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才收下没几天的黑玉佩饰放在了颜色深暗的桌上。

“亚非,我不能收下它…对不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费亚非盯着和桌子混为一色的佩饰,眼睛里竟似升起了薄薄的雾气…默立了一阵子,他霍然转身,一把扯开了灰色轻纱的窗幔…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长窗照射进来,洒满了偌大空旷的房间…

他们的身上,同时镀上了一层金红的炫丽,安静秋敛目细细打量费亚非高挺魁梧的身影,不知何故,她竟似感染了他身上弥漫的落寞,跟着哀伤起来…

他背对着她,似嘲弄似的说:“小秋,你不肯收下的原因能告诉我吗?”

安静秋抿唇,看着四周空间里熟悉至极的摆设物件,说:“太贵重了…我受之不起…”

费亚非低头像是在笑,侧面的神情让安静秋看后莫名的心痛…

“好了,我知道了…你放下便是,我不强迫你!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事…”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不再和安静柔牵扯呢?以默要求的,我想其他办法帮他达成,我不会再把你牵连其中了…都是我不好,亚非…对不起…我明知道你不爱她,还让你…”

话没说完,费亚非就截住说:“不要再说对不起,我费亚非不愿意做的事情,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逼迫不了…可是我下了决心要做到的,也没有人能够阻止…”

“不行!你不能和她…”

“为什么不行?我现在和安静柔的牵扯已经不是为了你,为了以默,而是为了我自己。我既然已经做了开头,就绝没可能半途而废!”他的神色倏然间变得有些冷厉,目光中透着的阴翳让安静秋感到一丝心悸和陌生。

她迷惑的问:“我不太明白…亚非…你话里的意思?还有这块黑玉佩饰,你究竟从哪里得到的啊…”

她很想说这东西不太吉利,从接触到她的第一天起,便出了这么多古怪恐怖的事情,虽然陈永春的死和这中间没有关联,可他投塘时正是她接受礼物的那一晚…

“我不是解释过了,是我偶然间得到的,看你喜欢便送给了你…小秋,你怀疑我吗?”他伸手推开窗子,缓缓走向安静秋…

阳光般的亚非,他的每一次接近都令安静秋感到温暖和自由,可这次却不同,他身上隐隐显现出的凌厉让她竟感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她内心惶恐不安。

死而复生的夜以墨,咄咄逼人的费亚非,他们全都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人…一个她适应了这么久还无法摸透他们脾性的陌生人…

若说唯一没有变化的。

恐怕就是她自己了…

对以默的爱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淡变浅,反而历久弥新。她抛了一切从未觉得可惜,只为能长久的伴在他的身边,不求回报的爱,只愿能弥补他受过的伤痛和孤独…

对亚非的感情,是介于亲情和友情之间的,不可谓不深厚,可惜的是他们分开的太久,久到她以为她可以适应新的亚非,找回属于他们之间的友谊,谁想到,最后还是一场虚空…

算到底,还是她错。是她先踏破了界限,卑鄙的用感情做诱饵迫使亚非走上了一条崎岖的弯路…安静柔的野心和企图世人皆知,是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硬是把亚非送进了深渊…

男女一旦有了**的牵扯,还会撇的干干净净吗?

思及此,安静秋的眼睛里忽然间便有了泪…

她凝视着亚非渐渐欺近的面容,语声颤抖着说:“这世界上若说还有能让我相信的人,唯有以默和你了。亚非…我说我错了,你还会变回之前的你吗?还能变回那个让我安心,温暖,开心的阳光亚非吗?你还能回来吗?”说话间,止不住的懊悔心酸,泪不禁流…

费亚非眼睛沉寂若远星,只有微微颤动的睫毛在宣告着他的情绪…

“小秋…别哭…我心甘情愿的,你不用自责。”他的手落下在她的黑发之间,来回的温柔的摩挲着…

他的目光凝视着哭泣不已的安静秋,可是空洞冷酷的目光却似穿过了她的身体,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从远华出来。

失魂落魄的安静秋偏巧又遇上了安静柔。

昔日奢华的座驾迈巴赫,已经换了主人。

一身香奈儿夏装的安静柔,正抚弄着略长了一些的短发,站在车前等候她钓中的王子费亚非…

她高傲的仰着头,睥视着安静秋,用一句恶毒的话,成功的让同父异母的姐姐停下了脚步…

她说:“家里的老姆妈是你的人吧…”

安静秋转头睨着她说:“一次把话说完!”

安静柔瞪了她一眼,吹了吹纤长手指上彩绘的指甲,“要么你把她领到夜家继续为奴,要么就告诉她嘴不要那么贱!不然的话,别怪我不顾及主仆情面,赶她出去…”

“安静柔,你且动动姆妈试试!”安静秋不是威慑她,姆妈要在安家遭受一点点的欺凌,她会用尽一切手段让安静柔生不如死…

安静柔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露出害怕的神色,她不屑且趾高气扬的说:“凭什么,我该怕你呢,安静秋?!我是远华的副总,永夜的高管!安家别墅名真言顺的主人!你不过是个小秘书,一个靠着出卖**上位的女人,连夜以墨都不过是玩玩你,不肯给你名分,你还在我面前牛什么!”

安静秋离开的时候,看到了新换了衣服刚刚走下台阶的费亚非。

她无力麻木的看他一眼,转身走进了暮色四合的街头。

如果这就是惩罚,那就让一切来得更猛烈些吧。

她不怕做坏女人,只要是为了以默,她负尽了全世界又有何妨…

第一百三十章 危机重重(二更)(2148字)

英伦几乎没费周章便拿到了安静柔手中5%的永业股份。

临近秋寒露白的季节,永夜集团忽然陷入了空前的危机,确切的说,是夜以墨领军的永夜高层出现了信任危机。有辞职的高管向媒体披露了永夜高层涉嫌非法经营、内幕交易、单位行贿的事实,同时配发的还有集团董事长兼总裁夜以墨密会政商敏感人物的照片。

此波巨浪才刚刚掀起波澜,八卦杂志赫然又刊登了一系列关于夜以墨残疾和家仆暴死的报道,照片里,他面容冷肃的坐在轮椅上,对着塘边的尸体,紧抿着唇线…

作为世界财富榜排名前50位的永夜集团创始大股东,每天登上绯闻或者财经的头条都为不过。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温润如玉,俊雅若风的集团总裁夜以墨竟是个残废,不仅如此,他行事做人的手段也和外表极为不相符,对待下属和家仆狠虐残酷的态度,令听闻者毛骨悚然。更有甚者,据知情者透露夜府惨死的家仆根本不是自杀,而是被主家非人的虐待致死。那些空穴来风传得神乎其神,造谣者唯恐天下人不信,逐波造浪,媒体跟风,一时间满城尽是对夜以墨的口诛笔伐。

名声烂了倒还是小事,关键在于永夜集团的股价竟跟着莫须有的炒作一路狂泻…

董事会紧急召开会议,商议对策,可是整个事件的主人公却因故不参与会议。苏伟和全权代表夜以墨听取会议全程。会上,集团大股东英伦资本和夜清川联合提出罢黜夜以墨集团总裁职务的议案,理由是公司过去的战略方向和经营管理存在严重问题,极大地损害了广大股东的利益,这次闹的沸沸扬扬的新闻事件又使损害升级,几个交易日下来,股东们的资产几乎缩水了3%。他们要求现任集团总裁夜以墨即刻澄清事实,引咎辞职,为永夜集团挽回名誉和财产损失…

由于牵扯到集团的重大利益和各方关系的走向,董事会当天未就议案进行表决,但是集团第二大股东英伦资本却给弹劾的总裁夜以墨下了具体的期限,那就是要求他必须在半月之内,向广大股东做出合理妥善的交待…

一个人走了背字。

是不是连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安静秋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坐在梧城妇产医院的走廊外,静守独自生产的修锦媛…

半年前,修家小姐锦媛坚持要生下夜寒轩的遗腹子,为此和家庭决裂在外买了房子独居。她的房子位于梧城环境最优的瑞风大厦,这里紧邻乾江和梧城植物园,空气清新,交通便利,加上附近著名的贵族学校,大厦普普通通的一套三居便要卖到逾千万,虽比不过沪上的天价房,也领先于整个二线城市了。

安静秋帮她搬家时,曾笑修锦媛。

“我从未见过和家里闹决裂的不孝女,还能买得起千万豪宅?”

“唉,我父母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莫过于生了我这么个讨债鬼。”修小姐彼时挺着鼓鼓的肚子,正指挥工人放下一张纯铜架婴儿床。

安静秋笑笑,没有再劝她。因为她清楚修家二老,是气不过女儿一意孤行,自毁幸福,才登报和她脱离了关系,内里还是惦念着独生女儿。而修锦媛年轻气盛,不肯向年迈的父母认错服输,僵持到最后,她只有搬离修家,只身住进了新家待产。

修锦媛的新家装修整体呈现出巴洛克风格。华丽的装饰,色彩鲜丽,纯欧式的进口家什精致华贵,壁炉,灯架,奶白色的沙发,整幅的落地长窗都衬托出主人不凡的品味。现在的婴儿床亦是如此,名家设计,硬朗的风格,繁复的花纹,又是一个小小的巴洛克诞生了。可让安静秋觉得奇怪的是,新家的装修并不是修锦媛喜欢的,她们聊天时曾谈到过简约时尚的田园风,才恰恰是两人共同崇尚的住家风格。

带着疑问她走进了同样奢华的主卧参观。

一帧摆在床头柜上的照片,为修锦媛的异常表现做出了最合理的解释。

那是一张奇怪的合影照。

夕阳薄暮时分,香港的维多利亚港,冷艳高贵的修锦媛倚在高大英俊的夜寒轩身边,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远方的海面…照片本身拍摄的没有一点问题,奇怪之处在于它的意境,两人的神情似乎抽离在刻意营造的浪漫气氛之外,尤其是夜寒轩,他的眸子清冷无比,其中还似透着一丝浅浅的绝望…他望着夕阳下红彤彤的平静海面,不知内心是否卷起了狂涛骇浪…

“是我从**的狗仔手里买来的照片,寒轩他并不知道。”修锦媛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神情带着一丝哀痛和掩饰不了的怀恋…

自从确认了自己的感情归向之后,修锦媛已经改口,不再像以前厮守的时候,冷冰冰的称呼他夜寒轩,或者夜先生…

“拍的真好。角度,神情,都很真实…”安静秋拿起相框,仔细的端详着…她想起了自己和以默,连这样一张像样的照片都没有…

“他喜欢世界上绚丽短暂的事物,如这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喜欢的风格…他最喜欢的去处是大海。他总说海里才能容下他全部的梦想。十年里,他带着我几乎走遍了世界上最美丽的海边…他曾经对我说,要带着我去深海底,看一看那里的纯净是多么的震撼人心…”她的语调渐渐变得低沉…“他…说话不算话…寒轩把我丢下了…自己却去了他梦想的地方…”

修锦媛靠在窗棂上,遥望着奔腾而过的乾江水,夹带着委屈和哀伤的泪水潸然而下…

“锦媛…你别难过…”

面对她忽如其来的伤心,安静秋没有一点的思想准备,她只能用世界上最无力的劝解,为好友抚平受伤的心灵…

“谁是修锦媛的家属!”产房咣一声闷响,护士满脸严肃的高喊…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新生命的诞生(三更)(2058字)

修锦媛的父母很快便赶到了医院,一同前来还有刚刚成为整个财经界公众人物的夜以墨,他坐在轮椅上,由贺泉推着,神色冷峻的从医院的电梯出来…

安静秋见状忙迎上前,先对着修家父母说:“伯父伯母,锦媛情况很危险,要签手术同意书,我不敢擅自做主,只能让你们来了…”

修家父母都是年逾六旬的老人,对独生爱女自是珍视非常,一听修锦媛有危险,修伯母当即泪就下来了…

“伯伦,签字吧…锦媛的命要紧啊…”见到丈夫似乎有点迟疑,修伯母着急的抓起笔往他的手里塞去。而修锦媛的父亲修伯伦却眉头紧锁,和女儿相似的面容上,涌起深深的沟壑…

他不想救?!

“伯伦!…你还犹豫什么!”修伯母抬高嗓音,再不肯等下去,抢过丈夫手中的笔,直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交给了护士。她双手阖上,做出基督徒虔诚的姿势,向无所不在的神祷告默念,祈祷女儿和外孙平安…

修伯伦有些尴尬,他向妻子赔罪说:“馨眉,我不是…不签…我…”

“够了!你不用再解释了!把自己女儿狠心赶出家门的父亲,我还能指望你去救她?!”修伯母冷冷地看了丈夫一眼,迅速的阖上了眼睛。

“馨眉…”修伯伦面色一沉,似是要发火。

安静秋赶紧出来圆场。“伯母,锦媛她不会有事的…我扶您去椅子上坐坐,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锦媛和孩子谁来照顾呢?”她扶着气头上的修伯母去了连椅。

看到妻子误会自己,加上对女儿的担忧,他冲着自打来到这儿便保持沉默的夜以墨发起火来…

他指着夜以墨的鼻子,冲上前便抓住了他的衣领,情绪陷入空前的激动…

“你们夜家准备把我们修家逼到何种程度才肯罢休!说啊!!你替你该下地狱的哥哥说句话啊!锦媛以后怎么办!!她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在世人的白眼下生存!!!”

贺泉惊呼着想拽开修伯伦,被夜以墨制止了…

他专注的目光带着坚定,对修伯伦说:“伯父,我替我哥哥向您保证,我会善待修小姐和侄子。”

修伯伦不依不饶的大吼:“怎么善待!任由她们流落在外吗?”

“不会…”

“那你怎么做,夜以墨!”

“只要今日母子平安,他日我便宣布遗嘱,未来的继承人由----侄子接任…”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包括修伯伦本人,也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看着夜以墨。

“真的?”

夜以墨沉稳的点头允诺:“真的。”

“哈哈哈…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夜寒轩!你想过吗?你当初造的孽,又统统还给你了…哈哈…哈…你不肯接受锦媛…可是却不得不接受她和你的孩子…哈哈哈…”修伯伦赫然笑了起来…他箍住夜以墨的手指也渐渐松开…

贺泉赶忙把夜以墨推开了一些,戒备的看着陷入疯狂之中的修家老爷,害怕他再做出什么伤害少爷的举动…

修夫人从椅子上起来,上前厉声喝止丈夫的行为…

“修伯伦!你够了!!别再拿着过去的种种来折磨锦媛了…你的报复还不够吗?”

她转过头,对神色平静的夜以墨说:“夜先生,你不用管他胡言乱语。我的女儿,我最清楚,可能那位安小姐也清楚,锦媛执意生下孩子要的不是什么夜家的继承权,她只是爱上了你的大哥,希望能为他留下子嗣,成全了他们还没开始便消散的感情…我们修家,虽然和夜家的实力差上一大截,可是在梧城,也不曾有人小觑,锦媛的未来不用你们担心,我会把她照顾得很好。我希望的是,你们夜家不要再来打扰锦媛的生活,让她带着孩子好好的过,算我求你们了…千万不要把无知幼儿再牵扯进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中…”

安静秋动容的看着修伯母,觉得很敬佩这样一位明理懂事的母亲…

是啊,她再清楚不过,修锦媛根本不会把视若珍宝的儿子送去夜家的。她生下孩子,只为了让自己能够永远的记住,她曾经如此疯狂的爱上一个叫做----夜寒轩的男人…

因为爱,所以留下。又因为恨,所以不敢去忘却…

爱恨交织之间,痛彻心扉。

安静秋在夜以墨身前半跪下身体,用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抬眼痴痴的望着他说:“以默,你可以满足锦媛的愿望,对吗?”

夜以墨亮若星子的眼睛,同样回望着安静秋。

他慢慢的,慢慢的,掏空一样珍宝似的抽出了他冰冷的手。

他的神情出乎意料的冷漠,对她说更像对着自己说:“有些事情生来便是注定了的,不为人的意志所转移。”他轻叹了口气,向修伯母抱歉地说:“很想答应您的要求。可惜的是,我姓夜,而修小姐的孩子生下来自然也会姓夜。”

修伯母还想说几句…

手术室的门却霍然被打开了…

刚才找安静秋签字的护士,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裹在浅蓝色的包裹里,露出小小的黑发的头顶…

她往那儿一站,笑吟吟的说:“手术成功!母子平安!来,快来看看你们的小宝贝吧…7斤多呢,可漂亮了…”

等候的心急如焚的一拨人一哄而上。

包括泉叔,都凑上去看了几眼,他激动地回头冲着人群外围的夜以墨嚷:“二少爷!…小少爷俊啊!比大少爷刚出生时还漂亮…”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不想说话(四更)(2124字)

修锦媛出血过多,被送进单人病房时还在昏迷。医生向他们担保无性命之忧,只是暂时的失血休克,休息一晚就会醒的。

修锦媛毫无意识的躺在床上,苍白的面色,雪青的嘴唇,蓦然间消瘦下去的身体,让在场的人看了无不心酸难过…

修伯伦对夜家人还是不理不睬,只有修伯母,偶尔会和沉默寡言的夜以墨主动说上一句话。

整个房间里,气氛沉闷尴尬。

修伯母脸上挂了一丝忧愁,说道:“这有经验的月嫂,到哪儿去请好呢?家里的佣人大多年老,伺候锦媛我不放心…”

安静秋心中一动,微笑着说:“我这儿其实有个很好的人选,能够尽心的照顾锦媛。”

“安小姐,快讲!你和锦媛交好,她一定也喜欢用你推荐的人…”

“是照顾我长大的姆妈。她人很善良,非常干净和细心…照顾锦媛和孩子,没问题的…”

“那你现在能不能联系她呢?她可不可以今晚就来医院照顾锦媛啊…我毕竟老了,有时候力不从心。”修伯母说的是实情,她身体一向不好,照顾病弱的女儿心有余而力不足…

“行…我和她联系一下,你们稍等啊…”安静秋取出了手机,走到门外打电话。

苏荷香一向晚睡,她接到电话时很快便应承下来。可由于天晚,安家别墅在那儿是独栋,门前极少经过出租车,安静秋不放心她走夜路,只好转回头找夜以墨帮忙。

于是,一行人告辞出来,不再看修伯伦的冷眼。

“什么人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二少爷怎么的也是小少爷的叔叔,修家老爷太不给面子了!”贺泉为他鸣不平。

“泉叔,不要说了。”夜以墨只用清冷的一声便阻止了接下来的忿忿不平。

临走之前,他让安静秋推着他又去了育婴室。

护士站里,几个护士正围着新到的瑞丽看服装新款,听到有人要求看婴儿,头也没抬的不耐回绝说:“明天上午9点到10点,下午3点到4点探视!”

夜以墨坐在轮椅上,默着不说话,可看脸色便知道他不高兴了。

安静秋轻咳了一声,敲了敲台面,再次请求道:“麻烦你们了,能不能照顾一下,让我们看一看特护病房刚刚出生的男婴。”

说了至少两遍,护士站里才终于有人火大的站了起来…

“医院有制度,不是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你们…你…”她的目光凝结在前方的某个人身上,再也挪不开视线…

她的同事半响不见她坐下,也都一个个扬起了脸,望着台子外边的人跟着一个个变成木桩…

老天啊…世界上竟真的有这样残忍的事。

给了他一副迷倒众生的面孔,同时也夺走了他的健全…

“我们想看一下刚出生的男婴,护士小姐们能不能行个方便…”他微微笑着请求。

结果便是夜以墨出马,一个顶五。

他们顺利的走进了育婴房…

修锦媛的儿子正躺在一张婴儿床上酣睡,他没有什么疾病,只是母亲病了还不能哺育他,所以他只能暂时呆在这儿。

护士们小声的在门口争论,是男帅还是女美的问题。有几次声音太大飘过来,夸张的言辞让夜以墨也不禁放松了眉头。小家伙也似感受到了陌生人的关注,蹭了两下,睁开了眼睛…

他还是极像夜寒轩的。

醒时不哭不闹,蹙着眉头,盯着一对陌生的长辈,看东看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