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没有想过这座名不见经传的教堂下面竟然会有如此宽广的空间。石阶座位呈圆形,中央有个陈列台。

霍顿抱着那幅画,身体略微颤抖,看起来非常紧张。

不停有人进来,当然也携带着不同的作品,有些人看起来并不像上流人士,反而像是某些黑社会的头目。

霍顿靠向戴维,小声问道:“为什么我觉得来到这里的并不都是收藏家?”

戴维在心底吸了一口气,其实他比霍顿更加紧张这幅画的安全,“别小看那些黑社会和军火商,他们比正经商人还要有钱,而且不是存在什么流动资产,他们给得起现金!”

“那万一他们……起了歹意……”

“别怕,现场还有许多有脸面的人士,如果你的画作在这里被其他人抢走,那么那个强盗以后就再别想出现在任何拍卖会上了。”这个理由是戴维瞎编的,该死的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需要尼奥提示的时候,这个家伙偏偏那么安静!

为了让霍顿安心,戴维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戴着单边眼镜,穿着白色西装的老者,“看到没有,那个人就是鉴定家协会的名誉主席詹金斯?科林,连他都在这里,你还怕什么?”

谁知道那位老者竟然回过头来看到了戴维,并且摸了摸胡子对戴维笑了笑。

霍顿似乎安心了许多。

拍卖会开始了。

第一个作品是一个小型雕像,竞价到了25万。然后是来自中国的青花瓷,竞拍的人此起彼伏,最后成交价竟然也有差不多一百万。这些名不见经传的东西都能卖到这么高的价格,让霍顿心中暗喜,当自己的这幅画拿出来,一定会震惊全场,当然,他的起拍价值是五千万,全场最高。

终于在热烈的竞拍之后,来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

当主持人念出作品名称的时候,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让霍顿的心情更加的高涨。

戴维拍了拍他的后背,“镇定,霍顿先生。过分激动对您的身体不好。”

“谢谢你的提醒戴维,等到我们把画卖出去一定要开红酒庆祝!”霍顿颤抖着抱着画框走向台去。

当掌声停下来,霍顿才缓缓揭开画框上的布,少女侧目的倩影呈现在众人面前,刚才那位老者竟然也托着眼镜站了起来,脸上是惊讶之极的表情。

第20章

“我相信在场的同好们一定还有人记得或者听闻过三十六年前荷兰毛利斯博物馆和一位来自纽约的教授长达两个月的官司,而那起官司的焦点就在于这幅《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虽然那位教授因为败诉而饮弹自尽,但是博物馆里的那幅画确实被盗走了,今天你们看见的就是三十六年前被盗走的那幅正品!它机缘巧合来到了我的手上!”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这不可能!”

“老头你疯了吧!”

“我听过那个教授的故事,难道是真的?”

霍顿拍了拍手,喧闹声持续了将近十多分钟才消减。

“为了证明这是真品,我决定在现场进行碳酸铅的测定!我会让你们知道今天——来到这里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情!”

此时,台下的戴维万分紧张,他偷偷摘下通信器,向另一边的尼奥求助:“尼奥!现在该怎么办?如果证实这幅画是真的,我们要出价买下来吗?”

终于,尼奥有了回音:“宝贝别担心,要相信欧利文。”

“相信、相信……可是我到现在既没有听见欧利文说一句话也没有看见他来现场……”

很快,鉴定结果证明这幅画的绘制时间。

全场再度陷入哗然之中。

那位戴着眼镜的老者举手,要求上前近距离观看。

“那当然,在现场您是专家!”霍顿也希望有一个鉴定家能现场鉴定一下,越多人肯定这是真品,它的拍卖价格就能越高。

老者上台站在画前,显得异常激动,托着眼镜,巡视着这幅并不怎么大的油画,“上帝啊,这真的和《拿酒杯的少女》还有《花边女工》的笔触相似……在那个时代应该没有人能够模仿的了维米尔的作品!”

霍顿更加兴奋了,他甚至打开药瓶吃了一粒药来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他甚至不知道尼奥开给他的只是糖粒而已。

“那么现在有没有人竞价?起价是五千万美金!”

霍顿数完这句话时候,整个沸腾的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

“这……这是真品……碳酸铅测试证明了它的年份,而这位先生也证明了作画技巧确实是维米尔的……你们尽情的出价啊?难道你们一点都不想将这幅名画变成你们的收藏品吗?”霍顿环顾四周,不少人窃窃私语,但是却还是没有人出价。

霍顿在人群中寻找戴维的身影,想要问他现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他却赫然发觉座位上的戴维早就不见了。

霍顿忽然明白有什么不对劲,他抱着画刚要走上台,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便迎了上来,为首的便是那个长相有点凶恶的“黑社会头目”。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想要抢走我的画吗!”霍顿惊恐地向后躲,想要护住那幅名画,却没料到对方竟然掏出手铐,铐在了霍顿的手腕上。

“伊万?霍顿,你因涉嫌盗取荷兰毛利斯博物馆的世界名画、非法收藏名画以及非法倒卖名画而被捕,你有权保持沉默,因为你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什么……你们是警察?”霍顿愣住了,此时那幅画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没错,我们接到线索,特地赶来纽约艺术学院的毕业拍卖会,没想到竟然捉到了你这条大鱼!”

“等等……你说什么?纽约艺术学院的毕业拍卖会?”霍顿一个没有站稳,向后栽倒,还好被另一个警员扶住了,“这不可能……我明明听到了上百万的成交价,这怎么可能只是什么毕业生的拍卖会?”

那位老者缓缓走了过来,摇了摇头解释道:“每年纽约艺术学院的毕业生都会在这里卖出自己的作品,当然也有不少收藏家会来这里买他们的作品,因为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明天的大师。至于要价,霍顿先生您没有看入场说明吗?为了让这个拍卖会更具真实感,也是为了鼓励这些毕业生,所有的要价都是翻了一千倍以后的价格。比如说你听到那个价值六百万的印象派作品,其实买家的出价是六千……”

霍顿更加茫然了,他挣扎着,四处寻找着什么:“戴维……戴维?霍夫兰在哪里?我要见他,就是他把我带来这个拍卖会的……”

“什么戴维?霍夫兰?”

霍顿想了想,指着那个老者说:“就是你们鉴定家协会的那个会员!你不是认识他吗?”

那位老者更加茫然了:“先生,你说什么鉴定家协会?我是这个艺术学院的一位教授……我加入过艺术品鉴赏协会还有全美艺术品保护协会,但是从来没有加入过什么鉴定家协会……”

“你撒谎,你一定认识戴维!不然刚才你为什么要对他笑!”霍顿快要发疯了,此刻找到戴维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说坐在你身边你的年轻人?他的胸前不是别着一个小标牌吗?那是我们学校的发给每个学生的名牌,我想他是不是有什么作品要卖,显得很紧张,所以就向他笑一笑,希望他能放松一点啊……”

霍顿大嚷了起来:“这不可能!他才不是学生!他说他是鉴定家协会的会员,你们可以去查鉴定家协会的网站,上面还有他的名字!”

警长打了一个电话,五分钟之后就得到了对方的回复。

“霍顿先生,没错,鉴定家协会里确实有一位会员叫做戴维?霍夫兰,但是他已经出差去了苏格兰,我们还有他的出入境记录,他现在人还没有回到美国呢!”

这个答案让霍顿几乎绝望,他哪里晓得尼奥早就入侵了出入境系统,篡改了里面的资料,给戴维制作了不在场证明。

“好了,霍顿先生,我们已经听腻烦了你的谎言!你现在是被当场抓住,在场的近千名学生和教授都是人证,你就乖乖跟我们走吧!”

无论霍顿如何挣扎,他还是被警察带走了。

一时之间,《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成为整个纽约的谈论话题,报纸上都是霍顿盗取名画的新闻,而法院对他的审理定于一个月之后,到场的不仅有各大媒体还有许多当代艺术大师以及收藏家。

尼奥与戴维可怜兮兮地窝在沙发上,因为他们都被霍顿见到过,所以不能露面,只能看尼奥侵入法庭监视系统之后所调阅出来的录影。

但是他们都能感受到欧利文对这件事情的郑重。

清早起来,欧利文就整理好头发,剃须,还有穿上非常正式的西装出席霍顿的审理。

当霍顿声明自己并没有从毛利斯博物馆偷盗那幅名画的时候,但是经过专业鉴定专家以及从毛利斯博物馆派来的专业人士的鉴定,霍顿的这幅画被确定为真品,只可惜原来的博物馆馆长已经病逝了,博物馆向那位自杀了的教授公开表示歉意,并且愿意将教授的遗作归还给他的家人。

一幅临摹能在三十六年前蒙蔽了那么多鉴定专家的眼睛,虽然其中也有原来的博物馆馆长从中作梗,但是这位教授的绘画技巧却不得不让世人惊叹。

由于这幅画的特殊意义,它从一个价值不过两千美金的临摹作品一下子被炒作到了近百万美金,甚至不少专栏都抒发了对这位教授的惋惜之情。对其他画家而言,自己的临摹作品能够以假乱真是何等荣幸,而他却执着地用死亡来追求真实,获得了艺术界的尊重。

最让戴维意想不到的是,这副作品将会被归还给欧利文?凯恩,他就是那位教授的孙子。

“原来……这就是他为什么要计划将这幅画归还给荷兰的原因?”戴维愣住了,随即又笑了起来。

果然……自己与欧利文相差的太远了。

欧利文出身在艺术家庭里,血液里都流淌着艺术家的细胞。

还有,戴维永远猜不透他在想着什么,他在追求什么。

但其实在欧利文那双无澜的眼睛里,是别人难以想象的执着。

尼奥将爆米花递了过来,“嘿,你知道吗?明天还有一场好戏,还记得西比的那幅画吗?就是那个在餐厅里要把画卖给你的年轻人,后来那幅画不是被霍顿买去了吗?”

“我记得啊!”戴维点了点头。

“那么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和霍顿碰面的那次拍卖会吗?”

“记得啊,那是一个慈善晚宴之后的拍卖会嘛,我不是出价高过霍顿买下了欧利文的作品《风韵》吗?后来我又当众揭穿那幅画是赝品,然后警察不是到处在找那幅画吗?我猜想它应该是被欧利文藏起来了吧。”

“没错,欧利文把那幅画藏在了西比买给霍顿那幅画的画框里,这一次警察去搜霍顿的房子,将这幅画搜了出来,这就意味着明天那次宴会的主办方还有欧利文要联名控告霍顿。”

“哦……”戴维张大了嘴巴,“这次欧利文为他祖父报仇报的很彻底啊!”

“所以我说艺术家并不只有浪漫的情怀,还有让你猜不透的头脑。”尼奥指了指太阳穴的方向,“好好跟着欧利文学习吧,保准你成为世界一流的骗子。”

第21章

戴维沉默了,尼奥撞了撞他:“怎么了?你再不回神我可就非礼你了啊!”

“尼奥……”戴维低着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爆米花,“你说欧利文爱过的那个人,是怎样的?”

“怎么了?你很好奇吗?”尼奥笑了笑,“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你想,维米尔还能将自己最爱的人记录在画布上,三百多年之后的今天我们还能看见维米尔眼中的心上人。但是欧利文呢?我从他临摹的画里面可以感觉到,他爱那个人,却从没有见到他把那个人展现在画布上……”

尼奥伸出手来,摸了摸戴维的脑袋:“看你平常一副臭屁的模样,其实也只是个心软的小鬼。你是不是觉得欧利文的爱很寂寞?他不需要把那个人画出来,他只要自己知道那个人是谁就好了。”

“把爱情寄托在画布上是可悲的,因为那代表你在现实中抓不住它。”不经意间,戴维将那天欧利文所说的话喃语了出来。

尼奥噗嗤笑了起来:“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欧利文的风格?”

戴维呵呵笑了笑,将爆米花塞进嘴巴里,只是霍顿的真人秀已经结束了。

尼奥将戴维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肩膀上,低声道:“小鬼,再提醒你一次,不要爱上欧利文?凯恩,因为他从来没有打开心扉想要去接受任何人。”

“为什么?”戴维知道自己不应该去问的,但他还是问了。

“他最爱的花也是那个人曾经最爱的花,那种花很普通,是红色康乃馨。正是因为那种像血一样的颜色,流进骨髓里,最难消逝。”

沉默了几秒之后,尼奥忽然呵呵笑了起来,趁着戴维不注意在他的眉角亲了一下:“不过你喜欢我就不一样了,我会送你红色玫瑰,让你每天醉倒在花香里。”

戴维甩开尼奥,朝对方比了比中指:“白痴,玫瑰花是有刺的!”

说完,他便走上了楼。

抬头透过阶梯,他看见了那个小阁楼,鬼使神差戴维来到了门口。

拧开门的刹那,少女的回眸正望向他,含蓄中仿佛有热烈到无法自已的潮水,汹涌着包裹了整个空间。

戴维笑了笑,吸了一口气,“原来那个家伙也这样爱过。”

晚上十点多,欧利文回到了别墅,他照例坐在沙发上翻阅起今天的晚报。

似乎手掌摸到了什么,欧利文忽然拉长了声音:“戴维?霍夫兰——你给我滚下来!”

戴维听见他的咆哮,一溜烟跑到了客厅:“喂——又怎么了?”

你不是都让霍顿进监狱了吗?怎么还一副不爽的样子。

“你是不是在沙发上吃爆米花了?”欧利文的眼神如同刀刃,啪啪啪将戴维切成了几段。

糟糕,忘记这家伙不允许别人在除了餐桌以外的地方吃会掉渣的东西了!

“那个,爆米花不是我吃的,是尼奥吃的。”戴维脸不红心不跳地将责任全部推到尼奥的身上。

“把沙发收拾干净,否则你那一百万一分钱也别想要!”

戴维听到这一句话差一点没跪在地上:“你说什么?一百万?”

欧利文皱起了眉头,再度恢复了那种看待垃圾的眼神:“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半个月后毛利斯博物馆将会归还我祖父的遗作,既然它的估价已经到达了三百多万,按照均分原则,我应该分给你一百万。”

这还是头一次戴维觉得欧利文鄙视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顺眼。

如果被欧利文这样鄙视就能拿到上百万的话,戴维觉得自己先前的不爽实在是太便宜了!

欧利文似乎多看戴维一眼都嫌烦,直接上楼去了,只剩下戴维站在原处一副白痴模样。

只是第二天的时候,戴维看着欧利文递给自己的支票傻了眼。

“你不是说一百万的吗?为什么只剩下三万了!”

“你不记得上次在会所买的那匹新西兰马了吗?”欧利文坐在沙发上架起了腿。

“那匹马?那匹马不是我想买的……能不能退掉……”戴维郁闷了,那匹马还让他好几天走不了路……

“什么?你对我为你挑选的马有意见吗?”欧利文的声音下沉,戴维的脑神经再度被压迫。

“怎么会呢……可是我记得那匹马只是几十万而已……为什么现在只剩下三万了?”

“为什么?会所的会员费还有他们帮你照顾那匹马的费用、你使用尼奥的车子被开的罚单、你在全美鉴定家协会所交的年费,还能剩下三万已经不错了。”欧利文冷冷地说。

戴维耷拉下脑袋,随即又自顾自地开心了起来。

三万啊!三万!虽然这笔钱对于欧利文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戴维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以往那些富婆都没有对他这么大手笔过。

此时尼奥也走了过来,拍了拍戴维的肩膀,一副友好的模样朝他伸出手,“戴维,你该把给洁奈特买订婚戒指的一千块还给我了吧?”

“什么?你不是说不用我还的吗?”

“喂,我那时说不用还以为我能泡到你!你自己选,是自愿被我泡还是还钱吧。”

戴维的脸绿了,他发现尼奥和欧利文都是一丘之貉,他们特别喜欢让戴维做选择题。比如说“是照我说的去做还是去州立监狱”之类……

戴维去银行将钱划入了自己的账户,顺便取了一千块钱还给了尼奥,那家伙明明守在电脑前炒股票都赚了不知道多少钱了,还和自己计较那一千块。

不过现在任务完成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戴维可以离开这栋别墅,从此脱离那两个变态的掌握了?

屁颠颠回到自己的房间,戴维将衣柜里所有的衣服整理出来,收拾到包里。不过再看看手腕上那只尼奥硬是给自己扣上的能够追踪方位的手表,戴维觉得很麻烦。

有人打开了他的房门,戴维有些生气。无论是欧利文也好还是尼奥也好,进来的时候从来都不敲门!当然这充分说明了戴维在这栋房子里的地位……低下。

来人是欧利文,他朝戴维勾了勾手指,一副召唤小狗的模样:“你去给我把画室收拾一下。上一次地板上的颜料没有擦干净。”

戴维毛了,“喂,我已经按照约定帮你搞定了霍顿了!我应该可以离开了吧?”

欧利文发出一声轻笑:“你是去清理画室还是想去州立监狱清理男厕所?”

戴维抖了抖,不会吧,还来这一套?

他只好认命地提着水桶和抹布走到三楼,推开门的时候,那幅色彩斑斓却柔和而婉约的画布出现在他的眼前。

戴维停在那里,咽下自己的口水。

“怎么了?”欧利文的声音款款响起,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戴维的身后。

“你完成了?”

“算是,所以你擦地板的时候小心一点,要是弄脏了的话就算你把内脏都卖了也赔不起。”不用回头看欧利文的表情,戴维也知道他一定又在讽刺地笑了。

“真搞不懂,像你这种心理变态的家伙怎么能够创作出这样的作品。”戴维放下水桶,准备过去将画架挪开。

“哦,”欧利文抱住胳膊,倚着门框问,“你在那幅画中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戴维顿了顿,然后呵呵一笑,“真正美好的东西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所以很抱歉,我无法说给你听。”

然后戴维卖力地擦着地板上的颜料,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越来越有奴性了,怎么欧利文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实在是没尊严没地位啊……

欧利文看着戴维碎碎念还有眉头皱在一起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侧过脸去,唇线划开不易察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