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门口看了一眼厨房,苏秋子想起早上自己自告奋勇要给何遇做饭来。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了一句。

“煮…煮面条可以吗?”

何遇看着她,轻笑一声,摇头说:“我来做吧。”

家里没有食材,苏秋子和何遇去了趟超市。买完食材回家后,何遇着手开始洗菜。苏秋子觉得干站着也不行,也动手帮忙。

但何遇手上的青菜都清洗完了,苏秋子手上的那根藕还没削完皮。最后,何遇看了她手上已经坑坑洼洼的藕,伸手接过来道:“我来吧。”

藕被何遇拿去以后,男人三下五除就将皮整理干净了。他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干净整洁,毫不拖泥带水,动作看着柔和,实则利落果断,有种柔软得雷厉风行的感觉。

将藕清理干净后,他打开水龙头清洗一遍,拿了刀开始切菜。刀具拿在手里切下去,藕片落在砧板上,薄而匀称。

男人的魅力很玄妙,有时候是长相,有时候是味道,有时候是给人的一种感觉。现在何遇只是在切菜,但他给苏秋子的感觉就是有他在,一切困难都可迎刃而解。

苏秋子看得出神,何遇察觉到她的视线,侧眸看了她一眼,唇角轻勾。苏秋子看着他的笑,问道:“你是不是做什么都做的挺好的?”

听了她的话,何遇眸光微抬,墨黑的眸子里盛着笑意,沉声道:“那要问你。”

“啊?”苏秋子不明白他的意思。

将手上的青菜切完,何遇侧过身体,单手撑在厨台上,垂眸看她,道:“我做其他的都做的不错,但做丈夫是否做的不错,只有你才有资格说。”

他比她高了二十多公分,他低头看她时,苏秋子还得仰头。她仰头望着他的眼睛,心跳稍顿了一下,随后苏秋子笑起来,客气了两句。

“挺好的挺好的。”

何遇淡淡一笑,转身做菜去了。

午饭何遇做了三道菜,都是家常小菜,口味十分不错。吃饱后,苏秋子主动收拾餐桌,将碗放入洗碗机后,她准备去陶艺舍了。

刚准备出门,楼上何遇叫住了她,男人换了西装大衣,像是重新穿戴上了一身凌厉。他边系着领带边下楼,道:“刚好顺路,我送你吧。”

有专车自然比挤地铁要好,苏秋子点了点头答应了。

两人即使在车上,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刚上车,何遇就接了工作的电话。这样苏秋子也自在,望着车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何遇挂了电话,问了她一句。

“你很喜欢陶艺?”

两人结婚后,尽管他给足了生活费,她还是雷打不动的每个周末逗趣陶艺舍兼职。而且他生日时她送给他的礼物,也是一只陶艺兔子。

想起那只兔子,何遇笑了笑。

对于这个问题,苏秋子心里有自己的答案,她现在有时间还是想多赚点钱的,自己赚的钱她有安全感。但对何遇说时,她的回答就委婉得多,只道:“还行,主要这份兼职比较稳定,我们老板人也不错。”

说完,她看了一眼眼前的白马大厦,礼貌地对司机道:“老师,我到了,就在这里停吧。”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苏秋子打开车门下去,弯腰和何遇挥手告别,又和司机说了声谢谢后,关上车门走了。

现在是下午一点半,下午兼职的大学生人流正朝着白马大厦涌。何遇看着苏秋子背包小跑着过去,很快就融入了兼职学生的人流之中。

望着女孩的背影,何遇想起今天中午和母亲通电话时母亲最后说的话来。

她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而已,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没做错。

司机从车镜里看到何遇望着白马大厦出神,这个地方不能长时间停车,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何总…”

何遇眸光微动,回神后淡淡说了一句:“走吧。”

苏秋子进了白马大厦后就上了电梯,她刚进电梯,有个人闷声叫了一句稍等。苏秋子将电梯按开,那人走了进来。

他刚进来,即使是戴着口罩,苏秋子也一眼就将自己的老板认了出来。早上没来上班,苏秋子有些抱歉,腼腆地冲着老板笑了笑。关林身高有一米八多,看她这么笑着,乜了她一眼,问道:“笑什么?”

刚刚听他说话就有些闷,现在近了听更是瓮声瓮气的,苏秋子看着他戴的口罩,关切地问道:“老板,你怎么了?”

“被女朋友传染了感冒。”关林没好气地说完,喉咙有些痒,忍住没咳嗽出来。

“那你怎么不在家休息啊?”苏秋子问道。

关林头烧得有些晕,他靠在电梯上,说:“有个中学的老师过来谈合作,说要搞什么兴趣班来借场地。”

其实相对来说,关林的陶艺舍收费不高,但是还挺赚钱的。周一到周天,这里的生意都很红火。最近,他有意将陶艺舍隔壁的那家快要倒闭的泡面小食堂一并包下来,开拓一下陶艺舍的场地,到时候肯定更赚钱。

其实富二代也并不都是花架子,他们从小接受最好的教育,再加上从父母那里耳濡目染,还有一定的社会关系,随便做点什么都会成功的。

想到这里,苏秋子就想到了何遇。

苏秋子想得出了神,里面有人往外走,苏秋子被挤着挤着到了关林这边。关林眉头拧得死紧,对苏秋子道:“离我远点,别传染了,感冒可不好受。”

这就在一个电梯,想离开也离不开啊,苏秋子欲哭无泪地想。但是面上,她还不能嫌弃自己的老板,身体边往旁边挪边道:“我体质很强的,不怕传染。以前上学赶上流感,班上全感冒了就剩我一根独苗。”

听她大言不惭,关林乜了她一眼,提醒:“别乱立flag啊。”

事实证明,她确实不应该立flag,因为当天下午,flag就倒了。

苏秋子上班上到晚上九点,回家时何遇还没有回来。她嗓子有些痒,头也有些昏沉,去喝了两瓶水后,她洗个澡就上身睡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游泳池里游泳,游泳池的水一开始还挺舒服的,可是后来越来越热,越来越热,热得她都快要快晕过去了。她挣扎着要爬出去,但身体却在一直下沉,她惊慌失措,手臂乱挥。最后,抓住了一个温凉的东西。

苏秋子轻呼了一口气,热得她身体发烫,她抓着那个东西,往怀里一抱,脸颊轻轻地贴了上去。

在她昏昏沉沉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她听到一声轻叹。那温凉的东西从她胸部离开,抚着她的脸,最后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这是烧成什么样子了。”

垂眸望着苏秋子微红的脸,何遇将手从女孩的额头拿开,双臂微一用力,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说了,这章五十个红包哦哦

上一章也没说发红包,一下掉了一百个评论,_(:з」∠)_但是算了不补了,这章都已经更新了~

☆、第 12 章

何遇抱着苏秋子去医院挂了急诊,医生给苏秋子挂了点滴。她高烧昏迷,需要留院观察。等给苏秋子安排好病房,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点滴挂完后,苏秋子的体温明显降下来了一些。护士过来拔针,嘱咐了些什么后就离开了。深夜的病房安静得只听到窗外的风声,何遇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病床前。

刚坐下片刻,手机震动,何遇望了一眼床上的苏秋子,起身出了病房。

电话是Kane打过来的,这次新西兰团队说是洽谈合作,其实是来实地考察的,明天一天EV和何氏集团要给他们的负责人做策划报告。

新西兰的团队负责人共有三人,其中有主负责人行事作风格外严苛。明天就要做报告了,她今天晚上十一点又反馈过来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必须今晚加急做进策划里。

Kane拿了电脑到了医院,他看着病床上的苏秋子,问道:“要请护工吗?”

坐在病房的桌子旁,何遇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用,文件给我。”

苏秋子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她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仍然有些烫。没想到昨天下午立的flag,当天晚上就倒了。

她在医院,肯定是何遇送过来的。病房里现在空空如也,何遇应该送下她之后就走了。但苏秋子仍觉得自己命大,她如果要是在苏家高烧昏迷,估计早就烧到不省人事最后横尸当场了。

窗外阳光正好,苏秋子拿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她今天这个样子,也没法去陶艺舍了。想到这里,苏秋子赶紧给关林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关林带着鼻音闷声闷气地问了一句:“大早上的干嘛?”

“老板,我想请假。”听出老板的不耐,苏秋子长话短说。

苏秋子说话也带了鼻音,关林语气稍顿,问:“感冒了?”

“嗯。”苏秋子应声后,怕关林不满她经常请假,补充道:“我烧得比较厉害,现在还在医院呢。医生没在,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关林似乎翻了个身,问道:“你自己在医院?”

不知道老板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苏秋子诚实道:“对啊。”

关林沉默半晌,道:“你感冒是我传染的,我也有责任。今天你好好休息,算你带薪休假。”

电话那端,苏秋子感恩戴德,关林听着她的奉承,应了两声后挂了电话。

高烧到住院,她老公不闻不问,还要自己照顾自己。关林叹了口气,越想越觉得这个女学生真是太惨了。

带薪休假让苏秋子开心了好一会儿,开心完后,她就彻底放松了下来。她好像很久都没有休息过了,周一到周天一直在上班,偶尔还接其他的散活。这次生病,或许是积劳成疾。

早上吃过早餐后,有护士进来给苏秋子挂点滴。护士看着有些年纪了,扎针手法十分娴熟,她拍打着苏秋子的手背找着血管,笑着说了一句:“血管还真是细。”

她另外一只手上扎了一手的针眼,苏秋子有些紧张,说:“是不是不好扎啊?”

“别紧张,我能扎好。”护士笑了笑,抬眼看着苏秋子道:“你那只手是昨晚另外的护士给你扎的,扎了好几次没扎进去,何先生今早走之前专门交代,要找经验丰富的护士来给你扎针。”

苏秋子听完后一愣,她看着护士,问道:“他今早上才走的?”

“对啊。”护士笑了笑,手上的针一次扎成功,她道:“何先生昨天在这里守了你一夜,今早你情况稳定后才走的。”

低眸看着手上的针头,苏秋子想到何遇,心头微动。

苏秋子从小到大生病,从没被陪护过。因为身边没人,她病都病得很累,不然她怕自己稍一疏忽就没了命。现在被人告知自己昨晚有人守着,苏秋子心里竟然产生出一种淡淡的温情来。

两人同一屋檐下,多少会照顾着对方一些。何况缪华苓还打电话提点过她,也肯定提点过何遇。

她和何遇之间的关系现在已经没开始那么陌生,想到这里,苏秋子觉得有句话说的不对。谁说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她和何遇马上就是了。

被照顾一夜,苏秋子挺过意不去的。何遇平时工作那么忙,她生病了,他又不能不管。说抱歉有点生分,但谢谢还是要说一下的。

上午挂完点滴,医生给苏秋子开了药,提醒她注意饮食和休息,明天下班后要继续来医院输液。医生的交代,苏秋子一一应下,被通知可以出院后,苏秋子打车回了家。

她的烧虽然退了些,但身体仍然乏力。回家后,苏秋子就爬上了床。在临睡过去前,她翻了个身,将手机拿过来,给何遇拨了个电话报备一下她已经出院的事儿。

电话很快接通,男人“喂”了一声,声音低沉好听,苏秋子被就有些头晕,感觉何遇的声音像是从梦里传来的。

“是我。我已经挂完点滴出院了,医生给我开了药,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苏秋子瓮声瓮气地说完,最后说道:“谢谢你昨天送我来医院。”

何遇安静地听她说完,手上文件翻页,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客气。

听到文件翻页声,苏秋子知道他正在忙,没敢多打扰。她挂了电话,头晕得更厉害了,放下手机后,翻了个身就睡了过去。

与新西兰合作的策划报告是在何氏集团进行的,上午是项目整体策划报告,下午是度假村建筑图稿报告。何老爷子特别看重这次合作,上午的报告是何氏集团的董事,下午图稿的报告则是何遇亲自上场。

何氏集团是房地产起家,资蕴雄厚,旅游虽是近些年刚开始开发,但班底资质高,发展也是不错。倒是EV建筑师事务所,成立不过短短两三年,经验上肯定稍有欠缺。

然而何遇的报告图稿,打破了新西兰负责人们对这一点的顾虑。报告完成后,几个人都很满意。

下午六点,与新西兰的合作任务完成,合同签下后,何氏集团筹备了晚宴,一行人要去青竹轩庆祝。

在临行前,何遇和Kane安排道:“你联系一下顾虞,让他去青竹轩。等李董他们过去以后,让他一起陪同。”

Kane听完,理解他的意思,问道:“您不过去了?”

微抿了抿唇,何遇望着窗外渐渐蒙上黑影的天空,道:“不过去了,我有事要回去一趟。”

何遇下午的图稿报告做的太过精彩,新西兰的负责人对他记忆犹新,何遇过去道歉说今晚家里有事不能一起参加晚宴。主负责人是一名女性,做事认真严苛。在听到他说要回家照顾生病的妻子时,她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欣赏和理解。

交接清楚后,何遇上车回了家。

苏秋子一觉睡到了六点多,窝在被子里,她起了一层虚汗。家里没有开灯,黑蒙蒙的。抬手摸了摸额头,又开始烫了。脑子昏昏沉沉还想睡,但她知道自己再睡下去今晚估计又得被送医院。想到这里,赶紧从床上起来,准备吃点东西把退烧药吃了。

去了厨房,苏秋子打开冰箱,拿了牛奶和麦片,准备随便糊弄两口。正在倒牛奶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开门声,她往门口一看,何遇走了进来。

手上的牛奶洒出来了些,苏秋子迷迷糊糊的,拿了手指吮了两下滴在手上的牛奶,道:“你今天回来的好早。”

厨台上是冰牛奶和麦片,她撑着身体站在那里,有些摇摇欲坠。何遇垂眸看了一眼,应了一声后,起身过去。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烫起来了。何遇收手将她手里的牛奶拿开,道:“你先去休息,我熬些粥,熬好后叫你。”

听了何遇的话,苏秋子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情况,再跟他客气就显得矫情了。她道了谢后,去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了。

粥很快熬好,口味不错,苏秋子小口小口地喝了一小碗。喝完粥后,她吃了退烧药,又爬回床上躺着了。刚刚吃饭的时候,何遇又接到了工作电话。他是真忙,但忙得有意义,不像她一样,整天瞎忙还赚不几个钱。

最近景城跨江大桥项目和新西兰度假村项目撞在一起,何遇连轴转了两周,也确实很累。他挂了电话后,去浴室洗了个澡就上了床。

何遇一上床,苏秋子就动了动身体。她睡了一下午,吃过退烧药后倒是清醒了。动作还有些笨拙,苏秋子翻身准备起床。何遇原本闭着眼睛,听到动静后眼睛睁开,一双黑眸安静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身体还未起来,苏秋子带着鼻音,看着何遇道:“我去客房睡吧,别再把你给传染了,生病不好受。”

何遇看着她,道:“不用,我体质好。”

当时在电梯里,她也是这么跟关林说的,但最后还不是传染上了。苏秋子想着何遇应该是觉得他昨晚陪了她一夜都没有染上,所以就掉以轻心了。她看着面前的何遇,低声科普道:“这不是体质的事儿,是距离的事儿,如果离得近,很容易会被传染。”

退烧药发挥作用,她比刚刚要活泼了些。何遇看着她一脸小心的样子,眉眼微垂,问道:“要多近?”

当时在电梯,苏秋子是差点被挤到了关林的怀里。她大概估计了一下距离,身体往何遇那边挪动了两下。

“大约…”

她刚挪了两下,就没控制住平衡,往前一个趔趄,埋进了男人怀里。她本就头晕,一下撞得七荤八素的,脸贴在男人胸膛上缓冲了一会儿,高烧的她竟然闻到了他身上清凉的薄荷香。

苏秋子回过神来,脸一下变得有些烫。她佯装镇定,双手撑在男人的胸膛上,道:“就…就这么近。”

说完,她有些担心,好看地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仰头看着他,小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墨黑的双眸很深很深,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他垂眸看着她,唇角淡淡勾起,眉眼温柔。

“嗯。身体开始变热了。”

作者有话要说:何遇:我把你当妻子,你却只把我当朋友。

☆、第 13 章

苏秋子怕何遇真的感染,担心得有些睡不着。但后来感冒药发挥作用,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等醒过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

何遇去上班了,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但苏秋子却不怎么好,感冒一时好不了,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将感冒药吃完,然后穿得严严实实地去上班了。

高烧没退,苏秋子一上午都过得昏昏沉沉的。下午朱檬的财经新闻录制,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但看上去仍旧萎靡不振。

朱檬上午没来,刚才也是在聚精会神的录制节目,等收拾完资料,她才发现苏秋子的不对劲来。女孩脸颊泛红,呼吸深重,还伴随着轻咳。她看着苏秋子,问道:“不舒服?”

“嗯,发烧,吃过药了,没什么大碍。”苏秋子撑着精神,笑着回答道。

最近有一茬特别厉害的流感,朱檬的女儿也感染了。她上午请假没来,就是在医院陪着孩子挂点滴了。小姑娘挂着针,难受地抱着她直哼哼。人多少都是有同理心的,朱檬看着苏秋子这样,道:“今天录制完就没什么事儿了,下班回家休息吧。”

朱檬一直是个很严厉的师父,偶尔冒出的关心让苏秋子受宠若惊。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她也确实该去挂点滴了。她呼着热气道了谢,就准备离开了。

离开前,朱檬想起什么来,对她道:“元旦台里会举办跨年晚会,到时候涂河广场的跨年倒计时需要一个外景主持人,我给你报上去了,你做下准备。”

电视台每年都会举办跨年晚会,除了电视台内,电视台外还会有外景主持。涂河广场是夏城最繁华的地方,毗邻涂河,河对岸就是夏城金融中心,高楼大厦林立,神秘大气。每年到了元旦,涂河广场都会聚集满了跨年的年轻男女,等跨年的钟声响起,烟花炸裂,一片繁华绚烂。这里已经成了夏城跨年的一个景点标志,所以每年电视台的跨年晚会外景地点都定在这里。

元旦外景主持是直播主持,虽然只是寥寥几句稿子,但对主持人的要求却十分高。这对于实习生来说,是一种肯定,也是一场考验。苏秋子能获得这次机会,心里激动而开心。

距离元旦还有半个月,她要以饱满的状态去做这次外景。这是她人生中十分重要的一步,她要努力走好。

苏秋子出了电视台大厦后,准备坐地铁去医院挂点滴。现在才下午四点多,太阳斜挂在天空上,冬日的阳光有些清冷的暖意,晒得她眯了眯眼。

苏秋子很久都没有晒过这样的太阳了,上次晒还是在大二上学期。那时候课程很满,下午上完前两节课后,从3号教学楼转去1号教学楼。冬日的午后,学校里的法桐高高地矗立在那里,阳光拉长了树影,地上一地落叶,染满枯意。

步入大三后,苏秋子就开始频繁地接兼职,为自己将来毕业和在社会上立足做打算,就很少再晒这样的阳光了。回想当时上学的时候,虽然也是寄人篱下,但以学习为主,无忧无虑。不像现在要谋生,要安身立命,整日奔波。

冬风吹着又湿又冷,苏秋子隔着口罩呼吸嗓子都被刮得有些疼。她咳嗽了一声,听到手机铃声响了。

苏秋子拿手机看了一眼,摘掉口罩后,应了一声:“喂。”

电话那端,非常好听的男声传了过来,问道:“你这嗓子是怎么了?”

“感冒了。”苏秋子简单地说道,问:“什么事儿啊?”

男生道:“你现在有时间么?来学校旁边的韩国料理店一趟,我有点事情拜托你,是关于学校圣诞节晚会的。”

电话是许绍打过来的,他和苏秋子是同级同专业但不同班的同学。许绍和林青是老乡,两人高中就认识,所以和苏秋子也算比较熟。

许绍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学校的大小活动一般都由他来主持。大一时加入学校的朗诵社团,大二参加齐越节获得一等奖,一举成名,今年刚升大四就被景城电视台内招为主持人。

他整日参加比赛和活动,大三后老师给他介绍的兼职他大都给了苏秋子。虽说他这么做是看在林青的面子上,但苏秋子还是很感激他。所以许绍说让她帮忙,她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会答应的。

料理店暖气开得足,苏秋子也舒服了些,她喝了口大麦茶问许绍道:“圣诞节晚会要我帮什么忙?”

许绍声音好听,长得也还行,戴着眼镜,一脸书生气。听苏秋子问,许绍回答道:“哦,是这样的。原来圣诞节晚会主持人定了我和赖佳。但是赖佳那几天要去电视台培训,所以我想问你有没有时间来救救急?”

圣诞节晚会是周六晚上,苏秋子在陶艺舍做兼职,到时候请假就可以。许绍帮过她那么多次,这样的忙他提了她也不会不帮,苏秋子点点头道:“行。”

听她答应,许绍又笑起来,道:“那你过会儿再走,我今天约了晚会的几个负责人过来,咱们把彩排的时间定一下。”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苏秋子答应了。等待的过程中,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间。今天嗓子不舒服,喝了不少水。

在去洗手间的时候,苏秋子接到了何遇的电话。电话那端有吧嗒的脆响,伴随着何遇低沉的声音传来:“今天有没有好些?”

何遇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苏秋子听他说话的嗓音,微微有些哑,倒先担心起了他来。但何遇体质显然比她要强,并没有什么不舒服。何遇问她现在在哪儿,苏秋子说自己在学校门口的韩料店里,要和同学商量事情。商量完以后,她会去挂点滴,所以回家会稍微晚些。何遇应声,那边有人叫他,苏秋子怕打扰他工作,没等他回复就赶紧挂了电话。

从洗手间出来,苏秋子回到了她和许绍刚刚坐的那个地方。原本只有许绍的地方,现在多了几个人,有男有女,模样都长得不错。这些人是圣诞晚会的负责人,隶属于大学生艺术团,算起来都是她的学弟学妹。苏秋子过去后,许绍笑着介绍了一下,大家都友好地和她打了招呼。几人商量了十几分钟后,就听身边的女生冲门口挥了挥手,道:“周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