梅林酒制出来,那金山酒厂想不腾飞都难。

“咱们今天就一人尝一小口,其它的留着,过年带去,给老爷子尝尝。”白平康道。拿出三个三钱杯,一一摆好。

“学武就不用了,他哪里懂喝酒,给他喝也是糟蹋。”白大伯说着,便收了学武面前的小酒杯。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白学武在一边郁闷极了。

“我说你不懂就是不懂。”白大伯瞪着眼,白学武便没脾气了。

“真是没天理了,家长暴*。”白学武仰天长叹,把一桌人乐坏了,白蔡蔡和毛毛也在边上嘿嘿直笑。

白爸小心的倒着酒,白大伯更是小心的护着酒杯,生怕洒了一滴。

那酒的颜色带着一点淡琥珀色,看上去十分的通透,那酒香闻着都有一种熏然之感。大伯和白爸咪了一小口,就闭着眼睛回味。

“别管这两个酒鬼,咱们吃菜,喝点饮料。”周老师招呼着。

其他几个女人都是不喝酒的,吃着菜喝着健力宝,还夸了一通周老师的手艺。

“咳,咳…”白学武在一边继续猛咳。

“你再咳也没用,说了没你的份就没你的份。”白大伯没好气的道,白学武只得翻白眼:“不喝就不喝,我有钱,隔天,从别人手上买点。”

“二哥,这个你肯定买不到,百年陈酿啊,我上回听人说了,在京里,50年的茅台炒到好几万一瓶呢,这百年梅林,虽说没有茅台名气大,可它年份长哪,又代表着一种古老工艺,有历史,有工艺,更重要的是又独一无二的,那价估计不会比50年的茅台小,就二哥手上那点钱,谁愿意卖给你啊。”白蔡蔡埋汰自家二哥道。

现在有没有炒茅台的事,白蔡蔡其实不太清楚,但前世00年后的几年,五六十年代的茅台炒的一年比一年高,几十上百万的,吓死个人。

白蔡蔡觉得,如果这剩下的一坛梅林酒操作的好,能把金山酒厂的名气很快带起来,当然,如果能酿出同样工艺的梅林酒,那水涨船高之下,新梅林酒的销路会迅速打开。

想到这里,白蔡蔡便想起了前世那个叫梁明华的酿酒工艺师,前世正是他开发了古老的梅林酒,可这百年的梅林陈酿却没有听说过,估计可能当时就叫人私下吞了。

这梁明华是方家沟的人,放寒假的时候,她还得想想办法,该让阿爸去请他出山了。

“真的假的啊?”白二哥听了白蔡蔡的话,一时哑口无言,不过是酒而已,至于这么大价钱吗?不解。

“有可能,物以稀为贵嘛。”白晓玲在一边应和道。

白大伯一听,也不知真假,但不管真假,他知道一点,这酒值老钱去了,便咋着舌道:“若真跟蔡丫头所说的,那咱们这一口岂不是成百上千?”

而白平康却在琢磨着自家女儿的话,他能从这里面感觉到了商机。

一边的三叔婆摇头咋舌:“这哪是喝酒,是喝金水啊。”

“妈,金水哪能喝呀,喝那东西要死人的。”白晓玲在一边反驳自家阿**话。

“去,我哪不知道啊,我这不过是比喻。”三叔婆没好气的瞪着白晓玲,一肚子气仍没消,然后朝一边的白晓霞打了个眼色。

“我吃好了,出去方便一下。”那白晓霞说着就起身出门。

这大院的房子是老式的,屋里没有卫生间,厕所都在外面。

感谢落燕闲居的平安符,二宝的房子的粉红票呵呵

第六十二章相亲

六点多钟,外面的天早就完全的黑了,路灯昏暗暗的。

白家人吃好饭,晓玲姑姑和周老师在厨房里收拾,其它几人便坐在厅上烤火聊天喝茶,年边了,难得的有空闲坐在一起。

“对了,快过年了,平安要回来了吧?”三叔婆拿着根牙签边挑着牙边问。

“嗯,前几天她打电话到我厂里,就这几天来家,不过,现在春运,车票比较难买,具体哪一天不好说。”白平康道。

“他们夫妻,今年可以过个肥年了。”白大伯道。

“何只他们,平安那婆婆腰包也肥了,前几天,金山镇年集的时候,平安那婆婆采购了两挑东西回去,逢人便夸自个儿儿子有本事,她享儿子的福了。”三叔婆在一边插话,脸上有些不屑。

不过,接着又笑道:“不过啊,有的人,就没那享福的命,我听夏家村的人说了,当天,她买了两挑东西回去,结果叫她那大儿子夏大石偷偷的从里面拿出一部份,给自家媳妇送娘家去了,夏婆子发现后,跳着脚大骂,她那大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也骂了回去,最后婆媳大打出手,大媳被抓花了脸,夏婆子闪了腰,这会儿不定还趴在家里的床上直哼哼呢,让全村人看了笑话。”

三叔婆说的口沫横飞。

“该,谁让那夏婆子那么对小姑。”白学武听得十分解气,眉飞色舞的。

白爸和白大伯没说话,但看他们有些暗乐的表情,显然不会去同情夏婆子。

“对了,晓霞上个厕所怎么还没回来,我去看看。”这时,周老师收拾好,从厨房出来,见白晓霞还没有回来,便拿着个电筒就要去厕所看看,公共厕所的灯老坏,周老师不放心。

“不用了,她还有点别的事,做好了就回来了。”三叔婆拉着周老师。

说曹操曹操到,正说着,白晓霞从外面回来了,在三叔婆耳边低语了几句。三叔婆便点点头。白蔡蔡在边上看着,眨巴着眼睛琢磨,三叔婆跟晓霞大姑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呢。

“平健平康周萍,我这吃好就抬腿走路了,书佑的几个同事约一起喝茶,叫我跟晓玲一起去坐坐,我们先过去了。”白晓霞笑呵呵的告辞道。

“有事忙去吧,自家人不必客气,有空再来坐,如今都在县来,来往比过去方便了。”白平康道。

“好咧。”白晓霞道,然后招呼着晓玲一起出去。

“我不去,姐夫的同事在一起喝茶,我去干什么?”白晓玲侧着脸道。

“不去也得去,人家可是有诚意的,专候着你的时间,都说了几回了,就之前,人家本来还在外面喝同学的喜酒呢,接到你姐的电话,就立刻赶过来见你,你还想怎嘀。”三叔婆甩着脸,大声的道。

白晓玲不情愿的扭过身子。

“三婶,你这唱的哪出啊?”白大伯在一边好奇的问道。

“这还用说,相亲呗。”白学武虽然不是读书的料,但那脑子活泛的很,只言片语便听明白个大概了。脸上还一幅看好戏的样子,白晓玲气的重重的拍了他一记。

“都是自家人,我也不瞒着,小丁的一个同学是农行的,有个同事,今年二十七岁,光明路储蓄所的所长呢,人样人品都不差,人家也很有诚意,我便做主应下,让晓玲去见见,两人若看得中,倒是桩不错的姻缘。”三叔婆道。

“我有男朋友。”白晓玲有些别扭的道。虽然村里都传她跟苏南谈恋爱,但其实两人之间到目前为止,也只不过互有好感,互有来往罢了,远没有捅破窗户纸,这会儿,白晓玲说有男朋友,其意不过是借口罢了。她不想去相亲哪。

“你说那姓苏的?你们认识多久啊?每月见几次面啊?见过双方家长了?”三叔婆一叠子问话,问的白晓玲有些张口结舌。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还不清楚你,不过是有些好感罢了,多认识一个人多有个比较,有什么不好的,你就是眼皮子浅,快,去你二嫂屋里整理一下,擦点口红。”三叔婆挥着手。

“好了,妈,就算去,也不用抹脂擦粉的,没的叫人笑话。”白晓玲知道,她今天这一遭躲不过,算了,去看看就去看看吧,她虽对那苏南有些好感,但谁知人家的心思呢,不过让她擦口红,那绝对不干,她从没有化妆的习惯。

“三婶,化什么妆,青春无丑妇呢,我看晓玲这样挺好,她是老师,就这本色看着也端庄。”一边的白大伯插嘴。

“算了,算了,就这样,没时间了,不能让人家久等。”三叔婆拍板。

“蔡蔡跟我一块儿去。”白晓玲眼看着躲不过,干脆拉着蔡蔡作陪。

“蔡蔡马上要考试了,你是老师,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要在家复习功课啊?”三叔婆瞪着白晓玲。

“没事,我功课都复习的差不多了,不在乎这一会儿,再说了,越到考试前,越要放松一下,不然,考试一紧张,说不定就上台发台疯,考砸了也不一定。”白蔡蔡赶紧道,她正想跟去看看呢。

“那好,一起去吧。”三叔婆点头。

“我也去,好给晓玲姑姑掌眼。”白学武插科打诨。晓霞大姑同三叔婆相视一眼,反正有了蔡蔡一个,再加上白学武也无所谓。

相亲的地点就在县中心街的乐闲茶楼。书佑姑父要了一间包厢。

白蔡蔡四人进去,就看到里面相坐喝茶的也是三个,当中坐的就是书佑姑父,另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应该是姑父在农行的同学,另外一个穿着一身西装的青年男子,应该就是晓玲姑姑的相亲对象了,长相中等,个头也中等,不过,一身西装,再加上七分头,打着摩丝,没一丝乱发,看着还是挺精神的。

“这人那头发弄的,估计苍蝇停在上面要打滑跌倒。”白学武在蔡蔡耳边很小声的道。

白蔡蔡正模正样的坐着,却叫二哥这话差点笑出声来,只是横了自家二哥一眼,没的这么埋汰人的。

双方介绍了一下,那个男子叫章华。

接下来就是接触式的聊天,这个是由晓霞姑姑和书佑姑父起头,不过,一边是银行工作者,一边是教师,搭得上的话题不多,偏那章华认得的人里面,又没有正好在一中读初中的,最后,白蔡蔡就充当了话题人物。

被姑姑,姑父,章华连翻的问学习情况,又对即然到来的期末考试祝福了几句。

来而不往非礼也,白老师也象征性的问了一个储蓄所的事情,这一下,章华就打开了话匣子,从储蓄工作的柜台营业,说到股市,最后说到房产,再最后,说到了国家经济建设的发展。

“太能侃了。”白学武沾了茶水在桌上写字,白蔡蔡对此深有同感。

一边的书佑姑父见章华说的太没边儿了,连忙扯话头,又拉回到他储蓄所的事情。

“你们储蓄所去年的储蓄任务完成的不错啊,听说你12月31那天,拉了一个大客户,一百万呢。”书佑姑父道。

“什么呀,那一百万就摆了一天,过了元旦,就转走了,我这又要为今年的第一季度的储蓄任务发愁啊,搞不好,这第一季度的效益奖金就没了。”章华苦巴着脸道。

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对一边的书佑姑夫道:“丁大哥,我听说你一个侄儿挺能干,今年又是养鸡养鸭养鱼,又是开快餐店,可赚了一包子钱,怎么样,介绍我认识一下,我好从他那里弄点存款啊。”

一边书佑姑父的同学笑了:“我说章华,你这不是当面挖墙角啊,你要任务,信用社不要啊,哪,他那侄儿就是从你对面的这个。”那同学说着,指着白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