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那儿好办。”宿风埋头在她怀中,手重重一捏,“专心些…….”

青艾乖顺下来,由着他冲锋陷阵。

二人喘吁吁停下来时,青艾方缩在他怀中问那日朝堂之事,宿风简短说了几句,青艾听出凶险,抱紧他揉着脸道:“若非那齐遇听命于褚文鸳,你岂不是要命丧当场?”

宿风唇角一扬:“俞哙之勇猛,以一当十,内禁卫中有不少特卫营的人,有惊无险。”

青艾摇头:“不对,俞哙和邹仝都在千里之外,驻防京城都是安王的人,武灵关也在他手中,听起来你势大,实则远水解不了近渴,真打起来,特卫营那里是禁军的对手,说起来你做了辅国,实则被困京中,对不对?”

宿风捏捏她脸:“长进了,知道关心局势了,当日不这样做,邹仝俞哙,还有几十万名将士无法全身而退。”

青艾瞧着他:“所以,你就委屈自己,成全了大家?”

宿风笑笑,青艾手扶着他肺部的伤痕:“这跟当年,自己刺伤自己有何两样?”

宿风瞧着她:“青艾如何知道?”

青艾叹口气:“当年安王和梅妃曾经说起,我当时就想,这人真是个疯子。”

宿风转移话题,说起礼部尚书弹劾青艾抛头露面开医堂之事,青艾笑问他如何说,宿风笑笑:“我还能如何说?耍蛮横,又没有相关礼律,他们其奈我何?”

又纠缠良久方起身穿衣,出来时月牙儿正坐着,二人瞧见她就是一愣,月牙儿笑道:“都什么时辰了?大过年的,想着过来讨几颗糖吃,唉,死活不见人影。”

青艾忙道:“昨夜睡晚了,晨起贪睡了些。”

月牙儿斜她一眼:“行了吧,都听见了,隐隐约约的,有动静。”

宿风转身就走,青艾只来得及瞧见他耳后一片微红,月牙儿哈哈大笑起来:“我也刚进来,什么都没听见,吓唬你们的,大将军也会害臊,有意思。”

二人说着话,自然想起苏芸,也不知她和邹仝和好了没有?这个年又是如何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刚接到一个电话,上来就亲亲热热得说,老同学你好啊,我问是谁,对方就说怎么,换个号码就忘了我了?也太不把我放在心里了,我又问是谁,对方说你听我口音,我说听口音是广东一带的,我没有男方的同事,其实有,同学同事都有,我最讨厌别人跟我绕圈说话,问一句:“到底是谁,赶紧说,我还着急开会呢,对方挂了。

我才反应过来,难道是骗子吗?

口蜜腹剑

也是除夕这日,苏芸手中做着针线,不时隔窗望向大门外,她惦记着邹仝,却抹不开脸去大营中找他,有几次做好新的冬衣准备送去,邹仝就打发校尉回来取,她实在没有旁的理由前去,也想不通邹仝为何就躲着不回来。

正踯躅的时候,小丫鬟拿进来青艾的信,苏芸看得很仔细,看完起身吩咐人梳妆更衣,来到门外迎面碰上玲珑,玲珑恭敬问声姐姐哪里去,苏芸笑道:“明日就过年了,我去大营中请将军回来。”

玲珑低一下头:“姐姐不怕惹将军生气?”

苏芸笑道:“他再生气,顶多不回来,还能怎样呢?好歹前去一试。”

玲珑还要说什么,苏芸关切笑道:“玲珑先回屋去,这天冷得跟刀割似的,今日的燕窝可用过了?”

玲珑点头说用过了,苏芸点头说好,带着两个小丫鬟出门坐车来到大营。

军营中到处喜气洋洋,将士们蹴鞠的赛马的喝酒唱歌的,都在享受难得的闲暇,有校尉带着苏芸来到帅帐门外,刚要禀报,苏芸拦住了,自己挑开门帘进去,邹仝正坐着看书,脚边火盆已熄,邹芸环顾四周,陈设十分简单,跟外面的热闹一比,更显冷清。

拿起椅子扶手上搭着的斗篷,过去为邹仝披在肩上,邹仝回头一瞧是她,没有说话。苏芸见他冷冰冰的,忍着心中酸楚勉强微笑道:“明日就过年了,特来请将军回去。”

邹仝目光依然停留在书上,苏芸道:“将军心里怎么想的,不妨直言,或者我那儿做错了,我改了就是。”

邹仝叹口气:“苏芸没有错,是我做错了。”

苏芸低了头:“将军多日不归,明明是对我有气。”

邹仝说不是,二人静谧了好半晌,苏芸说道:“将军既不愿意回去,我告辞了。”

人都到了门外,邹仝喊一声苏芸回来,苏芸转身进来,邹仝也不看她,眼睛盯着脚下所道“玲珑和碧蕊很象,身子比碧蕊还弱,人又娇怯胆小,我总不由自主将她当做碧蕊,想要疼她宠她,将我欠碧蕊的弥补给她。”

苏芸说我知道,邹仝抬头瞧着她:“我求亲时发过誓,要好好待苏芸,可苏芸三番五次劝我纳妾,我只能来到大营躲着,其实我更希望苏芸不要这么贤良……”

他多日不归,原来只是为了避开玲珑,却不给自己只言片语的交待,苏芸有些气:“将军这么一说,倒都是我的不是,我知道将军的心病,又见将军对玲珑十分关切,只能劝说将军纳玲珑为妾,将军以为,我就心甘情愿吗?”

苏芸话中带刺,邹仝愣了愣说道:“苏芸,将玲珑送走吧,她离开了,我就回去。”

苏芸失笑道:“人是将军带回来的,还是由将军送走,我先回去了。”

苏芸说完疾步走了,沿路脊背挺得笔直,来到营门外进了马车,眼泪刷得流了下来,她和邹仝成亲前并没情意,可是成亲后二人都尽力善待对方,都生怕自己做得不好,年纪都不小了,都能瞧出对方的努力,是以夫妻间越来越和谐,谁知碰到一个玲珑,连自己都不由自主去怜惜的玲珑。

苏芸叹口气,她并不单单是为了贤良,她不年少也不美丽,她能留住邹仝的,只有体贴与善解人意。

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打开车帘,寒风涌了进来,苏芸哆嗦一下起身猫着腰下车,有人握住她手,低低说道:“别哭了,我回来了。”

苏芸一怔,人已被拦腰抱起,苏芸缩在他怀中,眼泪又流了下来,邹仝抱着她大步进府,在屋门外迎面碰上玲珑,玲珑屈膝唤一声将军,邹仝敛一下眼眸没有说话,自顾抱着苏芸回屋,玲珑望着二人进屋,紧咬了嘴唇。

回到屋中,邹仝将苏芸放在椅子上,说声坐着别动,对门外唤一声:“让玲珑进来。”

玲珑低头进来,邹仝一手抚在苏芸肩头,另一手执着苏芸的手,诚恳对玲珑道:“玲珑的相貌和我的旧爱有几分象,性子跟她一样娇怯胆小,是以瞧见玲珑就想起她来,对玲珑多了几分关照,谁想夫人生了误会,闹着要为我纳妾,我不想辜负夫人,是以,待过了年,就将玲珑送走,我们会给足够的盘缠,也会给玲珑自由身,玲珑想去何处都行。”

玲珑哀切唤一声将军,苏芸有些不忍,邹仝的手掌挡在她唇边,沉声道:“玲珑下去吧。”

玲珑落泪道:“玲珑愿意服侍将军和夫人,并不在意任何名分,求将军让玲珑留下。”

邹仝不为所动,板着脸说声还不快去,玲珑抖着身子走了。

苏芸叹一口气,邹仝来到她面前,弯腰瞧着她:“刚才骑马一路跟在苏芸身后,我想了许多,苏芸,旁人怎样,对我们来说都是外人。”

苏芸嗯了一声,邹仝抚着她脸:“碧蕊确实是我的心结,可我知道,玲珑不是碧蕊,碧蕊,死了。”

苏芸又落下泪来,邹仝抱起她来到床榻,笑道:“一个哭哭啼啼的人,在宫中做凤仪女官,是不是总受欺负?”

苏芸吸吸鼻子:“梅贵妃不喜多话的人,我沉默寡言,还有就是先皇若来寿安宫,我能避则避,不能避就低眉顺眼从不抬头,衣着首饰也尽量不惹人注意,梅贵妃说我没有野心,是以……”

邹仝瞧着她:“小心翼翼过了那么多年,以后可以恣意些。”

苏芸点点头,邹仝手缠上她一缕发丝把玩,瞧她谨慎拘束,想逗一逗她,笑说道:“那梅贵妃宠冠后宫,想来床笫间有些手段,苏芸在她跟前伺候,是不是也学得一二?”

苏芸涨红了脸,羞恼说道:“在将军眼里,我就那么不知廉耻,这些也是能听的吗?我都拿棉花塞了耳朵,何况,先皇有许多贴身近侍,都是他们……”

邹仝手抚上她脸:“逗你的……”

心想,这样老实谨守,也不知怎么在宫里生存下来的?心里想着,伸手去解她的衣带,苏芸羞不可抑,紧闭了双眼僵直着身子,一如初夜。

邹仝头一次在天光下认真瞧着她,手指抚上她的眉眼,她的五官精致柔和,亲一下她翕动的睫毛,沿着鼻尖吻上她的唇,二人头一次唇齿相接,苏芸慌乱着顺从,待他的舌伸进去时,苏芸睁开眼惊讶瞧着他,仿佛在说,怎么还能这样?邹仝一笑抱住她腰。

邹仝是解风情的人,但苏芸从不情绪外露,总是端庄而优雅,默默尽一个妻子的本分,让邹仝不知所措,也只能客气待她。可今日听到苏芸的愤怒,又瞧见她的眼泪,心中对她多了一丝别样的情绪,温存而耐心得待她。

苏芸在从未有过的欢愉中挣扎着,终是忍不住呻/吟出声,下一刻又紧咬了唇,羞耻得快要哭出声来,邹仝轻笑着,与她身子交缠,宣泄多日没有回家的欲望,一次,又一次,苏芸被他带领着,哭着笑着挣扎翻滚,一切平息下来,二人对望着,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年夜饭的时候,苏芸说一声:“请玲珑一起吧。”

邹仝摇摇头,吩咐身旁的人:“送一份到她房里去。”

这个年苏芸过得分外舒心,邹仝每日呆在房中,教她写字下棋,她为邹仝缝衣煮茶,有时候二人相对坐在轩窗下,说一些彼此的往事,任窗外雪花飘落,她在深宫中曾奢望过的幸福,都来到眼前。

第三日邹仝要到军营里去,苏芸送出府门外,为他系好斗篷,邹仝笑看着她:“我快去快回。”

苏芸笑着点头,瞧着他走远了,方转身回府。

苏芸回到房中,正思量着如何跟玲珑开口去说,玲珑进来了,手上托盘中两盏茶香气袅袅,放下托盘一盏递给苏芸,苏芸接过去笑让她坐,玲珑坐下举起茶盏笑道:“瞧着将军和姐姐重归于好,我这心里也十分高兴,姐姐,过了二月二,我就走吧。”

苏芸点点头:“玲珑,我心里过意不去。”

玲珑瞧着她:“是玲珑扰了姐姐的安宁,玲珑这样的身份,高攀这样一位好姐姐,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呢。姐姐喝茶。”

苏芸喝一口笑道:“真香,玲珑煮的?”

玲珑笑道:“家传的手艺,姐姐觉着怎样?”

苏芸又喝几口,点头道:“不错,香气很特别。”

午后玲珑又端了茶来,一日三次。

连续几日后,苏芸自觉神清气爽,总是高高兴兴的,嘴里不自觉得哼歌,夜里甚至主动求欢,邹仝十分意外。

过十多日,一日玲珑没有煮茶,苏芸匆忙来到她屋中,催促道:“玲珑,煮茶去吧。”

玲珑笑道:“茶叶没了,托人买去了。”

苏芸回到屋中,坐一会儿就觉烦躁,起身在屋中转圈,转着转着眼泪落了下来,傍晚时分邹仝回来,苏芸正蜷在榻上昏昏欲睡,瞧见他也不搭理,邹仝忙唤人请郎中过来,郎中诊过脉摇头道:“脉相正常,夫人是不是累着了?开些安神方歇息几日,瞧瞧可能见好。”

苏芸总催着玲珑煮茶,心里只剩了喝茶这一件事,再顾不得提起让玲珑走,玲珑偶尔给她喝一盏,多数时候找各种借口推脱,苏芸开始暴躁易怒,总是骂人,对邹仝也经常拉着脸,形容日渐憔悴,眼窝塌了进去,皮肤开始变黄,邹仝请了穆医官来,也是束手无策,无奈给宿风去信,是不是能请御医来为苏芸看病。

苏芸病况日重,玲珑向来与苏芸姐妹相称,下人们都称一声姑娘,玲珑主动帮衬苏芸操持府内事务,苏芸日渐离不开她,邹仝偶尔重提让玲珑走,苏芸竟哭闹不休,玲珑继续在将军府住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来历不明

这日青艾和月牙儿在房中说话,月牙儿问起老太君所说纳妾之事,青艾笑道:“也算小有进展,宿风说照我的心意,他无所谓。”

月牙儿嗤道:“无所谓不行啊,姐姐要逼着她发誓,此生只要你一个。”

青艾摇头:“难啊,慢慢来吧,他那个人,是能逼迫的吗?”

月牙儿道:“俞哙洞房那夜就跟我发誓了,我没逼他,他自己主动说的,说是这辈子只要我一个人。”

青艾笑道:“俞哙自打头一眼瞧见你,就认定了你,如今更是捧在手心里疼着,我估计啊,他是上辈子欠你的。”

月牙儿兴趣满满:“那姐姐和大将军呢?谁欠谁的?”

青艾笑道:“自然是我欠他的。”

是啊,虽说上辈子活得不怎么样,可硬生生被雷给劈死了,然后就到了他身边附身在短剑上,好不容易从短剑上脱身,几经生死有惊无险,兜兜转转又回到他身旁,好象这辈子就是为了他来的,可不就是我欠他的吗?

正说着话,吟歌进来了,斟酌着问道:“月牙儿姐姐,熙儿的乳娘是何方人氏?”

月牙儿笑道:“安西城外乡下的,好好的,吟歌怎么想起问她来了?”

吟歌咬了咬唇:“许是我多虑,刚刚我和福姑去街上买丝绢,路过一个巷子,瞧见乳娘从一家门口出来,抱着一个孩子依依不舍,一边哭一边哄劝,还扯起衣襟给孩子喂奶,那孩子和熙儿差不多大,瞧那情形,应该是亲生母子。”

月牙儿惊讶道:“不会啊,乳娘说一口安西话,该是安西人没错,人也老实本分,熙儿也喜爱她,我对她挺满意的。”

青艾在旁道:“安西人也可以嫁到京城来,如今你们树大招风不可不防。”

月牙儿一拍桌子:“这就找她过来,一起去吟歌说的那家,当面对质。”

青艾拉住她:“不妥,此事还是交给宿风,从巷子里那家查起就是。”

第二日刚有官差去过那处人家,夜里乳娘就咬舌自尽,青艾和月牙儿骇然,再没了玩乐的心情,熙儿没了乳娘啼哭不止,青艾命人找了一头奶牛过来,每日挤奶煮沸,没想到熙儿爱喝,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元宵节过后,月牙儿一家辞行,青艾在长亭中执着她手:“日后务必事事小心,府里进的人,俞哙身旁的人,都要仔细查对来历。”

月牙儿点头答应着,眼泪落了下来:“姐姐,今日一别……”

青艾抱一下她:“行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说着话已是哽咽,这时宿槿笑着走了过来:“月牙儿,我成亲后,到安西找你去。”

月牙儿连忙说好,吟歌站在一旁,手里攥着一样什么,咬着唇犹豫着,终是将手中的东西又收了回去,朝着月牙儿一笑说道:“阿姐去的时候,我也一同前去。月牙儿姐姐,以后万不可让来历不明的人接近熙儿。”

青艾又叮嘱道:“是啊是啊,不止熙儿,你和俞哙身旁,也是一样。”

说着话一瞧宿槿,不禁心惊肉跳,要说来历不明,那薛文奇不也一样?若他只是在别院中还罢,一旦他科举高中,就要做英国公府的女婿,此人是忠是奸,有无别样心肠,不得不防。

夜里跟宿风说起,宿风笑道:“早查过了,也查清楚了,徽州人,父亲早丧,跟母亲相依为命,因长得清秀,别人迷倒卖到京城,文弱书生,青艾放心吧,别整日疑神疑鬼的。”

第二日青风堂开了门,来了许多等候的病人,青艾忙得一整日没有抬头,送走最后一个病人,直起身揉了揉腰,刚喝口水,有一人笑盈盈走了进来,亲热说道:“好久没有瞧见青艾,还真是惦记。”

青艾请她坐下,客气道:“怎么?公主身体违和?”

郎歆咯咯笑道:“来瞧瞧你,不是瞧病,我好着呢。我今日啊,进宫去了,青艾可知,我在宫里碰见了谁?”

青艾累得只想躺下歇息,那里有心听她说这些,敷衍道:“碰见了谁?”

郎歆笑道:“定国侯府的大姑娘方羽环,前些日子太后说要将她许配成王,她寻死觅活不依,又去求褚相让太后收回成命,近日定国侯府失势,她哭着进宫来求太后,请求太后赐婚,要说太后这胸襟开阔,竟当场应允,还笑着安慰她,三月就要成亲了。”

青艾哦了一声,郎歆往前凑了凑:“青艾,可有能落胎的药?”

青艾起了警惕,打起精神郑重道:“医者救人不害人,公主若无事,请回吧。”

郎歆不以为意,伸手要握青艾的手,青艾忙忙躲开,郎歆一噘嘴:“青艾就是这样,总拿人家当外人。其实是这样,我得过疯病,生怕自己的孩儿也一样疯癫,备着药,若是有孕了就吃,不敢生孩子,怕王爷嫌弃我。”

说着又哭起来:“青艾说说,我好好的,怎么就落下这样的病根,都怪大王兄,每日面对王爷,小心翼翼的。”

青艾道:“公主那病是吓的,又不是天生疯癫,孩子不会有事。”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郎歆一瞧直了眼睛,眼前的男子虽不比安王俊秀,却是气势逼人,身形挺拔瘦削,若出鞘的剑一般,傲视天下睥睨苍生,郎歆心想,这才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男人,凌厉霸道的眼神,唯我独尊的王者气概,难道他就是素未谋面的英国公?怪不得太后提起他就咬牙切齿,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再瞧一眼青艾,姿色平平,这人难道眼盲吗?

想着站起身,待宿风经过身旁,手捂额角假装头晕,朝宿风身上扑跌过去,宿风身子往后一撤躲了一下,任由郎歆跌倒在地,手指掩鼻一副厌恶的神情,问青艾道:“什么病啊这是?”

青艾笑道:“这位是安王妃,前来叙话。”

宿风点点头,向外吩咐一声:“阿巧,让跟她的人进来,扶她回去。”

两个小丫鬟进来扶起郎歆,郎歆瞧一眼宿风,心想,果不出我所料,跟我大王兄一般喜好男风,胡青艾可真倒霉。跟青艾说声告辞,脚步姗姗身形婀娜,走了。

宿风唤阿巧大开窗门,青艾问怎么了,宿风道:“这么浓的香粉胭脂,估计不用我出手,安王就活活给熏死了。”

青艾笑得不行:“你觉得呛鼻,安王爷觉得是体生兰香。”

宿风脸一板:“别人的闺房私话,听过就该忘了,怎么还津津乐道?”

青艾吐吐舌,福身下去道:“公爷,奴知错了。”

“行了。”宿风拉过她来,“回家吧,再累着了。”

青艾嗯一声,二人携手回去,路上行人稀少,随行的人远远跟着,宿风捏一下青艾的手:“晨起跟祖母提过,祖母答应了不提纳妾之事,青艾知道为何?”

青艾笑道:“还能为何,祖母疼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宿风摇头:“祖母一边答应一边哭,说是恐怕有生之年见不着孙子了。祖母为青艾的话感动,虽伤心也答应了下来。”

青艾疑惑道:“我说什么了?”

宿风迅速在她脸颊亲了一下,笑道:“要我告诉你?”

青艾蹙眉想了想:“没说什么呀。”

宿风笑笑:“想不起来算了,今夜回去,青艾要对我好些。”

青艾低了头:“怎么个好法?”

宿风在她耳边道:“青艾不是会针灸吗?”

青艾扑闪着眼睛:“嗽疾又犯了?”

宿风气得咬牙:“胡青艾,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青艾嘿嘿笑道:“当然是真傻了,公爷,人家的医术是治病救人的,不是娱人的。”

宿风捏一下她脸:“就知道你装傻。”

青艾嘻嘻笑起来,两手窝进他掌心,宿风握得更紧了些,回到国公府,一夜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