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越慎言一出门,就撞上了同样一头雾水的老爹越将军。

见到儿子,越将军十分激动:“阿好阿好!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提拉米苏?!你娘她近日下午说到这个东西心情马上就变得不好了!”

越慎言真是要直接跪倒在父亲跟前。

亲爹啊!我要是知道,我媳妇儿这会子就不在里头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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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越夫人又召唤卫昭碰头。

越夫人脸上的表情是沉重又严肃:“我想了想,还是拿伟人的名字给他们命名吧!是男孩就叫拿破仑,是女孩就叫居里!”

卫昭一听,眼睛一酸,几欲落下眼泪来:“婆婆!拿破仑它…也是一种蛋糕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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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卫昭头一胎,生了一对儿女。

双生本已经是十分少见,更何况卫昭这还生的是一对龙凤胎!

一时间,威武将军府又成为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

大家在兴致勃勃地讨论这两个越家小朋友的同时,也不由得好奇起越家人会给他们取个什么小名儿来。

终于,在洗三礼上,越将军展开了越夫人一早准备好的纸条,瞧了一眼,然后心情复杂地公布两个小孙儿的小名——

小公子叫哈里,小小姐叫赫敏。

在场观礼的群众们:“??????”

这名字到底典出何处?!

同样不明所以的卫相揪了女婿到一旁,问他:“鹤鸣是不是《诗经》里的那个鹤鸣?典是挺好的,但是和你大姐的贴身丫鬟重名了呀!”

越慎言沉默片刻,方给卫相解释:“不是鹤鸣,是赫敏。显赫之赫,机敏之敏。”

“哦~~”卫相了然地摸了一摸胡须,说,“虽说过于流白,但也勉强算得上是个好名字。”

说着,卫相话锋一转:“那…哈里又是什么典故?”

一向在卫相跟前十分健谈的越慎言这回也词穷了。

亲爱的岳父大人,您自己去问您的女儿好不好?!

哈里这个名字,小婿我自己也参悟不透啊!

第108章 番外五

哈利和赫敏这样的小名实在是太猎奇,除了越夫人和卫昭两个能自然而然地叫出来以外,越家里的其他人叫的时候都十分纠结。

小小姐这小名取得跟大名一样就算了,小少爷这小名…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哈利…哈利是个什么鬼?!

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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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越哈利小朋友的称呼难题,最后还是在外祖父卫相那儿得了完美地解决。

卫相一向是个不肯落入俗套之人,不管别人怎么叫,他偏不要和别人一样。

这可是他卫柬之最最疼爱的女儿给他生的最最疼爱的外孙外孙女呢!要叫得别具一格才行啊!

于是乎,卫昭的两个孩子,在卫相那儿,又获得了两个全新的、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小名——

小哈、小赫。

听到卫相喜气洋洋地抱着刚刚满月的哈利小朋友满屋子地逗着乐,叫着“小哈”,卫昭觉得自己的脑袋上落下了十三条黑线。

哈…哈什么哈?

哈士奇吗?

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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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卫相的启发,“哈利”二字叫得不顺口的越家人,十分干脆地随了他,集体管越哈利小朋友叫…小哈。

防人之口甚于防川,卫昭管不住下人的嘴,便由着他们去了。

一时间,卫昭耳边充斥着“小哈少爷”、“小赫小姐”这样的称呼。

久而久之,卫昭也不由得自我怀疑起来。

当初给一双儿女取的《哈利波特》里面的两个人的名字…到底对不对?

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别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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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月,卫相再次来探望小小外孙和小小外孙女。

然后卫相不幸地发现了…自己独创的小名,被抄袭了!

孰可忍,是不可忍?!

他才不要和别人一样呢!

于是乎,卫相急智地将“小”字,替换成了“阿”字——

阿哈、阿赫。

听到卫相喜气洋洋地抱着快两个月的哈利小朋友满屋子地逗着乐,叫着“阿哈”,卫昭觉得自己的脑袋上落下了十三条黑线。

阿哈…哈什么?!

李小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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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袭这回事,就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利索地长出新的一茬来。

卫相再一次来探望女儿和外孙,再一次不幸地发现…自己独创的小名,又被抄袭了!

“小哈少爷”变成了“阿哈少爷”,“小赫小姐”变成了“阿赫小姐”。

卫相是个不服输的人。

你们爱抄袭我?!

口亨!难道我就不会改口吗?!

于是,两位一天到晚只知道睡觉的小朋友,在外祖父那儿又悄无声息地换了新名字——

哈哈、赫赫。

这一回卫相学乖了,再也不当着众人卖弄自己的新创作了,只搂着小外孙,轻声细语地同他说话。

听到卫相喜气洋洋地抱着三个月的哈利小朋友低调地逗着乐,叫着“哈哈”,卫昭觉得自己的脑袋上落下了十三条黑线。

哈…哈哈哈?

我还2333333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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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没人发现卫相这小小的改动。

大约是因为卫相警惕性够高,也大约是因为“哈哈”、“赫赫”这两个名字听在耳朵里,实在是太像笑声了…

卫相十分满意,逗着襁褓中的外孙外孙女,哈哈哈哈哈哈哈赫赫赫赫赫赫地叫得更欢了。

卫昭的黑线显然已经断货了,但是这仍不妨碍她大囧特囧。

啊哟我的亲爹,其实您才是货真价实的从未来穿越回古代的那个人吧?!!

这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的,俨然就是微博党之作风,一声赛一声的高冷啊!

第109章 番外六

卫家老大卫昶在翰林院熬了七年,终于得以外放湖南。

上头旨意一下,卫夫人便拿定了主意,要跟着去。

大儿媳陈馨当了这么多年甩手掌柜,人情世故均不精通。而卫昶又是卫家下一辈中的老大,他这头阵若是打得不好,卫旭和宋畔怎么办?

所以得让个老练的人跟着去指点着。

不过卫夫人这决定也没直接公布出来,只在晚上睡前同丈夫卫相说了。

卫相一听夫人要跟着去湖南,忙问:“夫人这一去要去多久?”

卫夫人一边思忖一边回答:“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到湖南也得一个月。然后用半个月时间打点居所、半个月时间给昶儿同僚送礼结识…”

卫相胡子一吹眼睛一瞪,怒了:“再加上回来的一个月,这一去居然要三个月?!”

卫夫人瞧了卫相一眼,摇摇头:“我还没说完呢,老爷急什么?”

说完,卫夫人又逐条往下分析:“我还得瞧着大儿媳妇的礼数,不周全的地方还要指点。还有豆哥儿,我和他爹娘都不在,干脆让他跟了去。孙子也到了念书的年纪,也该张罗着寻个夫子…”

“什么?!豆哥儿也要跟着去?!”

卫相震惊了。

卫夫人轻飘飘地瞥了卫相一眼,冷冷道:“他不去,你带着啊?!”

“黄口小儿有什么带不了!再说了!我卫柬之的孙儿,自然得我自己来发蒙!”

卫相愤愤地拍了一下桌子。

外头请的都是什么学渣!怎么可以来教他的孙子?!

卫夫人沉吟片刻,想着家中有奶妈丫鬟们伺候着,还有二儿媳妇柴骄阳坐镇,想来留豆哥儿下来也无妨,便点了点头:“那么豆哥儿就留下罢。”

卫相似扳回了一局似的洋洋自得,好一会儿才想起重点:“哎呀夫人你还没说你这要去多久呢!”

卫夫人掐指一算,淡定答:“前前后后的,估计也得半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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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二字听在耳朵里,卫相觉得自己的天要塌了。

当初和夫人斗气,他也就在中书省睡了半个月都捱不住想念回家来了,现在她居然要抛弃自己去湖南那个鸟…鸟很多的地方住半年?!

“那我怎么办?!”

卫相又悲愤又委屈,猛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发问。

“什么你怎么办?”卫夫人一脸不解地看着卫相,“老爷您这么大个人了,难道不会照顾自己吗?”

顿了顿,卫夫人又补刀:“再说了,家里头这么多伺候的人,就算老爷您眼下瘫了,也能好好地活上半年的。”

卫相很不爽,望着门外一指,怒道:“那卫昶都二十五六的人了,就不会照顾自己吗?!”

出去当个官,还要亲妈跟着去?!

卫相这油盐不进的模样,卫夫人有些头疼。

“我不是和老爷您说了,我是去帮忙着打点生活起居还有人情往来的吗?”

卫夫人耐着性子哄卫相。

卫相一副“我不管我就是不开心”的脸色,说:“难道我的生活起居还有人情往来就不用人打点了吗?!”

卫夫人眉头一沉,低喝了一声:“卫柬之你给我合适一点!”

卫相脖子后一凉,然后放软了语气:“夫人你别去好不好,晚上我一个人自己睡,会冷的。”

卫夫人嗤笑一声:“豆哥儿不是留在家里陪你吗?小孩子身上热,你抱着他睡。”

卫相噎了一噎,又傲娇道:“那早上没有人伺候我更衣!”

“老爷您自己没长手?!”

“那…那别人送礼来我不知道回什么!下个月就是亲家公越将军的寿辰了,我也不知道准备什么礼!”

“家里有二儿媳妇,这些事都是小事。”

“……”

卫相又寻了好几个无理取闹的理由要留人,结果均被卫夫人轻松化解,不由得恼羞成大怒:“旭儿媳妇不是很厉害吗,让她跟着去!”

“老爷您是老糊涂了吧?!哪里有弟媳跟着哥嫂去赴任的?!”

“那那那…那我明天就让人把昭儿叫回来,让昭儿跟着去!”

“亏老爷你想得出来!昭儿才嫁出去多久你就叫回来,不怕他们越家人拆了我们卫相府?!”

卫相真是要烦死了。

重重地拍着桌子,卫相怒道:“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不许你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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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夫人不松口,卫相一怒之下,又去书房睡了。

想着咱们家的书房好无辜,卫昭弱弱地开口问卫夫人:“那…那您还要随着大哥去湖南吗?”

卫夫人抿了口茶,点头:“我这决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一定要去的。”

卫昭顿了顿,又问:“那…咱们家老爷那边…”

卫夫人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随他折腾去。卫家的前途不能让他给妨碍了!”

卫昭略一思索,道:“可也非得夫人您亲自去的呀…大嫂虽说,咳咳,于这些事上不太上心,但是到那环境下,久而久之就能当家了。”

卫夫人嗔了卫昭一眼,说:“你大哥的事哪用得着我去半年?我是这几年听骄阳说两湖那边的人好打扮爱花钱,就想过去打探打探,开几个铺子瞧瞧。若是生意好做,便投钱遣人,加大经营。”

说着卫夫人一顿,笑了:“反正你大哥在那边做官,想来这生意也不会难做。”

卫昭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在里面,恍然大悟。

“夫人高明!”卫昭赞了一句,又提出疑问,“只不过为什么您不直接同咱们家老爷说明白呢?”

卫夫人冷笑道:“在他眼中,这些都是铜臭之物,上不得台面来说。我要是同他直说了,他肯让我去才有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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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相在书房睡了两个晚上,发现卫夫人不为所动,淡定自如地准备离京的行礼、吩咐她离开后家中的运作,不得不认怂搬回了主屋。

卫相抱着被子进屋来时,卫夫人正点着财物单子。

看也不看卫相一眼,卫夫人开口便道:“怎么,觉得书房不好睡了?”

卫相将被子一把塞到采薇手中,故作镇定地回答:“床板有些硬。”

卫夫人点点头,道:“回头我让人多加几床褥子,也好让老爷睡得舒坦些。”

卫相噎了一噎,然后默默地在卫夫人身边的空凳子上坐下。

瞟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账单,卫相觉得头晕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卫夫人勾画单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没理他。

卫相这一叹息像是打开了自己心中郁闷委屈的门,继而长叹短嘘不止,将屋里宁静的氛围变作了苦大仇深。

卫夫人一开始还忍着,后来看他没完没了了,忍不住将手中的朱砂笔往案上一拍,扭头,挑眉:“怎么?!老爷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直说便是!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是要干什么!”

卫相苦着脸瞧着卫夫人,可怜兮兮地问了一句:“夫人你不去不行吗?”

卫夫人嘴角一抽:“…不行!”

卫相泫然欲泣:“夫人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不眠之夜吗?!”

卫夫人回答得干脆利落:“忍心。”

卫相被卫夫人这话给呛到了。

看着自家丈夫惊天动地地咳了好一阵,卫夫人淡然地捅上了最后一刀:“老爷您就消停消停吧。这事我主意已定,您还是省些力气罢!”

说着,卫夫人目光凛凛地往卫相身上一戳:“少和我来这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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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卫昶启程赴任。

妻女追随,母亲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