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精光一闪,旗翌晨伸臂揽住她的肩,让她枕着自己的肩头。“困就睡。”再戏谑地看向台上。果然在Justin脸上抓到了一闪而逝的失望。他得意地冷笑。依照Justin的性格,不可能会愿意讲这种教条的东西,除非他是想在丫头面前表现得成熟一点,没想到结果却是让丫头犯了困。

纪然尴尬地枕着旗翌晨的肩,悄悄向Justin递去一个歉意的眼神。Justin收到道歉,冲着她谅解地笑笑。旗翌晨自然是发现异状,扭过头来检查她。她急忙闭上眼挺尸,倍儿像。这一挺,就直接挺到了整个演讲结束,旗翌晨将她从梦里摇醒。

恍惚中,眼前浮现出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笑得好温柔。那双星星一样的眼睛里,有沉魅的深湖投下的光影,如巫蛊一样凝人心魄。

梓笙?啊!对了。她露出一个傻得可爱的笑容。他们是在学校的礼堂呢。他们的老校长最喜欢演讲了,没有气势豪迈地唧唧歪歪到一个小时,那是绝对不可能下台的。每次不到十分钟,她就枕着他的肩头睡着,还毫不客气地用口水洗他的衣服。那个时候他总是点着她的鼻尖笑她完全没有学生代表的形象,坐在校长的眼皮子底下还敢那么放肆。可是每次,他都宠着她让她睡到老校长演讲结束再叫醒她…

“纪然。” 嗯?是谁在叫她?梓笙吗?眉间染上淡淡的哀愁。不会。不会是他了。他已经,不要她了。

“纪然?” 烦死了。她不想醒。她想睡。沉睡。永远地。

“纪然!” 吵什么吵啊!再吵老娘问候你祖宗十八代!她厌烦地皱了皱眉,想赖着不醒,可是呼吸却越来越沉重,氧气只出不进,好难受。被迫张开眼来,却看见一张狰狞的脸,哪有半分温柔的影子?!

旗翌晨见她醒来,便松开了捏紧她鼻子的手,冷着眉看她。新鲜的空气带着清醒和理智,钻进了她的呼吸道,渗进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惊慌地坐起身,胡乱地摸着自己的下巴。还好。她松了一大口气。没有流口水。不然ARMANI的西装,她可是赔不起的啊!

看见她难得失措的样子,旗翌晨心里那股无名火慢慢地消散了些。眉峰依然冷峻,却已经掺了一抹暖意。“梦见什么了?”那么不舍得醒来。

纪然不好意思地笑笑。“梦见吃的了。我肚子好饿。”原来,都是梦。面皮底下一厘米的地方,情绪讽刺。自己果然是个无比贪婪的人啊。在做错那么多事以后,却仍然希冀着可以回到原点,希冀着每一次的回头,那个人,都在她身后微笑着等待。

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急急朝餐台走去。她需要水。旗翌晨跟在其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刚才她眼底那微微的波动,是伤痛吗?

“Eason。”一声娇呼伴随着柔软如蛇的手臂,藤蔓般攀上了旗翌晨的肩。“怎么好久都不来找人家?人家想死你了!”

“裘蒂?”旗翌晨冷冷地盯着眼前近在咫尺、正笑得娇艳欲滴的女人,暗暗觉得事情蹊跷。“你怎么会在这里?”

裘蒂柔若无骨的纤手轻轻在旗翌晨胸口上画着圈儿,眼里闪烁着媚惑无比的光芒。“人家想你嘛。知道你今天会来,人家可是特地翘班来见你的哦!”

旗翌晨对她的回答充耳不闻,只专注地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见她端起一杯MARTINI一饮而尽,空杯一放,再端另一杯,眉头不禁紧紧蹙起。正要动手推开粘在他身上的S型物体,却忽见背影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他收了动作,任裘蒂暧昧地倚在他肩头,目光如鹰般锁住纪然脸上的表情。

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画面,纪然的太阳穴隐隐抽痛起来。早知道回头会看见如此景象,不如灌醉自己算了。现在活生生地看见了,如今她顶着旗太太的头衔,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搞暧昧吧?!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脸色不善地笑着走向那两人。奇怪,那女的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裘蒂顺着旗翌晨专注的视线向后方好奇地望去,看见传说中的旗太太正一步一步朝她靠近。“Eason。你难道有恋童癖?”她戏谑地看向旗翌晨,故意提高了音量。“你老婆好像还没有发育完全呢。”

视线滑落到纪然胸前,旗翌晨脸上浮现出一个邪肆的秘笑。纪然额头爆起数团青筋,皮笑肉不笑地走到他们跟前,伸手去扒拉粘在他身上的狼爪。“老公。她是谁啊?”酸溜溜的语气。

“我?当然是Eason的女人啊!”裘蒂抢在旗翌晨之前,趾高气昂地回答,同时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西装,寸土不让。

旗翌晨对纪然语气里的酸味甚是满意。纪然则是深吸了一口气,狂在心里对自己催眠。平静。要平静。啪。神经断掉的声音。他奶奶的!老娘给你台阶下你不下是不是?!那就别怪老娘对你不客气!眼里微光乍现,她看着裘蒂雪白的藕臂,笑得像一个贪玩的孩子。飞快地伸手,指甲盖儿拈起她大臂下方一丁点儿的皮肉,使出吃奶的劲一掐。裘蒂立刻尖叫起来,抱着手臂呼痛,美丽的脸庞瞬间扭曲,引得周围的宾客纷纷看向他们。

纪然冷笑着推开她,走到旗翌晨身边,紧紧地挽起他的胳膊。“下一次,可就掐在你脸上了。”

“你!”裘蒂眼里泛着泪光,揉着自己的手臂向旗翌晨投去可怜的求救眼神。旗翌晨正轻抚着纪然的脸颊,凑在她耳边柔声问:“生气了?”他的动作送来了阵阵浓烈的香水味。

Hugo Boss的紫色狂想。不受束缚的旋风。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味道,曾经在梓笙身上…出现过。“你要过她?”她仰头问。当时不敢问出口,而今已物是人非。

“那是以前的事了。”看着她眼里异样的神色,旗翌晨不知自己为何要解释。“我不爱她。”

“不爱…是代表可以被原谅的意思吗?”她不懂,所以认真地看他。“你要我…原谅你吗?”

她的眼神,似乎穿透了他,在看着另外一个人。旗翌晨不爽地正要发怒,却见她脸上绽放出一个明媚娇艳的笑容。“好饿。”说完放开他的手,她转身朝餐台走去。她有什么立场去原谅他?情妇原谅情妇吗?真是笑话。

“拍到了吗?”站在远处默默赏戏的Justin轻轻晃着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旋转着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身后之人将摄录机递给他。正是裘蒂和旗翌晨亲密相拥的画面。“新晋影后和金融巨子,绝对是头条绯闻。裘蒂小姐不愧是总裁挑的人,角度抓得非常完美。”

“Eason婚后没有出过一点绯闻。如果有机会在此时此刻跟他闹出桃色纠纷,任何女人都会不惜一切演好这出戏的。”呷了一口香槟,他将相机递还给他,朝着纪然走去。“记住。寰宇旗下所有的媒体,都要用这则新闻做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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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然。”磕巴的中文。声源是Justin的喉咙。纪然闻言诧异地回头。旗翌晨眉峰一紧,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什么时候改说中文了?”

“我是特意为你去学的。” Justin直接无视了旗翌晨的存在,牢牢地盯着纪然。“你的名字,是我学会的第一个词。”

旗翌晨知道自己在场,丫头绝对不敢有所回应,因此便悠闲地抄了个手倚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欣赏即将出现在Justin脸上的失望。

纪然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是笑得极为礼貌,就连看着他的眼神都是那么纯粹的礼仪。轻轻地,她吐出两个字。“谢谢。”稍作停顿。“你还是说英文吧。”

Justin无所谓地笑着耸耸肩。“都听你的。”回头看了正在退场的裘蒂一眼,他问纪然:“知道她是谁吗?”

旗翌晨冷笑。好一个你方唱罢我登场。裘蒂的出现果然是他做的手脚。纪然瞅着旗翌晨脸色,眼波轻轻流转,笑盈盈地回答:“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你不在意他的过去?”Justin微讶地望着纪然。“他有过的女人,可以组成N个篮球队了。”

“现在在他身边的,是我。”纪然淡淡地笑着,声音里蜿蜒着隐隐的哀伤。“过去是死掉的时间。无论有多在意,都不可能重生了。”

Justin有些出离愤怒。“所以你就打算逃避?逃避他根本就不爱你的事实?!”

「他根本就不爱你!」

撕裂的记忆里,仿佛曾经有人对她吼过同样的话。眼前的世界忽然开始摇摇欲坠,纪然站立不稳,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细鞋跟儿一歪,眼看就要跌倒。

旗翌晨眼疾手快,挡在她身后做人肉垫子,免去了她跟地板的亲密接触。顺势环住她的腰,他趁机附在她耳边低声调笑。“我不爱你,竟让你这么受打击么?”

凝住乱飞的思绪,纪然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顺便在心里赠送了他一个白眼。她看向Justin,语气坚定。“我爱他。这就够了。”

话音甫毕。响起悠扬的手机铃音。旗翌晨接起来。“妈。”

“方便。什么事?”

“什么?!我马上回来!” 挂上电话,他十万火急地奔向会场出口。

“发生什么事了?”纪然意思意思地追了几步,见他完全不理会自己,只好停了下来。以她脚上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想要追上他简直是天方夜谭。唉…亏她刚刚还那么真挚地说爱他呢…下一刻他就完全把她抛在一边…为别的女人跑了… 脸上泛起一个窃喜的笑容,她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可是你自己把我丢下的啊。”

“能让他如此紧张的,就只有旗璃了。”身后传来Justin的声音。

纪然微微一笑。如果自己真的爱着旗翌晨,想必会被这句话刺激到心碎吧。Justin也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个时候,男配应该要说些安慰的话才对嘛!唇角一勾,她坏笑着转过脸,柳眉半挑。“你不是也喜欢过旗璃?”

Justin一脸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更何况,仅仅只是喜欢而已。”

对一个女人感兴趣的时候就追,不感兴趣的时候就撤退,没有半分考虑、半点拖泥带水。纪然轻笑一声。这样的人,好像只懂自己感不感兴趣,不懂什么叫做得不到。“我们偷偷出去玩吧?”她朝着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这里好没意思。”

Justin的眼睛里瞬间飞扬起神采。环视会场一圈,他压低声音。“跟我来。”

纪然窃笑不已。拐走今晚宴会的主角,估计那帮公关们该抓狂了。不过,还真是蛮刺激的呢。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贼头贼脑地溜到停车区。看着眼前艳黄色的兰博基尼,纪然扶着额头直想晕倒。“这就是你的车?”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偷跑啊?!唉…好怀念旗翌晨的车哦…

“喜欢吗?”Justin很有些得意。“为了你才买的。这车飙起来,很有风的感觉。”

是疯的感觉吧!纪然来不及感动,只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打车走。”

领着贾大少坐上出租车,纪然告诉师傅先去最近的购物商场。偶尔,她还是要去会一会亲民品牌。

Chapter 29 萌芽

作者有话要说:JJ要抽到何时呀?!

「时间偷偷摸摸地酿的果实。」

在ONLY、VERO MODA等亲民品牌店内扫了一圈,纪然和贾大少改头换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普通的学生情侣儿。

纤手高高扬起,她仰着头看了半天。无名指上硕大无比的恩爱钻戒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从路边摊买来的假货一样。不禁哑然失笑。所谓和谐,就是指同一层次的东西搭配在一起吧。

贾大少心有不甘地瞄着她右手拎的袋子,仍有些为刚刚的事郁闷。“干嘛也给他买啊?!”

“嗯?”纪然回过头。一脸茫然。

“买回去也不知道合不合适。”看着那袋衣服,贾大少扁扁嘴,酸味十足。

“怎么会不合适呢?”纪然好笑地看着他。

“就算你知道他的尺码,各个品牌的尺码都不一样的啊。”贾大少强辩道,一心想让她把衣服退回去。

“用手一量就知道了嘛。”纪然拎着那袋衣服,脚步轻快。

贾大少的心里则是五味杂陈。她对他的身体,已经那么熟悉了吗?虽然话题是自己挑起的,但是却没想到答案最伤的也是自己。“我们现在去哪儿?”换了个话题,换不了闷闷不乐的腔调。

“夜市。那边有很多好吃的。你一定都没吃过。”想起那些美味的小吃,纪然双眼焕发出炯炯的神采。

看着她飞扬的侧脸,贾大少内心的阴霾一扫而光,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笑意。他们两人这样逛街、吃饭,算是约会吗?

S街的夜市,是平民的天堂。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比肩接踵的人流,熊熊燃烧的炉火,汗流浃背的师傅,昏黄如豆的小灯…在这里,没有浪漫的烛光,悠扬的琴声,礼貌的侍者,甚至没有独立的餐桌,必须和其他人共挤一张。人多的时候没有位子,就只能站在路边。擦嘴的纸巾必须小心使用,不然就会在脸上留下纸屑。最重要的是,一旦来到这里,就铁定不用考虑卫生问题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嘛。纪然一向这么想。

瞥了一眼身边兴奋异常、正四处张望的贾大少,她浅浅地笑起来。他果然是觉得新鲜了。再环视周围人群看贾大少的表情,同样的新鲜。不怪他们。集中在S街的,通常都是处在生活最底线的一族人。虽然吃不好,总算能吃饱。难得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异物,不惊讶那心理素质未免也忒好了。何况在这里的人更关心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而不是总裁董事长总经理。上流社会的距离感,在这里是不存在的。

贾大少嗅着空气里丝丝弥漫的烧烤味寻到小摊前,坚持用中文喊她的名字。“纪-然!我们吃这个!”

纪然温温润润地笑着跟在他身后。由于不确定他的中文到了哪种程度,她打算给他解释一下纸板上写得歪歪扭扭的菜名。贾大少潇洒地朝她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跟着就用他那洋腔洋调的蹩脚中文点起菜来。

那老板听得一头雾水,只能不断地朝她这个黄皮肤黑头发人种放送可怜兮兮的求救眼神。瞥了一眼正在她身畔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且毫无自觉的贾某人,纪然无奈地拉了拉他的手。该说他是自信,还是自负呢?连菜名都认不全还敢点菜!“老板。先来四十个羊肉串。双倍辣。一打冰啤。”接着,她便把贾大少拽到座位上坐好,等着上菜。

“呐。纪-然。你真的不在乎Eason有过多少女人吗?还是当着他的面不敢说?”执着地追问。

“嗯…”纪然眨巴眨巴眼睛,卷卷翘翘的睫毛扑闪着煞是可爱。“在乎是在乎啦。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在乎他爱过哪些人。”他老提起这茬,究竟想做什么?

闻言,贾大少的眉眼里染上层层得意,笑得好不快活。她果然是在乎的。那就好。“你不知道他跟旗璃的事?”

“知道一点。”纪然扁扁嘴,很是委屈。“他什么都不跟我讲。”如此好一个挑拨离间的机会,贾大少岂会不懂得抓住呢?

“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贾大少冲着她挑了挑眉。“免费。”

纪然微笑着回头。“老板。啤酒。”酒后吐真言。今天的双倍辣,就是特意伺候贾大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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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园坐落在远郊的镜湖畔。入夜时分,夏风渐浓。窗棱上雪白的蕾丝帘子被刮得在半空乱舞,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

旗翌晨起身关好窗,接着坐回床侧,注视着眼前熟睡的人儿,面色凝重。嫩白的左手臂上,蜿蜒着一根细细长长的输液管,正一滴一滴地滴着药液。

门吱呀一声,轻轻开了。旗母小心地探进半个身子,用眼神示意他出来。旗翌晨站起身,仔细地替小人儿掖好被角,恋恋不舍地离开房间。带上门,他压低声音。“妈。什么事?”

旗母抬腕。手表的时针正赫然指着数字1。“你该回去了。璃儿已经没什么大碍,有佣人看着就行。”

旗翌晨沉默。知道儿子的心思,旗母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唉,都怪我。不该被她一闹就心软打电话让你来。那孩子,还是太依赖你了。”

旗翌晨苦笑。“妈。你不用担心。她只把我当哥哥。”

闻言,旗母的眉间浮起片片愁云。事情,似乎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翌晨。既然你愿意放手成全她和文昊,你就只能是她哥哥。她,也只能是你妹妹。明白吗?”

旗翌晨艰难地点了点头。“没人比我更明白这点了。”

旗母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回去吧。你妻子应该还在等你。”即使聪明如他,终是会为情所困。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够走出来?

经她提醒,旗翌晨忽然想起纪然还被他扔在会场里,不知道现在回家没有。再忆起会场里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Justin,他的额头慢慢爬出浮雕一般的青筋,眼里寒光骤聚。如果那个不要命的丫头敢跟着Justin出去鬼混,她就死定了…

旗母诧异地看着自己儿子的脸。二十八年以来,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强烈的情绪。“翌晨?”

“妈。看好小璃。”旗翌晨冷着个脸,快步下了楼。“我先回去了。”

旗母站在二楼的栏杆处,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不禁开始凝眉思索。事情貌似没有按照预料的那样发展。她隐隐地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脱轨。璃儿和翌晨,都是。轻叹了口气,她的眼尾压出一个漂亮的褶子。也许,是该她亲自出手,管一管这些年轻人的感情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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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di A8疾驰在沉睡的街道上,伴随着强劲有力的马达轰鸣声和一溜烟的汽车尾气。旗翌晨把商务型轿车当成F1来开,在连闯了好几个红灯之后,终于飙到了怡海嘉园门口。

远远看见A座顶层的灯灭着,脑海里啪地一声,一根弦崩断了。那个丫头…果然没有那么听话!黑着脸掏出手机,他用力摁下纪然的号码。

嘟…嘟…嘟…嘟…

就在他脑海里的第二根弦即将崩断之时,电话那端响起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喂…旗少…有什么…事吗?”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他冷声质问,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快。

“哦…我刚睡着了。”声音带着睡腔,还有几分慵懒。

啪。第二根弦成功崩断。睡着?!她不在家,可以在哪里睡着?!想到她睡在Justin旁边的画面,旗翌晨周身的寒气便以几何级数蹭蹭地上蹿。“你现在在哪儿?!”如果她敢说出宾馆两个字,他就立马飙车过去宰了她!

“我?你猜猜~”清醒过来并且不知死活的家伙再次自掘坟墓。

“回答我!”强劲的寒气透过无线电波渗到电话那头。纪然一怔,接着婉转而妖孽地笑起来。“旗少。记得吗?是你自己把我丢下的哦~” 当面不敢说的话,在电话里讲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困难。

“所以你就跟着Justin出去鬼混?!”旗翌晨几乎是厉声问道。

“嘻嘻~”电话那头,纪然轻笑起来。“旗少是在紧张我吗?我好感动哦~”

旗翌晨沉默片刻,恶狠狠地撂下一句“马上给我回来!”便冷冷地挂断了电话。电梯里,他看着自己模糊的影子,陷入了沉思。他…真的是在紧张她吗?

到达顶层。电梯门开。旗翌晨看见自家门口,坐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笑盈盈地朝他摆手。

他一愣,随即想起自己从来没有给过她家门的钥匙。“你一直在门口等?”

纪然扁起小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是啊。你今晚要是不回来,我就得在门口像个乞丐一样地睡一晚上了。”

“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旗翌晨走到她身边,把手伸到她眼前。“起来吧。”

纪然斜了他一眼,把头扭到一边,故意闹起脾气来。“旗少在陪自己的爱人,我怎么敢打电话骚扰啊?”

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他冷下脸警告她。“你听好。不许把这件事告诉小璃。”

纪然看着他脸上的严肃,眼珠子骨碌转了几转,咯咯地娇笑起来。“旗少爱谁,小的管不着,也不想管呢~”故意在自己爱的人面前装作不爱她,究竟是为什么呢?

嗅到她身上浓烈的酒气,他紧紧蹙起眉头。“怎么喝这么多?”

“多吗?”纪然神清气爽地笑笑,眼神清透。“我没醉哦。”倒是贾大少那傻玩意儿醉得不省人事,害得她还要送他回家。唉…

“回答我的问题。”他捏紧她的胳膊。“Justin灌你的?”

“哈哈…”纪然捧着肚子笑起来。“我可是有名的千杯不醉哦。哪个不怕死的敢灌我?”

“那是你自己喝的。为什么?”旗翌晨看着笑得夸张的她,眉间蹙得更紧。今晚她似乎有些不对劲。

“因为啊…”她止住笑,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眸里映着星星点点的辉光,似是有些哀怨。“我说怎么今晚那个女人眼熟呢。原来是新晋影后啊。她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出去。知道大家怎么看我吗?我啊…是个连老公的心都守不住的女人呢…”嘿嘿嘿~今天怎么那么幸运~老天爷不仅赐给她和Justin单独相处的机会,更是连借口都一并放送咧~

旗翌晨挑眉。“你会因为这个不开心?”

纪然无奈地撇撇嘴。“装样子嘛。难道我还要拍手叫好不成?”

旗翌晨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问出了口。“你没跟Justin出去?”

“出去?”纪然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很好笑。“他是宴会的主角,能上哪儿去呀?”

旗翌晨松了半口气。如果他们都在宴会场上,是不敢乱来的。只是,她的话,还有待考证。

“送给你。”纪然拿起手中的袋子塞到他怀里,笑嘻嘻地看着他。

旗翌晨打开一看,脸立马黑了一半。里面是搭配好的一整套衣服,风格很hip hop:大T恤、大短裤、街头帽、甚至连复古项链都备齐了。“为什么?”他疑惑地看着她,想不清她在搞什么鬼。

纪然坏笑着挑眉。“不是说要去看那个孩子吗?你穿西装太严肃啦。他不会喜欢你的。”

“你想让他喜欢我?”尾音上扬。