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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宁这段回忆完全被唤醒了,可她转述起来,仍然有些艰难,“然后我们五年前是不是在这儿……就……”

蒋林野坐在床头,摸摸柔软的狐狸毛,眼神微暗:“嗯。”

停顿一下,他真诚发问:“你想再来一次吗?”

棠宁完全不想,而且她现在很搞不懂:“你都千里迢迢跑回来给我帮忙了,为什么非要说那种话?好好讲话不行吗?”

“我……”蒋林野张张嘴,感到词穷,“我错了。”

棠宁卷着被子坐起来,声音很小,狐疑地瞄他:“你那时候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她坐起来,整个人都像颗毛茸茸的蛋。

蒋林野很想把她抱过来搓一搓,可是手抬起来又放下,最后也只敢摸摸珊瑚绒被子的边边,哑声:“没有……我从来就没有不喜欢你,高中时也是。”

棠宁陷入鬼打墙:“那为什么要那么说?”

“因为……”蒋林野刚一开口,听到厨房里咕噜咕噜的声音停了,热水壶发出“啪”的轻响,“水开了,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倒点水。”

棠宁坐在床上裹着被子,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这家伙腿很长,在住处时总是穿柔软的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像一条乖顺的大狗。

可棠宁对那一夜的回忆分着前半场和后半场,前半场从她进屋、到两个人交谈、到他冷酷无情地说“脱”——包括后来她真的脱了衣服,她都印象深刻。

可后半场的记忆略显模糊,她脑子里全是嘤嘤嘤。

蒋林野很快去而又返。

他将一杯水冷热调开,拆开药递给棠宁:“要不要喝……”

略一停顿,蒋总面无表情地卖萌:“甜甜的水。”

“不用了……”明明是在同一个地方,可这一晚和记忆中那一晚的蒋林野判若两人。棠宁双手将热水杯接过来,感觉幻灭又奇妙,“谢谢你。”

蒋林野一只手虚托着杯底,看着她把水喝完,才低声说:“你记得余明远吗?当时知道你联系过他,我特别生气。”

尤其棠宁来找他的时候,正是夏天快要结束的时节,她穿无袖的过膝长裙,拿着棠氏公司的文件,得益于他的刻意刁难,她没拿到他在国内的电话,只能在走廊上问服务生,会议结束之后,蒋林野先生会从哪个方向回来。

他从走廊另一端折返,刚好撞见这一幕。他那时已经两年多没见过棠宁,可她一点儿都没变,说话语调温和,对待服务生永远礼貌又有耐心,神情里带点儿茫然,带点儿少女的无辜。

蒋林野火气是在那一瞬间燃起来的。

他产生一种错觉,她好像对这种事情毫无概念,也完全无所谓。

以致于他那时候好几次想开口问问她,是不是只要来帮她的忙,是谁都可以,是谁都没关系。可这种问题越想越生气,这股压抑的闷气憋到最后,蒋林野只剩下一个想法。

一定要让她疼一点。

哪怕只是长长教训。

“就为这个……”棠宁两只狐狸爪子扣住水杯,一言难尽地,纠结地抬眼望他,“你让我哭了半宿?”

“……”蒋林野张张嘴,心虚地移开目光,“没有,你可能对自己的记忆有点误会。”

他一开始确实是那么想的,甚至直到棠宁进屋,他恶意满满地对她说“脱给我看”时,都是那样想的。

棠宁当时好像被他问蒙了,答应下来之后,整个人反应都慢半拍。他提醒了两次,她才抱着大尾巴匆匆去洗澡。

等表面冷酷心里慌得一逼的蒋林野同学整理好自己,调暗床头灯,才发觉这只狐狸也紧张得要命,如临大敌,恨不得整个人蜷成团。

他突然就心软了。

尽管自己也屁经验都没有,但为了维持高冷的霸总人设,蒋林野嘴上还在冷笑着问:“你连跟余明远上床的准备都做好了,现在躺在我这儿,还觉得紧张?”

狐狸瞬间睁圆眼睛。

他在她眼里捕捉到一闪而逝的不可置信。

蒋林野其实很想安慰她,但安慰的话说不出口,只能身体力行地把动作放缓。

可他连进都没进去,棠宁眼里竟然一点一点地慢慢蓄起水汽。

蒋林野:“?”

蒋总突然慌了:“不是,我这都还没……”

“蒋林野。”她两条手臂交叠盖住眼睛,挡住大半张脸。声音带水汽,从胳膊下小小地传出来,“别人都欺负我就算了……为什么你也欺负我。”

回国之前,蒋林野想象过一万种弄哭她的方法,但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夜的故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都这样了谁还有心情干别的,他从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何况是在两人坦诚相见时……蒋总手足无措,动作强硬地将棠宁挡住脸的小臂拉开,想安慰她,话还没出口,对方一对上他的脸,瞬间哭得更凶了。

蒋林野:“……”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躺下来,把她按在怀里,一下一下地顺毛。

他那时候想,自己不在在身边的这段时间,棠宁大概也过得不好,她一开始只是掉眼泪,没有声音,后来攥着他的手指,慢慢变成嚎啕大哭。

时隔五年,又从当事人口中听到这段过往的棠宁:“……”

吃完药后小腹的痛意减轻不少,她裹着被子听蒋林野讲过去的故事,小心地问:“所以其实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做?”

蒋林野撩起眼皮,坦然承认:“不,做了。衣服都脱干净了,不做多可惜。”

“……”

“但也只做了一次。”停顿一下,他神情不太自然,又补充,“你一直在哭。”

对方没有经验,他也没有经验。

到了后面他完全无法分辨,她到底是因为不舒服,还是因为委屈。

于是也只好暂时休战。

不过……

蒋林野偷偷想。

后来结婚五年,他已经把那晚欠的全都讨回来了,倒也没觉得少什么。

“你……你是禽兽吗?”棠宁问得很认真,“我都已经哭成那样了,你还不放过我?”

蒋林野心想,有哪次,我是因为你哭所以放过你的吗?

可心里的小人及时捂住了他的嘴,他坐在床边,声音低沉,乖顺得像条大狗:“是的,我是禽兽,但现在不是了,我进化了。”

棠宁:“……”

回忆完过往,蒋林野看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室内一片寂静,窗外树梢有寒鸦栖息,蟹壳青的月光映在水榭湖底,在光洁的地板上折射出干净的光。

他回过身,帮她将喝空的水杯放到床头柜上:“你明天是不是还约了人?早点睡,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

棠宁愣了一下:“你不走吗?”

蒋林野从柜子里拿出备用的枕头和被子,毫无心理负担地铺到外间软塌上:“不走。”

棠宁:“……”

“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蒋林野迅速铺好被子,帮她把卧室的大灯关掉,只留一盏床头小灯,“睡吧,哪儿不舒服叫我。”

内间的卧室和外间的客厅只隔着一道纸屏风,棠宁看不见他,但能清楚地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他飞快按熄了房间内所有大灯,迅速在软塌上躺平,刻意又小心地,不想给她拒绝的机会。

棠宁有些不自在,可躺下来之后,屋子里静悄悄的,半晌,她又忍不住,小声叫:“蒋林野……”

蒋林野秒回:“嗯?”

他鼻音很低,游走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像回响在黑暗宇宙中的,遥远的应答。

棠宁整张脸都埋在珊瑚绒被褥里,探出两只狐狸耳朵,小声:“我还是有点不舒服。”

“肚子疼?”

“没有……就是,就是睡不着。”她后半句话没好意思说,大概是晚上吃太多了撑的。

蒋林野思索片刻:“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

棠宁一听这个更不困了:“你还会讲睡前故事?”

“嗯。但作为交换,你也得给我讲一个。”

棠宁点点头,旋即意识到他看不见:“好。”

于是蒋林野先开始了:“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住着一群麻雀。一天早上,小麻雀出门,妈妈问她,你今天想梳什么发型?她说——”

棠宁屏住呼吸。

蒋林野声音低沉,卖萌似的,很轻很轻地说:“啾啾。”

棠宁愣了一下,迅速拉高被子捂住脸,把自己的笑声埋在珊瑚绒底下。

不知怎么,总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OOC,可又萌得人心颤。

卧室里好一阵没有声音,蒋林野知道她肯定在躲着偷笑。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他两手交叠看着窗外如积水空明的庭院,叹息:“对不起,棠宁。”

狐狸微怔,从被子里探出脑袋,默不作声地竖起耳朵。

“你不要焦虑,也不要失眠……”停顿一下,蒋林野低声,“我会帮你的。”

你想去哪,只要你愿意。

棠宁睁大眼睛愣了一会儿,突然想到:“前几天在山上,你说你喜欢我。”

“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问,“从结婚之后,还是从离婚之后?”

窗外的天色一片漆黑,水榭外的一汪清池铺陈着零碎的月光,落地玻璃外竹影交错。

屋内气氛这样安静,清浅的月光从外流入,光影徐徐,自地板上淌过。

空气好像陷入洪荒,蒋林野恍惚了一瞬,仿佛回到五年前。

也是这样的情境下,也是在这个地方。

他好像一直在这里,等了很久很久,等一个人问他这样的问题,等一个人,给他这样的契机。

春夏秋冬,一季又一季,春日飞沙走石,冬日长街覆雪。

他就站在这里,漫长地,固执地,等她来。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

“棠宁。”蒋林野声音突然有些哑,带着郑重,一字一顿地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就算不知道该怎么做,也想尝试,想拥抱,想接吻,想要爱。

想用尽全力,披荆斩棘。

……想把我贫瘠的全世界,都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想上(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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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麻雀说:啾啾(揪揪)

这个小段子不是原创,我也不知道出处是谁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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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字评论有红包……嗯,前几章的还没发,南总会迟到但南总不会缺席的,稍等一小小下马上就来补【捂脸】

☆、牵手手

棠宁这晚睡得很好, 一觉到天明。

翌日是个晴天,醒来时东方熹微,天光刚刚开始转亮。

她有点恍惚, 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但具体内容是什么,等真正醒了,又不太能想起来。

似乎是高中时代,她刚刚认识蒋林野的时候。

她那会儿跟他还不算太熟,沉浸在同桌的绝美颜值里无法自拔,每天都觉得这男生真是好看得惨绝人寰,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受学校的气场影响,自从他转学过来, 一天比一天更好看。

棠宁逮到机会就扯着盛星来叭叭说这位新同学真是上天入地举世无双地美丽,把盛星来叭叭烦了, 忍无可忍地转过来,敲蒋林野的桌子:“拜托你, 适当遮掩一下自己的美貌, 可以吗?”

教室就那么屁大点儿, 棠宁每天小声逼逼都以为当事人听不见, 可事实上, 蒋林野把每句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说今天食堂的蒸排骨没有前天的好吃,她说今天太热了不想上体育课好烦,她说我以后又不做数学家为什么要做这种连题目都看不懂的题……

写字的笔尖微微停顿,他放下笔, 抬头看向立在盛星来身边的棠宁。

——她没想到小闺蜜会这么直接地跑来跟他说这种话,目光四处游移,装得若无其事,耳朵却不受控制,偷偷地烧起来。

蒋林野思索一阵,问她:“棠宁,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坐同桌——”

棠宁:“?”

他一字一顿:“是被你玷污了?”

“……”

这个灵魂问题,棠宁从十七岁,纳闷到二十五岁。

一直到现在也没想通,到底是谁玷污了谁:)

冬天太阳升得很慢,小院里有小麻雀跳来跳去,啾啾啾地叫。

晨光穿庭,棠宁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听见纸屏风后传来一声低低的询问:“醒了?”

这场面有点眼熟,她警觉地眯起眼,想起几个月前,在医院里醒来时的场景。

也是这个样子,他醒得比她早,把电脑搬到外间去办公,不相信她车祸失忆了,冷漠地让她不要再闹。

然而眼下,蒋林野侧出半边身子,只低声问她:“肚子舒服点了吗?早餐想吃什么?”

棠宁微怔,清咳道:“肚子好很多了,早餐……”

她停顿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间屋子明明坐北朝南毗邻水榭通风良好,可她就是觉得空气发烫。

所以还是别待在这儿了。

“早餐我们去外面吃吧。”棠宁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被子跳下床,抱着大尾巴拉开衣柜,“你稍等我一下,我换一下衣服。”

蒋林野回过来一道清淡的鼻音:“嗯。”

她飞快地洗漱完,换好衣服,跟蒋林野一起出门。

刚一踏出房间,就撞上一前一后过来敲老板门的简薇和陈良骏。

四个人面面相觑:“……”

两位助理很默契,都在心里默默地想,这两个人从同一扇门出来,前夜是不是也一整宿都在一起?

两位老板也很默契,表面上一言不发故作高冷,心里都在想,大清早的这两个家伙一起出现,前一晚不会也一整宿都在一起吧?

所以这顿早餐吃得格外沉默。

这个时节是旅行淡季,店内客人不多,但自助早餐仍然很丰盛。

棠宁昨晚没吃什么主食,可是看到摆在入口处的甜品台,还是想把所有的草莓挞柠檬挞先通通吃一遍。

她端着小盘子一个一个地挑拣小点心,蒋林野从她身后经过,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在她盘子上加码一个小碗:“吃掉。”

棠宁低头,小碗里装着五六枚煮鹌鹑蛋。

她正想说我才不要吃这种东西,回过头,蒋林野不知从哪冒出来,又在她的盘子上加码一个小碗:“这个也吃掉。”

棠宁垂眼看看,这次是一小碗红枣粥。

“我不……”我不需要补血的!我只需要补糖!

狐狸在心里呐喊,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手中突然一空。蒋林野拿走她的小盘子,自说自话:“加码这么多你应该拿不动了,我帮你拿回去。”

棠宁:“……”

棠宁不讨厌鹌鹑蛋,但她讨厌剥这种又小又碎的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